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瑫挠挠头道:“当年这个策妄阿拉布坦也守信,还真把四十万送来了!”

阿尔济瞪他一眼:“什么守信,他不过是想麻痹皇帝,让皇帝认为他真的很恭顺罢了,没见今年开始就听到说他不安份了吗?之前几年,他都在西边儿抢东西去了,现在没什么可抢的,就又回来了!”

老二乐了:“合着,妹妹这一赌,还为咱们多挣了几年的安稳日子?”

阿尔济道:“什么你妹妹挣的,嘴上不把门儿,那是皇上英明神武,策妄阿拉布坦才不敢乱蹦哒!”

可是,现在人家就动了,老二撇撇嘴,却不再吱声儿,这事儿心里知道就行。

宗室的婚丧嫁娶都由礼部管着,雅尔哈齐的婚礼,皇帝命礼部完全按照皇子的婚礼来办理。理由是:雅尔哈齐克勤克俭、一心为公且骑射俱优于众宗室,今以皇子礼办大婚咨做奖赏;还号令众宗室以其为榜样,不惧辛劳为皇帝办差。对于日益懒散的宗室,这道旨意倒是起到了一点振奋作用,只是其效用能维持多久,就谁也不知道了!

初定钦天监选取在八月初八这日举行,皇帝赐下了仪币与赐币。仪币是赐予玉儿的,包括首饰、衣料、日用银器等,计有镶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衔珍珠的大小金簪各三支、嵌东珠二颗的金耳坠三对、金镯二对、金银纽扣各百颗、衔东珠的金领约和做各式袄褂被褥的貂皮、獭皮、狐皮数十张,绸缎一百匹,棉花三百斤,饭房、茶房、清茶房所用银盘银碗银壶银碟等若干。

赐给阿山黄金十两,白银七百两,狐皮朝服一件,薰貂帽一顶,金带环、手巾、荷包耳挖筒等配饰一份,备鞍马一匹。赐予瓜尔佳氏衔珍珠的金耳饰三对,狐皮袍一件,獭皮六张,雕玲珑鞍马一匹。分装于彩亭之类,由内务府大臣率领执事人等送到了伊拉哩家。

因阿山在两江,故由阿尔济穿着朝服迎于大门外,仪币陈设于正堂,赐币陈设于阶上,赐马陈设于阶前中道。受礼后,阿尔济率家中子弟在中阶下以东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老夫人率女眷在中阶下以西行六肃三跪三拜礼。

内务府照例备酒宴五十桌,羊三十六只,饽饽桌五十桌,黄酒五十瓶到伊拉哩家设宴庆祝,并设乐队。

所有不当班的公侯世爵、内大臣、侍卫和二品以上的官员及命妇,八月初八这日齐集伊拉哩家出席宴会,鸿胪寺派官员引礼,钦天监派官员报时。阿尔济率有顶戴的男性亲属宴于外堂,中午时分升堂就坐,伊拉哩亲族折中有职官员与本旗的官员坐东面西,其余来宾坐西面东。宴会由奉茶、奉果、奉酒、奉馔酌酒等程序组成,中间伶工乐队奏乐助兴。宴会结束,全体官员在阶下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老夫人与命妇宴于内堂,程序也是如此。这便是定婚宴了!

瓜尔佳氏这段时间把黑白雕分明当信差使唤,想起个什么就写封信给阿山,让他在两江再多寻摸些京城短缺的好东西,赶在十月前送到京城。玉儿心想,好在当初走时给阿玛找了个好管事,要不,阿玛兴许会被闹得分心,差也办不好!

黑白雕分明在七月、八月、九月这几个月得到了最大的利用,现在是越飞越快,两江到京城,京城到两江,所用时间越来越短。到婚期前,最后一批从两江到京城的物品才到了京!随着回来的,还有风尘仆仆的阿山。他征得了皇帝的同意,回来亲自送女儿出门儿!

成婚礼前一天,是送妆奁的日子,从伊拉哩家到庄亲王府的一处茶楼上,几位八旗闲散子弟正坐在二楼临窗的茶室里喝茶闲侃,侧对着窗口的一位随意往外一瞅,却一下定住了眼。

“明儿是万岁爷的哪位皇子娶妻不成?怎么这妆奁当先的是万岁爷赐的仪币?”

“没听说呀?”

