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臂弯里终于毫无顾忌地流露出害怕,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咬着唇、眼眶通红地看着床上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严凯。

陈渊衫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眼中百般情绪一闪而过。

******

严凯病倒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严氏现在全部由严沁萱一手撑着打理,公司上下几千号人都等着她运作,她忙得几乎连多出四只手都不够,直到这时才体会到父亲一直硬撑着不让她完全接手公司是顾及她还年轻、承受不住这样整个的压力和精神负担。

陈渊衫负责陈氏和戈衫的事务就已经十分繁忙,严沁萱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兼顾严氏这里的事情,他自己不能亲临这次便特地从东京派了金俊过来帮她一起处理严氏的大小事务,她从前一直以为金俊这种刀枪剑雨里走的人只有管黑的能管得面面俱到,想不到连白的也做得一丝不苟。

金俊是陈渊衫手下和她最熟稔的一个,而且既是陈渊衫手下的人,她就是完全的信任,个一米九的高大汉子在办公室里坐着处理事情竟然也是有条不紊、上手快还全无疏漏,她更是放心地将南北两块也全权交给金俊处理。

严凯人是恢复过来了,精神还是极弱,严沁萱一下班就去医院和高雁一起照顾他,陈渊衫工作结束之后也会赶过来陪一会再接严沁萱回家。

下午严沁萱刚进病房不久手机铃就响了,她走出病房看了看来电显示总觉得有些眼熟,还是接了起来。

“沁萱吗?”一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严沁萱手一紧,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人会打电话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电话那头赫然是陆添历的声音,“你现在有空么?我来找你,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她拿着电话目光闪烁了半响,手心捏着紧了紧,半响淡淡应了一句,将医院的地址报给了他。

陆添历来的很快,严沁萱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他已经靠在大门边的树旁正遥遥望着她,她掩了掩神色,慢了步子朝他走过去。

他削瘦了很多,本来英气的脸庞有些黯淡,自从严沁萱住院那次之后他就确实遵守承诺再也没来找过她,现在故人相见,她不躲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问道,“是什么事情?”

陆添历直起身子,苦笑着掩了掩嘴角,眼中含着丝眷恋和疼惜,“叔叔身体好些了么?”

她点了点头,微微侧目,“稳定下来了,医生在调养。”

他握了握拳,声音突然稍拔高了一些,“你知道叔叔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这样累积着病发的么?”她听了这句话,将目光收了回来,表情冷了好几分,只听他缓慢开口,“严氏南北的公司运行资金实际上已经全部挖空了!”

这一句如同当头一棒,一下子将严沁萱整个人都敲懵了。“你说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在开什么玩笑?”

陆添历这时冷笑了一声,“年前严氏南北的公司的运行资金就已经无法运转,年后更加严重几乎已经全部亏空,你看到的报表里的那些全部都是伪造的信息。”他顿了顿,“陈渊衫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一句接着一句,严沁萱不可置信地听着他的话,脑中闪过千丝万缕,再强装着镇定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颤抖,“这些资金去哪里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陆添历看着她,“你不妨去问问陈渊衫,他一定比我更清楚。”

严沁萱将指甲掐在手心里才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你怎么会知道严氏的事情?”

他眼睛抬了抬,轻轻伸手拉过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陈渊衫到底有几分用心对过你?这种事情他都瞒着不和你说你觉得是什么样,据我所知,他手下的人已经秘密赶到那边的公司了,如果这个时候他出手收购了这些公司再反将严氏一军,那么严氏就要冠上陈氏的名号了。”

“众所周知严氏是S市近几年发展得最好的企业,陈氏戈衫本就一心,如果再吞并了严氏,那么整个S市行业将被全部垄断,最大的受益人便是陈渊衫。”

“沁萱,给我一个机会,我来帮你。”

陆添历今天来找严沁萱之前,多少心里是有些洋洋得意的,陆氏现在总算走上稳定道路,他手上又有指认陈渊衫的充分的证据、加上那个人的许诺,只要她一句话,他就能以胜利者的姿态出手填了那些公司的亏空。

陈渊衫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件事情瞒着她,显得别有用心。

严沁萱听了他这些话,不动声色地沉默了一会,半响轻轻拂开了他的手,淡然自若地看着他,“陆添历,我不管你今天是通过什么渠道、什么人的帮助来找我说这些话的。”

“现在我已经嫁给了陈渊衫,无论他想吞并严氏也好、他帮严氏也好,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无关。”她淡淡地看着他的脸色变化,“共渡难关还是分路扬镳我会自己选择,就算他瞒着我,我也相信他。”

陆添历万万没有想到,他收到的会是这些话,他看着严沁萱毫不动摇的神色,心中那残存的一点点信念,终于彻底轰然倒塌。

“他到底哪里那么好?啊?哪里?”他一下子压抑着低吼了几句,愤怒不甘地看着她,“我哪里没有他好?你这么爱他!爱他什么?爱他的钱还是爱他的皮相,爱到你连自己的家族企业也不管不顾了?!”

