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杀手锏

谢东篱话音刚落,陆乘元就被他的话吓得呆住了。

他刚才说什么了?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而已,怎么就犯了法了?!

“谢副相……哦,不对,你已经不是谢副相了,你的职位已经由你堂弟代劳,你如今不过是平民而已,你妻子哪里来的一品夫人?”陆乘元已经看盈袖不顺眼很久了,从两年前那件事开始,他就对盈袖有了深深的不满。

司徒暗香的身世这样可怜,她这个做姐姐的居然一点都不同情她,枉费暗香在他面前说了她那么多好话,真是瞎了眼了!

陆乘元的目光和夏暗香看在一起,他不由对她更加怜惜。

谢东篱挑了挑眉,慢慢站了起来。

他身材高大,虽然瘦了些,但站起来的架势还是比陆乘元大多了。

陆乘元不由自主后退两步。

“我夫君不是副相?你是吏部尚书,还是皇帝陛下?两嘴一张就把我夫君的副相职位罢免了?”盈袖跟着站起来,抢先说道。

她对这件事是非常耿耿于怀的,陆乘元不巧动了她的逆鳞。

陆乘元一怔,“难道不是吗?”

“六弟只是代行副相一职。代行,懂?”盈袖抱起双臂,脚下就差打拍子了,不屑的样子太过明显,堂上的人看着陆乘元尴尬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谢东篱唇角翘了翘,他虽然不需要别人维护他,但是被别人维护的感觉还是很令人神清气爽的。

谢东篱缓缓开口:“我是不是副相,跟你刚才的诽谤污蔑有关系吗?难道我不是副相,你就能随意污蔑诽谤无辜的人?”

陆乘元又一怔。下意识道:“我哪里污蔑诽谤了?谢副相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我看是你要说清楚吧?”谢东篱目光似箭,落在陆乘元面上,“说我夫人故意要置这位杀人嫌犯于死地,你有何证据?”

“还要有证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一直就嫉妒她妹妹!”陆乘元被谢东篱的气势所迫,口不择言说道。

“没有证据,就是污蔑诽谤。”谢东篱气势渐渐冷凝,“至于嫉妒。就更是无从说起。谁会嫉妒一个什么地方都不如自己的人?陆乘元。我以前以为你是被人所惑。我现在我知道我错了,你根本就是愚不可及,跟别人无关。”说着。他拂袖坐下,转头对大理寺卿道:“赵大人,可否行刑了?”

“赵大人!谢副相!两位手下留情!”陆家也有围观看热闹的人,现在看见自家的四少爷居然自动惹祸上身。不出来说话也不行了,忙从人群从挤了进来。

啪!

那人一巴掌打在陆乘元脸上。怒道:“陆乘元,你赶快给我回家去!这件事跟你屁相干!你是不想活了,还来瞎掺和?!”

那人是陆乘元的小叔,他捂着脸。咬了咬牙,看着地上跪着的夏暗香对他露出凄楚的神色,只觉得热血上头。一把推开他小叔的手,和夏暗香并肩跪在一起。对大理寺卿磕头道:“赵大人,都是我的错,想罚,您就罚我吧!”

大理寺卿见闹得不像,也恼恨陆乘元不知好歹,明明跟他无关,为了个女人,在堂上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家人宗族前程都不要了,也是时候要罚他一下。

“那好,陆乘元,你既然自动认罪,本官就不客气了。——来人!将陆乘元拖过来,当堂打五十大板!然后拖到门口戴枷示众三日!”大理寺卿扔下签牌,命衙差行刑,又对谢东篱道:“罢黜一切军职,不是大理寺能做主的,这一条,还望谢副相体谅。”

谢东篱点了点头。

陆家小叔见了,气得七窍生烟,忙追着谢东篱求情:“谢副相,打就打了,戴枷就不必了吧?!”

要是陆乘元在大理寺门口戴枷三日示众,以后陆家真是在京城抬不起头来了。

陆乘元还没有定亲,这以后怎么还找得到好媳妇?

谢东篱看也不看他,只是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他既然犯傻出头,就要承担后果。你们陆家,就当没有这个不孝子吧。”

这是暗示陆家,应该将陆乘元逐出家门除族的意思。

陆乘元惊惶回头,看了看谢东篱,又看了看自家小叔,怒道:“谢副相,您不能逼人太甚!”

