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顾钧让我不相信爱情,可遇到赵以敬,似乎我才真正懂了爱情,求不得,放不下。那一刻,我告诉自己赌一次:如果这样的感情,都不是真心,我这一生,就真的再也不会相信爱情。

那天我破天荒的向老邓请了假,守在他身边,看他睡的酣眠,我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的划着他脸的轮廓,却不敢触碰到他,那一刻,自己真的痴了。

他一直睡到下午才醒,我早把饭菜做好等着他,他看着我笑得深深:“你真的最适合不上班。”

美得你,心里想着,抿唇微微笑看他吃的大快朵颐。我忍不住问着:“怎么不搭早班机回来呢,可以不这么累。”

“最早的到了也十点半十一点了,太晚。”他淡淡说着,似乎连夜回来并不是件大事。

我心里满溢着激动,和他随口聊着,忽然想到肖彬,不由问道:“你和肖彬熟吗,他老婆怎么样?”

他睨了我一眼:“你问这做什么?”

“我有个朋友上次和他打球认识了,对他很感兴趣,问我来着,我也答不上,所以问问。”我找着借口。

“你的朋友?女的吧。”赵以敬哼了一声,“那还是别费心了,肖彬的爱人很好。”又补了句:“都结婚了还问什么?”

我尴尬的掩饰着:“可能肖彬太对她的胃口了。对了,肖彬的爱人怎么个好法?”

“看着不错,大家闺秀。至于怎么好,”赵以敬看着我也有些尴尬,“我不知道。”

我噗的笑了一声,随着心里一紧,凡苓的路,真的是风雨如晦,前路无望。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惬意,上班下班,赶上他回来的早,还可以一起绕着后海去溜达溜达,我从不知,秋天的后海也那么美,天高云淡,秋水明净,配上夜色下的酒吧和歌声,比起秦淮河的古雅,也不差分毫。

有次同他转到荷花市场那边,很多游人在参观那一溜特色的酒吧,一对年轻的情侣让我帮他们拍照,拍过之后,我忽然也心血来潮,打开手机的拍照功能,拽住身边的一个女孩子,让她帮我和赵以敬也拍一张合影。

赵以敬愣了一下,似乎这是件很意外的表情。

“以敬,我想拍一张和你的合影。”我看着他认真说道,下次想他的时候,也可以看着这个照片,省的老去网站搜他的工作照,傻乎乎的。

他的面上竟有几分淡淡的不适:“很久没拍过生活照了。”说着站到我身边,女孩笑笑:“一二三。”我露出个甜甜的笑,他僵硬的站在我旁边,快门都按下了,才笨拙的把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女孩很热情,担心一张拍不好,建议者:“保持这个姿势别动,再来俩张啊。”

赵以敬揽我的手更紧,我眉眼弯弯的偎在了他的怀里。

“好了。”女孩把手机交给我,笑着说道:“背景选的特别好。”我再三道谢后,细细看起我们的照片。

那一刹,我有些怔忡,他看的也是一愣,在照片上,我和他的脸上都是满溢的甜蜜幸福,背景里,一处画舫上的“好梦江南”四个字,正相得益彰的迷离梦幻。似乎那情那景那人,本就该是一幅融融丹青。

回去后,赵以敬让我把照片传给他,我鼓捣了半天,才终于用发彩信的方式给他传了去。发送成功的那刻,我和他都傻呵呵的看着手机直乐。

很快两周过去了,我和婆婆说好去接暖暖,准备定机票的时候,赵以敬忽然说了句:“要不我同你一起去?”

说:

二更老时间十一点半,好梦江南是后海的一处美景,文安稍后在微博放几张网上找的片片以飨大家哦。

☆、给我深夜之依靠

我的心慌了一下,想到赵以敬要见女儿,我竟紧张起来,仿佛是心中最后的一点坚守要被他攻下似的,有些期盼有些忐忑,我低声说着:“我自己也可以。”

“太远了。不放心。”他捏捏我的肩,给连小茹打了个电话,要订两张去广西的票。

去之前,我很踌躇,赵以敬反而很镇定,似乎在做件很平常的事,直到到了机场,他才有些犹豫的问我:“要不要买点什么?”拽着我进了一家特产店:“买点特产?”

