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鄂氏皱着眉:“堂弟妹,我家弘晟这伤可比普儿的严重,这怎么说的。”

玉儿哭道:“五六个孩子,一起围着我们弘普就揍,呜,个个比我们弘普年纪大。呜,又不是我们普儿的错,还说我们普儿盗人东西,太后,这盗窃的名头是能随便安的吗?再说,我家不缺钱,全大清都知道,我家孩子什么东西没有,偏要去盗别人的使?太后,这欺负人也太过了!我们爷跟着四堂兄一起去办差,这背后妻儿却被人欺负。这可怎么说的?”

太后扶着额头:“你这孩子,平日最是体贴人的,怎么倒闹上了?哦哟,哀家这头呀,痛得哦…”

老太太从眉毛下面偷偷地看,见那丫头用手帕子抹干净脸,委委屈屈地蹭过来给自己按揉。

一边的桂嬷嬷与茹嬷嬷对视一眼,嘴角翘了起来。

弘普捂脸,他额娘,真没用!这就被哄住了!

老太后一看弘普的样子,冲他一瞪眼,弘普老实了。

弘普天天进宫,太后这儿来得比他额娘勤,和太后可一点儿不陌生。太后因为玉儿体贴、孝顺,待弘普自也不同,何况,弘普又是个机灵的,倒哄得老太后比疼那亲曾孙还疼他。

太后见玉儿老老实实给她按摩,这才道:“弘普,你把事儿从头到尾说一遍,方才你额娘只顾着哭,这话也说得不清不楚,只说什么若是骑射场上怎么着摔打她也不心疼,不心疼她还这样哭?”

玉儿委屈地瘪着嘴儿:“太后——”

老太后拍拍玉儿的手:“伤在儿身,痛在娘心,哀家知道。你别说话,让弘普说,你一说又要哭。”

这事儿,说来也不复杂,上书房里的皇孙一起堵了弘普,几个人围着揍弘普,罪名便是弘普偷了东西。这一下,玉儿当然不乐意了,这可是品性问题,于孩子一生都有影响的,这便带了儿子进了宫,皇帝没在,当然找皇太后啦。

弘普说完前因后果,又道:“皇乌库玛嬷,弘普家的事儿,您全知道,您说,弘普犯得着去盗兄弟们的东西使吗?弘晟堂兄这罪名着实安得让人啼笑皆非。”

皇太后转头看董鄂氏。

董鄂氏低头问儿子:“晟儿,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你回来只说是普儿打了你,额娘问你,你又不愿意说,额娘只道你护着堂弟,怎么倒是你的不是?”

弘晟吭吭哧哧半天,才说是听一个小太监说的。董鄂氏恼了:“哪儿的小太监?”

“上书房的,他说见着弘普把皇玛法赏我的笔装起来了。”

太后皱眉。

董鄂氏也皱起了眉头:“可记得那小太监叫什么?”

弘晟想了半天,摇头道:“不记得了。”

董鄂氏看看儿子,无奈道:“那怎么是好几个兄弟一起找弘普?你自己问问弘普不就行了?”

弘晟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可说着说着,就围过来几个堂兄弟,大家都说弘普恃才傲物,看不起人,放言说现在上书房除了他别人都是蠢物,大家都恼了,就一起去找弘普了。”

弘普挑眉:“我可不曾说过那话。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每个人都有优点,弘普怎会恃才傲物?再则,堂兄,你忘了,你一上来就让奴才要搜我的身。”

弘晟道:“你肯定是藏身上了,我当然得搜你的身。”

慈宁宫里几个大人都想叹气,董鄂氏的脸烧了起来:“晟儿,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要搜弟弟的身?”

弘晟想了想:“堂兄弟们的主意。”

弘普冷笑:“哪一个会出这样的主意?咱们是什么身份儿的人?是能随便让人搜身的?何况,你还让下贱的奴才来搜爷的身,爷的身子是那些东西能碰的?”

弘晟嚷道:“我就是想着,搜出了笔,你就不会抵赖了。”

弘普道:“汗玛法也赐我笔了,我为什么要盗你的?”

