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云秀听见前面的话还在心里叹息,不过听见后面一句话心里又松散了些。

县主虽然年岁小。应该也是明白的吧?

一番折腾过后,他们的楼船已经靠了岸。

皇后齐雪筠早已得到北齐的书信,派了自己的亲信大太监庆儿来岸边接暗香一行人。

“盛郎中有礼!暗香县主有礼!”庆儿很是殷勤地接了夏暗香和盛郎中一行人来到皇|宫。

皇后齐雪筠先考较盛郎中,让他给自己身边的宫女太监诊脉,看看他的医术到底如何。

到底是盛家传人,在中州大陆的名头实在太响了。皇后齐雪筠几乎是带着敬畏的心情听盛郎中说出他诊治的情况。

“这位姑娘气色不错,但是每到三更,腋下必痛,是也不是?”

那宫女简直傻了,瞪着眼睛连连点头:“盛郎中说得是!我确实每到三更腋下就会痛,有时候痛得睡不着。”

“你是脾经堵了,拿这三幅膏药贴在脾脏旁,每贴五天,连贴十五天,就可痊愈。”盛郎中一边诊脉,一边很快拿出治疗方法。

大家在旁边看着,对他又信服几分。

庆大总管也挤了过来,伸出手腕,笑道:“盛郎中,也给洒家诊一诊?”

这盛郎中,看上去好像比太医还要厉害!

盛郎中含笑看了他一眼,伸出两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闭目凝神半晌,才移开自己的手指,睁眼看着庆大总管:“你心经有损,每到凌晨必盗汗,阴雨天便不耐喘息,冬日更是离不了暖心炉,遇到大事……”

“盛郎中真是神乎其技!”庆大总管忙出言打断盛郎中的话,他可不能让盛郎中说出他每遇大事,一颗心都跳得要跃出喉咙了,有好几次眼前发黑,差一点晕过去……

如果让皇后知道这些,他肯定就得从大总管的位置上退下去了。

盛郎中也不是不谙世事的世外高人,他微微一笑,点头道:“也不是大症候。我这里有素心丸一瓶,你拿去吃半年也就痊愈了。”

这样一圈看下来,皇后齐雪筠宫里的人个个被他神手诊断,说得头头是道,比太医还准。

皇后齐雪筠这时候完全信服了,她伸出手腕,叹息道:“盛郎中也给本宫看一看吧。”

盛郎中打起精神,凝神给皇后齐雪筠诊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松开手,沉吟道:“皇后娘娘,说句不该的话,您的身子亏损得厉害。是有人给您下过药吧?”

“啊?!有人给皇后娘娘下药?”宫里顿时传来一阵高高低低的惊呼,不少人已经跪了下来,还有人悄悄退了出去,不敢再站在宫里了。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皇后齐雪筠的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地道:“此话怎讲?本宫怎么不知道啊?”

“不对啊?”盛郎中盯着皇后齐雪筠看了半晌,“依草民看,皇后娘娘曾经吃过某种泻药……又吃过哑药……”

皇后齐雪筠猛地抬起头,惊讶地看着盛郎中。全身抖了一抖。

泻药也就罢了,那一次很多人看见过她的丑态,诊治出来不足为奇。

但是盛郎中如何知道她曾经被人下过哑药?!

那一次她被一个女子掳出宫,就被她喂过哑药!

但是这件事,除了她和掳她出宫的女子以外,别人都不知道,就连庆儿也不知道。

这一次,皇后齐雪筠是真的服了!

不过她不会承认的。

皇后齐雪筠眨了眨眼,笑道:“盛郎中这一次真是看走眼了。不过也不算远,本宫曾经脾胃不畅。确实生过一场病,前一阵子咽喉也肿痛,说话比较困难,倒不是吃了哑药。”

盛郎中会意,忙站起来道:“是草民诊错了,请皇后娘娘责罚!”

夏暗香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这时才道:“皇后娘娘,您可别怪我师父,他刚刚长途跋涉而来,又给这么多人诊过脉。精神不济也是有的。”

皇后齐雪筠的目光移到夏暗香身上,微微笑道:“这是暗香县主?你拜盛郎中为师了?”

“正是。”夏暗香起身行了大礼。

她刚抬头,就见一个身穿杏黄锦袍的年轻男子从宫门外走了进来,对皇后齐雪筠躬身行礼道:“皇祖母。您叫孙儿来可是有事?”