众人皆站起身走到窗旁往外看!却见楼下道旁已围了许多人,那路中当先的,可不就是皇帝赐的仪币吗?

几人正一位一位数着该着皇帝哪个儿子成亲时,一声轻笑在一旁响了起来,几位爷转头一看,一下全都哈下去半拉腰。

“五爷,您今儿也来这儿散散?”

“小二,来一壶好茶,快着点儿!”

“爷,您给哥儿几个解解惑,这是万岁爷哪位皇子要大婚了?”

那位二十左右的红带子觉罗往众人让出的位置一站,手中的玉扳指一转。

“合着几位看到皇上赐的仪币了?”

“是呢,咱哥儿几位可不就瞅着了嘛,正这儿寻思呢!”

红带子觉罗微微一笑,“爱新觉罗家的人成亲,都有一定的规制,这可不就是皇子大婚的排场?”

“是呢,是呢,五爷你这一说,我们哥儿几个才真敢肯定这眼没看错呢!”

此时小二把茶送了上来,其中一位瘦高个儿的奉给了这位红带子觉罗。

红带子觉罗端着茶盏用茶盖划拉两下水面的茶叶,又把茶盏放在一边儿。

“今儿这送的妆奁不是送到宫中的!”

“哦?”

周围几人都立起了耳朵。

红带子觉罗看着那楼下往前移动的队伍,“这是送到庄亲王府的!”

瘦高个儿纳闷道:“那怎么是这个排扬?”

红带子觉罗笑道:“这是庄亲王的庶子明儿个迎娶嫡妻,知道这迎的是谁家的格格不?”

众人一起摇头。

“两江总督阿山大人唯一的嫡女!”

其中一人踢了另一人一脚:“阿山大人,那不是你们镶蓝旗的吗?”

被踢的长脸点点头:“是!”

红带子觉罗看长脸一眼,笑道:“若是与他家沾亲带故,你倒可以去找找关系,请他家的人帮你安排个差使,只要你有真本事,伊拉哩家的想来会帮你的!”

那踢人的福纹长袍一拍长脸的肩膀:“可有亲故?”

长脸想了想,摇摇头:“这个,不太清楚,回家我问问我老娘去!”

又回头冲着红带子觉罗陪笑:“五爷,他们真能给奴才安排下来?”

红带子觉罗点点头:“那得你有真本事!你不知道十年前开始他家的老太爷就在教一帮不听管教或是在家不受宠的庶子骑射功夫?”

长脸摇头!

红带子觉罗看看长脸:“你家中艰难,不防试试吧!”

长脸感激地点点头:“多谢五爷提点!”

红带子觉罗摆摆手:“不过一句话的事儿!”

瘦高个在一边喊:“五爷,到伊拉哩家备的妆奁了!”

几人往下一看,楼下经过的一抬上装的是大红绸子扎着的嫁妆本,很是喜气。

“后一抬是六块新瓦,这是有六处陪嫁庄子了!三十块包着彩纸的土坯?这是三十顷地!”

“哦哟,看看,六块儿店铺招牌!陪嫁了六处店铺!只不知铺面好不好!”

红带子觉罗“嗤”笑一声儿:“不好?不好的他家会陪送给唯一的嫡女?”

瘦高个儿轻拍自己嘴巴子一下:“奴才这破嘴!”

红带子觉罗轻抬下巴:“看看,看这后面的家俱,看看这是什么料的?”

“唉哟,这看着像是紫檀?”瘦高个儿惊呼出声。

113送妆

红带子觉罗点头:“还有点儿眼光,没看成红木的!”

瘦高个儿不好意思地笑笑:“这几抬看着是书房里的家伙什呀!全是紫檀的!我的个娘唉!这么大件儿的紫檀,可不容易找吧!”

红带子觉罗点头:“没错,全是紫檀。《博物要览》说‘新者色红,旧者色紫,有蟹爪纹,新者以水浸之,可染物’。这些抬过去的家什纹理稠密,色调紫黑,深沉稳重,很有古雅静穆感吧。”

瘦高个儿傻了:“五爷,奴才可不像您,这么偏的书,可全没听过!”

红带子觉罗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倒是一边福纹长袍的接了话:“仿佛记得这紫檀只在南方有少数生长,五爷,可对?”

红带子觉罗赞许地点点头:“紫檀木质坚硬,体重,放在水里立即下沉。没有疤痕,呈红紫、紫黑色。是名贵木材之首,一般富有之家嫁女能有一抬紫檀就已是很有面子的事儿了!倒不知道这伊拉哩家用了多少心力用了多长时间寻摸到这么多紫檀的!”

