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东篱有了元宏帝这句准话,心里微微一晒,唇边倒是不紧不慢绽开笑颜:“臣领旨!”

元宏帝这边说着,又将上次被退回来的太监宫女嬷嬷们叫了过来,连同那一天总管大太监查到的名册上的五十八人,乌压压在御书房里跪了一地。

“你们听好了,这一次皇太孙迎亲礼,毕竟是你们一手操持的,朕没有功夫再换别的人了,朕发还给皇太孙,你们继续给他操持迎亲礼,办得好,朕就既往不咎,不再责罚你们。如果办不好,两罪并罚,听见没有?!”

那些太监和宫女嬷嬷本来以为这一次死定了,没想到这元宏帝比他们想得还要懦弱愚蠢,不由心花怒放。个个拜伏在地上三呼万岁,个个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给皇太孙殿下办好迎亲礼!

……

东元国京城南城的一处宅院里,夏凡和元应佳两个人背着手,不断地在屋里转来转去打旋磨,就像两头看不清前路的驴。

“祖父大人,您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磊府里的那些人突然换了一批。将作司的人都被送回宫了。还有那些太监宫女,难道是被发现了?”元应佳一只手使劲儿扯着自己的飘散下来的头巾。

他的眉目其实跟夏凡年轻的时候很有些相似,但夏凡当年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过。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发现。

如今夏凡老了,看见元应佳这幅模样,心里不是不感叹的。

本来以为夏暗香是他唯一的后嗣,却原来齐雪筠不声不响间。已经带着他的孩子,先跟北齐先帝爷在一起。然后又嫁给了东元国的元宏帝。

那一个早逝的孩子,差一点就左右了北齐、东元两国的政局。

夏凡一想到此,心里对齐雪筠的感觉就有些异样。

他停下脚步,仔细看了元应佳一眼。“宫里到底是什么情形,你打听过吗?”

齐雪筠留下的人手,只认元应佳。

夏凡也没有跟宫里的那些人碰过面。

元应佳眉头皱得更紧。摇头道:“宫里的情形好像还跟以前一样,那些从王府里退回去的宫人被皇祖父骂了一遍。罚了俸,好像就这样了,也没有关起来,更没有要打要杀的。今儿听说又要送回王府。因为明天就要迎亲了,实在没有人手。他们是熟手,办好这桩事,就能将功折罪。”

夏凡轻蔑地笑了笑:“元宏帝那个老匹夫,瞧瞧这份办事的蠢样儿,也值得你叫他一声皇祖父?别折了他的寿!”

“那些人到底暴露了没有呢?”元应佳想不明白,按理说,如果真的暴露了,那些人肯定死定了,但是他们不仅没死,反而依然有自己的职司,还能被送回王府继续他们“未完”的差事。

“元宏帝是个懦夫,也是个蠢材。你看你皇祖母骗了他那么久,把持东元国的皇宫三十年,就知道他没那么大本事看出这其中的真相。”夏凡手里把玩着两个如玉般的铁核桃,毫不意外地说道。

他的年岁渐长,手脚都有些僵硬了,每次和那边联系一次,他就要昏睡好几天。

元应佳眼珠转了转,“那就是说,他们做的事虽然被发现了,但是背后的真相还是没有人看出来?”

“应该没有。最多就是说他们不妥当,没有看出背后的端倪。明天照样让他们帮着迎亲呢。——你说,如果真的看出来了,还敢让他们迎亲?”夏凡的嘴角带着狰狞,“可惜就是不能将东元国的这些高官显宦一网打尽了!”

“那有什么办法?将作司的喜棚被元盈袖一巴掌给拍倒了。”元应佳对小磊王府里的情形知道得非常清楚。

那喜棚才是重头戏!

真是太可惜了……

他们费了那么多力气,将小磊王府里渗透得跟筛子一样,那里不管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们。

“是啊,这是最遗憾的。”夏凡对盈袖的憎恶又多了几分,“这个女人什么时候能死?我实在受不了她了。”

每一次都能恰到好处地将他们的诡计误打误撞地拆散,到底是运气,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夏凡不由自主想到谢东篱。

“其实要我说,无论是小磊,还是盈袖,这些人都不足畏,最让人忌惮的是谢东篱。如果谢东篱能去死就好了,夺东元国就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元应佳非常可惜,摇头不已。

夏凡呵呵一笑,很是遗憾地点头应和:“是啊,早知道谢东篱是个好女色的,当年就不该拦着暗香。”

他后来才知道夏暗香心里的人一直是谢东篱,不是慕容长青……

“那时候的目标都在慕容长青身上,谁知道谢家都快败落了,居然又出了这一号人物。”元应佳极为惋惜地摇摇头,“确实,如果让暗香对谢东篱下功夫,就没有盈袖什么事了。”