皇后齐雪筠忙拉着他的手,朝盛郎中那边指了指,“佳儿,那是北齐来的盛郎中,听说是盛家传人,本宫想着机会难得。让他给你诊诊脉。”

那男子正是皇太孙元应佳,他转过头,目光温和,在盛郎中面上溜了一圈,最后停在盛郎中身边的夏暗香身上,目光中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他笑着颔首示意:“是盛郎中?”又看向夏暗香:“这位姑娘好生眼熟……”

夏暗香偏着头,看着皇太孙元应佳道:“这位公子,我看您也有些眼熟,我们以前见过吗?”目光中一派天真的好奇之色。

站在夏暗香身后的丫鬟云筝笑了笑,目光幽幽地看向皇太孙元应佳,半晌低下头,垂眸看着地上光滑平整嵌花的地砖出神。

“这是夏暗香,也就是以前的司徒暗香,你以前也许见过她。”皇后齐雪筠微笑着说道。

元应佳恍然大悟,忙道:“难怪。如果是司徒家的姑娘,那我当然见过。”顿了顿,他笑道:“你来得正好。你姐夫最近病重,你姐姐正四处寻找神医,盛家传人既然来了,一定要去谢家给谢副相诊治一番。孤实在是很担心谢副相的身子。”

夏暗香立刻露出忧心忡忡的神情,道:“我就是想着姐夫的病,才求师父来东元国的。”

“这样啊?暗香真是姐妹情深呢。”元应佳笑着夸了一句,看了皇后齐雪筠一眼。

皇后齐雪筠对他使了个眼色,转头对盛郎中道:“盛郎中今日累了,还能给佳儿诊脉吗?”

盛郎中笑道:“诊个平安脉还是可以的。皇太孙殿下看起来神采奕奕,自然是身体康健,没有大碍的。”一边说,他一边搭上元应佳的手腕。

元应佳笑眯眯地看着他,半晌才将袖子放下来,问道:“如何?”

盛郎中目光凝重,看着元应佳热切地道:“皇太孙殿下,你居然在三更丸下逃过性命?!真是太厉害了,我想知道是哪位神医能解三更丸之毒!”

元应佳和皇后齐雪筠一齐面色大变。

皇后齐雪筠很快恢复过来,冷声道:“三更丸是什么东西?盛郎中真是累了吧?”

盛郎中知道越是高门大户,这些隐秘就越多,皇|宫里不用说,隐秘比一般的高门大户,又多上几倍。

这些事情,他一般是不会这样直截了当地说出口的。

但是今日皇后齐雪筠有意要试他医术,他也就装糊涂,全给她说了出来。

一来可以震慑这些对他的医术和身份有怀疑的人。二来嘛,世外高人,总是不谙世事不会说话的嘛哈哈哈哈……

“我师父早就累了。”夏暗香又机灵地出来救场,“不如让我们下去歇息歇息。明天再来给皇后娘娘和皇太孙殿下诊治吧!”

皇后齐雪筠容色稍霁,点点头,道:“那好,你们先下去吧。”想了想又问:“你们住在哪里?”

迎宾馆他们不能住,因为他们不算从北齐来的使节。

夏暗香面露喜色。欢喜说道:“我爹说让我们住到他家去。我还想让师父给我爹看看腿能不能治。”

“你爹?”皇太孙元应佳疑惑问道,“你爹不是死了吗?”

他们都知道夏暗香原名凡春运,她亲爹姓凡,早就死了,所以她娘张氏才成了寡妇,改嫁给司徒健仁。

“……是我养父。”夏暗香有些不好意思,“就是元亲王。”

“哦!是他啊……”皇后齐雪筠心里暗笑,“那好,你们去吧,就住元亲王家里。给他也诊治一番吧。”

夏暗香便和盛郎中带着一行人住到了元健仁的亲王府。

这也是元健仁一早就求元宏帝答应了的。

他接到夏暗香的信,说给他找了盛家传人来治腿,高兴得不得了,立即给元宏帝上奏章,说要请夏暗香和盛郎中住在自己府里,好治腿。

元宏帝虽然不待见他,但是也不想看见他一直一瘸一拐,因此在派人打听了北齐的消息之后,就同意了。

夏暗香坐着车进到西城坊区,从谢家门前路过。着意看了两眼,一边对身边的盛郎中道:“师父,这就是谢家,也是我姐夫的家。等给我爹治了腿。还请您来给我姐夫好好瞧一瞧。”

盛郎中凑到她耳边吹了口气,笑道:“小暗香很关心姐夫啊?”

