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咏洁带着小磊回烟波阁,一边吩咐小厨房给盈袖和谢东篱做一桌子菜送过去。

盈袖回了至贵堂,先对谢东篱抱歉地笑道:“我要先去收拾收拾,五哥在外面坐一会儿吧?”

谢东篱点点头。

采桑帮盈袖撂开帘子。“郡主,水都烧好了。”让她进里屋的浴房洗漱。

盈袖拿了换洗的衣裳进去。

浴房的大澡盆里放满了热腾腾的水。还滴了几滴宁神养肤的玫瑰油。

盈袖躺了进去,舒服地轻吁一口气,闭上双目,脑子里不断闪现昨天在宫里的一幕幕情形。

如果她没有猜错。饺子里面的金如意,并不是皇后的手笔。

皇后很看重这个一年一次的彩头,所以她不可能指使人特意放到盈袖的饺子碗里。

这就是说。金如意的事,是另有其人。

沈遇乐的春药。皇后肯定掺了一脚,说不定是她指使,大概是为了元应佳。

盈袖想不明白,这样下手,就算娶了沈遇乐又怎样呢?

她在澡盆里昏昏沉沉泡了一会儿,差一点睡着了。

直到浴房的门口传来敲门声,还有谢东篱低沉浑厚的嗓音,“……袖袖?”

盈袖惊醒过来,发现自己差一点就要滑到水里了,忙站了起来,拿大巾子擦干身上的水,换了干净的里衣,又在外面套上镶了一层薄薄的银鼠皮家常宽松长袄,顶着一头湿发从浴房出来了。

她看见谢东篱坐在她常坐的太师椅上,翻看着她放在条案上的一本书,不由有些脸红,嗔道:“不是让你在外面等着吗?怎么又进来了?”

进她的卧房简直如入无人之地……

盈袖也知道她房里的丫鬟婆子都很怕谢东篱,别说拦着他,说不定主动给他开门都未可知。

谢东篱回过头,看见她刚泡过澡的肌肤几乎莹润得透明,两颊微有淡粉色,还有淡淡的玫瑰清香,长大的银鼠长袄松松套在她身上,不显臃肿,却更显苗条,长袄下是遮都遮不住的曲线,只是头上的湿发太过碍眼。

“过来,我给你擦。”谢东篱抿了抿唇,招了招手,站起来走到妆台的妆凳后面站着。

盈袖嫣然一笑,走过去坐在妆凳上,将手上的大巾子递给谢东篱。

谢东篱将大巾子罩上她的头发,开始给她揉脑袋上的湿发。

他的手劲不大不小,不紧不慢,力度正好,让她很是紧张的脑袋彻底松弛下来。

头发擦干的时候,她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又要睡着了。

谢东篱见她这样困顿,微一沉吟,问道:“你昨晚没有睡?”

盈袖没提防地点点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是啊,昨晚一直在照顾表妹。”

“你表妹怎么了?她怎么会中了春|药?”谢东篱不肯放过这个话题,放下大巾子,重新拿过来一块更厚的巾子抱住手,开始给盈袖按摩头皮,“你给她找到了解药?”

盈袖舒服得简直要呻|吟出声,她双手托腮,半阖着双眸,喃喃地道:“这事我也难说,但是解药当然找到了,不然表妹的一辈子可就毁了……”

“解药是什么?”

“很简单啊,就是……”盈袖叽里咕噜顺口说出了药名。

“哦?你怎么会知道这是春药的解药?”谢东篱又问道,“还有,当初你给我的那个可以治红疹的药方,又是从哪里来的?”

一说到红疹,盈袖立刻清醒过来,但她依然半阖着眼,转了话题,答非所问:“表妹的春|药。应该是皇后娘娘下的手,目的是要让她跟元应佳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元应佳就可以娶表妹了。”

其实如果真的让元应佳得逞,沈遇乐不嫁也得嫁,甚至有可能做侧妃,因为无媒苟合,已经失了体面。

不过看在沈家的势力上。元应佳说不定也会对沈遇乐明媒正娶。不然你让人家的姑娘做妾,连正经亲戚都不是,人家为什么要站在你这边。为你出力?