弘晟到底才几岁,又不像弘普那样高智商,一时结舌说不出话来。

弘普见弘晟不说话了,转身对太后道:“皇乌库玛姆,现在得把那个挑事儿的太监找出来,就知道前因后果了,再则,这样的人留在宫里,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事儿来呢。”

皇太后点头,让董鄂氏领着弘晟去上书房认人,“这种奴才,一定得找出来,好好一家子,就因这些个刁奴,把骨肉亲情都离散了。”

玉儿起身对董鄂氏行了一礼:“三堂嫂,对不住,我今儿说话语气不太好,您别在意,只是,这盗名弟妹着实不敢让它落到弘普身上,这可是关系到弘普一生的大事儿。”

董鄂氏回礼道:“也怪我们弘晟性子不稳,被人几句话激得上了火,且等嫂子把那刁奴寻出来为弟妹出气。”董鄂氏经的争斗比玉儿多,此时已大致明白自己儿子被人当了枪使了。

等结果的时候,三阿哥,五阿哥领着弘蛭、弘升,七阿哥领着弘曙、弘倬,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来了慈宁宫,玉儿一看这阵势,回头看了弘普一眼,弘普点了点头。

五阿哥与七阿哥让儿子跪在地上,两个也一起请罪:“皇玛姆,孙儿教子无方,特来请罪。”

皇太后一看,四个孩子脸上同样有着青紫,不过,比起弘晟与弘普来,却是好多了。

皇太后叹口气:“起来吧,事儿我都知道了,弘晟正和他额娘去找那挑事儿的刁奴呢,你们一起等吧。”

弘蛭、弘升、弘曙、弘倬四人一起走到弘普身边,弘普也未等他们先开口,先行了一礼:“兄长们有礼,弘普今儿不该与兄长们动手。”

四个皇孙在家挨了训,此时却是很乖,又见弘普先低了头,心里最后一丝怨气也没了,回礼道:“我们不该听信了别人挑索,与堂弟动手。

“我就觉着弘普弟弟不该是那样儿人。”

“嗯,弘普弟弟有一回还帮我呢。”

“阿玛说这是有人要我们兄弟相争,我们却是知错了。”

弘普翘了翘嘴角:“弘晟堂兄找人去了,很快我们就能知道真相。”

孩子之间的恩怨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兄弟围在一起很快玩闹起来,大人们面面相觑,各自摇头。

玉儿在太后耳边笑道:“其实打一架倒没事儿,若不是那个盗名儿,玉儿才不在乎呢。”

太后一指点在玉儿头上:“方才哭得止不住的是谁?看看,这会眼睛还肿呢。”

玉儿不好意思道:“玉儿最近情绪有些不稳。太后别取笑人家。”

太后笑道:“不取笑,你这是夫婿走了,心神不灵吧?”

玉儿脸一下红了:“太后,都说不取笑人家嘛。”

太后笑道:“你平素是个好性子的,可这暴起来,这脾气也是个大的。不过,这样好,咱们八旗女子,虽说学了《女诫》,却也还须自己有点儿主张的好。这关系到子女的事儿,是该认真点儿。”

玉儿眼中又开始闪泪花了:“太后,您真是个最体贴人的长辈了。”

太后笑道:“你能一下就想到我这老太婆,说明你把哀家放在心里,哀家高兴。”

玉儿冲着太后甜甜一笑,蹭了蹭皇太后的手,皇太后慈爱地摸了摸玉儿的脸,“你这孩子,孩子都那么大了,还撒娇。”

玉儿回头看看儿子,“太后,这小辈儿见了长辈,其实都想撒娇。”

太后呵呵地笑。

几个阿哥站在一边看她们祖孙在那儿亲热,一时倒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明明没有血缘,那样子,倒像一对亲的,太后眼中的慈爱,没一分儿伪饰,玉儿眼中的亲近,却也确是真心。

八阿哥的眼神闪了闪,九阿哥撇嘴,十阿哥裂着嘴笑,三阿哥,五阿哥,七阿哥与玉儿不太熟,倒不免有些惊异。这个平日看着很低调的女子,居然这么得皇玛姆的心?原来家里妻妾们说的不是夸大呀。

不多久,董鄂氏与弘晟领着太后身边的桂嬷嬷一起走了回来。

董鄂氏气极败坏道:“皇玛姆,那个奴才死了!”