我微微挑了挑唇际,迟疑道:“她们都不爱吃。”就那些京八件茯苓饼的,和全国大部分特产一样,只买个心安,没什么可吃的。

“也对。”第一次在赵以敬脸上看到一丝淡淡的无措,原来他也有担心搞不定的时刻。只是故作镇定是他的常态。忽然,心里满满的激荡和甘甜。

到了婆婆那里,赵以敬去了酒店住下,他并不方便同我一起登门。下午六点多,我到了婆婆家。南方的小城秋天也依然满街的绿色,榕树在路的两旁招展着青翠的宁静。推开院门,婆婆正在给暖暖梳小辫儿,不知同她嘀咕着什么,暖暖笑得咯咯。我几乎要不忍心破坏那份黄昏下的含饴之情。

暖暖抬头看到我,刚才还亲近的奶奶也不要了,扔下婆婆冲着我扑了过来:“妈妈。”

我紧紧抱着女儿转了一圈,我的小丫头,两周没见,变得结实了一点,小脸红扑扑的,这里每天活动的地方多,院子里也可以疯跑,不像到了北京,只能在家里和楼下来回蹦跶。

婆婆看到我神情既欢喜又痛惜,一声:“扬扬来啦?”又让我眼眶潮潮。

“暖暖听话吗?告诉妈妈。”我逗着丫头。

“听话。”女儿答得干脆,婆婆接着道,“和小哥哥一起玩,开心着呢。最近话又多了些。”

我抱着女儿不肯撒手,仔细打量着,婆婆犹豫着说道:“其实孩子在这边还好些,空气也好,吃的也干净,有人陪她玩,住几个月也挺好。”

我的心揪了一下,婆婆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和暖暖的感情非常深,自然想多带带孩子,但两周我都想的掏心掏肺,再多了我哪里受的了。我毫不犹豫的笑着说:“我还是带她走吧,等她说话再好些,该准备上兴趣班了。”

婆婆眸子里的光黯了下去,默默的去厨房准备晚饭。我有些不忍心,追过去和她聊着,她的身体基本恢复了,没什么病痛。就是有些寂寞。顾媛的孩子家里的奶奶给带着,从小没亲近,也很少跟着顾媛到婆婆这里。只是最近暖暖来了,孩子都喜欢扎推,才来的多一些。

“一个人呆着发懒。”婆婆叹气,“身子骨发软,再有孩子也带不动了。”

我心里一动,忍不住问着:“顾钧那边,又有消息了?”说到这句,我心里还是闷闷的疼痛。

“没有。”婆婆摇头,“之前说想要,后来也没动静了。最近去医院看了,说要调理。”婆婆看着我有些失落,“我老了,没心思管他们那些。”

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忙又转移了话题。

第二天要走,晚上婆婆使出浑身解数,都是暖暖爱吃的菜,婆婆把新鲜的虾剥出来,细细把所有的硬皮去掉,在暖暖碗里堆成了小山,恨不得塞到她嘴里。

“别给她太多,该吃撑着了。”我劝着,却看到婆婆失落不舍的眼神,心又软了下来。她是真心疼暖暖,恨不得在离别的夜里,倾尽所有,把一切好吃的喂给她最疼爱的宝贝。

暖暖却是吃的欢快,小儿不识离愁苦,小嘴还吧唧起来。看她这样,我也不忍心不让她吃。吃过饭又吃水果,小丫头美得不得了。

晚上我留在婆婆这里住下了,许久没有见到女儿,我舍不得和她分开。给赵以敬发了条短信:“今晚我和女儿在她奶奶家睡了,明早一起出发?”

“好。”他回的很快。

到了夜里,忽然暖暖开始哼唧,我和婆婆忙起床打开灯,丫头的小脸涨得通红,眉头紧紧的锁着,呼吸时而很急促,我用手摸了下她的额头,好烫。我的手抖了起来。

婆婆摸摸暖暖的胳膊腿,又摸到肚子,来回揉了揉,焦急道:“肚子硬硬的,晚上该不会吃多了吧?”

有了孩子最怕生病,尤其是夜里的发烧,每次都让我的心像过山车一样起回跌宕。我把暖暖摇醒,她只是无力的看了看我,又闭着眼无精打采。

“去医院吧。”我说着一下蹦起来,披着衣服就冲到了院子外面,婆婆一把抓住我:“扬扬,这里不比北京,又是郊区,没出租车的。”说着拿起手机,笨拙的翻着,“让顾媛从市里打车过来吧。”

屋漏偏逢连夜雨,顾媛和她老公的手机都是关机,我和婆婆轮流打了两次也没打通,管不了那么多了,我给赵以敬拨了电话,电话这头我的心刚狠狠跳了几下,他的声音沉沉想起:“清扬,什么事?”

