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为什么能治好阿克敦?

为什么?孙女儿学医了呀,制的一些小药丸、散剂效果一直不错。连莫老头都自叹不如,说要是家里的子孙也有这样儿出息的,他短寿几十年也愿意。

陪着家里人用了午饭,玉儿起身回王府,看看送到门口的阿克敦并一群萝卜,“以后万事小心一些,不可再拿自己的身子骨玩闹了。”

阿克敦老老实实点头。

玉儿再看看一边顺溜排下去的大萝卜,笑道:“在家要好好听哥哥的话,不可吵闹长辈。”

从大到小,萝卜们依次表态,坚决贯彻小姑制定的政策,坚持各种小姑的规章制度不动摇,,坚定抵制各种歪风邪气,决不往游手好闲的八旗颓废子弟之路溜达…

玉儿听了很满意,这才在一群大小学生的注目下上了朱轮车起程。

小儿诞生三大礼,洗三,满月,百日,都是祈望孩子长寿之意。

继福晋因皇上的亲自“关怀”,违和的玉体,很快痊愈,龙凤胎的百日未取消,被狠狠地大办了一次。

来了多少人?

玉儿不管家,不知道,不过,伊拉哩家的今儿都来了,孩子的百日,有那年龄越大的来参加越好。

王府的三个庶福晋谁也没轻省的,即使有王府的大管家、二管家忙外面,米公公领着太监们忙里面儿,她们也都累坏了。

继福晋?

王爷说了,继福晋身子刚好一些,不可让她操劳,因此,继福晋只需坐在厅里面露微笑即可。

龙凤胎在一些高身份的女眷们手上转了一圈儿后,玉儿抱着下去了——开宴了!

龙凤胎被围观了,玉儿,也被参观了!

龙凤胎稀罕,生出龙凤胎的他们的娘也稀罕!

没生孩子的嫡室们摸完龙凤胎摸玉儿,个个想沾点儿喜气;生了孩子的,也想沾点儿喜气,抱完龙凤胎又拉着玉儿的手叙话…

好在,玉儿身份儿够高,真正需要谨慎应对的人并不多,否则,其情状估计更“惨烈”。所以,玉儿觉得,其实不大办百日,只府里庆祝一下最好。

好在,这日的喧闹之后,玉儿又恢复了养孩子侍候雅尔哈齐的清闲日子。

孩子的成长是很快的,一个不注意,他们就会变个模样,如同春天的树一样,你几天没注意,那光秃的树干上,已盈满了一层烟绿,再几天,那烟绿变成了深绿,再几天,茂盛的绿叶已在风中蔌蔌摇动,喧闹着庆祝新生了。

双胞胎不懂得藏拙,所以,六个月时已经会叫额娘阿玛了,因此,玉儿请安完毕,更多的时间把他俩拘在了自己的院子里,可孩子也不能因此失去玩乐的权利,玉儿便把黑白雕放出来守门儿,自己抱着俩孩子进了空间。

孩子们进了这个熟悉的地儿,惠容扬高了嫩声儿娇娇地喊:“小虎——”

一头巨大的老虎跑了出来,把惠容叨走了…

弘普不曾出声,可一会儿工夫,手上也缠了一条青绿的小蛇,三角脑袋,翠绿可爱,可是,玉儿仍然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四只是怎么勾搭上的?

玉儿也不知道。

她出空间给孩子们拿换洗的衣物这不长的时间,回去,便见到这四只在一起玩得高兴得不行,唯独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好在孩子们肢体虽还不太协调,却已经懂得用语言表达了。俩好动儿摔着了,老虎与青蛇过来帮忙。经过长时间的观察与适应,玉儿很淡定地看着老虎把自己的女儿叨走、毒蛇缠在儿子身上。

