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唷~

灵枢抱肩打个冷颤:所以说,女人何必去招惹女人?

另一处,因着女人的不驯,大成君大发雷霆。

这女人,先是其妻,后是其女。

起初,只是因为妻子肆意挥霍奢侈过度,引其斥喝,进而想到了自家尚埋着一筒不知何时就会引爆的火药,登时怒火加倍曼延,叫来花枝招展不知愁的女儿,劈头痛骂一顿,末了扔下一句——

“为父给你指一条明路你不走,今日为父把话放在这儿,为父多年出生入死,才为诺家挣得今日荣耀,你不知天高 地厚坐享其成也就算了,如果因为你的胆大包天为诺家招来灾祸,为夫定然先把你交出去,到时别怪为父不讲情面!”

父女多年,诺欢固然了解这只是父亲的一时气话,但也深知倘若自己再拖延下去,势必真正惹怒自家老爷,届时便真的棘手了。

“今日,本公主只找你过来,是想清清静静的商量出一个主意,省得看见那个阴阳怪气的女人再给本公主心头添堵。”

“是,公主请讲。”作为惟一的座上宾,兆飞飞诚惶诚恐。

诺欢很满意对方的这份恭顺,完全不似那个察氏女人的不驯:“你与我说说,家父的那个办法有没有改良的余地,让本公主既能成为侧妃,又不必立刻迁往嘉岩城?”

兆飞飞思忖片刻,道:“既然公主如今身在国都,主动权自然就在公主手里,给南连王找国都名医治病也好,公主您自己装病也好,都是能够拖延一阵子的借口。端看公主您想拖到什么时候?”

“半年到一年。”

“用来做什么?”

“除去那个外乡女。”诺欢目底闪现一丝狰狞,道。

第315章 徒有伎俩

果然是面由心生,原来当一个人心中涌起恶念时,面目会丑陋至斯呢,难怪南连王只看得见冉晴暖那样的女子。兆飞飞心发慨叹,面露喜色:“公主真是聪明,在这里把她除去,国后那边纵是怀疑也鞭长莫及,再拖延到您怀了南连王的骨肉,国后思念至亲,势必要接受公主与南连王一起回归,也必须因为您的孩儿接受您成为南连王妃的事实。到时候,公主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嘉岩城的女主人。”

诺欢心花怒放:“还是你看得通透,若是察璎珞在这里,一定会泼本公主的冷水。”

兆飞飞眉间一狠,利声道:“那是因为民女心中只有报仇这个念头,毫无其它私心杂念。”

“其它私心杂念?”诺欢双眉紧皱,目闪疑芒,“什么私心杂念?你指得是察璎珞罢?你看出了什么?”

“这……”兆飞飞面露难色,“以公主的冰雪聪明,早就察觉了不是?您隐忍不发,无非是了顾全大局。”

诺欢扬眉:“本公主察觉是本公主的本事,你看出了什么及时提醒是你的本分,这也是本公主把你留在身边的原因。”

兆飞飞面现凄惶,垂首道:“民女当年身在青楼,钟情于恍若天人的南连王,固然有几分异想天开,但民女不是不明白自己身份低贱配不上那样的男儿,也只是暗自恋慕罢了。不想一次酒后失言,将这桩心事诉诸于口,被身边的姐妹宣扬了出去,传遍了整个嘉岩城。民女羞惭不已,从此轻易不敢现身于南连王面前。但,纵使如此,那个外乡女也不肯放过民女,明着百般刁难,暗中多方陷害,屡屡给民女难堪,并撺掇南连王强行为民女赎身,使得兆飞飞在嘉岩城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说到伤心之处,她哽不能语,垂首啜泣。

诺欢叹了一声:“虽然之前搜集那个外乡女的情报时,听到过你的一些事情,但今儿听你亲自说出来,果然还是不一样,也难怪你这么恨她了。如果没有本公主,你不就要抱着这些委屈过一辈子?”

兆飞飞无限委屈,幽幽道:“所以,民女如今的心中只有一个‘恨’字,只要能将那个外乡女推进地狱,民女愿意豁出一切。至于其他,早就不在民女的想望之中了。”

“这个其他,指得是不是我家连郎?”诺欢问。

兆飞飞点头。

“你对连郎死心,一心只想报仇,而察璎珞却有私心杂念……”诺欢眸光一深,“你也认为她对连郎仍然心存觊觎?”

“她若没有,何必对公主成为南连王侧妃之事执意反对?这个办法虽然不无弊端,但也不失为一条捷径,如她那般精明的人,怎看不到其中的利处?”

诺欢冷哼:“她精明,当本公主就是傻的么?她的目的除了向外乡女人复仇,仍然想在南连王府里分一个位子,当本公主看不出来?”

