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陵手巧,一会就将她的发梳得整整齐齐,盘成一个优雅发髻。有内侍悄悄进来在刘陵耳边说了一句。

云罗看着刘陵的神色,笑问道:“刘公公有什么话就说吧。”刘陵犹豫了下道:“听闻皇后召了玉充媛进去,说是赐下骑装。娘娘…皇后会不会…”

云罗微微一笑,反问道:“若你是呼邪赛雅你会信皇后所说的话吗?”

刘陵犹豫了一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八成是不信的。”

云罗笑了,伸出一根玉指,笃定地道:“不是八成!是十成十不会信皇后的。就算皇后把当初是我密告了呼邪塞雅的事说出去。她都不会相信。”

刘陵问:“为什么?”

云罗眸光掠过一丝寒光,道:“因为她们之间的信任已破,如何能再信了对方一次呢?”

凌霄阁中,皇后看着眼前犹豫不决的呼邪赛雅,眉心颦起,问:“你不信本宫?”

呼邪赛雅眼底冷色掠过,口中却笑道:“怎么不信呢?皇后又不是不知道,臣妾最讨厌的就是她了。”

皇后见她改口这么快,心中疑虑升起。她道:“总之你自己可别犯了糊涂。华云罗此人奸猾狡诈,本宫几次都没她的办法。如今若是你被她收买,说了什么…”

呼邪赛雅冷笑一声:“皇后别担心。当年的事我可是守口如瓶呢!所以皇后也要体谅一下臣妾啊!”

*********************************************************************************************************************************************************************还有一更五千字。

这里PS一段话帮亲们理顺一下李天逍后宫中复杂的女人关系!呵呵!(*00*)嘻嘻…:

一定程度上,太子府当初的旧人,皇后,以前的刘良娣、玉承徵(呼邪赛雅)宁承徵…还有那个神秘女人是一个小团体。就是所谓的“抱团”,她们一起要对付的是李天逍最心爱的女人:阿离。

后来阿离因为某个事件死了。这些个小团体因为共同有一个秘密,所以一直貌合神离。但是其中得利最大的就是皇后。阿离死后,皇后得到了宠爱,怀了大皇子。其余的人下场都不怎么样。

皇后其实是一个妒忌心很强的女人,她压着每个太子府的女人都不能得到宠爱。而其他人因为做贼心虚,(跟阿离之死有关)所以一直容忍皇后的一枝独秀。这是一种平衡。

云罗出现后,平衡被打破,皇后随着云罗的受宠而渐渐露出真面目。云罗也意识到了这个“抱团”的强大力量。她现在做的是将这个平衡打破。

SO,她先密告了呼邪赛雅给皇后,让皇后惩治她。然后再决定趁机帮助呼邪赛雅。于是曾经太子府中以皇后为首的小团体开始渐渐瓦解。云罗才可以各个击破,立足后宫。

其实说到底,还是这个小团体中的女人心地都不好。因为她们邪恶,所以这种暂时的利益的关系是永远长久不了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谁是下手只人(四)

更新时间:2014-9-2 11:11:37 本章字数:4137

皇后见她改口这么快,心中疑虑升起。她道:“总之你自己可别犯了糊涂。华云罗此人奸猾狡诈,本宫几次都没她的办法。如今若是你被她收买,说了什么…”

呼邪赛雅冷笑一声:“皇后别担心。当年的事我可是守口如瓶呢!所以皇后也要体谅一下臣妾啊!”

皇后看见呼邪赛雅眼底隐隐的警告,心中一惊,不由退后一步。

呼邪赛雅见皇后眼底的惊怕,心中冷笑一声,柔声道:“总之皇后娘娘以后可要明白,我们姐妹几个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想要荣华富贵便一起荣华富贵,要死就只能一起死,可千万不能自己人害了自己人。皇后娘娘,你说是与不是?”

皇后想起了旧事,心中烦躁,道:“你若不来犯我,我怎么会欺了你!玉姐姐还是好自为之,别上了旁人的当。琨”

呼邪赛雅似笑非笑道:“这个臣妾明白,皇后不必担心。”

