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他嘻嘻笑着,毫不客气的上了车。看他嘴角一直上扬,我借着酒劲问:“笑什么笑?”他居然笑出了声:“你唱歌真不是一般难听。”

太不给面子了,我愤愤扭头望着窗外,忽然看到旁边水光澹澹,灯火摇曳,不禁大叫:“秦淮河?那是不是秦淮河?”

赵以敬点点头,车子挑了个头,转回河边停了下来,我迫不及待的跑下车,这就是传说里的桨声灯影秦淮河啊,水光潋滟,流波澹澹。看着往来的游人,河上的画舫,我呆住了。

回头看赵以敬立在我身后,忍不住抓起他的胳膊:“我们去坐船好不好?”说完看着周围拥挤的游人,有些担心像他这样的人会不会屈尊和我去乘普通的船。

“好。”他狭长的眉眼全是笑意。坐了一艘大画舫,装饰的彩灯,玲珑映水。画舫穿过了印月桥、二水桥、桃叶渡、朱雀桥、武定桥,满满的全是“点点灯光照浪清,水烟疏碧月胧明。”的意境。

六朝金陵,怕在这里就是浓缩了吧。幽幽的传来柔美的歌声:“秦淮河畔一座城,岸边踏歌声,乌衣巷里堂前燕,衔来春深深,一段苏绣宫锦,一帘雨纷纷,我是故事里的人——”悠扬的曲子,就那么丝丝入扣的把歌词嵌进了我的心里。

看着对面的赵以敬,我有些恍惚,以前我以为自己只是个看故事的人,不知何时,成了故事里的人。

清凉的风拂过脸庞,我不禁冲他笑的眉眼弯弯:“好漂亮的地方。”他有一霎那的怔忡,随即点头:“是很漂亮。”

下船的时候,他先下去,向我伸出了手:“来。”我没有犹豫的把手递过去,抬手转眸之间,忽然有个似曾相识的画面,我笑的粲然:“赵以敬,我们上辈子一定也一起坐过船。”

他听到我喊他名字先是一愣,继而笑的温和:“也许。”只是抓着我的手,再没放开。第一次被他把手握在掌心,我都没敢动弹,过了很久发现我和他的手心都湿漉漉的。

那晚去了他南京的住处,疯狂缠绵了很久,他把我啄的点点瘢痕,我在他身下迷失自己。酣畅之后,他绕着我的发丝,闷声说着:“以后别笑的那么招摇。”

招摇?你倒是演示个不招摇的笑给我看看,我起身微微不快:“碍你的眼,那我先走了。”

他一把把我揽住圈在怀里:“别走。”吻如疾风再次袭来,我的身体面对他总是毫无招架之力,他用力揉捏着我,在我耳边沉声:“你对别的男人那么笑,是很碍我的眼。”

我的心忽然跳的很快,脸庞躲开他的侵袭低声说着:“成年人了,放开些。”七个字原封不动还给他。他没再说话,忽然用力进入,动作从未有过的粗暴。我抽着凉气,小声说着:“你弄痛我了。”他压着我的胳膊,继续疯狂,排山倒海的感觉把我湮没。我咬牙没有吭声。他的动作渐渐缓和了下来,却在来回间满是犹豫和挣扎的沉重。

我看不懂他,也一如看不懂自己。

当一切平息后,赵以敬的话又把我拽回了现实:“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心里丝丝酸涩,留宿这种事我本来也没想过,快速穿好衣服,我的声音清冷:“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说着就往外走。

赵以敬一把拽着我:“别急,我送你。”看我神情僵硬,有些诧异:“怎么了?”怎么了,是啊,我***怎么了。我努力笑笑:“没什么。”

他把我送到酒店门口的十字路口就折返,我走进大厅,却看到一袭蓝裙的清莲向我袅袅走来:“清扬。”

☆、闲聊借机敲双带

看到清莲,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竭力掩饰着心虚,笑道:“你怎么来了?”有些后悔这几天打电话真不应该大嘴巴告诉她住哪家酒店。

“你跑哪儿野去了,我都等你半天了。”清莲过来挽着我的胳膊笑得爽朗,“很惊讶吧。”

“是啊,惊--讶。”我干笑着,和她走进电梯,“怎么不打我电话?”