谢东篱平静地移过目光,皱眉道:“我不喜跟人争吵。一切按律法办事,谁也不能超脱于律法之上。”说着,他回头,对站在他身后的阿顺道:“去找六爷传话,就说是我说的,这陆乘元触犯律法,按律当罢黜一切军职。”

陆乘元这两年在北面兴州从军,憋着一口气,也从最底层的小卒爬到现在校官的位置。

虽然比一般普通军士升官快了一些,但也是自己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换来的,却被谢东篱一句话就废掉了,心里非常不服气,大叫道:“你凭什么插手管军职?你不过是副相!”

谢东篱转眸看他,冷冷地道:“一,这是律法所定,你若不服,上书改律法。二,军职比文职需要更清醒的头脑,更强大的服从。这两样你都不具备,让你这种人待在军中,只会给军中拖后腿,还是早些将你清出去,给别的更合适的人腾位置的好。”

谢东篱副相的位置,主掌刑律和兵部,因此军中人员的罢免,副将以下的位置,谢东篱都是可以说了算的。

更何况陆乘元刚才犯的错罪证确凿,谁也没法为他说话。

很快,大理寺的衙差搬了长凳过来,将陆乘元绑在长凳上,褪去他的外衫,只穿中衣,举起棍子狠打起来。

头几下陆乘元还能忍住,十下之后。他觉得屁股上就像刀割一样,痛彻心肺。

“陆四公子,你这是何苦呢……”夏暗香膝行到陆乘元附近,哭得哽咽难言,很快,她又膝行到盈袖面前,对她磕头道:“姐姐。姐姐。都是我的错,你放了陆四公子吧!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一时心急!”

盈袖问她:“那你是认罪了?”

“认罪?”夏暗香抬起头。疑惑地道,“什么罪?”

“我爹是你杀的。当然是杀人罪。”

“不是不是!我不是说那件事!”夏暗香的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陆四公子这件事是我的错,但是爹真的不是我杀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还说?”盈袖不理她了。转头看向大理寺卿,“大人。您该怎么审案,就怎么审案吧。”

……

皇|宫里面,皇后齐雪筠刚刚起身,就听说盛郎中求见。

盛郎中的名声早就传开了。元宏帝和皇后齐雪筠也是见过他的,宫里的人更是不敢阻挠,马上就去皇后齐雪筠那里传话。

“宣他进来吧。”皇后齐雪筠对着镜子照着自己日渐衰老的容颜。很是不甘心地摇了摇头。

如果这盛郎中,能跟他师父一样厉害就好了……

盛郎中走到皇后齐雪筠住的寝宫偏殿里。对她拱了拱手,道:“皇后娘娘,在下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啊?没想到盛家传人也有求人的时候。”皇后齐雪筠意味深长地道。

她脸上抹着厚厚的米分,但是依然掩盖不了那些被风吹日晒引发的斑点和皱纹。

当然,她的年纪也到了,不是以前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盛郎中笑了笑,道:“谁没有求人的时候?盛家人也是人。”说着,他面色一凝,道:“皇后娘娘,此事紧急,还望皇后娘娘帮我一次,将北齐县主夏暗香从大理寺救出来,让我带她回北齐!盛某定有重谢!”

“夏暗香啊?”皇后齐雪筠心里一喜,脸上露出笑意,“这件事太大了,本宫怎么帮啊?她杀元亲王的时候,本宫也在元亲王府,听说很多人亲眼目睹她刺死了元健仁,你说,这要本宫如何帮?元健仁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夏暗香只是一个御封的县主,就算她是北齐公主,犯了这件事,也不是容易脱身的。”

盛郎中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地看着皇后齐雪筠上下打量一番,道:“如果是容易的事,我也不来求皇后娘娘了。如今那谢东篱咄咄逼人,东元国的皇帝恐怕也不肯放走夏暗香。没法子,我只好向东元国最有权势的皇后娘娘求救了。您要出手,救夏暗香一命不是轻而易举?”

这种奉承皇后齐雪筠是爱听的。

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

她虽然在东元国也有自己的势力,但是这件事,对于元宏帝来说,就像是他的逆鳞。

当年他为了保留这个孩子,做出了多少努力?甚至将自己都瞒了十几年……

皇后齐雪筠想起当年的事,有一瞬间的出神。

再说了,夏暗香是张兰莺那个贱人的女儿,她对张兰莺恨之入骨,又怎么会去救她的女儿?

想她死还差不多!

