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明明已经淡下去的心思,却在听见小磊的话之后,再度死灰复燃。

也许她的心思从来没有真正淡下去过,只是隐藏蛰伏起来,一遇到火种,就会剧烈燃烧。

但这一次,她一定要亲眼看见之后,才会彻底死心。

两人在门口僵持不定,直到谢东篱派了人请盛青黛去谢家给盈袖诊脉。

盛青蒿一听马上就同意了,对盛青黛道:“我们一起去看看谢夫人。要说谢夫人的身孕一直是你看护的,你总不能抛下谢夫人不管,去看小磊的迎亲礼吧?你的医者父母心到哪里去了?”

盛青黛这小子没话说了,默默进屋收拾了药箱,就和盛青蒿一起来到谢家,给盈袖诊脉。

他们去的时候,谢东篱已经离开家,去小磊的王府附近布置去了。

盛青黛给盈袖诊脉的时候,不知怎地,总是静不下心,频频出错。

盛青蒿看不下去了。将她推开,对盈袖道:“谢夫人,还是我来吧。舍妹今日心神不宁,不宜给人诊治。”说着。还瞪了盛青黛一眼。

盛青黛低垂着眼帘,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没精打采。

盈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也知道小磊那边其实没这么简单。

谢东篱都给她担保过,说不定也是一场腥风血雨。

如果盈袖没有身孕,她还可以坦然跟着谢东篱去凑个热闹。纵然有打斗,她也不怕,还能帮上忙。

可肚子里有了个孩子,还是个盼了许多年的孩子,她万万不敢冒险。

当时送谢东篱出去的时候,也是十分不舍,千叮万嘱让他小心,差一点没哭出来。

谢东篱情知是因为有了身孕,所以盈袖的情绪波动特别厉害,因此也没有像平时一样给她讲道理训诫她。而是搂在怀里又亲又哄,如同伺候孩子似地娇纵了她半天,才让她收了泪水,心满意足地回去等消息去了。

现在面对着一个心不在焉的盛青黛,盈袖心里也紧张起来。

盛青蒿的手指一搭在盈袖的腕间,就咦了一声。

盛青黛和盈袖一起回过头,异口同声地问:“怎么了?”

盛青蒿眉头微蹙,没有说话,半晌道:“谢夫人,请换一只手腕。”

盈袖只好把另一只手腕给他继续诊治。

盛青蒿心里笑得打跌。

其实盈袖的身孕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是这个时候。见这两个女人都记挂着小磊那边的事,盛青蒿存心整些事出来,分散她们的注意力。

果然不仅盈袖慌乱起来,就连盛青黛都捏紧了裙裾。坐过来捞过盈袖的另一只手腕,和盛青蒿一起给她诊脉。

盈袖深吸两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笑道:“我这孩子真是福气,能得盛家两大杏林高手联手看护,是几辈子修来的。”

“谢夫人谬赞了。”盛青蒿扯了扯嘴角。“夫人的身子先前受过大损伤,本来应该再修养一阵子再怀孕。但既然有了,也就罢了,好生保养才是。要这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夫人还是要慎重一些。”

“难道有什么不妥吗?”盈袖赶紧问道,“我没有觉得啊?我吃得好,睡得香,就是每天一定要出去走几圈。”

这些都是有利于孕妇和胎儿的习惯。

盛青蒿的目光往盈袖的肚子处溜了一眼,暗道这孩子真是康健得不得了,可是今儿要让她们俩转移注意力,只好打着你的招牌了……

将手缩了回来,盛青蒿打开自己的药箱,拿出一个小白瓷瓶子,道:“夫人可能有些血气不足。这一小瓶滋养丸,最是中正平和补气血,夫人不如每天用一粒?”

盈袖自从有过那一次回归古早时期的经历之后,就对盛家更加亲厚。

见盛青蒿拿出药瓶,她倒出来只闻了闻,就吃了一粒到嘴里。

盛青黛忙道:“夫人,您的药,一般都要谢副相回来看过之后才能用的,您怎么只闻了闻就吃了?”

“你们盛家的药,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盈袖笑眯眯地道,“再说是为了我的孩子,东篱会明白的。”

盛青蒿和盛青黛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

盛青黛又让盛青蒿出去,她要给盈袖查看肚子,比如给她量肚围,记录胎儿成长的情况。

盛青蒿就出到外间候着,采芸忙给他又上了茶和点心。

盛青蒿赶了几天路,今天一到京城就找到盛青黛,早饭都没有吃。

现在才觉得饿惨了,忙不客气地吃了几块点心,又道:“采芸,能不能给我拿些早饭能吃的东西?我还没吃早饭呢。”

“啊?盛公子早说啊!奴婢马上去吩咐小厨房!”采芸急急忙忙去吩咐。

没多久,沈咏洁带着自己的小儿子也来了。

她一进门,就对盈袖道:“袖袖,听说你没有去小磊的迎亲礼?”

