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觉得是报复?”王副相精神一振。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没办法:“我早觉得了。但是……但是……查了一通,还都是查有实据……”

“啊?都是真的?”这下连王月珊都无语了,她的嘴角扯了扯。半晌才道:“那怎么办?如果都是真的,哪里还有门当户对的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

门当户对的姑娘王锦奕大概是娶不到了,但是往下低娶还是可以的。

王老夫人果然说道:“门当户对我们肯定是不想了。依我说,不管是什么人家的姑娘。只要人品好,生得好。家世清白,就能嫁给我们锦奕!”

王家也是三侯五相世家之一,能跟王家门当户对的,也只有三侯五相世家的姑娘。

但是王锦奕这下子爆出来不仅有外室有情人。还有好几个私生子,光后面这一条,三侯五相这些人家没一个姑娘能忍。

王月珊看了看王副相和王副相夫人。“大哥,大嫂。你们看呢?”

王副相和他夫人对视一眼,也点头同意了王老夫人的说法:“娘说得对,只要那姑娘人品好,生得好,家世清白,就能做我们锦奕媳妇。”

王月珊点点头,“那好,我回去看一看。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姑娘,又愿意嫁给锦奕,你们可得多下聘礼。”

“聘礼你不用担心,除了公中的份例,我这里给锦奕私下准备了一些东西,到时候绝对不会亏待人家。”王老夫人转忧为喜,笑吟吟地说道。

王副相夫人忙道:“聘礼不用说,况且,如果底下那些人家能嫁到我们王家,根本是祖上烧了高香,没有聘礼也是愿意的。”

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下面那些人家的姑娘是不是能做王家的儿媳妇。

而且王锦奕一直被寄以厚望,以后是要接任他爹的副相一职的。

如果嫁给王锦奕,以后就是副相夫人。

底下那些小官人家的姑娘,还不打破头?

几个人商议之后,就让王月珊出面,帮王锦奕物色人选。

因为王月珊是沈家的媳妇,沈家老爷子是大丞相,沈家门第高华,是书香世家,又得元宏帝欢心,比王家强多了,这也是拖沈家过来帮王锦奕挡枪洗白的意思。

王月珊明知娘家人打的主意,但是为了王锦奕,她还是硬着头皮应了。

临走的时候,王月珊跟王家人说好:“十五的时候,让锦奕去沈家,我要好好问问他。他一定要给我一个准话,我才敢帮他说亲。”

因王锦奕之前有故意搅了亲事的前科,王月珊不敢擅自做主,万一大少爷不愿意,又来故技重施,她这个姑姑可就是里外不是人了。

王老夫人忙道:“这是应该的。我和他爹娘也一直说他,他已经不再固执了。等十五我就让他去沈家,跟你亲口说个清楚!你是他姑姑,在你面前,他不会出尔反尔的。”

王月珊这才放下心,离开娘家,回沈家去了。

回到沈家之后,王月珊就忙着年酒的事,一边自己在家里摆年酒请亲朋好友过来,一边自己也要带着女儿去亲朋好友家赴年酒的席。

这期间,她有意打听了一下众人对王锦奕这件事的看法。

这一天,她带着沈遇乐来到万宁侯家吃年酒。

席间有人说起王家正在给王锦奕相看媳妇,问有没有人有意思。

“王副相的二公子?呵呵,这种人我们这种人家没福气,我们姑娘娇生惯养,受不得委屈。不过……”陆家的夫人顿了顿,“我娘家姐姐嫁在兴州,她说不定会感兴趣……”

“是啊,我们家也是。要说当初我们家还跟王锦奕说亲来着,但是王二公子自己装神弄鬼搅了定礼。现在想来,真是我们家姑娘的福气啊!”

“其实啊,王二公子还是不错的,咱们这种人家他是别想了,但是下面那些人家,哭着喊着自带百万嫁妆进门的都有。”长兴侯夫人陆瑞枫细声细气地说道,“小官家不行。还有商家。想我们世子。当年不也跟皇商家的姑娘定过亲?呵呵……呵呵……”

