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篮里的球球本来懒洋洋地趴着睡觉。

一听这声音,它陡地抬起头,圆胖的身子突地往上一跃,竟然从竹篮里跳了出去!

采桑目瞪口呆看着猛地轻下来的竹篮,结结巴巴地道:“这球球……球球……它是怎么跑得这么快了?!”

盈袖看着小喵从假山上也一跃而下,追着球球圆滚滚白胖的小身子远去了,忙对采桑道:“你跟过去看看。我总担心小喵不知轻重,伤了球球就不好了。”

采桑应了声是,追着小喵和球球消失的方向去了。

盈袖带着采芸和另外两个婆子来到内院的烟波阁。

张绍天果然在这里做客,正在堂屋里跟沈咏洁对坐喝茶。

小磊在院子里舞剑。

看见盈袖进来了。小磊欢呼一声扔下手中的剑,来到盈袖身边问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盈袖笑着摸摸他的头,“我想小磊了。来看看小磊。”说着,命人将谢东篱给小磊准备的礼物送了上来。

小磊笑眯眯地将谢东篱送他的一匣书抱在怀里,道:“太好了!我正愁没书看!多谢姐姐!”

“你谢我做什么?这是你姐夫给你准备的。”盈袖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要多谢姐夫。”

“不用。”小磊将脑袋摇得如同风车,“如果不是姐姐。姐夫怎么会理我?所以我只有多谢姐姐就对了。以为我对姐姐好,姐夫只有更高兴!他才不会喜欢我去讨他的好。我只要讨姐姐一个人的好就行了。”

“古灵精怪的,都跟谁学的这些歪门邪道!”盈袖笑着用手指点点小磊的额头,“放回去吧,看上去挺沉的。”

一匣子书,当然沉了。

小磊却摇了摇头,“姐姐,我现在可有力气了,这匣子书算不了什么。”

盈袖这才上下打量了小磊一眼。

果然是士别三日,当寡目相看。

小磊又窜高了一截。关键是,他的肩膀宽厚了许多。

不再是以前单薄的少年身躯,而且肩背宽阔,腰身紧绷,手臂和腿都劲鼓鼓地,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

如果不是他的面容依然俊秀白皙,光从背后看,盈袖真是要认不出来了。

这样的小磊,从体力上看,确实已经不需要盈袖担心了。

盈袖忍不住想。她再也不用担心小磊会在外面被人欺侮了……

当然,就算小磊没有长成现在这般模样,她也不用担心,因为小磊身边的明卫暗卫太多了。就跟皇太孙元应佳差不多。

但是盈袖还是觉得,求人不如求己。

如果小磊有自保的本事,那么就算护卫偶尔掉链子,她也不会担惊受怕。

小磊和盈袖一起走入烟波阁的堂屋。

沈咏洁放下茶盏,笑着问她:“你怎么回来了?”

张绍天对盈袖点点头。

盈袖对张绍天颔首示意:“张四爷来了。”又对沈咏洁道:“娘,我回来。是有事要跟娘和小磊商议。”

张绍天见状,会意地站起来,道:“今儿就说到这里,我先回去了。以后有事,你使人跟我送信就行。我如今搬到你家隔壁,以后走动就方便了。”

盈袖一下子结巴了:“……搬……搬家了?您搬家了?”

张绍天笑着点点头,“刚刚搬出来不久,今儿过来打声招呼。”说着,对沈咏洁深深看了一眼,又拍拍小磊的肩膀,“练得不错。回头我找几个人来教你摔角。”

“多谢张四爷!”小磊喜笑颜开,比以前开朗多了。

张绍天大步离去,盈袖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回头看了看沈咏洁,又看了看小磊,“张四爷怎么回事?怎么从张家搬出来了?”