兆飞飞叹息:“可是,她手里毕竟拿着能够控制南连王的灵药,公主还须依仗她做事,万不可与她翻脸。”

“她也无非就是这点用处!”诺欢恨恨道,“要不是那个东……”

东?东西?还是东……

兆飞飞端着一身恭敬,平静等待。

“总之,本公主对她的耐心越来越少!”诺欢道。

若说眼前这位公主是个草包,又貌似有一点低估,至今也有一段时日,从未从她口中听到过“东则王”这三个字,如果不是有博怜的言之凿凿,定然很难将其与东则王有所联系。由此可见,草包也有草包的伎俩,不可掉以轻心呢。

“其实,在公主对她的依仗与她对公主的需求之间,定然是后者更多一些。离开公主的庇荫,她只是一个流亡在外的草民,南连王妃的一个小指头就能把她推个跟头。兴许,她也是深知这一点,才将灵药紧紧握在手中,就怕公主弃她不用。”

此言深得公主之心。诺欢嘉许颔首:“本公主决不能一味任她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她反对本公主按照父亲的主意成为南连王侧妃,本公主偏要这么做,看她又又能如何?”

兆飞飞不无担心:“万一她心生歹念……”

“她敢?”诺欢目横如刀,“她如果敢违背本公主,本公主不杀她,也会将她推到南连王妃面前,届时,她就会死在自己最恨的女人手里!”

公主决心既下,当即落实于行动。

隔日,诺欢随父亲面见国君,跪地崩溃大哭,叩请国君宽恕。

“这是怎么回事?”律殊看着跪到在书案前的大成君父女,“大成王叔先起来说话。”

“您还是让老臣这么跪着罢。”大成君老泪纵横,“老臣教女无方,才铸成今日之大错,老臣无颜面对国君与国后!”

律殊一头雾水:“无论是什么情形,总是先把话说清楚得好。诺欢到底做了什么,令大成王叔如此伤心?”

大成君怒眙其女:“不肖女,还不快把你的恶行在国君面前一一招认出来!”

诺欢两手掩面,在时而有之的泣声中,将所行所为仔细供述。

律殊端坐案后,随着其陈述,脸色渐形凝重,直至霾意浮动。及至诺欢话音落地,他深邃双目内意芒咄咄:“你居然从战场间将重伤的南连王窃为己有?你小小的年纪,怎会有如此的心机和胆量?”

“国君恕罪。”按照事前的演练,还有昨夜从兆飞飞那边得来的技艺,诺欢哭成泪人,“诺欢恋慕南连王多年,却一直不能得偿所愿,一天天的相思成狂……几乎要成了疯子……那时听说他上了战场……就跟了过去……找着一条可以进入山谷的路……藏在山洞里只想看他一眼而已……谁想到……谁想到……”

“这些事是你一人做的?”律殊剑眉深蹙,“无论是查看地势,还是窃运伤者,都不是小动作,有谁在背后帮你么?”

诺欢拭泪:“有侍卫们按命办事。”

律殊满面疑窦:“仅仅是侍卫?”

“是。”

律殊眸线斜撩:“大成王叔,你认为她所说属实么?”

“国君,臣无话可说。”大成君焉听不出国君的弦外之音?无疑是在怀疑自己便是助女行凶的幕后巨手。虽然大感冤枉,但一切是由自己的女儿做下,也怨不得人。

“无话可说?”律殊精眸明灭,“莫非大成王叔另有什么事瞒着朕?”

大成君一震。当然有事,却是不能说的事。眼下女儿此举势必将国后开罪,前景如何尚无从预料,倘若再将另一位大角给卷进来,他大成府还要如何在大氏国立足?

律殊眉心稍拢,叹道:“大成王叔今日携女前来,就是为了与朕坦诚相待罢?还有什么事不能说么?”

“国君见谅。”大成君垂首,“小女罪责深重,老臣身为一家之长,未能发现征兆在前,不能及时发现南连王在后,着实愚钝蒙昩至极,任凭国君发落。”

律殊眉峰略松,道:“如果仅仅是这一点,诺欢私藏南连王的确有错,但她也算是救了南连王一命,不是不可以原谅,朕很愿意网开一面。但是,大成王叔当携诺欢亲自向南连王妃赔礼,获得她的谅解才是。”

大成君叩首:“老臣谨遵国君口谕。”

“另外,朕听素妃说那位与南连王酷似……不,如今已经确定是南连王了,听说他神智似乎有些障碍,是怎么回事?”

