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玉跑到他身前,本想抓住他袖子,又缩了回来,只含泪望着他:“惠父哥,你…你能不能尽力护住老爷,别叫他吃太多苦。”

“你放心,这样的重犯,一般都要最后申报圣上裁夺。现在是性命无忧的。”周惠父温柔地望着她,握起她的手,回头对棠宁道,“少奶奶,能不能让你使女单独跟我叙几句…”

赵鸿飞上前一把将她夺回来,皱起眉头:“周大人,请自重,梅玉不是大嫂使女,她是我家姨——”

“小叔!”棠宁打断他的话,走下来施了大礼,“大人雪中送炭,赵家感激不尽。大恩不言谢,日后定会涌泉相报。只是现在三更半夜,大人和我家梅玉男女有别,还需要避嫌。如有机会,大人择一良日来探望同乡,梅玉她必备茶相待。”

周惠父眼中闪过疑惑,随即消失无踪,拱手道:“少奶奶说的是,鄙人唐突了。天快亮了,鄙人告辞。”

他重新穿上斗篷,把自己全身上下裹得严严实实。

赵家四人送他出门,看着他翻身上马。他在马上看了看梅玉,眼睛在夜色中熠熠发光,流溢着温柔的光彩,“玉梅,我会再来看你的,你保重。”

说完一挥马鞭,马撒开四蹄,不一会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他们关上门回到厅中。

婉蓉好奇地问了一句,“姨娘,那个人即是你同乡,他在官府任得什么职?”

走在前面赵鸿飞闻言,猛然停住脚步,回头走到梅玉面前,冷冷盯住她,“那个人到底是干什么的?他的话可不可信?他对你怎么那般…暧昧?”

屋内传来微弱的光线,映在他阴沉的脸上。

梅玉怔了怔,这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周惠父是什么官职,他为什么能知道那么多内幕消息?

但是她很生气赵鸿飞的语气,迎着他目光说,“你这是什么话?惠父哥他是个好人,人家,人家…”她憋红着脸,说不出来。叫她怎么说呢,自己已为人妇,“少时旧人”这个词太过难堪。

“那种人不知有何居心,柔弱弱一看就不像男人,倒像花街里不正经的…”

“赵鸿飞,你够了!”梅玉浑身发抖,“你以为你很正经吗?”

赵鸿飞的脸色猛然变得非常难看。

安静的深夜,四周围静悄悄的,他们的争吵格外刺耳。 

婉蓉惊慌失措看着他们,不明白自己一句话怎么就引发了他们争吵。

“行了,进来再讲话。”棠宁训道。

婉蓉忙扯了扯赵鸿飞的袖子。赵鸿飞甩开她,板着脸走进去。

四人重新坐回去,相顾无言,全都了无睡意。刚才周惠父带来的消息太过惊人,他们一时也想不到对策。

鸡鸣三遍后,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街上也渐渐有了人声。

棠宁长叹一声,“老爷不会做出那种事的,对不?”

婉蓉安慰道:“老爷是清白的。太守一定是冤枉了他。”

梅玉和赵鸿飞谁也不说话。棠宁看着他们说:“那位周大人,既然是姨娘同乡,肯给咱们透露消息,已经难能可贵。饶是咱们打听这么些日,还不如人家寥寥几句来得实在。人家也没有褒贬老爷,只不过说了内部的情况,有什么不能信的?”

赵鸿飞“哼”了一声,

“只是他的来历确是有些不明。明日小叔去找找关系,问清楚周惠父到底是太守府里做什么的。但要小心,别透露他帮了咱家,否则害了人家。”

正说着,门房跌跌撞撞跑进来,惊慌地叫道:“大奶奶,少爷,不好了!一大堆官兵闯进来,说要封了咱们家!”

作者有话要说:累了,只写了半章

(下)

正说着,门房跌跌撞撞跑进来,惊慌地叫道:“大奶奶,少爷,不好了!一大堆官兵闯进来,说要封了咱们家!”

话音刚落,就看到百来号官兵们扑进来,排成扇形。一个留着小撇胡子的中年人大步走进来,穿着像高级官员。

他走进来后,左右看看,呼喝道:“给我仔细搜,不要漏过蛛丝马迹!”