在他们眼里,谢东篱就是一个为了女色不要江山的主儿。

虽然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为了一个女子就能折腰,其实是很好对付的。

不好对付的是,这个女子恰好是他们敌对阵营的人。

夏凡将手里两个铁核桃往桌上一磕,不动声色地道:“当然,也不用太过担心。谢东篱虽然厉害,但谢家也不是铁板一块。主上对谢家已有安排,我们只要对付小磊就好了。记住,这一次改变计划,只对付小磊,只要拿下他就行。”

元应佳这才应了,道:“那我出去再巡查一遍,明天一定要让他们毕生难忘!”

……

盈袖记挂着小磊的迎亲礼,一晚上没有睡着,到天亮的时候才打了个盹儿,醒来发现谢东篱已经回来了,正给她撂开帐帘。

盈袖撑着身子看了看屏风另一边的窗棂,着急道:“什么时辰了?小磊今天的迎亲礼到底准备得怎样了?你昨天一直没回来……”

小磊昨天还叫着要退亲呢。

谢东篱看了看她的肚子,有些不安。

虽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但盈袖有身孕,他不敢再让她冒险。

“袖袖,要不你今天在家里歇着吧。等明天认亲敬茶的时候,你再去王府?”谢东篱跟她商议,“我担心你的身子。”

“可我弟弟迎亲,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去呢?”盈袖回头凝视着谢东篱,仔细辨认他脸上的神情,“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

“话不能这么说。小磊只是纳侧妃,又不是娶正妃,你去不去都在理。”谢东篱的手伸到她的发髻上,抚摸着她柔滑的鬓间,将她头上的碧玉牡丹镶红蓝宝的掩鬓正了正,俯身在她耳边低声道:“嗯?行不行?”

盈袖默然了半晌,心里明白恐怕是小磊的迎亲礼不会那么简单。

再想到她在小磊府里发现的那些烦心事,她的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回头对谢东篱笑道:“也好。这一次我听你的,记得你欠我一次,下一次你该听我的。”

谢东篱心里一松,笑着在她面颊上亲了一记,“行!下一次我听你的。”

两人私下里说好了对策,盈袖就不起身了,招呼采芸过来吩咐道:“我头有些疼,你把盛姑娘给我请来,就说让她给我诊治诊治。”

既然生病了,自然不用去参加迎亲礼了。

盈袖派了两个管事婆子带着礼物去小磊的亲王府说明自己的情形。

少顷盛青黛也来了,一双眼睛红肿不堪,一直低着头,不肯跟人对视。

来到盈袖房里,坐在她床边给她诊脉,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像。

谢东篱对盈袖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在家待着,自己又在府里前后都查了一遍,确信没有人能够混进来,才带着人施施然去小磊的亲王府准备迎亲礼。

……

礼部和宗人府的人一大早就去辰亲王府。

重檐的王府门楼上挂着一缕一缕的粉绸,吹鼓手嘀嘀啦啦吹了一早上了,吵得周围的人都不安生。

街上喜爱看热闹的闲人一堆堆地涌了过来,朝着亲王府门口指指点点。

皇太孙仪仗从王府大门口开始摆起,全副仪仗摆完,几乎就到半路上了。

王府的管事个个趾高气昂,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

小磊穿着全套皇太孙吉服骑在马上,准备去迎亲。

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虽然那笑容有些僵硬,但他一向如此,别人也没看出来他的真实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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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5章 计中计 (第一更求月票)

终于到了皇太孙元晨磊纳侧妃迎亲礼的这一天。

长兴侯府和万宁侯府今儿也是张灯结彩,披红挂绿,送亲的人都准备好了,就要送两个姑娘出门了。

不过一大早,长兴侯慕容辰就将装扮好的慕容紫叫到他的书房嘱咐了一番,再送出来的,就是一个已经盖上盖头的姑娘,被喜婆搀扶着,直接进粉红小轿了。

长兴侯夫人陆瑞枫在内院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慕容紫回来,遣人去外院问了问,才知道居然已经上了花轿!

陆瑞枫气得捶床,对守在她身边的世子夫人陆清芬道:“这姑娘出门子,不应该由哥哥背出去吗?她就这样上花轿走了?!”