“哪里?我是关心我姐姐。”夏暗香白腻的脸上浮起两丝嫣红,她并没有退却,只是抬头看着盛郎中,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谁都像含情脉脉。

盛郎中忙别过头。看着谢家的方向点点头,“好,只要暗香你跟着师父好好学医,师父一定帮你姐夫治病。”

很快他们来到元健仁的亲王府门前。

元健仁拄着拐杖在门口迎接他们。

“爹!”夏暗香像小鸟一样从车上跳了下来,扑到元健仁怀里,“爹,您的腿怎么了?”她抬起头,眼底已经有了泪花。

“爹没事。”元健仁慈祥地抚了抚夏暗香的头,抬眸看见一个白衣飘飘的中年男子从车上下来,觑着眼睛问道:“这是……”

夏暗香忙道:“这是我师父。”又对盛郎中介绍元健仁:“这是我爹。”

元健仁和盛郎中一起点头示意,进到大门里去了。

来到元健仁的亲王府住下,夏暗香只歇了一晚,就请盛郎中来给元健仁诊脉。

夏暗香端着药盘候在一旁,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盛郎中搭着元健仁的手腕诊了足足一顿饭的功夫,才长叹一口气,对元健仁道:“亲王殿下,您的身子,真是可惜了……”

“啊?怎么可惜了?”元健仁疑惑,“我的腿,还有救吗?”

“您的腿当然有救。”盛郎中随便扫了一眼元健仁的腿,“这不过是小事。”

“那什么是大事?”夏暗香在旁边好奇问道。

“亲王殿下,您被人断了生机,已经不能生育了。”盛郎中看着元健仁黑下来的脸色,怜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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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嫁祸 (求月票,含enigmayanxi灵宠缘+)

“什么?!”元健仁听到这话,只觉得眼前一黑,差一点没晕过去。

他扶着桌角撑着自己的身子,使劲儿闭了闭眼,一只手捂在胸口,平息着自己剧烈的心跳。

“……我说您啊,已经不能生了。”盛郎中叹息着摇摇头,“不过您好歹是儿女双全,不能生也没什么。”

夏暗香也在旁边吃惊地捂住嘴,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忙忙地问道:“……那姐姐和弟弟,是爹爹的孩儿吗?”

盛郎中看了她一眼,和蔼笑道:“元亲王的生机,是在近十年内断掉的。元亲王的两个孩子,是十年前生的,所以应该是元亲王的后嗣。不信的话,可以验他们的血脉。”

元健仁脸色灰白,嘴唇不断哆嗦着,过了许久才说:“难怪……难怪……”

难怪他无论怎样努力,都不能让他的那些女人有身孕!

“是谁做的?为什么会断掉我爹的生机?”夏暗香眼里含泪,凑到盛郎中身边,扶住他的胳膊,突然轻轻捏了捏,悲愤地道:“是不是近两年内下的药?沈夫人正好是近两年内回来的!难道是沈夫人?天啊,我不敢相信!应该不是她吧?!沈夫人这个人光风霁月,怎么会做这么恶毒的事?”

盛郎中知道沈夫人便是元健仁的原配妻子,在他来东元国之前,元健仁这一家子的纷纷扰扰,他都打听清楚了。

此时听夏暗香这样说,他会意地抚了抚长须笑道:“正是近两年内断的生机,暗香你天赋异禀,确实有学医的天份啊!可能!很可能是沈夫人下的手。知人知面不知心。只要想想,断掉元亲王的生机。谁得利最大,谁就是下手的人。”

他自觉说得很有道理,夏暗香也对他眨了眨眼,似乎在夸他说得对。

元健仁心里一怔。

如果把时间缩小到两年之内,那还真有可能是沈咏洁下的手!

因为这女人看见自己独宠张氏,所以妒火中烧,为了她的儿子。她做得出来这种事!

难怪这女人后来毫不犹豫要跟他合离。原来是笃定他生不出孩子了。

还有她最近跟张绍天定亲,就是完全将自己抛之脑后了!

元健仁心底的妒火也熊熊燃烧起来。

但是在外人面前,他不能认可这个说法。

毕竟他还想跟沈咏洁复合。如果这事传出去,他这人在父皇那里就毫无用处了……

元健仁脸色灰白地摇了摇头,一口否定:“不是,不是她做的。”

“不是?难道亲王知道是谁做的?”盛郎中很是惊讶地放下手。将自己的药箱拿了过来。

夏暗香的眼神闪了闪,也笑着道:“嗯。爹说不是就不是,肯定不是沈夫人做的。爹对沈夫人这样好,沈夫人肯定不会这样做。”

元健仁呵呵笑了两声,整个人都佝偻了。他摇了摇手,嘶哑着嗓子道:“虽然我跟她没什么情份了,但是她还是不会这样做的。你们别猜了,我心里有数。”说着。他瞥了夏暗香一眼,眼神晦涩不明。

夏暗香瞥见元健仁的眼神,同情地看着他,道:“爹,您别伤心,盛郎中在这里,一定能治好您的。等治好了,您再找一房妻室,生七八个孩子,气死给您下药的人!”