盛郎中求了半天,皇后齐雪筠都不松口,他知道他没有别的法子了,只有把自己的杀手锏使出来。

“皇后娘娘,其实有件事,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盛郎中的目光往偏殿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面上看了一眼。

“什么事?但讲无妨。”皇后齐雪筠一点都不在意地说道,一边伸着手,让大宫女给她在指甲上涂凤仙花汁。

盛郎中呵呵笑道:“您确定吗?我要说的事,是我师父当年说与我听的。那是很多很多年前,北齐出了一株幽灵兰,我师父闻讯而至……”

皇后齐雪筠的手抖了抖,那大宫女一不小心,将凤仙花汁涂到了皇后的手指头上。

皇后齐雪筠变了脸,沉声道:“你们都下去吧。”

偏殿里的宫女太监们忙躬身退下,诺大的偏殿里,只留下皇后齐雪筠和盛郎中两个人。

“你什么意思?”皇后齐雪筠脸色惊疑不定,不知道这人知道多少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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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回春膏

盛郎中没有说话,脸上露出饶有兴味的神情,目光在皇后齐雪筠脸上流连忘返。

这种姿态,其实是很犯忌讳,很大不敬的做法。

没有人敢这样直愣愣地盯着皇帝、皇后的面容细看。

但是盛郎中的目光是不同的。

就像是工匠在看自己烧制出来的瓷器,绣娘在看自己绣出来的绣品,目光充满了得意和赞赏。

总之,不是看人脸的眼光。

就这种眼光,才让皇后齐雪筠心惊肉跳到忘了发怒。

她别开脸,避过盛郎中的目光,结结巴巴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北齐的幽灵兰,跟你师父有什么关系?”

盛郎中嗐了一声,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目光紧紧落在皇后齐雪筠的面上,声音轻缓,但是落在皇后齐雪筠耳朵里,却不啻于雷霆万钧。

“……你的鼻子做得很好,高直挺拔,到现在都没有塌陷。我算一算,至少超过三十年了吧?我师父的手艺,就是鬼斧神工……”盛郎中仔细看着皇后齐雪筠的面容,满意地看见她的神情更加慌乱。

皇后齐雪筠下意识用手捂住鼻子,闷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的鼻子本来就长得好!”

盛郎中嘿嘿一笑,绕着皇后齐雪筠又转了一圈,看着她的侧颜,点了点头,“眼角拉开过,眼皮也割过。不过这是小事,我都能做,但是鼻子……你那个精致的鼻子,实在是太完美了。”说到这里,盛郎中突然顿了顿。他隐隐约约想起来,这种样子的鼻子,他好像刚刚见过一个特别像的……

到底是谁的鼻子呢?

高直挺拔,鼻翼适中,鼻准丰润,在相术上是极为有福气的面相。

皇后齐雪筠被盛郎中的目光看得全身颤抖,忙后退几步。放下手。心一横,眼里已经露出杀机,冷笑道:“好了。你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再胡搅蛮缠,你的徒弟大概已经被砍了头了!”

盛郎中回过神,笑着道:“那好。我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首先,我师父知道我来了东元国。也知道我是为了东元国的幽灵兰而来,他老人家还等着呢。”

这是警告皇后齐雪筠,不要有杀人灭口的心思。

因为真正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他师父。杀了他也没用。

再说盛家的人,是那么好杀的吗?

皇后齐雪筠刚刚升起的杀心果然被盛郎中这句话给浇灭了,她眼神阴晴不定地看着盛郎中。琢磨着要如何对付他。

盛郎中捋捋胡须,转头看了殿外一眼。又道:“其次,我知道你以前的样子不是这样的,是我师父出手,才让你有这样的样貌。至于他为什么要改变你的样貌,大概只有你知、北齐夏督主知了。”

这又是在示好,表示自己不会拆穿她。

事实上,拆穿齐雪筠,对盛郎中一点好处都没有,坏处倒是不少。

最起码的一点,就是没人帮他救夏暗香了。

皇后齐雪筠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堆起笑意:“这不劳你操心。刚才你说要救夏暗香,本宫实在没有信心,你要知道,她杀的不是一般人,而是陛下元后的唯一嫡子……”

盛郎中在心里嗤笑:如果不是因为杀的人是元健仁,他会需要来求皇后齐雪筠吗?如果是一般人,那些人看在盛家面子上就会马上放人!

盛郎中对盛家的招牌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只是牵扯到皇族命案,光有盛家招牌估计不行,还得加上皇后的助力,才能救得了暗香。

“这我知道,所以我才马上来求皇后娘娘。”盛郎中将自己背着的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支黑玉长匣子,双手呈给皇后齐雪筠:“皇后娘娘,这是我师父亲手研制的回春膏,对于女子容貌来说,有妙手回春之效。哪怕六十老妇,用了这回春膏,也能宛若三十来许,可以祛除一切斑点、痘疤、伤痕和皱纹。在下就用这回春膏,换皇后娘娘一纸敕令,救我徒儿一命!”

