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点了点头,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行去。

夏凡想了想,觉得云筝既然能突然出现在这里,应该是有备而来,跟着她出去没有问题。

再说他是个男人,还怕吃女人的亏不成?

夏凡耸了耸肩膀,跟在云筝身后往前走。

结果两人整整走了一天一夜,才离开这个地方。

回头看着身后黄沙弥漫的环形山,夏凡心有余悸地道:“这才几年没有来,这里就变成这幅样子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没有了堕民的圣地,还是圣地吗?你以为这个世间,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云筝的声音讥诮又沉重,完全不像她以前的样子。

夏凡瞪着云筝的背影,像是第一次认识她。

这个女子,到底什么来头?

夏凡将自己知道的所有关于云筝的消息调动起来,都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云筝出身贫寒,其实锦衣卫中那些他从小就收养的人。那些不是出身贫寒?

若不是为了吃一口饱饭,没有人会愿意去做锦衣卫那样见不得人的事。

八岁之前,云筝是北齐乡间的一个采莲女,从小在江边长大,水性极佳,八岁的时候因一场瘟疫,她家将她卖给夏凡。从此成了锦衣卫中人。

但也仅此而已。她的资质不算出众,学东西永远在她那一批孩子中排中游。

不像张兰莺,从小就天生丽质。展露出无上风情,也不像刘小花,她的运气好,虽然容貌丑陋。但是身材轮廓甚至声音,都跟刘大将军的独女刘雪筠一模一样。所以被选中去取代刘雪筠。

云筝的资质只能做婢女,保护一些不太重要,但又需要一定保护的人。

凡春运虽然是张兰莺和夏凡的亲生女儿,但是对于夏凡来说。真的没有怎么放在心上。

他对凡春运的好处,完全是因为他对张兰莺的内疚。

他的全副心思,都在不可知之地。都是为了去往不可知之地,获得永生。

永生的人是不需要后代的。

但是云筝好歹是凡春运的婢女。她来到这里,是凡春运派她来的?

夏凡忍不住还是问了一声:“……是春运让你来找我的吗?”

云筝回头看着他,眼里跳跃着笑意,“夏督主,你的女儿确实是个人物,可惜,她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你什么意思?”夏凡的心一沉,脸上虽然还是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很是难受了。

“没什么意思。”云筝回过头,看着远方小路的尽头,有一个小小的客栈,“……她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抛下她?!”夏凡大怒,一时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纵身跃起,一拳就往云筝脸上揍了过去。

云筝微微偏头,右臂轻举,只在夏凡揍过来的胳膊上轻轻格了一下,夏凡就觉得自己的胳膊如同被人用重锤狠狠重击,连骨头都差一点粉碎了。

他张口吐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夏凡,我对你客气,你别不识抬举。”云筝也有些恼火,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夏凡就是做她的门下走狗也不太够格,要不是看在过往的情份上,她怎么会看夏凡一眼?

当然,云筝是不会承认,夏凡去过不可知之地这个最重要的原因。

如果夏凡不是去过不可知之地,云筝看都不会看他一眼。

她的蛊王已经苏醒,以往失去的能力全数回返,她要从长计议,找到回谢东篱身边的路。

谢东篱身边的位置,永远是她的。

夏凡被云筝几句话骂得抬不起头,当然,也是被云筝揍得直不起身。

云筝没有理他,一个人往前面的小客栈行去。

夏凡在路边喘了好半天,才慢慢来到客栈找她。

云筝已经坐在客栈的桌子前,桌上摆了一桌子的菜。

“过来坐。”云筝对他招了招手,“在我面前不必立规矩,我不在乎这些虚礼。”

夏凡觉得自己又要吐血了,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还低着头走了过去。

桌上摆着三荤三素,还有一壶梨花白的清酒。

“这是萝卜干炒腊肉、肉末酸豆角、蒸腊肠,这边是蒜蓉鸡毛菜、醋溜白菜和酿苦瓜。”云筝指着那三荤三素报上菜名,“这里穷乡僻壤,没有山珍海味,您就将就着吃吧。”

夏凡慢慢坐了下来,拿着筷子扒了一碗饭,风驰电掣般吃完了,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问云筝:“跟我说说,我外甥女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筝咕地一笑,道:“外甥女?夏督主,凡春运是到死都不知道您是她爹吧?啧啧,她可真是死得不值,明明姓夏,却最后还是顶着凡春运的名字去死……”

夏凡的双唇抿得死紧,下颌方正得棱角分明。

“……谢东篱回了东元国,凡春运还丧心病狂要弄死他妻子盈袖。你说,她有什么理由能够活下来?”云筝放下筷子,也喝了一杯酒。“我跟她道不同不相为谋,只好离开。”

“你那是背主!”夏凡忍不住将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如果你在她身边,她怎么会弄不死那个盈袖?!”