“能不能找车接一下我,暖暖病了,要去医院。”我急的已经要语无伦次。

“不要急,等着我。”赵以敬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有着格外镇定的力量,接着问了我婆婆家的地址,他挂了电话。婆婆看我挂了电话,有些惊讶:“这是?”

“我的一个朋友。”想了想,我回答着。但是肯深夜前来的自然不是普通朋友,婆婆是个智慧的老人,眸子里一丝失望和担心闪过后,默默的去给暖暖穿好衣服收拾好准备去医院。

二十分钟后,我的手机响起,赵以敬的声音响起:“我在门外。”

我抱起暖暖,婆婆紧跟在后面:“我对这边的医院熟悉。”说着一起走到了门外,赵以敬已经等在了外面,看到婆婆点头打了个招呼,我们一起上车后,司机将车迅速的开到了医院。急诊两个鲜红的大字映入了眼帘。

我和婆婆下了车,将暖暖抱了出来。我正准备抱着女儿冲进去,赵以敬走到我面前,不由分说:“我来。”将暖暖接了过去,大步走在了前面。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抱女儿进去,才匆忙跟了进去。这么多年,终于有个男人,能在我艰难的时候,冲在我的前面,一瞬间,我的眼泪几乎要出来。那一刻看着他抱着女儿的背影,第一次让我有了奋不顾身要跟着他的冲动。这辈子如果没有遇到他,我是不是很虚度?

医生给暖暖做了检查后挂了吊瓶,三个人才同时舒了口气。我对婆婆说着:“您先回去休息吧,我等着她。”

婆婆看了眼赵以敬又看了看我,有些不舍的说着:“那我先回去收拾,你们等暖暖打完吊瓶,就送到我那。”

我点点头,暖暖就算明天好转,也不敢带她坐飞机了,先休息两天再说。

婆婆走后,病房里只剩下我和赵以敬,他有些好奇的反复打量着女儿,半晌看着我说道:“她的眼睛很像你。”看看我又说道,“嘴巴也像。”

我给女儿把露出的胳膊塞回到被子里,笑得心酸:“是啊,别人也这么说。”暖暖的脸型和额头像顾钧,五官除了鼻子都很像我。

赵以敬嘴角轻轻上扬,看着吊瓶,往慢拨了拨:“太快了。”

我和他坐在床的一侧,他的手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方才手脚的冰凉被他有力的一握,心里踏实了许多。以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挺坚强的母亲,自己带着暖暖打疫苗,去幼儿园,看病,都是常事,现在才觉得有个人专心致志的陪着我的感觉,原来那么好。

“你也趴会儿吧。”我看着赵以敬说道,大半夜起来,都很辛苦。

“我不累。”他往里坐了坐,这样我靠在他身上可以更舒服一些。我的身心总算舒缓,看着睡着的暖暖,头渐渐有些沉。

不过守着病着孩子的母亲,都是自带的生物钟,我猛地醒来,看到暖暖的点滴还剩一点,赵以敬没有睡,不时看着暖暖和吊瓶。

又过了半小时,吊瓶打完了,护士过来拔了针,暖暖还在睡着,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汗津津的,但温度却下去了。忽然赵以敬的手机响了,他摁掉了,看了看来电号码,他对我说着:“我叔叔的,我出去回一个。”

片刻他回来,眉头却蹙了起来,看他的神情,不知道是不是公司总部还是他的家人有什么事情。

“明天,哦,是今天,我得把机票改签延迟两天,”我对他说着,我不能让暖暖再冒险路途颠簸一次,起码要好的差不多才可以,“你先回去吧。”赵以敬的忙碌,是不可能在这里守着几天的。

他想了想,看着我道:“好,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处理完再来接你们。”

“不用,暖暖好的差不多我自己带着她就行,我一直都自己带着她满处跑。”我坦诚看着他说着。

“现在不同。”他沉沉看我,目光里全是恳切,刚要说什么,忽然女儿哼唧了一声,随即睁开了大眼睛,看到了赵以敬,似乎愣了一下,有些吃惊的盯着他看着。

☆、洞若观火察商机

赵以敬遇上暖暖的大眼睛,愣了一下,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半天才尽量放柔了声音唤了一声:“暖暖。”只是说话素来清冷的他,猛地这么刻意柔声说话,有些古怪。

