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云到底也是不忍心,她责怪的说:“舒宜,你知道几点了吗?”

“几点?”

“都两点了,这么大冷的天,你的心真有那么狠,你想冻死他呀?”

舒宜对着窗外一片莹白的大雪看了看,想了想,还是认命的穿上衣服起来。

夏桐早已经被风吹得意识模糊,但是他倔强的坚持一定不能倒,尽管膝盖的地方痛得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咬,又仿佛被沸水在烫。当他看见眼前雪地上的两只鞋子的时候,勉强抬起头,对着舒宜笑了笑说:“你来了?”

舒宜又不是铁石心肠,她的心当然也会有不忍,特别是寒冷的滋味她曾经也体验过,她不由自主放柔和了语气对他说:“夏桐,你起来吧!”

夏桐摇摇头说:“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舒宜挫败的叹口气说:“你起来再说。”

夏桐眼睛一亮说:“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舒宜无法,只得点点头。

夏桐站起来,可是到这时才发现他的腿已经跪得没有了知觉,竟是站不起来,反而是扑面摔进了雪里。舒宜弯下腰去扶他,摸到他的手都在颤抖,舒宜心一下就软了,她柔声说:“我先送你去医院。”

夏桐的整个腿都已经麻木了,如果再迟来几个小时到第二天早上或许那个腿部肌肉就会被冻坏死,医生说风湿是跑不了的,年轻的时候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以后到老了会有大亏吃。

舒宜狠狠的瞪了夏桐一眼,医生诊断完毕,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舒宜看看天色对夏桐说:“你先好好休息,我回学校了,我早上还有课。”

夏桐叫了舒宜一声,就那样呆呆的看着舒宜欲言又止,舒宜轻轻一笑难得软化态度说:“夏桐,做你的女朋友那是不可能的,但是我说过了原谅你,我们以后可以做朋友。”

夏桐两只眼睛仿佛被点亮了,就算做朋友也好啊,总比之前她漠视他的态度强些,他于是满足的点了点头。

舒宜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她这一答应却是答应错了。

夏桐从此以后就粘上她了,夏桐追了这么多年,从外贸大学的北京居然追到了N市,夏桐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家里人脉大多也在北京,但他就是逆着父母的意愿跟随舒宜义无反顾的来了N市,但舒宜还是没答应给夏桐做女朋友。连夏桐N市新认识的一帮哥们都替夏桐不值,舒宜到底有什么好,有夏桐这分人才,有夏桐待她这分心思,她早就应该偷笑了,她却不知好歹。

可舒宜表面上虽然坚持着,脸上淡淡的,实际上她心里也是难受的,她可以自己吃苦受累,但她受不了别人为她吃苦受累,她觉得自己仿佛真的欠了夏桐。因为每到天气一冷,夏桐的膝盖就会酸涩疼痛,有时候严重起来连走路都困难,夏桐的很多哥们至今对舒宜还是颇有微词,但舒宜就是这样,明明这事不是她引起的,她仿佛真的背上了那个十字架,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夏桐,可是啊,叫她怎么答应给夏桐做女朋友?

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一辈子还会有幸福。

夏桐醉酒强吻事件过去后,夏桐好从长一段时间不敢来找舒宜。

舒宜继续拼命工作,商业翻译,旅游带团,拉单,陪中国客户喝酒,领到钱继续数钱,继续被静云数落她是钻进钱眼里的女人。而且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的抽烟,她不像一般人那样抽摩尔之类的女式烟,她专门抽555,明明她的支气管不大好,一抽就得犯咳嗽但静云怎么都说服不了舒宜。

静云觉得她走起路来背后的那对肩胛骨越加的突出,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舒宜也更加忙碌。

她中间去北京出了一趟差,回来的时候听说公司里有大订单要接,丁总心情好,公司里气氛也很好,她心情终于也跟着好起来。

舒宜实现没有通知静云,从公司回到家,静云听见客厅里有响动的时候还以为是有小偷,她从房间里拿起一个电吹风走出来,大厅里灯火通明,她看见舒宜的行李放在客厅中央这才舒了一口气:“舒宜,原来是你呀,吓死我了!”