“额娘,小青,可爱!”弘普为这件事儿,和自家额娘申明了无数次,可是,额娘会经常搂妹妹的小虎,却只摸过自己的小蛇一次。弘普为此很伤心。

玉儿嘿嘿笑:“儿子,额娘知道你的小青很可爱,可是,额娘打小儿怕蛇,和小青没关系。”

弘普很认真地把小蛇拎起来扯巴,“小青很乖,不怕。”

玉儿额角的血管抽了抽,第一次见儿子扯巴那条蛇时,她的命吓掉了半条,就怕儿子被蛇咬了,可那条蛇还就没咬弘普,也不知道是弘普力小没扯痛它,还是那蛇真的如黑白雕一样通灵。兴许,后者的可能性更大。想着当初第一次遇到老虎,自己吓得狼狈逃窜的事儿,玉儿很无语,早知道它们都这样乖,她还怕什么呀。以至,到如今,沾了儿女的光,她才敢进了山林。

“弘普,你记得一会儿告诉妹妹,咱们偷偷出来玩儿的事,不能告诉别人,就连阿玛也不行,要不,以后额娘不带你们来玩儿了。”每次进空间玉儿都没忘交待一遍儿,就怕俩孩子说漏了。好在孩子们智商不低,玉儿交待的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也乖乖听话一直没说出去。

弘普很认真地点头:“不告诉,谁也,不告诉,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玉儿抱起儿子进了山林,林子里有草、有树、有花、有菌…外面世界山上有的,这儿有,外面世界山林里没有的,这儿也有。

沿着熟悉的路线,到了老虎的窝,老虎只愿意搬运惠容,弘普每次只能靠着额娘才能在空间里自由移动。

老虎的窝前面有一条小溪,“至清至浅山溪”,唯有在这样深幽的山林里,能看到清澈见底的溪水,也唯有这样流动的水,让人在不渴时,也不自禁地会升起饮用的欲/望,如同有生命一样奔流的潺潺溪水,总会让玉儿失神…

“额娘,吃。”

玉儿被儿子惊醒,把他抱到不远处的一棵果树下,在一块儿干净的大石头上面放好,起身摘了几捧樱桃去溪里冲净,她只是习惯性地吃前用水洗,也不管这空间里的果子是否真的不干净。

是樱桃,只是,比外面世界的樱桃粒儿大。

红嫩,香甜,嫩得几个月大的儿子女儿小嘴儿一抿就能把所有的汁水都挤出来,核很小,孩子们最初不知道吐核,吃了下去,居然也没闹肚子,不过,现在都知道要吐出来了。

“小虎,吃。”

惠容被含在老虎嘴里,拍着老虎的大嘴被叨了过来。老虎把惠容放在玉儿的身前,趴在惠容身后给她当靠背。惠容抓了一把樱桃,塞了一半到老虎嘴里,自己吃另一半。

老虎咕咚咽了下去,闭上眼打盹儿。弘普因着妹妹的动作,想起来自己也有个伙伴不曾喂食,拈了一粒樱桃递到小蛇嘴边,小青也张嘴吃了。

玉儿很淡定,有吃米的雕,再加俩吃水果的老虎、蛇,很正常。

由着龙凤胎在空间里陪着各自的宠物玩儿了一个时辰左右,玉儿把俩恋恋不舍的小家伙拎出了空间。午睡时间快到了,外面的奴才该来叫起了。

161南巡

时间,在孩子们的成长中无声无息地流失,龙凤胎如同雨后的小苗一样,日新月异,长势喜人。

继福晋这两年很安静,不知道是因为皇帝特意来看了龙凤胎让她有了忌惮之心,还是因为娘家日渐呈现的颓败之势让她敛了锋锐之气,总之,她对着玉儿时态度不再如初始时的蛮横,从最初的皮笑肉不笑,到后来的笑容和蔼,继福晋在不顺意中慢慢蜕变,日渐深沉。