盛青蒿去了东次间吃东西,上房里面没有别人。

盈袖在里屋道:“娘,是您来了吗?”

采芸忙道:“是张四夫人来了。”说着打了帘子,让沈咏洁进去。

沈咏洁抱着小儿子进了里屋,见盈袖半靠在床上,盛青黛正在收拾药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袖袖。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她对女儿的这一胎,也非常慎重,生怕有不妥。

盈袖从床上起身,跻了鞋下地。摇了摇头,“没事,诊平安脉。黛黛说孩子一切都好。”

“张四夫人。”盛青黛对沈咏洁屈膝行了个礼,“您坐,我出去看看我大哥。”

“哦?盛公子也来了?”沈咏洁点点头。“你自便吧,别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了。”

盛青黛听了,突然脸上一红,连耳垂都染上嫣米分色,她低低地应了一声,背着药箱快步出去了。

盈袖招呼沈咏洁坐下来说话。

沈咏洁将小儿子放在贵妃榻上自己玩,她和盈袖坐在贵妃榻边上说话。

“……你弟弟的迎亲礼,你为什么没去?”沈咏洁看了盈袖一眼,总觉得他们有事瞒着她。

盈袖捋捋鬓边垂下来的一缕头发。笑着把谢东篱的理由搬出来:“不过是纳两个侧妃,也需要我这个嫡亲的大姑姐上门吗?以后娶太孙妃的时候怎么办?”

沈咏洁怔了半天,才失笑:“看来这做婆母,真的是跟做媳妇不一样。如果不是小磊纳侧妃,我是绝对不想去看看的。可因为是小磊,我居然都没想过是侧妃还是正妃的问题。”

沈咏洁是小磊的亲娘,两个侧妃肯定也是要给她敬茶的,但是叫婆母就不必了,侧妃还是没资格叫她婆母。

盈袖笑着点点头,“要不人们怎么都说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呢?不过娘啊。小磊的事,您还是别多管了……”

沈咏洁会意地点点头,但是脸上还是有几分惆怅。

她生下小磊就被司徒健仁下了毒,众人都以为她死了。是张绍天将她从棺材里救出来。

江南十年相伴,才让她恢复过来。

这份情意,沈咏洁深埋在心,本来以为今生无以为报。

直到司徒健仁为了张氏,再次铤而走险,沈咏洁才跟他彻底一刀两断。

但断的是跟司徒健仁的缘份。不是跟自己两个孩子的亲情。

小磊不是沈咏洁带大的,而是盈袖带大的。

盈袖既然这么说,沈咏洁也不是糊涂人,低头想了半天,还是点了点头,“那你帮我劝着小磊,别不高兴了。”

“娘知道小磊不高兴?”盈袖好奇地问道,“我觉得他藏得挺好的。”

“一般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跟他亲近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沈咏洁苦笑,“这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确实就受了苦。我记得生他的时候花了很长时间,他才出来,而且出来之后,一直不肯苦。我还以为留不下他……”

但是一转眼,那个襁褓里哭都不哭的小婴孩,已经长大成人要纳侧妃了。

盈袖转眸看见沈咏洁和张绍天的小儿子,正拿着一个布老虎的玩具嗷嗷叫着扑到沈咏洁后背抱住她,嘴里口齿不清地叫着“姆”“姆”……

盈袖惊喜地道:“娘,他是会叫娘了吗?”

“差不多了吧。在家的时候已经试图说话了。”沈咏洁笑着将那孩子从背后拉过来,抱在怀里。

那孩子坐在沈咏洁怀里,一双大眼睛如同碧蓝的天空一样明晰。

他看了盈袖一会儿,突然从沈咏洁怀里欠起身子,将手里的布老虎往盈袖怀里塞,嘴里唔唔有声。

沈咏洁笑道:“他这是喜欢你呢,把他从不离身的布老虎都送给你了。——袖袖,你这个姐姐啊,就是招弟弟们稀罕。”

盈袖掩袖而笑,跟沈咏洁攀谈了几句。

时辰在寒暄中过得很快。

没过多久,采芸从门外急匆匆地跑进来,对盈袖道:“夫人,大爷那边传信过来,请盛姑娘赶紧去亲王府,说是皇太孙殿下遇刺!重伤晕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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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章 大清洗 (第一更求月票)

采芸的声音很大,在东次间跟盛青蒿说话的盛青黛听得清清楚楚。

她甚至等不及盈袖派人过来传话,已经背起药箱,飞一样从东次间冲出去,跨过门槛,跑出院子,往二门上去了。

盈袖从窗户处看见盛青黛飞跑出去的身影,按捺住心底的惊惶,缓缓站起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大爷可说了什么没有?”

