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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薄礼陈如可没有接着的意思,江曼头疼。

江征站在一旁不插言,凡事顺着陈如的意思来。末了还是江斯年把东西接了过去,算是替陈如接下了。

陈如瞧了眼自己儿子,怪了一句:“这么贵重的礼,你自作主张的就给收下了,”

“妈,这饭还吃不吃了?”江斯年打断了老妈的话,把接下的东西转身递给了童沁,童沁微笑着拿过去放好铄。

江斯年作为家里男人中的一员,他在替父母招呼这个头次登门的男人。

童沁在照顾着小表弟,没有任何的不耐烦,小表弟逮住一个人就玩疯了,气氛不和谐的家里全靠小表弟的玩闹声在增添气氛。

小表弟玩着玩着就跑向了陆存遇和江斯年,小小身体靠在陆存遇的膝盖上,特别亲近。陈如看到了也没说什么。

江曼觉得,晚饭的过程里气氛尤其奇怪。

陈如说到自己做的饭菜,就提起了陆存遇的母亲,问自己女儿江曼,吃没吃过陆存遇妈妈做的饭菜。

江曼摇头。

陈如就很诧异,江曼低头不知道老妈什么意思,哪壶不开提哪壶,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家庭情况。陆存遇没有介意,对陈如解释了一遍自己母亲的情况,昏迷多年,始终在医院里住院。

陈如感叹,嘴上虽没说什么,但表情语言上就是在表达两家差得太多,一个家庭复杂,一个家庭简单,方方面面都不搭。

陈如没让桌上的三个男人喝酒,江征买了,陈如放了起来。开饭前陈如就说都别喝酒,还要开车,千万不能碰酒。

陆存遇为尊重他们,从进江曼家门开始就一支烟没有抽。

晚饭后,意料之中,江斯年在客厅里跟陆存遇聊起创州被查税的问题。

陆存遇说:“年年查税,年年没问题,你岳父可能只是多虑。他有门道,没门道也肯定撑不起整个公司。查税这事曼曼跟我讲过,这样,星期一我约了几个领导吃饭,到时候你一块跟去,其中有一位是国税领导,你们这些事我不了解,见了面,你们边喝边沟通。诚意到了,问题自然都不是问题。”

江斯年点头:“谢谢,能见上国税领导一面问题估计就解决了一半。”

厨房里面,江曼靠在橱柜前看自己老爸老妈,声音很小:“妈,这样我还不如不把他带回来了。”

陈如擦着盘子看江曼:“你带他回来也没有错。妈这个态度,就是让他死了这条心。咱们普普通通家庭配不上他的家庭。总之,他这个人妈不喜欢,谈吐举止越是无可挑剔,越是说明这个人隐藏的深。他对你好也是看你年纪小好糊弄,等你嫁了,给他生个孩子,你看他对你还什么态度。这种男人外面听得真实例子多了去,外面把他说的人模人样,时日久了在家里就是个暴君!因着出身好就嚣张放肆,嫁了他苦日子都在后头。嫁个门当户对的,不高攀,婚姻出现了问题咱们解决起来也有底气!”

陈如不给女儿说话的机会,手里捏着擦得晃眼的一只盘子:“曼曼,他哪儿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了?有钱?长得好?男人婚前的体贴还能信?你爸就是个例子,妈吃了大半辈子的哑巴亏!照这么下去,改日他骗了你恐怕你还得帮着他数钱去!你也不用跟我说他前妻怎么怎么,你爸也没少说他前妻怎么怎么不好,结果还不是又背着我勾搭到一起了。他这会儿喜欢你,说的话是真话,等他以后腻了,听他说真话的就是别人不是你了傻孩子。”

“妈,他私生活一点不乱。”江曼生怕外面的人听见,老爸也许不爱听老妈翻旧账,离开了厨房。

江曼继续:“离过婚的男人很多,不会个个都是第二个我爸。我今天把他带到咱们家里来,从进门到现在,就没人给他好脸色看,换成我去他家,他的家人这样对我,我什么心情?我这脾气肯定直接走人了。”

陈如态度坚决,盯着女儿:“妈跟你说,小曼,妈不同意你找个二婚还比你大10岁的。我好不容易养大个姑娘凭什么要嫁个二婚的?我就看不上这二婚的!”

