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醒,地上那些婆子丫鬟也都醒了,一个个坐了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明白昨夜为何睡得这样沉。

司徒盈袖也不想追究,对她们摆了摆手,道:“起来吧,天亮了。”

可惜门口站着禁卫军,她们不能出去烧水做饭,就拿出点心等冷干粮出来,给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当早饭。

司徒晨磊饿得狠了,就着一杯隔夜茶吃了两块水晶芋头菊花糕。

司徒盈袖却食不下咽,一个人靠在床头,默默琢磨要如何向师父解释谢东篱的病……

……

官船的二楼舱室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屋子的俘虏。

谢东篱坐在屏风后面,好整以暇地听禁卫军首领回报。

“大人,这里一共一百零八具尸体,都是从敌船上捉获之后服毒自尽了。”那首领给谢东篱点数,“不过看他们的装扮,还有先前听他们说话的口音,应该是北齐人。”

“我们的兄弟死了五人,伤了二十三人。大人指挥得好,大部分兄弟都没事。”那首领乐滋滋说道。

谢东篱笑了笑,“这是兄弟们运气好,还有陛下洪福齐天,我们这一次才能死里逃生。”

“怎么讲?”

“这官船上能配大炮,你以为是我能决定的吗?”谢东篱淡然说道,“当然是陛下考虑周全,才没有让我们被北面蛮子打脸。”

如果他们这一船人就被这些敌船给灭了,丢的是东元国的脸。

因为他们是钦差,他们代表的是东元国的皇帝元宏帝。

“陛下英明!”那禁卫军首领更加欣喜,对着京城的方向大礼跪拜了三次,才起身道:“大人,古北小镇还去吗?”

“不去不行。”谢东篱站了起来,“官船也损毁严重,要在这里多留几天,让船工赶紧检修。”

“是!”那禁卫军首领忙躬身应是,几乎把谢东篱当成是军中将领一样尊敬。

谢东篱摆了摆手,“我不懂军务,只是纸上谈兵。这一次能大获全胜,没有给陛下丢人,完全是靠了吴副将的本事。”他不欲居功,转手就将一注天大的军功送给了禁卫军首领吴副将。

东元国因为地薄人少,对于军中人材特别重视。军功的封赏更是重中之重。

有了消灭敌船这一功绩,他头上这个“副”字,回去之后应该就可以去掉了。

他不再是吴副将,而是吴将军了……

吴副将喜得浑身发抖,单腿就给谢东篱跪下了。拱手道:“谢大人在上,请受末将一拜!以后末将一定以谢大人马首是瞻!”

谢东篱以后是要做副相的人,当然不会在意这一点点军功,但是对于吴副将这样的人就不一样了。

这一场功绩,于他是雪中送炭,当然感激涕零了。

谢东篱处置好敌船事务,才从二楼上来。

见阿顺守在三楼楼梯口探头探脑。不悦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大人。要下船吗?”阿顺忙问道,“司徒大小姐想让她的婆子出来做饭,您看可以吗?”

“做饭?”谢东篱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快到中午了,“放下小船,去古北小镇。”

“是!”阿顺忙应道,自去找小船布置。

他们的官船停在河中心。要去古北小镇,得坐小船去对岸的码头。

谢东篱回到自己的舱室。叫了一个禁卫军护卫去给司徒盈袖传话:“请司徒大小姐过来说话。”

司徒盈袖听说谢东篱传她,忙跟着过去了。

“谢大人,您找我有事?”

谢东篱拿出一本小册子,扔给她。道:“等下要去古北小镇,会在那里停留几天。你看看,想住在哪里。”

司徒盈袖打开那本小册子看了看。原来是一本古北小镇乡绅官员和富商们联名上书的邀请函,请钦差大人去他们的宅邸下榻。

司徒盈袖略数了数。就有十七八家,不由咂舌道:“古北小镇这么小的地方,倒是藏龙卧虎。”

谢东篱见她无可无不可,就自己拿了主意,道:“这一次因官船损毁,要在这里多留几天修船。我们就挑三家,每家住两天吧。”

“但听大人吩咐。”司徒盈袖躬身放回小册子,缩手回来的时候,又想到谢东篱的病,担心问道:“大人,您的病,不要紧吧?”