“嗯,我回来了,你手里拿个吹风干什么?”舒宜从卫生间走出来。

静云吹风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在长沙发上就着躺下去:“我还以为是小偷,正准备用吹风砸烂他的头,没想到是你啊。”

第十章

正文 第十章

正文 第十章 舒宜轻轻笑了一声,大概她也觉得用吹风砸人是一件好笑的事,不过看着静云她的心里忽然有了微微触动。这些年来她们一直相依为命,夏桐曾经反对她们两个单身女孩住在一块,说很危险,但是她们也这样过来了,从前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现在她的心里却涌上一层酸楚。她说:“你不是说叫了陆镇来陪你吗?”

静云躺在沙发上闷闷的接口:“我们吵架了。”

“啊!”舒宜被吓一跳。

今天晚上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陆镇带静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聚会,喝多了两口,静云在洗手间听见两个女人在讨论。

——陆镇是怎么回事,该不会真的对这个小模特上心了吧?

——嗨,你觉得可能吗,我听说陆阿姨都已经为他相好了人选,只要等他回北京就给他举行婚礼。

——那这个女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你哥哥当初是怎么办的,我们这样的圈子里玩儿的人多了去了,你听谁修成正果了没,说穿了真正蠢的恐怕只有夏桐一个人,陆镇他是个聪明人,迟早还是要回北京的。

——我看夏桐是真的狠,他老头都发话了,他硬是能扛,不过你说得对,陆镇不比夏桐,他一向做事有分寸…

静云早已经听不下去,她悄悄绕回了包厢,拉着陆镇要走。

陆镇喝高了,躺在那里“嗯嗯”“啊啊”的应了几句,就是不动,他身边的朋友劝阻道:“还没玩够呢,从北京到N市,好容易遇上一遭,哪能这么早回去,要回去你先回去吧,陆镇我们负责就行了。”

静云哪里肯听,一直拉着陆镇,一旁的那几个女的已经出来了,看看静云再回头心照不宣的各自对视了一眼,没说其他的只是脸上闷闷的浮起一个笑容,静云眼着都要掉下泪来,她咬牙对陆镇说:“好,陆镇,你不走,我走。”

直到静云走后,陆镇才渐渐清醒过来,方才那一幕仿佛也清晰起来,他慌了忙跟着回来,可是静云把门关上,任由他怎么敲都不开门,陆镇一直在外面静静的抽闷烟,静云知道他在外面,干脆就熄了灯睡觉。

舒宜站在客厅里不知道说什么好,短暂的沉默之后,静云又说话了:“舒宜,我觉得我们这次肯定得分手。”

舒宜又是吓了一跳,

这些年来静云和陆镇不是没有吵过,静云也哭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管吵得再凶他们都不会跟一般的情侣一样吵起架来就赌气说分手,他们之间从没说过这个词语。因此一度舒宜坚信他们一定会在一起,可是这个晚上听见静云的话还真是吓一跳,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不禁仔细观察静云的神情。

“舒宜,我跟你说,我有时候真的很怕,我怕我和陆镇没有未来。我觉得我没有力量去化解他家庭对我的成见,如果我要和他在一起,他必须在我和他家之间做一个选择,要么为了我放弃一切,要么放弃我,但是他一直不肯做决定,我也不愿意逼他。这个夹缝里我生活得太累了,生怕明天一起来,陆镇就回了北京,所以我有时候真的想放弃算了,回到我的渔村也好,继续呆在这里也好,以前没有他的时候我不也生活得好好的。”静云已经坐起来了,端起茶几上一杯水来喝,她的声音平淡冷静,“而且,就算勉强在一起我们也不能长久的,没有尊严的活着比死了都难受,我现在想开了,就这样吧,每个人都应该为她所做过的事负责,这是我的命运,只是舒宜,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静云,你不要这么说,如果没有你也许我早就死了,那些事不要再去想了。”

