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衫的眼睛是不是长在脚底板上的?”那阴柔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不屑,“竟然为了这么个笨手笨脚、不注意清洁的女人……”他话音未落,忽然闪身一侧,一个花瓶乒乓砸在他面前的地上。

严沁萱被陈渊衫那样惯着宠着早就是一身的地主脾气,这会状况还没有摸清楚,就被个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娘炮质疑品味,哪能沉得住气,浑身上下都在泛着恶心,心里突然闪电般地回想起之前的一幕。

她在车里…喝了金俊给的水..然后就….

电光火石一瞬间,她猛然想起了尹碧玠挂电话前那个还没说完的“小心……”

刚刚那个阴恻声音的主人这时从舱口走进来,一头亮眼的金发顶在头顶,嘴角含着丝不耐又魅惑的笑,皱着眉上下打量她。

“你是谁?”严沁萱小心地退后了一步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陌生男人,他的腰际别着两把枪,两手还背在身后。

她一看到这个人就想下意识地后退,他身上的气势实在是太过凌厉,压抑地让人感到无比心慌。

这个男人和她对视了半响,突然退后一步,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手里拿起放在一边桌子上的两只苹果不停地把玩着,“真是很感谢你老公干的好事,现在美国那边的警察也都已经摸到总部附近了。”

严沁萱脑中急急分析了一下情况,忍着浑身的不适撑着一边的柜子,脸色苍白、有些迟疑地说道,“……肖潘。”

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否认、不慌不忙地把苹果放到一边,“哦?看来陈渊衫和你说起过我?”

她记忆力一向是好的,那次戈衫落成仪式上曾听陈渊衫和尹碧玠他们提到过这个名字,便下意识地记住了。

“你是怀孕了把。”肖潘从沙发上起身,闲适地斜靠在柜子边看着她,“奉劝你一句,你想逃也不可能,除非你愿意一尸两命跳进海里,那么请便。”

那两个字通过那阴柔的声音说出来颇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毕竟是自己的身体,严沁萱不可能不清楚,前一阵因为严凯的事情心烦、这会刚想欢欢喜喜地抱着他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她就已经被设计绑来这个地方了。

“你是要杀了我还是用我来威胁他?”她轻轻在刚刚躺着的垫子上坐下,木着脸淡淡道。

肖潘勾着嘴笑了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屋里已经有人来清扫过还喷了清香,严沁萱两手抚在肚子上一动不动地靠在窗边。

一串沉重的脚步声从舱门口传来,金俊站定在门边,表情复杂地看着她。

“你真的很厉害。”半响,靠在床边的严沁萱回过头来目光淡淡地看着他,“你在他身边一潜那么多年,最得他的信任,也让我信任。”

金俊听到她这句话,似是有一丝不忍,微微侧了头。

“他哪里对你不好?”她目光动了动,声音渐渐提高了一点,“他给你那么多信任和职权,可连最基本的忠义二字你都没有。”

“我本就是肖少派进来的。”他这时握了握拳,打断她道,“从一开始我就是按照肖少的指示先接近闫师傅得到他的信任,再渐渐到陈少身边的。”

“各为其主,我这条命就是肖少给的,我自然要为他效劳。其实我已经失败了,陈少早些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我是肖少派过来的人,他故意从东京调派我过来让我查到严氏的漏洞,借我的手把肖少的力量拖了出来。”

“那你就没有过一丝愧疚?这些年你在他身边,有他给你的自由可以发挥你的才干,他善待你的父母,把你当作自己的兄弟,你中枪住院那次他都是连着守夜班的,还派了最好的医护人员……”

说到这里,她看着他幽幽说道,“那次中枪,其实你也是故意为了彻底博取他的信任,你应该是知道射击的角度才上前帮他挡了这一枪的。”

“金俊,你真的是好手段,你这些年睡觉的时候能安得了枕吗?”