“佳郡王看上你表妹?为何不直接提亲呢?”谢东篱觉得手上开始发痒了,才将巾子放下,顺手拿出小瓷瓶,吃了几粒药。然后坐到盈袖身边,侧头看着她。“能够直中取,为何要曲中求?”

盈袖听了吃吃地笑。

谢东篱真的是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

其实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皇后那一边为何要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当然是直中无法取,所以退而求其次,才要曲中求。”盈袖睁开眼。笑盈盈地斜睨谢东篱一眼,很是得意自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谢东篱对她的小把戏心知肚明。却不去揭穿她,清冷的面容上没有一丝笑容,“你是说,他们已经试过提亲了?”

“我是猜的,应该是试过了,但是被拒绝了。”盈袖摊了摊手,“五哥,你说皇后那边到底是怎么想的?就算娶了我表妹又如何呢?我娘也是嫁给皇子,而且跟他们还是对立的,他们娶我表妹又有什么用?难不成我娘看在他们娶了我表妹的份上,就不会为我弟弟争了?”

谢东篱唇边的笑容淡淡闪现,“不是这个意思。只要沈家将另外一个女儿嫁给他们,沈家就必定会分裂。只要沈家分裂,沈家就不足为虑了。他们的意思,就是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盈袖恍然大悟,吃惊地道:“这就是说,他们的目的,并不是要得到沈家的助力,而是要毁了沈家的助力!”

谢东篱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表妹嫁了佳郡王,以后会跟你娘一样生儿育女。对于沈家来说,你娘是沈家的女儿,沈遇乐又何尝不是沈家的女儿?到时候他们到底帮谁?不管帮哪一方,都对另一方是致命的打击和伤害。所以沈家要么分裂,要么谁也不帮。”

“这倒是。”盈袖深思道。

“所以这两种结果,对你们元王府这边都是不利的。对于齐王府那边,却是大大的利好。因为他们本来就没有沈家的助力。娶了沈遇乐,就有一半的可能会得到沈家的助力,同时还有另一半可能,是让他们的对手失去沈家这个大助力。无论怎么看,他们都是稳赚不赔。有这样的利益驱使,他们能使出这样的手段就不足为奇了。”

有了谢东篱的分析,盈袖算是明白过来了。

这就是朝堂之争,就算自己得不到好处,只要能打掉对手的好处,那也是对自己利益攸关的好事。

“早知道这些,我们就要对遇乐更加保护好了。”盈袖惋惜说道。

如果她早预见到这一点,昨天晚上就不是下泻药那么简单了……

“光保护你表妹,只是被动防守,属于下策。因为很多事,是防不胜防。”谢东篱微笑起来,“所以我觉得昨天给皇后和应蓝郡主下泻药的人特别厉害。这一招羚羊挂角,无迹可求,变被动为主动,实在是高得很。就算是我出手,也不会比这更厉害。”

“啊?你真的这么想?”盈袖眼前一亮,几乎要笑出声来。

“当然。”谢东篱一本正经点点头,定定地看着她,“你昨天在宫里,有没有看见是何方高人下的药?”

“我……没看见。”盈袖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好在她最后想到自己和师父的秘密,还是将将忍住了,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还以为是皇后御膳房的甜品不干净,才让大家拉肚子。”又说:“你怎么就断定是有人下药?而不是他们自己的原因……”

“不排除这个可能。”谢东篱的声音柔和下来,看着她的目光极为温柔:“不管怎样,这一次皇后和应蓝郡主重病在床,短时期内是没法再盯着沈二小姐了。趁这些日子,沈家可以好好给沈二小姐的亲事谋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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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昨天桂花酿那一更说的换甜品的情节,亲们要注意,不是只把两个装甜品的碗交换位置这样简单。章节里说的是给碗做了记号,不是碗的位置,因此光调换位置是不够的。袖袖如果要调换加了料的甜品,需要先找到一个空碗,然后把加了料的甜品倒过去,再把别人没有加料的甜品倒回来,再将加了料的甜品倒到别人的碗里,最后把空碗再放回去。这整个过程,比她直接倒吊下来下泻药要麻烦多了。这样解释,亲们明白了吧?不是bug。那一章把这些内容修改进去了。汗,细节控亲可以回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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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在乎

说起沈遇乐的亲事,盈袖也发愁了,摇头道:“哪里有这么容易?唉,当初若不是暗香,表妹早已经嫁了。”

“嫁了就完事了?”谢东篱摇摇头,“嫁了之后遇到那种事,岂不是更难受?”

