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还有何指教?”王锦奕的心情很不好,冷冷问道。

盈袖看了看阿细,“阿细一个人在东元国,人生地不熟,你要带她回家吗?我既然管了这件事,就要管到底。从明天开始,我每天使人去你家见阿细,一天见不到,我就问你要人!”

“关你什么事?!”王锦奕横了盈袖一眼,“我自会照顾阿细。”

阿细喜笑颜开,对盈袖道:“多谢姐姐!”

在她心里,自小抚养她长大的姐姐是最亲的人。

盈袖的年岁其实比她还小一些,但是对她的回护关爱,和她姐姐一样,阿细不由自主将盈袖当成她最信任的人。

“那就说定了。”盈袖伸出手掌,和阿细三击掌,“阿细,我每天使人去看你,要是王家人对你不好,我一定帮你!”

王锦奕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面上抽搐两下,终于说道:“……阿细不住我家,你不用派人去我家。”

“不住你家?”盈袖一愣,“那住哪里?”

阿细也好奇地看着王锦奕,等他说话。

王锦奕看着阿细明净的双眸,居然没法糊弄下去,他别过头,道:“我在南城有一所宅子,我家里人不知道,等下送你去那里住。”

盈袖和沈遇乐明白过来。

这是要把阿细当外室养起来的意思?!

阿细不明端倪,笑着道:“好,阿细不要住王郎家。王郎家不给阿细饭吃。”

王锦奕垂下头,默默揽住阿细的肩膀,往外走去。

盈袖看着兴高采烈的阿细,终于忍不住,跺了跺脚,叫住王锦奕:“王二公子,请问什么时候跟阿细成亲?说个日子,我们好上门贺喜!”

王锦奕的身形一僵,也不回头,淡然道:“这就不劳谢夫人操心了。”

“怎么就不劳我操心了?”盈袖追了上去,对王锦奕道:“阿细千里迢迢来找你,为了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锦奕抿了抿唇,看了看阿细。揽着她的肩膀要继续往前走。

阿细这时明白过来,她停下脚步,郑重地道:“王郎,姐姐说得对,你什么时候娶阿细?”

王锦奕深吸一口气,觉得头都大了。

当时他去南郑国苗疆,见到这个热情的苗女。一时兴起。逢场作戏而已……

大家都说苗女不同中原女子,不重贞节,玩玩没事的。他的运气也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说心里话,王锦奕一向自视甚高,阿细确实有让他动情的地方,才跟她相好。

但那只是露水姻缘。他走的时候,留了一百两银子。足够阿细在那个穷地方过一百年……

没想到阿细还是追来了。

当听说阿细一个人从南郑国苗疆千里迢迢追来,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但也只是微微动心而已,他这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跟阿细这种苗女成亲?!

王锦奕回头。警告地瞪了盈袖和沈遇乐一眼。

阿细既然来了,他会将她养起来,但是成亲是不可能的。

他还算知道轻重。没有打着假成亲骗阿细的主意。

因他去过苗疆,听说过很多苗疆女子“惩罚”负心郎的故事。所以他对阿细虽然“始乱”,但是并没有终弃。

将她养做外室,已经是她最好的结局了。

阿细等了一会儿,见王锦奕还是不说话,也有些急了,道:“王郎,阿细去你家,问王郎的阿爹阿娘,阿细要跟王郎成亲!”

“不可!”王锦奕厉喝一声,阻止阿细。

“为何?”阿细挣开王锦奕的手,双手握拳,脸上的神情渐渐坚毅,“为何不可!”

王锦奕又深吸一口气,放软声音道:“阿细,成亲是中原人的规矩,你是苗女,不用成亲,就能跟我在一起。我们只要在一起,何必在乎成不成亲呢?”

阿细摇摇头,“不的,苗人也成亲。阿细的阿姐成亲,有姐夫。阿细寨子的姐妹都成亲,阿细也要成亲。”

她很固执地要跟王锦奕成亲,不答应就不肯跟他离去。

王锦奕好说歹说她都不听,只心心念念一句话“要跟王郎成亲”!

王锦奕的耐心终于用尽了,恼道:“再胡闹我就不管你了!随便你怎样!”说着,转身就要走。

“站住!”阿细这时才明白王锦奕的意思,脸色也变了。

真相如同贡嘎雪山上的雪水流遍她的全身,让她从里到外冰寒彻骨。

王锦奕停下脚步,并没有转身,只有一句话:“想明白就跟我走,不然你想去哪里去哪里!”