严沁萱听了这几句话,神色也变了,沉着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他及不上你,我也绝对不会再和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走剧情,黑道加上商界的问题缠在一起爆发,大家耐心看看哟~~谢谢你们的支持~

【新】伤疼

陈渊衫今天一天对着一桌的文件总觉得一直心神不宁,极少的效率低。

他揉了揉眉心,靠在椅子上闭目养了会神,脑中一件一件事情交叠着,烦躁得又不敢抽烟、怕小妻子回去又要挠他的脖子炸毛。一想到她可爱的笑颜,再想到一些其他事情,他眉头不知不觉却锁的更加深些,眼中一片阴霾。

这时门口有人轻轻敲了敲门,一个一直护在陈渊衫身边的贴身下属进了来,恭敬地朝他鞠了躬、走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

“带他进来。”他淡淡地下了指示,双手交叉着搁在办公桌上。

门口很快来了好几个黑衣男人压着一个男人进了来,那个男人身上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脸上是好些个疤痕,跪在地上目露凶光地看着陈渊衫。

“在我这里好吃好住了一段时间还天天想着自尽,是亏待你了?”陈渊衫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男人,敲了敲桌子。

“你要杀要刮尽快,别使这些柔性手段,老子本来就是来杀你的,杀不了你我的任务就算失败了,别浪费时间和我周旋了,我绝对不会背叛肖少的!”那个男人往地上吐了口痰,恶狠狠地看着陈渊衫,赫然是当初戈衫落成仪式上被尹碧玠柯轻滕拿下的那个杀手。

陈渊衫目光沉沉地看着他,淡淡道,“你想多了,留着你的命回去告诉肖潘,让他有什么手段明着使出来,他除了阴里盘算着来暗杀绑人动手脚,他还会干什么?那么多年还没长记性?”

那男人听到他这些话似乎更气,朝他咆哮道,“我他妈绝对不会苟且着回去找肖少的!我告诉你陈渊衫你少得意,你和你女人都等着被肖少一枪崩了把!”

站在这男人后面的黑衣男人立时一巴掌拍向他的后脑勺,几乎把地上那个男人拍的休克过去,“你算个什么鸟东西?这里轮得到你这么说话?”

那男人被这一巴掌抽得头无力地顶在地上,嘶哑着声音道,“我死了也绝对不会背叛肖少的!”

陈渊衫听了他的话,挑了挑眉,再无耐心地慢慢对他身后的下属说了三个字,“给他枪。”

是真当他疗养院院长么?现在他不愿意再沾染鲜血伤人性命,这也并不代表他能接受一而再再而三无休止的威胁和挑衅。

站着的陈渊衫下属毫不犹豫熟练地抽了枪出来,粗暴地从绳子里抽出那个男人的一只手,两手控着那个男人的手一起把着将黑洞洞的枪口死死抵在他的脑门上。

地上那个男人这时身子终于不可避免地有些颤抖起来,但还是咬着牙根涨红着脸任由身后的人一点点扣下扳机。

陈渊衫淡淡地看着消音枪之下一瞬的功夫那个男人颓然地倒在地上,朝那些下属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尽快将人处理掉,揉了揉太阳穴无意一瞥,脸色一下子大变、滕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

门缝里有一只细白的小手正巴着门框,露出了一张脸上全是极度惊恐的表情。

几个黑衣男这时拖了人打开门,看到一个女人呆呆地立在门口,一下子也震惊到了,忙齐声叫道,“夫人!”

严沁萱这一刻只觉得浑身上下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脑中嗡嗡地作响,房里站着一个个穿着乌黑衣服面色沉沉的高大男人,地上压着一个脑门上不停留下鲜血的死去的男人,而她的新婚丈夫正不为所动地看着这一条人命的终结,这张平素对她露出最无微不至关怀的温柔表情的脸上没有半分波澜。

陈渊衫沉着脸几步走上来,厉声对身边失职没有拦住人的属下说道,“还不走!”

