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玥儿的死,要是说证据,除了她身边的两个婆子指证元王妃的婆子,别的什么证据都没有,就连尸身上声称被打的伤痕都不明显,也没有暗伤,最后只能以“吓死”来结案。

而“吓死”这个结论,完全是找不到死因而扯出来的无稽之谈。

元王府只派了一个管事就把这件事了解了。

因为根本找不到齐王妃致死的真正证据,又如何能判断凶手到底是谁呢?

元王妃的婆子自然也是不能锁拿的。

皇后齐雪筠的哭声停滞了一瞬,马上又哭嚎道:“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却没法去追究凶手的责任。归根到底,还是我们娘儿俩苦命!”

元宏帝没有做声,让她一个人哭,自己埋头批阅奏章。

皇后齐雪筠见元宏帝摆明了要包庇沈咏洁,心里也很不高兴,但是一时无计可施,便命人准备銮驾,她要亲自去齐王府吊唁。

她去的时候,正好鲁家的人也都来了,在齐王府里哭天喊地。

齐王妃鲁玥儿是他们唯一的支柱。

鲁玥儿死了,他们鲁家的支柱就倒了。

元应佳和元应蓝两个人跟他们并不亲近,他们也不敢扯着这两个孩子给他们撑腰。

见皇后娘娘来了,鲁家的人哭嚎得更加厉害了。

皇后齐雪筠给齐王妃鲁玥儿的灵前上了一炷香,哽咽着道:“玥儿,母后无能,没有护住你。你要是知道是谁害你的,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吧!”说着,坐在灵前的大圈椅上哭了一回。

鲁家的人见皇后娘娘这样说,顿时来了底气。

等皇后齐雪筠走后,鲁家的人就表示要去元王府大闹一场。

按他们的习惯,他们家都死人了,那就是有理,照例要去凶手家打砸抢一番才能算数!

元应佳和元应蓝正好去送皇后齐雪筠回皇宫去了,不在齐王府。

因此鲁家的家主和鲁老太太一起,将鲁玥儿的棺材抬了,去东城坊区的元王府闹事。

盈袖和沈咏洁在家里也在讨论鲁玥儿的死因,两人都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嫁祸元王府。

所幸捣鬼的人太过谨慎,不仅没有能嫁祸成功,而且连鲁玥儿的死因都查不出来。

盈袖心里有些不安,正跟沈咏洁道:“娘,我总觉得,齐王妃和庆喜班的人死得太巧了。”

沈咏洁冷笑道:“这是声东击西呢。以为这样做,你皇祖父就不会派元应佳去南郑国做质子了。”

盈袖挠了挠头,深思道:“就是为了这个?”这也太狠心了吧?

在她心里,并没有把去南郑国做质子当成是不能接受的事。

毕竟看一看郑昊,他在东元国做质子,不是做得高高兴兴吗?

小磊在旁边跟着道:“要不,我去跟皇祖父说,让我去南郑国做质子吧?也能少死些人。”

“不行!”盈袖和沈咏洁齐声拒绝他。

盈袖是因为心疼弟弟年纪小,倒是没有别的原因。

沈咏洁却是知道得更多一些,她顿了顿,低声道:“你们不晓得。南郑国,比我们东元国复杂多了。最近我总觉得心神不宁。南郑国人多势众,兵力也不比北齐差,更重要的是,南郑国有巫女掌国脉。一旦去了南郑国做质子,回东元国就是废人了。比如战家的战世荣,你们看他为东元国立下那样大的功劳,但是回到东元国,朝堂是不敢用他的。”

“啊?南郑国有巫女?!”盈袖眼睛都瞪圆了,“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怎么会听说?这种事,连南郑国都没有几个人知晓。南郑国有巫女。巫女的传承不靠血脉,而是靠灌顶。每一代只有一人。一般人只知道南郑国有巫女掌国脉,但是这巫女到底是谁,除了南郑国的皇帝,没有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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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大闹

“巫女?”盈袖的心砰砰乱跳,隐隐觉得自己好像在迷雾中看见了一丝曙光,“娘,巫女能做些什么啊?有那么厉害吗?”

“当然厉害了。”沈咏洁陷入沉思当中,缓缓地道:“我只是以前听我爹说过。南郑国的巫女,传承了前朝大周圣地的衣钵。她们神通广大,最有名的是是蛊术和魂术。南郑国的皇室在南郑至高无上,比北齐和东元国的皇室在自己臣民心中的地位都要高很多,就因为他们有巫女撑腰。”

“……巫女这么厉害,怎么不自立为王?”盈袖幽幽地道,“为何还要给南郑国皇室做保镖?”

