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灵兰到底能做什么?”盈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你们对幽灵兰这样执着呢?”

盛青蒿拿着那小瓷瓶把玩,对盈袖微微一笑:“这幽灵兰,能让人陷入假死的沉睡状态。最重要的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痛感。因此对我们治病救人很重要。”

盈袖还是不解,长长的睫毛忽闪着,如同两排小扇子。

盛青蒿笑了一下。手腕一抖,一柄雪亮的细柄匕首出现在他手上,那匕首的形状十分奇特,只有一指宽。半尺来长,刀片薄得跟纸一样。一看就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好刀。

“看见了没有?用这种刀,我们可以给病人开膛破肚,甚至打开他们的脑盖,取出各种生了病的内脏额叶。”盛青蒿郑重说道。“我们盛家医术跟中州大陆别的医术有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们能给病人做手术。”

“做手术?”盈袖是第一次听见这个名词,惊讶得两道眉毛都挑起来了。“什么叫手术?就是拿刀给人开膛破肚?”

“……差不多……”盛青蒿有些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

也是,他们盛家的医术。早在大夏时期已经是出类拔萃,甩开别家医术一大截了。

后来大周时期,他们又得堕民相助,开始习学“手术”。

后来堕民相继离去,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跟中州大陆的一般人很不一样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如果他们还想继续在这片土地上活下去,不被别人嫉恨,他们就必须离开人群。

因为他们会的东西太超前,所以,还不如营造出神秘的形象,才能保存自己一家大小。

他们盛家人对权势毫无兴趣,对医术的喜好已经刻进他们骨子里。

当他们发现隐居的生活不仅能让他们不受打扰地活着,而且能让他们集中精神钻研医术,他们毅然决然选择了永远离群索居,并且将之作为祖训,一代一代传下来。

他们偶尔会离开隐居的地方,到各处行走,但那大部分时候是为了收徒。

盛家选徒极为严格,而且门中最好的医术,比如手术一道,只传盛家嫡系子媳,女儿都不传。

那位盛家弃徒,就是对盛家的这门独门医术起了兴趣,千方百计自己钻研。

可是要钻研这门医术,没有幽灵兰是不行的。

没有幽灵兰将病人陷入假死状态的话,病人早就在别治好之前疼死了。

所以后来他在偷取幽灵兰的时候被抓到,就被打瘸了腿,将他逐出了盛家隐居的药王谷。

盈袖听得很是仔细,“那就是说,那人也没有学会手术一道?”

盛青蒿迟疑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他学了多少,又自己钻研了多少,都要看他自己的领悟和造化。”

盈袖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说完亲王府的命案,盈袖才镇定下来,转念想起了谢东篱的病,马上抓着谢东篱的手,送到盛青蒿面前,道:“盛公子,你既然来了,幽灵兰也给你了,现在你是不是要给我夫君诊一诊病?”

盛青蒿似乎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情况,他愣了一下,看看谢东篱沉静安然的面容,又看了看盈袖热切着急的模样,将那小瓷瓶放回玉匣里,搁在身边的桌子上,问道:“谢副相有病?”

“当然有!”盈袖大大地吁出一口气,然后竹筒倒豆子一般对盛青蒿说了一遍谢东篱的怪病,当然,还有谢东篱胸口被人砍的一刀。

盛青蒿越听越惊讶,最后笑得打跌,拍着大腿道:“我盛青蒿家学渊源,从小到大也算是饱读医书,还从来没有听过这样奇特的病例。——来,谢副相,让盛某为你诊一诊脉!”

谢东篱莞尔,伸出自己的胳膊。

盛青蒿伸出两支修长的手指,搭在谢东篱的手腕上。

他凝神诊治了一会儿,一边喃喃地道:“胸口的伤是皮外伤,完全不碍事……”

谢东篱有些不自在地用手挠挠鼻子。

“气血翻涌,精力旺盛。唔……元阳太盛,是阴阳失调之兆。”

可不是阴阳失调?他们已经好久没有那啥过了……

盈袖唰地一下红了脸,慌慌张张站起来,道:“我去看看小厨房有没有宵夜,跟你们送点过来。”说着,她快步走出了东次间,往外屋去了。

谢东篱抿了抿唇。看了盛青蒿一眼。冷冷地道:“你故意的?”

盛青蒿大笑着放开谢东篱的手腕,拍着巴掌道:“当然是故意的,你夫人太有意思了。总忍不住想逗逗她……”

谢东篱阴沉一笑,反手搭上盛青蒿的手腕,也给他诊了诊,慢慢地道:“盛公子倒是阴阳调和。想必内宠不少吧?”

盛青蒿嘿嘿一笑,“哪有?我还是处男子一枚。不要乱说话,坏我名声!我盛某人的元阳,可不能随便乱洒!”