王月珊看了陆瑞枫一眼。

陆瑞枫说得当然是盈袖。

当年她给慕容长青定亲的时候,盈袖还是司徒盈袖,是皇商家的姑娘。

只是后来的变化。就不是陆瑞枫能预料的了。

盈袖今日也在万宁侯家吃年酒。

谢东篱以重伤重病为名,整个年节都在静养,没有出来见人。

能见到他的只有太医和亲近的家人朋友。

外面不熟的人只知道谢东篱重伤在身,连副相一职都交出来让谢家三房的谢东兴代行。因此他不出来见客,大家都表示理解。

盈袖本来也不想出来。但是谢家大嫂陆瑞兰劝她,这个时候,她应该出去走走,这样才能交到朋友。也才能让大家不要忘了谢东篱为东元国立下的功绩。

很多时候都是人走茶凉,因此盈袖要保证谢东篱没有被边缘化,她就必须出来走动。跟那些女眷来往。

听了陆瑞枫的话,盈袖只是笑了笑。当没听见而已,偏着头跟沈遇乐说话。

沈遇乐悄悄对她道:“我表哥终于答应要定亲娶妻了,也真是不容易。”

盈袖呵呵一声,道:“他有什么不容易的?不娶妻才好在外面胡混。如果娶了妻子,总得顾及妻子娘家的脸面,想随便偎红倚翠是不行了的。不过嘛……”盈袖吃了一口酒,“如今他只能低娶,就无所谓了。反正不管他做什么,他妻子的娘家都管不着他。”

沈遇乐知道盈袖跟阿细交好,只好叹口气,道:“我表哥人其实不错的,就是好女色……”

“那倒也是。”盈袖点点头,“好女色这件事,只有他妻子才配说他,别人都不配的。”

“表姐,你生气了?”沈遇乐很是为难,一个表姐,一个表哥,手心手背都是肉,她不想让盈袖不高兴,但是也不想太踩王锦奕的脸。

“我没生气。”盈袖看了沈遇乐一眼,“王锦奕是你表哥,你为他说话是应该的。我就喜欢你帮亲不帮理。”盈袖对她眨眨眼,“这意味着,不管有什么事,你也会站在我这边,是吧?”

沈遇乐笑着拍了她一下,“表姐,你现在越发跟表姐夫一样了,这张嘴啊,我是说不过你了。来,咱们别管别人的事,吃酒!”说着,她给盈袖敬了一杯酒,算是赔礼了。

盈袖也知道王锦奕的事,跟沈遇乐无关,也并没有迁怒于她,只是想到阿细装扮起来的容貌,她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吃了几杯酒,她有些发晕,站起来道:“我喝多了,五爷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想先告辞了。”

沈遇乐忙起来送她出去。

两人跟宁安侯府的侯夫人道了乏,沈遇乐送盈袖到二门上,看着盈袖带着丫鬟婆子离去了,才回去接着吃酒。

她是跟着她娘王月珊来的,王月珊不走,她也不能走。

盈袖出了宁安侯的角门,正要上车,慕容长青却从门口的大树后头转了出来,叫了她一声:“盈袖……”

他的声音低沉,目光中尽是悔恨和沉痛之意。

盈袖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福礼:“过年了,给慕容世子拜年。”

礼数做足了,就显得非常生疏。

慕容长青走到她跟前站定,垂眸定定地看着她。

盈袖盘着望仙髻,插了一支鸾鸟衔芝点翠珍珠步摇,额前戴着一块鸽卵大的红宝石璎珞,越发衬得面白眉青,眼亮如水,双唇红润饱满,高直的鼻梁有着元氏族人特有的形状。身量高挑,披着银狐大氅,狐毛的尖端那一点银光如同白雪卧地,在冬日的阳光下十分耀眼。

慕容长青只觉得眼眸发酸,他眯了眯眼,看了盈袖半天,才道:“……你。还好吗?”

盈袖点了点头,“很好,多谢慕容世子垂询。”又道:“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慕容世子请便。”

她转身要上车,慕容长青却突然伸出手,往盈袖的胳膊处抓了过去。

盈袖皱眉,往旁边让了让。避开了慕容长青的手。回头看着他,道:“慕容世子这是做什么?”

慕容长青没料到自己这一抓,居然落空了。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盈袖,疑惑地道:“你……的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盈袖故作诧异地道:“什么身手?你来抓我,还不让我避开?”

跟着盈袖出来的丫鬟婆子这时见势不妙,忙上前道:“慕容世子请让一让。我们夫人要回府了。”

跟着盈袖的侍卫也拔出刀,默不作声围了上来。

慕容长青的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了一眼。嗤笑一声,醉醺醺地道:“就凭你们,也想拦得住我?”