“呵呵,哪有这么容易?天之道,讲究均衡。巫女都不长命,而且不能生育,她们要做皇帝做什么?况且她们当初能传承前朝大周圣地衣钵,都靠了南郑国皇室的开国皇帝。因此巫女一族发下血誓,要世世代代守护南郑国皇室。”沈咏洁皱着眉头说道,一边说,一边身上起了鸡皮疙瘩,觉得这些东西从她嘴里说出来,都是让她有黑暗污秽之感。

盈袖也有这种感觉。

她默默地往沈咏洁身边坐近了些,将戴着光剑手镯的那只手伸过去,握住了沈咏洁的手。

沈咏洁这才觉得暖烘烘地,有污秽尽去的洁净之感。

她含笑看了盈袖一眼,道:“南郑国皇室的开国皇帝,说起来可是不得了。”

盈袖眨了眨眼,她见娘亲不断提到前朝圣地,就知道是在说前朝大周,但是说起大周,她就想起了曾经赫赫有名的四大国公府。

这四大国公府是前朝大周朝再之前的夏朝的朝臣。

夏朝覆灭之后。四大国公府里的神将府周家,成了周朝的皇室。

神农府盛家,渐渐隐居避世,在大周后期就已经销声匿迹了。

神算府吴家,在周朝初立的时候就死得干干净净了。

神笔郑家,则一直延续下来,不仅在大周。而且在大周覆灭之后。依然留存。

“难不成,这南郑国的开国皇帝,就是前朝神笔郑家的后人?!”盈袖脱口而出。

“正是。”沈咏洁赞许地点点头。“脑子转得挺快嘛。”

“这就难怪了。”小磊在旁边插嘴说道,“先生讲史的时候说过,四大国公府,应该只有郑家和盛家还有后人存世。盛家不知所踪。郑家很可能就是南郑国皇室的始祖。”

有了四大国公府之一的郑家传承,难怪南郑国虽然地方不太好。但是依然国力强大,不比北齐国差多少。

“可是我听说,神笔郑家专出大文豪,怎么又跟巫女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扯上关系了?”盈袖很是不解。

她前世帮司徒家做生意的时候。也涉猎过那些珍贵的孤本古籍,知道神笔郑家人亲笔所书的很多东西都能卖出天价。

沈咏洁叹息一声:“这我就不知道了。有些事情,你皇祖父应该是知道的。北齐国的皇帝应该也知道。不然这三个国家怎么能鼎足而立这么多年呢?”

“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先生教过,现在应该是到了‘分久必合’的时候了。”小磊悄声道,“我们东元国,很是势单力孤呢。”

盈袖感慨说道:“如果我们也有巫女就好了。”

沈咏洁摇摇头,坚定地道:“巫女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东元国堂堂正正,不用搞那些见不得人的阴私玩意儿。”

盈袖想想也对。

想想蛊术,还有魂术,这些东西听名字就不是好东西。

“这么说来,南疆黑巫术,其实不是从南面来的,而是从北面来的。”盈袖幽幽地道,“北齐有没有巫女这玩意儿?前朝大周的圣地可是在北齐啊……”

“……可是前朝大周的圣地,怎么会有这样污秽不堪的东西?”小磊不解,“我听先生讲过史,前朝大周的圣地,本来叫做‘堕民之地’。堕民为了走出黑暗,回到阳光之下,历经千年努力,最后才找到他们的天命人,带他们颠覆了大夏,建立了大周。为了摆脱黑暗,他们做出这样大的努力,为什么会留下那些黑巫术?”

沈咏洁含笑拍拍小磊的后脑勺,道:“小磊能想到这一点,非常好。这一点,娘可以告诉你。很多东西,是没有对错黑白之分的。在心地磊落的好人手里,可以是阳光。在心思阴沉的坏人手里,那就是黑暗。”

小磊皱起眉头,仔细思考沈咏洁的话。

盈袖却已经明白了沈咏洁的意思,笑着道:“我明白了。娘的意思,是不是本来是好东西,但是被那不知所谓的巫女,当做见不得人的黑巫术来练,最后才出现蛊术和魂术这些四不像?”

“正是如此。”沈咏洁点点头,“好了,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那些黑巫术,一般离了南郑国就不灵验了。所以巫女也只能在南郑国呼风唤雨,在别的地方若是出现这些东西,巫女会被反噬的。”

盈袖大喜,忙道:“真的吗?只能在南郑国施用?在别的国家不行?”

