“世子爷。司徒府二小姐求见。”他的丫鬟在门口通传。

慕容长青眼皮都没抬,淡淡地道:“不见。”

司徒暗香在门口听见,眼里黯了黯,忙又堆起笑容,道:“请您跟世子说一声,就说是我姐姐使我来见世子爷的。我姐姐病了,不能亲自过来……”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传进屋里面。

慕容长青听见了,放下书本坐了起来,忙道:“快请。”

门口的丫鬟对司徒暗香笑了笑,侧身让开。

司徒暗香跨过门槛,袅娜走了进来。

她今日特意穿了一身一品粉蓝软绸对襟琵琶扣窄褃掐腰衫子,月白色蜀锦缃裙,裙裾上绣着连绵不绝的缠枝宝相花,枝叶繁复,密密麻麻,典雅中透着华丽端庄,正是慕容长青这样刚愎自用的男人最入眼的打扮。

“暗香,你姐姐怎么了?生病了?生的什么病?”慕容长青像是没有看见她的精心打扮,关切问道。

司徒暗香含笑道:“我原以为世子爷恼了我姐姐,不理我姐姐了,没想到还这样关心我姐姐。——唉,我姐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世子爷这样好的人做未婚夫,还要作天作地……”

这话说到慕容长青心坎上去了。

他微微含笑,道:“你姐姐性子娇贵,也是有的,没有暗香你通情达理。”又追问她:“你不是说你姐姐病了吗?到底是什么病?”

她这样俏生生站在面前,居然还有心思关心别的女人……

司徒暗香对慕容长青并无别的意思,但就是看不得男人的心思不在她身上,脸色不禁变了一变,心里跟倒了醋坛子一般,带着醋味儿似笑非笑地道:“世子爷,您真是个实心肠的人。我姐姐说病了,您就真信啊?”

慕容长青听到司徒暗香话中有话,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到底怎么了?盈袖到底是病了,还是没病?”

司徒暗香低下头,一只手转着自己手腕上澄水碧的玉镯,轻声道:“世子爷,您别问了,行不行?反正我姐姐不能来送果米,所以我来了,代我姐姐向您赔罪。”

她越是这样含含糊糊,慕容长青心底的疑虑就更深。

他挣扎着想起身,但是刚动一动,身上就疼得要命,忍不住“哎哟”叫了一声。

司徒暗香忙抢了上去,扶着慕容长青的胳膊,急声道:“世子爷,您可别动了。您身上的伤还没好呢!您要有个三长两短,不说我姐姐要伤心死了,就连我……”说着,像是觉察到不妥,忙又飞快放下慕容长青的胳膊,低头站在他的床前,捻弄着自己的衣带,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慕容长青微微一笑,道:“你姐姐要是知道伤心,我就谢天谢地了。”一边说,一边躺了回去,对司徒暗香道:“今儿多谢你了,你先回去。帮我在你姐姐面前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就说等我伤好了,就去看她,让她别耍小性子。”

听了司徒暗香的话,慕容长青以为司徒盈袖在借故装病,跟他斗气而已。

司徒暗香气得倒仰,忍了又忍。才又道:“是。世子爷。其实我姐姐在沈相府跟表哥们有说有笑,还跟谢侍郎一起教我弟弟念书。没想到一回家就病了,连我和娘都很不解呢。”

她这话说中了慕容长青的逆鳞。

眼看慕容长青的脸色马上黑如锅底。司徒暗香才高兴起来,含笑屈膝福身离去了。

回到司徒府,她在张氏面前大发雷霆,跺着脚道:“娘!这长兴侯府太过份了!居然把我当下人!还有那慕容长青。简直不知所谓!姐姐那样对他,他也不恼。还让我哄着姐姐!”

张氏仔细问了司徒暗香在长兴侯府的言行举止,了然道:“你啊,开始用错了法子,后来补救得还算及时。不然你就白跑一趟,巴巴儿地给别人抬轿子了。”

“怎么错了?”司徒暗香撅着嘴,很是不服。“我做得一点错都挑不出来!”

“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你确定你说对了话?”张氏冷眼看了她一眼。“慕容长青最忌讳什么,最厌烦什么,你知道吗?”