赵家所有人被赶到大厅中,不能离开。那些官兵就分散到各个院子搜查。梅玉紧绞着手帕,心想周惠父说很快会有人来翻找证据,果然不错。

乱成一片鸡飞狗跳时节,罗薇姝被人推进来,哭哭啼啼道:“奴进门才两个月,就祸从天降,好生命苦。当初就该跟了爷去,强过肚里孩子在这跟没福气的娘受罪。”

大伙儿心里都不好受,听她在那里丧气地哭,没有人耐烦搭理她。

小荷舒也被吓得哇哇哭。棠宁紧紧抱着她,低声逗哄。

那些官兵如狼似虎,四处翻箱倒柜。乒乒乓乓的声音如同鼓点敲打在心头,心惊肉跳。

其他人犹可,唯有婉蓉身怀六甲,担惊受怕煎熬了几日,又一夜未睡,此时眼睁睁看着家门被肆虐,精神绷到极限,一下子就昏倒在地。

梅玉在她旁边,都来不及扶住。

“二奶奶!”梅玉惨叫一声,扑到地上。

棠宁也乱了阵脚,摇着婉蓉,喊她的名字。赵鸿飞吓坏了,一点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直愣愣看着自己老婆。

还是有经验的陈妈急忙上前掐她人中,同时大力拍打她的背部,助她呼吸。

忙乱一阵后,婉蓉悠悠转醒,面白如纸,有气无力地说:“我,我只是,突然没了力气…”

棠宁稍松了口气,马上又提到嗓子眼,紧张地说:“弟妹,为了肚里的孩子,你一定要支持住。我们这就抬你回房,然后叫大夫来看。”

婉蓉点了点头,费力地抬起手,抚摸了一下高高隆起的肚子。

“小叔,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抱你妻子回去!”

棠宁的训斥,总算让赵鸿飞回过神来,手忙脚乱过来抱起沉重的妻子。婉蓉自嫁进来,还从没得他这么亲近过,心中不禁一阵凄凉,含泪幽幽望了丈夫一眼。

不料他们还没走出厅门,几个手持枪戟的官兵铁塔似的拦在门口。管家给他们作揖,塞了银子道:“几位爷,我们家二奶奶怀胎辛苦,都晕过去一次了,能不能通融一下,让她回房躺下。”

罗薇姝连忙让小丫头扶着自己跟上来,“我说官爷,奴家也有孕在身,就放我们回去吧。”

“哼!”那个中年官员走上来拦在门口,冷笑一声,傲慢地说:“各位少爷夫人,现在部下正在搜查赵邸,之后各院都要被封起来。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棠宁分开众人走上来,睥睨着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缓缓说道:“你不过一介小小的七品官,竟敢命令本夫人!”

中年官员疑惑地看看她。

梅玉脆声说:“我们奶奶乃平州太守的夫人,朝廷封的从四品诰命。”

中年官员不屑地扯了扯嘴角,贼溜溜把棠宁上下看遍,摸着小胡子嘲笑道:“噢——原来是赵大奶奶!只怕这从四品也不长久了。你们家这回只是查封,下一回便要籍没所有财产,家仆全部发配充军,平州太守也需连降三级…”

后面的罗薇姝一听这话,喊了声娘,大哭起来。

一贯好脾气的棠宁此时怒从心起,想也没想就一个干脆的耳光招呼在那人脸上。中年官员的脸登时紫涨起来,他怒目圆睁,一手指着她:“你,你…”

棠宁一步步不退反进,逼近他道:“第一你以下犯上,为不敬之罪;第二你危言耸听,为威胁之罪;第三你血口喷人,为诬蔑之罪。只这三条,本夫人今日教训你不为过!你到底放不放她们回房?”

中年官员遭此大辱,又被她抢白得无话可说,奈何对方官阶确是比他高,不能回敬。他恼羞成怒,手一挥招来几个官差,“本官就是不放,你们又能怎么样?来人,把门口给我堵死!”

官差果真拿来几根手臂粗的铁链,要将厅门锁起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大门外传来一把颤颤巍巍的声音,“谁要封我亲家的府邸?”

几十个人簇拥着一位老先生进来。棠宁一看到那位老者,神情激动,迎上去哽咽道:“爹爹,您怎么来了!”

薛父将那根粗重的镶银拐杖用力地杵了杵地面,大声说道:“我听到有人欺负我女孩儿,如何来不得?”

中年官员一看到薛父,脸都变了。示意官差们暂停下手,他自己低头哈腰迎上去,“哟!老仙翁,小人给您见礼儿了!想不到这大夫人是令爱,小人失敬,真是失敬!”

这时呼啦啦一大家子人都围上来见礼。

那中年官员又谄笑道:“薛大人在京中近来可好?他升了监察御史也三年了,不久又得升了吧?过年的时候薛大人来家,小人也曾递了帖子进去,但薛大人太忙,小人不曾入见,只得留了礼物走了。不知那二十斤的广林燕窝,薛大人喜欢不?”