谢东篱面色比往日要红一些,不知道是病,还是热的……司徒盈袖暗自揣摩。

“无事。”谢东篱状似无意地捋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大大小小的红疹子……

司徒盈袖看得心都揪起来了,内疚得无以复加,怔怔地站在那里,都忘了退下。

谢东篱刚才低落的心情又慢慢好了起来,他出一回神,淡然道:“去古北小镇,小磊可以跟在我身边。你扮作小厮,和阿顺一起就近照顾我就行。”

“是,大人。”司徒盈袖听说要跟阿顺一起照顾谢东篱,完全没有疑心。再说她本来就想扮男装出行,这样更方便。

兴冲冲回到自己的舱室,司徒盈袖将头发又理了理,拿黄粉将脸擦了一遍,掩盖住晶莹白腻的肤色,再换上一件青黑色箭袖长袍,腰间束这软剑做腰带,踏着白底蓝布千层底青云靴,对着镜子一照,也是英姿飒爽的好儿郎,心里多了几分欢喜。

司徒晨磊听说要下船去逛,欢呼一声,先溜下来把小喵抱住了,狠狠亲了一口,道:“小喵!咱们终于可以下船了!”

司徒盈袖发现,不知不觉间,小磊越发外向开朗了,脸上神情越发开朗舒心。

她刚才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知道江面上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那些敌船烧成了空架子,都被他们弄沉在青江底,包括那些死去的敌人,小磊现在出去,不会被吓到,就没有阻拦他。

小磊换好衣衫,抱着小喵从舱室里冲出来,找阿顺坐船去了。

司徒盈袖留在这里指挥丫鬟婆子给她和小磊收拾几个箱笼带上岸去。

她身边的丫鬟婆子大部分都会跟着去,只留两个婆子在船上看着行李。

很快大家准备停当,分批坐了小船,往古北小镇的码头去了。

司徒盈袖扮作小厮,和阿顺一起站在谢东篱身后。

司徒晨磊抱着小喵站在谢东篱身边,好奇地看着越来越近的岸边码头

那里人头济济,来了很多的人迎接他们。

看他们的船快靠岸了,立即响起了鞭炮,噼里啪啦炸个不停,充满节日气息。

司徒盈袖笑盈盈地看着前方,见小磊一点都不害怕怯弱,反而跃跃欲试,心里对谢东篱更加感激。

而阿顺却不时拿眼横她,恨不得离她远远的。

因司徒盈袖身量高挑,穿着千层底青云靴,居然比阿顺还高半个头。

阿顺一想到就要怄死了,不由将脊背挺得笔直。

很快泊舟上岸,他们站到了古北小镇的码头上。

古北小镇的县官齐文林扶着乌纱帽,哆哆嗦嗦过来行礼,一抬头,额头上汗珠涔涔而下,脸上的神情如丧考妣。

“齐文林,你可知罪?”谢东篱板着脸,很是威严地问道。

那县官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如同打摆子一样,结结巴巴地道:“下官冤枉啊!”

“冤枉?本钦差的船在你管辖的地方遇到战船偷袭,你还敢说冤枉?”谢东篱冷笑。

那么多的战船,包括一艘铁甲战船,能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钦差官船停留的水域附近,这里的地方官居然敢跟他说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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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旧遇 (5K5,求月票)

东元国郡县的县官,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实权非常大,简直就是一个地方的土皇帝,从民事、农桑、刑律到军政,都是县官一手抓。

古北县临江,和前面的西塘县划有界碑,都各自有人看守着自己郡县的地盘儿。

别说青江上多了数艘普通战船和铁甲战船,就算多了一艘小渔船,都会有人报给他们知晓。

如今这古北县附近的水域打了这样一场惊天动地、死伤惨重的水战,这里的地方官还能喊“冤枉”,就连最不懂这些朝堂事务的丫鬟婆子都觉得太不成话了。

古北郡县的县官齐文林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这么多艘战船,包括铁甲战船都出动了,围攻一条只能坐人的官船,还能被打得落花流水!

而那艘只能坐人的官船却平安无事!

若是官船上的人都死了,他肯定就不会愁成这样了。

反正人都死了,那怎么上报,就完全看他一支笔怎么写。

厉害的人,完全能够颠倒黑白,把责任都推在别人头上,自己依然是忠君爱国、鞠躬尽瘁,而且还可以按照事先说定的,杀一些渔民充数,就说是青江上匪患四起,官船上的钦差和禁卫军跟水匪同归于尽了。

这样既有功,又无过,说不定这官儿还能再升上一升。

只可惜事与愿违。

他还来不及派人去杀渔民冲水匪,就得到消息,说战船全军覆没了……

得到这个消息,齐文林当时就吓晕了过去。

醒过来后,他思前想后。又仔细看了一下送来的消息,确定那些战船上的人要么逃,要么死,没有活口被俘,才松了一口气,打量钦差是个刚刚做官不久的年轻人,虽然一向有才高之名。但这种人最为自负。且不懂官场上那些盘根错节的关联,估计不大会把这件事跟他联系起来。