诺欢早有准备,道:“禀国君,诺欢发现南连王时,他血肉模糊,性命垂危,幸好随行侍卫中有人随身带着专治内伤的药,及时护住了他的心脉才保他不死,但还是留下了后遗之症。”

律殊默然须臾,长叹:“想遂岸昔日是何等出类拔萃的人物?今日竟成这副模样,”

“再禀国君,医治王爷的那位大夫曾说,王爷的神智只是因为重伤过度伤了通往心智的脉络,并非不能恢复,端看之后的精心调养。”诺欢道。

“还有这么一说?”律殊似信非信,“素妃的医术远在诸御医之上,由她为南连王看看罢,大成王叔回去后将南连王的脉案整理清楚,交素妃即可。”

国君疑虑仍在,自己嫌疑未洗。大成君有感于此,恭首一叩:“老臣遵旨,老臣还要带这个不肖女前往南连王府请罪,请国君恩准告退。”

律殊挥手:“去罢,之前你们曾经对人家恶言相向,这一次去了,无论人家说什么,你们都须听着。”

“是。”大成君拉着不明就里尚不肯离去的女儿,退出御书房。

饶是诺欢也晓得此地不得放肆的道理,故而一路忍耐。直到行到僻静无人的地方,她再也克制不住,猝地抓住父亲衣袖,急问:“爹不是说会请求国君将我许给连郎为侧妃,方才为什么没说?”

“你还敢问!”大成君鹰瞵鹗视,怒意勃发,“拜你所赐,国君现在怀疑为父也参与这桩南连王绑架案。如果只是你一个,充其量是个女儿家因爱成痴的疯狂,如果有为父参与,便有了绑架南连王意图挑起南北争端的嫌疑,你懂是不懂?”

“可爹并没有……”

“你是为父的女儿,你为我说话,别说国君不信,为父都不信!”

“那……那怎么办?”诺欢嚅嚅问。

“先去求得南连王妃的原谅,其它且走且看罢。”

“真要去救那个女人?”诺欢恁是嫌恶,“我不去!”

“由不得你!”大成君怒吼一声,箝住这个骄纵女儿的手腕,大步而去。

父女两个一路趔趄踉跄,身影趋远。

他们身后的花房内,走出了手提花锄身着便服的素妃娘娘,以及今日特来与她分享药草的灵枢。

“你有没有觉那个大成君有点不对?”灵枢摸颌问。

素问轻轻颔首:“之前居然没有发觉,他身上有一股子极为熟悉的气息。”

灵枢补充:“就是我们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些心怀‘远大志向’不肯屈居人下的不臣者的气息。那眼神,那表情,包括那步伐,都值得探究。”

素问默了默,展颜道:“这个容后再说,当前我们至少该高兴罢,南连王即将回府,而且暂时不必考虑诺欢侧妃之事,可喜可贺不是?”

“你高兴你的,我也要操心我的,晴暖这一步是为了引东则王出洞,到时谁能料到他会不会把晴暖与本大夫的真实身份抖落出来?”灵枢回头扎进花房,“里面有两味药草正是本大夫所需要的,且给我一用。”

“……”这位前任公主殿下意欲何为?素问突然不想深究。

第316章 谁为暗巨

国君亲自召见南连王。

作为曾经相交不弱的妻弟,尽管心底深处始终有一份不愿其光芒盖过自家亲弟的私心,但作为一国之君,律鄍对遂岸的欣赏与爱惜超过律鄍。甚至,心中曾不无遗憾地慨叹,如果遂岸不是国后之弟,必是未来的国相之选。

当素问用极是微妙的表情告诉他,现今的南连王与之前的南连王相去甚远时,他不是没有做好准备,只是,还是被惊到了。

这个版本的律岸,决计不在他的料想之中。直至一番交流过后,命人将之送出偏殿时,国君心中仍然充斥着难以言表的冲击。

“你是大夫,可看出来遂岸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么?失心疯?还是失智症?”他问坐在一畔的素问。

后者柳眉浅锁,叹道:“臣妾怕说了,就是挑拨您与老臣的感情了。”

律殊微愣:“你只管说来听听。”

“南连王如今的情形实乃药物所致。”

“药物?”律殊忖思少许,“是因为受伤过重,医治期间服药过量么?”

素问先怔后笑:“国君您的口吻,好像是在为诺欢公主辩解呢。”

律殊挑眉:“难道不是?”

素问左手探进袖囊,拿出一方折叠得极为方整的手帕:“看守天牢的狱监曾经向臣妾禀告过,南连王在天牢期间,诺欢公主两度前去探望,有一回来时,他无意经过牢间之前,瞥见诺欢公主向南连王喂了一粒药丸似的东西。臣妾起初只当诺欢公主是在给南连王喂食补药,并未放在心上。然而,前两日南连王用膳后接连呕吐,前往医治的御医从哕物中发现了两粒与曼陀罗种子极为相似的物什,因为事关南连王贵体,洗净之后交给了臣妾。”

律殊眸光一深:“是什么?”