阿细走到他背后,仰头看着他高大的背影,脆声道:“王郎,你没想过娶阿细?”

王锦奕回过头,看着阿细黑白分明如同婴儿般纯净天真的眸子,喉头哽咽,他摇了摇头,有些艰难地道:“没有……”顿了顿,又说:“可我喜欢阿细,我以为你知道……”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阿细站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听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在苗疆的时候,她的姐姐、族人都劝过她,说王郎是骗她的,他绝对不会来娶她,她就是不信。

因为她听他亲口说过要娶她,她也答应过他,她担心她嫁了别人,等王郎来娶她的时候该怎么办?所以不是他亲口告诉她他不会娶她,她是不会信的。

她固执地相信他们欢爱时的誓言,那些美好的山盟海誓,沧海桑田,原来都是假的,原来男人在床上说的话,真的是不可信的……

阿细立在那里,脸上的神情如同一个迷了路的孩子。

她茫然了一阵,没有哭喊,也没有打闹,只是对他点了点头,说:“你不娶阿细,就是不喜欢阿细。阿细回家。阿细不会再来找你,你不用躲。”说着,阿细转身就走。

她并不知道出去的路,只是闷着头往前走。

盈袖忙追上去,叫道:“阿细!你等等我!”她以为阿细在哭,追上去,却看见她面色茫然,双唇抿得紧紧地。

“阿细,你别吓唬我。如果你不开心。我们去把王锦奕打一顿……”盈袖拉着她的手劝道。

阿细摇头,果断说:“不用。寨子里的人都说,牛不喝水强按头是不好的。王郎不该骗阿细。如果阿细一早知道他不愿娶阿细,阿细不会跟他一起……”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阿细这里很疼很疼……”

盈袖怜惜地将她抱入怀里,柔声道:“他到底骗了你,你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他。想不想找他要补偿?”

阿细想了一下。抬头对盈袖轻声道:“阿细要把娃娃留下。姐姐不要告诉王郎好不好?——娃娃是阿细一个人的娃娃。”

盈袖叹口气,“你想清楚了?一个人养娃娃,可不是那么好做到的。你以后怎么过日子呢?”

阿细笑了笑道:“阿细会捉蛇。能养活阿细和娃娃。”

盈袖听了眼底发酸,她拉着她的手,细声道:“阿细,回去找个好男人嫁了。他配不上你。”

阿细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阿细会嫁人。寨子里有好些阿哥喜欢阿细。阿细答应过王郎嫁他。才找他。他不愿,阿细回去找别人做阿细娃娃的阿爹。”

因为一个只有她一个人当真的誓言,她生下孩子,又千里迢迢来找王锦奕。

但是在得知对方毁诺之后。她居然断得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君既无心我便休。

她的心很痛,非常地难受。但是她并没有苦苦哀求对方回头。

盈袖不由对阿细刮目相看。

她带着她从沈家告辞而去,回到谢家。匆匆忙忙找谢东篱要了几个会功夫的仆妇,给她一辆大车,马上送她们去往河边,送她们上船,往南郑国去了。

阿细临走的时候,背转身,挡住别人的视线,悄悄将一块似金非金的黝黑牌子塞到盈袖手里,轻声道:“姐姐,姐夫的脸要治,你拿这令牌,找神医,他会治。”

谢东篱满脸红疹、伤势严重的样子,阿细看在眼里,虽然她没有说,但是心里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盈袖对她好,她也想方设法要报答她。

盈袖一愣,低头看了看那令牌,见那上面写着古拙的“神农令”三个字。

“谁是神医?这是什么令牌?”盈袖很是好奇,“你从哪里得到的?”

阿细犹豫了一瞬,道:“阿细不知道他是谁。小时候阿细去贡嘎大山捉蛇,救过一个人,他给阿细这块牌子,说凭令牌找他救命。”

盈袖这时并不知道这牌子的厉害和重要之处,她随手放入怀中,笑着谢过阿细,看着她跟着那几个仆妇上了船。

盈袖和沈遇乐站在堤岸上,看着阿细坐的船渐渐远去,两人都很感叹。

“苗女心思单纯,喜欢就要成亲,不成亲就是不喜欢。别人说这个男人是骗子,她不信,千辛万苦地赶来这里,非要听他嘴里亲口说出来才信。一旦确认不愿娶她,立刻放手,也没有要死要活,真是我辈楷模。”盈袖点点头,“还好,我最怕看见女人为了男人寻死觅活的样子。”

沈遇乐白了她一眼,“赶紧回去吧。快过年了,你请吃年酒的单子拟好了吗?”