沈咏洁一点都不隐瞒,笑道:“他跟他大哥分家了,当然搬出来了咯。”

“分家?张老夫人不是还活着?”盈袖讶然地坐到张绍天刚才坐的位置上。

小磊也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沈咏洁还在刚才的位置上坐下。

几个丫鬟上前,收拾了刚才张绍天喝过的茶盏,又给小磊和盈袖上了两盏茶,还摆上来四碟点心,有玫瑰桃酥,水晶粘糕,梨肉小郎君的果脯,还有一碟白糖糕。

小磊最爱白糖糕和玫瑰桃酥,盈袖爱吃水晶粘糕和梨肉小郎君的果脯。

沈咏洁分别将点心送到盈袖和小磊面前,一边轻言细语地道:“他跟我定亲,让他娘大怒。他就说,分家吧,反正他的年岁也不小了,不能再跟大哥大嫂住在一起了……”

盈袖用手托着腮,沉吟道:“这可是有趣……”

其实她觉得光是这样,应该不见得就要分家。

因为亲已经是定了。木已成舟,张老夫人那种人,最是会算计,没有一点好处的事。怎么会答应张家分家?!

当然还有别的原因,沈咏洁不想让盈袖和小磊知晓,只是转了话题问道:“你的生辰礼要怎么办?怎么到现在都没有帖子?没有几天功夫了,准备好了吗?”

盈袖回过神,摇头道:“没有。娘。我今年不打算办生辰礼。”

“这是为何?”沈咏洁的脸色沉了下来,“我女儿在娘家的时候,年年都有生辰礼,嫁了人,反而没有了?这是什么说法?要不要我去问问谢家的大夫人陆瑞兰?”

盈袖忙按住沈咏洁的手,笑道:“娘先别生气,是这样的。东篱到现在伤还没好,病情也反反复复,刚好一点,又坏一点。我实在是分不开心准备别的事情,更没心情为自己的生辰大摆筵席。大嫂二嫂也问了我的,我都回绝了,您可别错怪了她们。”

沈咏洁容色稍霁,但还是愤愤地道:“那也不行。谢东篱有病,难道你就不过日子了?”

脾气比以前冲了许多。

盈袖挑了挑眉,伸出手腕,拉开衣袖,露出自己左手腕的豹镯,道:“娘。这是东篱给我的生辰礼,您看看这个镯子,还比不上几桌酒席吗?”

沈咏洁一愣,探头仔细看了看。倒抽一口气,“这是当年大周皇室有名的豹镯!还是大周开国皇帝最心爱之物,据说是他娘亲盛思颜亲手画的图,他爹周怀轩亲自打造的镯子。”

豹镯,又名宝镯,因为大周开国皇帝的乳名正是阿宝。

据说是他娘亲盛思颜打算要送给自己儿媳妇的。没想到后来她和周怀轩离开了中州大陆,只给儿子留下这只豹镯。

盈袖用手摩挲着那豹镯上星星点点的钻石,笑眯了双眸,她点头:“正是!娘亲也是识货的,这是东篱今年送我的生辰礼,您还有什么不满吗?”

“虽然你娘我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不过,这豹镯实在是太扎眼了,我的眼睛忍不住开了……”沈咏洁笑眯眯说道。

盈袖发现娘亲也开朗了许多。

虽然她娘并不承认,也许自己没有意识到,但是盈袖已经敏锐地感觉到,娘亲对张绍天,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了情意了。

沈咏洁如今的表现,不再是凡事往自己身上扛,而是有了倚靠的样子。

再强悍的女子,都想有一个肩膀可以让她靠一靠啊……

盈袖心里也很高兴,说服了弟弟和娘亲,便告辞离去。

她的车刚从娘家门口走过,来到隔壁那间宅院门口,就见一辆青幄小车行了过来。

车帘掀开,一个女子从车上下来,拍着隔壁那间大宅的角门,哀哀切切地叫道:“开开门,你开开门啊……”

盈袖知道那宅子正是张绍天的新宅,心里一沉,正要使人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就见又一辆大车驶了过来。

从这辆大车上下来的女子居然是张贞琴。

她怒气冲冲从车上下来,一把抓住刚才那正在拍门的女子的头发,恼道:“齐漱玉!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跑我四叔家投怀送抱,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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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1章 报仇 (加更)

听见张贞琴说的话,盈袖的眼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这个齐漱玉,不就是嫁了张贞琴她爹张绍洪做继室的那个北齐女子吗?