舒宜记得清清楚楚,第一次静云到陆镇家里去,那时她们刚到N市,陆镇看她们两个女孩子怕外面有危险让她们住陆镇在N市的别墅,那天是到家里去取钥匙。起初陆镇的妈妈一直都是和和气气的,谁知道在陆镇转身去厨房端水果的时候,陆镇的妈妈忽然说:“方小姐,那个房子是老房子了,小镇不懂事,那是祖传的家产,原本到北京后也没想过要回去住,但是不管怎么样那是将来给陆镇正经结婚用的,你若是想要房子我可以给你买,你要钱要房子要车子都可以跟阿姨说,别客气啊。”

言下之意清清楚楚,静云一下子愣住了,她猛地抬头看着陆镇的妈妈,陆太太也不避不躲,炯炯有神的看着她,静云的心里一凉。

那天晚上静云连晚饭都没在陆家吃,陆镇尚不明白他只觉得高兴,拿出妈妈给静云的红包说:“这是我妈包给你的红包。”

也许不提红包还好,一提,静云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偏陆镇还当着静云的面把红包拆开说:“你猜猜是多少钱?”

静云毫无心思,陆镇看她面上淡淡的,也是想惹她高兴他把那张支票抽出来念道:“五十万。”

静云猛地停住了,五十万,她忽然觉得好笑,五十万,五十万…她劈手夺过支票三小两下撕成两半对陆镇说:“你回去告诉你妈,不用五十万来打发我走,我有自知之明。”

陆镇也被气到了,封红包这是一个传统,他把红包当面拆开也是希望静云高兴,封得多说明他妈妈对静云的重视,可没想到静云就这么撕了,他站在那里说:“方静云,你疯了。”

“对,我疯了,你不要理我!”陆镇听完静云的话,他掉头就走。

这是静云和陆镇第一次吵架,也奠定了他们之间关系的基石,这些年来静云一直在和陆镇的妈妈做拉锯战,虽然静云把陆镇带到N市来了,但是她明白有一些事她永远战胜不了,或许到了她这个年龄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战争了,那么就放弃吧。她早就应该明白,女人输不起,但是却还是要去赌,可现在她再没有赌注可输了。

想起这些事静云忽然开始流泪,舒宜实在是一个不会安慰人的人,静云哭,她就陪着静云哭,还是静云意识到舒宜身体不好说:“舒宜,你也别想了,去休息吧,这样大冷的天站在客厅里你又该犯老毛病了!”

果不其然,舒宜第二天咳嗽就严重起来,从小她身体就不好,一年到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生活在咳嗽中。不过她还是撑着身子起床,静云在她出门的时候说了一句:“舒宜,你今天别去上班了,我帮你请假吧!”

舒宜略微顿了一顿,但是她马上摇摇头说:“这点咳嗽算不得什么,我如果一咳嗽就不上班,那冬天就不要上班了。”

静云从来说不过舒宜,她也只好由她去,两个人打了车去公司。静云把舒宜的手提包拿过来,翻了翻,果然翻出两包烟,她拿出来在她面前晃晃说:“舒宜,你今天咳嗽,少抽点烟!”

到公司门口,一下车,看见陆镇在大门口站着,穿着黑色的风衣,微微垂着头在抽烟,那个背影看得舒宜怔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她先静云一脚快步进了公司,留下静云和陆镇。

却没料到舒宜上楼去没多久,静云已经跟上来,她略略奇怪却也没多说什么,进了办公室,舒宜走到百叶窗前微微一瞥,陆镇站在马路牙子上往楼上望,舒宜转身望了静云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工作。

只是到了下午下班的时候,舒宜一群人下班,舒宜经过大厅不经意往楼下看了一眼,陆镇还在那儿,她对同事们说:“你们先去吧,我和静云等会再去。”

同事们早就习惯舒宜和静云形影不离的关系,大家听了也没说什么就这样走了,舒宜这才推推静云指指窗外示意她:“陆镇还没走呢!”

