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表叔!谢谢表叔!”谢同心没想到谢东篱这样好说话。一时惊喜莫名,给他磕了一个又一个头。

谢东篱微笑着让她起身,嘱咐她道:“你娘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应该没有吃亏,我关照过的。如果有吃亏。你告诉我,我帮你出这口气。”

“表叔怎么这么说呢?”谢同心忙着说好话,“我娘之前确实闹得有些过份。让她得个教训也是好的。我们是晚辈,不好说什么话。表叔帮我们,我们心里都是晓得的。”

谢东篱点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了,赶紧去把你娘带回去,好好安置,养一养。你娘年纪大了,正是你们尽孝的时候。”

谢同心知道这是谢东篱在暗示她,要看着陆瑞兰,不要让她再惹事,同时也委婉地赶她离开谢家。

凭良心说,谢同心知道,表叔表婶没有对不起娘,但娘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硬是跟表婶杠上了。

而表叔肯定是站在表婶那边,不会站在娘这边的,哪怕娘是表叔的嫂子,曾经将他带大……

谢同心心里百感交集,拿着谢东篱给她写的手谕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的人一看暗道坏了,居然忘了放人!

忙跑到牢里,将陆瑞兰放了出来。

陆瑞兰在大理寺的监牢里过了几个月,虽然没有被刁难过,但是那个地方到底是监牢,完全不能跟她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相比。

这几个月,她的头发都熬得花白了,整个人如同老妪一般,再没有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胸有成竹的样子。

谢同心本来对陆瑞兰满腹牢骚,但是看见娘亲花白的头发,和苍老的面容,心里一酸,一句抱怨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搀扶着陆瑞兰的胳膊,道:“娘,您跟我回去吧。爹在家等着您呢。”

陆瑞兰将这段经历当做是毕生的奇耻大辱,下颌抿得紧紧地,目不斜视地反手拉住谢同心,“快带我走!我一刻也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了!”

谢同心忙带她离去,送回了他们在南城的宅子。

刘东义并不知道谢同心去求谢东篱放陆瑞兰去了,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出去酒楼喝酒,喝得醉醺醺地回来就倒头大睡,成了个烂塌塌的酒鬼。

谢同心叫了半天门,才有一个老婆子过来开门,她觑着眼睛看了半天,才发现是陆瑞兰回来了,忙哭喊一声:“太太,您可回来了!这家里都快被那几个妖精拆了!您快回来收拾收拾她们!”

“妖精?什么妖精?”陆瑞兰一怔,“家里还有谁?”

“……是……是太太娘家送来的两个妾室,说是您不在家,姑爷没人伺候不像话,因此送了两个丫鬟过来。大爷就收房了。”那婆子支支吾吾地道,瞥了谢同心一眼。

谢同心一听爹娘之间的这些事,马上道:“娘,我家里还有事,你先歇着,过两天我来看您。”说着就爬上马车离开南城回家了。

陆瑞兰气得脑仁一抽一抽地疼,她一脚踹开角门,“让这些贱蹄子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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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大礼(加更求月票)

这几个月刘家大房没有主母在家,两个刚刚收了房的丫鬟就为了掌家的权力,在家里斗得不可开交。

刘东义对陆瑞兰深深地失望,对自己也很失望,整天酗酒为乐,也懒得管家里的这两个通房妾室,反正就这么点儿东西,任由她们折腾。

陆瑞兰今天刚从大理寺的监牢出来,家里就这样一幅烂摊子,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气呼呼带着婆子进了内院,一脚将上房的门踹开,厉声道:“青天白日地关什么门?!哪一家子有这个规矩?!”

里面两个女人正在挽了袖子对骂,一听有人踹门进来,两人忙一致对外:“你是哪里来的糟婆子?敢要我们的强?小心我们老爷回来将你卖给街头卖猪肉的做婆子!”

陆瑞兰一肚子气没处发,正好这两人撞到枪口上了。

她冷哼一声,“要卖我?你们还不够格!——来人!”

陆瑞兰在这个家里是绝对的权威。

虽然她离家几个月,但是家里的下人还都对她唯命是从。

一听她发话了,几个粗使婆子立刻冲了上来:“太太有何吩咐?”