听说是张老夫人娘家的远房亲戚,从北齐投奔而来的。

齐漱玉的脑袋被张贞琴拉得直往后仰,她疼得要命,护住自己的头发,扭头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你跟我回家伺候我爹,我就当没看见你今天做的事!”张贞琴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冷声说道。

她柳眉倒竖,比以前弱不禁风的样子显得强悍跋扈了许多。

“你一个出嫁女,不要管我家的事。”齐漱玉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咬了咬牙,道:“我本来是跟四表哥定的亲,是你爹强占我!”

两个女人在一所大宅前厮打,街上的闲人都停下来围观。

“哇!大张副相原来是强占自己没有过门的弟妹?!这是小张副相为什么要分家的原因吗?”

“应该是吧?不然小张副相这样的身份地位,为什么一定要跟个合离过的妇人定亲呢?你看那边的小妇人,多水嫩,多年轻?”

盈袖在车里听得几乎倒栽出来。

啧啧啧啧,这话可是真敢说!

如果齐漱玉跟张绍天以前是定过亲的,那自己的娘又算什么?

盈袖的眼里几乎冒出火来。

齐漱玉都颠倒黑白到这般地步了,那张绍天居然还能闭门不出?岂不是会被坐实了脚踏两只船,并且被兄长戴绿帽子的名声?!

盈袖握紧拳头,她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可是她还没有下车,就听那宅子的角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婆子沉着脸站在门口,冷声道:“大太太,您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四爷什么时候跟您有婚约?您是拿的出婚书,还是拿得出聘礼?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您也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乱说,奴婢真是服了您!”

齐漱玉拿帕子捂了脸,哭泣道:“你让我进去。跟四表哥说说话。我从北齐来,本来就是要嫁给四表哥的!”

“你还有脸说?!”张贞琴大怒,上前一个耳光扇到齐漱玉脸上。“若不是你勾引我爹,我娘怎么会气死,给你腾位置?!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没有嫁人就有了身孕,这些不要脸的事。可没人逼你!我爹什么时候强占你?不是你自己送上门的?要不要我把你的丫鬟婆子拉过来问一问,那个时候你是如何勾引他的?”

围观的众人简直激动得要跳起来了。

有人已经开始说张副相家的事。

张绍洪的原配妻子曾惠言突然去世的事。大家也是知道一些的,曾惠言的家人也曾经来张家闹过,后来被张老夫人打发回去了。

齐漱玉靠肚子上位做填房,曾家人也说过一阵子。

现在张贞琴一提起来。大家都想起来了,不由对齐漱玉指指点点。

“不管怎么说,她都嫁人了。孩子都生了,还有脸跑到小叔子门口叫屈。真是不知廉耻!”

“是啊,八成当初看见大张副相位高权重,想着要做副相夫人,所以硬是把人家的原配气死了。可惜啊,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终归是没有个这个副相夫人的命,所以她一嫁进去,大张副相就中风了……”

“啊?这不是传说中的克夫命?!”

齐漱玉听得羞愤交加,一时想不开,叫道:“不是我的错!是他逼我的!”说着,兜头就往那宅子角门不远地方的一棵大树上撞过去。

盈袖正好下车,站在那棵树附近。

见齐漱玉撞了过来,盈袖身形晃动,从树后转了出来,一手顶住齐漱玉的肩膀,一手顺便往她脖颈处掐了一把。

齐漱玉一头撞过来,突然觉得脖子上一紧,一时喘不过气来,拼命去拽掐住她脖颈的手。

盈袖这才将不断扑腾的齐漱玉交到张贞琴手里,笑说:“快带她回去吧。以后可要好好看好,别让她再跑出来。——以后她要再跑到这里闹,我就打断她的腿。”

她的声音轻柔,脸上带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决断。

张贞琴神情复杂地从盈袖手里接过齐漱玉,交给自己身后的婆子堵住嘴,绑了她的手,塞到她刚才的青幄小车里。

“多谢。”张贞琴对盈袖福身行礼。

“好说。”盈袖拱了拱手,目送她们远去。

围观的人群这才散了。

盈袖正要上车,张绍天从角门里走出来,对盈袖道:“盈袖,今天多谢你。”

盈袖也不回头,冷声道:“我不希望再看见这种事。你们张家能容得下这种不要脸的女子,我们家可容不下。”