因此存了侥幸心理,强撑着没事人一样来。希望能够蒙混过关。

可是谢东篱当面一声厉喝,完全打消了他浑水摸鱼的念头。

“来人!摘了他的乌纱帽!送到船上关起来!”谢东篱不等进古北县的县衙,在码头上就雷厉风行地行使自己钦差的职权,拿着元宏帝陛下“如朕亲临”的腰牌。还有可以斩杀一方大员的尚方宝剑,直接摘了县官齐文林的七品顶戴。

县官被撸。剩下的就是县尉等人。

谢东篱直接指了一个县尉代行县官职责,一边写了奏章,命人马上送到京城,请元宏帝和吏部给古北镇任命得力人手为县官。

“你们前面带路。先去查抄齐文林的官衙。”谢东篱看了一眼古北镇的衙差,冷冷吩咐道。

那些衙差本都是齐文林的心腹,眼见上官被抓。他们这些小喽啰还有什么课折腾的?再说谢东篱也不是孤身一人,人家手下还有数百禁卫军!

这些禁卫军以前是京城里面养尊处优的大爷。但是经过昨夜一场激战,他们面上都带出了经过血战的彪悍之色,和刚出京城时候嘻嘻哈哈的公子哥儿做派是大相径庭了。

他们往人前一站,就是谢东篱说话的底气。

再加上禁卫军的首领吴副将得了谢东篱的好处,平白得了一注大军功,更是要投桃报李的时候,因此对谢东篱格外恭敬,办差也更加卖力。

一听要查抄齐文林的官衙,吴副将就大喝一声,对古北先的衙差道:“前面带路!”

那些衙差不敢跟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和禁卫军做对,马上老老实实带着他们往县衙走。

别的那些前来迎接钦差大人的乡绅、官员和富商面如土色,气焰又低了几分。

他们本来是唯县官齐文林马首是瞻,昨天半夜里青江上杀声震天,火光四起,他们也看在眼里,但是谁都不知道,这件事居然跟齐文林有关!

谢东篱一上岸就发落了古北县的县官,给这些人来了个下马威。

棒子打过了,接下来当然要喂胡萝卜。

他的面容缓了下来,声音也没有那么凌厉了,“各位稍等,容谢某去去就来。”

“谢大人,龙某已经给大人安置了酒水屋宇,请大人公事完毕,就往敝府一聚。”一个文质彬彬的青年男子扶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这时候越众而出,对谢东篱躬身行礼。

谢东篱彬彬有礼地点点头,“龙老爷子来了。”又对扶着龙老爷子的青年公子道:“泰生办事妥当,我们这一次人多,要去府上叨扰一两天了。”

这青年男子名叫龙泰生,三年前中了举,但是没有考中进士,在家里苦学,准备今年这一科再下场。

听说钦差大人谢东篱南行,要在古北县停留,龙泰生便卯足了劲儿,终于把自家的名头放到了齐县官的名册上,想邀请钦差大人来他家住一晚上。

他久慕谢东篱的文名,非常想跟他谈谈文章策论,更想沾点儿“文曲星”的福气,今年能够高中。

龙家的运气不错,正好是谢东篱挑的要在古北县住宿的三家中的一家。

他们家是古北的乡绅,家里世代务农,也算是耕读传家,到了龙泰生这一代,居然能够中举,已经是祖上显灵了。

司徒盈袖听见龙泰生这个名字,忍不住抬头,飞快地睃了那人一眼。

龙泰生立在谢东篱面前,被司徒盈袖看了个正着。

容长脸,剑眉星目,高直的鼻梁,嘴唇很薄,太阳穴边上有颗黑痣,正是她记得的样子!

看来这个龙泰生,就是上一世的兵部侍郎龙泰生了……

司徒盈袖记得他,是因为他的妻子薛玉娘。

薛玉娘是龙泰生青梅竹马的表妹,十五岁就嫁与他为妻,今年应该已经成亲五年了。

龙泰生任兵部侍郎的时候,龙家已经搬到京城去了。龙泰生的兵部侍郎是四品官,他妻子薛玉娘是四品诰命,待人谦和有礼,跟司徒盈袖是在她外祖家的宴席上认得的。

司徒盈袖那时候已经十八岁了,却还没有成亲,薛玉娘很为她担心,甚至热心地帮她出头。去向长兴侯府的侯夫人陆瑞枫询问婚期。

长兴侯夫人陆瑞枫倒是想接她过门。不过慕容长青一直在外头镇守边关,她也没有法子。

虽然没有成,司徒盈袖还是非常感念薛玉娘的援手之情。跟她来往得比较多。

只可惜薛玉娘虽然人好,但是子嗣上却不好,成亲很多年,一直没有孩子。后来没办法了,把身边的贴身大丫鬟宝桂给了龙泰生做妾。才生了一个儿子。

这个儿子没多大,薛玉娘就病死了。

她死之后,龙泰生看在薛玉娘和儿子份上,将丫鬟出身的宝桂扶了正。

后来京城的人都说宝桂是个命好的。从丫鬟到诰命,就算是三侯五相这样人家出来的世家女,都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司徒盈袖想到这里。眼神黯了黯,低下头。用脚轻轻蹭地上的小石子。