谢东篱横了他一眼:“说重点,我的病。你到底有没有法子?”

盛青蒿收了笑容,仔仔细细看了谢东篱一会儿,那目光看得谢东篱别开头。不自在地问:“你看着我做什么?”

“谢副相,你能不能转过头。让我看看你的后颈?”盛青蒿正色问道,完全没有刚才嬉笑自如的样子。

“后颈?”谢东篱一愣,他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没有觉得什么异样,但还是转过身,给盛青蒿看自己的后颈。

盛青蒿仔细盯着他的后颈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指,一处处按了下去,终于在靠近脊柱顶端的地方停下来,问道:“你觉不觉得有些疼?”

谢东篱一窒,背影僵硬:“有一点点刺痛。”

“你这里有个东西。”盛青蒿缩回手。

谢东篱转过身,眼神晦涩不明地看着他,“什么东西?”

盛青蒿深吸一口气,拱手道:“这种病,在我能医治的范围之外,请恕盛某无能为力。”

谢东篱心里一沉:“这么严重?那你告诉我,这个东西,跟那个红疹有没有关系?”

“应该有。”盛青蒿沉吟道,“但是我也想不明白,为何只有你夫人碰你的时候才会起红疹。”

按理说,如果是过敏,不会只对一个人过敏吧?——那也忒奇怪了。

谢东篱虽然不动声色,但是眼底还是有一丝失望一闪而过,他想了想,从袖袋里拿出阿细送给他们的神农令,淡淡道:“那这个呢?有神农令,能不能让你们盛家老祖给我治病?”

盛青蒿大为惊讶,从谢东篱手里接过神农令,啧啧道:“最后一枚神农令,终于收回来了!”

谢东篱手腕一翻,将那神农令又夺了回去,冷声道:“你说,到底能不能治!”

“你发这么大火干嘛?”盛青蒿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其实要我说,很简单,能治。”

“怎么治?”

“你跟你夫人合离,再找一个,不就结了?”盛青蒿两手一摊,往后仰靠在太师椅上。

谢东篱的眸子一下子阴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雪前夜黝黑的夜空,冰寒中隐藏着狂暴,他的目光从温润和煦,瞬间变得阴冷刺骨,他紧紧盯着盛青蒿,一字一句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合离?这就是你们盛家传世的医术?!”

他霍地一下站起来,一脚踹翻面前的夔纹四足高几。

盛青蒿没料到谢东篱反应这么强烈。

他瞪大眼睛仰头看着谢东篱,脑海里只有一个印象:谁说这个谢副相是中州大陆上第一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看这幅样子,完全是个暴君好不好……

谢东篱身材高大,现在又在盛怒之中,整个人的气势如同山岳倾覆,江河断流,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们这是怎么了?”盈袖甜美秀气中带着疑惑的声音传了进来。

只这一句话,盛怒中的谢东篱马上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他回头看她,身上戾气全消,唇边带出温柔的笑意,他伸手给她握住:“袖袖,天晚了,我带你先去安歇。”

※※※※※※※※※※※※※※※※※※※※

提醒推荐票。

下午有二更。

亲们如果还有月票,可以留着等月底三天双倍的时候再投。

还有,如果账号里有没投过的读者票,请给某寒在年度人气作者评选里投一票。每个账号都有一票的。作品年榜俺已经没有希望了,希望亲们能给俺投一票人气年度作者。谢谢~~~

这个人气作者评选,用客户端也能投的,找到“发现”那里,最上面“2015福布斯年终盛典开启”那个点进去就能投票。

第420章 靠近

盈袖刚才听见房里一声巨响,走过来看见谢东篱面前的高几倒了,而他立在盛青蒿面前,侧对着房门的方向,她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看他侧脸的轮廓越发深刻,如同雕塑一般冷凝,就知道他是生气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盛怒的样子。

在她心里,谢东篱的两个身份,从来都是无所不能的。

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他都是谈笑自若,灭敌于无形。

像今天这个样子,真是破天荒第一次。

盈袖反手握住谢东篱的手,朝他微微一笑,然后探头对盛青蒿道:“盛公子,今日天色已晚,我命丫鬟带您去客院歇息吧。有事明天再说?”

盛青蒿也换上笑脸,懒洋洋地站起来,道:“好啊,我跑了一天的路,晚饭还没有吃呢……”

“我已经命小厨房做了一桌酒菜,很快就送到客院去了。”盈袖笑着点点头,“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盛公子早些歇着。”

谢东篱回头看了盛青蒿一眼。

他们的话还没有说完,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盛青蒿会意地拱了拱手,“两位自去,我去客院吃晚饭了。”说着一拂袍袖,往大门的方向走过来。

谢东篱拉着盈袖的手,往卧房行去。

采桑在卧房门口撂开帘子,让他们进去。

盈袖跑了一天,又经历过父丧母忧的精神震荡,现在才觉得筋骨酥软,整个人都要垮下来了。

但是谢东篱不会让她垮下来。

他是她的支柱,是她疲惫时歇息的躺椅,是涉江而过乘坐的扁舟。也是寒冬的暖手筒,夏日的凉羹。

盈袖转个身,伏在谢东篱怀里,喃喃地道:“没有你,我该怎么活下去?”

