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袖对谢东篱言听计从,忙道:“那就好,不管她了。对了,外祖父说,小磊也不去,让我们给他把亲事定下来,你说到底定哪一家?”

谢东篱呵呵笑道:“这话你得去问小磊,让他自己拿主意,我们说的都不算。”

“也对。”盈袖点点头,“我命人给小磊送信,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再进宫找皇祖父拿主意。”

“这就对了。”谢东篱拿了藏青色大披风过来,将盈袖一起裹了进去,“走,我带你去后园看好东西。”

盈袖被裹在谢东篱的大披风里,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她身形纤细,在谢东篱身边同披一顶披风,竟然不太显。

从背后看,只觉得谢东篱的背影更加宽阔而已。

两人来到后园湖心亭,盈袖眼眸一扫,就看见湖中心一朵朵紫色睡莲含苞待放,一下子怔住了,半晌笑道:“咦?你也能行神迹了?”

谢东篱将披风拢了拢,把盈袖更紧地搂在胸前,慢条斯理地道:“你看,我们也能有紫色睡莲。”

“是真的紫色睡莲?”盈袖往前走了两步,踮脚翘首观望。

谢东篱拍了两下手,一个船娘撑着一艘乌蓬小舟从河边的碧色莲叶丛里摇了出来。

“上去吧,我亲自撑船。”谢东篱将披风接解下来,披在盈袖肩上。

盈袖高兴地跳上小舟,看着那船娘下去了,谢东篱也上了船,接过船桨,单手就摇了起来。

很快小舟离岸而去,驶往湖中心的紫色睡莲处。

来到湖中心,盈袖趴坐在船舷边上,伸手去够湖水里的紫色睡莲,那花瓣厚重,有些像那天他们在夜里看见的昙花花瓣,但更润泽一些。

“这种睡莲叫紫琉璃。”谢东篱的眼神闪了闪,放下船桨,来到盈袖身边半蹲下来,伸出手,手心里摊着一只别致素雅玲珑剔透的紫色睡莲臂钏,“送给你。”

盈袖大喜,小心翼翼从谢东篱接过那只紫色睡莲臂钏,举起来对着阳光眯着眼睛细看。

“这是琉璃打造的,我亲手给你做的。”谢东篱从背后拥住她,浑厚低沉的声音带着水汽的润泽侃侃而谈:“琉璃是佛宗‘七宝’之一,可以消病避邪。《药师琉璃光如来本愿功德经》中说:‘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说着,他低头在她鬓边亲了一记,“我给你取个表字,就叫琉璃,好不好?”

“好。”盈袖温顺地答道,仔细端详手掌上晶莹剔透的紫色睡莲:“这紫色睡莲就是紫琉璃?”

紫色琉璃睡莲打造成臂钏的模样,可以戴在手腕上,如同手镯一样,谢东篱给她系在手腕上,阳光下,宛如一朵紫色睡莲盛开在她晶莹洁白的手腕上。

谢东篱低下头,托起她戴了紫琉璃臂钏的手腕,缓缓在她手背上亲了一记。

盈袖觉得怪怪的,谢东篱从来没有亲过她的手背,但是他这个样子亲下来,却一点都不觉得突兀,有股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优雅隽永。

谢东篱抬头,看见盈袖愣愣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唇,低头在她额头上又亲了一记,喃喃地道:“琉璃,我的琉璃……”

……

小磊从亲王府出来,骑了马要去皇宫见元宏帝。

刚翻身上马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前大树后面似乎闪过黛色衣衫的一角,心里一动。

“你去书房将我的那道书帖取过来,我忘了带了。”小磊想了想,吩咐自己的侍从。

那人应了,忙回身进了亲王府的角门。

小磊从马上下来,慢悠悠地转过大树,看见了正贴着树站着的盛青黛。

他深深地看着她,一只手撑到树干上,低头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

盛青黛咬了咬唇,本来想说关你什么事,但是出口却变成了“我过两天就要回家了。”

小磊面色一沉,张了张嘴,可是心里的话却说不出口,怔了一会儿,问道:“你一个人回去?”