“谢大人多礼了。我们家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我跟着大人走一趟,等大人事了,再一起去我家下榻,如何?”龙泰生拱手说道。

谢东篱点一点头,“也行。”说着,抬步就上了车。

这也龙家为他们准备的车。

司徒晨磊跟着爬上车。

阿顺是小厮,一向是在外面骑马。

不过这一次有司徒盈袖,他就不骑马了,也跟着上了车。

司徒盈袖最后上来,坐在靠车门的地方。

后面跟着护卫和禁卫军,一起往齐文林的官衙行去。

……

“住手!你们这是要做什么?我爹是七品县令!曾经得皇后娘娘亲笔赐字,你们谁敢动我家?!”

来到齐文林的官衙门口,一股爆栗般的声音从内宅传了出来。

古北县官衙并不大,前院后宅,只有三进。

吴副将早就带着禁卫军,跟着那些衙差过来抄家。

听着这乱糟糟的架势,好像已经开始了。

谢东篱下了车,往官衙里面走去。

司徒晨磊抱着小喵紧紧跟在后头。

司徒盈袖本来不想让司徒晨磊看见抄家的场面,但是转而一想,司徒晨磊是男孩子,她不能把他当成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成天关在后宅。

让他多见见世面,经经风雨,也许要更好些。

便没有阻止他,而是跟在他身后,快步也进了古北县县令的官衙。

绕过黑瓦白墙的照壁,他们看见两群人围在庭院中间的花圃四周。

中间的女子钗横鬓乱,脚上的绣鞋都掉了一只,只穿着袜子站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幅裱好的字屏,正跟吴副将怒目相视。

吴副将虽然不把一个县令放在眼里,但是齐皇后,他还是不得不掂量一番的。

“你们别过来!我爹是冤枉的!”那女子见来了人,马上又大声说道。

司徒盈袖抬眸望去,见那女子生得一幅鸭蛋脸,悬胆鼻,樱桃小嘴,面上的神情却很是泼辣,心里又是一惊。——又是熟人……

她记得这个女子名叫齐芳婷,是皇太孙的人,怀了孕后被封为宝林。

司徒盈袖上一世很少进宫,但是仅有的那几次,都跟这个齐宝林有过冲突。

最后一次,还被这个齐宝林罚跪,在烈日底下垫着碎瓷片跪了一个时辰,还是谢东篱偶尔从东宫路过,为她解了围,后来她就再也没有进过宫了……

想到上一世皇太孙内宫里那个明艳泼辣、衣饰华贵的宝林,再看看面前这个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罪官之女,司徒盈袖心里陡然升起沧海桑田之感。

她暗暗告诫自己,这一世,一定不能和上一世一样……

吴副将转头见谢东篱来了,忙过来行礼,道:“大人,别的地方都抄了,就这后衙……”他为难地看了看齐芳婷那边。

谢东篱缓步走了过去。背着手看着天空,淡淡地说了一个字:“抄。”

“你敢!”齐芳婷怒吼,将皇后齐雪筠赐下来的字屏举得高高的,“皇后娘娘的亲笔字迹在此,而等还不跪迎?”

谢东篱冷笑:“一个字屏,又不是免死金牌?”说着掏出一个帕子,将自己眼睛蒙上。拿出元宏帝“如朕亲临”的腰牌。同样高高举起,转身道:“陛下在此,还不跪迎?!”

扑通!

院子里所有人都跪下了。只有齐芳婷一个人举着皇后的字屏发愣。

嗤……

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粒小石子,正好砸在齐芳婷的手腕上。

她手一松,手里举着的字屏就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外面镶裱的琉璃屏顿时砸得粉碎,琉璃屑飞了一地。

“藐视圣躬。毁坏皇后亲笔,实在罪大恶极。”谢东篱拉下蒙眼的帕子。一字一句地道,“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齐芳婷没有了护身符,顿时吓得瘫软在地,鼻涕眼泪一齐往外流。哭着跪爬过来,向谢东篱磕头道:“大人!大人!我爹是冤枉的!我爹是冤枉的!我刚才是不小心,失手砸了字屏。但是那字屏是临摹的,皇后娘娘的真迹还在我房里。并没有损坏!请大人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