“呵呵,那死的就是我了。”云筝往前探身,目光变得阴森,“夏督主。难道我就该死?况且。就算我死了,谢东篱也不会看凡春运一眼。这种送上门自取其辱的事,还是留给你亲生女儿做吧。她要找死。就算你在都拦不住!”

夏凡的眼睛瞪得要出血,“你是她的婢女!她是你主子!为主子去死,你该引以为荣!你在我锦衣卫这么多年,这一点忠心都没有学到。看来我真是白教你了!”

云筝心头火起,也将筷子啪地一声拍在桌上。转身就走,往客栈二楼去了。

她在这里要了一间上房,现在打算去歇一会儿,免得她看见夏凡的嘴脸就想把他掐死。

夏凡气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二楼,来到云筝的房前敲了敲门。

“进来,门没有关。”云筝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夏凡推门而入。又将门关上,对云筝问道:“别卖关子了。说吧,你到底是谁?凡春运到底是怎么死的?”

云筝坐在外屋的圆桌前,桌上摆着几碟点心,一碟桃肉小郎君,一碟梨肉酸梅,一碟冬瓜丝,一碟小肉烧饼,还有一壶普洱茶。

“来,你刚才也没怎么吃饱吧?来,吃点心。”云筝招呼夏凡坐下。

夏凡默默地坐在她对面,伸手拿了一个小肉烧饼,刚刚掰开,就看见里面爬出一个黑黑的飞虫,然后一晃眼,那飞虫就化作黑烟,在他面前消失了。

夏凡的脸上露出惊骇的神色,忙不迭将那碟小肉烧饼全数扔到地上,低声道:“不好!我们进了黑店!这里的人会蛊!”

云筝看着夏凡,突然哈哈哈哈笑得前仰后合。

夏凡瞪着云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脸色铁青地道:“……这蛊是你下的?!”

云筝收了笑声,拿帕子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道:“算你有眼光,确实是我下的。——坐吧,没事,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的蛊不会下在你身上。”

夏凡听见云筝会蛊术,更加不肯过去了,“你从哪里学来的?我听说南郑国的大巫早已经死了,当日死在南郑白塔上的大巫本来就是假的。”

云筝放下帕子,静静地看着夏凡。

窗棂的格子里透过几丝阳光,可以看见屋里的灰尘在光线中跳舞。

云筝端坐在那里,宝相庄严,居然有着让人供奉千年养出来的巍然气势。

夏凡的膝盖发软,忍不住想给她跪下,但是又告诉自己不能跪,云筝是什么来历,他一点都不清楚,不能自乱阵脚。

云筝有趣地打量着夏凡,点了点头,道:“支撑得很难吧?没关系,不知者不为罪,我不会怪你的。——来,坐下。”

夏凡紧张地看着她,半真半假地道:“你今儿还是把话说清楚,不然的话……我实话告诉你,我在不可知之地有奇遇,不是你能随便摆布的。”

云筝用手撑着头,眉头微蹙,琢磨着夏凡话里的真假。

她不高兴地发现,夏凡的话,好像真有几分道理。

但是她需要夏凡臣服,需要夏凡对她绝对效忠,以她为天。

对这样的人,她必须施雷霆手段拿下。

云筝站了起来,往夏凡那边走过去。

夏凡不自觉地往后退,“你要干嘛?”

“不干嘛。夏督主,你的衣衫真是好脏了,去换一身吧。”云筝顺手拍了拍夏凡的衣衫,回手指着墙边一张太师椅上放着的包袱,“那里有干净的男装。”

夏凡狐疑走过去试探了一下,发现那个包袱并没有异样。

打开一看,果然有一套干净的男装在里面。

夏凡顾不得再多想,拿着那包袱就去了屏风后面,很快换了一身干净衣衫出来。

云筝举着茶杯对他摇了摇,笑道:“这样才对。夏督主,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夏凡正想冷笑,突然发现他的身体一阵僵硬,手脚不能动,脑子里像是有个人在跟他说话,诱惑他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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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坦承 (第一更,求月票)

遭了!他怎么也中蛊了!