张绍天苦笑。

他就是因为齐漱玉跟疯了一样往他身边蹭,他才提出分家,搬出来住的。

张老夫人曾经虽然反对他跟沈咏洁定亲,但也没有糊涂到让已经嫁了大儿子的远房侄女,来纠缠自己的二儿子。

她本来不同意分家,但是在一天晚上,齐漱玉被张绍天从他卧房拎出来,扔到张老夫人房里的时候,张老夫人才怒不可遏地同意了张绍天分家的要求。

齐漱玉是再也不想去伺候在床上不能自理的张绍洪了,她还年轻,不能跟这个瘫在床上的人过一辈子……

所以她抓住张绍天这根救命稻草。

张贞琴将齐漱玉带回张家,直接送到张老夫人的住处,道:“祖母,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淫|妇实在是太丢我们张家的人了。”

待张老夫人知道齐漱玉居然偷跑去张绍天门口闹腾,还引来众人围观,严重败坏了张家名声,张老夫人也冷了脸,问道:“漱玉。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想怎样?你是不是不想做老大的妻子了?”

齐漱玉被松了绳子,缩在地上,一直哭,也不说话。

张老夫人看了张贞琴一眼,和颜悦色地又问:“漱玉,你是我娘家人。跟我说实话。是不是不想跟老大过了?你说,我为你做主……”

齐漱玉心里腾起一线希望,她想自己反正已经没脸了。不如说实话,也许还有一丝出路。

不然如果真的要一直伺候张绍洪,然后等他死了就做寡妇,她这一生也就毁了。她还不满二十岁……

“姑姑,您真的愿意为我做主吗?我……我……如果有可能。哪怕给四表哥做妾,我也是愿意的……”她擦了擦眼泪,居然还是不忘张绍天。

张老夫人长叹一声,道:“你当初若是不跟老大苟且。这会子我拼死也要送你给老四做妾,甚至做正妻。可是你自己心太高,当年看着老大好。就去勾引他。如今他中风瘫了,你就不愿伺候了……你说。让我这个做娘的,心里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

齐漱玉一愣。

张老夫人的话锋,好像跟刚才不一样啊?

不是说要为她说话?站在她这边?

张贞琴在旁边冷眼看着,暗骂这齐漱玉太贪心了,所以如此愚蠢。

难道她看不出来,她在张老夫人心里位置再高,还能高得过张老夫人的两个亲生儿子?

还想引得兄弟相争,简直是找死!

果然张老夫人叹息过后,就沉下脸,指着地上跪着的齐漱玉,一字一句地道:“找族里的宗老过来,就说,我们张家今日要开祠堂,将这水性杨花的淫妇浸猪笼沉塘!”

“啊?!”齐漱玉惊叫一声,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她大哭:“娘!娘!饶了媳妇吧!媳妇再也不敢了!”

“饶你?我就是太迁就你,才让你在我家兴风作浪,搅得家无宁日!”张老夫人啐了她一口,“什么玩意儿?以为是我娘家人了不起?我两个儿子你想嫁谁就嫁谁?就你脸大?!我是看你可怜才收留你,可不是要保证你一辈子荣华富贵,幸福美满的!你别打错了算盘!”

“姑姑!姑姑!求求你!求您看在我爹份上,饶我一次吧……”齐漱玉的爹跟张老夫人是堂亲,不过,她现在搬出北齐皇帝都不行。

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过了界。

只不过之前张老夫人一直利用她,在后宅摆布自己的大儿媳妇曾惠言,才让齐漱玉有了错觉,以为张老夫人是个老糊涂,不管她挑什么刺,上什么眼药,张老夫人都会遂她的意。

她没有想到张贞琴居然插了一脚,趁张绍洪病重在床,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时候,狠狠整了她一通。

更没有想到张老夫人没有她想的那样糊涂……

很快,张家的宗老族亲到齐,开了祠堂,宣读了齐漱玉的三项大罪,族议将她浸猪笼沉塘。

张老夫人带着张家女眷,来到青江附近的一个小河湾里,看着齐漱玉被堵了嘴,绑着手脚塞到猪笼里。

“时辰已到!沉塘!”