福纹长袍的接口道:“全套书房的家什!贵气!”

瘦高个儿看着紫檀的走完了,往后一看,呦呦地喊出了声:“五爷,这后面的看着全是老花梨的!”

红带子觉罗望眼一看,可不是,后面的各种床、榻、案几、桌椅、箱柜、多宝格、凳、衣架、穿衣大镜等等,一色儿的黄花梨。

看着全套的黄花梨家俱过完,红带子觉罗也忍不住赞叹了:“这可是除了紫檀外最好的木料,树纹纹理漂亮,这制作家俱的工匠手艺看来也颇为精湛,用的是通体光洁处理,未作雕饰,突出了木材纹理天然的华丽,件件儿造型优雅、精致。伊拉哩家真是舍了本儿了!”末了,又念了一句:“老者纹拳曲,嫩者纹直,其节花圆晕如钱,大小相错者佳。全是佳木呀!”

看罢了前面的家俱,后面的再看着就不再惊讶了,如意、盆景、钟表、各式瓷器、梳洗的家伙什儿、胭脂水粉,件件是精品。

“咦,这铺盖衣裳、针线尺头、鞋袜荷包等虽说流光溢彩,尽显贵气,只是数量似乎不多?”瘦高个儿有些摸不着头脑!

红带子觉罗笑道:“想来其余的都装在前面的家俱里了!”

瘦高个纳闷了:“怎么装起来?放在外面岂不更有脸面?”

红带子觉罗回头看看瘦高个儿:“爷说你最近是不是和商人来往多了?怎么跟暴发户似的?这在朝为官,可不讲究个低调?怎么会如那商人家一样炫富?”

瘦高个儿一拍脑门:“被前面的家俱惊着了!”

红带子觉罗忍不住摇头:“看看,后面这几十抬,闪得你眼晕不?”

瘦高个儿伸长脖子往后一看:“五爷,这上面的盒子打开了,放着的全是女子的首饰,各种各样的朝珠、手串、佩件、扳指、项圈、凤钗、簪子、镯环、耳坠耳钳、戒指、扁方、钿子与零碎珠宝,盒子装得极满。只是这盒子下面摞了好几层呀!”

红带子觉罗道:“那下面儿几层不知是上面的包装盒子,还是里面也装满了!盖着,也不好说!数清了没,多少抬?”

瘦高个儿想了想:“仿佛是三十抬!”

红带子觉罗又问:“总共多少抬?”

周围几人你报一个数,我报一个数,往起一加:“五爷,一百二十八抬!”

福纹长袍地发现一个问题:“没有陪嫁丫环仆役的行李!”

红带子觉罗想了想:“想来是先送到亲王府了!今儿这送去的一百二十八抬已经很惊人了!没有一件儿是差点儿的!全是一般儿人家寻摸不着的精品、上品!”

看足了的几人都坐了下来,让小二换了茶,开始跟红带子觉罗打听这阿山大人家的底细,这得多少家资,才敢给女儿这样陪嫁?

送妆奁的伊拉哩族人到了庄亲王府后由内务府设宴款待。一百二十八抬全部送到庄亲王府前院一一摆开晒妆,供人欣赏,那些来庄亲王府观妆的人一见这阵势,都呆住了。

所有能盛放东西的家俱里全塞得满满地,有那懂行的把院儿内的嫁妆看了一圈儿后惊得直喘气儿。

“少于八万,办不出这样儿的嫁妆!如果把盛放在家俱内的东西拿出来,绝对有二百抬!想来是他家为了不显得太惊世骇俗,把能放起来的全都放在了家俱里面,显在外面的看着就只是嫁妆材质比别人更好而已!”只是,把这真正看到内情的一众人都吓了一跳。

那估算的人话音一落,前后左右一片吸气之声。都知道伊拉哩家宠着这个格格,却不成想居然到了这个地步,中等的嫁妆不过花个几百两、千把两就成?好多来客的全套身家也不过十万这个数的!甚至还有全幅身家也不够换这幅嫁妆的!

“两江真的富成这样儿?阿山才去几个月吧?”庄亲王府来的人哪个不是有来头的,可就算家底再厚,也没见谁家嫁女儿这样舍得下血本儿的吧!