她说完傲然退了下去。

皇后越想越是心中烦乱,一挥手狠狠扫落了案几上的茶盏。呼邪赛雅听着身后传来的巨响,面上的笑意越发冰冷了窳。

紫云阁虽不如凌霄阁高大华美,尽揽风光,但是却临着山崖,触目所见山势拔起,如要刺入了九天之上。晨晚都能看见了云雾缭绕,如在仙境之上。

听行宫中的老宫人说过,这里在月明星稀之夜甚至可以看见紫气东来。

云罗一听起了兴致,便不顾舟车劳顿,深夜不睡也要一睹这山中夜色的美景。

山中寒冷,云罗却不惧冷,命人在一间宣室中铺上绵软的毯子,一边的等着一边向刘陵闲聊学学茶道。刘陵在宫中浸淫十几年什么都有涉猎,说起茶道头头是道。

茶道讲究“以茶可行道,以茶可雅志。”讲究的是煮茶的人心中淡泊名利,不争不忿。

云罗听了,笑道:“说到底还是无所事事的人玩意。我该是学不会的。”

刘陵笑道:“娘娘不是学不会,只是不愿意学罢了。”

云罗只笑不语。她看着外面的天际,眸色黯然,轻声叹道:“其实学不学都没什么用,始终要在这宫中终老一辈子。”

刘陵看着她眉间的郁色,安慰道:“娘娘不必忧心,皇上对娘娘情深意重。将来娘娘一定有福报的。”

云罗垂下眼帘,只是不语。

刘陵见她倦了,收拾了茶具悄悄退了下去。

月上深蓝天际,她想要看见的美景出现在了眼前。月色皎洁,深冬的天际此刻分外空阔,月色下,有云雾飘来,在月下一照不知怎么的竟真的成了淡淡的紫色,如梦似幻。

她不知不觉披上外衣走出宣室,来到阑干边。阑干冰凉,皆是用条石所砌,阑干下便是深深的峭壁谷底。云罗不知这行宫当初是怎么建的,但是这依山而建的行宫已是集了“精、奇、险”三味真谛。

而出了行宫便是山林与雪原,真的是福地和宝地。

云罗看得出神,忽地身后有很轻的脚步声传来。云罗以为是刘陵去而复返,回头笑道:“我等等就去安歇,刘公公不必劝了。”

她正转头,忽的眼前划过一道寒光,直冲她面门而来。

云罗惊叫一声,急忙向一旁躲去。在这电光火石间她看清袭击她的人是一位面容陌生的宫女。她一声不吭扑向云罗。云罗想要惊叫她已一把将她拖住,紧紧捂住她的口。

云罗心中惊的浑身僵硬,脑中一片空白。那宫女手中似乎有一股什么香,闻着她脑中竟开始晕眩。

是迷|香!

云罗脑中一个激灵,冷汗涔涔而出。那宫女力气很大,一把将她拖到了阑干边就要往万丈悬崖下推去。云罗情急之下死死扣住阑干边缘的雕刻龙头的凸起。

那宫女与她角力着,云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地向外挪去。就差一点点就要失去重心掉入这深谷中了。

她心中无比绝望。初入这西山行宫的第一日,所有的宫人恐怕都已累极,所以这个宫女才有机可乘偷偷上来偷袭她。而刘陵恐怕收拾了茶具离去,没有一时半会不会再回来…

她,死定了!

云罗脑中缓缓地滑过这一句绝望透顶的字眼。

那宫女死死捂住她的嘴,手猛地一抬就要把她推出阑干。云罗不知哪来的力气,狠狠咬上她的手掌。那宫女吃痛,哀呼一声手不由放开。

云罗趁着这个时机飞快离开阑干旁,向宣室门口跑去。她边跑边喊道:“有刺客!…”

可是她才喊了一声,那宫女身形矫捷扑上来拖住她。

云罗胡乱挥舞中打到了那宫女的眼睛。那宫女吃痛,不由伸手去捂。云罗瞅准时机扑到了自己的软枕下,掏出一把匕首扑上前狠狠刺入了那宫女的心窝。

“扑”的一声,利刃入肉的声音传来。云罗只觉得那宫女身上灼热的血喷溅到了自己的身上。

一切归于寂静。

她踉跄退后几步,看着那宫女抽搐着倒下,血渐渐漫了整个宣室的地板上。直到此时才有人闻声赶来。刘陵第一个冲了进来。他才看了一眼,就喝住了身后的内侍。

云罗胸襟前皆是血,她定定看着那地上气绝的宫女,再看看同样震惊的刘陵,慢慢道:“她…是刺客…”

刘陵额上顷刻间冒出了冷汗,他对还在阶下的内侍们道:“娘娘打翻了桌子,你们都退下吧。有咱家伺候就行。”

他说完急急忙忙关上宣室的门,急急对云罗道:“娘娘没事吧?”