玉儿平日照着规矩晨昏定省,别的,也并不多做,无论继福晋是嚣张也罢,是亲和也罢,她敏锐的灵觉都提醒着她,这个女人对她的敌意、恨意从未消退,且越来越深,越来越重。也因此,玉儿从不让龙凤胎单独与继福晋相处,回到院子里,母子母女三人进入空间后,玉儿总会反复叮嘱龙凤胎注意与继福晋保持距离,但是,日常时又绝不可以失礼。

若是一般的孩子,估计要做到这样的要求很难,好在,龙凤胎不只智高很高,情商也不差,对于额娘说的话记得牢,也做得到。因此,这两年来,整个庄亲王府呈现一片和睦景象。

“额娘——”

龙凤胎手拉手走到玉儿身前,他们现在已经走得很稳了,而且,酷爱冒险,为此,玉儿只能更多的把他们放到空间里去,毕竟,空间里那只大老虎保姆可比外面这些奴才好用多了,而且,绝对不会背叛。

玉儿陪嫁过来的丫头中,这年,又出了一个想攀高枝儿的,而且,手段明显比当初的绿荷高明多了,似有若无的勾引,若有情若无情的挑逗,让雅尔哈齐想了好久才把这事儿告诉玉儿,他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是真的动了心思,还是只是自己多心。

第二天雅尔哈齐出门后,玉儿叫来那个叫桃满的丫头,一主一仆对答半晌,玉儿忍不住赞叹,能把自己攀高枝儿的行为说得让玉儿都差点儿相信她全是一片为主的心思,这桃满,真人不露相呀,考虑许久,玉儿把她许给了一个侍卫,且让她凭本事奋斗去吧。

“额娘!”

龙凤胎有些不乐意,额娘怎么不搭理人?

玉儿回过神来,弯下腰,在弘普与惠容的小脸儿上各亲了一记。

“从宫里回来了?”

惠容爬到额娘怀里:“额娘,汗玛法说过两天去玩儿?”

皇帝时不时让雅尔哈齐把龙凤胎抱到宫中玩儿,龙凤胎跟着皇子皇孙学着称呼宫内的人时把皇帝与太后逗得不行,最后,皇帝让兄妹俩叫他汗玛法,明显,这个称呼逾越了,不过,龙凤胎又乖觉又聪明,皇帝很是喜欢他们,再则,他把雅尔哈齐也当了半个儿子,听着龙凤胎这样喊也觉得高兴。

“去哪玩儿?”

“南巡。”弘普很平静。

玉儿呆了呆。

“皇上要南巡吗?要带上你们俩?”

“有我们。”惠容在额娘怀里滚一圈儿。

“还有阿玛和额娘。”弘普还是很平静。

“额娘还有三天时间收拾东西。”惠容抱着玉儿的颈项。

“另外安排所有的事。”弘普低下头开始玩手上的九连环。

这是通知?

玉儿叫来周嬷嬷、高嬷嬷、林嬷嬷,把出巡的事儿说了,又把院里的事安排了,便让她们各自下去忙。

晚上,玉儿问雅尔哈齐,才知道,兄妹俩在皇帝面前说还从没见过郭罗玛法和郭罗妈妈,于是皇帝就说南巡带上他俩,去江宁看看。

去就去吧。

玉儿素来是个随遇而安的,已成定局的事儿从不多想。

三天后,拜别恋恋不舍的庄亲王,一家四口跟着皇帝开始他的第四次南巡。

皇帝南巡,自是天家气势。大街上闲杂人等一律回避,店铺、住家门窗紧闭,街口的栅栏门也都关闭,并有禁军把守,哄赶人群。车驾从北京外城的永定门出城,送行的文武官员,浩浩荡荡排着队伍在大路上行进,皇帝坐在马上,身后跟着舆车,由全幅武装的御前侍卫前后呼拥,玉儿甚至在沿途路旁看到了大象,到了南苑暂停脚,南苑路边亦是仪仗鲜明整齐,一直排列到南苑行宫门口…