她怎么会不怨恨,她这样信任、当朋友大哥看待的人,竟然里应外合绑了本应该正和自己爱人分享为人父母的快乐的自己,还将连带自己肚子里都未成形的孩子当作筹码来压制陈渊衫。

严沁萱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不愿意再说下去,闭上眼睛将薄毯往身上拉了拉,金俊站在离她不远处,面对一屋回荡着她质问的字字锥心,面如死灰地站了一会、转身走了出去。

***

“查到了么?”陈渊衫站在一排属下边上,沉着脸问道,“仔细看,不要漏过一个。”

“没有陈少,航班和私人航班上都没有。”

一边站着的单景川刚刚挂下手机也朝陈渊衫摇了摇头。

陈渊衫的脸色这时已经只能用惨绝人寰来形容,他失了重力一般颓然地靠在椅子边,抓着自己的头发惨然地摇头,“她身体那么弱……而且肚子里现在还有孩子……”

那声音句句凄惨地让旁边听着的殷纪宏都一阵揪心,他和陈渊衫从小一起长大,将心比心、也是清楚陈渊衫这次碰到的是什么样的处境,他皱着眉想了想,突然对一边在查航班的人说了一句,“你们查查看船,肖潘自己有船、有可能从水路走。”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去正式进入黑道环环相扣的斗拼阶段,喜欢看斗拼的亲可以看,大桑表示这几章是非常用心写的黑的争斗,衫妹霸气异常!!不喜欢看的话等过了这两章继续深情感情线~~~

谢谢大家一路支持和陪伴。

【新】牵制

严沁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这艘船上要呆多久,也没有人告诉她这艘船是开往哪里的。

在陈渊衫身边的时候,每天晚上他必然是哄着她睡去、早上也必定在他的怀抱里醒过来,这几天在船上她有时候听着稍响的海浪声就会立即惊醒过来,迷迷糊糊几乎都没有睡着过。

“严小姐,肖少请您去正船舱。”这两天一直照顾她起居的女佣在门口轻轻说道,严沁萱叹了口气,放下披在身上的毯子,跟着女佣朝正船舱走去。

还没有进船舱的时候就听到一阵悠扬的琴声,她往前走了几步顿时吓了一跳,正船舱的地上正半跪着几个高大的男人,低着头浑身微微颤抖着。而船舱中央肖潘穿了一件薄薄的绸丝睡衣靠在椅背上,闲适地拉着小提琴。

她发誓她这辈子都没有看到过这么诡异的场景。

“来,坐。”肖潘把小提琴放在一边,还好心地帮她拉了张椅子出来,严沁萱看了他几眼,浑身发毛地在椅子上坐下。

桌上摆了几道精美的小吃、样子很惹人食欲,肖潘看上去好像心情还很好的样子,拿了一个蛋挞正慢慢吃着、脸上带着丝一贯邪魅的笑,似乎完全没看到一地跪着的人。

严沁萱都不敢动桌上的东西,生怕这叉烧包就是用人肉做的,她如坐针毡地坐了一会,就听见跪在最前面的一个男人断断续续地说道,“肖少……南方走私那一块无力回天、已经被挖到了,损失金额和人员我已经罗列出来,高层的几个都已经自杀,没有供出您来。”

肖潘这时从椅子上起身,手里拿了一把小刀正抹了一点黄油在菠萝面包上,他走到那个说话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个面包挺好吃的,你要不要尝尝看?”

那个男人听到这句话抖得已经像片风中的树叶一样,连头也不敢抬起来,这时肖潘稍稍蹲下来一点,把手上的餐刀放在地板上,“规矩你知道的。”

坐在椅子上的严沁萱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唰”站了起来,“你要杀他?他做错了什么?!”

