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很多留言,了解到自己弱点在哪里。阴谋诡计,实乃我这样温室花朵无法掌握也。

所以,大家看文图个一乐,图个酸甜苦辣的感受。

要拍砖,我也欢迎。-2也能接受。尽管来吧。

终一曲悲歌扭乾坤

当下三人商议已定,只等第二天行动。

梅玉强打精神撑了半日,见到棠宁后心神定了许多,这时又商量好了办法,一口气松下来,猛然头重脚轻,一头栽倒。

旁边的王重之眼明手快,上前一步扶住她肩膀。

“梅玉,你怎么啦?”

她听到棠宁担心的叫唤,却回答不了,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呼吸急促,头晕眼花。

大夫很快被召来,望闻问切之后,“夫人思虑过重,伤肝伤肺。加之调理不得当,血气俱损,危矣。待老夫开方子,需得慢慢修养,不得再动胎气。”

棠宁焦急地问:“怎么会这样?”

“夫人不必太忧虑,好好调理,还是能好的。”

梅玉躺在床上,浑身哪一块都不舒服。

门被推开,一位壮实青年端了一碗东西走进来,“庄主,药熬好了!”

王重之连忙接过来。梅玉闻到那血腥气浓郁的药味,差点晕厥过去,“这是什么东西?”

棠宁动了动鼻子,“鹿茸?”

王重之点点头,“我问过大夫,说孕妇吃了这个好,补气血,益精髓,强筋骨。就叫厨房炖了一碗。”

梅玉撑起上身,面有不安:“听说鹿茸很名贵。王大哥是要拿去卖钱的吧,怎么好…”

“夫人休要此话。”王重之急急说,“如果不是你…不是赵老爷之恩,重之哪能有今日。重之不过知恩图报而已。”

棠宁温婉地点点头,“王庄主如此重义,却之不恭。”

她接过碗,勺了一勺吹凉,送到梅玉唇边。

梅玉艰难地咽下药汁。尽管摒着气,腥膻味依然从胃部汹涌上来。她推开棠宁,趴在床边大吐特吐起来。

王重之吓了一跳,忙出去唤人来打扫。

棠宁抽出帕子,给她拭掉唇上的脏污,焦急地询问:“很难受吗?”

梅玉勉强一笑,安慰道:“不妨事,怀孩子不都这样么。”

“胡说!那是你身体虚弱反应才那么剧烈的。我怀荷舒的时候保养得好,几乎没什么反应。”棠宁眉头紧蹙,语气沉甸甸的,“万一老爷救出来,你倒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交代?你且放宽一点心。”

梅玉黯然地把头偏到一边,低声道:“我也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但他一天不出来,我一天就忧思难忘…”

棠宁伸出一根指头摁住她的唇,叹息道,“不要乱说话。”

王重之带人走进来。少顷,清扫完毕,他端着重新熬过的药走到床边:“我叫人加了冰糖,应该不会那么难咽了。内子怀孕时,吃的鹿茸也加冰糖的。我刚才没想起来。”

棠宁连忙站起来,“王庄主成亲大喜了?夫人也有孕了?也不早跟我们说,恭喜恭喜。”

躺着的梅玉也撑起身子,面有欣慰:“王大哥,你该早些说,让我们替你高兴高兴。”

王重之望着她微微一笑,低头垂眼,“多谢。我回家一定向她转告二位夫人的祝福。”语调中半是惆怅,半是释然。

他把碗捧给棠宁,“夫人请趁热喝吧。我出去了,如有事情,到隔壁房间找我即可。”

说完走出门。

当天夜里,棠宁和梅玉同睡在一张床上。

梅玉睁着双眼,望着顶帐。夜很寂静,打更的声音远远传来。听着细碎的风声,思絮纷飞,驱不散。

忽然手上一暖,身旁之人握住了自己的手。

“我睡不着。”棠宁低声说。

“我也是。想着明天,成败就此一举,心里就惴惴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真的不成功,怎么办呢?”