文武官员站在护城河岸边恭谨跪送,皇帝坐着他的龙舟,开始了他的每四次南巡。

皇帝南巡,是工作,当然,偶尔游玩是很正常的。路上,皇帝日日忙碌不停,接见官员,查看河道,批阅京中送来的奏折…

九月的天,秋高气爽,越往南走,空气越湿润。龙凤胎总喜欢领着随身的嬷嬷去船尾看滔滔水花,觉得很神奇。皇帝对于龙凤胎很喜欢,对于他们永无止境的问题也很乐意解答。玉儿早已对于两小旺盛的求知欲感到麻木,但当他们把询问的目标从自己身上转到皇帝身上时,她还是觉得松了口气。她智商平常,应付这两只,有些力不从心。

越往南走,路上的绿色越多,玉儿偶尔也会领着丫头嬷嬷到外面观观景,看看脚下的河水,看看玩处的青山。

“…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

“把孩子丢到皇上那儿,你倒清闲。”

“你还说,这么些天,你忙得连孩子们的面也没见。”玉儿头也不回,懒得理睬那个不顾家的男人。

雅尔哈齐清咳一声儿,“四阿哥、十三阿哥也来了。”

玉儿僵了僵,人前,她一直很注意给雅尔哈齐留面子,今儿一时疏忽,几年苦功化作东流水…

玉儿傻笑着回头和这两位见礼。

四阿哥要笑不笑看她一眼,十三阿哥则笑着冲她调皮地眨了几下眼睛。

雅尔哈齐很快摆脱了尴尬,这两人大抵都知道一点儿他们夫妻俩的相处之道,只有玉儿还以为自己扮演的恭谨小媳妇儿形象很成功。

“您三位,这会儿终于忙空了?”玉儿一边指挥着嬷嬷丫头送上茶水点心,一边不忘了揶揄一句。

四阿哥谁也不理会,坐下后径直喝茶,唯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坏。

十三阿哥爽朗笑道:“快到德州了,皇阿玛那儿停了手,我们也偷得半日清闲。”

玉儿看看三个男人,忍不住摇头:“真弄不懂你们,明明很累,居然一个个都甘之如饴。”

四阿哥不屑地看她一眼:“都跟你似的成天吃了睡,睡了吃?”

玉儿瘪嘴:“我这样儿才好呢。”

四阿哥懒得理她。从四岁,到现在,这丫头从没变过,就是个混吃等死的货。

看媳妇儿忙得差不多了,雅尔哈齐拉过一张椅子:“坐吧,他俩也不是外人。”

玉儿笑嘻嘻坐下,所以说,找个对自己好的老公比什么都强。

四阿哥恨其不争地看雅尔哈齐一眼,夫纲不振,全是他自找的。

绿樱与绿菊二人抱着乐器不知是否该送上来。先前夫人说要弹琴,可这会儿看着没闲工夫了。

十三阿哥眼尖,一下看到两人手里的乐器,冲着玉儿乐。

“你这备得挺全乎。”

回头冲着两绿招手。

绿樱与绿菊行礼后把乐器摆好,十三阿哥拿起紫玉箫笑道:“当年,你一下子差点儿没把皇阿玛的乾清宫搬空了。”

玉儿不屑地叱了一声,怎么可能,皇帝还会缺几件乐器?

四阿哥看着她的样子就牙痒,“放在乾清宫的,都是皇阿玛平日最喜欢的。可不是库房里的可比的。”

玉儿看看四阿哥,再看看雅尔哈齐,见他点点头,玉儿想了想:“哦!”

四阿哥额头上的筋跳了跳。就一个“哦”字?

看四阿哥的脸色有变黑的趋势,雅尔哈齐赶紧给自己媳妇儿救场,“十三的琴素来不错,请吧!”