“你们退下。”盈袖拢拢大氅,对自己的人吩咐道。“这里是万宁侯府门前,慕容世子也要脸,不会做出丧心病狂的事的。”

她的丫鬟婆子和侍卫们便稍稍后退了几步。

慕容长青又伸出手。道:“我不过是想扶你上马车,你想到哪里去了?”

“不劳慕容世子大驾。我自己可以上。”盈袖扶着车辕,踩着踏板,慢慢爬上大车。

慕容长青仰头看着她,展颜一笑,大声道:“听说谢东篱受了重伤。你回去代我传个话,就说,抢来的东西,终究是要还的。我很有耐心,可以等。等他不行了,我八抬大轿接你过门!——我慕容长青正室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

他说得声音这么大,不仅谢家的下人听见了,就连万宁侯,还有好多别家的下人都张着耳朵听见了。

盈袖明知慕容长青是故意的,但是这个时候,她能怎么做?总不能自己跟他打起来,看在众人眼里就是拉拉扯扯,那更难看了,只好面色一沉,道:“慕容世子慎言。若是我夫君有何不测,我也不会独活。您正室的位置,跟我无关,请不要大放厥词,坏了我的名声。”说着轻斥一声:“走!”

慕容长青一愣,见谢家的车已经走远了,忍不住将手里的酒瓶往前远远一扔,大声道:“谢东篱有什么了不起?!你要对他死心塌地!你是我的未婚妻!是我的未婚妻!”说着,他一下子倒在地上,醉了过去。

慕容长青在万宁侯府门口醉倒了,里面的长兴侯夫人陆瑞枫很快就知道了。

没想到那些下人嘴快,居然把发生在门口的这一幕都说与主人们听了。

酒席上的女眷都看着陆瑞枫笑,道:“长兴侯夫人,您真是的。当初看不上司徒家,硬是解了婚约,现在可好,您儿子可不领情。就算谢五夫人做了寡妇,他也要娶回去呢!”

陆瑞枫听得心头火起,恼道:“喝醉了说的话也能当真?”又道:“说不定这是谢五夫人看自己男人快不行了,所以来给自己找后路,有意勾搭我儿子……”

啪!

她话音未落,谢家大夫人陆瑞兰就走了过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陆瑞枫,你再倚老卖老口不择言,信不信我把你舌头拔出来下酒?!”陆瑞兰冷笑说道。

宁舒眉已经捋起袖子,“还等什么!现在就拔出来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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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好看 (第二更,求月票)

万宁侯府是谢家二夫人宁舒眉的娘家,不过这一天万宁侯府请吃年酒不是初二回娘家的时候,所以她是跟着大嫂谢家大夫人陆瑞兰和谢家五夫人盈袖一起来的。

盈袖先走了,她和陆瑞兰是谢家人,当然不会让陆瑞枫乱说话,败坏盈袖的名声。

盈袖作为谢家的五夫人,败坏她的名声,就是败坏谢家所有媳妇的名声,也是败坏谢家的名声。

而且谢家大夫人陆瑞兰还是长兴侯夫人陆瑞枫的嫡亲堂姐。

整个万宁侯府的酒席上,也只有陆瑞兰有这个资格打陆瑞枫一巴掌了,别的人都没陆瑞枫封诰的品级高。

陆瑞兰的封诰品级没有陆瑞枫高,但是从亲戚关系来说,她是长。

长幼有序,所以她能教训陆瑞枫。

陆瑞枫这些年虽然憋屈,但只是自个儿心里憋屈,人前人后,因为长兴侯府的权势地位,她地位尊崇,在整个东元国,一向是除了皇后齐雪筠以外,别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在万宁侯府的酒席上,她居然被陆瑞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生生打了个一个巴掌,还要口出恶言,要拔她的舌头下酒!

陆瑞枫气得手都抖起来了,但陆瑞兰是她堂姐,宁舒眉算是半个主人家,万宁侯府虽然比长兴侯府要差一点,可就品级来说,三侯府是一模一样的。

眼下儿子慕容长青还在万宁侯府门口醉倒在地,夫君长兴侯慕容辰今日有事“出城”去了,就她一个人在万宁侯府吃年酒,带的丫鬟婆子怎么敢跟陆瑞兰和宁舒眉作对?

陆瑞枫的嘴唇翕合颤抖着,脸色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捂着被陆瑞兰打的那边脸,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转身拂袖而去。

她匆匆忙忙出了万宁侯府,看见慕容长青还是仰躺在万宁侯府大门前的场地上,一只手上还攥着一只酒瓶。

周围有很多人家的下人围观。探头探脑地。倒是不敢过来。

慕容长青的小厮和侍卫守在他身边,不敢动他。

陆瑞枫见了怒喝一声:“快把世子带走!躺在这里像什么话!”