一室寂静,门被轻轻带上,陈渊衫皱着眉刚刚想伸手拉住她,突然见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微微缩着身子,没有哭、没有尖叫、甚至都没有晕倒,他知道刚刚那个场景对她来说是多么巨大的冲击,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

严沁萱这时脸上含着丝丝恐惧、额上有薄汗渗着,脸色苍白地看着她面前握着拳面无表情的陈渊衫。

她也曾想过今天这种情况,可是她既然选择了他,就应该已经有了觉悟。

“我让你感到害怕了,是么。”他亲眼看见她那一步的后退,拳头都被他握得发青,显然正极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情绪。

“你已经看到了这些,没有办法改变,你知道如果我不动手就有人来动我,我一个人独身不要紧,死就死,可我现在有了你,我不能再接受任何可能对你造成的威胁。”沉默了半响,他走上前轻轻拉过她的手,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我知道……”她垂下眼帘咬着唇,泪水却开始不断地往下掉。

“你已经为我做了那么多……我却觉得你为我放弃你打下的这些黑色的基业是应该的,我以为你已经不会再参与这些事情了……”说到这里,她拼命掐着自己的手心隐着哭腔,“我知道你不会坐牢你有办法压着……我不想说那些法律道德之类的冠冕堂皇的话,你是我的丈夫,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边……”

她的话语越来越混乱,陈渊衫心里此刻一阵绞痛,眉头皱的深深地看着她不忍再让她说下去,“沁萱……”

“我告诉自己,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妻子、是一个要保护父母的女儿,我碰到什么事情我都不能退却、不能懦弱……可我在自欺欺人,如果没有了你……我怎么可能做得到坚强……”她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渊衫一把紧紧拉过来扣在怀里。

“不要再说了,都是我的不对,对不起,今天让你看到这些。”他下颚线条抿得很深,脸上是深深的自责和疼惜,他胡乱地亲着她的发丝,手臂勒得她都发疼。

“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去扛这些?”他轻轻松开她一些,低头看着她哭得通红的眼睛,“我一定会为了你还一个干净的身家,你不要后退、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惊慌,“有了你是我这一生都没有想过的好运,我每一天都在惶恐。”

“我比你需要我,更需要你。”

如果没有你的笑容、没有你的陪伴,我的人生便是永远黑色的布景,沉沉不变、万劫不复。

她在他的怀抱里,感觉到他话音里从未有过的急乱和轻颤,心中混着入微的怜眷和心疼,发抖的身子在他的手臂之下渐渐放松了一些。

“爸爸公司亏空的事情,你很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沉默了一会,她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开口道,陈渊衫神色一变,半响又沉了下来,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深不见底。

“我知道你瞒着我,是怕我担心、怕我接受不了。”她垂了垂眼眸,伸手擦了擦眼泪,“今天陆添历来找我,我告诉他,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情,我都相信你。”

“爸爸现在身体彻底垮了,我才觉得我自己没有用,什么忙都帮不上,可我至少在很努力地去做,我毕竟姓严,我有权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告诉我,好不好。”

陈渊衫目光闪烁地看了她一会,拉起她的手便往门外走去。

********

严沁萱跟着陈渊衫走进一间潮湿破旧的地下室时,抬头便看见一室浓浓的烟圈和耳边嘈杂繁闹的喧哗。

老虎机、纸牌……一桌桌乌烟瘴气地里三层外三层包着人,陈渊衫伸手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一手将她的头靠近自己的身侧让她闭上眼睛。

“烟味太厉害,会熏得眼睛疼,给你看完东西我们马上就走。”他温柔地低声哄慰她,迈开了步伐朝账台走去。

那个账台老板本来叼着根烟斜着身子不耐地数着手上的钞票,看到陈渊衫的走过来的身影一下子神色震了震,换上了讨好又恶心的笑容。

“陈老板!”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肥头油脸,从账台前迎了上来,“帐都已经派人结清了,您还亲自来了?”

陈渊衫目光都没带到他身上,只淡淡道,“账本。”

那人一激灵,马上急急地绕回去在桌子上翻箱倒柜,“好的好的,您等等啊!马上找出来,哎哟这账都付清了您还亲自来看,真搞不懂严凯那欠账的老东西哪里找来的您那么厉害的后台……”

话音刚落,那男人脑袋上就被抵上了一把枪,一直跟在陈渊衫他们身后的几个下属齐齐出现在账台边。

严沁萱直到这里,已经隐约猜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听了那老板的话,拉着陈渊衫的衣襟的手已经抓得惨白。

那老板吓得都快尿裤子了,连忙哆哆嗦嗦地翻出了一本本子递到桌子上,“陈老板…………这…………这…………”

“闭上你的嘴。”黑衣男人拿枪的手又用力了几分,将那账台老板一下子推到地上,陈渊衫将账本轻轻放到严沁萱手上,牢牢抱住她的肩膀。

严沁萱微颤着翻开那本本子,望着那一条条数字惊人的欠债还款额和旁边的那无比熟悉的名字签字,捂着嘴都说不出话来。

“一千三百十八万。”陈渊衫不忍让她再看、拿过那本账本放回桌子上,让自己的语气尽量平缓道,“爸爸这几年来一直来这个地下赌博城赌博,一次比一次赌得大,严氏盈利额赔光还还不清欠款、才去南北那里的分公司再挖取资金的,这里还有一些亏欠的我已经填了。”