“给我把这个两个贱蹄子捆起来,我要回去见见我娘家兄弟,问问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陆瑞兰一向就不是软柿子,这些年跟刘东义夫妻和和美美,没有通房妾室,从来没想到两人孙子都有了,刘东义身边居然有了两个通房妾室?!

“是!”几个婆子早就看这两个女人不顺眼了,只是先前陆瑞兰不在家,她们不敢造次。

现在陆瑞兰回来了,有人撑腰。大家的腰杆马上就直了。

那两个女人这才知道面前这头发花白的老妪,居然就是陆家的大姑太太!

顿时吓破了胆,一下子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话都说不出来,脸色青白交加,就差口吐白沫了。

她们两人是婢女出身,当然知道对着主人唾骂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陆瑞兰也不跟她们废话。命人捆了这两人跪在外面的屋檐下。

为了惩罚她们。还将两个瓷碗摔碎了,让她们两人跪在碎瓷片上。

两个通房妾室这是才急了,忙扯着嗓子道:“太太!我们已经有了身孕!您这样做。会伤了大爷的孩子!”

才几个月,居然两个都有孕了?!

陆瑞兰脚下一踉跄,差一点摔在地上。

她回头狠狠瞪了她们一眼,冷冷地道:“身孕?谁允许你们怀身孕的?——自作自受。怨不得我!”说着,依然命人看着她们跪在屋檐下。

陆瑞兰一点都不在乎这两人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去浴房洗漱换衣,又饱餐了一顿,才命人堵了她们的嘴,拖了这两个婢女上路回娘家。

回到陆家一看。家里能说得上话的主子都去谢家参加谢东篱嫡长子的满月礼去了!

“居然已经满月了?”陆瑞兰眼神黯了黯,转头看了看那两个被自己整得披头散发的女人,再看看她们流血的膝盖。撇了撇嘴,挥挥手。道:“这两个女人是不知道是哪一房送给我们家的,实在是太跋扈了,居然当着我的面,说要把我卖了。我们家没这样宠妾灭妻的事,我是来问问二弟、三弟,你们就这么想你们的姐姐死吗?”

陆家留下来看家的是一房孙媳妇,她满面羞惭地低头站在陆瑞兰面前,不敢说一句话。

这件事跟她完全无关,陆瑞兰也没有为难她,只是道:“既然你留下来看家,我就跟你说一声,这两个贱蹄子留不得,今儿就要卖出去。你记得跟家里人说一声,就说是我卖的,因为她们俩是自作自受!”

陆瑞兰马上就叫了人牙子过来,要将这两个丫鬟卖入青楼。

这两个女人被堵了嘴,根本就说不出话,虽然一个劲儿地摇头痛哭,但根本没人理会她们。

人牙子看见这两个长相俊俏的丫鬟,待知道还是五相世家陆家的家生子,高兴得不得了。

这样的女人卖入青楼,那是可以作为“大家闺秀”当卖点的……

因为青楼里面真正的大家闺秀出身的女人太少了,这种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很多都被包装成“大家闺秀”,好骗骗土财主……