“你看看你手机,哪里打的通,好在我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徐云她们回来,说你先走了,告诉我你房间号,结果敲了半天也没人应,一想得了,准是出去乱逛了。电话也不接。”清莲说的极为连贯。

我拿出手机一看,该死,上午谈判调了静音,居然一直没换过来。除了吃饭前给婆婆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女儿以外,居然把手机忘了个精光。秦淮月夜乐而忘返,不仅有清莲的未接来电,居然还有两个顾钧的电话。

我给顾钧回拨过去问什么事,他喃喃着:“问你家里有没有电池,找着了。你去哪了不接电话?”

“应酬。”我不想和他多说,谁知他竟然头回和我啰嗦:“和谁在一块儿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回答着:“和清莲,没事我挂了。”顾钧哦了一声挂了线。

上了楼到了房间,由于两人一个标间,正好多我一个,我的房间就独用了。清莲往床上一趟打了两个滚:“明天周末诶,借你的东风有地儿住逛逛南京。B城呆的腻歪死了。”我又想抽自己,干嘛大嘴告诉她我一个人住。

酒劲儿还没去尽,我迷迷糊糊进去洗了澡,换了睡衣出来。清莲眯着眼看了我许久,犹豫着开口:“清扬,你是不是有情况了?”

情况?我一愣,顺着清莲的目光看下去,吊带睡衣露着的脖颈、前胸上梅花点点,我顿时吓得张口结舌:“蹭的。”

清莲站起来走到我身边,细细端详着,摇了摇头:“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吧,这是哪个男人留下的?”看我涨红了脸不吭声,清莲攀上我的胳膊:“姐,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再说顾贱人都那么蹬鼻子上脸了,你回敬他也没什么的。”

“咱们同事?”清莲猜测着,我赶紧摇头,脸变得煞白:“不是。”

“你的同学?网友?客户?”清莲一点点猜测着,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在她说客户的时候点着头:“嗯。”

清莲诚恳的说着:“清扬,客户呢,你就得小心点,生意场上的人最没情意,那话怎么说来着,商人重利,大多逢场作戏,你是单纯的良家妇女,可别陷进去。”

清莲的话字字在理,却字字听着刺耳。我没有反驳。“别人不说,连赵以敬都是经常逢场作戏。”清莲叹了口气,眼圈红红。

“他这么跟你说?”我的声音有些颤抖。“嗯,他说做生意在所难免应酬,久而久之,就把那事看的很平常了。”清莲咬着唇,“像他那样的,也许看着顺眼的,都会尝尝滋味。”

☆、两头生疑夹击重

我的心忽然酸涩的无法自持,像被摘去了什么似的,我有些磕磕绊绊的走到椅子旁坐下,定定神冲她挤出个笑:“那你还说爱他。”

“他说我和别人不同啊。”清莲的眸子变得闪亮,“生意人谁不那样,他肯和我说,就说明他不在乎那些人。和一个人做,不代表他心里有她,对不对?”

我的心坠疼,我的好妹妹,我该怎么回答你?赵以敬那句“她和你不同”此刻我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清莲的话字字锥心,我竭力做出镇定,迫不及待爬上了床:“晚上喝多了,可累死我了,睡了。”

“清扬,我真的无法自拔了,”清莲蹭在我旁边喋喋不休,“他抱着我的时候,我听着他的心跳好用力,连身上的烟草味道都特别的MAN。”

他抱她了,有没有接吻,有没有抚摸?有没有像对我那么激烈的对她?我的脑子混乱一片,当初发现顾钧出轨的时候,也曾这样抓狂,我狠狠把被子扯在头上:“真的睡了。”

第二天徐云和钟平他们还要留在南京玩两天,单子谈成了,又恰逢周末,自然无可厚非。我和小李一起坐飞机赶回去了。清莲埋怨我:“也不陪我逛逛。”我蹩脚的找着各种借口,连天气热起痱子这种烂借口都用上了,几乎落荒而逃滚回了B城。

上午赵以敬给我短信:“准备一下,去钟山。”昨晚和他随口说了句趁着周末能去钟山玩玩就好了,没想到他会当真。可现在我已经登机准备关机了,回道:“我在机场,马上回京。”

赵以敬的电话追过来,声音微有一丝不快:“怎么了?有急事?”