“爸爸…………赌博…………”

严沁萱神情呆滞地看着那本黑色的账本,几乎怀疑自己是在梦中。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是她从小敬畏又佩服的父亲,是一手开创严氏拥有最优商人头脑的父亲,是她眼中似乎永远都不会犯错一丝不苟的父亲。

人要用多少力量才能接受这种一夕之间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陈渊衫看着严沁萱在他怀里渐渐哭得发抖起来,呜咽声在他耳边仿佛要将他生生撕裂。“啪”地一声,他手边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玻璃杯子被他生生捏碎了。

今天一天,她知道了公司资金亏空、亲眼目击了他的属下杀人、了解了父亲这几年嗜赌成性欠下了天额巨款。

他心爱的小妻子单薄的肩膀为什么要来承受这么多的痛苦?

陈渊衫不顾手上还滴着的鲜血,一把将严沁萱横抱起来就往电梯大步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有些转折有些虐,两人的感情绝对是不虐的,衫妹那么爱小矫情,大家放心好了~~

【新】胶着

严沁萱梦里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锁着,时不时会无意识地抓紧背角,嘴中发出很轻的叹声。

陈渊衫躺在她身边搂着她,不时紧紧手臂,顺顺她的头发,轻轻亲她的额角。

“宝宝……没事了。”他小声安慰着她,轻轻舒展她捏的很紧的小手,放在手心里十指相扣地握住,皱着眉将她脸上残余的泪痕轻轻地擦去。

他曾以为自己人生里绝对不会发生的那些不可掌握、无法预料,全部都接踵而至。

凡事曾经一向都握在他手中,按照他预计地变化,他淡然而看、坐等其成。而现在这一切全部都被完完整整推翻了,他无法控制这些事态的发生。

他会恐惧、他会惊慌,他再也不是从前的自己。

情字一绕,一生难逃。

他静静看着她的睡颜、抚着她的后背慢慢让她镇定下来,待到她好不容易睡熟的时候,他帮她掖好被子,小心地关了灯,从床上轻轻翻身下来,拿过车钥匙便沉着脸出门了。

****

夜幕十分,陆添历从车库的电梯刚刚出来,就看见一个人迎面站在他面前。

“怎么?又是来给我一拳的?”陆添历看到那人一愣,随即冷冷牵着嘴角毫不畏惧地平视着那人的眼睛。

“你怎么还有心思来找我?南北那两块资金填得好么?是打算把严家的公司卖了还是自己独吞了?”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讥讽,透着深深的寒意,“S市马上都要让你一手遮天了,严沁萱选男人确实有眼力啊。”

“肖潘许诺你什么?”陈渊衫靠在墙边打断他的话,淡淡道,“许诺你零花钱还是许诺你我的命?”

那零花钱三个字一下子让陆添历再也沉不住气,一步冲上前来狠狠挥出一拳。

陈渊衫眼睛也不眨斜身夺过,一把握住他的拳头狠狠往左边一折。

那一扭几乎把陆添历的手臂折断,他疼得眼睛发红,捂着手臂靠在一边喘着粗气。

陈渊衫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以为肖潘是小学生?就为你在我和沁萱之间挑拨给你一大笔的资金让你填亏空?你想得倒是美。”

陆添历咬着牙狠狠看着他半响放声大笑,“陈渊衫,你自己内部有人是肖潘的口信,时时把消息透过去、他才会来找上我的,自家后院起火你拿什么去和肖潘斗?”

陈渊衫听了他的话脸上神色一点未变,“那又如何?”顿了顿,他将手中一张纸拍在陆添历手上,示意他打开看看。

陆添历皱着眉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展开纸一看,顿时大惊失色,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渊衫。

陈渊衫已经不再看向他,背过身准备离开,“奉劝你一句,永远别再来企图掺和我的事情,不要再抱着侥幸的心理窥视我的女人,好好管好你自己的公司,不要让你的父母因为你尝上颠沛流离的滋味。”

这是他最后的通牒和容忍,只是因为他心中百般庆幸于她的信任,于是还是没有下狠手将陆添历赶尽杀绝。

陆添历看着陈渊衫的背影,终于颓然地滑倒在地上,眼中是一种再无起色的沉寂。

那张纸上是陆氏超过一半的股东的股权,而这只是名义上的股权,那些股东手里的资金,最终的归属人,是陈渊衫。

早在那时严沁萱住院的时候,陈渊衫即使收回了要搞垮陆氏的举动,还是留了一手。直到今天这一切才如同当头一棒,敲在自以为陆氏又重新在他的掌控下能够飞黄腾达的陆添历头上。

连家族企业都已经变成了陈渊衫手中的一张王牌制约,他又拿什么去和他争?拿什么底气去求回严沁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