“嗯。”盛青黛点了点头,不敢抬头看小磊。

她刚才还勇气无匹,一看见小磊却泄气了。

“胡闹!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一个人回家?!你家老祖和哥哥呢?难道他们不送你回去?出了事你找谁哭去?!”小磊大怒,恨恨踹了一脚树干,又觉得自己太鲁莽了,忙转过身,看了看远方的天空,嗡声问道:“你家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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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 把柄 (第一更求月票)

盛青黛听见小磊这句话,心里一震,她低着头,紧紧贴着大树站着,似乎恨不得钻到大树里面去。

过了好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小磊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回应,回过头扫了她一眼。

盛青黛闭了闭眼,回过神,低声道:“不用。”顿了顿,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说着,转身就走。

“回来!”小磊不假思索地拉住她,见她愕然抬头,对上她盈盈欲滴似有泪水的杏眸,脑子一热,低头吻住她的唇了。

盛青黛全身僵住了,她瞪着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磊的面容,他浓黑的长眉,高挺的鼻梁,还有上唇刚刚长出来的一点点青色訾须,心里如鼓般疯狂捶动,她伸出手,想要推开小磊,但那双手却如有自我意识,顺着他的胸膛抚上他的面颊。

闭上眼,捧着他的脸,微微开启了自己的双唇。

小磊浑身一震,双臂猛地用力,将盛青黛摁压在大树树干上,不顾一切地吮吻。

他的力气那么大,盛青黛觉得自己的唇瓣肯定肿起来了。

待会儿可怎么见人呢?

她绝望地想,但是手上却根本放不开小磊的脸,就那样捧在掌心,如同献上自己的心一样,献上自己的初吻。

小磊的侍从拿了字帖出来,一出角门,没有看见小王爷的人影,忍不住叫了一声:“小王爷?”

小磊从狂热中清醒过来,忙大手一揽,将盛青黛整个人拥入怀里,不让人看见分毫。一边大声道:“转过去!站着别动!”

那侍从吓了一跳,果然转了身,背对着大树的方向一动不动。

盛青黛又羞又臊,还有丝背人处的紧张和刺激,将脑袋深深扎在小磊怀里,轻轻喘息,平息着自己激烈的心跳。

小磊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发。“我送你回去。”

盛青黛闭着眼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我一个人能出来,就能一个人回去。再说。那地方外人去不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什么意思?”小磊将她推开,直视着她的双眸。胸脯喘息着上下起伏,“你回去做什么?”

“回去做什么?”盛青黛的眼眸黯了下来。“当然是回去等着嫁人。”

“嫁谁?!你要嫁谁?!”小磊一惊,明明知道自己没法娶她,最好的法子,是放她离去。但是一想到她要嫁给别人,他心里顿时像积了千斤重的铁锤,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谁愿意娶我。我就嫁谁。”盛青黛深吸一口气,大胆地看着小磊的眼睛。“我不在乎那人是什么人,只要是我心里的人,我就愿意嫁。”

小磊深深地看着盛青黛,久久地看着她,看到盛青黛以后他就要张开求她了,却发现小磊松开了他的手,“我送你回我姐姐家。让她找几个人送你回去。你一个人不行,如果不想别人知道你的住处,他们送到你家附近就行。”

盛青黛如同被浇了一盆凉水,说不出的失望,她狠狠地将小磊推开,大声道:“不关你的事!不用你管!”然后飞一般地转身离去。

小磊看见盛青黛奔跑的黛色背影消失在长街尽头,心里空荡荡地,好像已经被人活生生剜去了一大块。终其一生,他是不能痊愈了……

小磊从树背后步履沉重地走了出来,每走一步,他的脚步就有千钧重,脚下如踩刀锋,但却不得不走。

来到皇宫,小磊失魂落魄地坐在元宏帝面前,听他说着自己的亲事。

那些声音听起来很耳熟,却从左耳朵进去,又从右耳朵穿出来,完全没有进到他心里去。

元宏帝说了半天,口都干了,低头抿一口茶,抬头看见小磊的样子,明显没有听进去,不由有些生气,微愠说道:“你怎么了?想什么呢?”

小磊愣了一下,回过神,低头转着茶杯,看着茶杯里面碧色的茶水,似乎能看见盛青黛碧色的衣衫在面前飞舞,心里一紧,握了握拳,下了决心,道:“皇祖父,我想,能不能先定侧妃?”

“哦?”元宏帝放下手中的奏章,“为什么要先定侧妃?不先定正妃?”

“我……我……还没想好到底要娶谁……”小磊的眼神飘忽,不敢看元宏帝的眼睛。

元宏帝看见他这幅样子,反而笑了笑,拍着他的肩膀道:“小磊啊,终于长大了,我这个做皇祖父的,也终于能放心了。”

小磊一怔,听不明白元宏帝的意思,“皇祖父?”