我支吾着:“家里有点事。”他等着我说什么事,一着急我随嘴冒出句:“顾钧找不着电池了。我回去看看。”电话噌的断了。我咂摸着自己刚才找的这个借口,恨不得钻地缝里。这个借口可以入选吉尼斯最烂理由了吧。

人到了家里,心却留在南京。整个人心不在焉的。晚上顾钧破天荒的主动和我聊着天:“南京怎么样?好玩吗?”我本不想和他多说,但看着婆婆和顾媛也饶有兴趣,只好大致讲了讲谈判,秦淮河什么的。大家听得一乐,只有顾钧始终是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吃过饭我上了QQ,看到清莲的空间照片下午更新了,点开一看,钟山的钟灵毓秀真的很刺眼。我匆匆扫了几眼,扔下手机。

看过黄金档剧场,婆婆和顾媛回到了次卧,我把暖暖哄的睡着后去我洗澡。本来在书房的顾钧忽然破门而入。

“你干什么?”我忙捂着脖子胸口。顾钧反手把卫生间的门锁上,走到我身边用力把我的手掰下来,身上的痕迹淡了一些,上面还糊着沐浴液的泡泡,看不真切。

顾钧眯眼看着我道:“你昨晚说和清莲在一块,为什么我今天问她的时候她支支吾吾的说不清?”

“无聊。”我冷笑一声,清莲忙着和赵以敬逛钟山,哪有兴趣和他讲话,“也许人家不方便和你聊天。”乜了他一眼:“难得你这么关心我。”

顾钧略微思索了一下,看着我道:“扬扬,你现在变化真大。”我淡淡道:“是吗?”

“你身上有种怪怪的感觉。”顾钧伸手捏着我的肩膀,双眸有丝我从没见过的慌乱,“可别做对不起我的事儿。”

我用力把他的手挣脱开:“你管不着我,我们过几天去离婚。”顾钧用力压上我,愤愤道:“我现在不离了,我想和你继续过下去。”说着手在我的身上胡乱的抚摸着,他已经几个月没碰我了,此刻竟觉得陌生的反胃。

我拼命推开他,裹着衣服冲出了卫生间。

☆、错里因情生嫌隙

周一看到春风满面的姚清莲,我本不想和她多聊,却被她拽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聊着:“原来赵以敬的关系很广啊,有人专门带着我们在景区里转,走的路线一般的游人都不让走呢,特权阶级就是爽。”清莲说的一脸神采。

我极力抑制着心痛,“那很好啊。”不想追问下去。清莲仍然在讲着:“有段路还挺陡的,我都怕自己摔下来,还好他抓着我的手。”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指甲紧紧嵌在了掌心,那里也曾经被同一个男人牵过。我忽然觉得有点恶心,忍不住道:“加油,赵太太指日可待。我还有个单子要去跟一下。”说完匆匆走开。

回去正好有几个单子要找他签字,以前都是我亲自拿给他看,因为有的明细还需要解释一下。但那天我不想见他,索**给连小茹代劳。下午连小茹电话过来:“赵总找你。”又提醒我“老大很生气,你当心点。”

我咬咬牙,硬着头皮走进赵以敬的办公室。“你现在谱大了?签报价都不亲自来了?”赵以敬斜睨着我,猛地把手里的单子掷到桌子上,声色俱厉:“这个单你不懂加配额的钱么?你去买配额给我?”

因为丝绸的出口贸易受到出口国家的配额,也就是额度限制。每年可以卖的数量是有限的,如果想多于额度去卖的话,就要和大的贸易公司买他们用不了的配额。所以报价里要把这部分购买配额的成本算进去。我心神不宁的,把这个忘了。这下被他逮着了,正颜厉色的让我喘不上气。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

“不要工作的时候三心二意,整天想着找电池一类的破事。”赵以敬的语气没那么激烈了,转而沉闷。

我咬唇不吭声,眼圈有点湿润。“委屈了?”赵以敬看我颓靡的样子火又来了,“你有什么委屈?我才——”他似乎要爆发却又戛然而止,“算了,出去!”