采芸摇摇头,“来人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

盈袖心乱如麻,她告诉自己应该没有事,但是凡事都有意外,万一小磊不小心受伤了呢?

自己之前不也着了别人的道儿?

“娘,我要去看看小磊……”盈袖站了起来,手里还握着沈咏洁小儿子的布老虎,回头看见那孩子将他的小拳头放到嘴里嗦啦,目光还是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手里的布老虎,忍不住笑了笑,将布老虎放回那孩子怀里,摸摸他的头,“等着姐姐回来,你要乖乖的。”说着,命采芸给她把大氅找出来。

沈咏洁抱着小儿子跟着站起来,担心地道:“看来那边是出事了,你能去吗?”目光往她肚子上扫了一眼。

盈袖沉吟道:“既然是东篱派人回来请黛黛过去,应该是没事了。他知道黛黛跟我在一起,小磊受伤的消息并没有瞒着我。我若是知道了小磊受伤,还能不去?”

“这样想也对。”沈咏洁长叹一声,又坐了下来,“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吧。”

盈袖点点头,带着采芸出去了。

盛青蒿还候在外间。

见她出来,盛青蒿道:“我跟谢夫人一起去吧。”

“我已经命人准备了大车。黛黛怎么去的?”盈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道。

盛青蒿跟在她身边,虚扶着她的胳膊,道:“黛黛心急,应该是骑马去的。”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悄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太孙纳侧妃,怎么会弄到重伤不醒?”

盈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脸色沉郁。嗓音嘶哑地道:“先去看看吧,我也不晓得呢。”

盛青蒿便不再说话,和盈袖一起坐上谢家的大车。在数个护卫和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往辰亲王府行去。

他们家跟辰亲王府离得并不远。

马车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进辰亲王府的小路路口。

“是公主殿下吗?”有人在路口打招呼。

盈袖发现大车停了下来,只好问道:“怎么停下来了?”

赶车的车夫忙道:“夫人,前面的路口封起来了。不能进去呢。”又对封路的人道:“正是。这路怎么封了?”

“谢副相让小的在这里等着公主殿下。”那人在前面命人打开封住路的路障,“里面清理得差不多了。公主慢走。”

谢家的大车又启程往里面行去。

盛青蒿愕然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要封路?”

盈袖的手情不自禁抖了起来,她暗暗告诫自己,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就在忐忑不安中。谢家的大车来到了辰亲王府前的空地上。

腊月里清冷的空气中,有股燥热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盈袖刚吸了吸鼻子,就觉得胸口一阵恶心。哇地一下吐了起来。

盛青蒿忙用手摁住盈袖左手虎口的一个穴道,可以止吐。又用一方用薄荷叶熏过的帕子捂住她的鼻子。

一股清凉的薄荷味闯进盈袖的鼻端,彻底冲淡了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

盈袖对盛青蒿点头致谢,一边嗡声道:“快看看,是不是出大事了?”

“小磊!小磊!”盛青黛的哭喊声传了过来。

盛青蒿忙一撂车帘就跳了下去。

谢东篱刚好走到车边上,对盛青蒿点了点头,没有多说话,就上了大车。

看见盈袖捂着脸,车里还有呕吐的秽物,谢东篱摇头道:“看,这就是我不让你来的原因。你肚子里有孩子,很多事情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了。”

盈袖嗯了一声,隔着帕子道:“……可是你已经派人回去送信,我以为已经没事了。”

“是没事了,但是我没料到你闻到血腥气能吐成这样。”谢东篱挑了挑眉,伸出胳膊给她抱着,“还是下去吧,去王府里洗一洗。”

“……王府没事了?”盈袖攀着谢东篱半边身子下了车,四下看了看。

灰白色的场地已经变成了暗红色,不远处摆着一具具尸体,有的尸体四分五裂,惨不忍睹。

盈袖忙转过眸,闭着眼睛跟在谢东篱身边往前走。

谢东篱索性将观音兜给她戴上,严严实实将头脸都遮住了。

王府的台阶上,小磊左肩下方插着一支箭,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盛青黛拉着他的一只手,哭得全身颤抖。

盈袖听着声音就浑身发抖,哆嗦着问道:“小……小磊怎样了?”