司徒暗香摇摇头,又点点头,讪讪地道:“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半知半解,当然有时候会踢到铁板。——如慕容长青这种人,你开始的话他不会在意,但是你后来说的话,才真正起了作用。”张氏意味深长地道,“你先下去吧。你姐姐和弟弟如今的情形我也有些搞不定了,要好好筹划筹划。”

司徒暗香走了之后,张氏又派人去暗中观察司徒晨磊。

这样看了几天,张氏发现司徒晨磊真的跟以往不一样了。

她不敢自专,忙将消息送了出去,过了几天,她收到了那边的回信。

默默展开看了看,张氏把那小草纸放到香炉里烧成了灰烬。

到了晚上司徒健仁回房歇息的时候,张氏一边服侍他沐浴,一边轻声提议道:“老爷,眼看咱们就要在京城安家了,姐姐一个人孤零零在江南,真是让人很难过呢。”

司徒健仁听她提起了他去世的原配嫡妻沈咏洁,沉默了半晌,道:“咱们的族人和祖坟都在江南,她也不算孤零零一个人吧。”

“话是这么说,但是前些日子,您不是和吕大掌柜商议要和江南司徒家分宗吗?等分了宗,谁还会给姐姐上坟呢?”张氏叹息说道。

司徒健仁一把抱住她,调笑道:“她的灵柩在江南,你正好做我的大夫人,不用去她的灵前执妾礼了,这样不好吗?”

“老爷,我可不是那种人。”张氏笑着推了推司徒健仁,“这家里还有姐姐的家庙呢!依我说,还不如把姐姐的灵柩一起接了来,葬在咱们在京城买的坟地里。”

司徒健仁不想被司徒宗族掣肘,从上一次他大哥司徒健行和赵大太太来闹过之后,他就起了要跟江南司徒府分宗的心思。

跟吕大掌柜略提了提,没想到吕大掌柜极力赞同,还飞快地在京城近郊帮他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做祖坟地。

张氏也不高兴再被司徒宗族看不起,因此也很上心,一直撺掇他赶紧成事。

司徒健仁只是没想到,张氏会主动提起沈咏洁灵柩的事,不由拉着她的手,感慨说道:“兰莺,我就知道你是个好的……”

张氏笑了笑,柔顺地伺候他不提。

……

司徒盈袖病刚好,就听说他爹要迎娘亲沈咏洁的灵柩来京城,而且继母张氏自告奋勇,要亲去迎灵。

“不行,她不能去。要去我和小磊亲自去。”司徒盈袖沉吟良久,不肯让张氏去接触自己娘亲的灵柩。

这个女人居心叵测,实在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张氏听了正中下怀,面上却还委屈地对司徒健仁道:“老爷,我是一片真心,要去迎姐姐的灵柩进京。可是盈袖却不肯……”

司徒健仁本来就不想张氏离开他那么久,此时一听司徒盈袖主动提出带着弟弟一起去接她娘亲灵柩进京,忙打着哈哈道:“哈哈。这是她的一片孝心,你万不可阻挠,不然人家说你故意。”

张氏就不再坚持,笑道:“那好吧。大小姐和大少爷一片孝心,我确实是不好阻止。”

于是便定了三日后,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离京,要去江南接沈咏洁的灵柩进京。

他们姐弟出行。司徒府当然派了不少侍卫随行。还有很多服侍的丫鬟婆子。

定了日子的那天晚上,司徒盈袖等到了师父来看她,笑着把自己要去江南的事说了一遍。

师父沉默半晌。道:“你去江南,路上肯定无比凶险。你真的要去?”

司徒盈袖收起笑容,道:“明知是坑,我也不得不跳。”

她不去。难道眼睁睁看着张氏对她娘亲的灵柩做手脚?!

她可以确信,这件事。跟张氏脱不了干系!

但是张氏的手腕太高了。这件事,她还真是不得不往坑里跳!

“师父,您陪我和小磊去吧。”司徒盈袖眼巴巴地看着师父,希望师父能跟他们一起去江南。

只要师父陪在他们身边。什么危险都不在话下。

没想到师父别过头,道:“不行。我这阵子有事,走不开……”

司徒盈袖说不出的失望。不过她也没有强求。

师父一直神出鬼没,明摆着是个大忙人。她去江南,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在京里,师父走不开是完全可能的。

“是我僭越了。师父您别放心上。”司徒盈袖忙向他躬身致歉。

师父回头看着她,知道她误会了,但是自己也无法说出缘由,静默半晌,飘然离去。

……

过了一天,谢家的大夫人陆瑞兰在家里摆酒席请客唱戏,顺便接了几个世家大族的姑娘来家里坐坐。

谢家的几个侄儿侄女都对谢东篱挤眉弄眼,道:“五叔,您今儿可得好好挑挑,看看哪一个够格做我们的五婶儿!”

他们都知道,这是在给谢东篱相看妻室人选。

谢东篱一点都不在意,淡笑着道:“我都不急,你们急什么?”