“我听说是不行。好像就是我们东元国的开国女帝巧设陷阱,让南郑国的巫女发下毒誓,生生世世不踏出南郑国一步。如果南郑国巫术出现在南郑国以外的地方,施术之人会遭十倍反噬。”沈咏洁很是自豪地说道。

她对于东元国的开国女帝十分推崇,言辞间都是赞许之意。

盈袖松了一口气,又悄悄地问:“那巫女会不会有徒弟呢?她的徒弟如果到别的国家施术,会不会被反噬?”

“徒弟?”沈咏洁眉头拧了起来,细细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有机会,你问问南郑国的二皇子,他知道得比我多。”

盈袖忙点点头。正要起身出去找郑昊说话,就听见管事婆子飞跑进来,着急地道:“王妃、郡主、小王爷,外面来了鲁家的人,抬着齐王妃的棺材,在门口大闹呢!”

盈袖大怒,恼道:“门房那些人呢?上一次我是怎么说来着?!”

上一次元应蓝跪在他们元王府门口之后。盈袖就吩咐过他们的下人。不能再放任这些人到元王府门前捣乱。

沈咏洁也沉了脸,吩咐小磊和盈袖在内院待着,她带了人来到大门前查看。

鲁家的十几个人披麻戴孝。抬着鲁玥儿的棺材在门口大哭大闹。

“老天爷你怎么不开开眼!来一道雷劈死这些狼心狗肺的贱人们啊!”

“老天爷你开开眼吧!我姑姑死得惨啊!”

“杀人偿命!杀人偿命!”

“元王府仗势欺人!”

“元王妃逼死齐王妃!要以命偿命!”

周围看热闹的人围了一圈,指着元王府门口指指点点。

虽然鲁玥儿和鲁家的名声在京城并不好,但是她一死,大家的同情心不由自主偏到他们那边去了。

虽然没有人明着指责元王府。但是已经暗地里有流言,说元王府确实欺人太甚了……

沈咏洁走了出来。淡淡地道:“大理寺已经下了判决。你们要是不服,可以继续去告。我沈咏洁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是我导致齐王妃身死,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说着。又看了鲁家的人一眼:“你们敢不敢发誓,如果你们冤枉我,你们鲁家一蹶不振。世世代代为奴为婢!”

“你……你……你血口喷人!你才世世代代为奴为婢!”鲁家人恼羞成怒,并不敢当众发这种毒誓。

中州大陆的人都很信誓言的力量。

他们宁愿发誓的时候钻各种空子。也不会空口白牙地诅咒自己。

沈咏洁这样一说,围观的人又觉得她更有道理。

毕竟她敢当众发这种毒誓的人,而鲁家人却不敢发毒誓,谁更问心无愧,一目了然。

“如果你们连毒誓都不敢发,就不要借机闹事了。齐王妃尸骨未寒,你们还不放过她。你们就跟吸血蝙蝠一样,这辈子将她的血吸干了,连她死了都不放过。她若九泉之下知道你们这样做,肯定来生不愿再托生做你们鲁家的人。”沈咏洁的口齿,连丞相都辨不过,更别说这里几个鲁家人了。

他们被沈咏洁说得灰溜溜地。

元应蓝和元应佳这才出面,对沈咏洁行礼道:“大伯娘教训得是,我舅舅家是太悲恸了,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大伯娘见谅。”说着,带了鲁家人回去了。

鲁家人将鲁玥儿的棺材送回到齐王府,就被元应佳派人送了回去,让他们静一静心,明天再去参加正式的合棺仪式。

结果到了第二天,齐王府的人左等右等,鲁家的人就是不来。

齐王府的管事忙去向元应佳和元应蓝回报:“佳郡王,蓝郡主,鲁家的人还没有来呢,合棺的时辰都快过去了。”

葬礼上的仪式跟婚礼一样,都是由阴阳先生挑过时辰的,错过这个时辰,会有不好的影响。

元应蓝忙道:“派人去请他们过来吧,想是生气了。”

元应佳点点头,派了管事去鲁家请他们过来。

结果没过多久,那管事吓得脸色发白,急急忙忙赶了回来,对元应佳和元应蓝道:“郡王、郡主,鲁家……鲁家……鲁家的人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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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讲的前朝大周的圣地、堕民之地,还有四大国公府,请参看某寒的上一本书《盛世妖颜》,本来叫《盛宠》,后来被点娘要求改名了。么么哒!