262事态

董鄂氏的话音一落,慈宁宫静了片刻,这一下,便是几个小孩都知道今儿的事儿背后有黑手了。

玉儿苦着脸:“太后,弘晟的笔没找着,孩子们白白打了一架,虽然打打架于身子骨有益吧,可这种原因引起的,可实在于孩子们身心有害。”

太后本来沉郁的心情因为玉儿的话倒变得轻松一些了,嗔道:“怎么打架倒有益了”

玉儿道:“太后,这舌头和牙齿关系那么好,有时候那舌头还咬着牙齿呢,这人和人之间也是呀,平日他们不是总练布库呀什么的吗,打架就当实战训练了,再说小孩子不记仇,有时打打架,感情反而更好,您看那几兄弟…”

太后顺着玉儿的眼光看过去,却几个鼻青脸肿的孩子靠得很近的站在一起,此时都皱着小眉头一副思考的模样。

太后忍不住笑了笑。

玉儿道:“其实,如果普儿只是和兄弟们打打架,玉儿也就罢了,输了,赢了,都不打紧,便是打得鼻青脸肿的,也不妨事,只是,这偷盗的名声玉儿却万不能让它落在普儿头上,若不然,玉儿才不想跑来烦扰太后呢。太后现在肯定觉得玉儿不稳重了,唉——”

太后失笑:“好好,玉儿稳重,皇玛姆没觉得烦。”

玉儿笑道:“嗯,太后最宽仁的了。”又回头对弘晟道:“弘晟再好好想想什么时候不见了那笔的,毕竟是皇上赏赐的,是皇上一片殷殷期盼之情。找着后也不要忘了给弘普道歉哦,你今儿可错怪弟弟了。”

弘晟点头:“嗯,堂婶儿,其实弘晟现在就知道那笔丢了指定和弘普弟弟没关系,这是背后有人使坏呢。”因为一支笔死了一个太监,弘晟便是再笨,这会儿也知道自己着了算计了。

玉儿点头道:“我就说嘛,咱家的孩子,品行自是好的。堂婶儿倒不是别的意思,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每个人都要为他做错的事儿负责。知道做错的后果,以后做事,才不会轻率。想来,这些你阿玛额娘也和你们说过。那个小太监做错了,不就送了命,是吧?”

弘晟点头道:“弘晟以后不会乱猜疑兄弟,也不会再轻信别人的话了。”以后他不会再被人当枪使了,弘晟暗暗咬牙发誓。

玉儿点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弘晟可是个好孩子呢。”笑着回头以太后道:“太后,您看,这事儿也不全是坏事儿,至少孩子们从今儿这事里学会了好些东西了呢。”

太后慈蔼的笑道:“孩子们都是好的,都是下面的奴才不好。”

玉儿笑着正要接话,却见一个小太监低头弯腰跑进来:“皇太后娘娘,庄亲王爷求见。”

咦?

玉儿惊讶了,阿玛哈怎么来了?

太后一看玉儿的脸色,便知道不是她通知的,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弘普,弘普正看着他额娘呢。

“快把王爷请进来”

“嗻!”

太监很快领着便服的庄亲王爷进了慈宁宫,庄亲王看一眼慈宁宫的情形,自然没漏了孙儿脸上的青紫,眉头颤了颤,趋身给皇太后行了家礼。

“堂侄儿给窝克请安。”

“行了,行了,快起来。”

慈宁宫里一众晚辈待庄亲王起身,又依次给庄亲王爷请安行礼。

待庄亲王坐定后,太后笑道:“你倒来得快。”

庄亲王笑道:“侄儿平日在外面淘着什么好玩儿的小玩意儿,就会送到儿子府第给几个孙子孙女玩儿,今儿侄儿又找见好东西了,太后您看,这个小玩意儿可乐不可乐。”

太后接过庄亲王手里的东西眯着眼一看,笑了:“这猪儿怎么长的这般模样?哀家第一次见着会笑的猪。”

庄亲王爷笑着和太后讲淘小猪的过程,太后边听边点头。

“…后来侄儿去儿子的府第,两个小孙孙和他们的姐姐坐在那儿哭丧着脸,说哥哥在宫里打架了。侄儿就想着是不是大孙儿惹祸了,就想着来看看,窝克,普儿若做得不好,您老别生气,待侄儿回去教训他。”