云罗这才惊起回神。她看了看自己,除了手臂擦到了阑干旁刮红了一片,手掌上被匕首划过一道伤口再也没有别的伤痕。她这时才知道惊怕,跌坐在地上看着地上蔓延的血迹,久久无法出声。

就在刚才,她几乎就死在了这个莫名出现的刺客手中。

刘陵见她脸色煞白,再看看那地上已死绝的刺客,对云罗道:“娘娘!禀报皇上吧!”

云罗回过神来,镇定了下自己,问:“皇上如今在哪里?”

刘陵道:“皇上在凌霄阁中,与皇后在一起。云罗抹着手上滑腻的鲜血,手因为方才用力过度还在微微颤抖。她对刘陵道:“去翻翻那个刺客身上有什么。”

刘陵上前翻了那宫女的内外衣服,只找出一条帕子,一盒碎了的胭脂。云罗捡起那条帕子,看了一眼,问刘陵:“你可认得这是哪一宫的东西?”

刘陵看了,那条帕子滑顺,看样子是宫里的东西。

他摇了摇头:“这帕子样子普通,除了几朵绣花也看不出什么来。奴婢得去查一查才知道。”

云罗镇定下来,冷笑道:“竟然知道我在紫云阁,也熟悉了这行宫的路,更谁知道我一个人独处。这要杀我的人一定是从前的宫中的旧人。”

刘陵心中震惊,问道:“娘娘要怎么办呢?”

云罗眼底掠过冷意,对刘陵道:“不用告诉皇上了。万一打草惊蛇。若我猜的不错,这背后之人一定是曾经几次要我性命的人!”

刘陵是知道云罗几次险遭了毒手,惊疑不定问道:“是什么人屡次三番想要害娘娘呢?”

云罗冷笑不减:“这个问题我也很想知道。”

宣室中静了下来。刘陵看着那具尸体为难问道:“娘娘,这刺客的尸首怎么办呢?”

云罗深深皱起了眉,良久不语。

心中不是不犹豫的,此事若告诉李天逍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可是若不告诉他,将来自己就如在悬崖边行走,指不定哪一天就会跌入山崖中。

可是告诉他又能怎么样呢?那背后之人若敢行刺就一定有了万全的对策。上次是外族的神秘女人,这一次又是一个谁都没注意过的普通宫女。他能时时刻刻护着自己吗?

夜更深了,圆月升起,明亮皎洁的月光洒满了宣室。山间美景就在眼前,如梦似幻,可是在宣室中却如一场人间地狱,鲜血横流,尸身横陈。

死的人死得不甘,活着的人活得胆颤心惊。

“娘娘…”刘陵催促。

云罗长长吐出一口气,眉间皆是倦然:“去找他吧。如今只有他有办法生不知鬼不觉把这尸体搬出这行宫外,毁尸灭迹。”

刘陵长叹一声,低低应了一声匆匆离开了宣室。

云罗看着自己一手鲜血,怔忪良久。

为什么不告诉李天逍呢?为什么不在他的庇护下安然一世呢?也许他朗朗一笑就能驱散了自己心头的阴霾,那双强有力的臂膀就能轻易把她圈禁在了安全的臂弯中。

可是是谁说。

“云罗,这个乱世没有桃花源…”

那血和泪换来的教训深深地刻在了她灵魂深处,无处不在…

她慢慢走到了那刺客跟前,看着她那一双失去光彩的眼睛,轻轻地为她合上。

有寒风吹过,她低声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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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阵阵,清冷的宣室中四面的门面山打开,她缩在墙角昏昏沉沉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宣室底下传来一声声沉稳的脚步声。

她猛地惊跳起来。

有人叩了叩宣室的门,传来刘陵熟悉的声音:“娘娘,人来了。”

云罗上前把门打开。刘陵身后站着一位身穿黑色披风,带着风帽的人。他的面目隐藏在了风帽下,只能看见一弧清冷精致的下颌。

刘陵无声地做了个手势。身后就有两个内侍打扮的男人走了进来。他们沉默的把那宫女的尸身包在了一方毛毡中,然后捆紧,抬了出去。

那黑衣人影沉默地走了进来,环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了满身是血的云罗身上。云罗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的血竟没洗,她急忙冲向一旁的木架上的水盆。

宣室的门复又关上。那人摘下风帽,静静看着拼命洗手的云罗。

“别洗了。过来让我看看你可有伤了哪里?””