万宁侯府也差不多。

万宁侯将自己家穿好吉服的姑娘叫到万宁侯夫人的里屋,细细嘱托了一番话,出来的时候,是万宁侯亲自领着自己盖了盖头的姑娘上粉红小轿。

两队送亲的队伍,从各自侯府门前出发,绕城一周,然后在通往辰亲王府的十字路口汇合。

皇太孙殿下就在那里候着,领着两位侧妃一起进王府。

围观的民众们一路跟着指指点点,兴高采烈地跟提前过年一样。

“唉,虽然是做侧妃,但也是偏房啊,瞧那小轿都是粉色的。”

“正室才能坐大红花轿,你眼瞎是不是?!”

也不知道两位侯府嫡女在粉色小轿里听见是什么滋味儿。

两队送亲队伍锣鼓喧天地来到了通往辰亲王府的十字路口。

小磊穿着皇太孙吉服,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长长的一队迎亲队伍。

围观的民众看着那些迎亲的人,个个砸舌不已。

“乖乖!真不愧是皇太孙府上的人!”

“你们看那些杂役下人,一个个人高马大。就跟禁军似的!”

“是哦!瞧他们站得那个笔直,走得那个整齐!禁军也没这么厉害吧!”

小磊听得人群中议论纷纷,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眼光往四周溜了一圈,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他身后那些迎亲的人,可不就是禁军?

而且是禁军里面的精锐!

前面两条路口里的送亲队伍越来越近,终于汇合起来。

小磊笑了笑。挥手道:“走。回府!”

于是浩浩荡荡的迎亲和送亲队伍汇集在一起,往辰亲王府行去。

道路越来越窄,巷子越来越密。辰亲王府的门楼已经近在眼前了。

小磊笑着从马背上翻身下马,回头看了看两顶粉色花轿,马鞭朝半空中啪地一下甩了起来,“开门!”

这一声马鞭响如同一声信号。

唢呐声、锣鼓声突然静了下来。

四周围观的人群不安地动了动。

“动手!”

人群中突然有人高呼一声。

迎亲队伍中的吹鼓手和一些杂役们猛地亮出刀剑。往身边的人砍杀起来,有人已经搭起弯弓。朝刚刚小磊射了过去!

小磊挥舞起马鞭,将簌簌射来的羽箭扫落在地。

“有刺客!”

“保护皇太孙殿下!”

迎亲队伍中那些看起来像禁军的杂役手腕一翻,亮出了手中的刀剑,也跟自己先前的同僚们混战在一起。

这就是一场很难分清敌我的混战。

长兴侯府和万宁侯府送嫁的人似乎也早有准备。见皇太孙这边迎亲的人已经自相打了起来,他们拔出刀剑,也冲了过去。

刚才还喜气洋洋的迎亲礼。现在顿时成了一片厮杀的修理地。

看热闹的人群见势不妙,很多人脚底抹油就要溜走。

但是坊区前后的大门居然已经落下。形成了一个关门打狗的架势!

“杀过去!两个侧妃,一个不留!”有人居中指挥,并没有胆怯。

如果不能杀掉皇太孙,那么他们的目的,就是要破坏这一场联姻!

两个侧妃死在当场,看元晨磊还如何稳稳当当做他的皇太孙殿下!

一群人呼啸着又往那两顶粉色小轿砍杀过去。

咚!

只听粉色小轿里一只大脚猛地伸了出来,踹开轿帘,将当先冲过来砍杀侧妃的一个凶徒踹倒在地,然后一个粉色人影从轿子里揉身而出,掀掉盖头,将身上空空荡荡的喜服一撕两半,露出藏在喜服下的兵器,立刻就跟那些人混战起来。

另一抬粉色小轿里也是同样的情形。

哪里来的新娘子?!

明明就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糟了!我们中计了!”

首先发难的凶徒这时才明白过来。

他们以为自己是黄雀,其实背后的黄雀另有其人。

伏在不远处一处高宅屋檐上往这边观看的夏凡和元应佳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元应佳咬了咬牙,不甘心地伸出胳膊,露出绑在胳膊上的劲弩,对准了站在王府大门口台阶上的元晨磊。

嗖!

几支弩箭穿透风声,往王府这边急袭过来。

“皇太孙殿下小心!”

“护驾!”

“护驾!”

四面八方的人声同时响起,却还是来不及了。

小磊看见那几支弩箭转着圈儿地从远处射过来,迎着日光,几乎看不清来处。

不是躲不开的。

他跟着那些教习学了这么些年的功夫,吉服里面又穿着重甲,弩箭来势虽然厉害,但到底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只要一错身,就能完全避开。