旁边有人嗤笑道:“你当这是阿山捞回来的?这是人家小格格当年从蒙古王公,也就是现在的准噶尔大汗那儿和着她哥哥赢回来的!”

“这话怎么说的?”

旁边也有人知道当年情形,这会见有人起了话头,便也忍不住多嘴把当年听说的情形说了一遍。

“合着,这贝勒爷还是娶了个财神回来?”

“财神不财神不知道,不过,就这一地摆开的嫁妆,那也是京城里独一份儿的!而且,人家这来历连万岁爷也是知道的!没一点不明之处!”

“全大清,有几个女子敢把嫁妆当赌注,就为了替哥哥出气?”

“没有!”

“一般的女子,也没这么多嫁妆银呀!”

“人家那银子,据说是老瓜尔佳氏与她额娘瓜尔佳氏一人给了五万。伊拉哩家,当时就她一个嫡出的女儿,可不宠上了天!她那会儿也不过十岁出头,还是孩子呢,当十万两和十两一样带在身上玩儿!”

“什么孩子,人家几岁就跟着她额娘学管家了!能不知道十万和十两的差别?”

“几岁学管家?你听谁说的?”

“万岁爷!”

嘶——

一片儿抽气声儿!

一人压低了声音:“合着,她早在万岁爷那儿挂了号了?”

“嘿嘿嘿!”旁边传来一阵儿笑声,引得一众人等全看了过去!却是一个黑脸的汉子笑得满脸的喜色!

“费叶楞,又不是你得着这样的好事儿,你怎么乐了?”

黑脸的汉子看看问话的人,乐呵呵道:“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当年跟着万岁爷出宫,我还见过这格格的!那时候,她还只有三、四岁!”

“呵!”众人一听,全围了过来。

“说说,说说!”

“对,对,快说说,这格格是不是小时候就与别人家的女儿不同,敢把十万当玩儿似的,比大老爷们儿还豪气呀!”

费叶楞想着当年靠在怀里的那一小点点儿,居然就要嫁人了,不由嘘唏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呀,这都十几年了!”

“他娘的,你还不到三十,装什么大尾巴狼!”这显然是个性急的。周围众人一听这话都低低笑出了声儿。

费叶楞也不恼,“当年我在皇上跟前儿做着二等的侍卫,那天护着皇上、太子爷一起出宫,走到半道儿,太子爷听到一个小孩儿细声细气与小贩说话,太子爷就笑了,招得人父女俩就回头了!您道是谁?”

“他奶/奶//的,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听说书的听多了?是不是还要来个且听下回分解?赶紧的说!”还是那个性急的在催。

费叶楞笑道:“别急,别急,这就说!这抱着孩子的就是现在的两江总督阿山大人,与万岁爷见礼后回万岁爷的问话,却是这格格自创了一种软和的糕点,就因为她太太牙口不好,阿山大人为了奖赏她的孝行,便带她出门玩儿!”

“合着,这是个天性纯孝的?”

“那是!”费叶楞跟说自己闺女似的一样自豪,“不只如此,她看到随行的四阿哥身体不好,还告诉他怎么吃饭才能养好身子,说得那是一套一套的!告诉你,我还真没见过那样好记性的孩子!万岁爷在一边儿听了都直乐呵呢!”

“这也只见她的孝心善心,没见她的豪气呀!”旁边一人嘀咕。

费叶楞一瞪眼:“怎么没见了?她三四岁就一心为家人费心思,这长到十岁,就不能为了家人豪赌吗?”

一个四十左右的文官捏着胡须点头:“是个好女子!”

“这样豪赌的女子是好女子?”

“当然是好女子,这事儿的重点不在赌,而是她爱护家人。你说这输了八十万两,就算准噶尔汗,他也得肉疼好久吧!只要他疼,小格格就算替哥哥出了气了!而且能赢了整个准噶尔的汉子,是不是也说明这兄长的身手高明,也就反驳了人家骂她哥哥‘蠢汉’一词了!”文官想了想,又问:“这做哥哥的是谁呀?”

旁边一人笑道:“你怎么忘了这格格姓伊拉哩了?”

“哦!”文官恍然大悟,一拍手:“伊拉哩,没错了,是‘人形兵器’,哈,是他就没错了!”

众人一听这名字,皆打了个哆嗦,那家伙,那身手,凶残!