元健仁心里腾起一丝希望,转头看着盛郎中,问道:“盛郎中,您是盛家人,能不能治好我这个……这个不育的毛病?”

盛郎中却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这个,我真不会治。我虽然是盛家传人,但盛家人并不是神,不能起死回生。还有,这断生的药,从前朝大周开始,就是无药可解。”

“啊?”元健仁的声音里透出深深的失望和怨恨。

夏暗香忙劝道:“爹,您别着急,暗香一定跟着盛郎中好好学医术,以后给爹治病!”

“乖。”元健仁抚了抚夏暗香的头,起身道:“让管事带你们去客院住吧,我累了,要去歇息。”

夏暗香看见元健仁蹒跚的步伐,很是不忍地道:“爹,我送您回房去吧。”说着她快走几步,扶着元健仁的胳膊送他回里屋。

盛郎中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夏暗香出来,忙道:“亲王睡下了?咱们也去歇息吧。”

夏暗香却微笑着摇了摇头,道:“师父,您先跟着管事去客院歇息吧。爹给我的这边准备有院子,我就在内院住了。”

盛郎中非常失望,沉声道:“不住一起,你如何跟师父学医术呢?”想了想,又笑道:“今儿给亲王诊治,有些事情还不能确定,我回去想一想,说不定刚才说错话了……”

夏暗香心里一动,忙道:“师父说得是,暗香就跟您一起住,您可要记得,有些事情要想清楚了再说,变来变去,别人会质疑师父的医术的。”

虽然妥协了,但依然将了盛郎中一军。

盛郎中笑了笑,“那你记得早点过来。”

“我忙完这里的事,就去找师父说话。”夏暗香偏头笑道,又叫了几个丫鬟过来,吩咐道:“你们带盛郎中去客院,一定要小心伺候,得罪了贵客,你们可是担当不起的。”

那几个丫鬟忙躬身应了,带着盛郎中出去了。

夏暗香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也去了客院住着。

第二天,他们师徒来给元健仁治腿。

元健仁意志消沉,对治腿都没有那么热衷了,他警告盛郎中,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晓。

盛郎中心领神会,告诉他一定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至于夏暗香,她是元健仁的女儿,也是盛郎中的徒弟,肯定不会说与别人知晓的。

元健仁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问盛郎中:“我的腿什么时候能好?”

盛郎中骄傲地道:“有我的药。十天之内,你定能扔下拐杖。半年之内,定能行走如常。”

“哦。那多谢了。”元健仁拱了拱手,勉强笑了笑。

送走盛郎中之后,夏暗香一个人陪在元健仁身边,笑着问道:“爹,您怎么了?能治好腿还不高兴吗?”

元健仁有气无力地道:“治好了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废人一个?”

“爹。您怎么能这么说呢?能扔掉拐杖。行走日常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夏暗香极力劝慰元健仁。

元健仁忍不住冷笑,摩挲着自己的膝盖:“行走日常又如何?人家都已经跟别人定亲了,可会看我一眼?”

夏暗香一怔。“谁定亲了?您说谁?”

元健仁本来是不想说的,但是架不住夏暗香不断在旁边套问,最后还是不冷不热地道:“当然是沈咏洁了。她跟张绍天定了亲。哼!不知羞耻的妇人!一女嫁二夫!”

夏暗香想到自己的娘也是嫁了两次,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她笑了笑,细声细气地道:“爹。您真的不想沈夫人嫁给张绍天?”

“当然不想!谁愿意头上戴绿帽子!”元健仁气呼呼地道。

一想到沈咏洁给他断了生机,不让他再生孩子,自己却要嫁给张绍天,说不定还要生出更多的孩子。心里就积了一滩怨毒,脸上的五官扭曲得非常可怕。

夏暗香不敢抬头,垂眸轻声道:“爹。其实,您要真的不想沈夫人改嫁给张绍天。还是有法子的……”

“什么法子?”元健仁拍了拍桌子,“我什么法子都用了,连父皇都搬出来了,她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我有什么法子?!”