第一百八十四章 长夜漫漫

更新时间:2014-9-2 11:11:37 本章字数:4955

他的声音清冷悦耳,如一记钟响把云罗从恍惚中唤醒回神。

云罗回头,看着他那一张俊魅如魔的面容。她长吁一口,擦干手上的水渍,倦然道:“朝歌,我杀了人了。”

凤朝歌解下斗篷看着那一滩还未来得及凝固的鲜血,坐在一旁淡淡道:“这值得大惊小怪的呢?你又不是没杀过。”

云罗自嘲笑道:“是啊,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凤朝歌看着她手掌边缘的伤痕,微微皱眉:“过来让我瞧瞧你的伤。柩”

云罗坐在他身边。凤朝歌仔细看了看,眉心舒展,道:“幸好只是小伤,不打紧。”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瓶伤药,撒了药粉又拿了一条素色帕子为她包扎起来。

云罗任由他包扎,一双眼却不住地看着那一滩血迹。

凤朝歌包好她的手,见她怔怔出神,不悦道:“别瞧了。这宫女恐怕是生手,不然的话以她的力气你早就死了。所以你应该庆幸这血不是你的。料”

云罗长吁一口气,收回心神,幽幽道:“也不知道是谁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我的性命。”

凤朝歌亦是紧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有寒风呼呼吹入,凤朝歌见她衣衫单薄,一甩手将自己带来的斗篷披上她的肩头,道:“别在这里发呆了。回去吧。你放心,那个宫女的尸身会很妥善处置的,不会有人发现一点蛛丝马迹。今夜跟我来的人是曾经梁国旧部,都是誓死效忠的部下。”

他上前关起宣室四面洞开的门。隔绝了寒风,宣室暖和了些许。他拿了一块素锦把血迹擦去,房中的血腥味散去了不少。随后他又点燃檀香,幽幽香气飘散在宣室中,令浮躁的心慢慢安定下来。

云罗渐渐感觉到了睡意袭来。

凤朝歌见她身上还有血迹,对她道:“把衣服脱了,我拿去烧了。”

云罗顺从地脱下外衣,看着他就着炭盆将那件带血的衣衫烧了。火苗蹿起,方才的行刺流血仿佛是她做过的一场噩梦,梦醒了就彻底没有了痕迹。

她终于长舒了一口气。凤朝歌看着她眉间忧色重重,眸光一闪,却不再问。

云罗累了一天又为了看这紫云阁的美景早就累了,可方才那行刺又将她的睡意赶跑。现在只要她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方才的凶险,还有那宫女那一双狠戾的眼睛。

她看着一室的狼藉,浑身打了个寒颤,在她还不知道自己说什么的时候,一句话便脱口而出。

“朝歌,今夜陪我好不好?”

她话音刚落便是一怔。

凤朝歌怔忪过后,忽地缓缓笑了。他容色本就是十分俊美,如今一笑带了一死她看不懂的魅色,更是慑人心魄,令人心神荡漾。

云罗想要改口,千言万语却堵在了喉中。

凤朝歌看定她,一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低声问:“云罗,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心事?”

他的气息撩过她的脸颊,云罗脸上泛起红晕,连忙挣开,勉强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只不过是刚才被刺客吓了一跳,余悸未定而已罢了。”

凤朝歌看着她缩着,带着防备的姿态,轻声道:“我也曾经害怕过。只是我告诉自己害怕又有什么用呢?旁人只会看见你的软弱,嘲笑讥讽罢了。”

“像我们这种无国无家之人最不能让人看见的就是软弱。不过云罗,你在我面前不必这么辛苦。”

云罗沉默不语。

她并不是个善言善辩的女子,向来听得多说得少。金娘说过,女子的哭一定要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这样才可以让男人为你神魂颠倒,然后事事都由着你,言听计从。

只是她总是学不会。她见惯了母亲白日在她面前若无其事,深夜无人时想念父亲潸然落泪判若两人。

这个世间苦太多,泪太多。她何必去添那一份,况且,她从不觉得哭泣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凤朝歌习惯了她突然的沉默,为她再添了一层薄被。

做好这一切,他拿过一个锦墩,随意斜斜靠着。一双眸光在灯下如琉璃流转,光华隐动。他柔声含笑道:“睡吧。我今夜可以陪你,没有人可以再害了你。”

此时睡意袭来,云罗缩着身子靠在他身旁倦极睡去。

昏黄的灯下,她墨发披散,眉心一点轻愁聚拢。此时她的脆弱一览无余,可是依旧偏偏什么都不肯说。她的倔强一如初见。无论她怎么变,即使换上了锦绣霓裳,冠上了旁人的姓氏,艳绝天下,倾城祸国,她依旧是那芳菲楼中那带着一身耀眼锋芒的华昀。