皇后齐雪筠怦然心动,“真有这么好?!”

“我以盛家千年盛名发誓,绝对有奇效!”盛郎中胸有成竹,“不信,您先去用一用,等一刻钟,马上就能感觉不一样。”

“那本宫可是要试一试了。”皇后齐雪筠马上接了过来,回到后殿去了。

盛郎中背着手,在偏殿耐心地等了一刻钟,终于看见满脸喜色的皇后齐雪筠从后殿转了出来,笑着道:“果然是盛家出品,童叟无欺。——也罢,本宫就给你一道懿旨,你拿去大理寺,让大理寺看在北齐和东元两国交好的份上,对北齐县主网开一面。”

齐雪筠用了这回春膏,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刻钟,她也能感觉脸上的肌肤明显变得紧凑,不再松松垮垮。这已经很难得了。

可想而知,假以时日,她脸上那些斑点、皱纹,肯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于齐雪筠来说,这个回春膏,简直能值东元国半壁江山!

盛郎中大喜,忙躬身道:“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齐雪筠命人写了懿旨,盖上皇后金印,又道:“但是就这样放走是不可能的。你使人通知北齐,让她舅舅拿五千两金子来赎。”

只要不用偿命,金子不成问题。

盛郎中自己都能轻轻松松拿出五千两金子。

他忙道:“这个容易,等下我去跟他们交涉,看他们是要治病救命呢,还是要金子。”

他知道自己的价值。

神医在任何时候都比金子要抢手。

皇后齐雪筠点点头,笑道:“那倒是。你自己就很有本事,去吧,夏暗香真是福大命大,这一次多亏你了。”

皇后齐雪筠命自己身边的总管大太监庆儿带着懿旨跟盛郎中一起去大理寺。

他们来到大理寺的时候。陆乘风的五十大板刚刚打完,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屁股都打烂了,血糊在中衣上,几乎站不起来。

但是谢东篱一点都不容情,不许他养病治伤,要他马上去大理寺门前戴枷示众。

因他屁股被打烂了。站不住。只好在大理寺门前跪了下来。

陆乘风这一番为了夏暗香丢尽了脸,失去了军职,很可能连他陆家子的身份也要没了。

整个东元国京城的世家高门。没有姑娘再愿意跟他结亲。

盛郎中带着庆大总管进来,看见门口跪着一个戴枷的锦衣公子,好奇地问了一声。

待知道这人是为了夏暗香弄成这个样子,心里泛起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他扬着头。大步往大理寺堂上走去。

“大人,外面有皇后娘娘派来的庆大总管。还有盛郎中,说有懿旨。”大理寺的衙差上来回禀。

大理寺卿只好从堂上下来,和谢东篱他们一起接旨。

庆大总管对谢东篱使了个眼色,才展开皇后齐雪筠的懿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后诏曰:北齐县主为保贞节,误杀东元亲王,其情可悯。其状可嘉,尔等不可徇私枉法。屈打成招,坏两国邦交。且北齐县主亦为盛家之徒,身份贵重,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不可以常人待之。东元亲王被杀,亦属自作孽,北齐县主可以五千金罪赎。钦此!”

听完皇后齐雪筠的懿旨,大理寺卿看了看谢东篱,迟疑着不敢接旨。

刑部这一块是归谢东篱这个副相管辖,他对沈大丞相和元宏帝负责,可不用对皇后齐雪筠负责。

谢东篱走上前来,先对庆大总管拱了拱手,道:“庆大总管辛苦了。”

庆大总管尴尬地点了点头,“谢副相可是大好了?”

“没有。”谢东篱摇了摇头,“但是岳父被人杀了,小舅子年纪小,我夫人又腼腆仁善,不善与人争执,我就算病得再重也不得不出来帮衬一把。”

堂上的人听了谢东篱的话,脸上不由抽搐起来。

他夫人盈袖腼腆仁善?!

刚刚那伶牙俐齿将夏暗香问得哑口无言的人是谁?!

难道大家都眼瞎耳聋?!

谢副相忒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但是大家想归想,面上还是一致严肃地道:“谢副相说得对!您不出来主持大局是不行滴!”

说话间,谢东篱的堂弟,代行副相一职的谢东兴也来了,恭恭敬敬站在他身边,听他说话。

谢东篱对着大家颔首示意,俊美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看得大家目醉神迷。

盈袖极力露出一脸温柔的样子,配合谢东篱的说辞。

谢东篱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翘,回头又对庆大总管道:“庆大总管是皇后娘娘的心腹,我一向对皇后娘娘忠心耿耿,今儿就不拐弯抹角了。”

“您请说。”庆儿甚至给谢东篱行了礼。

谢东篱将他手上的懿旨阖起来,交回他手里,叹息道:“今儿我就徇个私,当没看见这道懿旨,也没听见这道懿旨,您赶紧拿回去,给皇后娘娘销毁吧,不然可是要给皇后娘娘惹大祸!”