“皇祖父也是过来人,看得出来你心里有人了。不管是谁,只要她愿意嫁,就大大方方娶回来。至于以后的事,谁说得清楚?还有,你是不能只娶一个正妃,你还要两个侧妃都娶满了,多生几个儿子才好。”

元氏皇族,只有小磊一个后嗣了……

元宏帝在心里默默地道。

先前他在盛家老祖面前都没有说实话,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知道继后齐雪筠生的儿子,不是他的种。

但为了自己儿子的安危,他一直装作不知道,隐忍不发,迷惑齐雪筠和北齐。

北齐皇帝和齐雪筠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一开始就知道,齐雪筠是带着身孕嫁给他的!

要不是那一年,齐雪筠终于得知元宏帝跟元后陈仪的第三个儿子并没有死,而是被养在司徒家,终于要对司徒健仁痛下杀手的时候,元宏帝才先下手为强,马上弄死了齐雪筠唯一的儿子,也就是先太子。

先太子一死,齐雪筠东元国唯一的倚仗就没有了。

她已经将元宏帝弄得不能再生育,正着急间,她发现先太子还留下遗腹子,才缓解了当时东元国帝后之间一触即发的紧张局势。

这一对遗腹子。又给元宏帝争取了十五年的时间。

而这十五年间,司徒健仁娶妻生子,将元氏皇族的血脉终于延续下来。

再后来,他才发现,北齐对他们元氏皇族,是非要取而代之,不仅在他身边派了齐雪筠。他儿子司徒健仁身边。还早早就有了个女人张氏!

张氏这个绝色寡妇原来早就是北齐间者。

这一环套一环的波折,最后以元健仁身亡为代价,将北齐势力彻底清除出了东元国。

只是他们元氏皇族。就只有小磊一个后嗣了。

小磊默默点头,“皇祖父放心,正妃侧妃都会娶满的。”

元宏帝松了一口气,“那好。就先定侧妃。”说着,就指着慕容紫和万宁侯府二房的嫡女宁丹宜道:“这两个姑娘不错。可为侧妃。她们身份相当,性子也好。”

小磊一愣,“啊?可是她们都是掌军侯府的姑娘,能愿意做侧妃吗?”

元宏帝呵呵笑道:“虽然是掌军侯府的姑娘。可是慕容紫不过是慕容家的过继嫡女,宁丹宜是万宁侯府庶支的嫡女,你说。她们怎么就不能做我东元国亲王的侧妃呢?”

当然,元宏帝还握着长兴侯慕容辰的把柄。如果慕容辰敢不答应,元宏帝自然有的是法子对付他。

小磊见元宏帝胸有成竹,便不再阻拦,只笑道:“皇祖父如果能真的说动这两家姑娘定给我做侧妃,当然厉害。我只怕人家不肯。”

“你愿意就行。”元宏帝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这两人,皇祖父也帮你想过。她们两人中谁做了正妃,另一个必定不服气,说不定就不肯嫁给你做侧妃了。但是如果两人都做侧妃,就没得挑了。小磊,你要记住,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为君之道,最重要就是要能驭下平衡。”元宏帝意味深长地道。

本来亲王侧妃的位置,对于这两家的姑娘来说,不算特别好,但是如果要聘两家,就不能厚此薄彼。同时薄待双方,也比厚待一家,然后薄待另一家要好。

再说元宏帝对长兴侯慕容辰总是有些不虞,让他过继的嫡女做个侧妃,想必慕容辰也不会多说什么。

小磊和元宏帝说定了侧妃的人选,便告辞离去了。

剩下的事,就由宗人府来操持了。

第二天,元宏帝给辰亲王元晨磊亲自聘了长兴侯府和万宁侯两家的姑娘做侧妃的事,就传遍了东元国京城上下。

皇太孙元应佳这几天心情一直特别好,自从截胡聘了战素月为侧妃之后,他面上虽然不显,其实心里差一点乐开花了。

不是他有多喜欢战素月,而是战素月背后的战家,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世家。

他的太孙妃唐海嘉又是出身唐安侯府,也是掌军侯府。

而小磊,他以为他最多能娶到一家掌军侯府的姑娘,所以以二对一,自己肯定战上风。

所以当他的手下告诉他,元宏帝给小磊聘了长兴侯府的慕容紫和万宁侯府的宁丹宜为侧妃的时候,皇太孙元应佳差一点把书桌都掀了。

“胡说八道!长兴侯府和万宁侯府何等尊贵!怎么会把两个嫡女同时给小磊那小子做侧妃?!”皇太孙元应佳嗖地一声拔出长剑,抵在那前来报信的手下胸口,只要手再一用力,就要扎进他胸膛去了。