你才?你才是美得冒泡,温香软玉陪着游钟山,我竭力平静道:“赵总,我这就去改,改到您满意。”说着拿起单子稳稳的走了出去。

我刚关上门,就听的里面咔嚓一声东西摔裂的声音。旁边连小茹冲着我嘴巴张的老大:“宋姐,你牛,我跟了老大三年,没见他发过火,还是这么大的火。”我苦笑着抽抽嘴角离开。

赵以敬变得越来越难伺候,连续几天每次送进去的单子不是这里不对就是那里不好,大部分都是没什么问题纯属挑剔的鸡毛蒜皮,以至于很多单子的进度都受到了影响。先前事业上的起步带来的欢快很快的被愁眉不展替代。

部门例会上,肖彬重新调整了工作。关于我的工作范围,由于前期的询盘报价都没什么问题了,可以继续跟进到谈判流程。等一切流程都熟悉后再给我确定具体的职责。这个决定让其他人有些诧异和羡慕,因为谈判这个环节,并不是任何新人都有机会接触的。而我刚做询盘还没多久,就已经到了象牙塔的顶端。连我自己都觉得是个惊喜。

☆、一地鸡毛成僵局

会后肖彬把我叫到办公室,解释道:“没有提前和你打招呼,不过今天的决定,我这几天一直在酝酿了。首先,报价询盘这种工作,稍微勤恳认真一点的人,都做的来,你继续做下去有点浪费。”

这个理由让我心里暖暖的舒爽,肖彬的话总是给人种如沐春风的温和:“第二呢,我这里最近有几个单子要谈,也缺个细心的整理数据的助手,你也知道,谈判桌上,一个数据也许就决定成败。我的脑子也不是一个硬盘。”

想起钟平对赵以敬一个硬盘的评价,我的心微微跳了一下。“至于第三,这个岗不怎么需要签字。”肖彬说这句话的时候一脸温润,没有任何的其它情绪。我心里一丝温暖,原来我的为难我的郁闷,他明白。我不禁唇角上扬,信心满满的看着他。肖彬浅浅的笑了:“看,笑笑多好。”

人在职场上总会遇到几个贵人,以前是老邓,现在是肖彬。想想也是很奇妙的缘分。

男人也有一种贱性,便是贪婪,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从南京回来后,顾钧的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改之前对我的冷漠隔膜,变得格外婆妈。每天都会问我的日程,工作干什么了,和谁接触了。连顾媛都听不下去了,开玩笑道:“哥,嫂子虽然漂亮,也用不着看这么紧吧?”

顾钧听到“漂亮”二字,细细打量我一番,声音怪怪的:“最近的气色是不错。”我听的心烦,也不接茬。

有时从卫生间出来,会发现顾钧正在摆弄我的手机。看我出来盯着他也毫无愧色:“我在关心你,扬扬,现在短信诈骗很多。”我冷笑一声,顾钧的特点就是,永远以为别人的智商只有零。好在我和赵以敬电话很少,短信也只有几条,都被我看过后删除了。顾钧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顾钧还会搞突然袭击,有时下班刚出公司,就会看到他的车停在门口。清莲有次看到了,疑惑的问我:“他这是要回头的迹象吗?”我无奈的叹气:“这是怀疑的迹象。”

“他怀疑你了?”清莲冷笑道“他也有今天啊,他不是爱那个贱三爱的死去活来的吗,怎么又对你上了心?贱三和他还来往吗?”

我想了想,只能回答:“不知道。”自从婆婆病后,还真没看到他失魂落魄抱着手机,回家也早了,也规律了。可这就表示他和蒋荻断了吗?我不敢相信。每次顾钧给我的希望最后都变成了锥心彻骨的失望。我对他早已没有任何希望了。

顾钧的潜行狙击越来越过分,甚至有次我陪肖彬、赵以敬参加一个丝绸商务论坛,在北五环附近的一个会议中心,刚出门就发现顾钧的车停在楼下。看到我出来,顾钧也从车上下来,礼貌的和赵、肖二人打着招呼,举止也颇为得体。

肖彬笑道:“小宋很幸福嘛,先生这么爱护有加。”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偷偷看了赵以敬一眼,唇角正漾着一个冷笑,眸子里全是寒冰。

☆、当背叛遇到背叛

上了车我再也忍不住厉声道:“顾钧,你够了,你这是做什么!”