十三阿哥看看琴,点点头,起身坐到琴桌前,一按一拔,高古之音立时传开,顿挫间,细腻的吟唱,丝丝入扣,空灵飘渺…

玉儿也不去侍候雅尔哈齐了,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规矩什么的此时也松泛了…

雅尔哈齐看着媳妇儿,笑了笑,她喜欢,由着她吧。

四阿哥自然看到这夫妻二人的互动,腮帮子又紧了紧,干脆转开头去,眼不见为净,反正那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一个旁人也无需替他们操心。

一曲奏毕,十三阿哥放下手,长长吐了口气,觉得心情平静了许多,笑着坐回桌边拈了块儿点心塞到嘴里。看着玉儿享受的表情,忍不住乐。

“小堂嫂,你别只顾着听,我也多年没听到你吹笛弄箫了,我们来前儿你不是很有兴致,还准备一个人弹不是?”

玉儿冲着十三阿哥翻个白眼:“堂嫂就堂嫂,怎么还加个小。”

十三阿哥还没接声儿,四阿哥倒开了腔:“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么些年,有长大吗?”

玉儿想起头年他说自己没长脑子,不忿道:“长了,脑子也长了。”

四阿哥嘴角翘了起来,十三阿哥“扑噗”笑出了声,雅尔哈齐无奈地看看自己的傻媳妇儿,这不是明摆着自己承认自己没长脑子?

玉儿看着三人的表情,有些懊恼,她作什么这么快回嘴,不搭理他就得了呗。

十三阿哥指指琴,示意玉儿她还有正事儿没干。玉儿瞪他一眼,哼道:“是堂嫂,不是小堂嫂。”这个很重要。

十三笑着咳一声:“堂嫂!”

玉儿满意了,从袖里抽出白竹笛,想了想,放在一边,坐到古筝前。

有点儿熟悉却又与记忆中全不相同的筝音让四阿哥与十三阿哥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曲子?

雅尔哈齐这些年,隔个三五天就能听到媳妇儿弹琴弄箫,拔筝吹笛,很自在地端着一杯茶,笑着看一接触乐器就心无旁笃的媳妇儿。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闭着眼:湖水长天一色、空阔无边,傍晚时分,逆光下撒网的背影,拖网中欢跳的锦鳞,还有高亢的渔歌,无限欢乐的丰收喜悦…

四阿哥不得不承认,这丫头人虽傻了点儿,这筝却确实弹得不错。

“听着与《归去来辞》有些像?”

玉儿呆了一下,四阿哥看着她的表情,放弃再向她追问,指定是她家的人或是雅尔哈齐给她搜罗的谱子。

玉儿正要坐到雅尔哈齐身边,目光无意中往正中的龙舟一扫,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冷了一下,丢下在坐的三人,猛地冲到船弦处,不顾形象爬上去,之后双足狠狠一蹬船弦,跃入了河中…

一船的人俱皆呆立在当场,雅尔哈齐几步冲到玉儿先前入水之处,往下一看,呼出一口气,玉儿在水面快速游动…伸手按住狂跳的心脏。看着玉儿跳下去,他差点被恐惧没了顶,此时,只觉全身虚软,靠在船弦上直喘气。

162落水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惬意而舒适,却发现正要入座的玉儿僵了一下,之后,一个呼吸间,那个丫头已闪到了船弦,再喘口气的工夫,人已经跳到河里了,再然后,雅尔哈齐便带倒了椅子也冲了过去…

四阿哥与十三阿哥愣了愣,急步起身走过去,四阿哥还伸手扶了一下腿软的雅尔哈齐,往河面一看,那个不省心的丫头浮在水面上正转着脑袋四处搜寻,之后不知是否发现了什么,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半天也没见露头。

四阿哥皱紧眉头,担忧地又看了河面一眼,回头再看看紧张盯着河面的雅尔哈齐,“她这又闹的哪一出?”船队还在行进,再不浮上来,岂不要出事!

雅尔哈齐紧盯着河面,一边摇头,“玉儿不是胡闹的性子。”

四阿哥奇异地看看雅尔哈齐,那丫头不胡闹?她胡闹的时候还少了?当初,挂在雕身上的事儿也干…

雅尔哈齐这是近墨者黑?