夏凡虽然身子不能动弹,但脑子里还是清醒的。

他那一脚虽然没有踏上不可知之地的地面,但是在那门内到底晃了一圈,已经跟去之前不可同日而语。

他使劲闭着眼睛,不管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如何诱惑他,就是死死不开口。

但是到了后来,他发现不开口说话,脑子就逐渐痛了起来,像是蚕吃桑叶一般,有东西在不断侵蚀他的脑子。

夏凡明白过来,他不说话不行了,云筝不会放过他……

“夏凡,你告诉我,那不可知之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在那里看见了什么?有没有见到谢东篱?”那个声音像是从夏凡自己心里发出来的,有一瞬间,夏凡都以为是自己在自言自语。

但他很快又收敛心神,告诉自己这是云筝在用蛊试探他心底的秘密。

一边想减缓脑子里的痛楚,一边也想探知云筝的秘密,夏凡半真半假开了口。

他依然闭着眼睛,如同被催眠一样,喃喃地说道:“……不可知之地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在半空之中漂浮。那里的人永远长生不老,水里流的是蜜和奶,地上的粮食自种自收,男俊女美,是一块洞天福地。”

这些当然是骗人的,夏凡根本就没有看见不可知之地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他看见的,只是一片虚无漆黑的星空。

“那谢东篱呢?你看见他了吗?既然那个地方那么好,他为何要回来?你为何也要回来?”那个声音柔和了一些,循循善诱地问道。

夏凡的眼皮动了动,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做梦,他说:“……我没有见到谢东篱,我不知道谢东篱为什么回来。”

这句话是真的,他确实没有见到谢东篱,当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

他甚至不知道谢东篱是不是去了不可知之地……

夏凡心底的声音顿了顿。像是被他说服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那你呢?你为什么回来?”

夏凡的眼珠在眼皮底下滚动得更快了,他像是不想回答。但是被心底的那道声音一次次催逼,才不情不愿地道:“你以为我想回来啊?我是被赶回来的!”

“原来如此。”夏凡心底的声音消失了,现在听到的声音,从耳朵处传来的,是云筝的糯软中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

夏凡脑子里的压力陡然一松。他知道,云筝将蛊收回去了。

她应该相信了他九分真,一分假的假话。

当然,他说的话,最重要的地方是真的,但那真的,听起来就像假的。

就这样真真假假,云筝反而相信了。

因为夏凡的反应,跟云筝事先估计得差不多。

她没再逼夏凡,而是一个人走到桌边坐下。托腮沉思。

橙黄的油灯下,她的容貌清丽动人,本来很像盈袖,但是如今日渐肃穆庄严,跟盈袖的样子又差得远了。

如果她现在回到东元国,她不主动说自己的身份,没几个人能看得出来她就是以前凡春运的婢女,那个跟护国公主盈袖长得很像的云筝。

夏凡打量了她一会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刚才被云筝催逼,他也是费劲心机。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觉得饿极了,也不用云筝招呼,自己拿了桌上的点心一个个地吃。吃完就大口大口喝着茶水。

云筝的目光看着前方,像是看着夏凡在吃东西,也像是在透过夏凡,看见更远的地方。

夏凡吃饱喝足了,才捧着一杯普洱茶,深思地看着云筝。问道:“云筝,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什么时候学会用蛊的?当初我可不记得锦衣卫教过蛊这个东西。还有,你,为什么要回到谢东篱身边?据我所知,他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说完,夏凡上下打量了云筝几眼,又道:“以前你跟他妻子长得还有些像,也许不是没有机会。但是如今你看看你,别人看见你,第一想法恐怕是跪地拜倒,你确信谢东篱那样高冷的人会对你低首折腰吗?”

云筝的眸子一转,几乎像油灯里爆起的灯花一样璀璨。

她微微笑道:“你想问我问题,还不够资格。”

夏凡脸色一沉,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变得阴郁起来。

云筝拿了银挑子,挑了挑油灯的灯芯,那灯花又爆了一爆。

她从灯下抬眸,透过长长的眼睫看了过来:“不过,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也当让你明白一些事情。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心甘情愿侍奉在我身边?”

“侍奉?!”夏凡像是听见了天大的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敲了敲桌子,“云筝,我们最多是合作关系,你说侍奉,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云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站了起来,后背挺得笔直,居高临下地看着夏凡:“夏凡,我是念在你去过不可知之地的份上,才允许你侍奉我,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会让你靠近我三丈以内的地方?”说着,她的胳膊一抬,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

屋里的油灯像是突然熄灭了,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夏凡骤然发现自己头重脚轻,好像又回到了在不可知之地门前的时候,那种漂浮在空中的感觉!

他还没有来得及进一步体会,就发现身边渐渐亮了起来。

先是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最后是成千上万颗星,一颗颗在他面前展现,漆黑的夜空就着闪烁的星光,变得明亮,但这明亮不是阳光照亮旷野的明亮,而是夜空里的星星只照亮自身的明亮。

他只看得见那些星星,看不见自己。

夏凡倒抽一口凉气。

这就是他一脚踏进不可知之地的门内看见的景象啊!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云筝怎么能造出这幅景象?!