“曼陀罗既是治病的良药,也是夺命的毒株,既可用于麻醉,也可致人虚幻,端看使用者用在何处。”素问将手帕摊开在国君眼前,“臣妾已验过这两粒东西,里面的确含有曼陀罗的成分,还似乎掺杂着一味也有令迷失心性之效的东域药材。”

“你是说那个诺欢对遂岸用药?”律殊啼笑皆非,“如果这是真的,她对南连王的情感到底是有多疯狂?”

素问垂首一叹:“倘使这只是一个小女儿的疯狂,虽不值得提倡,倒不至于存在隐患。”

律殊不解:“不然还有什么?”

素问面色沉重,缓缓道:“大成君是位如何精明的人物,您比臣妾清楚。您认为,他会糊涂到任凭女儿在眼皮底下做恁多的事而全然不觉么?”

律殊微怔,瞳底闪过云诡波谲,淡淡道:“大成君是朕最为倚重的长者,也是大氏国老臣中最懂得进退之道的有识之士,朕相信他。”

素问垂首:“臣妾也不敢怀疑,只是,国君方才问到,臣妾就把心底的一些想法坦白说出来而已。倘若有哪里不对,一定是臣妾见识薄陋,眼光短浅,无法看透事情的真相,请国君见谅。”

律殊神色端肃,思绪沉沉。

多疑是最上位者的通病,几乎无人可以例外。为了不使自己陷入这个怪圈,多年来,他着力避免偏听偏信,不纳一家之言。但这一次,他当真怀疑了。

大成君心细如发,精察入微,其女想要瞒着他私藏南连王,谈何容易?诺欢供认之所以做得出诸多事宜,皆因有侍卫从旁相助相随,这侍卫无非两种来路,一是来自私下的雇佣,二是来自大成府。以诺欢那个只敢在其父权势的笼罩下横行霸道的道行,怕只有来自大成府一种可能。而大成府的侍卫听从得是大成君命令,纵使有公主的骄横压制,他们又岂敢将恁大的事隐瞒不报?

尤其,在听到大成君以那般诚恳真挚的声语痛陈自己的教女无方时,这一团疑云层层叠叠,在心头胸际弥漫开来,环环绕绕,终难释怀。

如今,素妃之言可谓正中肯綮。

“朕看那个诺欢虽然在表达因情生痴铸成大错的愧悔之意时明显诚意不足,其余话却不似作假。你认为如何?”

素问一笑:“国君法眼如炬,既然您如此感觉,那就一定是有真有假,真假相济,这也是谎言高手者们的共同伎俩,最不易令人拆穿的把戏。”

“诺欢肤浅愚稚,用得出这样的把戏,必定经受了一番指点。”律殊若有所思,“看来你的怀疑不无道理。”

素问颔首不语。点到即止,见好就收,是她在君王之畔的建言美学。

“如果当真如此,你认为大成君意欲何为?”

素问顿了顿,道:“国君先恕臣妾妄言老臣之罪,臣妾才畅所欲言。”

“你……”律殊含笑瞥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怕事?”

素问垂眸,轻叹道:“国君也看到了罢?大成君父女对臣妾皆是不屑一顾,哪怕是当着国君的面,也不会有太多敬重。对朝中的许多权贵大臣来说,臣妾始终是个异乡人,无论您对给予臣妾多少珍视,他们对臣妾这个侧妃都难以真正产生敬意。倘若大臣们得知臣妾胆敢置疑老臣,臣妾在大家口中必定变成一个挑拨离间居心叵测的云国细作。是以,请您先宽恕臣妾妄言之罪。”

“今日是怎么了?”律殊微讶,“你之前绝不会与朕说这些。”

素问叹息:“之前,臣妾看到南连王妃堂堂一国公主,却在诺欢公主的口中变成‘外乡女’,不免有几分兔死狐悲了罢?一国公主尚且如此,臣妾奴婢出身,可想而知。”

律殊默然须臾,道:“朕答应你,之后若有人在朕面前说你的任何不是,朕都不会理会,更不会任由他们诋毁你的声誉。”

素问福身:“多谢国君。”

律殊剑眉高挑:“可以畅所欲言了么?”

“臣妾认为,大成君利用其女的痴情控制南连王,必有天机打算。大成君在大氏国的地位非比寻常,朝中文武中不乏其昔日僚属,若其登高一呼,必定追随者众。”她语声略沉,凝颜道,“哪怕只是臣妾的多心,也请国君暗中详作探寻,以免大氏国祸。”

律殊徐徐颔首,目含深思,沉吟未语。

此事过去三日,国君以龙辇将仍然浑浑噩噩的南连王送回南连王府。

整座嘉岩城为之震惊。

不仅仅是因为国君赐予南连王的这份殊荣,而是——

是南连王啊,曾经那般少年英雄光芒万丈的南连王啊。

如此人物,竟然无声无息地被大成君的掌上明珠藏在府中,做了多日的傀儡娃娃,着实教人难以安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