棠宁这时趁机给赵鸿飞使眼色,让他快带婉蓉走。赵鸿飞会意,跟着梅玉一起把妻子送回后院。那些官差都不敢拦。

薛父在棠宁搀扶下颤颤巍巍走到厅中坐下,喘了口气,把外孙女搂在怀里,这才放斜眼看那人,“这莫不是郑大人?我儿本来甚是喜欢,但听见他妹夫家出事,怎么也喜欢不起来了。”

官员连忙赔笑,推脱道:“小人奉陈太守的命令行事,老仙翁责怪错小人了。”

薛父狠狠“啐”他一口,花白胡子一翘一翘,“你原来奉陈太守之命行事?我女婿也是一方封疆大吏,跟陈太守平级。没有朝廷旨意,陈太守如何有权力查封赵家?如是这样,我连夜写信教我儿向圣上参一本,弹劾陈太守和你滥用职权!”

官员吓得冷汗直冒,“老仙翁,这使不得!小人带错话了,太守不是要封了赵家。那赵老爷罪重,本人不肯供认,只得来家搜查证据,外加监视居住,并不是查封。”

说到这里,薛父顿了顿,“我只问你,我亲家到底犯了什么罪?”他这时并未得知赵文素盗取官印、勾结金人的秘密。刚问出来,棠宁悄悄在底下推了推父亲。

官员得了陈太守吩咐,自然不能泄漏,拼命推说不知道。薛父见棠宁给自己使眼色,便不再问这个问题,就说:“你们这样不明不白,定是瞒着朝廷。”

官员满头大汗,唯唯诺诺,不敢接话。陈太守的确不敢上报朝廷。官印丢失,不管是不是他的过错,都必须负一半责任。

薛父顿了顿沉重的拐杖,给他台阶下,“这般,陈太守平日跟我儿也有交情。他管辖自己地方的事务,薛家也不好多管。只是你们回回来闹得亲家这里不得安宁,我女儿跟着受罪,我可看不下去。你们监视居住,怎么个监视法?”

“这个…就是派人在门口把守,进出的人都要搜身,防止把些个重要证据带出去毁灭了。”

“你们搜查证据半日,可曾完了?”

“完了,完了。”

“那你们能走了不?我还想跟我闺女说几句话哩。”

郑大人不敢不从,命众官兵退到大门外守住,自己飞奔回太守府报告了。

众人方长长吁了口气。

赵鸿飞和梅玉把婉蓉安顿完,回到前面,领着众家人给薛父跪下,“多谢伯父今日救急!”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薛父叫他们起来,问道,“我儿,你刚才拉我,是怎么个回事?”

棠宁欲语泪先流,哽咽道:“爹爹,公公这次,看来凶多吉少。有人暗暗告诉我们,公公是盗取太守官印,勾结金人入侵北境。”

说着把周惠父的话转述一遍。

薛父听了之后,脸色沉重,思忖了半日,道:“这非同小可。陈太守竟然还想瞒着朝廷。我看需得让你大哥参一本,早日让朝廷派提刑官下来,查清楚真相,让亲家早见天日!”

棠宁跪下来,磕头,“爹爹如若能说动大哥,帮公公一把,女儿日日吃素,拜佛烧香,为爹祈福!”

“起来,起来!”薛父捞女儿起身,“我会帮到底,但是你要依我一件事。”

棠宁说:“别说一件,就是十件,女儿也依。”

薛父点点头,摸着花白胡子,“这是你说的。赵府现在上下一团乱,你丈夫一时又回不来主持局面,我和你娘日夜担心。你和我外孙女儿不如搬回家去,等过一段时日安稳了,再回来不迟。”

棠宁一时愣在那里。赵鸿飞和梅玉也呆了。

惟有那个罗薇姝,眼珠子一转,凑上前笑道:“姐姐,您父说的对。你家去,莫忘了把奴也带走,奴这还怀着大爷孩子呢,怕有个闪失,寻个稳妥处也好。”

棠宁没听到一般,一手拨开罗薇姝,望着父亲泪如雨下,“爹爹要陷女儿与不孝不义之地吗,我家去哪儿?我家就在这里,现在全靠我在撑着。”

赵鸿飞和梅玉对望一眼,劝不是,留不是,分外难堪。

薛父双手扶着拐杖头,重重叹气:“我的儿,这世上最疼你的是爹娘!接你回去住一段日子,又不是叫你撒手不管,你在娘家住得舒服,才更有精力处理事情不是?赵二爷每日到薛府报告,你在那边指挥也是一样的。”

罗薇姝接着帮衬,“姐姐也该为小小姐着想,看小小姐吓得!”

那小荷舒晓得大人在说她,坐在外公腿上忽闪着大眼睛。

棠宁擦了擦眼泪,眉宇郁结间含着一点凛然,坚决地说:“女儿既然嫁给赵礼正,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爹娘从小教育女儿,要与夫家同甘共苦、风雨同舟,岂能反叫女儿背信弃义!”

罗薇姝撇撇嘴,没好再说什么。

薛父又气又急,不顾别人在场,抖着手指恨道:“你道亲家他那是死罪,死罪是什么意思你懂不懂?万一罪名落实,株连族人都有可能,你…你家来,薛家尚能保你免于一死,你若留在这里,你大哥三个人头也保不了你!”

