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新失魂落魄回到自己家,看见自己的妻子迎了上来,怒从心头起,扬手就是一巴掌,咬牙切齿地道:“贱人!现在你可高兴了!让你那‘足智多谋’的娘给我滚远点儿!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她!”

谢同心闻言大惊,捂着脸哭道:“大爷,您这是怎么了?竟然辱骂妾身的娘亲?!”

陆瑞兰正等在谢同心这里,本来在内堂没有出来,此时听见外面又打又骂,忙掀了帘子出来,问道:“有话好好说,这是怎么了?”

谢同心扑到她怀里痛哭,李德新红着眼睛指着门口,额头青筋直冒:“滚!你给我滚!我李家没有你这样的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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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2章 盯梢 (加更求月票)

“不许骂我娘!”谢同心刚才还扑在陆瑞兰怀里痛哭,可一见自己的夫君辱骂自己的娘亲,转身就挡在娘亲前面,对着李德新怒斥,“不是我娘,你哪里来这样的好位置?!”

李德新确实是靠着谢同心才能年纪轻轻就做到执事的位置,而且这个位置的油水不是一般的多。

“……我嫁过来的时候,你们李家是什么人家,现在是什么人家,李德新,你摸着良心问一问!你怎么有脸骂我娘滚?!”谢同心是陆瑞兰的嫡长女,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她一发威,李德新立刻就软了,但又不甘心。

想到那“永不录用”四个大字,李德新眼圈都红了,将自己的贬谪书扔到地上,恨声道:“是,你了不起,你娘家一家都了不起!——看看我被你们害的,以后永远不能做官了!”说完将门帘气呼呼地一甩,就到外院去了。

陆瑞兰慢慢弯下腰,拾起那贬谪书看了一眼,目光就落在谢东篱的签名上,再也挪不开了……

“……五弟果然够狠。”陆瑞兰喃喃地道,“平日里都觉得他宽仁好说话,其实他是不怒则已,一怒就不留余地。”

“娘,您就收手吧……”谢同心看着这贬谪书,心里也很不好受,一边是娘亲,一边是夫君,让她左右为难。

虽然他们谢家帮了李德新不少忙,但是现在这个“永不录用”,基本上抵消了谢同心娘家对李德新的所有恩惠。

而李德新得到这个下场,是跟陆瑞兰直接有关的。

“娘,您这是怎么了?以前您不是跟五叔五婶挺好的吗?他们敬重您。您也疼惜他们,如今怎么变成这个样子?”谢同心抹了抹泪,“现在五婶已经有了身孕,您这又是何苦?”

陆瑞兰默默地没有说话,只是抿紧了唇。

“……先前五婶没有身孕的时候,您张罗找人给五叔生孩子,我还觉得是情有可原。可是现在五婶已经有了身孕了。您又何必这样呢?其实我一早都是不同意的。没想到您说动了德新。”谢同心咬牙劝阻陆瑞兰,虽然她知道她这个娘亲一向说一不二,不是能被轻易说服的人。

整件事的背后指使者。当然就是陆瑞兰。

她也是有意让李德新挑这样的女人做乳娘,因为这几个女人绝对不可能真的给盈袖的孩子做乳娘,到盈袖生的时候,这几个女人有没有奶水都难说。

送到谢家。只是为了激怒盈袖,让她做多错多。如果气急攻心,伤及胎儿也是有的……

不过棋差一招的是,她低估了谢东篱的反击力度。

不仅撸掉了她女婿的官职,而且还加了个“永不录用”。

前者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后者,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陆瑞兰揉了揉额头,轻轻叹息一声。看着女儿哭得通红的小脸,心里掠过一丝阴影。

她心疼地给女儿擦泪。嘴唇翕合着正要说话,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曾经在梦中见过的场景。

庄严高大的殿堂上,谢东篱身穿明黄皇袍,头戴珍珠冠冕,威武地坐在高堂之上……

那是皇位啊,不是东元国、北齐国或者南郑国这样诸侯国一样的皇位,而是一统中州大陆,和前朝大周一样的皇位!

“……同心,这件事弄成这样,娘对不起你和德新。不过你别伤心,别把那‘永不录用’四个字放在心上。”陆瑞兰冷笑着说道,“东元国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呢,谁稀罕它东元国的官儿……”

“娘!”谢同心低低地叫了一声,“您别这样说!”

“知道了知道了。”陆瑞兰安抚着女儿惶恐不安的心,“娘知道了,以后不去理睬他们,过好过坏都不与我们相干,行了吧?”