黑暗中,夏凡的瞳孔缩了又缩,最后缩成针尖大的一颗小米粒。

没有多久,眼前黑暗尽去,那盏油灯又回到他的视线,油灯上灯芯又爆了一朵灯花。

“像不像黄粱一梦?”云筝轻笑,“还好你没有撒谎。刚才你看见的。是你自己的记忆。只要我想,你在我面前毫无任何秘密!”云筝傲然说道。

夏凡没有跟她争执,恭顺地低下头,也趁机掩藏了自己的眼眸。以免暴露自己真正的心思。

他也是玩弄人心的大行家。

他知道,用幻术的方式研读对方的记忆,是需要从眼睛里看进去的。

刚才云筝如果真的是将他的记忆演化出来,确实是很厉害,但是没有她自夸的那样厉害。

夏凡清清楚楚记得。当时还有个男子站在门内的星空之上,和他对视过一眼,然后跟他说了句话,就将他一脚踹出来了。

那个男子踹得如此之快,夏凡的一只脚还来不及踏到地面上,就被他一下子踹飞了。

这个男子,在云筝刚才展现的夏凡的记忆里,完全没有出现。

虽然夏凡记不清那人的长相,但是他记得他的声音,更记得曾经有这样一个男子出现踹了他一脚!

云筝既然看不见这部分记忆。夏凡知道,一定是那男子做的手脚。

他在他的记忆里做了手脚,就算是有蛊作为助力的云筝,也没办法拨开掩盖在那男子身上的迷雾。

夏凡其实觉得有些可惜。

因为他也很想记起来那个男子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但是连云筝这样的催眠幻术高手都做不到,这个世上大概没有人能做到了。

夏凡这一瞬,想起来谢东篱。

是啊,就像云筝刚才问的问题,谢东篱到底有没有去过不可知之地?如果他去过,他是如何回来的?

以前去过不可知之地的人,从来没有回来过。

云筝拉开座椅。又坐了下去,还疲惫地夏凡道:“你也坐。”

夏凡低着头坐了下来。

云筝双手绞在一起,搁在桌上,皱眉怔忡了一瞬。像是也到了倾诉的边缘,她低声道:“我,其实已经不是你的属下云筝了。”

夏凡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云筝,半晌道:“我知道。”

云筝那个女子,没有这样的本事和气势。

云筝偏着头。一只手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有些苦恼地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突然从南郑国来到了东元国。”

“啊?!”夏凡惊叫,“难道你是……?!”

能用蛊,还住在南郑国,又有这些通天彻地的手段,在夏凡看来,只有一个人够这样的身份,就是南郑国的大巫!

“是,我是南郑国的大巫。”云筝点了点头,第一次向外人坦承了自己的身份。

夏凡神色很是复杂,他喃喃地道:“我记得南郑国大巫当初发誓,永远不踏出南郑国半步,如果在南郑国以外的地方用蛊,会受到更严重的反噬。可刚才你用蛊之后,并没有被反噬啊?”

云筝的眉头皱得更紧,“是,我以前是发过誓。我想想,多少年了?嗯,应该是五百年前了。那时候,我也才刚刚苏醒,全身疲累,我的蛊王又时灵时不灵,因此我发下重誓,才能在南郑国休养生息。”

夏凡愕然,“五百年前的事你都记得?!你到底活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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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圣女 (加更求月票)

云筝抿嘴笑了笑,悠悠地道:“呵呵,才五百年,沧海一粟罢了,很久吗?”

“……难道不是大巫的本事一代一代往下传?难不成你还真的是当年那个第一代大巫?”夏凡试探着问道,他不敢自己去想这个答案,一想就受不了。

云筝哈哈大笑,右手往后别了别,将自己的长发别到背后披散。

油灯下,她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将她的眸光严严实实地掩藏住。

“夏凡,你居然这么想?”云筝笑着摇了摇头,“我告诉你,这个世上,五百年来,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大巫,没有别的人。”

夏凡瞪着云筝,全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他终于明白了传说中南郑国大巫的“灌顶”是怎么回事了……

中州大陆的人都知道南郑国的大巫非常厉害,而大巫的传承,只在南郑国内挑选合适的人选对其进行“灌顶”。

夏凡以前以为,这“灌顶”,就是如同他们练功夫的人帮自己的徒弟打通奇经八脉,然后传功一样,传的是本事。

现在他才晓得,原来没有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