第289章 廷争 (4K5,大章 求月票)

“什么?!你不要胡说八道!一家子人,昨天还好好地,怎么就都死了?!我看你是瞎了眼吧!”元应佳大步上前,揪住那管事的衣襟,握拳兜头照他脸就揍了下去。

那管事不敢叫痛,只是用手抱着头,结结巴巴地道:“郡王爷,这种事小的如何做得假?这会子大理寺的衙差想是都去了!”

元应佳的小厮们一拥而上,护着他连声道:“郡王爷,仔细手疼!让小的们收拾这个狗奴才!”

“住手!”元应蓝见这里闹得不像话,外面还有下人们探头探脑,便出声喝止,一边拉了元应佳到旁边,低声道:“哥哥,你在家里主持母妃的合棺仪式,我带了人去鲁家看看吧。若是……他们真的遭遇不测,也好催着大理寺好生断案,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

元应佳虽然一向不喜欢鲁家人,但这么多年来,他也是把他们当外祖家的,逢年过节,他都会跟妹妹去鲁家拜年,跟那里的亲戚朋友们痛饮几杯。

他抱着头,眼圈都红了,喃喃地道:“……怎么就死了?怎么就都死了?!”

“……哥哥,你别太难过了。”元应蓝的眼圈都红了,她握住元应佳的手,“哥哥,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了……”

元应佳闭了闭眼,将元应蓝抱入怀中,拍拍她的后背,沉声道:“别怕,有哥哥在,不会让你吃亏。”

经历了亲娘和外祖家突如其来的丧事,元应佳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沉稳许多。

元应蓝在元应佳怀里悄悄抬眸,看着他高直的鼻梁,方正的下颌。紧抿的薄唇,还有大大的眼睛,在心里微微叹息一声,睫毛飞速地抖动,从眼里滚出一颗泪珠,顺着睫毛尖滑了下来,落到元应佳的前襟上。

兄妹俩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便分头行事。

元应佳在齐王府主持齐王妃鲁玥儿的合棺仪式。元应蓝带着人去鲁家住的大宅,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去的时候,大理寺的衙差果然已经在这里了。

鲁家门口拉起长长的绳子。围了起来,不许外人进出。

衙差们在里面四处搜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可是和庆喜班的人死的情形差不多,鲁家的人也好像是突然离世。

他们大部分人都在床上安睡。

几个灶上的婆子在厨房里。保持着做早饭的姿势,一个在往灶膛里塞柴火。一个正揭开锅盖,要看锅里的粥煮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那锅里的粥早糊了,元应蓝一走过去。就闻到一股糊味,忙掩着鼻子跑出来,对衙差问道:“那灶膛里面的火怎么不灭了?还在烧呢。锅里的粥都糊了。”

那衙差忙道:“回蓝郡主的话,这里是犯案场景。我们头儿说了,在主官来之前,这里一切东西都不能动。”

“那你们主官呢?”元应蓝脸色发青,靠在院子中间的影壁上捂着嘴,像是随时会呕吐的样子。

“我们主官刚进宫回报去了,马上就来。”那衙差觑着眼睛打量元应蓝,“蓝郡主,您要不要先回去?这里是刚咽气的人,不干净,小心撞客着了。”

元应蓝心里一阵阵犯恶心,确实很难受,将手拿下来,捂在胸口,哽咽着道:“这是我外祖家,我舅舅家,我母妃的娘家人,就这样突然去了,我和哥哥都受不了。等你们主官来了,记得跟他说,好生断案,一定要还我家一个公道!”

“一定!一定!”那衙差点头哈腰送了元应蓝出去。

元应蓝带着人走了,大理寺这些衙差才松了一口气,都摇头道:“这种地方,男都不想进来,这蓝郡主倒是胆子大,非要进来看。我看啊,她真是被吓着了。”

“应该找高僧来给他们齐王府念念经。也不知道撞了什么邪……”

“嘘!你可别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这天下的福气啊,有人得多了,有人就会得少。本来是皇太孙,现在却成了郡王,如今连亲娘和外家都没有了,唉,可怜啊……”

这些衙差都往不远处元王府的宅子看了看。

因为西城坊区元王府还在修建中,元王府一家人还是住在他们以前的宅子里,只是门楼换成亲王制式,门匾也换成了御笔亲书的“元王府”。

元应蓝回到齐王府,正好合棺仪式已经结束了,她就和元应佳一起进了宫。

“皇祖母,您一定要跟我们做主啊!”元应蓝和元应佳膝行着来到皇后齐雪筠跟前,抱着她的膝盖哭泣。

皇后齐雪筠头上戴着蛋青色绣绿萼梅的抹额,太阳穴上还贴了一个圆圆的膏药,一脸憔悴的样子。

“怎么了?你们母妃的事,大理寺那群老杂毛不肯松开,本宫也很头疼啊。”皇后齐雪筠还不知道鲁家的事,以为这俩孩子是想催着大理寺继续追凶。

元应蓝和元应佳嚎啕大哭,一起道:“皇祖母,我母妃的娘家今天早上刚刚发现全都死了!”