第十一章

正文 第十一章

正文 第十一章 静云瞟一眼,说:“不用管他,走,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舒宜一把拽住她,哀求的说:“静云,你就先跟他说说话吧,人家好歹也是一个公司的老总被你这样晾在那里一天了。”或许是因为夏桐的关系,舒宜对陆镇也总是带着三分的内疚,她央求着静云。

静云再看了窗下,陆镇正靠在车子旁边抽烟,下班,公司的人一窝蜂的走出去,他就那样呆呆的看着门口,静云到底也是不忍心,沉默着走出去。

静云先走,舒宜也就百无聊赖的转回办公桌,想着出了几天差,邮箱里还有一些积压的电子邮件没有处理,她又打开电脑来。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抬腕一看已经晚上八点钟了,她还在等最后一份从法国发回来的邮件,电脑正在接收,趁着这个空挡她走到百叶窗前,稍微拉开一点俯瞰着城市里的万家灯火。

刚点燃一支烟,丁总从里间办公室出来,看见她点点头说:“舒宜,你还没下班?”

跟在丁总后头的是小谭,她是丁总的助手,此刻手里正抱着一个卷宗,她看见舒宜忽然转头对丁总说:“丁总,不如叫上舒宜姐跟我们一起去吧,舒宜姐这么能干…”

丁总拉拉领带点点说:“嗯,好吧,舒宜,你跟我们一起来吧。”说完率先走出去,小谭随后,舒宜悄悄拉拉小谭的衣袖子问道:“小谭,丁总这么急急忙忙到底要去哪里啊?”

小谭故作神秘的说:“总之是好事,你快来吧。”

舒宜摸不着头脑,她关掉电脑抓起包跟着丁总小谭下楼去,直到上了丁总的车她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要到哪里去,不过看丁总和小谭的神色,应该是一个好消息。小谭神秘的对她说,不要着急,到了自然就知道了,舒宜也就不再多问。

穿过湖底隧道车子在湖边停下,丁总带她们上了一条船,应该说是一条豪华的船舱改建而成的餐厅,舒宜不禁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场面。

丁总一走进船舱里有人迎过来:“丁总你终于来了,快来,快来,坐这里坐这里。”

舒宜常跟夏桐在一起,略略打量了一下在座的某某某,某某某,便不动声色的拉着小谭在丁总身边坐下来。

小谭看了下在场的诸位,心里不禁有点发虚她再偷眼瞧了一下舒宜这才暗暗咂舌,到底是舒宜姐大气,见到这些人物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小谭觉得自己的心可是跳到嗓子眼里来了,她低眉敛目端端正正坐好。

顾经理将在座的一一介绍,当介绍到舒宜来的时候,顾经理说:“舒小姐,又见面了,这位是海天的赵经理。”

舒宜微笑:“是的,赵经理你好。”

海天公司早已为大家所熟悉,大型国企。不过人们记得更清楚的恐怕要数四年前濒于破产的海天以及四年后又从负债累累的亏空企业摇身一变,变成年营业额在业内数一数二的大公司,不仅如此,听说公司去年已经重新上市。而这个赵经理就是让这个企业起死回生的关键人物,说起来像这样的大型国企赵承瑾应该要算最年轻的一位,现在才28岁,虽然职位是个总经理,但实际上经过那番力挽狂澜的拯救之后海天的一把手早已经是他了,只是只是大凡国企总有一些毛病,人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位赵经理没有被“扶正”。人人心里都深知这位赵经理的轻重。

不过看上去这位经理年纪虽轻,却甚是稳重,话不多,却是彬彬有礼毫不轻狂,言语行动间有礼有度,不轻慢也不讨好,声音清朗,目光睿智,在座的大多数是经历过风浪来的,看见他这副样子,暗暗赞叹之余不由又添了几分敬意。

此时小谭偷偷的看着赵承瑾,看着他笔挺的西装,宽厚的肩膀,英挺的眉毛,额头上垂下细水几丝细碎的刘海,下颌的线条坚毅,皮肤白皙,这样的他看来有一种清俊贵气。小谭一边看,一边想,满心满眼里都是崇拜,她的心里回荡起顾经理的介绍:赵承瑾,年轻英俊,名校海龟,更是海天那位鼎鼎有名的年轻经理。