“我在接你回家。”顾钧那套振振有词又用在了这方面,“扬扬,接送老婆回家不是应该的吗。以前我太忙,现在有时间了,自然要做到,对不对?”我一肚子闷气,却不知该说什么。

更为过分的,晚上我到书房找一本资料,看到顾钧竟然堂而皇之的看着我的邮箱,我的邮箱密码是女儿的生日,估计他试几次就试的出来。但是邮箱里有很多商务往来的邮件,涉及商业机密,要是泄露了不仅饭碗不保,搞不好还得吃官司。我的火噌的就起来了:“顾钧,你不要太过分。你别自己不尊重,又开始不尊重别人。”

“说的这么严重做什么。”顾钧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没鬼的话,怕我看什么?再说我关心你是应该的。”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有些抓狂了,紧紧攥着拳头极力压低了声。

“没什么,好好和你过日子呗。”顾钧走到我身边,忽然紧紧抱住了我,我被他压得靠在身后的书桌上,他对着我的脸胡乱亲着,胡茬扎的老疼,我躲着,他又吸吮着脖子,低声说着:“咱们都多久没亲热了,就在这吧,家里现在人多真是不方便。”我冲他就是狠狠的一脚,几乎完全下意识的。

踹过他之后,我愣住了,我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已经完全接受不了他的身体。也许从听到蒋荻说我“人老珠黄勾引人”的那刻,在他面前我就完全死了那种心。

他腿上吃痛,把我松开,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愤愤道:“我是你丈夫,不是强奸犯。”转而道,“对我都已经排斥成这样了?你外头真的有了人?”

我实在受不了他这种变相的试探,脱口而出:“是,我有人了,你高兴了?我走到这步不是你逼的吗?”顾钧急红了眼,一把抓住我的肩咬牙道:“那个男人是谁?他和你怎么样了,上床了?”

我用力挣扎着:“你疯够了没有?别碰我!”正纠缠间,桌上顾钧的手机响了,屏显着一个没有标识的号码。顾钧看了下就尴尬的按掉,片刻又响了起来,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我靠在桌上,止不住的笑着:“你接啊,你为什么不接呢?”

当背叛遇到背叛,没有报复的快感,没有解脱的释怀,有的依然是心痛。心痛自己一手经营起来的婚姻为什么走到了现在这么肮脏的地步。

电话还在不依不饶的响着,顾钧匆忙接起来,口气生硬:“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蒋荻细细的声音:“钧,你在干吗呢,都多久没来我这了?每次都说忙,是不是躲着我啊?”

在安静的房间里,蒋荻的声音清晰的字字入耳,顾钧几分尴尬:“没事别打电话了。”那边的语气却凌厉了起来:“你凭什么对我这么硬?我爸刚才又给我打电话了,催我回去相亲,还骂了我一顿,我已经受够了。你到底拿我当什么?我是不在乎名分,可我家里人怎么抬头做人?你磨磨唧唧一直不离婚是什么意思?”

顾钧脸上挂不住,几分恼怒:“我不离婚。你想干嘛干嘛去。”说着把电话直接关机。

我冷笑看他:“这个家真有意思,顾钧,离婚吧!我们都解脱,女儿归我,房子钱我不要你一分。”

顾钧看着我问:“你说真的?”“当然,你以为你一次次和女学生不清不楚,我还有会和你开玩笑?”我回答的无比坚决。

“宋清扬,你想离婚不是因为我,是为了那个男人。我绝不会让你如意的。”顾钧冷冷的拒绝。

☆、谁是谁的什么人

那晚我抱着暖暖在主卧睡,只听的顾钧一晚上在客厅起来坐下丁零哐啷的动静,似乎整晚没睡。我一早起来,才发现脖子上有好几处顾钧昨晚留下的痕迹,太丢人了。忙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找到一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丝巾,匆匆忙忙系上出了门。

到了公司,时值夏末秋初,系着丝巾还是突兀的很。引来了不少目光。姚清莲在茶水间碰到我,偷偷扯下丝巾看了看,咋舌道:“战况激烈啊,和你那个客户?”

我叹口气:“顾钧弄得。”“啊?那个贱人欺负你?”茶水间门口有脚步声,我忙示意姚清莲别说了,可她那句嗓门并不低的话还是冒了出来:“贱人搞婚内强奸啊?”