“……没事,你别说话。”谢东篱低下头,在盈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给她交底。

盈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得全身的冰冷又缓过劲儿了,但一听见盛青黛的哭声,转而又拧谢东篱的胳膊,“那你们这样骗黛黛,很好玩吗?”

“跟我无关。”谢东篱恨不得举手以示清白,“这是小磊的事,你别管了。”

两人说着话,来到台阶前。

盛青蒿已经握住小磊的手腕,要给他诊脉。

谢东篱忙咳嗽一声,给盛青蒿使了个眼色。

盛青蒿愣了愣神,再一搭小磊的腕脉,什么都明白了,低低地哼了一声,将小磊的胳膊重重一扔。

盈袖明显看见小磊的唇角抽搐了一下,才忍不住笑了,弯腰对盛青黛道:“黛黛,先把小磊弄到屋里去吧……”

盛青黛哭得眼睛都肿了。六神无主地点点头,看着几个军士过来,将小磊放到一幅担架上抬着,从角门进去了。

几个人跟着走了进去。

将小磊在内院上房里屋里安置好了,谢东篱对盛青蒿道:“袖袖也交给你了,你看着他们俩。我要进宫一趟。”

盛青蒿懒洋洋地点点头,手里捧着茶盏。也不急着给小磊拔箭。只是道:“要给陛下回报一下吗?”

盛青黛这时已经平静下来,一搭小磊的腕脉,立刻破涕为笑。但是想到自己刚才的样子,羞得满脸通红,捂着脸就要逃走。

盈袖迫不得已拉住她的胳膊,安慰道:“再等一等。别那么着急出去。”一边说,一边给她使眼色。

盈袖有身孕。盛青黛不敢用太大力气,因此只好跟着盈袖坐下,深深地垂着头,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

谢东篱对盈袖点了点头。说了一声:“我进宫一趟,你就在这里候着,哪里都别去。”

盈袖应了。咬牙不问他去做什么,目送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院子里影壁后面。

谢东篱进了宫。立即对元宏帝回报:“刺杀的人都已经抓住了,他们跟宫里的那些太监宫女勾结,企图谋刺皇太孙殿下,被臣等当场正法!”

“真是丧心病狂!”元宏帝拍案而起,“主谋是谁?抓到没有?”

谢东篱摇了摇头,“微臣看见元应佳和夏凡在现场出现,不知道这件事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元应佳?!”元宏帝的身形晃了晃,“他还敢来?!你怎么不抓住他?!”

“夏凡太厉害了。臣射了两次弩箭,都被夏凡搅散了。”谢东篱叹息着摇了摇头,“陛下还是要小心。宫里面的人,能清洗就清洗了吧,不能再留了。”

元应佳和夏凡既然敢回来谋划小磊,应该就是跟齐雪筠以前的人手搭上关系了,不然他们没办法混到小磊府里去。

元宏帝重重点头,将一封谕旨递给谢东篱,“这是朕的密旨,你拿着去带人搜宫!凡是这谕旨上写的人名,全给朕抓起来,一个不留,立即正法!”

谢东篱躬了躬身,接过谕旨扫了一眼,就将那些人名记在脑海里,收好谕旨,对元宏帝拱手道:“遵旨!”

谢东篱搜宫,要逮的是太监和宫女,因此带着的是飞鱼卫中的精锐。

“陛下有令:宫门紧闭,一个都不许出去!”

皇宫四面的大门很快轰隆一声关了起来。

这是要关门打狗的架势啊……

谢东篱沉着脸,带着数百个蒙了面的飞鱼卫,从离元宏帝寝宫最近的关雎宫搜起。

齐雪筠留下的那些人,有已经在宠妃身边身居高位的大太监,也有负责打扫庭院的粗使小太监,甚至连在永巷冷宫劈柴的婆子都有。

“谢副相!谢副相!他是我宫里的总管,从来忠心耿耿,没有做过错事啊!”

一个个妃嫔简直是惊怒交加,不明白自己身边的那些太监宫女怎么就突然成了居心叵测的内奸!

谢东篱毫不容情,淡淡地道:“你们要能看清他们的真面目,他们就不叫内奸了。——陛下有令:杀!”

从午时到亥时,整整三个时辰,宫里的大太监一半以上都被杀了,年长一些的宫女去了三分之一。

天黑的时候,整座皇宫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还活着的宫女太监们全都闭紧了嘴,连互相对视一眼都不敢。

灯笼在风中摇曳,屋檐下的铁马发出叮铃叮铃的响声,更增寂静。

谢东篱回到御书房向元宏帝交差的时候,元宏帝发现他的千层底皂鞋的侧面都被染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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