但是他也没有违拗大嫂陆瑞兰的意思,依然留下来陪客人吃了一顿饭。

席间那些姑娘瞥见他静默如山的身姿,俊美如画的容颜,虽然不苟言笑,也没有搭理谁,这些姑娘家还是一个个都红了脸,连话都不会说了。

为了打破僵局,张家的二夫人笑着说起京城的闲话。

“……听说长兴侯府世子的岳家司徒家,最近要迎他们过世的夫人的灵柩进京,司徒家的大小姐和大少爷要亲自去呢!”

“哦?”陆瑞兰很是意外,“为何要迎沈夫人的灵柩进京?我记得司徒家的宗族是在江南啊?”

“是在江南,听说是要分宗。”张二夫人不以为然地道,又换了话题。

谢东篱默默地听了一会儿,起身道:“我还有事,失陪了,各位慢用。”说着,拔腿就走,匆匆进宫请旨去了。

席上的姑娘小姐们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都很失望。

……

又过了一天,就是司徒盈袖他们离京的那一天。

司徒盈袖放下车帘,对外面吩咐一声:“人都齐了,走吧。”

她要带着弟弟回江南接娘亲的灵柩进京。

为了安全起见,她带了上百个威虎堂的护卫。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城门口走去。

却在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队伍被堵住了。

“怎么了?前面怎么不走了?”司徒盈袖撩起车帘,不悦地问道。

迎灵柩这种事,都是请阴阳先生算好时辰的。

错过了就不吉利了。

前头的护卫策马过来,在她车边道:“大小姐,前面有钦差仪仗出行,所以我们的车队被堵住了。”

“钦差仪仗?”司徒盈袖大奇,“什么钦差?”

她前世可没听说过有钦差这种事!

“是礼部谢侍郎,说是奉了陛下旨意,去江南贡院查今年秋闱的名单,跟咱们走的是一条路。”那护卫早就打听清楚了,前来回报。

谢东篱居然跟他们同路而行!

司徒盈袖心里升起一阵欣喜。

有钦差同行,她这一路肯定安全多了!

司徒盈袖忙撂开车帘下车,急急忙忙往前面走去,要去跟谢东篱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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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人情 (第一更,4K求保底月票)

司徒盈袖戴着银灰色幕离,遮住头脸,从自家大车里走了下去,往前面钦差出行地那边走去。

她刚离开司徒家的车队,一队队铁甲骑兵就沿着街道两旁走了过来,正好把司徒家的车队也夹在中间。

司徒盈袖讶然回头,看着那些人高马大,刀光雪亮的铁甲骑兵,认出来是京城的禁卫军,应该是跟着钦差出行的护卫军士。

如果能跟这些人同行,那她真的不用担心什么了!

司徒盈袖眼前一亮,拎着裙子越发走得快了。

不远处排队出城的人群里也有些商队、行人见了这铁甲骑兵的架势,骤然间白了脸。

他们互相看了看,又若无其事转开头,三三两两离开了出城的队伍,回自己的客栈去了。

“老大,给头儿发消息吧。情况有变,有钦差和禁卫军跟司徒家的两个小崽子同行去江南,这事儿棘手,没有那么好办。”一个人悄声说道。

“收手,等候通知。”那头儿发了话。

……

司徒盈袖带着两个丫鬟和护卫,挤开人群,来到钦差车队附近。

钦差大人坐的车外表看上去朴实无华,但是司徒盈袖知道,这车的车厢,完全是用大块的铁翅木打造,坚硬如铁,就算是霹雳堂的霹雳雷火弹都炸不开一点缝隙。

铁翅木生长缓慢,每一百年才长成一根可用的大树,又只在东元国的少数地方可以生长。

因此它的木材,一般都被皇室包办了,用来打造皇室出行用的銮驾和车仗。

钦差是代天子出行,钦差的车。也是用铁翅木打造,跟钦差的尚方宝剑一样,都是标榜的皇室气派。

钦差大人坐的车的周围是不许闲杂人等停留的。

司徒盈袖也只能在离那大车一丈远的地方停住了,踮起脚看了看,见谢东篱的小厮顺骑着一匹枣红色大马,正弯腰在那大车车窗口跟车里面的人说话,司徒盈袖便向他招了招手。叫了声:“阿顺!”

阿顺蓦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向,见是一个蒙着银灰色幕离,身材高挑纤瘦的女子。

“这是谁?——不认识。”阿顺撇了撇嘴。不想理会那叫他名字的女子,装作没有听见,依然转头跟谢东篱说话。

谢东篱倒是听见了,良久见阿顺没有表示。只好掸掸袍子,淡然道:“……让她过来。”

乜?

阿顺眨了眨眼。又掏了掏耳朵,疑心是外面人烟嘈杂,他听错了,忍不住低头靠在车窗棂上。低低问了一声:“大人想让谁过来?”