陆瑞兰一字不提这两个丫鬟已经有了身孕的事,那人牙子就算之后查出来,也不会在意。

反正一碗药灌下去,马上就没了,也许以后也不能生了,正好适合在青楼里迎来送往,还不用担心有孩子。

将这两个丫鬟当着陆家人的面卖了之后,陆瑞兰才带了自己的丫鬟婆子往西城坊区行去。

她想去谢家看看,看看谢东篱新出生的儿子。

可是走到谢家门口,她又踌躇了,一直坐在车里,车帘撂开一条缝,偷偷往外看。

谢家门口车水马龙,门庭若市,门口的门子就有两排七八个人。

客人来来去去,几乎每个人都是东元国上层的达官贵人。

曾几何时,她才是这个府邸的女主人……

陆瑞兰怔怔地看了一会儿,眼底的不甘和怨毒越来越浓郁。

“走!回家!”她再也看不下去了,唰地一下将车帘放下,命车夫赶车回头,离开西城坊区。

谢东篱站在谢家门楼边上一座二层小楼上,背着手看着陆瑞兰的大车渐渐远离。

“大爷,您说刘大太太到底想做什么?”阿顺跟在谢东篱身边,不解地问道。他踮着脚看了一会儿,见陆瑞兰确实老了很多,但是那股不服输的劲儿还是非常明显。

谢东篱垂眸沉吟半晌,心里有了个主意,却没有对阿顺说,而是转身下楼,往内院去了。

满月礼来的客人能进内院的都是贵客。谢东篱要进去陪盈袖招待一会儿,一起抱着儿子元宝谢思元在众人面前露露脸,然后要抱到外院给男宾看一看,顺便收些见面礼。

都是图个吉利而已。

回到内院的时候,女眷们已经开席了。

盈袖刚刚出了月子,身子还有些丰腴,穿了粉荷地绣着纷纷扬扬梅花花瓣的狐毛出锋缂丝紧身掐腰小袄。系着月白地镶狐毛锦缎裙子。雪白的手腕上套着一个碧莹莹水头十足的翡翠镯子,头上没有多少头饰,只插了同样质地的一支翡翠步摇簪子。

满面春风地抱着如同年画娃娃一样的小元宝在席间穿行。跟大家说笑,气氛十分热络。

小元宝白白胖胖的小脸让这些女人非常稀罕,每个人都忍不住要捏捏他的胖脸蛋。

而元宝似乎特别不喜欢别人摸他的脸,一直皱着眉头板着脸。简直不像刚满月的孩子。

当然,他本来就生得个头大。看上去跟人家六个月的孩子差不多大,因此他这种表情也不算特别突兀。

盈袖忍不住亲亲元宝的小胖脸,低声嘀咕道:“你倒是笑一个啊?你笑了大家就不会摸你的脸蛋了……”

元宝嘟起小嘴,似乎对他娘的话非常的不以为然。

谢东篱走进来的时候。盈袖还在跟元宝斗争。

屋里的女眷见状纷纷站起来行礼。

谢东篱拱手笑道:“各位有心了,谢某和内子多谢各位大驾光临,为犬子贺满月礼。”

盈袖怀里的元宝一见谢东篱来了。立时冲他嗷嗷叫,从捆得严严实实的襁褓里伸出了两条小胳膊。往他那边挣啊挣地,满脸地渴求之色。

谢东篱笑了笑,从盈袖怀里把元宝抱了过来,一边问盈袖:“今儿辛苦你了,他这么重,你别闪了腰。”

盈袖笑着瞥了元宝一眼,见元宝一脸呆愣的表情,心里十分开心,掩袖笑道:“还好,他虽然重,我也不是不能抱,只是你儿子实在太膈应了,连笑都不对人笑一个,枉费人家对他那样好。”

谢东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逗逗他的小嘴,道:“不笑就不笑吧,我们元宝又不是卖笑的。”

元宝似乎听懂了谢东篱的话,刚才小脸还皱得紧紧地,此时一下子舒展开来,朝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连小嘴都咧开了,笑得见牙不见眼。

盈袖捂着嘴看了看元宝,又看了看谢东篱,难以置信地道:“……难道他真的听得懂我们说话?!”

“我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但他肯定知道谁在为他说话。”谢东篱微微一笑,把元宝交给乳娘,拉着盈袖的手在上席坐下,然后端了酒杯,对着酒席上的女眷道:“今儿我敬各位一杯,感谢大家平日里对内子多有照应,我先干为敬,各位随意。”说着,一饮而尽,然后亮了杯底。

席上能喝的女眷都陪饮了一杯,不能喝的以茶代酒,也意思意思。

盈袖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是微翘的嘴角和渐渐殷红的双颊,还是显露了她真正的心情。

“谢大丞相您别这样,做得太好了,让我们可怎么活啊?!回去看见家里的男人,肯定得骂死他们!”

“就是就是!可给我们家那些普通男人一条活路吧!”

几个爱说话会打趣的夫人连声捧场,既夸了谢东篱,又不让大家对盈袖太过羡慕嫉妒,一番插科打诨下来,其乐融融,大家的感情好像更近了一层。

谢东篱笑着点点头,将这几个会说话的夫人记在心里,当然要在官场上回报她们的夫君。

花花轿子人人抬,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你陪大家坐吧,不过要少喝点儿,你还给元宝喂奶呢。”谢东篱笑着嘱咐了盈袖一句,就起身抱着儿子去外院了。