“娘,这也太绝对了。二叔、二婶,五叔、五婶,我们谢家也就这两门亲戚……”谢同心说完,想起自己其实是姓刘,又有些讪讪地,低了头不再说了。

陆瑞兰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淡淡地道:“我要回雷州了。德新那边,你好生安抚安抚,让他别着急,以后有的是官做。”

“真的?”谢同心又惊又喜,抬头紧紧盯着陆瑞兰的脸,“娘,您可别诳我!”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陆瑞兰不以为然地甩了甩帕子,“娘心里有数,而且你五叔那边,迟早会跟我们和解。你五婶的孩子……”

陆瑞兰又想了想,在她的那个梦里,盈袖到老都是没有孩子的,于是又低低地笑道:“她的孩子还没生下来呢,急什么?就算生下来,也不知道养不养得大……”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谢同心跟她离得这么近都没有听清楚,抬头问了一声:“娘,您说什么?”

“没什么。小孩子家没有经过事,一点点风浪都受不了。”陆瑞兰笑了笑,站起身道:“行了,我回家了。有一阵子不会进京,你们好自为之。”顿了顿,又道:“不必太委曲求全,如果德新依然受不了,大不了不过了,将来后悔的人是他,不会是你。”

“娘,您到底知道些什么?不要瞒着我们好不好?弄得人家提心吊胆的。”谢同心忍不住抱怨道,“我孩子都有了,能过还是过下去吧。德新他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毕竟“永不录用”这四个字,对于一个有上进心的男人来说,不啻于判了死刑。

陆瑞兰拍拍她的肩膀,收拾了东西,坐车离开了京城。

谢东篱的人一直盯着她,直到她回到雷州,才回来复命。

谢东篱在外书房见了盯梢的人,问道:“是回家了吧?”

“对,小的看她进了她家庄子的内院才离开的。”

谢东篱闭了闭眼,挥手让那人下去。靠在楠木卷云纹扶手椅上默默地想,总算是离开了京城了。

只要陆瑞兰不在京城,她能做的事就很有限了。

盈袖的身孕已经五个月了,他不想有任何闪失。

目前来说,外面的人想害盈袖,谢东篱不怕,因为他的防范措施非常严密。外面的人根本无法接近盈袖。

所以他要防的就是盈袖身边的人。因为只有这些人才能真正靠近她。

而对于身边的人,又不能如同对付外面的人一样,派重兵把守。出入护卫成群,前呼后拥,那就只能一个个排除隐患。

陆瑞兰是最大一个隐患,如今终于熄火了。至少半年内,她不会再整事儿了。而且谢东篱这两次雷霆出击,对于敢于伸手的人打击得不遗余力,也没人再敢抱着侥幸心理跟帮陆瑞兰跟谢东篱作对。

除开陆瑞兰以外,还有没有缺漏呢?

谢东篱睁开眼睛。脑海里浮现三个字:元宏帝。

不过元宏帝的怒火多半还是对着谢东篱来的,盈袖是元宏帝的血亲,他是不会真的害她的。

再说元宏帝最看重的是小磊。而小磊最看重的,却是盈袖。所以元宏帝只要不再昏了头,借着敲打盈袖来打击谢东篱,就不足为虑。

但是也不能放松,谢东篱在宫里有些人手,当初帮着婉嫔入宫,如今婉嫔已经是德妃,为了能在宫里过得好,德妃对谢家还是很依赖的。

因此谢东篱又借故命人去宫里给德妃送了信,让她盯着元宏帝,如果元宏帝会出些什么针对谢家的昏招,要提前告知。

这些都安排好之后,谢东篱才能松一口气,将目光投到东元国的兵力布置上。

三大侯府交兵的事,因为曹副相的入狱,暂时搁置了,如今别的事都顺顺当当,这收兵的事,要加紧步伐。

谢东篱捻亮桌上的白玉轻纱碗灯,开始起草奏章,要将元宏帝的视线吸引到军国大事上来,免得一直盯着盈袖的肚子,惹人心烦。

……

自从收拾了陆瑞兰的大女婿,盈袖明显感觉到她的日子好过多了。

陆瑞兰回了雷州,她留在京城的儿子女儿都带了家人来谢家看她,言辞之间十分谦恭,有心想和他们修好。

盈袖当然不会理,就算要修好,也要等她生了孩子之后。

因此只是嘴上虚应着,并没有准话。

这样一忙,就进了腊月。

这一天天色阴沉发黄,云层厚的如同棉絮,将阳光挡得严严实实。

小磊来到谢家看盈袖,不经意地道:“姐,皇祖父让我在过年前娶两个侧妃过门。”

民间都讲究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好过年,皇室也要凑这个热闹了。

盈袖手上做着针线,听他说了这话,放下手中的针线,扶着腰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走动,一边皱眉问道:“那你东西都准备好了吗?得办喜事吧?”