我抚上女儿的胳膊:“暖暖,叫—”我本来想说叔叔,可话到嘴边才觉得不合适,赵以敬的年纪比我大许多,传统的讲,比爸爸大的叫伯伯,比爸爸小的叫叔叔,赵以敬按理该叫伯伯,只是叫伯伯又叫老了,好为难的称呼。半晌我挤出句:“赵伯伯。”

赵以敬的面上露出丝尴尬,而暖暖对伯伯这个概念有点陌生,印象中她只喊过楼上的老秦伯伯,现在又病着,听到我的吩咐丝毫不搭茬,还在好奇的打量着赵以敬。

打量过了,转看着我道:“妈妈,要找奶奶。”

我不好意思看着赵以敬说着:“她话少,不爱叫生人。”

赵以敬微微点头:“没关系。”伸手小心翼翼的碰上暖暖的胳膊,又收回了手。孩子对他来说,也许是个非常新奇的个体。

把手续办好,外面的车是赵以敬从入住的酒店找的,我准备带着暖暖回到婆婆那里,而赵以敬打算送完我们之后就坐飞机到南京。

我从病床上把暖暖抱了起来,赵以敬看着我问道:“我来帮你?”却看着暖暖有些无措。孩子如果排斥他,也是件挠头的事。

我柔声对暖暖说着:“让伯伯抱一下,妈妈累了,好吗?”

女儿看了眼赵以敬,不知道是刚退烧没精神,还是听懂了我的话,赵以敬对他伸出双手的时候,倒也没有哭闹,只是静静的由他抱着。

“真不容易,平时肖彬想抱她都哇哇叫。”我拍了拍胸口。

赵以敬抱着暖暖的神情竟有一丝浅浅的得意,那个小丫头在他手里倒安静,昨晚情急之下,他抱着暖暖是没有章法的,而此刻,却多了几份认真和神圣的味道。从医院到车上不过几百米的距离,赵以敬竟出了层薄薄的汗,直到把女儿小心翼翼放到车上,才对我舒口气:“小孩子真轻,又怕掉了又怕勒疼了。”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关心则乱,就是他这个样子吧。

到了婆婆家门外,我轻轻牵起赵以敬的手,由衷的说着:“谢谢你。”

他反手握紧我的手,眸子里是满满的温暖:“需要谢吗?”

我抿唇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对我的好自然不需感谢,对我女儿的这份善待慎重,我很动容。也是这份对暖暖的认真,让我彻底的沉沦。

婆婆看到我和暖暖进来,往外望了望,赵以敬的车已经开走了,自然没望到什么。婆婆抱着暖暖上床休息,看着我欲言又止,半晌还是问着:“扬扬,你是不是,也准备再成家了?”

我的心一突,这样的状况,虽然很暖心,但是离成家,还是条遥远艰难的路。我摇了摇头:“没有,还早呢。”

“唉,”婆婆叹了口气,眼圈又泛红,“只怕也不远了,他对你那么上心。”说着伤感:“要不是那个混小子糊涂,怎么会---”婆婆说不下去,顾钧和我的再觅新侣,让婆婆彻底断了我们和好的念头。生活终究是曲折着向前的。

赵以敬走了后两天,没有什么消息,想来是公司的事务繁多,暖暖回去又吃了点药也就基本没事了,老邓急急火火的催我回去说有要事商量,没我这半个主心骨不好决定。我便带着暖暖回到了北京。没有事先告诉赵以敬,只是在到了北京后发了条短信给他:我已经到北京,你安心工作。

过了很久才接到他的回复:“好。我在南京,过几天回去。”看来他的事情并不顺利。本来的两天变成了几天。

老邓急吼吼的叫我回去,我还以为是秀缘的单子出了问题,却是秀缘那边进行的良好,我不在的期间,老邓同秀缘谈了一次,价格基本定了下来,按照正常的市场价,双方共赢就好。

却是另外一件事,在江苏的某个小镇,有家丝绸公司申请转让,老邓在犹豫要不要接盘。他说着:“这家公司规模很小,但是主要做高端丝绸渠道的,以后咱们用的着。”

我一愣,河西以生丝为主,做什么高端面料渠道?八竿子打不着。但是老邓的头脑,绝不可能这么无事生非,我疑惑着问他:“你为什么瞄上渠道了?咱们哪有高端丝绸卖?”