“盈袖!盈袖!你是我的未婚妻!”慕容长青被陆瑞枫尖利的叫喊声吵醒了,闭着眼睛借着酒意又大喊起来。“你不要嫁给别人!”

陆瑞枫被慕容长青的声音吓了一跳,但是听清楚他的叫喊,陆瑞枫面上的笑容一闪而过。

让他叫吧……

反正坏的又不是她的名声……

……

没几天,万宁侯府前发生的事。传遍了东元国京城上下。

谢东篱虽然在家静养,准备着过年之后要带盈袖出行的事宜。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慕容长青真的这么说?”谢东篱挑了挑眉,看着阿顺冷声问道,“这是当我是死人吧?”

他还活着呢,就在勾引他妻子。还要以正室的位置虚位以待!

“不过,五夫人还是很坚贞的,是那个慕容世子不要脸!”阿顺忙说道。“外面都传遍了,说五夫人公开表示。若是五爷有个三长两短,她不会独活,会殉夫!”

“胡闹!”谢东篱面色沉了下来,“这种话也能乱说?”

虽然他面带厉色,但心里还是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

那种有人生死相随的感觉让他沉默了一整天,一直到晚上盈袖回来了,谢东篱才回过神。

盈袖坐在妆台前卸妆,将那些首饰一一从发髻上拆下来,一边絮絮叨叨对谢东篱说她今天去吃年酒的情形。

“陆家我本来是不想去的,不过看在大嫂的面子上,还是去了……今天人挺多,菜式不错,我吃了不少好吃的菜……”

谢东篱坐到她身边,温言问道:“长兴侯夫人去了吗?”

盈袖想了想,“好像没有看见?但是陆家是她娘家,应该去了吧?”

谢东篱不再说话了,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盈袖卸完妆饰,去屏风后面换衣裳,又去浴房洗漱。

她在屋里走来走去,谢东篱的目光就跟黏在她身上一样,须臾不能离。

盈袖最后自己都感觉到不对了,奇怪地看着谢东篱,道:“你老盯着我做什么?我哪里不妥当吗?”她低头打量自己,穿着的是家常的寝衣,没有很特别啊?

谢东篱笑了笑,“没事,我发现你更好看了。”

“啊?真的吗?”盈袖捧起自己的脸,虽然知道谢东篱是随便说说,但心里还是忍不住雀跃,自己探头去照镜子,“真的变好看了?”

“本来就很好看,现在是更好看了。——在我眼里,你最好看。”谢东篱平日里一般不说这样肉麻的话,今日却跟不要钱一样往外倒。

盈袖对着镜子乐了一会儿,才回头看着谢东篱,道:“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谢东篱抿嘴又笑了笑,往后仰靠在太师椅上,半阖着双眸道:“我说实话,你还不信了,是不是要骗你才信?”

“你愿意骗我,其实还算是用了心的。如果连骗都懒得骗,那才是出了大问题。”盈袖起身去铺床,准备要睡觉了。

谢东篱跟着走过来,抱着双臂,斜靠在拔步床的床架旁边,笑道:“你前儿不是说让我不要骗你,因为你会当真。今儿怎么又说我能骗你,还算是用了心呢?”

盈袖被说得恼羞成怒,跺了跺脚,道:“怎么了?不行吗?这就是要你有时候可以骗骗我,有时候又不能骗我!就这么简单,你这么聪明,不会自己去想啊?”

“啧啧,真是,又要骗你。又不能骗你,你当我是神啊……”谢东篱摇头好笑,他看着盈袖的侧影,终于道:“慕容长青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这种人不必理会。”

越理他越来劲儿,总不能一刀把他杀了吧?

盈袖这才明白过来,她窒了窒。起身看着谢东篱。“你都知道了?”

“嗯,还有他娘陆瑞枫说的话,我也知道了。”谢东篱颔首。“大嫂已经打了她一个耳光,她大概是不好意思,怕再丢脸,所以大嫂去的地方。她都不会去。”

盈袖恍然大悟,笑道:“我说呢。今儿陆家请吃年酒,长兴侯夫人居然没去。席上还有人猜她是不是生病了。”顿了顿,又道:“原来确实是生病了,不过生的是心病。”

谢东篱坐到盈袖铺好的床上。脱了鞋,抬头看了看盈袖,“……没有嫁给慕容长青。你有没有后悔?”