“这是何意?”庆儿愣住了,“这道懿旨有何不妥?”

“不妥之处太多了。”谢东篱摇了摇头,“先不说后|宫不可干政。就算皇后娘娘一向忠于国是,帮理政事,可这是刑律,不是政事,皇后娘娘不该管,也管不了,倘若管了,可是要引天下人唾骂。再则,皇后娘娘说我东元国律法是‘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确实没有说错。但是,这杀人嫌犯,并不是东元国人。所以她的县主封号,对于我们东元国来说,是不算数的,这刑不上大夫的豁免,她肯定是用不上了。最后,说惩治她会引起两国邦交败坏,谢某实不敢苟同。”

盛郎中一窒,没想到谢东篱连皇后的帐都不买!忙道:“难道皇后娘娘说错了吗?我徒弟是北齐县主,难道你东元国就敢治她的罪?”

谢东篱一笑,拂袖对着盛郎中道:“盛郎中初来乍到,大概不知道吧?别说北齐的县主,就算北齐的大皇子,在我们东元国犯了事,还不是得按东元国的律法来办?北齐大皇子犯事至今在逃,至今连面都不敢露。——盛郎中,你以为,这个北齐县主,能比北齐大皇子的面子还大?”

北齐大皇子在东元国失踪,北齐都没有兵戎相向,何况一个区区县主?况且夏暗香并不是真的皇室血脉,不过是看在夏凡面子上给的好处而已。

盛郎中被谢东篱说得哑口无言,气得胡子一翘一翘,心知皇后齐雪筠的懿旨是不管用了,他索性看向大理寺堂上的这些人,决定用自己的本事来救出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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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 真假

“我确实不知道北齐大皇子的事。”盛郎中抚着长须,慢慢走到坐在大理寺卿下首的刑部左侍郎旁边,看了看他的脸色,突然道:“这位大人,我看你面颊两侧蟹爪纹明显,敢问你身体右侧肝脏部位,是不是每日进食后必有淤痛感?”

刑部左侍郎愣了一下,忍不住点头连声道:“盛郎中说得是,我确有此症。不过并不严重,偶尔发作而已。”

“大人,您这病不是不严重,只是还没有严重发作而已。”盛郎中面含微笑,看了堂上众人一眼,“面颊两侧属肝,蟹爪纹是肝病前兆,已有淤痛,则是肝变在即。大人……”他又看向刑部左侍郎,“您应该赶紧找太医医治,保肝救命啊!”

“啊?这么严重?!”刑部左侍郎额头上的汗珠都出来了,伸手捂着自己的肝脏部位,好像不进食也在隐隐作痛了。

盈袖下意识回头看了盛青蒿一眼。

从他们来到大理寺堂上之后,盛青蒿一直没有说话,悄没声息地将自己隐藏起来,就跟阿顺一样像个小厮。

盈袖不知道他为何不马上拆穿盛郎中,眼看着盛郎中在堂上又开始卖弄医术,收买人心,盈袖的手心都出汗了。

盛青蒿看见盈袖焦急的双眸,微微一怔:这双眸子简直会说话……他对盈袖缓缓点头,表示盛郎中说得都是对的,也不算是浪得虚名。

盈袖眼里露出失望的神色。

盛青蒿背着手,对她笑了笑,又缓缓摇头,这是让她不要担心的意思。

盈袖闭了闭眼,转头看向盛郎中。

只见盛郎中又看向堂上坐的另一位官员。

这位是刑部右侍郎。

刑部尚书没有来。只有刑部左右侍郎前来听审。

“这位大人,你鼻翼两侧颜色不均,或浅黄,或淡绿,还有椭圆形豆样瘢纹出现,敢问你右侧第三、四根肋骨处是不是时有刺痛?”盛郎中问的就是刑部右侍郎。

右侍郎面色一沉,“难道我也有病?”

“正是。大人的病。比刚才那位大人还要严重些。当然。也都是风起青萍之末,如果不防微杜渐,一定会小病酿成大病。一发不可收拾。”盛郎中郑重点头,“你的病,在胆囊,比刚才那位大人的病要难治一些。我还需回去请示师父,才能定夺。”

刑部右侍郎摸了摸自己右侧第三、四根肋骨的地方。确实有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