老邓边吸烟边看着我笑得胸有成竹:“咱们是没丝绸,但赵总有啊。”

我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知道老邓打的什么主意,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啧啧。”老邓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几乎笑出了声,“宋清扬,你着道儿了。”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老邓笑得烟也顾不得抽,“你瞧瞧你现在,不像河西的二老板,倒像丝之恒的老板娘,一说你们赵总的事业,瞧你紧张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活像只护犊的牛。赵总要知道了还不感动死,哈哈哈。”

我狠狠白了老邓一眼,脸早已红到了脖跟:“快说你的花花肠子。”自己也察觉出了自己的变化,以前这种心情还没这么强烈,甚至还为了老邓和他讨价还价,现在反倒与他荣辱一体的感觉。

老邓笑了半天终于止住,敛了神色认真说着:“我和秀缘聊了聊,以前他们不是做丝之恒的渠道吗,他们做的中端,中端产品收益稳定,但是利润空间低,所以资金渐渐的周转不灵了。秀缘的老吴和我说,丝之恒的高端是真正的赚钱,利润空间极大。但是丝之恒高端的代理不肯给他们,也许是觉得秀缘资质不够,赵总的挑剔你也知道。”老邓看着我,“但是换了咱们做,我想代理不成问题。而且赵总这回拿下意大利的项目,必然在高端面料上还要下功夫。”

我几乎要崇拜老邓了,那种与生俱来洞若观火般的寻找商机的能力,实在让我既佩服又害怕。“江苏那家公司怎么样?咱们也得实力说话,你也知道他谈起生意六亲不认。”我和老邓说话也开始拿着腔调,万一公司资质不成,我可没法去求赵以敬。

“我考察过了,非常不错,路子很广,主要是现在几个股东各有生意,就想把公司转让了撤资出来。机会难得。”老邓神情迫切。

我的脑中浮现出清莲和肖彬的话,赵以敬想做文化丝绸,那是高端丝绸中的顶级系列,但是正在谈代理渠道,也是摸石头过河的起步阶段,如果这个时机和他谈代理,既解了赵以敬的燃眉之急,也容易拿到,等到赵以敬的文化丝绸做的如火如荼,恐怕代理权就很难拿;或者文化丝绸做的不好,老邓又该不愿意做了。

这个契机,倒是双方都可以拼一拼合作的时候。我思考了片刻,对老邓说道:“我觉得可以。”

老邓一拍桌子:“那我就去谈接盘的事儿。”

“你有那么多钱吗?”我看着他倒吸着凉气,河西才刚成立不久,就算最近几个单子盈利不少,这么快的蛇吞鹅蛋,也不好消化。

“没有,可以贷啊。”老邓并不担心,“贷款那边上次我就把路子跑通了,那个公司本身很小,需要的也不多。你记着,别怕欠钱,越是有钱的人,欠的债越多。你看那些胡润富豪榜上的人,天天一睁眼,不是去数赚了多少,首先得想银行的贷款哪笔大的要追上门了。没谁是用银行存款利息做生意的,都是借钱生钱。”老邓自从自己独立门户以来,想法和做法越来越游刃有余。

我抽抽嘴角:“你干脆空手套白狼好了。”却也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老邓是个急脾气,我的话音刚落,他就着手给对方打电话准备商谈了。

过了几天,赵以敬没回来,姚清莲倒回来了。上午下了飞机,晚上便不请自来看望我。待我打开门看到拎着两袋南京特产的桂花鸭后,我不知该感激还是该紧张。

清莲的精神很好,刚出差回来兴致勃勃,逗着暖暖:“想阿姨了没有?”

暖暖以前常见清莲的,和清莲很亲,但是后来生病后便没怎么见到,现在也生疏了不少,只是看着清莲,半晌才轻轻喊了句:“阿姨。”便扔下我和清莲,跑到沙发上又去玩自己的。

清莲并不在乎暖暖是否叫她,随口应了一句便和我聊着这次的培训大开眼界,不仅在赵氏丝绸帝国的各个公司厂房参观一番,还和高层,包括几位董事一起吃饭畅聊,甚至培训的最后,还组织了去附近的古镇游玩。

游玩清莲是不稀奇的,她最大的收获恐怕就是把赵家的全部董事,在这次培训上都逐一认识了。还探望了那位对她一直不错的赵信儒夫人。“赵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她的语气说来几丝惆怅。

说:

今晚的二更稍微晚一点,大概十二点左右。建议大家明天再看。由于最近白天的工作特别忙,所以只剩晚上构思写了。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的票票很快,非常感谢大家的支持,文安无以为报,只好更加努力的码字报答大家。非常开心,谢谢!