“哗啦”一声出水之声响起,玉儿的头露了出来,之后,双手冲着雅尔哈齐举了起来,雅尔哈齐四处一看,一用力,把船上的帘帏扯了下来,动作迅速地一头系在脚上,一头系在船弦,纵身便往下跳,四阿哥的眉头跳了跳,雅尔哈齐这样子太容易把腿扯断了…

好在,雅尔哈齐的身体,现在也属于怪兽一级,他的体重加上下坠的拉力,居然没伤着,倒挂着接过媳妇儿举得高高的儿子,又要去抱玉儿,玉儿看看那帘帏快断了,从空间里掏出飘带递给雅尔哈齐,“赶紧上去,帘帏快断了,去船后接我。”然后一个猛子又扎进了水里,船从她先前所处的地方直接驶了过去。再慢一步,她就得被巨大的楼船撞上…

也没等上面人拉他,雅尔哈齐腰一用力,翻身抓住帘帏,手一下一下拽着快速上了船,把孩子往四阿哥怀里一塞,脚上的帘帏一扯,又急跑向船后…

四阿哥看着怀里紧闭着眼的弘普一时僵了,这孩子不是在龙舟上,怎么落了水了?

十三阿哥伸手一探,嘘出口气:“有气儿!”

四阿哥眉头皱的差点儿能夹死苍蝇了,七手八脚把孩子身上的衣服扒光。深秋九月,河水寒凉,掉到这样深的京杭大运河里,再慢一些时候,就算救起来,这样小的孩子,也被冻死了!一边的嬷嬷早准备了暖被,此时赶紧递给四阿哥。

看着四哥把弘普紧紧地裹住,只留出一张有些青紫的小脸,十三阿哥有些忧心地道:“得赶紧找太医。”四阿哥正要说话,却看见雅尔哈齐搂着浑身湿透的玉儿几步跨进仓内的卧房,又几步回来从自己怀里抢过孩子…

四阿哥看着雅尔哈齐消失的地方,忍不住头痛,此时不去请太医,把孩子送到他额娘身边有什么用?难道又是那丫头的要求?

远处的龙舟上此时传来喧闹之声,四阿哥想了想,派高无庸去龙舟看看是不是因为弘普才闹出这么大动静,如果是,就赶紧把这边儿已救起孩子的事儿说了,免得皇阿玛着急。

“弘普怎么落水了?他身边侍候的嬷嬷丫头呢?”四阿哥低声自语。

十三阿哥也纳闷儿,除了在御前,奶嬷嬷和丫头可一直跟着呢。

兄弟二人坐在位置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等着高无庸来报信,时不时瞥一眼雅尔哈齐进去后就无声无息的仓房,弘普怎么样了?那丫头怎么样了?

弘普睁开眼时,玉儿一下瘫在了那儿,这辈子,除了三哥遇刺那次,她没受过这样大的惊吓…

看到弘普从四层高的楼船掉下来,她脑子里什么也没来得及想就跳了下去,在冰凉的河水里找到弘普时,孩子已经呛得昏过去了,她赶紧抱着他进了空间,把他胸腹间的水挤压了出来,也不敢多呆,喂了一点儿药就出了空间,到了快出河面时才把他弄了出来递给雅尔哈齐。

雅尔哈齐紧紧抱着妻子和儿子,他受的惊吓一点儿不比玉儿小,在行进的船队中掉进河里,不小心就得被船撞上,这样的距离,就算船想停也停不下来的。好在,龙舟与周围的船之间距离较远,否则,妻儿岂非都要没命!想着那个后果,雅尔哈齐生生打了个寒战。

玉儿感觉到雅尔哈齐的恐惧,伸手摸摸他脸,又回头问稍微回复了一些儿精神的弘普。

“身边侍候的人呢?怎么掉进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