棠宁跪下来,泪水珍珠似的洒了一地,“爹爹,女儿心意已决。别的事都依您,单只这件,您别再提了。您若真放心不下,就把荷舒带去吧。”

薛父怔了半日,点点头。他叫来丫鬟和家丁,把荷舒交给丫鬟,“把小小姐带回去。”

棠宁见父亲不再劝,放下半截心肠来,但母女要分离,不免伤感。

荷舒知道自己要离开母亲,死死扒着她衣服,小小声不住地叫唤,“娘亲,娘亲——”

棠宁抱着女儿亲了又亲,怎么也舍不得放下。

梅玉在旁边看得心里酸酸的,转过头去不忍再看,忽然眼前出现一方手帕,抬头一看,竟是赵鸿飞递过来的。

她看了他一眼,朝他无声“呸”了一下,抽出自己的手帕擦试脸颊。

赵鸿飞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帕收回去。

棠宁终于硬着心肠,把女儿放到丫鬟手中,背过身子去,咬牙道:“爹爹,你带走吧。”

旁边的罗薇姝暗暗恨得咬牙。

由于背过身,棠宁没看到薛父的手势。那家丁看到手势,走过来低声说:“小姐,得罪了!”

说完运起手刀,劈空一掌砍在棠宁脖子上,她身子就软了下去。丫鬟把她扶住。

那罗薇姝是个心机灵活的,一看这情景,比谁反应都快,过来也扶住棠宁,还让自己的小丫环帮忙。

薛父走过来对赵鸿飞说:“他小叔子,你不要怪罪,我把女儿带走了!什么时候你大哥归来,叫他上岳父家来找妻子吧。亲家的事,我一定发信给棠宁大哥帮忙的,你们暂放下心来。”

赵鸿飞能说什么呢?他只能点头,“伯父爱女之心,小侄十分明白。家父的事,多谢伯父担待了。”

薛父带着棠宁和荷舒离开赵家,罗薇姝装着扶棠宁,也跟着去了。

梅玉看着他们一大帮人,咬咬牙想追出去,被赵鸿飞按住肩膀。

他摇摇头,“你干什么?让大嫂去吧。”

梅玉跺脚,“我不是追大奶奶,我是追罗薇姝那个贱人!”

赵鸿飞不耐烦地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这些。”

梅玉再恨,只得作罢。他们两人把家仆遣散,坐在厅中,一时愁云惨淡。赵家一向是棠宁运筹帷幄,没有了她,该怎么办?

梅玉一向跟她亲厚,猛然走了,心中空落落的,难受得要死。

赵鸿飞思考了半日,对梅玉说:“姨娘,你坐过来些,我有事问你。”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看看下一章能不能来点小甜蜜,如果下章不能,就下下章,我尽量安排。这几天看金瓶梅看得都晕忽忽的了。

进天牢双人齐泪下

赵鸿飞思考了半日,对梅玉说:“你坐过来些,我有事问你。”

她心中警铃大作,反而挪远了一点,戒备地盯着他:“你要说什么?”

赵鸿飞黑着脸说:“你像个什么话,怕我吃了你吗?”

梅玉只好蹭过来一点点。

他气不过,干脆起身站到门口去,一手扶着门框,望着外面说:“我爹的情况,大概也就是两种。他要不是被冤枉,要不就是别人故意陷害。你跟我爹生活在一起,知不知道他近来得罪了什么人?”

梅玉仔细想了想,慢慢说:“我觉得是有人故意陷害的。老爷得了一方汉王章。宝来玉鉴行的老板代人来收购,他不肯出让,两人差点吵起来,会不会是这件事?”

赵鸿飞说:“为财,有这个可能,可是没有必要陷他于死地吧?”

“那我就想不出了。老爷回家,不爱跟我谈外面的事的,”梅玉说着,忽然想起一桩公案来,“对了,惠——周大人昨夜说,官印丢失的那天,老爷忽然离开官府,再没有回去过。而那天我在家,碰见老爷生横冲直撞跑回来,拼命砸东西,生很大的气。这其中,是不是有些蹊跷?”

赵鸿飞疑惑地回头:“我爹几时发这么大的火?”

梅玉责备地看他一眼,“你什么时候关心过老爷?当然不知道了。”

赵鸿飞脸色阴沉了一下,马上接着问:“你没有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摇摇头,“老爷不肯说,一连几天古古怪怪的,把自己关在房子里面。过了半个多月,才慢慢好了点,但仍是不出门。”

赵鸿飞焦急地在房内来回踱步,“这是一个关键,他一定遇到什么事了。他不出门,表示他在躲某个人或某些事。他自己知道是出事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