肖潘这时回过身看着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慢吞吞地说,“他没有保住自己范围内的组织,一旦出了纰漏,就是全错。”

他话音未落,她就看到地上那个男人颤抖着拿起那把餐刀,干脆地往自己脖子上狠狠一抹。

一片死寂,严沁萱目瞪口呆地看着肖潘这时弯腰拿起那把沾上血的餐刀,继续在自己手上的面包上抹了抹,放在嘴边咬了一口,还颇有些称赞地点了点头。

看着这让人无比震惊的一幕、闻着一屋子的血腥气,她再也忍不住捂住胸口狠狠地吐了出来,肖潘听到她吐的声音,挥手让人处理了地上的尸体,遣散了其他跪着的人,走到她身边坐下。

严沁萱吐得眼眶泛红,看到他坐过来,踉跄地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用一种最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你就是叫我来看这个的?你真恶心。”

肖潘笑了笑,悠闲地继续吃着桌上的点心,“这就觉得恶心了?这已经是最最简单的死法了。”顿了顿,他看着她说,“像陈渊衫这种伪君子,说的好听把每个属下都当兄弟,有过错的属下都不会重责,他才是最让人厌恶的人。”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变态?”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我知道在黑道里丢了性命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你简直不把人命当回事,你以为是游戏么?你凭什么决定别人的死活?!”

肖潘突然放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得气也喘不过来,“严沁萱,你就是这样让陈渊衫喜欢上你的?你应该去当幼儿园老师!”说完,他脸色忽然一变,“我凭什么决定别人的生死?凭我比他们强,凭他们根本没有能力反抗我!”

“力量的强弱根本不是用武力来衡量的,他们不敢反抗你只不过是因为你只会用暴力的手段,他们根本不是从心底里真正敬服你。”她靠在柜子边,脸色苍白地看着肖潘,眼神中带着丝怜悯。

他被她用这种眼神看着有些恼火,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眯了眯眼睛对她说,“用这种做作的手段来获得别人的敬服有什么用?啊?我爸当年一直以被每个属下都深深敬佩而自豪,可是最后呢?”

说到这里,他一直偏阴柔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尖利刺耳,“最后,他是被属下出卖、那些人联手帮陈渊衫里应外合端了工厂,最后他自己惨死在陈渊衫枪下的。”

“对狼心狗肺的人来说,有什么比得过武力上的征服?”他将手上的刀一甩狠狠置在地上,厉声对站在一边的女佣道,“带她回去。”

***

陈渊衫到达美国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他从连夜调派的私人直升机上下来,以闫江为代表的一众人早已经等在一边。

“陈少,预计肯定是在东海岸这里的方向,但是我们在西海岸也布置了人手,到时候哪里有消息立马就会有人支援,武器库充足、人员充足、全部已经按照您的部署准备好了。”闫江跟在陈渊衫身边恭敬地道。

“嗯。”陈渊衫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平时的半分好脾气和淡然,他脸色铁青地走到车门前,“到的那天把整个港口的人撤干净,告诉那帮美国佬警察不要靠近半步,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伸出手面无表情地拉了车把好几下、车门竟然纹丝不动。

“陈……陈少,您拉的是司机的车门,您是想让他下来还是什么?”站在一边的闫江有些站不住了,一众黑衣属下也都面面相窥。

陈渊衫这个时候好像才稍稍回过神来,板着脸朝后退了几步坐进后座,闫江松了一口气,连忙跟着坐进前座。

车里的气氛依旧是很凝重,闫江如坐针毡地坐在前座,半响才听到后面陈渊衫的轻叹,“老闫,让你见笑了。”

闫江连忙回过头朝他摆手,陈渊衫单手支着下巴靠在车门边目光放得很深,“老闫,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懊悔我之前对肖潘的留情。”

陈渊衫的话听在闫江耳里也是声声冷厉,他心中也是明白这次陈渊衫是绝对不会再给肖潘留任何情面,十年的帐算不算得清楚就在这一次。

谁叫肖潘动谁不好,偏偏要去动陈渊衫看的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人。

….

严沁萱呆在自己船舱的时候,从来都是不吵不闹、不提任何要求,只是让女佣去准备了笔和本子。

她对女佣的态度也很温和,自己被囚禁到这种地方来也没有任何的迁怒,所以女佣知道她怀有身孕总会偷偷让厨房准备些对胎儿有益的食品,对她照顾得也很周全,孕吐的情况渐渐好转了点。

狭小的船舱里无论外面是风和日丽还是雷雨交加都不受影响,严沁萱靠在垫子上几乎一直都在发呆,这个房间里没有电视机、没有一切通讯设备,她只知道这已经是第七天了,远远终于可以望见一丝陆地的轮廓。

肖潘来的时候她正在本子上写着东西,“你在写什么?听女佣说你天天在写东西。”他走路连脚步声到没有,严沁萱被他吓得毛骨悚然,自发地往里缩了缩,没有回他话。

肖潘从来都没有什么耐心,一把就把她手上的本子夺了下来,上下扫了几眼问,“你在写日记?”

