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放下茶盏。用手摸摸自己左手腕的玉镯,闭了闭眼,感慨地道:“这就太好了!我一直担心蛊那么厉害。有蛊王的人能无所不能地监视别人,所以有些话。就算快憋死了也不敢说。”甚至差一点用自己一生的幸福做赌注……

幸亏谢东篱提前“吐血”晕倒,才免了她当众说出那些诛心的话。

那幕后之人要的,就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跟谢东篱决裂!

盈袖抬起眼眸,又悄悄瞥了师父一眼,见师父看了过来,忙又低下头。

师父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无,虽然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假面面具,但是因做得非常逼真,完全看不出来是假的,就跟正常人一模一样。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在这里说吧。——除了我,没旁人听得见。”师父往后靠坐在红木扶手官椅上,眼里的神情晦涩不明。

盈袖当然是相信师父的。

如果有人能够对付那幕后之人,应该只有师父。

将刚才师父说的话想了一遍,再加上元应蓝和元应佳还未完全解毒,两条命还攥在她手里,盈袖就大着胆子道:“是这样的。有人在我大婚前八天掳走我娘亲和弟弟,并且威胁我,要我跟谢副相当众悔婚,才放了他们。还不许我跟任何人说,如果我说了,他们就会马上知道,而我娘和弟弟的性命就不保了。”

师父久久地看着她,眼里的神情变幻莫测,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又像是压抑的火山马上就要爆发了,眉眼沉沉,和她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就因为这种无稽之谈,你就要当众跟你的新郎官悔婚!你不能跟他好好说说!”师父提高了声调,“你的新郎官是不是就因为这件事,被你气得吐血的!”

盈袖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讪笑道:“当然不是,他本来就气虚体弱,想是之前去雷州办差,所以累着了……”一边说,一边却又不怕死地偏了头,斜睨着师父,一双杏眸水汪汪地,想着那晚的情形,不由自主春意盎然,就那样看着他,似是挑衅,又似在试探。

师父看着她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虽然让自己不要被她迷惑,但是身下却是不由自主起了反应,心里越发不好受,忙端起已经冷了的清茶一口饮尽,压下心头那团火,冷声道:“行了,你放心,在我身边,没人能窥探你分毫。你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无碍的。至于你娘亲和弟弟,我算过,有惊无险,还有后福,你不用担心。——晚饭吃完了,你去歇息吧。再过两天就下船了。”

盈袖看着师父面无表情地面容,心里不是不失望的。

难道她猜错了?

她缓缓站起来,狐疑地又看了师父一眼,才转身往自己的舱室走去。

这一次以后,师父再也不跟她一起吃饭了。

不仅没有一起吃饭,就连面都没有见过了。

师父的舱室整天都关得紧紧的,吃饭的时候有人将饭食放在门口,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进去吃的。

盈袖一个人无聊,有时候也出来到甲板上逛逛,就会看见有一个锦凳放在船头,还有一根上好鱼饵的钓鱼竿。

盈袖大喜,忙走过去拿了钓鱼竿钓鱼。

她钓鱼的本事不错,半天就能钓出一小桶鲜鱼。

晚上喝到鲜美的鱼汤的时候,是她最高兴的时候。

很快两天过去。终于快要到南郑国了。

盈袖用手搭了一个小小的帐篷,往远处看去,见那边翠峰叠起,云雾缭绕,天气中有股湿热的花香,确实跟他们所来的地方不同,也不冷。

盈袖虽然心里依然为娘亲和弟弟担心。但是既然师父说了他们是有惊无险。还有后福,她也就放了一半的心。

收拾好东西,刚要背到背上。师父敲了敲门,走进来看了看她,道:“路引和民征你准备好了吗?”

路引相当于东元国政府发放的通行证,而民征。就是东元国国民的身份证明了。

盈袖张了张嘴,有些心虚地摇摇头:“时间太紧迫了。没来得及办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不是一时半会能办下来的,最快也要三天。

师父将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扔给她,不屑地道:“就这样,你还想一个人来南郑国?我看你还没摸到南郑国京城的城门就被苗民们背到山上做压寨夫人去了!”

盈袖涨红了脸。接过那木匣,打开一看,见里面正是她的路引和民征!

“师父你太厉害了!你怎么做出来的?跟真的一样!”盈袖欢呼道。差一点就要扑过来抱住师父了。

师父的脸都黑了一半,恼道:“本来就是真的!什么跟真的一样!”说完拂袖而去。

盈袖捧着木匣子。看着师父的背影,目光越发幽深。——师父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跟谢东篱那厮一样了!