舒宜环顾一下豪华精致的船舱,她微微带着迷惑,转头一看,便对上了那个年轻男人的目光,似乎那目光一直在那儿等着她,看进去就再也移不开,那里静静的宛若一泓深潭让人沉溺进去。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舒宜才猛然惊醒过来,冷静下来她强迫的将自己的目光变得冷漠陌生,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他知道舒宜在看他,他也直视着她,毫无顾忌的与她的目光纠缠。他的眼眶很深,眼珠很黑,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舒宜的脸,就这样静静的对视着,他眼珠里流动着的温柔仿佛一片柔软的沼泽,而中间泡着的就是舒宜,这个样子看得舒宜心里一软,她马上硬起心肠把目光移开去。

这个晚宴令她如坐针毡,不知道为什么,舒宜可以和一些咄咄逼人的外国客户据理力争,也那能和一些难缠中国客户虚与委蛇,可是今天她只觉得头疼欲裂。一桌子鱼翅鲍鱼燕窝,但舒宜面前的那碗鲍鱼捞饭她一口未尝,其实桌上的菜基本上都没人动。

其实承瑾并不能分出多少时间来看舒宜的,他面前围绕着一圈酒杯,舒宜的目光躲回去之后他微笑着把那些酒杯都接过来,一一喝完。不知道喝了多少,正在大家兴起叫好声不断的时候他忽然招手叫来了一个服务员,轻声细语的吩咐了一阵,大家都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是不一会舒宜面前便被换上了一碗鱼片粥。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原来赵经理还是怜香惜玉之人…再干,再干!”

顾经理阻拦不及,在一旁纳闷,赵经理并不是不会应酬的人,早闻得他手腕了得,况且领导一个这么大的国企没有几把刷子怎么下得来台,可是眼下看来他这么个喝酒法迟早得醉,正在顾经理思考的时分那边又想起了敬酒声。

“赵经理好酒量,我再敬你一杯!”

舒宜看着面前的粥,听着大家的敬酒声,忽然觉得莫名的烦躁,她站起来对丁总说声对不起,我上个洗手间,丁总也没说什么。

只是她走开不久,小谭马上也跟上来叫道:“舒宜姐,你没事吧?”

“你怎么跟上来了?”

“丁总怕你有事,让我来照顾你。”

“我没事,只是上个洗手间而已,你回去吧。”

“唉,我还是在这里陪你吧,在那里怕说错话,做错事,我简直要窒息,不过舒宜姐你认识那位赵经理吗,我看他这一整个晚上眼睛都没离开过你,你们是不是从前认识?”

“不认识。”

“哦,这样啊,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喂,舒宜姐,你觉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觉得他长得可真有味道,像不像韩国明星宋承宪?”小谭热心的问着。

舒宜忽然不耐烦起来,她说:“小谭,你哪儿来这么多问题,我告诉你,我不知道你去找别人问去,我头正疼着呢。”

小谭从来没见舒宜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以往她虽然对大家都是淡淡的,可是在工作中她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她就算是对自己自虐也不会对别人过分苛责,尤其小谭刚来公司的时候舒宜从前对她可以说是倾注了包容和宽厚,小谭不由呆了一呆。

等他再回到席上的时候,丁总已经喝醉了,正在那儿大声喧哗着,基本上人们都喝得差不多了,舒宜冷冷的看着顾经理大着舌头说话。

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老总粗声粗气的说招来小姐要结账,那小姐却对他说:“先生,赵经理已经结过帐了。”

那老总有点尴尬:“赵经理,你看你这就见外了不是,你到我们N市来理所应当是我们请你,你怎么能…”

一番推推搡搡之下,到底还是半推半就了,不过这下这些什么总什么经理心里对承瑾更添了几分怵意,原本请他到这里吃喝就是希望能够讨好于他,谁都知道国企是块大肥肉,更何况是海天这么肥美的一块,但是没想到他却自己付了账,言下之意谁都清楚,做领导的就是要不能受制于人,他果然与众不同。

这个赵经理不知道说他傻还是聪明的好,这个油水都不知道给自己捞,死守着个国企有什么用?当下人们也没了其他的意思,还是只能回去好好做计划竞标了,所以下得船来没醉的也装醉让司机开车送回家了。只有丁总来的时候没带司机只带了两个女职员,承瑾特别交代自己的司机送丁总回家。

丁总走了,承瑾走过来对舒宜说:“舒小姐,谭小姐,你们住哪儿,不如我送你一程吧!”