“…”

梅玉自己也没有答案。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如果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一想到赵文素会永远离开她,心就绵绵密密疼起来。

温暖的手伸过来,给她擦眼泪,“别哭了。梅玉,老爷一定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活下去的。”

“他会到小铺亲自给我挑胭脂,早上会替我梳头发。我做错事情,他至多说我一两句,从不会责罚我。更多时候,他读一本书,我在旁边小忙碌,间隙他偶尔握住我的手,朝我抿嘴微笑…”她声音缓慢而悠长,像在念一首优美的情诗。

棠宁侧翻过来,倾身拥抱住她。

“你还有得期待。殊不知,那些连期待都没有的人,更为心伤。”她说。

梅玉止住眼泪,紧紧回握她的手。

晨曦在两人的絮语中悄然升起。一夜未睡的两人起身梳洗着装,然后给与对方一个鼓励的微笑。

街道上熙熙攘攘,下朝的时辰又到了。官兵照例把街上的行人赶到一边。

梅玉和棠宁将客栈的窗子打开到最大,望着从皇宫里源源不断出来的轿子。王重之将一把琵琶郑重地交到棠宁手中。

“多谢庄主。”棠宁略一颔首。

“来了!”一直张望的梅玉激动地喊。

棠宁抱着琵琶,敛神坐在凳子上,略拨了拨弦,琵琶发出几声清脆的弦音。

她试好音阶,便开始弹拨起来,声声如裂帛,金石之音传到街上。

道旁的百姓都奇怪地抬起头来,看谁大清早在戒严时分奏琴。

琵琶声哀哀切切,透露出一股浓重的悲伤,虽然隔得远,却清清楚楚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连官兵也不禁侧耳倾听。

弦拨三轮,有个凄清的女音开始低低吟唱:“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著生死权。”

歌声低沉婉转,如泣如诉。

这一起音,深入骨髓的悲切令听众们一震,好一句金玉良言!不禁全神贯注,想听下去接着唱什么。

“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糊突了盗跖颜渊——”女音中的幽怨,令众人为之一叹。

“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

百姓们纷纷点头赞同,深有体会者更是落下泪来。唱得好,说得妙,这世道,确是如此啊!

唱到这里,女声忽然咳嗽了两下,似沉疴在体,令人揪心。下面的听众们心脏一紧。

拨弦的棠宁也一惊,抬起头来。

梅玉对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无大碍,继续开腔唱道:“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

听众们悬在半空的心放下来,同时又是一阵唏嘘感慨。大家沉浸在曲子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宋提刑的轿子悄悄停在路边,高大的男人站出来,举目望向客栈。

“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没有撕心裂肺的呼喊,没有愤怒不堪的叫骂,只是饱含泪水的幽幽陈述,眉头紧锁的愁怨,叫人心都碎了。

“哎,只落得两泪涟涟,啊~~~~~~两泪涟涟——”倾诉完毕,收音在此,余音袅袅,不绝如耳,回味无穷。

街上静默了片刻,有人大声叫出来:“唱得好!”

“好!”百姓们纷纷附和。

那轿旁之人深深望一眼声音的方向,低头钻入轿子,在群情激愤中悄然远去。

王重之关上窗子,回头激动地说:“成功了八成!方才我清楚地看到,宋提刑他朝这边望过来了!”

梅玉捂住不断地咳嗽,一边咳一边微笑:“真的吗?”

“真的真的。他现在不便现身,但肯定会派人过来的。”

棠宁看着他们,眼中泪光点点。

到了晚间,果然来了一位公差,找到他们,“卑职乃宋提刑手下。”

他们三人激动地对视一眼,彼此的无尽喜悦尽收眼底,成功了,他们成功了!

“敢问夫人可是早晨那申冤之人?”

棠宁定下神,袅袅上前一步,微屈膝盖行礼,不卑不亢:“不错。贱妾身负冤屈,想向宋提刑求助。”

公差见她进退有礼,连忙抱拳道:“如是,宋大人派卑职请夫人到府上走一趟,详谈不迟。请——”

棠宁点点头,当先走了出去。客栈外停着一辆马车。当下,三人登上车子。马车于夜色深沉之际,朝宋府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被雷到的亲拍轻一点~~~~~~抱头鼠窜…

呵呵

今天的心情跟文一样很悲戚。

偶然看到了一个帖子,说得是《西游记》拍摄的时候,唐僧扮演者徐少华和女儿国国王扮演者朱琳的一段情缘。

戏中,唐僧为取经,许给女儿国国王来生,“来生若是有缘”。

现实中,朱琳却为徐少华二十年独身。

虽然可能有媒体炒作,但我真的宁愿相信人间真有这么一段真情。

附插曲一首: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圣僧

女儿美不美

女儿美不美

说什么王权富贵

怕什么戒律清规

只愿天长地久

与我意中人儿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夜惊魂庄主挡刀剑

夜深人静之际,宋提刑的书房里依然灯火通明,窗格上映着他挑灯苦读的影子。

进去通报的人小声报告:“大人,申冤之人已经带到。”

低沉稳重的声音催促:“快请进来。”