皇太后笑道:“你这张嘴哦,就会哄人。普儿没事儿,好着呢,这孩子,哀家喜欢着呢。”说着,太后冲弘普招招手,弘普便从一众兄弟身边走了过来。

皇太后搂着弘普对庄亲王道:“他们几个兄弟,打了一架,你看看那几个,都一脸的青紫,呵呵,玉儿说兄弟之间不记仇,偶尔打架就当锻炼了,你看看,方才站在一起,可不又和好了!”

庄亲王点头笑道:“普儿没惹事儿就好,几岁的娃娃,玩闹了有个磕着碰着的,也正常。当年,雅尔哈齐可没少和他那些兄弟打架。哈哈。”

太后又和庄亲王说笑了一会儿,倒是一边的玉儿敏锐地发现了太后的疲惫,看着太后道:“太后,您累了吧?您晚上还是睡不好吗?玉儿和您说的法子不管用吗?”

太后慈爱地看看一边担心的玉儿,又回头对庄亲王道:“这孩子,总这么贴心,哀家有个什么地方不自在了,她比谁都先注意到,是个一等孝顺的孩子。”

庄亲王点头道:“她性子憨,是个老实孩子,窝克又这般爱护她,她自该好好孝顺才是。既然窝克累了,侄儿们就告退了。”

太后点头道:“成,这天色看着也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博果铎,有时间了就宫看看我这老太婆。

“是,就怕侄儿来得多了,窝克嫌侄儿这张老脸不好看。”

皇太后笑着嗔骂几句,看着一群人出了慈宁宫。

“小茹,你着人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的事儿都出了,这宫里还有块儿清净地方没有啦。”

茹嬷嬷看着皱眉不满的太后,赶紧道:“嗻,奴才这就去查。”

几位阿哥送走了庄亲王一行后,也准备各回各家。

五阿哥叫住九阿哥:“老九,过来,五哥和你说几句话。”

九阿哥一看他五哥那脸色,吸一口气,走了过去。

五阿哥上下一打量,“老九,最近很精神?”

“嘿嘿,五哥,您有事儿?”

五阿哥瞪了亲兄弟一眼:“你脑子打小就比我好使,你说说,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儿?”

九阿哥摸摸脑门儿:“五哥,不就几个小侄儿玩儿似的打了一架吗?小孩子嘛,谁个不打架,当年,我不也总和老十打来打去的,后来不也没事儿?还能是怎么回事儿?”

五阿哥叹口气:“老九,你知道吧,你多少年也没改过来,你一心虚,你就摸你耳朵边那颗痣,你说说,你这会儿在心虚什么?”

九阿哥的手僵住了,讪讪地把手放了下来:“五哥,弟弟可没心虚。”

“五哥也不管你为着那般,你别忘了,弘蛭、弘升可是你亲侄儿,你以后不许把他们带进去。”

九阿哥又想摸耳朵,手刚动,又止住了,嘿嘿笑道:“五哥,你说什么呢?”

五阿哥瞪了九阿哥一眼:“你记着五哥的话就成,若不然五哥就告诉额娘去。”

九阿哥脸苦了一下:“五哥!”

五阿哥一挥手:“得了,我的话你记住,我也回去了。对了,下次让你那贴身太监见人的时候注意着点儿。”

九阿哥看着他哥领着孩子上了马车走了,回身走到八阿哥十阿哥身边。

“九哥,你心虚啥?”

九阿哥觉得自己今儿有点儿衰,“老十,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九哥,你一心虚就摸耳朵。”

九阿哥觉得这个世界今儿怎么就和他对着干呢,“老十,你九哥我好好的心虚什么?”

十阿哥转转眼珠:“九哥,难道那个小太监是你弄死的?”

九阿哥一下恼了:“说什么话呢?啊?这是能乱说的?”

八阿哥看看周围,咳一声道:“别吵,这说话声儿大了。”

九阿哥不乐意,拽着老十道:“走,去八哥的府里,咱们把事儿说清楚。”

十阿哥挣了挣没挣脱,只能被他九哥拎进了轿里,就欺负他,从小就欺负他…

进了八阿哥府,九阿哥还没等坐下,就冲着十阿哥道:“你方才什么意思?”