☆、是梦是真徒迷离

我不知道怎么接她的话。那个家族,对我而言,既遥远又神秘。而我似乎与那里格格不入的疏离。

“赵夫人还是很喜欢你吧?”我问的有些气虚。

“是呢。其实在他们家,小门小户的女孩子更容易讨喜呢。所以两位赵董和赵夫人对我都不错。”清莲笑得自信。

“为什么?”我有些好奇,“强强联合不是很多家族更喜欢的吗?”不由自主的问了以后,才发觉自己问得多了,清莲的脸上明显出了一丝讥讽之意,似乎我终于按捺不住关心赵家的进门条件了。

清莲没有回答我的话,转而问道:“对了,你是不是有两盒当年的嫁妆丝绸啊?”上次清莲帮我搬家,看到过当年我出嫁时,妈妈给准备的两盒丝绸。

“嗯。”我回答着。

“我想看看,赵夫人老送我东西,我也没什么回赠的,你的嫁妆是从咱们镇上锦绣园买的吧?”清莲问我,锦绣园是我们镇上最好的一家丝绸专卖,名字又起的好彩头,很多人的婚庆用品都从那里买。生意好的一度还需要提前三个月定制。

“这个还真不知道。”我也没有注意过,从衣柜里取出了那两盒丝绸,果然是锦绣园的牌子,清莲打开看了看,随口嘟囔了句:“也没什么特别嘛。”又扔进了盒子里。

又找话题与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有点如坐针毡,不知道同她说什么,好在暖暖回来,她也没地方住,应该不会再提留宿之类的要求。聊了没一会儿,她便起身走了。听到门关上的刹那,我长长舒了口气。这一晚上,除了她有意无意的炫耀,我简直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仗。

老邓联系着那个准备转让的公司,准备亲自去一趟实地看看,是否有什么没清算完的债务或者不良的经营记录。“准备准备,和我一起走。”老邓现在使唤起我来毫不客气。

我只好同意,建议着:“找个专业做审计的,看看他们公司的账目吧,咱们也不懂。”

“好。”老邓一个响指,“这个主意正。”

和老邓大约走两天,我再三吩咐李姐照顾好暖暖,和老邓去了江苏。那家公司叫天梦,规格很小,但是高端丝绸面料的销售渠道铺的不错。老邓找了关系查了查在工商局的记录,也看了他们最后做资产评估的审计报告,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一切进行的顺利。

紧张的审计核对完之后,我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此时才有心情绕着这个镇转了转,却发现这个小镇对我而言是个惊喜:安宁静谧,少了城市的喧嚣,连街上行走的行人都是那么闲适。傍晚我自己在这里溜达着,深秋的萧索也别有一番云水长宁的味道。忍不住给赵以敬打了个电话,人的情感一旦有了归属,会变得腻歪的很,开心不开心,都喜欢找个人唠叨俩句。

“有事吗?”他习惯性的问着。

“没有,就是聊聊。”我声音清甜。

“我在开会。晚上给你回过去。”他的声音很沉,还有一丝疲惫。对接不上的情感,我怏怏的挂了电话。

直到晚上我都躺在床上了,他的电话才过来,少了下午的沉闷,多了一丝缱绻:“在做什么呢?”

“我都睡下了。”我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你在干吗?”

“刚吃过饭,正准备开车回家。”他打电话倒是争分夺秒,见缝插针。

“没意思,那就不聊了,等你回家再说。”我的声音嘟囔着,竟然还带点撒娇。话说出去吓了自己一跳,什么时候我也学了这个调调。

“我走路回家,你说吧。”他的声音有丝淡淡的温柔,“走回去也就20分。”

“好啊,你也该锻炼锻炼。”我趴在枕头上腿翘了起来,“我到一个离你很近的地方出差了,这个地方特别宁静,什么喧嚣都没有,云淡淡水悠悠------”他在那边听的似乎很认真,很安静,偶尔会“嗯”一声,他的淡然让我的语速也慢了下来,和他聊着一路的见闻。只是刻意没有讲老邓考察这个厂子的原因,怕他听了又起疑虑。

我说了半天,电话那边只有他的脚步声和身边偶尔马路汽车的声音,这个时间,想来他那边也是夜阑人静。“你也说说你干嘛了,这几天。”我提议。

“我?”他的声音很平,“总部有些事要讨论,很久没决定。”他说话永远是这么简洁。

“那些事和你心中的信念有关吗?”我想起了肖彬说的关于意大利项目他家里几派的意见。

他顿了一下,轻轻笑了:“有。这么关心我?”