纳侧妃比纳妾还是要高一等的。

皇太孙纳侧妃的仪式,仅次于娶太孙妃,而小磊的太孙妃还没有影子。

盈袖也是头疼,抬眸看着小磊,眸子里都是忧虑。

小磊深吸一口气,努力露出笑颜,大声道:“我就是跟姐姐说一声,大概再过半个月,在过年前,我在亲王府办喜事,姐姐和姐夫来吃茶啊!”

盈袖笑着应了,道:“你别这么大声,叫得人人都听见了。”

小磊呵呵笑了两声,告辞离去。

下午时分,盛青黛来谢家给盈袖诊脉,从丫鬟婆子嘴里,知道了小磊要纳侧妃的事,一时恍惚,差一点把银针扎到自己的手腕上。

盈袖一把抓住她的手,笑着道:“黛黛,要过年了,你打算去哪里过年?”

盛青黛定了定神,笑道:“我打算回盛家过年。”

“这是应该的。一年到头,家里人都盼着团聚的那一天。”

小磊纳侧妃的时候,如果盛青黛不在这里,会更好吧?

……

为了小磊的喜事,元宏帝特意将小磊叫到宫里,问道:“你府里都准备好了吗?”

小磊强笑着道:“不过是纳侧妃,又不是娶妻,不用那么隆重吧?”

“朕就知道你没放在心上。”元宏帝瞪了他一眼,对这个孙子很是恨铁不成钢,“你听好了,朕今日给你派四个大太监,八个宫嬷嬷去你的亲王府,成亲之后就一起进东宫,知道没有?”

小磊是储君,也该进东宫住了。

小磊没法再拖了,只好点点头,“我都听皇祖父的。”

回到自己的亲王府,从宫里来的四个大太监和八个宫嬷嬷立刻接手了亲王府的内院和外院,开始为纳侧妃做准备。

“殿下,按照祖制,皇太孙纳侧妃,需要祭祀先祖,准备花轿,布置洞房,还要在全府披红,另外喜宴上的菜式、用具,还有您纳妃的服饰,都有定制,您可都准备好了?”元宏帝派来的太监首领拿着礼册一样样对照着问小磊。

小磊翻了个白眼,“如果都准备好了,皇祖父怎么会派你们来?让你们跟着我,就是来准备这些东西的。以后有的没的别问我,我又没有成过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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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3章 渗透 (第一更大章求月票)

太监们见小磊这样说话,和宫女嬷嬷们对视一眼。○

“殿下,那老奴就为殿下做主了。”一个年级大一些的太监弓着腰,笑容满面说道,他生得白白胖胖,一张圆脸,脸上一点胡须都没有,就跟小老太太差不多。javascript:

小磊看了他一眼,认得是元宏帝身边的人,点了点头,“你们看着办。”说着,推开门扬长而去。

等他走了之后,刚才说话的太监便直起腰,收了笑容,一副以他为首的样子说道:“既然殿下吩咐让我做主,我就越俎代庖一次。大家伙儿用点心,把殿下纳侧妃一事做好,殿下和陛下那里自然有赏赐,公主那边的赏赐肯定也少不了。”

盈袖就是公主,也是小磊唯一的姐姐,出了名的有钱大方,因此大家会意地笑,都道:“自然是要办得妥妥帖帖,才能让殿下和公主看看我们的手段。”

那大太监姓胡,闻言就开始分派。

“你们俩一组,负责准备茶水器皿,要准备多少茶,什么样的茶,还有奉茶的杯碟茶器,都要事先估算好。如果不够,到我这里领对牌,去外院取银子买。”

“你们俩一组,负责准备灯油蜡烛和祭祀,迎亲期间灯烛不能断,灯油要事先清点,宁可多,不能少。”

“你们四人一起,负责喜宴的饭菜,需要什么菜式,既要体面。又不能逾距,采买的头儿最好临时换人,这样避免有人作耗。——吃的东西是最重要的。你们可一定要给我看好了!”胡太监说到喜宴的时候,目光特别阴森。