赵以敬和另一个身影前后经过,我不知道那句话是否被他听到,清莲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看着我:“没听到有人,说秃噜嘴了。”

我顾不得多想,匆匆回去工作。到中午了,大家纷纷出去吃饭,我也正准备下楼,忽然接到赵以敬的短信:“过来。”我的心又开始狂跳,犹豫的回着:“有事吗?”

片刻内线电话过来,赵以敬清冷强势的声音:“你是要我过去请你?”我哪里敢,只好低声说着:“我这就去。”

赵以敬办公室外间的位子已经都空了,我敲了三声门进去,他正靠着窗子狠狠吸着烟。看我进来,没有说话,继续吞吐着烟圈。我沉默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过了大约两分钟,他的烟抽完了,走到我身边,猛地把丝巾拽下去,我没有准备,忙往后躲,被他一把扯住胳膊,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赵以敬的脸色瞬间变了,接着冷笑两声:“你倒是应付自如。”我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想回敬他一句彼此,还是忍住了。

“有事吗?”我后退了一步,抬眼问他。他没有吭声,随即一手紧紧揽着我的腰,一手抓着我的头发向后轻轻扯去,强烈粗暴的吻伴随着浓重的烟草味从胸前到脖颈,铺天盖地而来。我用力推着他,却纹丝不动。他的动作从没那么粗鲁,我被他侵袭的躲闪不及,终于忍不住在他吻上我的唇的时候,用力咬了他一口,趁他吃痛之机挣扎了出来,有些委屈道:“这算什么?”

赵以敬一拳扣在我身旁的桌上,咬牙:“是,这他妈算什么?”我的心忽然狂跳起来,有些惊讶,算什么?他想做什么?甚至害怕他万一说出要我离婚的话,我就真的不知所措了。

但事实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纯情,半晌,他淡淡道:“最近心情不好,你出去吧。”我舒了口气,这样才正常。以他的精明,是不会趟这种浑水的。

返回到办公室,却发现手机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是暖暖幼儿园老师的。我忙回拨过去,老师是个年轻的小姑娘,姓于,声音甜甜的:“顾惜暖家长吧,刚才有人来接暖暖,我不认识,打电话问问你。”

我的心一下子揪到嗓子眼,几乎要哆嗦了:“谁?接走了吗?”

“是个年轻女孩子,后来打你电话打不通,给顾先生打电话了,然后顾先生赶来一起接走了。”于老师的话音刚落,我已经软到了椅子上。

说:

亲们,明天的两更晚上一起发。。。。大家见谅。么么哒

☆、逼急兔子也咬人(一)

“那个女孩子顾先生认识的,好像姓蒋。”于老师说着,“以后如果委托别人来接一定要提前联系我们一下。否则我们哪敢随随便便让她领走啊。”我结结巴巴连声谢着于老师。

我不知道怎么挂的于老师的电话,哆嗦着匆忙给顾钧打了电话,响了很久我都要急疯了,顾钧才接起来,我劈头盖脸就问:“女儿呢?你接哪去了?”

“送回家了。和妈在一起呢。”顾钧的声音有些疲惫,“老师找你了?”

“我警告你,顾钧,你们要是敢打我女儿的主意,我跟你玩儿命!”我没心思再跟他玩口水仗,嗓门大的几乎是吼出来。说完我狠狠的把电话摔在了桌子上。

我从没生过这么大的气,当一个母亲在女儿受到威胁的时候,那是一种想找他们拼命的冲动。我没有任何思考,拎起包对着迎面过来的同事说着:“帮我请一下午的假,拜托了。”我甚至没看清那个同事是谁。

打车赶回家里,暖暖正在地上摆着积木,我的心终于彻底放了下来,几乎是脚软着踉跄到暖暖身边,又怕吓着她,上下摸摸她,努力笑着问:“暖暖,谁送你回来的?”

“爸爸,阿姨。”暖暖笑眯眯的,从旁边拿出一盒巧克力,“阿姨买的。”我轻轻的把巧克力拿过来,“妈妈去给暖暖收起来,晚上一起吃好不好?”暖暖点点头继续埋头玩。

顾媛在一旁收拾屋子,婆婆好奇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接回来了?”我不知怎么回答,“顾钧呢?”