下船跟上船一样,也是从大船上下到小艇里,然后坐着小艇往岸边驶去。

因为楼船吃水深,近岸泊不了。

两支小艇很快停到岸边,搭好跳板。

师父和盈袖一前一后下了船。

没过多久,她的马车和马也被楼船上的人弄到了岸上。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盈袖笑着对他们福身行礼,又拿出几个装着银角子的荷包,“小小意思,你们拿去打酒吃。”

那些人还不敢接,只拿眼睛往师父那边瞥。

师父淡淡点了点头。

那些人才接了过来,笑着对盈袖道谢,回身跃上小艇,回楼船上去了。

“上车吧。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南郑国的镇安邦去住店。”师父撂开车帘,让盈袖坐实大车。

盈袖点了点头,先把手上拎的师父的包袱扔到车里,再背着自己的包袱上了车。

“师父,这里已经是南郑国了吗?”盈袖好奇地从车窗里打量这里的情形。

师父点点头,往拉车的马背上狠狠抽了一鞭子,“这里就是南郑国跟东元国接壤的地方,再走十多里,就到镇安邦了。”

开始的时候,人烟确实很稀少,但是没过多久,他们上了大路,盈袖顿时瞪大眼睛。

她从车窗里看见前面走着一个头戴百花素银花冠,身穿五彩半臂和半截流仙裙的女子!

跟她在花轿里做得那个梦里看见的那个管谢东篱叫师父的女子穿得是一个样式的衣衫!

只是花色不同,质地也不同。

那是那种奇形怪状的样子,她简直死也忘不了!

也是露着圆鼓鼓的胳膊和莹白的小腿,不过这女子穿着一双草鞋,不像她梦里的女子,完全是赤足,还戴有一对奇形怪状的脚铃。

这姑娘倒是没有戴脚铃。

“师父!师父!您看见前面那个姑娘了吗?能不能叫住她?”盈袖撂开车帘,十分激动地问道。

“这是为何?”师父皱了皱眉头,“你认识她?”

“认识!认识!当然认识!”盈袖连声说道,再一抬眼,愣了,只见从山间小道上又拐过来几个女子,跟前面那个女子穿得也是一个样式的衣衫!

“啊?——原来如此。”盈袖一下子明白了,语气中充满沮丧之意。

“怎么了?”师父斜睨她,“你还要不要叫住她?”

“不用了……”盈袖摆摆手,爬回车里,“我只是看着她的衣衫觉得很有意思,想问问在哪里做的……”

她算是明白了,这个衣衫,应该是南郑国女子常穿的样式吧?

师父看了看,了然道:“这是南郑国苗女们穿的衣裙,别的女子不会这样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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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苗女 (第三更,求保底月票!)

“苗女?”盈袖眨了眨眼,想起上一世的时候,恍惚好像听过这个词。

南郑国地处中州大陆的西南部,不像东元国和北齐国,国民以大周朝的中州大陆居民为主。

而南郑国除了大周朝的土地外,将周边那些少数民族们的土地也占过来了……

所谓开疆拓土是也。

所以如果有人现在一统三国,就会发现统一后的国家,比以前大周朝还要大。

“你可别小看她们。她们也许不识字,也许不懂礼仪,但是她们直率豪爽,胸怀坦荡,不像中州大陆的人那样拐弯抹角,心里没有什么弯弯绕,一旦认准了的事,就会全力以赴,绝不会妥协后退。”师父似乎对苗女的评价很高。

盈袖想到在花轿里做的那个梦,心里更加不好受,酸溜溜地道:“师父,您这么称赞她们,为何没有收一个苗女做徒弟?总比我这个中州大陆拐弯抹角心有弯弯绕的人好百倍……”

这话实在是醋意熏天。

盈袖一说出口就知道不妥,下意识捂住了嘴。

师父正好笑吟吟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已经尴尬了,便不再多说,扬鞭抽了一下马背。

又走了一段路,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这南郑国的天气看上去不热,但是空气中水份太大,湿漉漉的,用手拧一拧,简直拧得出水来,显得很气闷。

盈袖从来没有来过南郑国,对这里的气候不太适应。

到中午时分,她虽然没有在路上行走,但是额头和背后都起了细密的汗珠。

她在车里叹了口气,道:“我可算明白那些苗女为何要穿那种露胳膊露腿的衣衫了……”

因为穿得严严实实太容易出汗了!