那手下吓得都快尿裤子了,哭丧着脸跪了下来,大声道:“殿下,这种事小的怎么敢乱说啊?!陛下早上派人去说亲,两家侯府马上就答应了,这会子聘礼都抬上门了!您要不信,现在出门去看下聘礼还来得及!街上挤满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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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9章 踩脸 (加更求月票)

“这么快?!”皇太孙元应佳一拳砸在门框上。

门框的横梁上簌簌作响,掉下来一些灰尘,罩了元应佳满头满脸。

“是谁做打扫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尘土!”元应佳勃然大怒,心头升起一团邪火,他大叫着把管事们狠骂了一顿,将一腔怨气都洒在下人身上。

“拉出去,杖毙!”元应佳咬牙切齿地道,伸手抹去头上的尘土,满脸紫涨。

其实这东宫大殿的横梁太高,宫人们一般半年才爬上去打扫一次,已经够干净了。

当然,谁也想不到皇太孙殿下会用力捶着门框,还将横梁都捶得簌簌作响。

几个管打扫的宫人吓晕过去,被人倒拖着离开东宫大殿门口,往刑房去了。

杖毙的事由刑房太监处置,不会让主子们看见的。

元应佳杀了几个人,心头那股邪火才渐渐黯了下去。

一个人坐在东宫偏殿深处喝闷酒,紧紧抓着手里的酒杯,手臂上青筋直冒,好在他喝酒不上脸,喝了半天也没有脸红脖子粗,只是眼睛发直,看人的时候十分渗人。

太孙妃唐海嘉听说皇太孙因为辰亲王定了两个侧妃而大发雷霆,心里有些不解,也有几分看笑话的意思。

她也是出身三大侯府之一的唐安侯府,而且是三大侯府里面势力最弱的那个侯府,可是自己却能做皇太孙的太孙妃,那是正妻,另外两大侯府比他们唐安侯府强又怎么样?照样只能做亲王的侧妃……

唐海嘉带着两个宫女来到东宫偏殿探望元应佳。

“太孙妃娘娘,殿下正在里间歇息,您要不要过一会儿再来?”守门的太监强笑着说道。

里面的皇太孙已经喝了不少酒了。这太监不知道该不该让太孙妃进去。

唐海嘉沉了脸,斜挑眼角看了那太监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拦本宫的路?!——让开!”

那太监吓得一哆嗦,缩着脖子往旁边躲开了。

东宫门口的侍卫也不敢拦着太孙妃,只好让她进去了。

里面候着的太监总管也想有人陪陪郁闷的皇太孙,因此也没有阻拦。

唐海嘉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元应佳喝闷酒的地方。

偏殿后侧的落地窗下摆着一张矮几。矮几上摆着几碟酒菜和点心。还有三个已经空了的小酒壶。

元应佳跪坐在矮几旁,手里还握着一个酒杯,眼光发直。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出神

“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呢?”唐海嘉笑着走了过来,跪坐在元应佳身边,从他手边接过又一个酒壶。“来,臣妾陪您喝。”

元应佳乜斜着眼睛看了唐海嘉一眼。冷冷地道:“谁让你来的?!”说着,从她手里夺过酒壶,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唐海嘉一窒,不过她今儿心情好。也没有生气,笑着又拿了筷子给元应佳夹了一个八宝鸭胗,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殿下,吃吃这个。解酒。”

元应佳的手紧了紧,闭着眼道:“你走吧,孤现在不想看到你。”

唐海嘉讪讪地缩回手,半垂着头坐在元应佳身边,过了一会儿,劝道:“殿下,您为什么不开心呢?那辰亲王只娶了两个侧妃而已……”

砰!

“滚!”元应佳突然一把将手上的酒杯砸到地上,扶着矮几站了起来,指着唐海嘉道:“你马上给孤滚出去!孤什么时候让你进来了!”又大叫:“来人!”