“送回暖暖就匆匆忙忙走了。”婆婆答着,“没说去哪儿。”

我安顿婆婆照顾好暖暖,出门把巧克力揉碎了扔到了垃圾桶。给顾钧打电话,接通后直接问他:“你在哪儿?”

顾钧搪塞着:“我待会就回家了——”“我问你在哪儿!”没等他说完,我就大声打断他,几乎歇斯底里,“你如果不告诉我,我这就去你女学生家里讲讲道理。”

我从来没这么和顾钧讲过电话,片刻,他低声答着:“那你来吧,我在这儿。”我狠狠挂了电话,竟然学着姚清莲骂了句:“操你大爷。”

我打车进了那个让我心情压抑的小区,直奔D栋1803。

房间里凌乱不堪,似乎有争执过的痕迹,顾钧坐在沙发上狠狠的抽着烟,蒋荻在一旁满脸泪痕。我冲进去走到他们面前,看着顾钧问道:“废话不说,你们上午接走暖暖什么意思?”

顾钧抬头看了一眼蒋荻,没有吭声。我转看向蒋荻,厉声喝道:“你想做什么?”

蒋荻被我凌厉的神色似乎吓了一跳,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啜泣着:“我只是想看看她,爱屋及乌,我也喜欢小孩子,想带她玩玩。”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我那天忽然就像姚清莲附体一般,毫不客气的给了她一巴掌。我从来没打过人,所以出手并不重,只是很突然,“啪”的一声,顾钧和蒋荻都愣住了。

说:

今天早点发了,周末愉快亲们

☆、逼急兔子也咬人(二)

在顾钧面前,我素来是个连大嗓门说话都很罕见的女人,骂人都骂不出口,别提打人了。兔子逼急了还咬人,那晚我是一个被逼到惊慌的母亲。我忍不住激动:“你的那套虚情假意,留给顾钧去说。你抢了我的丈夫,破坏了我的家庭,甚至羞辱我嘲讽我,我都可以忍,但是,你别碰我的女儿。否则我豁出命去,也不会放过你。”

蒋荻这才回过神来,大颗大颗的眼泪滴了下来,捂着脸看着顾钧可怜兮兮的说着:“钧——”

顾钧站起来抓着我的手,生怕我再出击:“你怎么打人了?”看向蒋荻的眸子里全是心疼,却也说着她:“你以后还是不要自作主张,去看孩子。这么做也不合适。”理智,情感,所有的矛盾在这个男人身上毕现。

蒋荻含着眼泪看着顾钧:“我不该去?那你告诉我,我不去看孩子,怎么能见到你?打电话不接,去学校总是不在,难道跑到你家见你妈和你妹妹?”说什么爱屋及乌,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我的愤懑几乎要决堤而出。

顾钧烦躁颓然的重坐回沙发:“我最近很忙。”我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不想再看他们演琼瑶剧,转身要走,忍不住又问了顾钧一嘴:“你走不走?”顾钧站起来要和我一同走。

“顾钧。”蒋荻的声音变得凄然,“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和她离婚娶我?”顾钧停下步子看着蒋荻,有些挣扎:“你怎么又纠结这个问题—”

“告诉我,这是我最后问你。”那刻的蒋荻,浑身透着悲哀。顾钧几乎不敢看蒋荻,逃离一般低声说着:“不会。”先走出了门。

“你会后悔的。”蒋荻笑得凄凉。我看的酸涩,跟着顾钧走了出去。坐在他的车上,一路我和他都是沉默。这场婚外情,谁真正的开心了?

夜幕低垂,立交桥上的车灯汇成了一片,看着车流,我忽然想起有一年和顾钧从老家回来,坐着火车,到了北京也是这个时候,顾钧说着:“我真喜欢北京的晚上,灯火明亮的大城市。”

于是那晚,我陪他走了很久的三环路,只为了看那些车流灯火。那时的我们,喜欢这个城市的辉煌明亮,充满希望。却不知道这个城市在明亮的背后,有着无数的**,挣扎不能。如今,我们走着走着,丢了对方,丢了自己。

103.9播着怀旧的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这也是谈恋爱的时候,我那烟熏嗓经常唱给他的歌,唱的烂,但那时,他怎么就听的津津有味呢?我的眼泪忍不住滴落,“为什么不离婚呢?”