盈袖偏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但是如果嫁了之后遇到这种事,暗香最多只能做妾,不会弄到后来那样子吧?”

“你不介意你夫君纳妾?”谢东篱的声音沉了下来,面色更加清冷。

盈袖飞快地睃了他一眼,见他眼底已经盈满怒气,忙笑着哄他:“我在意!我当然在意!妾是什么东西?我拿大棍子打出去!还想进我家的门?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谢东篱凝神看了她一会儿,没有被她的虚张声势说服,垂眸淡淡地道:“嗯,兴许以后为了子嗣,还是要纳妾的。”顿了顿,又淡淡地道:“只要你不在乎,我自然不在乎。”

盈袖有些惴惴不安地看了他一眼,暗道他是真的生气了,有心想拉拉他的衣袖撒个娇,但是手刚伸过去,想到他那种病,又缩了回来,沉吟半晌,低声道:“……我在乎的。”

“你在乎?”谢东篱抬眸看她,眼里眸光沉沉,近在咫尺的距离,却像隔着千山万水,看得见,摸不着。

“我真在乎。”盈袖忙道,“但是我更在乎……”

更在乎你有没有子嗣。

盈袖自己觉得作为一个合格的主母,给谢家传宗接代是第一重要的,别的事情都可以靠后。

如果谢东篱的病一直好不了,纳妾势在必行。

就算她不肯,谢家也会逼她同意。

与其到时候闹得太难看。还不如现在就先做好心理准备。

谢东篱冷笑,“看来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还没有放在心上。”

盈袖记得他说过,他娶她,不是为了跟她生孩子。

但是她也知道,很多男人在情浓之时会这么说,但是在这份热情过后。没有子嗣。就是两个人的致命伤。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也没有错。你以后会感激我的。”盈袖鼓起勇气说道。

“你真明白我的意思才有鬼了!”谢东篱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看着盈袖卧房大红撒花的门帘道:“南郑国的特使带了他们皇帝的国书来了,东元国的质子要换成皇子。你要小磊多加小心。”说着,自己撂开帘子又走了。

这是第二次。谢东篱被她气走了。

盈袖靠在房门口的门框上,看着门外谢东篱高大颀长的背影出神。

这人怎么变得越来越喜怒无常了呢?

以前真不觉得,那时候只觉得他很高傲,眼高于顶。看不起人,但是待人还是彬彬有礼,不像现在说翻脸就翻脸。

盈袖回到屋里。靠在熏笼上,跟坐在她身边做针线的采桑和采茵闲聊。

“你们说。男人到底为什么会喜怒无常?前一刻还说得好好的,后一刻就翻脸不认人?”

采茵年纪小,不明白盈袖在说什么,怯生生地不敢接口。

采桑笑了笑,对采茵道:“给郡主沏壶茶送上来。”

采茵忙应了是,赶紧出去了。

暖阁里只剩下盈袖和采桑两个人。

采桑这才小声对盈袖道:“郡主,奴婢说句不该的话,您对谢副相,真是太不放在心上了。谢副相又不傻,而且聪明得紧,怎么会不知道呢?人家时时刻刻把您放在心上,您却只是敷衍塞责,就是菩萨也会激起三分火性啊……”

“啊?不会吧?我有把他放在心上啊!”盈袖捂了捂脸,心情十分复杂。

她真的是把谢东篱放在心上,他是她的未婚夫,她不把他放在心上,是要把谁放在心上?