众人连连点头,“这是自然。迎亲最要紧就是喜宴,这是长脸的事,也是担责的事,我们必不让大人您费心。”

胡太监点了点头,“因为不是娶正妃。不用殿下亲自迎亲,但是花轿还是要去的。两个花轿,同时从亲王府出发。一个去长兴侯府,一个去万宁侯府,记着要同时出门,同时进门。以示不分大小。”

大家齐声应是。又促狭地道:“这迎亲和进门都要同时,不分大小,可洞房的时候怎么办?总不能同时吧……”

“打住打住!糊涂囊的,瞎说什么呢?这是殿下要操心的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胡太监笑骂一句,继续分派。

“还有剩下的你们这些人,分四个出来单独记账收贺礼。别的人就总管各处上夜,监察。亲王府里各处房屋都有固定的人看守。所有的桌椅古董、痰盒掸帚、陈设摆件、一花一木,如有损坏。都由守这处的人记住原宥。打破的茶碟瓷器,一定要有碎片来销账,拿不出碎片,说不清理由的,一律按账本上的价赔。”

“我带着人行总管之职,如果让我查到有偷懒赌钱吃酒、打架拌嘴的,一律打十大板,然后赶出王府,再不许用。——听见没有?!”胡太监一声厉喝,将所有的事瞬间分派得井井有条。

大家这时都心服口服,一起躬身应是,将他当做是他们中间的首领,自去忙碌。

不多会儿,已经开始有人陆陆续续来他们这些太监和嬷嬷处回话要东西。

“张姑姑,外院喜堂需要茶叶、油烛、成套的茶器、和小火炉。”

“王公公,内院女眷坐席的地方要支领新陈设,现有的东西都太旧了,不好给新人用。”

王公公看了看他们的单子,点点头,“开库房,拿两整套新的花开富贵桌围、椅搭和坐褥,内院外院各一套。另外痰盒和脚踏也要用红木,把紫檀换下来。”一边说,一边开了单据,让领东西的人画押,然后发放对牌,去库房按单据领东西。

之前大家忙乱成一团,好像做了很多事,其实什么都没有准备。

如今在这几个从宫里来的太监和宫女嬷嬷的指引下,亲王府很快走上正轨,四面围墙都挂上了红绸,一看就是要办喜事的样子。

小磊背着手在自己的亲王府里走了一圈,看见大家热火朝天的忙碌,自己居然成了最闲的人,心里不由更加郁闷。

他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来到了亲王府的后门,心里一动,叫了自己的侍卫和小厮们过来,道:“我要出去走走,你们快去备马。”

那些侍卫应了,叫了很多人,前呼后拥地跟小磊出门,往南城去了。

胡太监听人说小磊带人走了,才微微点头,道:“皇太孙殿下公务繁忙,去办正事要紧。”

来回报的人觑着眼睛看了胡太监好几眼,在心下暗道,殿下什么时候办过正事?

他一直是大事问姐夫,小事靠姐姐,只有姐夫和姐姐不在京城的那半年里,小磊才打起精神跟着元宏帝处理政事,但是姐夫和姐姐一回来,皇太孙殿下就又懈怠了。

一直跟着小磊的那些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不敢在这几个从宫里刚出来的大太监面前乱说话,只好笑着应是,又问胡太监:“公公和姑姑们开出来的单子太多了,府里的东西都用光了,小的想问问胡公公,要不要出去采买?”

胡太监微微颔首,面上毫无表情,其实心里已经暗暗激动起来,大手一挥:“买买买!”

……

东元国京城东城坊区的集市里,这一天来了很多从辰亲王府来的买办,拿着大把的银子要买各种用具、菜蔬、肉类和海鲜,另外因为宾客太多,还有他们的下人需要招待,所以各种粗陶瓷器也要买上一堆,打碎了也不心疼。

一家写着“山水老陶”的店铺前,两个辰亲王府的买办笑着抬头看了看,背着手走了进来。对那家店铺的掌柜道:“你们这里有成套的粗陶杯碗碟盏吗?”

“大爷,小店就是专门卖这个的,两位大爷真是来对地方了。”陶掌柜笑嘻嘻地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回手命人将样品摆出来,“两位请看,虽然名为粗陶,但其实也就只比细瓷粗一点而已。”

两个买办偏着头看了一会儿,道:“颜色太素了,有没有喜庆一点的?”

“有有有!两位不早说!”陶掌柜忙命人将这些样品撤下去,换上另一批白地绘红鲤鱼的粗陶餐具。“这样呢?两位觉得怎样?”