见周围人一般的表情,众人皆忍不住笑,看来,叔瑫“人形兵器”的名号是传诵颇广呀,他与“人形盾牌”库尔秦相继在皇帝身边护卫,也算一件趣事儿。

“我说,这不是个小事儿呀,怎么没听在京中传呀?”

“嘁,为防有那心怀侥幸想着一夜暴富的,万岁爷口谕:不许传扬这事儿!”

“怪不得不曾听闻!”

有那爱打听的又道:“当年的阿山大人家资也颇丰吗?他额娘与夫人就能一人拿出五万?”

旁边一人听了忍不住取笑道:“你不知道?这老瓜尔佳氏是什么来头?”

“还有什么大来头?”

“她老子是太宗爷身前的贴身侍卫,为了太宗爷挡刀子送了命,余下这么一根独苗,当年她老子全幅身家太宗爷都着她带着嫁了!让族里一帮子抢夺她嫁妆的狼兄虎弟都落了空!如果当年他老子没提前给订了亲,说不准还有别的造化呢!”一个六十多的老头低声传播着小道消息。

造化?能说造化的,能是什么呢!大家皆心知肚明!

“那阿山大人的夫人呢?”

“她!你不知道?”

“什么?”

“铁娘子,知道不?”

“啊,这个知道呀!可是铁娘子八十多了吧?”又恍然大悟,“难不成是铁娘子家的?”

“对了,就是这位铁娘子亲手养大的孙女儿!”

“呵!”周围有了年岁的人又一阵儿惊叹!反倒是二三十岁的人摸不着头脑。

“这铁娘子在当年也算个人物,那时,我大清尚未入关,八旗还没有守节之说!可这个铁娘子愣是顶着一群男人的压力守着亡夫的家当,养大了唯一的儿子!这铁娘子一家的男丁倒并不出奇,可她家的女儿却个顶个的能耐、善持家!让一众求亲的人踏破了门槛,想尽千方百计,就为了能从她家娶一个回去!”一个白发的老者慢条斯理为年轻人解惑。

114大婚

“这铁娘子我仿佛记得姓马佳氏?”六十多的老头拈着胡子问。

“没错!现今的荣妃娘娘家那一支的!”白发老者点头。

“我记得二十三年,她有个孙子袭了正黄旗第一佐领的勋旧佐领?是有这么回事不?”六十多的老头眯缝着眼问。

“有这么回事!”旁边一个圆胖老者回道:“他们这一支,是苏完瓜尔佳氏,开国第一功臣、三等信勇公费英东额驸这一支!“

“太子妃是叶赫瓜尔佳氏,可叶赫的人才仿佛比不上苏完!”一个年轻的多嘴。

“嘘,这话也是能乱说的?!掌嘴!”六十老头低声喝止。“太子妃可是皇上亲挑的!”

“嘿嘿,晚辈不说,只是,这正黄旗的瓜尔佳氏,怎么当初嫁了阿山大人?当年的阿山大人,可还不曾发达吧!”年轻人赶紧转移话题。

六十的老头啧啧连声:“何止不发达呀!因为他阿玛是军功升上去的,在文官系统中可没什么关系,他只能全凭自己打拼,到底最后会怎么样可谁也说不准不是,可铁娘子就看中了,把自己最得意的大孙女儿嫁给了他!你看,现在再看铁娘子,你不得不说这眼光老辣吧!”

“铁娘子还有几个孙女儿?”旁边有听者好奇地问。

六十老头拈一拈胡子:“这铁娘子怕儿子亏了身子,不准她纳妾,故而,生了四子四女,全是嫡出,夭折了一子一女,存活了三子三女,大孙女儿是现在阿山大人的嫡妻,二孙女嫁了现在的城门领镶黄旗的纳喇.希福纳;三孙女嫁的也不赖,是镶红旗护军参领、云骑尉萨克达.常鼐之子,指挥同知萨克达.达安。”

“哟,您老这知道的挺全乎呀!”

六十老头得意地道:“老夫与铁娘子的儿子,那也是曾经的同僚!自然清楚!”

“这铁娘子养的儿子,可也是极刚硬?”

老头摇头:“这却错了,那老家伙做了一辈子的老好人!不过,倒是享了一辈子的福,万事不操心!上有老娘安排一切事务,下有儿子接班儿顶门立户!所以,早早儿的回家过闲散日子去了!哪像我们,还得在官场上辛劳哦!”

“您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