除了师父以外,谢东篱是她最亲近的人了。

不过她有些怕他,不能像在师父面前那样自如。

而且谢东篱有那种病,她只有对他敬而远之。

采桑叹口气,也许是她看错了,郡主心里确实有谢副相的,毕竟她对谢东篱,和对慕容长青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态度。

她低下头给盈袖做小衣,一边缓缓地道:“郡主不要着急。奴婢觉得,如果您有什么不满,可以直接跟谢副相说。谢副相对您那么好,您要对他说实话,他一定很高兴。”

盈袖心里一动。

是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对于谢东篱那种聪明人,耍小聪明是没用的,只有说实话,才能以心换心。

她拊掌道:“采桑你真厉害!我听你的了!”

“郡主说笑了。”采桑莞尔,“郡主是当局者迷,奴婢是旁观者清。”

“采桑你更厉害了,连成语都用得这么好。来,这支绞丝金镯子,就送给你了。”盈袖拉开妆奁匣子,找了一只七两重的绞丝金镯,套到采桑手腕。

采桑吓了一跳,“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

“贵重什么?郡主我发话,你敢不收?”盈袖斜睨她一眼,自己拿了一本书盖在脸上,倒在长榻上睡觉去了。

……

这一次的正月初五饺子宴,在京城的世家大族掀起了轩然大波。

被邀请的姑娘有四五个都肚子痛。

因皇后齐雪筠和应蓝郡主病得最重,大家也不说什么了,只不过大家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去皇后齐雪筠的饺子宴了。

因此皇后齐雪筠在东元国举行了三十多年的正月初五饺子宴,在永昌五十年的正月初五,正式寿终正寝。

皇后齐雪筠认为都是元健仁认祖归宗,因此挡了她的气运的缘故,对他更是看不顺眼,此是后话不提。

……

元宏帝对皇后齐雪筠和应蓝郡主的病情十分关切。每天数次派太医前去应诊,各种好药流水一般往长春殿和齐王府送去。

但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虽然各种好药奉养,但是好得却很慢,各种反复,折腾得皇后齐雪筠奄奄一息。

以至于北齐国的皇帝也知道这件事。马上派特使送国书来到东元国。宣称如果皇后齐雪筠病逝,北齐将遣嫁另一个北齐宗室贵女为东元国皇后,同时要和东元国互派质子。

以前是因为北齐公主齐雪筠做了东元国皇后。北齐才没有要求东元国派质子去北齐京城。

连南郑国都和北齐互派质子,东元国能例外,完全是看在皇后齐雪筠份上。

北齐皇帝的国书一下,皇后齐雪筠的病情立刻好转了。

元宏帝站在飨殿。看着元后陈仪的牌位默默出神。

果然齐雪筠还是不能死……

“阿仪,我对不起你……”元宏帝闭了闭眼。只有继续等待了。

皇后齐雪筠的病迟迟不能好转,除了她中的泻药特别厉害以外,跟太医的用药当然很有关系。

不过北齐皇帝心疼自己的妹子,国书一下。元宏帝只能收手了。

当然,齐雪筠虽不能死,却也不能让他们太舒坦了。

元宏帝如今所有的牌都摆在明面上。已经不能再如以前一样了。

他回到御书房,吩咐道:“宣佳郡王和战世荣觐见。”

战世荣便是长兴侯慕容辰麾下大将战天德的嫡次子。曾经是东元国派往南郑国的质子。

这一次南郑国打算要正经的东元国皇子做质子,因此在派遣特使送国书的时候,顺道将战世荣也送回来了。

战世荣从七岁就去南郑国做质子,迄今已经十年。

圣旨传到齐王府,元应佳忙换了郡王礼服,来到宫里见元宏帝。

“皇祖父,您宣孙儿有什么事吗?”元应佳脸色很是苍白,眼下都是青黑。

元宏帝看了他一眼,问道:“蓝儿的病情怎样了?”