盈袖挑了挑眉,“我悔什么?”她低下头。坐到谢东篱身边,脸上带着疑惑,道:“其实我也不明白。上一世的时候,直到我二十二岁,他也没有娶我,足以说明他对我根本没什么感情。这一世也是他对我不满,先退的亲,现在我嫁人了,他来后悔,实在是让人不齿……”

谢东篱看了看盈袖,发现她真的是很迟钝。

至少,慕容长青上一世让盈袖等了十年也没有娶她,并不是不想娶……

不过,这种事,谢东篱是不会让盈袖知道的。

就让慕容长青在盈袖心里的印象越黑越好,他吃饱了撑得帮他洗白?

盈袖只能嫁给他,别的人如果想要娶盈袖,先赢过他谢东篱再说……

“夜了,睡吧。”谢东篱拉开被子,给盈袖盖上,“过了十五,我们就要出城养病去了,你要准备的,要交代的,都做好了吗?”

过了十五,谢东篱就会以重伤未愈为由,跟盈袖搬到谢家在城外的庄子上居住。

在那里养上半年的伤,等众人信以为真,麻痹大意的时候,他再跟盈袖改装,悄然离去。

寻找盛家后人,目前是他唯一感兴趣的事。

盈袖捋捋头发,似笑非笑地看着谢东篱:“反正还要在庄子上住半年,我也会不时回京城一趟晃悠晃悠,让大家习惯习惯,不急,不急。”

谢东篱点点头,吹熄灯,两人睡下不提。

因谢东篱的病,两人都是各睡一个被窝,所以暂时相安无事。

第二天是正月初十,没有人请吃年酒。

盈袖在家里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她刚洗漱完,就听采桑道:“五夫人,有位龙夫人求见,您见不见呢?”

盈袖想了想,问道:“是兵部侍郎龙泰生的妻子薛玉娘?”

“那位夫人正是姓薛,她说您曾经邀请她来府里做客。”采桑脆声说道。

“是她啊,是的,我是邀请过。今儿的日子不错,请她进来吧。”盈袖对薛玉娘的印象很好。

她跟谢东篱下江南的时候,还在龙泰生薛玉娘家里住过,帮她接生过一个孩子。

当然,那时候,她是侍女打扮,薛玉娘并不知道是她。

但是龙泰生中了进士,来京城兵部做官之后,盈袖就留意他们家了。

盈袖嫁人之后,跟薛玉娘在酒席上遇见过,和上一世一样,两人相谈甚欢,交情不错。

盈袖邀请过她好几次,薛玉娘为了避嫌,一次都没有来过。

这一次突然亲自上门,也不知道有什么事。

薛玉娘领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进了谢府,来到盈袖见客的花厅。

盈袖迎了出来,先跟薛玉娘说笑一番,然后看向她带来的那位少女,笑道:“这是哪一位?看着挺眼熟。”

薛玉娘抿嘴笑道:“这是我夫君的堂妹淑秋,刚刚及笄,排行第六,以前在古北小镇住着,今年我夫君特意接她来京城过年。”

“原来是龙六小姐。”盈袖忙给她见礼,又命采桑拿了见面礼送给她。

龙淑秋蜜色肌肤,细眼长眉,鼻子很高,双唇更加饱满圆润,身形也是高挑丰满型的,看上去很是生机勃勃。

她对盈袖福了一福,“见过谢五夫人。”说完就不再说话,安静地守在薛玉娘身边,是个非常贞静贤淑的女子。

盈袖问了她几句话,她都答得进退有度,性子非常和善。

薛玉娘笑眯眯地听了一会儿,就对盈袖道:“谢五夫人,听说你们这里的花园有个花棚,冬天也有名花盛放,我这妹子特别喜欢花,不如你使人带她去花棚看看花?”

那花棚是谢东篱整出来的,拿玻璃镶的四面墙壁,花了不少银子。

盈袖听了薛玉娘这话,是有话要跟她说的意思,就对采桑和采芸道:“带龙六小姐去花棚玩玩吧,那里比这里暖和。”

采桑和采芸便带了龙淑秋离开了花厅。

盈袖等她们走远了,才端着茶抿了一口,问薛玉娘:“你可是有事?”

薛玉娘点点头,坐近了些,悄声问盈袖:“是这样的,我想向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