“好了,再过两天就是除夕了,希望阿细一路顺风,平平安安回到南郑国家里。”盈袖看着浩渺的江面,对着远去的船挥了挥手。

她和沈遇乐坐上车,分头进城。

回到谢家,盈袖见谢东篱坐在窗前看书。

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将阿细给她的令牌递给谢东篱,“这是阿细给我的,说是能找神医治你的病。不过她不知道神医叫什么名字,我看多半又是跟王锦奕一样糊弄她。唉,你说好人怎么总是没有好报呢?”

谢东篱漫不经心瞥了一眼,目光顿时凝住了。

神农令!

消失了一千五百年的神农盛家的神农令!

终于又出现了!

※※※※※※※※※※※※※※※※※※※※

这是第一更接近六千字了,两更合一了,亲们亲们,还有保底月票吗!!赶紧投出来吧!o(n_n)o。

今天月票会不会多呢?为了第三更,拼了吧!亲!么么哒!!!

大名鼎鼎的神农令啊,亲们还记得不?可以去看某寒上一本完结文《盛世妖颜》(原名《盛宠》)。

ps:感谢enigmayanxi昨天打赏的和氏璧。感谢似水的人生、昨天打赏的桃花扇。感谢小幽023昨天打赏的香囊。么么哒!

第395章 教训 (第三更求月票,小路淘淘+)

谢东篱按捺住心头的激动,慢慢伸手将那令牌取了过来,放到眼前细看。

这令牌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的,入手很轻,但是坚硬无比,以谢东篱的功力,都不能将这令牌掰折半分。

令牌是长形云纹顶,边沿上雕刻着一条在云层里若隐若现的螭龙。

令牌中间浮雕着三个古拙的大字:“神农令”。

“……这是从哪里来的?阿细跟你说了吗?”谢东篱缓缓问道。

盈袖见谢东篱这般慎重,心里打了个突,“……难道这是真的?有什么用吗?”

谢东篱用手摩挲着那令牌,手指下熟悉的感觉让他有些恍惚,脑海里有些模糊的印象一闪而过,却飞逝得太快,他抓不住那些隐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

盈袖不安地敲了敲罗汉床上的小凭几,“五爷?”

谢东篱回过神,朝盈袖笑了笑,点头道:“是的,这是真正的神农令。”

“难道真的是什么神医的东西?”盈袖大奇,看谢东篱的样子,容不得她不仔细想想了。

谢东篱的目光移到手中的神农令上,低声道:“你还记得我那天跟你说过的大夏四大国公府吗?”

“记得啊。”盈袖双手撑颐,几乎趴在凭几上,她的目光也落在谢东篱手上的令牌上,突然恍然大悟:“神农令?我记得盛家不是被称为神农盛家?!难道这神农令,是盛家的东西?!”

这就能对得上了。

盛家出神医啊!

如果阿细说得没错,她小时候救的那个人,肯定就是盛家传人或者后人!

谢东篱看着那令牌,深思道:“神农令。正是盛家所有。而且不是一般的盛家人,而是盛家传承了最高医术的当家人才能拥有的东西。故老相传,盛家的神农令一共只有三枚,神农令一出,就可以要求盛家医术最高之人出手救治一次。”

“一共有三枚啊?”盈袖偏着头,仔细看着那块令牌,“这是第几块呢?”

谢东篱被她逗笑了。道:“还第几块?本来就只有三块。后来有两块被大夏的末代太后给销毁了,最后只剩下一枚。——不过,我怎么觉得我对这令牌这么熟悉呢?”谢东篱将那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他很确信,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东西,但是当这个东西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一点都不陌生。

盈袖笑嘻嘻地道:“师父的医术那么高明。不会也跟盛家有关系吧?”