事实上,没有他,她根本就没有活不过来……

谢东篱大袖招展。将她拥在怀里。低头以唇轻触她的发端,“让你今天担惊受怕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歉意。

盈袖没有明白是什么意思。

“……我今天。也去了亲王府。张绍天救岳母的时候,我就在旁边。”谢东篱终于对盈袖坦承了他今天做的事。

盈袖惊讶地从他怀里抬起头:“啊?你也去了?没人发现你吧?你的身子还好吗?”她着急地轻抚他的胸口,“……这里还疼吗?”

谢东篱摇了摇头,微笑道:“早就不疼了。”

“你昨天还说疼!”盈袖瞪大眼睛。“让我戴着那手套给你揉了半天!”

谢东篱一时语塞,索性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深邃黝黑的眸子瞳影沉沉,只映照出她一个人的影子。

他的目光极为动人,任谁被他这样看着。都会忍不住认为自己是他的唯一。

更何况,盈袖本来就是他的唯一。

因此那目光更是醺然欲醉。

盈袖被他看得不争气地红了脸,慢慢感受到他的手移到她的腰间。轻抚着腋下腰线,慢慢往上。然后双手合拢,将她抱了满怀。

她扬起头,踮起脚尖,主动送上自己的双唇。

谢东篱轻缓绵长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他低下头,一只手移到她脑后,托住她的头,往自己唇边紧紧靠拢。

许多天没有这样靠近过了。

两人的双唇贴在一起,不用任何动作,已经是销魂无限。

酥麻酸软的触觉从两人双唇相接的地方传递开,顺着血液流遍全身,最后落在心底最深的地方,荡起阵阵涟漪。

盈袖知道谢东篱很激动,也很想要她,但是除了一遍遍亲吻她的唇瓣,他并没有别的举动。

盈袖心里也很矛盾。

她喜欢谢东篱跟她亲热,但是今天,不说她身体和精神都是极度疲累,就说她刚刚丧父,正常来说,两人应该服丧分居了,实在不能这样亲热。

当然,他们的情形跟一般的夫妻不同。

等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有个浓云密布的阴雨天气可以在一起,可偏偏又出了这些事……

盈袖这样想着,心情不由自主激荡。

突然,她觉得身下一阵热流涌出,全身都僵了起来。

坏了,良辰美景奈何天,她居然来小日子了!

盈袖忍不住要哭了,她猛地低下头,将脑袋埋在谢东篱怀里。

谢东篱从刚才的激越中清醒过来,低头看了看她,在她耳边低语:“怎么了?”以为她是因为刚刚丧父,所以不愿与他亲热。

谢东篱也没有想过要在今天跟她亲热。

元健仁再不堪,也是她亲生父亲。

在亲生父亲去世的第一晚跟男人那啥,就算是自己的夫君,他知道盈袖心里也是过意不去的。

盈袖摇了摇头,叹一口气。

谢东篱一手护住她的腰背,一手轻抚她的脸,温言道:“我不会碰你的,只是想亲亲你。”顿了顿,又道:“岳父的丧事,我明天就进城,帮小磊操持。”

盈袖更加感动,她抱着谢东篱的腰,两个人紧紧贴合,几乎成了一个人,“……不是,不是这个……”

“那怎么了?”谢东篱敏锐地感觉到盈袖情绪的变动,刚才还和他一样激动得不能自已,突然就兴致全无了。

盈袖闭了闭眼,咬牙道:“我……我来月事了……”

谢东篱:“……”

两人拥抱着站在门边,站成了一颗树。

许久,谢东篱才低低地笑,低沉浑厚的男声从胸腔中散发出来,充满诱人的魅力。

“嗯,那早些歇着吧。”谢东篱拥着她往浴房行去,一边命人担热水进来,让盈袖洗漱。

采桑进来跟盈袖说了话,又出去给她准备来月事要用的物事。

谢东篱趁这个当口,去了盛青蒿住的客院。

谢家别庄在山上。客院离他们住的正院不远,出了大门沿抄手游廊往东转个弯就到。

盛青蒿刚吃完晚饭,正从浴房洗漱出来,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他一边走,一边用一块大巾子擦着头发,抬头看见谢东篱走了进来。忙道:“谢副相。这么晚了,您还没睡?”