因谢东篱此时的身份是钦差,阿顺便不用在家里的称呼唤他,只跟着那些下属兵将们称他“大人”。

谢东篱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跳了跳。但也没有发怒,只是又声音平平地道:“你没长耳朵吗?”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语气寒气十足,让很熟悉谢东篱的阿顺吓得一抖,差一点从马上摔下来。

他算是听明白了,马上策马往刚才唤他的那女子身边跑过去,赔笑道:“这位小姐,刚才是您叫小的?”

司徒盈袖笑着点点头,伸手撩起一角幕离面纱,笑着道:“阿顺,那车上的钦差大人,是谢侍郎吗?”

阿顺这才“啊”的一声明白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

竟然是司徒家的大小姐司徒盈袖!

他怎么就没有听出她的声音呢?

“司徒大小姐,原来是您啊!”阿顺忙做出惊喜的样子,“刚才小的没有听出来是您的声音,所以怠慢了,还望您不要见怪。”

居然这样客气……

司徒盈袖看了他一眼,将幕离放下了,微笑道:“阿顺不用多礼。如果方便,能否让我跟谢侍郎说几句话?”

阿顺犹豫了一瞬,想到刚才谢东篱明确说了“让她过来”,就咬牙做了主,将司徒盈袖带过去了。

司徒盈袖一个人跟着阿顺来到谢东篱的钦差大车旁边,对着车门的方向道:“谢侍郎?”

车帘从里面往左右撂开,露出端坐在里面的谢东篱。

他穿着大红麒麟补子,袖口和袍角都镶着玄黑襕边的钦差官服正襟危坐,越发显得他眉目英挺俊美,但又有一股威严的肃杀之气迎面袭来,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徒盈袖也不敢靠近,只是忙道:“谢侍郎,您是要去江南贡院吗?”

谢东篱点点头,没有说话,明亮的双眸一动不动看着她,让她很有些压力。

司徒盈袖顶着那股压力,硬着头皮又道:“真是巧,我们也要回江南司徒府祖籍,跟您是一个地儿。我想问问,我们能不能跟在您的车队后面走呢?——也算是做个伴儿。我和弟弟两个人回江南,路上也有个照应。”

江南贡院所在的地方,就是司徒家祖籍在的那个市镇。

谢东篱垂眸不语,那股星一般明亮的目光从司徒盈袖身上移开。

司徒盈袖微松了一口气。

阿顺察言观色,见谢东篱不说话,只道是他不好正面回绝,便打了官腔,对司徒盈袖道:“司徒大小姐,您要提别的要求也就罢了。但是您这个要求,实在是……”

“走吧。”谢东篱突然出言打断阿顺的话,又对他不悦地道:“多嘴。”

阿顺立刻明白自己会错了意,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忙闭紧了嘴,不再多言。

司徒盈袖看了看阿顺,又看了看车厢里坐着的谢东篱,拿不准这俩是什么意思。

阿顺先前的话,明显是反对他们跟钦差车队一起走。

但是谢东篱又说阿顺“多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谢东篱挥了挥手,车帘落了下来,挡住了司徒盈袖的视线。

这是不想再谈了的意思?

司徒盈袖有些失望地让开,看着谢东篱的钦差大车动了起来。

赶车的车夫往拉车的两匹大马背上抽了一鞭子。

那两匹马长嘶一声。拉车前行。

待走到司徒盈袖边上的时候,她却看见谢东篱撂开车窗的帘子,敲敲车窗,对她说道:“我要每天查验小磊的功课。”说完就放下车窗的帘子。

这是同意他们司徒家的车队跟在钦差车队后面的意思吧?!

简直是峰回路转啊!

司徒盈袖忍不住张大嘴。——幸亏她戴着幕离,别人看不见她的神情,她却能看见外面的景象,不然真是要出丑了……

阿顺现在才明白过来。眉梢跟着又挑了挑。对着司徒盈袖,态度又软了几分:“司徒大小姐,你们的车队在哪里?赶紧跟上吧。我们时间有限。要在秋闱之前回到京城。我们大人要主持今年的秋闱考试。”

司徒盈袖忙道:“就在后面。我们马上跟上!”

她笑着回到自家车队旁边,吩咐车夫和护卫:“跟着前面的钦差车队,我们跟他们走一条道儿。”

不仅是走一条道儿,而且是紧跟其后。跟一个车队没有两样。

这样回江南,当然是万无一失了。

司徒盈袖只想去娘亲的灵前。还有菩萨面前多拜一拜,感谢他们让她能干心想事成,逢凶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