这两个买办一下子就看住了。

因为这个粗陶餐具的花纹,跟他们府里为宾客准备的那一套细瓷餐具的花纹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细瓷餐具招待宾客主子,同色粗陶花纹餐具招待宾客的下人。那真是再好不过!

两个买办连忙点点头,“就要这一套。”说着,他们拿出一张字据,上面写有需要的数目。

陶掌柜的见有大生意上门。本来是眉开眼笑。但一看那数目,笑脸立刻变成苦瓜,皱着眉头道:“两位大爷,要这么多,我们一时没有存货啊!”

“那你们有多少?”

“只有你们要的三分之二吧。”陶掌柜仔细算了算,“要不,你们再看看别的花色?”

“不行,就要那套白地绘红鲤鱼纹的!”一个买办拍了拍桌子。“别羯羯嗷嗷地,赶快去进货!三天之后。要跟我们准备好剩下的三分之一!”

“三天?太赶了,五天!我们最快也要五天才能将这些东西烧制出来。”陶掌柜眨了眨眼睛,继续讨价还价。

“五天?行,只要能五天内保证到,我们可以先付定金!”那买办将一张银票拍在桌上,显得十分豪气。

陶掌柜看着那银票乐开了花,躬身送了两位买办出去。

辰亲王府的两个买办一走,陶掌柜马上收了笑容,立刻转身进内,上了二楼,对屋里一个背对着门口站着的男子躬身行礼道:“夏督主,他们已经上套了。”

这人站在窗前,正盯着窗外出神。

闻言转身过来,正是夏凡。

他点了点头,“不错,吊着他们的胃口,五天之后,送粗陶进王府,顺便把东西给王府里我们的人送进去。”

陶掌柜笑着点头,“夏督主算无遗策,这一次管教那小子在劫难逃!”

“哈哈,你这老货,在东元国潜伏这么多年,什么都没做,是不是早就手痒了?”夏凡笑得很得意。

这是他当年在北齐锦衣卫的手下。

虽然他已经不是北齐锦衣卫督主了,但是那些锦衣卫的旧人,还是只认他们夏家人为主。

“督主明鉴!小的确实早就手痒了。这一次,希望能顺顺当当,帮殿下扫清障碍。”

陶掌柜口中的殿下,是元应佳,根本不是元晨磊。

夏凡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只等将作司那边的人传来消息,进王府给那小子搭喜棚,就万事大吉了。”

将作司是东元国朝廷工部下面的一个司属,但这个司属,很早以前就被齐雪筠派北齐人给接管渗透了。

如今将作司从上到下都是北齐的探子。

由他们出手给元晨磊搭喜棚,肯定是一举两得,喜棚丧棚都能用。

……

胡太监坐在亲王府内院的一个小院子里喝茶,听着管事们回报进度。

“茶叶、吃食都差不多了,为了新鲜,菜蔬要喜宴当天才能送来。”一个管茶食的太监抬头,对胡太监使了个眼色。

胡太监会意,笑着道:“那就好,记得要新鲜的,差一点都不能给贵人们吃。”

另一个太监上前道:“将作司搭喜棚的人来了,胡公公要不要去看看?”

胡太监忙站了起来,“正要去看看。”说着,他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来到二门上。

“胡公公!”那将作司的头儿一见胡太监,眼前一亮,扑上来躬身行礼,“我们的人都在这儿了,喜棚搭在哪里?您尽管说话!”

一边说,一边给胡太监使眼色。

胡太监心头大畅。知道他们的布置全都齐备了。

从吃食到喜棚,从用具到人手,上上下下、方方面面都将辰亲王府渗透得跟筛子一样。

“殿下这几天都在做什么?”一切人手都安排好之后。胡太监又问起了小磊的行踪。

这是他唯一拿不准的地方。

本来以为他都摸到小磊身边了,随时可以出手结果这个皇太孙殿下。

可是他就是连他的边儿都摸不着。

虽然在一个府里,但是小磊根本就不单独见他们这些太监和宫女。

“殿下这几天都在外面晃悠呢,不知道在做什么。”

“嗯,盯着些儿,殿下金尊玉贵,小心走了大褶儿。”

小磊根本就不想回自己的府里。

那里的喜气洋洋总让他觉得格格不入。丝毫不觉得是自己的喜事,就像在看一场戏,恨不得马上曲终人散。好各回各家。

“姐姐,我能不能这几天住在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