师父抿嘴笑了笑。回身撂开车帘,指着车座下的抽屉,道:“那里有适合在南郑国穿的衣裙,你不如换上吧。”

盈袖大喜,忙要弯腰去拿,可是一想到自己也要露胳膊露腿,又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地道:“不用了吧……等到了客栈。洗洗就好了。”

师父像是明白她的顾虑,笑道:“不是苗女的那种衣裙,是跟你平常的衣裙差不多的样式。就是质地不同。外裳是香云纱,内里是细葛布,吸汗。”

盈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点头道:“那好。我换。”说着,弯腰到车座底下拉开抽屉。果然看见整整齐齐摆着几套衣衫,上衫下裙,甚至中衣肚兜腰带都有。

盈袖红了脸,低声道:“师父。是您准备的吗?”

师父放下车帘,道:“是我让船上的婆子准备的。”

盈袖松了一口气,心里觉得怪怪地。但是因为有了另一种猜测,所以穿起这些衣衫来。也不觉得特别尴尬和不好意思了。

她很快在车里换好衣衫,觉得确实凉快多了,就靠在车板壁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师父:“师父,您对这里这样了解,许是来过这里?”

师父微微皱了眉,思索良久,才道:“以前游历的时候,来过这里。”

“这样啊……”盈袖在车里意味深长地拖了一声,“那您有没有见到什么可人意儿的苗女呢?您刚才说,如果她们认准了的事,是会全力以赴,绝不回头的。”

师父没有回头,唇边的弧度越来越上翘,“谁知道呢?也许有,也许没有……”

“啊?师父怎么能这样说话呢!”盈袖不知怎地,完全不能控制自己愤怒的情绪,她捶了捶车座,“什么叫也许有?也许没有?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师父慢悠悠地又抽了那马一鞭子,没有理她,继续往前走。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一个扬着食幡的吊脚楼脚店前停了下来。

“饿了吧?下去吃点儿东西吧。”师父将马车赶到一棵巨大的榕树下停了下来。

盈袖撂开车帘看了看,问道:“师父,我不用戴幕离遮住头脸吧?”

“你都嫁人了,还有什么好遮的?”师父毫不客气地说道,起身往脚店行去。

盈袖眯着眼睛打量师父的背影,在心里琢磨了一番,才抬脚跟了过去。

走进脚店看了看,里面的桌椅都是刷了轻漆的藤制品,虽然看着怪里怪气,但是跟更奇怪的吊脚楼配上,却格外和谐。

“来一碗红油米线,一个汽锅鸡。”师父已经点了吃食,“要快一点,我们还要赶路。”

“好咧!客官您坐着,马上就到!”那小二爽快地将肩膀上的毛巾拿下来,给他们擦了擦桌子和凳子,示意他们坐下。

盈袖看见那古藤做的桌椅已经被擦得如同起了釉,红亮红亮的。

“坐吧,这里还算干净。”师父先坐了下来,将筷筒里的筷子用白酒涮了涮,递给盈袖。

盈袖一边好奇地东张西望,一边坐了下来。

他们在路上看见的第一个苗女这时也走了进来。

她在脚店里四下看了看,就往盈袖他们这一桌走了过来。

“请问,你们,东元国人吗?”那苗女的中州话说得很是生硬,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盈袖抬起头,好奇地打量她,顿时在她高耸的肚腹处停了停。——这苗女还是个孕妇!

那苗女看见她的目光,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阿细,娃娃。”

“你的名字叫阿细?”盈袖好奇地问道。

苗女听了,想了想,才点点头,“是,我的名字,阿细。”然后指了指盈袖,“你的名字?”

盈袖不想随便告诉别人名字,也想了想,道:“我叫阿袖。”

那苗女进来的时候,脸上本是一派愁苦,不过跟盈袖说了几句话之后。脸上笑容增多了,她点点头,“阿袖。”又道:“你,东元国人?”

盈袖点点头,“我们刚从东元国来。”

那苗女眼里又增欢喜,道:“那你回东元国,告诉王郎。他有娃娃。阿细和王朗的娃娃!”

盈袖一下子愣住了。

这苗女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怎么见了一个陌生人,就让人给她传这种话?!

盈袖还没有回答,那跑堂的小二已经走了过来。将那苗女拉开,道:“阿细,你姐姐来了,在门口寻你呢。快去看看吧!”说着,连哄带骗。将那苗女拉了出去。

盈袖皱着眉头一直盯着小二,直到他回来上菜的时候,才问道:“小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那小二叹了口气。道:“不瞒客官,这阿细是个好姑娘,只是被人骗了。所以脑子有些问题了。就在我们这脚店四周转悠,遇到看上去是别国的人。就冲上来找人跟她的王郎带话!唉,作孽啊!”

“啊?”盈袖很是惊讶,她偷偷瞥了师父一眼。

不是说苗女都是直率豪爽,胸怀坦荡,全力以赴,绝不妥协?!

这个苗女好像很是黏黏糊糊啊!