“什么?!鲁家人都死了?!”皇后齐雪筠一下子瞪大眼睛,很是惊诧。

“早上本来要等他们来王府参加合棺仪式,结果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后来我们派人去请,才发现……”元应蓝抽泣着没有说完,就再一次扑到皇后腿上痛哭。

皇后齐雪筠的一只手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过了许久,才喃喃地道:“……死了也好,死了也好……”

“皇祖母?!”元应蓝和元应佳听见皇后齐雪筠的话,一齐讶然抬头,不明白皇后为什么要这样说。

皇后齐雪筠定了定神,阴沉着脸道:“难道本宫说错了吗?这一家子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没有他们拖累。你们兄妹俩还好过些!”

元应蓝和元应佳低下头,不敢接话。

再不堪,也是他们母妃的亲人啊……

皇后齐雪筠从来没有把鲁玥儿当真正的儿媳妇,所以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很快平静下来,不以为然地道:“死了就死了,厚葬了吧。”

“可是……可是……他们死得不明不白。”元应蓝喃喃地道。“昨儿还抬着母妃的棺材去元王府闹了一通。没想到今天全家都死了。”

“昨天去元王府闹了一通?今天就死了?”皇后齐雪筠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应蓝便把昨天鲁家人趁他们不在家。抬着鲁玥儿的棺材去元王府门前大闹,给了元王妃好大没脸的事说了出来。

皇后齐雪筠听了半天,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道:“嗯。鲁家人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来,你们跟本宫过来。今天是大朝会。本宫领你们去保和殿上喊冤去!”

元应蓝和元应佳吓了一跳,待要不去,皇后齐雪筠却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道:“就这点儿胆子。还想做大事?”

元应佳马上站了起来,上前扶住皇后齐雪筠的胳膊。

元应蓝也迟疑着起身,上前扶住皇后齐雪筠另一边胳膊。

三个人先去换了正式礼服。才带着宫女和太监往元宏帝和朝臣举行大朝会的保和殿行去。

来到保和殿门前,守门的御林军拔刀不许他们入内。

皇后齐雪筠手拿皇后金印。庄重地道:“本宫有重要的事回禀陛下,一刻也不能等。”

“如果是内宫事务,皇后娘娘可以等大朝会结束之后,去九仪殿见陛下。”门口的御林军首领彬彬有礼说道。

“本宫要回禀的事,事关东元国数十条黎民百姓的人命!你跟本宫说,这是内宫之事?!”皇后齐雪筠问到那御林军首领脸上,然后一挥手,将他们推开,大步往保和殿里面行去。

“皇后娘娘驾到!”

“佳郡王到!”

“蓝郡主到!”

门口的太监忙扯着嗓子往里面通传。

元宏帝正跟臣子商谈国家大事,听见皇后带着元应蓝和元应佳闯进来了,微有不悦,但是并没有发作,两手撑在上首的龙案上,目光幽深地看着宝座下方的大殿。

皇后齐雪筠手捧着皇后金印,对元宏帝躬身行礼,道:“陛下,臣妾有重要大事回报。”

沈大丞相上前一步,想要阻止皇后齐雪筠。

“说。”元宏帝用眼神制止沈大丞相,示意皇后说下去。

皇后齐雪筠的目光先在朝臣脸上溜了一眼,才一脸严肃地道:“陛下,最近京城连发命案,每一次都是数十条人命!臣妾想知道,是谁这样猖狂,不把我东元百姓放在眼里,想杀就杀,想打就打?!”

元宏帝耷拉着眼皮,看了看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

这两人互相看了看,一起出列,对元宏帝躬身道:“陛下,不知皇后娘娘说的是哪一起命案?”

“你们还问本宫?”皇后齐雪筠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们是做什么的?这些事情还要问本宫?”

“回皇后娘娘的话,京城大一些的命案,最近有三宗,一宗是齐王妃鲁玥儿突然死亡,一宗是庆喜班突然死亡,还有一宗是齐王妃鲁玥儿的娘家鲁家突然死亡。皇后娘娘,您是的东元百姓,是指的这三宗吗?”大理寺卿拱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