谢东篱斜睨她一眼,唇角微勾。“没有,为师跟盛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顿了顿,又叹息道:“如果真的有关系就好了,我就不会对着自己这病束手无策了。”

“师父别气馁。既然神农令都到了我们手里。找盛家后人的机会就又大了很多了。”盈袖鼓励说道,“我记得阿细跟我说,她是在贡嘎大山里救了那人。才得到这块令牌的。要不我们也去贡嘎大山寻人?”

谢东篱凝神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不用了。贡嘎大山并不能住人。那盛家之人去贡嘎大山,想必也是为了采药,应该已经不在那里了。”

阿细如今孩子都生了,离当初也有近十年了吧?

盈袖很听谢东篱的话,闻言忙跟着点头。

一直觉得没有头绪,希望不大的事突然有了重大转机,盈袖心里很是高兴。

她一高兴,就对王锦奕那种恶劣做法更加恼怒。

“五爷,阿细送了这样大一个人情给我,我很是过意不去,想再帮她出口气,你说好不好?”盈袖眨着杏眸,对谢东篱软绵绵地求道。

谢东篱偏着头,像是突然聋了,用手罩在耳边道:“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唉,重伤又生病,耳朵都不好使了……”

盈袖抿嘴笑,她知道谢东篱在装聋,意思就是让她放手去做……

盈袖琢磨着,王锦奕往南郑国跑一趟就能惹下这样的风流债,这肯定不是他的第一次,估计是惯犯了,只要有心,应该在东元国京城里也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盈袖拿了银子出来,让阿顺去暗地里搜寻王锦奕的风流韵事,本来是想捕风捉影,兴风作浪,不料还真收集到不少有名有姓有凭有据的桃色事件……

盈袖:“……”没话说,正好替天行道一次吧!

……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那天,东元国的京城里弥漫在一片年节的气氛中。

腊月的天气很是寒冷,但是太阳依然每日出来,照得冬日的心情跟着晴好起来。

就在大家忙着过年的时候,一个比过年更劲爆的消息东元国世家高门里流传开来。

“哎!你听说没有,王家的二公子王锦奕,在外面包了青楼花娘做外室!”

“啊?还有青楼花娘?我听说是小家碧玉,南城一户卖豆腐人家的姑娘,听说才十四岁,他就**了,养在南城。”

“不是吧?我听说的是他跟万侍郎的遗孀有一腿。那娘们儿四十多岁,听说保养得极好,一身的肉白颤颤地,可是便宜了那小白脸!”

这些流言里虽然每一次传的女主不同,但是男主只有一个,就是王副相家的二公子王锦奕。

“沈大儒雅王二狂,

陆三风流张四强。

慕容宁唐不足惧,

最是才高看谢郎!——你听听,这里面的人,都是咱们东元国的青年才俊!只是里面混入了一个不知所谓的东西,我觉得委屈了那些有真才实学,平行高洁之人!”

王副相家内院的春晖院里,王老太爷和王老夫人坐在上首,两眼冒火似地瞪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儿子媳妇,恼道:“你们都是怎么教儿子的?!我说了多少次,锦奕要娶妻了,你们就是不听!宠得他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外面这些风言风语,连我们两个老家伙都知道了,以后还有哪个大家闺秀愿意嫁给他?!”

王副相和王副相夫人低着头站着老太爷和老夫人面前,一个字都不敢争辩。

他们俩也对这儿子恨得牙痒痒,偏生他是王家的儿子当中最聪慧,最有出息的,以后也是最有机会接替副相一职的人选,如今却被人传得这样不堪。

“爹,娘,你们息怒。待儿子出去巡查一番,看看是谁故意败坏我儿的名声!”王副相咬牙切齿地道,他跟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都是好友,打算过了年就去找这两人帮忙,查一查谣言的源头。

“嗯,记得要赶紧澄清。这样说我们家,像什么样子?我们的先祖毅兴公,那是有情有义的典范,对发妻不离不弃,成就千古佳话!不能让这小崽子坏了毅兴公的名声!”王老太爷战战兢兢站起来,给王氏先祖的灵前上了一炷香,“锦奕呢?说了这么半天,他人呢?”