夏暗香嫣然一笑,用手掩在面上,凑到元健仁耳边,轻声道:“爹,您不惜一切代价阻拦沈夫人改嫁,我倒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元健仁如获至宝般看着夏暗香,“你从小就聪明伶俐,一定有法子帮爹的,是不是?!”

夏暗香点点头,“只要爹按我说的做,我保证在姐姐三月初三生辰那天,爹就能如愿以偿了。”

“哦?那没几天功夫了,你打算怎么做?”元健仁将自己的耳朵凑过去,仔细听着夏暗香的主意。

“爹,过几天,不就是姐姐的生辰了吗?不如您出银子,在亲王府给姐姐办生辰筵,到时候,沈夫人肯定是会来的……”夏暗香慢条斯理地说道,脸上的笑意纯净又无暇。

元健仁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好!好!高!高!”说完他又看着夏暗香,“你哪里来这么多鬼主意?”

夏暗香两手一摊,带着天真的笑意,无邪地道:“我这不是为爹着想吗?我是一片孝顺的心。您对我娘,对我那样好,我肝脑涂地也报答不了您呢!”

元健仁定定地看着她,从她面上寻找着张氏的影子,良久才道:“你爹我这辈子最高兴就是娶了你娘,最后悔是没有救你娘。暗香,以后你就是爹的亲生女儿,有爹在,就没人敢欺侮你!”

夏暗香忙给元健仁磕头:“女儿知道爹爹疼女儿,女儿才敢如此建议。希望沈夫人不要对女儿怀恨在心……只是女儿一直认为,妇人当从一而终才好。女儿的娘亲当年一直跟女儿说,她最遗憾这辈子最先嫁的不是爹……”

元健仁忙扶起她,感慨地道:“爹都知道,暗香是个好孩子。这件事成了,爹必定重重谢你!”

夏暗香微笑着顺势站了起来,提醒道:“没几天功夫了,爹要赶紧啊!”又说:“爹既然要给姐姐办生辰筵,我们倒是不好在这里住了。我和师父会先搬出去,等生辰筵结束之后再搬进来。”

“这样也好。”元健仁点了点头,他知道盈袖不待见暗香,万一看见自己对暗香这样好,说不定一气之下不来了,那他的戏就白唱了……

夏暗香一走,元健仁就将亲王府的管事们都叫了过来,吩咐道:“马上给我准备一百桌酒席,我要在三月初三为盈袖准备生辰筵,听见没有?”

“三月初三?没有几天了啊!”一个管事犹豫地看了看别的人。

大管事忙躬身道:“亲王殿下,您是要为大姑奶奶举办生辰筵?谢家不会办吗?不会重了吧?”

“不会。谢家已经说不办了。”元健仁拿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们赶紧去写贴子,请客,准备酒席。不要怕花钱,给我好好地办!要办得大张旗鼓,热热闹闹!天南地北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要给我预备着!我元健仁的女儿办生辰。一定要压过所有人!”

虽然时间短。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有银子好办事嘛!

特别是元健仁是真心要办这个生辰筵。

亲王府的管事们只好应了,马上调动所有人开始筹备。

元健仁亲自拿着帖子,带着夏暗香和盛郎中。先去东城坊区的忠贞国夫人府拜访。

他让夏暗香和盛郎中守在门外,自己一个人进去对沈咏洁和小磊和颜悦色地道:“咏洁、小磊,我听说谢家不给盈袖办生辰筵了,虽然他们有他们的难处。但我们做爹娘的,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女儿嫁人的第一个生辰。就这样无声无息吧?”

这话说到沈咏洁心坎里去了。

她确实对这件事有些意见。

虽然盈袖专门来家跟她说了,但她心里总有个疙瘩。

元健仁亲自上门,主动要给盈袖办生辰筵,并且将帖子都写来了。筵开一百桌,请的都是京城里面的世家名门,就连元宏帝都有帖子。

这样的规模。这样的心思,沈咏洁忍不住点了点头。声音都缓和了许多:“你有这番心思,自然是好的。我也想着要给盈袖办一办。女儿嫁了人,娘家不给她撑腰,谁能给她撑腰呢?”

不管谢家有多少理由,沈咏洁都觉得没法接受。

小磊也很惊讶,笑着道:“爹,您真的要给姐姐办生辰筵?有没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元健仁笑着道:“当然有。你跟爹一起去谢家别庄,专门给你姐姐和姐夫送帖子,好不好?”

小磊想了想,道:“我一个人去就行了。姐夫病重,喜欢安静,怕吵。”

“我知道他病了,我专门找了盛家传人,想一起带过去给他诊治一番。”元健仁十分诚恳说道,目光切切,竟是一番难得的慈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