棠宁、梅玉和王重之三人对视一眼,举步走进去。

书房里窗明几净,雅洁可喜,明亮的灯火映照着摆放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宋大人挺直地站在桌后面,眉目间一股正义凛然之气流露。

他们一走进去,就齐齐跪倒在地,“草民参见宋大人。”

刚正不阿的提刑官上前虚扶一把,“三位请起,不是朝堂,不必多礼。”

他们没有起身。棠宁稍挪前一点,咚咚磕了两个头:“民妇今晨惊扰大人,实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还望大人海涵。”

宋提刑是久经刑场的人,自然知道[img]yjhzzddj_177.gif[/img]以退为进,便说:“请夫人起来说话,否则本府不敢受礼。”

棠宁直起身来,泪流满面,端庄仪态却丝毫不改,哽咽道:“民妇身负冤屈,自昌州千里迢迢赶来,无处投奔,唯闻宋青天深明大义,明察秋毫,不畏权贵。民妇所有的希望便投在大人身上,求大人为我赵家满门伸张正义,洗冤雪耻!”

[img]yjhzzddj_177.gif[/img]口齿清晰,一番话说得含哀带怨,任是铁铸的心肠,也要化了。

宋提刑叫人搬来软椅,让了三人的座,这才说道:“赵大人的案子,本府听说过。今夜临时调来一些资料,粗略看了看,其中疑点甚多。你们谁对案情了解最清楚?”

梅玉应道:“是我。”

宋提刑拱手:“那就有请赵小夫人将所知详详细细说一遍,勿漏任何细节。”

梅玉大喜,再次跪下来,感激涕零:“宋大人,您肯帮助我们?”

宋提刑阻止了[img]yjhzzddj_177.gif[/img],淡淡道:“切勿如此!本府还需先听听你们的讲述,再做决定。”

梅玉点点头,为自己的口才忐忑。棠宁和王重之给[img]yjhzzddj_177.gif[/img]投去鼓励的眼光,[img]yjhzzddj_177.gif[/img]定了定神,开始述说自己经历的种种。

大半个时辰后,梅玉的讲述告一段落。宋提刑神色凝重,眉微皱起,不怒自威,“赵小夫人知之甚多,乃本案重要证人,怪不得这几日通缉令都贴到了临安。”

三人大惊失色,不知何意。

宋提刑看着他们,一语点破:“赵小夫人只是打伤两个人,何须如此紧急通缉,动用了皇榜?任何人只要往深里一想,就能觉察到其中蹊跷。他们必是害怕赵小夫人知道他们秘密太多,恐坏他们事,是以小事做大。”

梅玉愣住了,睁大眼睛:“我…我没有杀人?”

宋提刑摇摇头,严肃道:“据线报说,赵彦清与那婢女仅是轻伤。”

“阿弥陀佛!”棠宁双手合十,念了一句,然后握住梅玉的手激动道,“菩萨保佑,姨娘你并未背上杀生之孽。”

梅玉含泪回握住[img]yjhzzddj_177.gif[/img]。

“大人,依您之见…”王重之插了一句。

宋提刑并未回答,他皱眉思索了一阵,问道:“赵小夫人,你可曾带了那汉王章来?”

“有,有。”梅玉忙不迭打开随身的包袱,将汉王章呈给他。

宋提刑把汉王章捧到灯下,仔细端看了半晌,将之交还给[img]yjhzzddj_177.gif[/img]。他又来来回回踱了几步,凝神思考。蓦然,他计上心来,转身望着梅玉,“赵小夫人,本府有一计。如果对方上钩,说明赵大人确被诬陷,本府自然帮忙到底。如果没有,本府亦无可奈何。只是这计策,需得你冒一冒险。”

梅玉咬着嘴唇,眼光坚定:“宋大人,只要能将我家老爷救出来,莫说冒险,就是刀山火海,贱妾在所不辞。”

宋提刑深吸一口气,凝重说:“本府如要插手这个案子,单凭赵小夫人一面之词还不够,必要掌握有利证据,才好面呈圣上!据你说那赵彦清意在汉王章,而陈太守则欲掩盖罪行,他们必定十分焦急地寻找你的行踪。你不如拿汉王章,上演一出引蛇出洞!”

说罢,四人交头接耳,密语一番。

棠宁和梅玉皆点头表示赞同,唯王重之心事重重来了一句:“大人,此举将赵小夫人处于危险境地,况赵小夫人正身怀六甲,万一不测…是否太过冒险?”

梅玉心急地说:“我不要紧!”

话冲出口,王重之尴尬地闭上了嘴。

梅玉愣了愣,情知自己的鲁莽伤了他,懊悔地低道:“对不起,王大哥,我…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