几个下人抬着那猪笼往青江里扔了过去。

过了一个时辰,才有下人游到水里,将那猪笼捞了起来。

猪笼里面的齐漱玉,已经被淹死了。

张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带回去,葬到乱葬岗吧。”

张贞琴在心里默默地道:娘,女儿给您报仇了……

不远处,一艘三层高的楼船驶了过来。

船上站着一个锦衣少女,面色发白地看着岸边的情形,对身边的丫鬟颤抖着嗓子道:“云筝,你看见了吗?刚才那边的人是在做什么?”

云筝沉静地道:“浸猪笼沉塘。”

“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将一个人浸猪笼沉塘?太残忍了!太可怕了!”那少女正是夏暗香,脸上的神情十分天真不忍。

“因为她是勾引男人的淫|妇。”另一个丫鬟云秀不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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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炫技 (第一更4K5,求月票)

“……那也不能浸猪笼沉塘吧?”夏暗香喃喃地道,“真是太可怜了……”

云秀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云筝却看了夏暗香一眼,含笑道:“县主宅心仁厚,悲天悯人,自然是看不得这些事情。——东元国京城快到了,咱们进去吧。”

夏暗香面露不忍之色,点头叹息道:“是啊,从小我爹、我娘,还有姐姐,将我保护得太好了,我确实没有见过这般残忍的事情。”

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她们背后传来:“县主天真纯善,心如水晶。这些凡夫俗子怎会懂得县主品行高洁如天人?”

夏暗香回头,见是白衣飘飘的盛郎中,忙欢快地叫了一声:“师父!”说着,她快步上前,自然而然地挽住盛郎中的胳膊,指着不远处的堤岸说道:“师父,那里就是东元国的京城了,咱们马上就要到了。”

盛郎中朝她微笑,伸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在手里揉捏了两下,才举目看着远方,点头道:“终于到了。”一边又道:“你让为师来东元国,是要给谁治病呢?”

夏暗香眨了眨眼,笑得很是天真:“当然是暗香的亲人了。”说着,她扳着指头数:“第一个是爹,听说他断了腿,也断了手指,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那第二个呢?”盛郎中好像地逗她,还伸手在她下颌上捏了一下。

“县主!”云秀忙叫道,对这盛郎中侧目而视。

夏暗香像是什么都不懂,咯咯笑道:“师父您捏我下巴做什么?好疼哦!”

声音娇嫩婉转,听得盛郎中全身都软了,只有一个地方硬了起来。

好在他穿的衣袍宽大,外人根本看不出他衣袍下面的乾坤……

“没事,暗香,你跟为师进来。为师有些东西要传授于你。”盛郎中拉着夏暗香的手,往船舱里面行去。

夏暗香想了想,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叫了一声,捂着肚子蹲下了。

“怎么了?”盛郎中关切地问道,目光中难耐情|欲之色。——这个女弟子,真是看他一眼都让他受不了……

“我……我肚子疼……”夏暗香羞答答地道。回头朝云秀娇滴滴叫了一声:“云秀姐姐,我不舒服,你扶我去房里换衣衫吧?”

云秀忙走过来,将夏暗香从盛郎中手里扶起来,对盛郎中说了声“得罪”。就架着夏暗香走了。

云筝跟着走过来,上下打量盛郎中一眼,呵呵笑道:“盛郎中,不可操之过急啊……”

盛郎中心里一凛,暗道这个丫鬟的目光好生锐利,背上不由自主出了一身冷汗。

夏暗香回到自己住的舱房,捂着肚子坐在榻上,看着云秀跑来跑去给她换衣衫,一边说道:“云秀姐姐,今天多谢你。”

“县主。奴婢是下人,这些话本不当说。但是奴婢总觉得,这盛郎中……眼神不正,不像好人,您千万小心。”云秀给夏暗香换上来月事用的东西。

云秀觉得这位县主也是天赋异禀,十一岁还差几天就来了月事,比别的女子要早多了。

她记得自己是十五及笄之后才来的月事。

夏暗香睁大眼睛,疑惑地道:“不会啊?我觉得师父很好,医术精湛,对暗香也很好。云秀姐姐。你不能这样说师父……”顿了顿,又小声道:“不要对别人说,只跟暗香说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