来到外院坐了一会儿,谢东篱又以送孩子去内院为借口,带着元宝来到了他的外书房密室。

在这密室里,有一大一小两个人一动不动坐在椅子上。

正是盛琉璃和阿颜。

不过她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傀儡。

不同的是,盛琉璃是由祖神的残余能量驱使,而阿颜,却是由盛思颜小女儿的魂魄驱使。

如今盛思颜的小女儿已经被盈袖送回祖地,这里的“阿颜”就成了不能动弹的傀儡娃娃。

谢东篱抱着小元宝绕着这两个傀儡走了一圈,偏头问小元宝:“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它们叫傀儡。我们要给人准备一份大礼……”

两人在密室待了一会儿,然后谢东篱出来将元宝交给乳娘送回内院盈袖身边。

自己又回到密室,给两个傀儡加了一些能量晶石。

这些还是当年他为了做北齐大皇子傀儡而剩下的一点边角料,支撑不了多少时间。

但是他也不需要它们支撑很长时间。

他要的效果,就是这两个傀儡很快就会露陷……

没过多久,陆瑞兰派在谢家监视的下人就发现了盛琉璃和阿颜的行踪,赶紧来给陆瑞兰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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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入套(第一更求月票)

“什么?盛琉璃和阿颜终于出现了?!”陆瑞兰又惊又喜地站了起来,“你在哪里看见的?”

那下人忙道:“小人这几天谨遵大太太的吩咐,一直在谢家附近晃悠。昨天晚上,谢家嫡长子满月礼之后,小人正靠在墙角打瞌睡,突然看见一个婆子骂骂咧咧将一个女子从谢家后门推了出来,还说什么谢大人有了儿子,不会在乎一个私生女……”

“原来如此。”陆瑞兰点了点头,信了几分,“看来真的是不在乎了。”

可是凭着谢东篱的为人,他怎么可能放任这母女俩出来呢?

哪怕他不在乎了,也不会放过她们。

反正是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圈禁到死都比放出来要好。

陆瑞兰疑惑起来,“你确定真是谢大人将她们赶出来的?”

那下人忙四下看了看,神秘地道:“大太太,其实并不是谢大人将她们母女俩赶出来的,而是……谢夫人!”

陆瑞兰惊讶地捂住嘴,“是她?你确定?”

“千真万确。因为小人看见这幅情形,就让小的同伴去跟着那母女俩,自己留在谢家后门附近仔细查探。结果让小的听见谢家的婆子在一起嘀嘀咕咕,说是夫人看见这母女俩就心烦,所以瞒着谢大人偷偷打发了。谢大人因为今儿高兴,多喝了几杯,醉得不省人事,还不知道这母女俩被赶走了。”

“妇人之仁!真是个蠢货!”陆瑞兰笑骂着盈袖,想到那一次,她的那个便宜妹妹凡春运捅了那么大篓子,她都舍不得杀她,只将她关在天牢。最后还让凡春运等来了救星,大摇大摆被救回北齐去了。

这样一想,陆瑞兰又觉得非常可信。

她本来就打骨子里看不起盈袖。

虽然盈袖是元氏皇室的血脉,但陆瑞兰出身五相世家,向来不认为自己比皇室的身份要差。

而且元宏帝这个皇帝做得当真窝囊,自己元后所生的儿子还要送到宫外的商人家庭寄养,实在是让他们这些世家看不起他。连带着对司徒健仁这一房的人都看不起。

后来虽然他恢复身份认祖归宗。成为亲王,盈袖成为公主,小磊成为皇太孙。但大家心目中长久以来的认知,还是改不了。

而盈袖的善良在她眼里是妇人之仁,不够心狠手辣。

比如盛琉璃母女俩,如果陆瑞兰在盈袖的位置。早就偷偷弄死她们了,还会将她们放走?

当然。这种做法在盈袖身上算是一脉相承,因此陆瑞兰这一下深信不疑,甚至连谢东篱那样精明强干的形象在她心里都抵消不了盈袖的这一招臭棋。

想清楚了这不是谢东篱的圈套,而是盈袖的失策。陆瑞兰马上问道:“那母女俩呢?深更半夜地,她们去哪里了?”