江曼不敢再说下去,担心控制不住自己音量让陆存遇听见,压着脾气,也不能因为这事跟老妈吵架,效果想也知道只会适得其反。

江曼打算洗完碗先送陆存遇下楼,回来再跟老妈沟通。

两个男人在客厅聊一些关于工作的正事,陆存遇离开时,江曼家人都到门口送了。陆存遇让江征陈如留步,江斯年下楼跟江曼送的陆存遇。

到了楼下,江曼对江斯年说:“你回去吧,我送他到停车位那边。”

江斯年脸上没什么特殊表情,上前给陆存遇点了根烟,对陆存遇点了点头:“我明天再联系你。”

江曼视线游移在两人身上,脑袋里直打问号。

江斯年现在的殷勤,楼上的几次解围,再结合陆存遇来之前在车上讲的那番话,江曼觉得这个查税的事真把江斯年给牵制住了,但是,创州的税务问题真是陆存遇从中搞的鬼?还是陆存遇来了一出借此得利?

江曼送陆存遇去停车位。

江曼问他:“你和他讲什么了?”

陆存遇情绪不高,抽了口烟看她道:“明天饭局,我安排他接触一位国税领导。”

“那个儿子马上满月的?”

陆存遇点头。

江曼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多少会有些失落,他几时被人这样不待见过。江曼心里也难受的道歉:“对不起,我妈对你这个态度。”

陆存遇道:“总要经历,早一点走了这个过程我也好心有数。”

小区里有人走动,江曼只能送陆存遇到停车位,陆存遇攥了攥她手,上车驶离了这小区。

江曼转身回了楼上,想起老妈对待钟晨的时候,那次早上钟晨上门,他说不坐下吃早餐了,别麻烦。但老妈仍是到厨房拿了副碗筷热情的招呼钟晨:“麻烦什么麻烦?一点不麻烦,家里就添双碗筷的事,当自个儿家!”

进了电梯,江曼一直心口觉得闷闷的。

楼上江斯年的卧室里,童沁站在衣橱前,对背后换衣服的男人说:“陆存遇说话你倒听得认真,好像自己真的只是江曼的好哥哥而已,太虚伪了。你怎么想的,对江曼真死心了?“

江斯年回身拎出一件衬衫,摘下,迅速换上,系好钮扣离开卧室,对童沁的问题一字不答。拿起手机离开了家。

江曼在门口碰到他,江斯年冷笑:“我尽力帮了,但改变不了他离过婚37岁的事实。”

“不用你操心。”江曼瞥了他一眼,走了进去。

陈如在厨房里乒乒乓乓的收拾冰箱,收拾完拎着垃圾袋下楼扔垃圾。见女儿坐在沙发上,那明显是等她要跟她谈话。

陈如到了楼下,心情发沉,扔完垃圾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偷记的号码。

开车回别墅的路上,陆存遇手机响起,他按熄了烟,看了一眼远处的车流接了:“你好。”

陈如在垃圾箱旁站着,态度还好的说:“哦,我是小曼的妈妈。今天是咱们家里做得不足,怠慢了你,希望你见谅啊。小曼在家,生怕我对你刻薄,有些话呢,我也不好直接在家里就对你说,你看看明天能不能抽时间见一面?咱们当面仔细聊聊你和小曼的事。”

陆存遇应了。

陈如挂断了电话,觉得对不住人,人未必坏,但是就觉得女儿能找着更好的,干嘛嫁个二婚的去那边劳心。

在这之前,我无法对曼曼的一切袖手旁观不尽责任

第二天,陈如在女儿江曼带表弟小声离开家后也出门。

一个人坐出租车来到了陆存遇的公司。

陈如下了出租车,手上拎着包站在陆氏投资大厦的外面。陈如涂了个浅色口红,穿了一套只有到外面参加婚礼才会穿的衣服,鞋子和包都是女儿江曼入夏给买的。来了这里,外表上陈如不想给女儿丢脸。