已经是大年三十了,王锦奕居然还没有回家。

王副相只好打圆场道:“爹,娘,他出去办事了,马上就回来。”

“大年三十办什么事!赶紧给我把他找回来!”王老夫人拿拐杖杵了杵地,白胖的圆脸涨得如同发面的馒头。

王副相和夫人离开春晖院,马上就派人去找王锦奕。

王锦奕这些天心里一直闷闷不乐。

他没想到阿细居然不肯留下来让他金屋藏娇,他虽然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是阿细转身就走的决然,还是让他很是怅然。

阿细生得正是他喜欢的模样,只可惜身份太低了,太可惜了……

王锦奕手里拎着酒瓶,踉踉跄跄从一个酒楼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给自己灌酒。

从一个小巷子前路过的时候,突然从那小巷子里冲出来几个蒙面黑衣人。

为首的一个拿起麻袋往他头上一套,然后一阵棍棒就往他身上招呼上来!

咚咚咚!

打得王锦奕呲牙咧嘴,痛得直打滚,惨叫声却被闷在麻袋里,外面的人根本听不清楚。

“来人啊!救命啊!这里有人打人!”王锦奕的小厮追上来看见了,却不敢上前,只好大声呼喊。

王家的侍卫和暗卫追了过来,那些蒙面黑衣人才指着王锦奕骂道:“你睡我们万大奶奶还不认账!以后离我们万大奶奶远点!再让我们看见你跟我们万大奶奶偷偷摸摸,就不是打折你的两条腿了,而是打折你的第三条腿!”

王锦奕听着这话,只觉得胯下一寒,似乎那“第三条腿”已经被打折了,再也硬不起来了……

王家的小厮和侍卫们将王锦奕抬回了王副相府。

王老太爷和王老夫人本来想骂他一顿,罚他去跪祠堂。

但是听说他在外面被人打断了腿,抬着回来的,忙又过来看他,见他被打得鼻青脸肿,双腿以一个奇怪的角度弯折在藤椅上,心疼得不得了,上前儿一声,肉一声,哭得比谁都厉害。

谁料这还没完,到了大年初一那天早上,王家有官职的男人和有诰封的女人要去宫里给皇帝和皇后恭贺新禧,结果在皇城的入口处发现三个孩子,一个还在襁褓之中,另外两个是二岁到四岁不等的男孩,胸前贴着纸条,说是王锦奕的种,让王家收留!

※※※※※※※※※※※※※※※※※※※※

这是第三更,为群里的妹纸小路淘淘生子加一更。

为什么这两天月票少了呢?是天气太冷手指冻住了不能投票吗?俺可是大雪天寒风中穿着单衣打字~~~real苦~~~~←_←

第396章 旧情 (第一更,求月票)

整个永昌五十一年的年节,王副相家就被王锦奕的这些丑闻给淹没了。

为了避嫌,凡是家里有待嫁女儿的人家年节都婉拒了王副相家的年酒帖子,只送了年礼了事。

当东元国京城别的世家都门庭若市的时候,王副相家门可罗雀,凋零得可怕。

三侯五相中的张家本来是跟王家最交好的,但可惜张绍洪中了风,到现在还不能起床。

本来张副相如果不中风,一定是会来王家吃年酒的,可惜他一中风,连张家都没有人来。

沈家的大夫人王月珊是王家嫡女,每年初二也会带家人回娘家看爹娘,但因沈家还有好几个未嫁女儿,这个风尖浪口,她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回娘家,只能在初二傍晚,京城大街上没有什么行人的时候,一个人带着丫鬟婆子悄悄回去给王老太爷和王老夫人拜年。

王老夫人拉着王月珊的手,叹息又叹息,最后含着泪说:“月珊,锦奕是你侄儿,看在他从小就亲你这个姑姑的份上,帮他长长眼,定门亲事吧……”

王月珊苦笑着道:“娘,我只是姑姑啊!锦奕爹娘俱在,还有祖父祖母,拐十八道弯也轮不到我这个早就嫁了人的姑姑给他定亲事。”

王副相和王副相夫人在门口听见了,顾不得避嫌,忙进来对王月珊道:“妹妹,这件事我们可以托你做主。你千万不要见外。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悔之晚矣,只希望亡羊补牢,能救一点是一点吧……”

王锦奕才学确实不弱,但是在女色上确实有些不注意。但这些以才子著称的世家子们,都是以风流韵事为荣的……

像王锦奕这样养外室养成内子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我最近在想,是不是锦奕得罪什么人了,才招致这样的报复?”王月珊深思说道。

她其实也不想淌这个浑水,但对这个侄儿她一向还是喜爱的,如果他真的能改过,能帮一把还是帮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