偏殿里的太监宫女们忙跑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说!谁放她进来的!”元应佳扯着嗓子喊,脖子上的青筋直露,脸色煞白,眼睛却红通通的,眼神发直,站都站不稳,一看就是喝醉了的人。

太监宫女们立刻乌压压跪了一地,磕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唐海嘉气得手直发抖,她颤着声音道:“殿……殿下,您喝醉了……”

“孤没有醉!”元应佳冲了过来,一把揪住唐海嘉的衣襟,“你高兴是吧?你能做正妃,人家只能做侧妃,你压了人家一头是吧?”

唐海嘉悚然而惊。

皇太孙怎么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呵呵!没脑子的东西!就知道争这些有的没的虚名头!”元应佳哈哈大笑,松开手,指着唐海嘉的鼻子骂道:“你也不想想,唐安侯府本来就是三大侯府排名最末,你都能做孤的正妃!而人家比你强的,还只能做侧妃!用你那小鸡脑子想清楚,到底谁踩谁的脸!”

唐海嘉目瞪口呆地看着元应佳,纳闷道:“殿下,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这点东西都想不清楚?——当然是我踩她们的脸,殿下伤什么心?难不成……”唐海嘉哼了一声,“殿下是看上了那两个姑娘?要是喜欢,臣妾也去帮殿下说合说合,再娶两个侧妃也不碍事……”

“你住嘴!”元应佳更加愤怒,“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孤怎么就娶了你这种正妃!——你给孤滚!”说着,手臂一伸,往门口指了过去。

当着满殿太监宫女的面,将唐海嘉骂得狗血淋头。

唐海嘉脸上抽搐两下,高昂着头,愤愤不平地离开了东宫偏殿。

回到自己的寝宫,她不忿地问自己身边的人,“殿下是不是傻了?怎么会想不清楚谁踩谁的脸?!”

一怒之下,她甚至忍不住要亲自去看看那两个侯府家姑娘下聘的盛况。

这个时候不去显摆显摆她的正妃位置,就如富贵不还乡,锦衣要夜行,实在是太亏了。

“来人!备辇!本宫要去万宁侯府看看辰亲王是如何下聘的!”唐海嘉在寝宫吩咐道。

但是她要出宫,得要皇太孙元应佳许可才行。

因此她的下人很快报到皇太孙元应佳的东宫。

“什么?!她还想去两个侯府显摆?!”元应佳刚喝了解酒汤,醒了会酒,就听见了这个“噩耗”。

“这个贱人!”元应佳眼前发黑。

其实贱不要紧。坏也不要紧,但是最要紧不能蠢!

他刚才发了半天脾气,这个蠢女人还是没有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发脾气!

还一心要去别人那里显摆自己的正妃位置。

这是唯恐不能给自己得罪人啊……

元应佳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往外走。

他快步来到唐海嘉的寝宫,阴着脸问她:“……你要出去?”

“是啊,殿下,人家下聘。咱们也得去凑凑热闹不是?”唐海嘉想求得元应佳同意。因此忍着刚才被羞辱的难堪,陪笑说道。

啪!

元应佳一个巴掌抽了过去,将唐海嘉打得滚到地上。

她的左边脸一下子就肿了。疼得她呲牙咧嘴。

唐海嘉用手捂住左边脸,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元应佳道:“殿下,您为何打我?”

“为何打你?你这个蠢女人。你为什么不去死!”元应佳怒上心头,一下子扼住了唐海嘉的脖子。死死箍住,看着她翻着白眼,喘不过气来,心里才好受一些。

“孤教你个乖……你的身份不如人家。还能做正妃。人家家世比你强,却只能做侧妃,打的。就是你男人的脸!——这会你明白了吧?还想不想送脸上门给人打了?!”元应佳瞪着眼,凑到唐海嘉耳边。咬牙切齿说道。

唐海嘉被他掐得气都喘不过来,七手八脚挥动着,将元应佳往外推,结结巴巴地道:“明……明白了……殿下……殿下饶了臣妾吧!”

元应佳也不想她死,终于还是松了手,见她委顿在地,只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皇太孙和太孙妃两人在辰亲王下聘的那一天闹了一场,当然,这个闹,在别人看来,也就是夫妻之间耍耍花枪。

两人真正的咀唔,还是被瞒得死死的。

皇后齐雪筠三十年经营,在东元国的皇宫里还是培养了一批心腹的,这些人如今都团结在元应佳周围,实力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