顾钧回答的有些沉重:“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的从来没想过散了这个家。即使你之前告发我,我仍然不想离婚。”

“为什么?”我固执的问着。顾钧没有回答。也许是曲子渲染的伤怀气氛,顾钧难得的说话有些伤感:“扬扬,你离开那个男人,我——给我点时间和蒋荻说清楚,我们---”顾钧说不下去了。

我没有吭声,我可以放的下赵以敬,但他放不下蒋荻,他的眼神里,依旧满是懵懂彷徨的爱欲纠葛。

☆、一次次拱手相让(一)

晚上清莲给我电话问我下午怎么没去上班,我和她说了来由,她忽的就炸毛了:“你怎么不叫上我,揪住她的头发打她个鼻青脸肿找不着北,还她还有力气发骚放浪。敢动孩子,这种蛇蝎女人顾贱人怎么就喜欢的死去活来了。”

我叹了口气:“清莲,我真的想离婚了。我好累。”那刻的我,是真的疲惫。以前虽然也想过,也说过离婚,但内心多少还是有些纠葛,甚至希望通过说离婚,能让顾钧收敛收敛。可那天,我真的坚持不住了。

“离婚?”清莲犹豫了下,问道:“你考虑清楚了吗?还是再想想吧。”

“我真的好累,这么久了,我觉得被撕扯的要碎了。我受不了了。”对着清莲的电话,一天的担惊受怕松懈下来,我哭的抑制不住。

“可你不是说顾贱人不离吗?难道你准备起诉他?”清莲问着。

起诉,真的要走这条路吗?想到对簿公堂,我又有些犹豫:“我再和他商量商量协议离婚吧。”

“顾贱人是不是到现在也不知道谁害的他评不上副教授?”清莲忽然转问。我叹气说他还以为是我。

“我这就去找证据告诉他,到底谁值得他在乎。”清莲气鼓鼓的挂了电话。我忙给她发短信“不用了。”还费这些力气做什么。是谁害的他早就不重要了。

第二天我给幼儿园打电话,给暖暖请了一周的假。我实在担心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同时为爱发疯的蒋荻会干出什么事。暖暖早晨闹腾着想上幼儿园,想去和小朋友玩,顾媛也好奇:“嫂子怎么了?”我找着借口:“最近流行感冒厉害,她们幼儿园有小朋友感染的,先等等。”

去了公司我也不放心,一天给家里打好几个电话问暖暖在不在。好几天都像惊弓之鸟一样。

周四下午肖彬突然问我之前联系的韩国客户李先生是不是该今天到了。我忙查看备忘录,要命了,五点多的飞机到京,我心不在焉的,都忘了安排接机。现在已经快3点了,平时负责接待的两个同事都被经理石明毅派去接一位印度客户。我着慌的看着肖彬:“怎么办啊?”

“没事。”肖彬镇定的安慰着我,“我想想办法。”又给几个同事打电话,那天可巧了,都有事。我建议着:“要不,我和清莲过去?她虽然是国内市场的,但是拉过来救救急也可以的。”

肖彬犹豫了下,把姚清莲叫了过来。清莲快人快语:“没问题。”肖彬看着我道:“晚上需要陪李先生应酬一下,赵总和我都会去,你也过来吧?”

这是第一次陪客户应酬,尽管外贸单这种应酬少很多,但是也需要,尤其是亚洲市场,韩国印度等等都和国内差别并不大。

我想着暖暖有些犹豫,而且想到赵以敬也会去更是浑身不自在:“我晚上家里还有点事。”清莲忙接过来:“肖总监,我替清扬过去,我应酬客户的经验您就放心吧。”肖彬看着清莲含笑点头:“我自然放心。”

☆、一次次拱手相让(二)

和清莲去T3航站楼把那位李先生接了回来,难得的,是我见到的第一位很帅的韩国客户。年纪不大,三十出头。将李先生先送到酒店,清莲在楼下等着待会带他去吃饭。

我感激道:“谢谢,我先赶紧回家看看暖暖。”

“和我还说谢,赶紧回吧,有我在。”清莲摆手,“何况他也去,我乐不得替你。”我心里一紧,是啊,清莲才该是他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