凤朝歌伸出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面颊,看着她沉静的睡颜,眸色复杂。

“昀儿,总有一天我们会回梁国,到了那时,我会把你带在身边寸步不离,到时候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宣室外寒风呼呼吹过山林,她无知无觉地靠着他身边,沉沉入睡,睡梦中她仿佛梦见了什么,唇角一勾,轻轻缓缓地笑了。他看着看着,亦是笑了…

**************************************************************************************************************************************************************************************************************************************************************第二日云罗醒来的时候,身旁早就空空如也。凤朝歌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悄悄离去。

刘陵听到声响轻叩了宣室的门,低声道:“娘娘,那条帕子有点眉目了。”

云罗拢了拢长发,眸光恢复了清冷如雪,吐出一个字:“说。”刘陵上前附耳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云罗细细想了想,冷冷道:“想来这是嫁祸之举,不然不会这么容易就查到。”她走着起身打开宣室的门,看着玉阑干上那昨夜搏斗中蹭出的暗红血迹,笑了笑,道:“今日天气晴好,不出去走走一定可惜了。”

天气晴好,昨夜的寒风凌厉到了白日消失了踪迹。云罗穿了一身明红色骑装,披了一条雪缎缀貂毛披风出了行宫向林场走去。有宫人牵来温顺的母马,云罗由宫人领着在林场雪地上随意散散。

她手中的伤已妥帖包好,宫人为她的手上套上了皮套,以防止缰绳磨破了手心的皮肤。云罗随意散着,不时有意气风发的贵族子弟们呼朋结伴地从她身边疾驰而去。

广阔的林场雪地上处处人声鼎沸。在这里可以忘了尊卑,忘了那需要牢牢记在心中规矩,令人感到十分惬意。

云罗由马儿带着慢慢地走。不一会,她来到了一群后宫内眷的人群所在。好几位诰命贵妇,夫人、淑人,恭人还有一些贵门千金等都聚集在一起聊天。

云罗一走近,她们如突然被一双手按住了口,方才还热热闹闹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云罗环视了一圈,笑道:“看来本宫来得不合时宜。”

她们一个个面面相觑,僵硬着笑着施了一礼就纷纷离去。不过转眼走得空落落的。云罗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上次大臣们长跪请愿废了她这个“祸国妖女”,这些诰命们自然不会轻易犯了自己丈夫们的忌讳与她交好。

众人散去,云罗目光定在了一位美丽的宫妃身上。

她微微一笑,牵了马上前,含笑看向她:“宁姐姐穿上骑装还真的是英姿煞爽,又一位巾帼女英雄的风范。”

宁充媛闻芩听了她的夸赞,笑了笑,看向云罗道:“华妹妹这个时候还来打趣臣妾?臣妾已是昨日黄花,再美都不如新人鲜妍美丽。”

云罗笑了笑,悠悠道:“宁姐姐怎么能如此妄自菲薄呢?宁姐姐没瞧见么?玉姐姐如今可是在皇上跟前又大放异彩了。不过谁让后宫中也就只有一位精于骑射的娘娘呢?”

闻芩眸中神色一闪,笑了笑:“像我们这种一无是处的妃子,皇上估计过几年就腻了。看来看去,还是要有一技之长才可以盛宠不衰呢。”

云罗笑了笑,佯装听不出闻芩话中的讥讽之意。

场面冷了下来。闻芩想要走却找不到借口,正寻思着,云罗忽地道:“宁姐姐,你瞧你衣衫上有一点泥。”

闻芩一听急忙看去果然看见自己的袖子上有一点泥土。她连忙掏出帕子去擦。

云罗眸光一闪,也从袖中掏出那方素色帕子,道:“我来帮宁姐姐擦吧!”

闻芩急忙推辞:“不必了!”

云罗手一抽,一条帕子就落在了她的掌心中。她展开一看,果然那帕子的料子与那死去宫女刺客身上的帕子是一样的。

闻芩听得她笑声古怪,抬起头来疑惑看着她。

云罗从自己的袖中掏出那条帕子,两条帕子放到了闻芩眼前,似笑非笑道:“宁姐姐你看看,这两条帕子是不是一样的?”

闻芩摸了摸,脸色微变:“这是凉州进的布料。斜纹十二纺,是我宫里的东西!你…从哪里捡来的?”

云罗笑了笑,把闻芩的帕子还给她,反问道:“宁姐姐怎么就这么笃定这帕子是本宫捡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