严沁萱没好气地把本子扯回来合上,“关你什么事。”

他被她这样顶撞竟然没有生气,只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着她,“我发现你这女人简直已经不是一般的矫情了,现在这种时候倒还有心情写日记?”

她把本子放到一边,“要么你让我干嘛?跳海还是上吊?死到临头的人最后几天的日子也得好好过。”

肖潘打量了她半响,勾了勾嘴角,“你倒是有自知之明。你就不怕死么?”

严沁萱看着他的眼睛说,“怎么不怕?可是怕有用么?你难道不知道孕妇是最不应该经受情绪波动的么?我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也要控制自己的情绪。”

说完她正色道,“肖潘,你可以把我当作筹码来牵制他,可是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刻,我宁愿赔上自己和孩子的性命,也绝对不会拖累他着了你的道。”

“你不怕我现在就杀了你?”他听完她的话随手就拔出腰间的枪对着她的额头,脸上是一副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严沁萱一震,半响淡淡说道,“你不过就是图新鲜图刺激的人,现在还没有派上我的用场,你自然是好奇想看到我对陈渊衫到底有多大的影响,你现在不会杀我。”

严沁萱说话的时候虽然声音很平淡,但是也掩不住一丝入骨的恐惧,肖潘喜怒无常、草菅人命,她算不准他接下去会做什么,只能赌一把。

肖潘看了她一会,没有作声、收回了枪就往外走去,走到门边的时候他停了停,“他拿什么值得你这样以命相随来换?”

她这时离了那黑洞洞的枪口终于松了口气,缓了缓情绪,只淡笑道,“如果换做是他,他也会这么做的。肖潘,你只不过是觉得一定要挖出他丑恶的嘴脸、不和他斗不甘心而已,其实在你看来的伪善就是他真实的一面,我知道道歉赔不了你爸爸的命,那么他欠你的,我来还也可以。”

***

第二天早上严沁萱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船已经停了下来,她心中一喜,立即从床上爬起来往窗外看去,船似乎已经停泊在了一个港口。

这个时候金俊从门外走了进来,沉着脸一把用绳子将她的手牢牢绑住,不由分说地拉住她就往外走去。

她全身都已经是最高警戒状态,船舱里现在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她心中十分疑惑,跟着金俊慢慢走到了甲板上。

所有的肖潘部下已经都集合在甲板上,远远看到港口一片空旷,肖潘的一部分人手已经整齐地站在船下方,而隔了一些距离,也乌亚亚地站了一群人。

她努力睁了睁眼睛,看到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的时候,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衫妹马上就要救人了!

大通告:明天将首发高干新文!双主角,又虐又乐!希望大家明天能去看看~~大桑谢谢大家

【新】退路

整个纽约的伊丽莎白港现在是死一般的寂静。

陈渊衫和肖潘交火的这些年里,从来就没有一次正面冲突过,肖潘步步紧逼、陈渊衫一直是采取打得急了就回一手的置之不理的状态。现在两方的人面对面对峙着,一方只要稍有异动就是正式开火的信号。

肖潘看到金俊把人带来了,眼中一转,自己上前拉过严沁萱,把她一把推到甲板的最高处。

陈渊衫这个时候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船上的情景,当看到严沁萱的身影出现在最高的地方的时候,他整张脸一下子绷紧,青筋毕露、手上的枪捏的虎口都要碎了。

“你来的速度倒是挺快的。”肖潘的阴恻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港口,“怎么?等不及看一尸两命的美好场景了?”