十阿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冲一边的奴才道:“去,给爷几个端几盘好吃的点心上来,唉,爷饿了。”

九阿哥见老十居然不理自己,这一下更恼了,“老十!”

八阿哥摇头,老九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老九,坐着说话,你不累?”

九阿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回身又道:“老十,那小太监怎么就是我弄死的了?”

十阿哥看看他九哥:“九哥,你总看玉儿不顺眼,你不得找着空子就给她添堵?我还不知道你?今儿这事儿,准是你搞的。”

九阿哥脑红脖子粗:“老十,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为着一个女人,你说,你说,你和哥哥我吵多少次了?”

十阿哥端起茶喝了一口:“九哥,明明是你总和人家玉儿过不去,怎么是我和你吵了?”

八阿哥看那又吵起来的两兄弟,扶了扶额,也不管了,坐在一边喝茶想心事,反正一会儿累了,他们就不吵了。

点心端上来后,十阿哥端了一盘放到自己面前,瞪他九哥一眼:“饿了。”

九阿哥挫败地一屁股坐到他八哥身边的椅子上,这个吃货!

八阿哥看两人终于消停了,“九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八哥,你也觉着是我做的?”

八阿哥笑道:“我就看到你身边的何玉柱和上书房一个太监在御花园一角说话了。”

九阿哥颓然道:“不是我做的,我不过推了一把。”

十阿哥早立着耳朵呢,此时端了点心过来:“看吧,我就知道里面有你的手脚。”

九阿哥的眉毛立了起来,可人家老十又埋头吃点心去了,压根儿没看他。

九阿哥无法,回头对他八哥道:“老二那两个儿子,在上书房里有意无意地传弘普的闲话,我就嘱了当年收服的那个太监见着时机挑索着老二家和弘普闹起来,谁知道老二家的没陷进去,倒把我五哥的孩子弄进去了。”

十阿哥道:“这样你就把小太监弄死了?你手脚倒是满快的。”

九阿哥回头吼道:“说了那小太监不是我弄死的!”回头又对八阿哥道:“那太监说那小太监是老二的人,本来安排好了的戏,被小太监横插了一脚,老二家的没事儿,三哥,七哥还有我五哥的孩子却栽进去了。嘿,所幸,那小太监插了一脚,事情没照着我安排的走,要不,我还真对不住我五哥,他打小便总让着我的。”

八阿哥想了想:“你想让太子和雅尔哈齐闹起来?”

九阿哥点头:“老四总帮着老二,雅尔哈齐虽和老二走得不近,可和老四关系却一直不坏,主要是那个伊拉哩氏和四嫂关系好呀。你说,四哥平日不是总训我们这训我们那,怎么他就看雅尔哈齐顺眼?明明雅尔哈齐比我们还不着调。”

八阿哥笑道:“你当四哥没训雅堂兄?我都听着好几回了!可雅堂兄那脸皮,不是我们能比的,四哥说得再狠,他都当风吹过,你说。四哥能怎么办?”

十阿哥点头:“四哥那嘴,有时听着真让人烦躁,可老雅也真行,还居然从来没因为四哥那样子发过火,明明他脾气没比我好多少的。”

八阿哥道:“雅堂兄那人,不怕你对他坏,就怕你对他好。四哥虽是唠叨一点儿,有时说话也不留情面,可雅堂兄知道四哥是为他好,也就听着,不论改不改吧,至少他这态度还不错。”

老十打了个哆嗦,“四哥那性子,上来了就止不住,当年,在上书房,就因为我吼了一嗓子,他拎了我去训了我一个时辰,打那以后,我就躲着他。”

老九摸着下巴想了想:“爷以后也学雅尔哈齐这样对付四哥。”

老十一下笑喷了:“九哥,你不行,你听着四哥说不了几句就得上火。”

老九想了想,叹口气道:“还真是,老四总把规矩规矩的挂在嘴上,嘁,这天下都是我们家的,这规矩自是我们订的,便是不守着规矩又怎么啦?真是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