可是不知怎地,他的脑海里浮现出盛青黛的模样,那样深刻,像是已经镌刻在他心底,没有谁能抹去。

如果真的要他遗忘她,那就只有把他的心剜出来……

小磊心里一动。脚步微错,往旁边只挪了一步,避开了身上的要紧部位,但一支弩箭,还是插在他的左肩之下。

弩箭穿透了重甲,却在他的丝绸中衣处止步不前。

虽然没有真正射进去,但是那弩箭破空而来的凌冽攻势。还是将小磊猛地往后撞了过去。

小磊大叫一声。捂着肩膀撞到门柱上,又从门柱上滚落下来。

“得手了!”元应佳大喜,正要露出头。一支弩箭从另一个方向呼啸而来,比他先前射出来的弩箭攻势更强大,他还未动身,就已经被那弩箭的来势圈的动弹不得。

“祖父!”元应佳闭上眼。等着那弩箭射入自己的胸口。

夏凡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后嗣就这样功亏一篑,在这马上就要得胜的紧要关头被人一箭撂倒。

他闪电般伸出手。使劲儿将元应佳往后一拽,让他躲开了那支来势迅猛的弩箭。

但也正因为他力气用得太大,将自己整个人暴露出来。

另一只弩箭跟着射了过来,往夏凡的后心射了过去!

夏凡只来得及抱着元应佳往后一滚。直接从屋脊上摔落下去,而那支弩箭,就这样钉在他的后背。虽然也被他的锁甲挡住了,可那弩箭厉害的不是箭头。而是那股凌厉的箭势!

几乎带着万夫不挡之勇,将夏凡撞得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全身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

“快……快带我走……我受了内伤……”夏凡断断续续说着,趴在元应佳后背。

元应佳立刻背着夏凡,循着他们早已找好的退路离开。

谢东篱从另一边的屋脊上站了起来,手持弩箭,漠然盯着元应佳和夏凡逃走的方向看了一会儿,又转过头看了看亲王府门口的混战,还有小磊滚落在地上的身影,最后还是握了握拳,转身去查看小磊的伤势。

“谢副相到!”

有人看见谢东篱青色大氅飞起,从屋脊上腾跃而来,立刻纵声欢呼起来。

混战中的凶徒们没有等到援兵,却等来了谢东篱,都是心下大急,更是不要命地厮打。

谢东篱将弩弓负在背上,劈手从一个凶徒手里夺过一把大刀,顺手就砍掉了那人的脑袋。

禁军们精神一振,比先的攻势更加猛烈。

那些安插在王府、长兴侯府和万宁侯府的凶徒们都是亡命之徒,但他们单打独斗很厉害,可真的要群起而攻之,却敌不过正规军中的精锐。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亲王府门前的打斗终于停歇下来。

灰白色石板路上全是浸得鲜血,成了暗红色。

王府门楼上粉色喜绸依然在风中招摇,阳光却如血,晃花了人眼。

“进去,把那些内奸抓出来,全部斩首!”谢东篱将大刀扔到地上,拿帕子擦了擦手,对着禁军首领吩咐道。

这些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王府里面那些昨天才从宫里送出来的管事太监、宫女嬷嬷,还有那五十八个有奶便是娘的太监,很快就被提溜过来。

赵太监惊恐地看着谢东篱冷漠的眸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急得大叫:“你敢?!我是陛下亲口委派!就算要杀,也要陛下亲口下旨!”

“多大张脸!以为你真的了不起啊?!——砍了!”禁军首领不屑地撇了撇嘴,一挥胳膊,对手下下了命令。

这些从宫里清除出来的祸害,连同着那些混到各府迎亲和送亲队伍里的亡命之徒,被禁军推搡着,全部在王府门前斩首。

谢东篱走到小磊身边,单腿半跪在他面前,伸手给他诊了诊脉。

小磊见谢东篱高大的身躯挡住了众人的目光,偷偷睁开一只眼,对谢东篱眨了眨。

谢东篱抿了抿唇,横了他一眼,回头吩咐道:“去请盛姑娘过来,就说,皇太孙遇袭重伤,晕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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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 报答 (加更求月票)

盛青黛本来是想偷偷去看小磊的迎亲礼。

可是今天一大早,她还没出门,就被匆匆赶来京城的大哥盛青蒿堵在家里。

不管她怎样哀求,盛青蒿都不为所动,不让她出门。

“黛黛,大哥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他已经要纳侧妃进门了,你去了又能怎样呢?再说你已经发誓要一辈子不嫁,甚至学了盛家医术,难道还要反悔不成?”盛青蒿铁青着点醒她,“姑娘家不知道矜持一些!”

盛青黛咬着下唇,红肿的双眼瞪着盛青蒿,半晌哽咽着道:“他明明说过,要……要去找他皇祖父退亲!”

“……男人哄女人的话,也能当真?”盛青蒿嗤之以鼻,“如果他真的没有纳侧妃,今儿这仪式又是从哪里来的?”

盛青黛心急如焚,不亲眼看见,她总是不会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