谢东篱背着手,冷声道:“咱们长话短说。你到底是怎么来的?”

盛青蒿将大巾子搭在手上转来转去,笑着道:“我真的是追着小白球来的。它啊,可是有来历的。”

谢东篱默然半晌,“什么来历?”

“这我可不知道。谢副相。我知道你想治病,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但是呢。如果你有空,去我们盛家的药王谷一趟,找我们盛家老祖试一试。”盛青蒿诚恳说道,“而且……”他顿了顿。“你跟我们盛家祖上答应别人的一个誓言有关。今天我来,其实是请你跟我回药王谷一趟的。”

谢东篱看了看他,又别开头。看向窗外。

夜已经深了,外面的雨丝越发绵密。

“……你去过药王谷。是不是?”盛青蒿冷不丁冒出一句话,一边说,一边打量谢东篱的神情。

谢东篱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静了一会儿,道:“那好,等我岳父的事情了解了,我跟你回药王谷。”

盛青蒿松了一口气,拱手道:“这就好了。那个什么盛郎中,你不用担心,我一定能整得连他师父都认不出来。”

谢东篱微微笑了,也拱手道:“那就有劳了。”

盛青蒿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摆了摆手:“明儿见。”

谢东篱回到自己的卧房,盈袖已经躺在床上了。

床边一盏暖黄轻纱宫灯是给他留的夜灯,照得屋里朦朦胧胧。

盈袖背靠着床外的方向睡着,整个身子弓成虾米,隐约有浅浅的**声,含着痛楚。

谢东篱走过去,弯腰问她:“怎么了?”

盈袖没有回头,她的肚子很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太累了,还是身子凉着了,总之这一次的月事,她比哪一次都难受。

谢东篱本来想去书房歇着,但是看盈袖痛苦的样子,他又不忍心这样抛下她离去。

他想了一会儿,还是脱了鞋和外面的衣衫,掀开被子,躺到床上,从背后拥住了盈袖。

盈袖刚要转身,就发现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股炙热的气息奇迹般舒缓了她小腹的疼痛。

谢东篱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在她小腹处慢慢揉捏按摩,“还疼吗?”

“好多了。”盈袖闭着眼睛,感受着谢东篱大手的温暖。

他的鼻息在她脖颈处来回晃动,带来奇迹般的安稳。

盈袖满足地吁一口气,往谢东篱怀里更靠拢了些,两人背胸相合,弯成两把勺子,契合得天衣无缝。

“袖袖……”谢东篱在她耳边低声唤她。

“嗯?”盈袖闭着眼,也不回头,鼻子里哼了一声。

“叫我的名字,叫我的名字,好不好?”谢东篱在她的耳垂下方亲了亲,低声恳求。

她的身体被他的唇瓣亲得一阵阵颤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过了许久,一声哆哆嗦嗦的“东篱”才慢慢唤了出来,尾音绵软,像是一根刚刚拉出来的琴弦,在半空中突然绕了几道弯,荡起几声别样的琴音,将人的心吊在上面,晃悠悠不知今夕何夕。

谢东篱的心底陡然升起一股无上的愉悦。他的手依然在给盈袖揉按小腹,但是却不再沉稳,而是止不住地轻颤。

原来两心相许的时候,不用被翻红浪,只要叫一声对方的名字,就胜过人间无数。

※※※※※※※※※※※※※※※※※※※※

加更送到,表忘投推荐票,记得投全票。o(n_n)o~。月票可以留到月底三天双倍的时候投。

第421章 清白

窗外雷雨萧然,狂风卷起雨雾,四处挥洒。

屋顶上雨声越来越急,院子里的大雨被风一吹,穿过回廊,全数砸在窗棂上。

幸亏这里的窗户上镶着琉璃,雨珠拍打在琉璃窗上,发出淙淙的声响。

夜深雨打芭蕉叶,万叶千声都是情。

盈袖背对着谢东篱躺着,枕在他的胳膊上,窝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一时贪恋得不想动弹。

谢东篱一只手臂被盈袖当做枕头,另一只手绕过她纤细的腰身,在她小腹处慢慢揉按。

听着窗外有节奏的雨滴声,就像催眠曲一样,盈袖渐渐睡了过去。

谢东篱却睡不着。

他脑海里闪过的念头太过迅速,快得自己都抓不住那一闪而逝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这样风雨飘摇的晚上,京城的元亲王府里睡不着的人也很多。

盛郎中以盛家的声名做保,将杀害元亲王的凶手女犯夏暗香带走,回到自己住的客院。

夏暗香脑子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

她一进屋,就连忙找云秀,对她道:“你赶紧跟我舅舅联系,让他来救我!”

云秀满脸骇然地看了夏暗香一眼,点了点,但是又说:“县主,要不要先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