才知道我关心你?我也笑了,磨着他问:“那他们听你的吗?”

“不听,”他这回声音无奈,半晌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着,“现在到了必须豁出去整治这个局面的关键时刻,否则丝之恒以后没法调度。”语气中有着不可动摇的坚决。停了一下,他问我:“你会支持我吗?”

我咬咬嘴唇,我支持也只有精神上,其它帮不了任何的忙,这时觉得自己挺没用的,如果是清莲,是不是能帮他在家族的女人们里头周旋周旋,采取个曲线救国?可惜我没有清莲的手段,过了好久,我轻轻却很坚定的说着:“支持你,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他没有出声,过了很久,淡淡说了句:“过两天我就回去了。”

我的心先是一阵跳突的狂喜,接着又使劲压下去,声音细细的嗔道:“谁管你什么时候回来,喂不对,现在都一个小时了,你还没走回去?”

“还得一个小时,接着聊吧。”他笑出了声,原来他大笑的声音,朗声中带点沙沙的,像风吹过修竹的感觉。

那晚和他聊了很久,主要是我在说,他在听,大到行业态势,小到明星八卦,还有很多暖暖以前有意思的事,都和他絮叨着,直到我都快睡着了,他终于走回了家,原来他需要走2小时20分。140分钟路程的温声倾听,是他能给我的幸福。

从江苏回来,老邓正式决定接手天梦,后续跑手续的事儿交给了公司的其他人。我开始准备天梦接手后的事情,最关键的,是如何寻找高端丝绸面料的代理。除了丝之恒,这样好的渠道应该再吸引一些其他的品牌,也不至于在一棵树上吊死。

周末下午我正在陪着女儿在附近商场的五层玩陶艺,摸了两手泥巴,忽然接到了赵以敬的电话,只四个字就让我心潮澎湃:“我回来了。”

“嗯。”十天没见,太激动反而不知该说什么。

“你在哪儿?我去找你。”他的声音依然是不容反抗的坚定。我告诉他商场的名字后挂了电话,把正玩的兴冲冲的女儿抱了出来:“去洗洗手准备吃饭。”

“不想。”女儿正玩得高兴被我打断,老大不高兴,小嘴嘟的能挂个油瓶,很不开心的把手洗了。我抱着她坐到商场一侧的等候椅上,心情忐忑的等着赵以敬。而暖暖正在不高兴的一会儿掰我的手一下,一会儿嘟囔着:“做瓶子。”我哄了好久也没用。

过了半个多小时,赵以敬的电话来了:“我在门外,A口。”我忙抱着暖暖下去。

他好像更清?了几分,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看到我和暖暖出来,脸上硬朗的线条舒展开,尽量轻柔的和丫头打着招呼:“暖暖。”

女儿本来很不开心,看到他小嘴也嘟着,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我笑着解释道:“她正玩泥巴玩的开心呢,冷不丁拽她出来,不满意的很。”

“哦。”赵以敬把手里的盒子拿到面前,蹲下来看着暖暖道,“我这里有件礼物,你喜欢吗?”

盒子打开的一刹那,不仅暖暖愣住了,我也呆住了,好漂亮的一个娃娃,我在商场里给暖暖买玩具,都从来没见过这么逼真生动,却又精致细腻的娃娃,完全是童话里的公主,粉色的衣裙闪亮,长长金色的头发,正眼睛大大的看着暖暖,暖暖情不自禁的把娃娃拿起来,胳膊腿还可以动,暖暖的脸上很明显的露出了惊喜,抬头看着赵以敬不吭声。

“送给你的。”我对暖暖说着,“快谢谢伯伯啊。”

丫头紧紧抱着娃娃,四处摸摸,终于看着赵以敬开心的笑了。赵以敬也眉眼舒展,站起来牵着她的手:“吃饭去。”

我没想到赵以敬还会哄小孩子,非常惊喜的看着他道:“你怎么想起买娃娃了?”

“上次本该去接你们的。”他语气沉沉,“在南京的时候,有人从日本带的,补偿给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