那下人笑嘻嘻地指了指门外,“您看。小人都给您带回来了。”

“哦?”陆瑞兰走到窗前往院子里张了一眼,果然看见一大一小两个站在院子的台阶下方。一动不动,看上去像两尊雕塑。

“可怜见的,她们在谢家这是吃了多少苦啊,怎么变得木木呆呆的?”陆瑞兰心疼得道,口气很快变了。

她撂开门帘,从里屋走出来,穿过隔间,来到外屋,对守在门口的丫鬟道:“请她们进来吧。”

那丫鬟屈膝应是,单手挑开门帘,对台阶下方站着的两个人笑道:“盛大嫂请进来吧。”

盛琉璃拉着阿颜的手,有些机械地走上台阶,跨过门槛,站到陆瑞兰面前。

看见陆瑞兰,盛琉璃如同死灰一般颜色的脸上才有了些许生气。

“刘大嫂……”她缓缓说道,声音有些粗噶,不同那时候她刚见到她时候的脆亮。

陆瑞兰叹了一口气,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下意识道:“你的手真凉。”

盛琉璃的眼珠转了转,脸上的木讷之色更加明显。

她悻悻地低下头,喃喃地道:“我饿了,好几天没有吃饱饭了。”

这时她手上牵着的阿颜也跟着道:“饿,阿颜饿……”

“快做饭送上来!快!”陆瑞兰一叠声吩咐下人,转身一只手拉着盛琉璃,一只手拉着阿颜,往里屋走去。

坐到里屋圆桌前的锦墩上,陆瑞兰将圆桌上放着的两盘点心给阿颜吃。

“吃吧,是你喜欢的水晶桂花糕和黄金糕。”陆瑞兰怜惜说道。

阿颜看了看盛琉璃,然后伸出小手,飞快地拖过来盘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盛琉璃也吃了一块糕点。

陆瑞兰给她斟了一杯茶,“慢慢吃。”又问她:“你这些天都在哪里?我那不成器的表弟把你们母女俩藏到哪里去了?”

盛琉璃一听就哭了,肩头一耸一耸,抽泣着道:“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只记得那里很黑,很安静,每天只有人送两顿饭。”

陆瑞兰在心里暗暗琢磨,难道是被谢东篱关在地窖里了?

两人一时都各想心事,只有阿颜还在吧嗒吧嗒吃着糕点。

不一会儿小厨房送了饭菜过来,陆瑞兰又命人摆在桌上,让盛琉璃和阿颜吃。

刘东义醉醺醺地撂开帘子走了进来,眯着眼睛看着屋里坐着的人,怎么也看不清楚,不由大声道:“人呢?人都到哪里去了?”

“哪里去了?”陆瑞兰冷笑着站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我不在家,你收房收得很开心啊!”

刘东义一听是陆瑞兰的声音,顿时清醒了几分,他甩了甩头,“是瑞兰?你回来了?”

“我当然回来了。如果不回来,这家还不知要被那两个狐狸精遭成什么样子!”陆瑞兰恨恨说道,上下打量刘东义,“看看你这个样子,还像个人吗?”

刘东义横了她一眼。转身要走。

“你去哪儿?”陆瑞兰忙叫住他,“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我去看看她们。”刘东义毫不犹豫地道,“听说你今天责罚她们了?”

陆瑞兰心头大怒。

自己刚刚回来,刘东义不仅不嘘寒问暖,反而就惦记着那两只狐狸精!

“看?看什么看?早卖到窑子里去了,说不定现在已经在接客了。”陆瑞兰拍了拍桌子。心头升起几分快意。

谁让她一时不痛快。她肯定是要让对方一世不痛快。

“什么?!”刘东义大急,“她们……她们已经有了我刘家的骨肉!你怎么能卖到窑子里去?!”

“刘家的骨肉?我给你们刘家生的骨肉还少吗?你惦记那两个贱货肚子里的野种做什么?谁知道是不是你的,可别给别人养儿子!”陆瑞兰不客气地奚落刘东义。

两人多年夫妻。对对方知根知底,也知道如何说话,能最大程度的刺伤对方。

刘东义果然被激得眼圈都红了,他拎起拳头就想往陆瑞兰身上揍下来。

可是陆瑞兰一点都不害怕。将身子反而往前走了一步,直着脖子道:“你打啊!你打啊!有种你就打!”

刘东义这时才看清楚了陆瑞兰的样貌。

头发花白。脸上尽是皱纹,看上去比入狱之前老了十岁都不止。

看见这幅样子的陆瑞兰,刘东义想到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候的模样,心里一阵痛楚。那拳头就打不下去了,恨恨地一拳砸在门框上,恼道:“到底卖到哪里了?你不说。我就一家一家挨着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