元应佳苦笑,道:“妹妹的病总是反复,吃了很多药,总是不见好。”顿了顿,又道:“听说皇祖母的病情好多了,孙儿斗胆,想请给皇祖母瞧病的太医去给妹妹诊治。”

“这是应该的。等你皇祖母好了,就让曾太医去看你妹妹。”元宏帝温言说道,“你也不要太累了,看你的眼睛都佝偻了。”

元应佳叹息道:“没办法。妹妹病了,母妃的病也一直不见好。王府里只有我一个人,再累也要撑着。”

两人说着话,外面的太监通传道:“陛下,战世荣求见。”

“宣。”元宏帝打断元应佳的话,温言道:“佳儿,战世荣刚刚从南郑国回来,你有空多跟他说说话。”

元应佳忙点点头,笑道:“孙儿也是刚刚听说战兄回来了。他为了东元国一去十年,是我辈的榜样,孙儿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

元宏帝笑着点点头,抬头见战世荣已经进来了,忙道:“世荣回来了?来,过来让朕瞧瞧。”

战世荣身材适中,面目白皙斯文,跟他爹战天德粗狂的样子不太像,跟他娘战夫人非常像。

战世荣笑着上前行礼,说的是一口带南郑国口音的东元话。

元应佳忙道:“战兄为国为民,是我辈的榜样。今儿我请客,一定要去我家喝几杯。”

战世荣刚刚回来不久,对京城的人事还不熟。

他笑着点点头,看向元宏帝,“这位是……?”

“他是我的大孙子。”元宏帝笑呵呵地对战世荣道,“有空你多和佳儿说说话,给他讲讲南郑国的风土人情。”

元应佳一听,脸色一下子变得异常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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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挽回

“啊?南郑国的风土人情?”元应佳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让他去南郑国做质子?!

果然亲孙子比不过亲儿子……

元应佳的心都凉了。

“怎么了?你不愿意听?”元宏帝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朱砂笔点了点,道:“佳儿,朕是看你跟战世荣年岁差不多,能说到一起去,才想让你跟他多亲近亲近。若是你对南郑国不感兴趣,也不要紧。改日我让小磊跟战世荣说说话。”说着又对战世荣道:“小磊是朕刚刚认回来的孙子。此事说来话长,你回家问问你爹战天德,他会一五一十说与你听。”

战世荣忙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又问:“可是传言中的三皇子殿下找到了?”

“哦?你也知道?”元宏帝抿了抿唇,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当然知道。这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中州大陆。”战世荣手一挥,表示这事儿听过的人很多,“连鼓儿词都写出来了,到处传唱呢!”

元应佳在旁边笑得嘴都疼了,但还是得保持着脸上的笑意。

他趁元宏帝和战世荣说话停歇的时候,笑着问道:“南郑国的风土人情,孙儿当然是感兴趣的。不过这么好的事,只有孙儿一个人听多不好?要不让小磊跟孙儿一起听,皇祖父您觉得怎样?”

元宏帝呵呵笑道:“也行啊。就是小磊的年岁太小,过了年才满十一岁,不知道能不能跟你们说到一块儿去。”

元应佳隐隐觉得自己回答错了,忙扯了扯嘴角,对着战世荣强笑道:“战兄一定要不吝赐教。要不咱们约个时间。去我家吃酒?小磊还不能吃酒,咱们以后再找他一起说话。”

战世荣拱手笑道:“佳郡王有约,战某一定登门造访。”

元宏帝点了点头,“行,你们先下去吧。朕还有奏章要看。”

元应佳便和战世荣一起躬身退下。

两人出了皇宫,元应佳就想邀请战世荣去齐王府坐一坐。

战世荣忙道:“不是战某托大,实是战某昨天才回到京城。还没跟家里人好好说话呢。爹娘今儿在家里等着。佳郡王的邀请,能不能容战某改日再去?”

“没问题,没问题!”元应佳满口答应。将他一路送回到将军府,自己才打道回齐王府。

他已经封了郡王,按理可以自己开府了。

但是因他尚未娶亲,皇后齐雪筠不想让他一个人住。既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又担心没有长辈的管束。他往歪里学,因此让他和元应蓝还是和齐王妃鲁玥儿一起住在齐王府。

元应佳回到齐王府,先去妹妹元应蓝的屋里看她。

元应蓝拉肚子足足拉了四五天,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最近这几天才好了一些。

大病初愈,十分虚弱,走路都没有力气。

照一照镜子。看见自己面目蜡黄,瘦的颧骨都凸出出来了。很是心烦。

元应佳进来的时候,看见元应蓝坐在床上发呆,忙道:“妹妹,你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