“那王郎是怎么回事呢?”盈袖好奇心起,拿出几个铜板递过去,“小哥拿去吃酒。”

那小二拿盈袖的赏钱,便说得更多了:“说良心话,这件事,跟我们这个脚店也有些关系。半年前,有一队东元国人士来到我们南郑国,就在我们这里歇脚。里面有个王公子,看上去就是大家子出身,生得真是风流俊俏,人又多情,跟这苗女阿细不知怎地做成一对。你也知道,人家什么身份,怎么会娶她?当然是事办完就走了,她不信,天天来问,还说那王公子说了要娶她,一定不会骗她的。”

盈袖同情地往店外看了一眼,结果看见有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女子,正抱着阿细劝哄。

阿细靠在她怀里,看不见她的神情。

“然后呢?”

“我们开始都以为她是失心疯了,人家王公子那样的人物,怎么会跟她这种苗女做成一对?人家带着的婢女都比她漂亮,结果过了几个月,阿细的肚子都大了,人也有些不清醒了,见天跑来我们这里问。后来是看着衣着是外地的人都要拉着问王郎。唉……也是作孽,好好的姑娘家,就被那个王公子给毁了!”小二说完,摇头走了。

盈袖对那苗女阿细充满同情。

师父看了她一眼,冷声道:“好了,这事跟你无关。而且苗女也未必完全无辜,不要只听信一面之词。”

盈袖咬了咬唇,道:“苗女再不无辜,还能逼着那王公子跟她生孩子?”

“怎么不可能?”师父放下筷子,拿巾子擦了擦嘴,“苗女善蛊,你不知道吗?”

盈袖的眼睛都瞪出来了,“善蛊?!不是只有南郑国的大巫才会蛊术吗?”

“苗女的蛊,跟大巫的蛊,是不一样的。”师父跟她详细解释,“虽然两者同源,但是性能效用是完全不同的。如果用兵器做比,大巫的蛊,就如同宫里禁军用的精制强弩,而苗女的蛊,只是街头顽童用的弹弓。”

“……蛊这玩意儿,实在是太邪门了……”盈袖也不想吃了,将筷子放下。

一个商人模样的人从他们桌旁路过,听见她的话,忙道:“这位姑娘,您可别在南郑国说蛊的坏话,会被听见的,而且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盈袖一听就恼了,正要反驳,却看见师父对她立起了眉毛,只好又缩了回去。

两人吃完午饭,又打包了七八个牛肉馅饼,买了一个五层的八宝攒盒,里面每一层都装着一些零食小吃和点心,有青蕉糯米糍,也有油炸小白鱼干,还有零碎的火腿片干豆腐,炸花生米等常见菜。

从吊脚楼脚店里走出来,盈袖看见阿细和她姐姐还在旁边的空地上站着。

“……阿细,咱们回去吧。你还来做什么呢?好好养胎,等生下来,族里会帮你养的。”阿细的姐姐轻声劝她,“再说,姐姐那时候让你落蛊,你又不肯。如今知道了吧?人家是东元国三侯五相世家的男子,如果不用蛊,怎么会愿意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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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偶遇 (第一更,求保底月票!)

阿细姐姐的中州话说得很好,比阿细强多了。

盈袖从她们身边走过,听见“东元国三侯五相世家的男子”几个字,很是讶异地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阿细的姐姐感觉到盈袖的视线,抬起头看了看她,对她陪笑道:“这位姑娘,是我妹妹不小心烦到你们了吗?”

盈袖忙摇头,扯了嘴角笑了笑,赶紧跟着师父的脚步来到榕树下自家的大车前面。

师父给她撂开车帘,“上去吧。”

盈袖爬上车,忍不住还是道:“……师父,那苗女没有落蛊……”

刚才那阿细姐妹说的话,师父也听见了,他跳上车辕,淡淡地道:“那又怎样呢?你还能出头帮她打抱不平不成?”

盈袖叹了口气,缩回车里面,道:“我确实没法给她出头,只是觉得‘天下男子皆薄幸’这句话,真是没有说错。”

师父没有接话,扬鞭赶着大车离开了郁郁葱葱的榕树下,往前方的大路驶去。

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镇安邦去住店。

这一次马车行得很快,在南郑国粗陋的山路上行走,盈袖被颠簸得七荤八素,午饭都快吐出来了。

“……师父,能不能慢一点啊?”盈袖捂住嘴,担心自己真的要吐出来了。

“怎么了?”师父回头撂开车帘看了看她,“很难受?”

盈袖点点头。

师父见她面色惨白,唇上甚至一点血色都没有,应该确实很难受,便点点头,“好。那就慢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