陈渊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肖潘,把她放开。”

肖潘这时打了一个响指,本来停在他的船旁边的好几只空船上都一下子涌出了很多拿着枪的人迎面指向陈渊衫那一方。

严沁萱看着肖潘这一方瞬间剧增的乌亚亚的人群,紧张地望着站在那一动不动的陈渊衫。

身后压着她的肖潘这个时候手上一使劲,严沁萱被他一下子推到船头的尖角上,她怎么可能挣得过他,刚死命动了几下就被他狠狠扣在船檐,他抓着她的后领将她一把拉起来整个身子悬在外面,她的正下方就是港口上的一块很大的尖石。

陈渊衫看到这个刿心怵目的场景时手上的枪一下子就举了起来正对着肖潘,脸色已经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你把她放开,你的手再动一下,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

肖潘大笑了几声,眼中却冰冷地看着他,“你今天终于敢直面硬碰硬了胆小鬼?来,一笔一笔,我们算算清楚。”

陈渊衫这时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淡淡道,“你爸爸的命确实是我动的,你今天杀得了我就是还你的命,你要是动了她一分一毫,我今天死了也要拖你下去。”

“哟,好一对伉俪情深啊。”肖潘扯了扯嘴角,忽然话锋一转,尖锐地说道,“我告诉你你他妈别提我爸,你没有资格提他!要不是有那群狗东西帮你,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爸?!”

“陈渊衫,等了这么多年我终于也能让你尝尝这种滋味了。”话音一落,他手上就一用力,他单手提着严沁萱,把她控得整个身体都已经悬在船外了。

严沁萱这个时候大脑一面空白,看着下面那块刺目的尖石,整个人脑袋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而来,现在只要她身上的那只手一松,她就会迎面被那座尖石透体贯穿。

陈渊衫这个时候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木然地看着肖潘说,“你看看你船上的人。”

肖潘停顿了几秒,侧头突然发现船上的栏杆上忽然已经被钩子绑置了好几根长长的绳子下去,他眼神一变,一把将手伸回来把严沁萱丢在地上大步朝船沿走去。

不过就几秒钟的时间,趁他转身的时候,陈渊衫手上枪声一响,原本那几支船上站着的人齐齐把枪收回,动作迅速地沿着大船上悬下来的绳子快速爬上,他身后的部下齐刷刷地边射击边朝前冲去,而肖潘刚动了几步,他身边的属下就快速上前护着他,因为甲板上的剩下一部分人已经拿枪反对着肖潘。

整个港口上空响彻枪声,地面上已经见血见尸,甲板上肖潘面对异变毫不惊慌地冷笑了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腰间的两把枪,对着外围的人就是几枪。

一具具尸体倒地,肖潘目不斜视地一枪一个爆头,他一个空翻到船沿边对着沿着绳子爬上来的人一轮扫射,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陈渊衫的属下沿着绳子爬了上来,和船上的肖潘这一方战成一团。

陈渊衫从侧路一路狂跑朝向大船,身后一小路人紧紧围着他帮他往四周开路,他眼睛血红,看到前面挡路的人就是精准的射击。

严沁萱刚刚被肖潘推在地上一头撞在船沿,鲜血从额头上不断冒出来,小腹这里也是一阵一阵的抽痛,她努力撑着手臂浑身抖着爬起来,忽然被人一把抓住手臂就往前面拖。

她眼睛此时一阵模糊,隐约看那个人的轮廓像是金俊,船边四处都是打成一团的人,身前的人一把她拉到身侧罩着,一边用枪扫除前面的人。

“金俊?……”她用手擦去流到眼前的血,气息微弱地轻声问。

身前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拖着她的步伐,身后已经有肖潘的人手朝他们大声吼着追了过来,子弹从他们身边呼啸而过,那个人的肩上已经中了一枪,严沁萱咬了咬牙,拼命地跟着他往前跑去。

拐过一个弯就是一个船舱,那人把她往里狠狠一推,大声吼道,“快跑!沿着地板上拉开的楼梯向下跑,一直往前!跑出去了就是正对港口的一个小洞!快啊!”

严沁萱捂着额头跑到那个拉开板的地方,流着眼泪朝那人喊道,“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