舒宜道谢:“不用,我们打车回去也很方便的,谢谢!”

小谭明明知道这里不准停车,若是要打车起码还得走上一公里路,她今天穿的鞋子特别高早晨就已经崴过一次,听见承瑾主动相邀心里正庆幸赵经理有风度,谁知道舒宜却是这样冷淡的拒绝了,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舒宜拉走了。

小谭在心里叫,但是今天舒宜已经发过一次飚她也只好跟着舒宜走了,一边走一边回头。

赵经理并没有留她们,舒宜拉着小谭走了一会才发现她走路一瘸一拐,她问:“怎么了,你的脚扭了?”

“对啊!”小谭可怜兮兮的说。

“嗯,我扶着你,过去不远应该就能打到车了。”

可是过去了很远,舒宜和小谭还是没有打到车,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路上交警特别多,几乎没有车肯停下来,小谭也没有怨舒宜,只是在一旁不停的叹气。

第十二章

正文 第十二章

正文 第十二章 被冷风一吹,舒宜又咳嗽起来,忽然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承瑾下车来:“舒小姐,谭小姐,我刚才听了路况信息这里发生了交通事故,出租车是不准停的,还是我送你们一程吧。”

这一次小谭抢在舒宜面前说:“好啊好啊,谢谢你赵经理,冷死我了,舒宜姐姐你感冒了还是上车吧。”

舒宜看一眼小谭冻得通红的鼻子,没办法只好上了车。

小谭好不容易挤上承瑾的车,却不料这二人完全哑巴一样,三个人,一个开车,一个看窗,如坐针毡的居然是小谭。

她环顾了一下车厢里,没有什么妆饰,一如赵承瑾清贵的气质,三个人都不说话,小谭只好打量起承瑾来。

“赵经理,你刚才喝了那么多还能开车,真厉害!”

“嗯——”承瑾简洁的回答道,“习惯了,也还好。”

小谭又没话可说,她左顾右盼,忽然又问:“赵经理,你这样经常喝这么多酒,胃会不会出毛病啊,我看你今天什么都没吃光喝酒了!”

“习惯了,也还好!”承瑾依旧是同样的一句话,这一下,承瑾倒好像记起什么来他一路暗暗的留心路两旁的街道。

小谭得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回答,终于安静了,反正舒宜也不管她,她偷偷伸长脖子打量着承瑾,轮廓分明的脸庞,侧脸的线条凛冽坚毅。

这一刻的小谭看着承瑾的侧脸在心里想:赵承瑾,留美硕士,年纪轻轻便是国内炙手可热的经理人物,原来是这样一位气质优雅,玉树临风的谦谦君子。

正在小谭出神的时候,承瑾停了车反过是身来对她们说:“抱歉,我先下车一趟。”

小谭尚未反应过来,承瑾已经开门而去,她碰了碰舒宜问:“舒宜姐,你说赵经理他要去干嘛啊?”

舒宜说:“不知道。”

她看着承瑾进了一家药店:“舒宜姐,他进药店干什么啊?”小谭密切关注着承瑾,“哎,哎,他出来了,出来了…”舒宜眼皮都懒得动一下。

等承瑾从远处走过来的时候,小谭八卦的凑过去问:“赵经理,你刚去买什么拉?”

承瑾看一眼舒宜,然后把手中一个袋子递给小谭说:“我看舒小姐好像感冒了,去药店买了点维c银翘片,先吃着明天还是得去医院看看。”

舒宜客气的说:“谢谢赵经理的关心,只是我家里也有感冒药,不用麻烦了。”

小谭听了舒宜的话,看着承瑾的脸,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顿在那儿。

承瑾说:“既然这样,那舒小姐记得回家吃药。”说完便把手中的袋子收回去。

继续开车,车里仍是沉闷的气氛,这下小谭再没有精神没话找话了,不过也没多久就到她家。

她下车的时候舒宜也要下车,小谭忙阻止道:“舒宜姐,你家离这里还有好长一段距离,你就先让赵经理送送你吧,反正赵经理人好,你还是别让感冒加重了。”说完她把车门关上,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小谭终于呼出一口气,那两个人可真够怪的。

这样,承瑾又开着车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