随着来此大厦上班的男女精英们,陈如抬头望着大厦全蓝色的壮观玻璃幕墙,也走进去铄。

陆存遇的秘书负责接待陈如,这个星期一上班早到了二十分钟,楼上备好上等的茶,跟下面的人又交代好,马虎不得,陈如一来,就被声美样甜的接待小姐礼貌地带往陆存遇楼层。

“江太太喝茶。”孟迪微笑,弯腰放下了一杯热茶。

陈如在这里受到礼遇,心情也稍有舒展,不禁想起上回坐过的那一辆奔驰,派了司机派了车,这一切安排让他们夫妻在娘家那边赚足了面子,但正是因为如此,陈如才觉得男方物质条件好的太过,又有城府,女儿一定驾驭不住这个男人。

陆存遇进来,面色如常,眼神清澈,陈如见他就站了起来。

陆存遇道:“伯母这么早就到了,请坐。”

陈如点点头坐下,秘书又送进来两杯刚泡好的热茶,撤下温了的那杯,陈如开门见山地说:“听小曼说你整天都忙,早点过来说清楚也就不耽误你多长的时间。我们家小曼和你这事,其实我和她爸都不太同意。处对象虽然是你们俩的事情,但是女儿婚姻大事当父母的怎么可能不参与,希望你能理解当父母的一片苦心。”

陆存遇只认真听着,不打断陈如,心里知道纵使自己现在说的天花乱坠,在陈如面前其实也毫无用处。

问题关键不在耍嘴上表面功夫。

陈如见他不插言,便心平气和地慢慢说:“你也是当了爸爸的人,有个女儿。都是当父母的咱们换位想想,你女儿以后找了个离过婚有孩子的男人,你能不清不楚就支持得起来吗?互不了解,靠说的承诺谁都会说,尤其现在的年轻人,到后来日子过的久了,才发现就嘴上说的最不靠谱。小曼年龄可不大,正是经不住诱惑的年纪,难保三心两意的变来变去,你这个年纪也耽误不起了。小曼她爸也离过婚,当然我没说离过婚的男人准都不是什么好人,我和小曼她爸爱自己的女儿,就是特别不甘心女儿找了个二婚的。咱们两家很多方面相差的悬殊,你又比小曼大十岁。”

陈如边想边说,打算来这里一次解决完所有的问题,心里想说的一句话都不能落下。

“我们小曼二十七岁,别看我平时催着她相亲结婚,但是我们小曼在爸妈眼中还是刚毕业的孩子,邻居家二十七岁的姑娘还在国外读书,家里条件不好,小曼才没能走得出去。你呢,今年三十七岁了,大我们小曼整整十岁,年龄上大个三四岁都能接受。”陈如瞧着陆存遇的脸色,见没什么,心说这晚辈也沉得住气,有礼貌,陈如才敢往重了说:“三十七岁眼看就快四十岁了,你们年轻人说年龄不是差距,但我这当妈的心里头一合计就不舒坦。我们想小曼找个没差几岁的,互相照应的年头多点两个人一起走完这一辈子。”

秘书孟迪适时地敲门进来,站在门口说道:“陆总,他们都到了,您看会议几点能开始?”

陆存遇道:“再等两分钟。”

“好的。“孟迪点了点头,退出去,随手关门。

陈如见陆存遇这忙着,就有了起身的意思。

陆存遇也起身,视线坦荡地对视着陈如道:“伯母,我懂你的意思。曼曼二十七岁的确不大,在我眼中她比我小很多。正如伯母所说,年轻人会认为年龄不是差距,所以我们认识以后试着接触,当心里认为一切问题都不成问题那天,决定了在一起。伯母希望曼曼找的人相差三四岁,我问过她,她的回答是毕业几年接触了不少男性朋友,都不合适,曼曼一个人撑着家庭重担我觉得她很累,我希望她好,如果曼曼碰到同龄又不晚熟她满意的,我会尊重她的意见。在这之前,我无法对曼曼的一切袖手旁观不尽责任。”

孟迪又敲门请示,陈如明显还没反过味来,陆存遇摆手制止孟迪在说话,他态度极好地对陈如道了声:“抱歉伯母,我还有个会议要开。”说完便大步离开了。

孟迪对自己老板点了点头,进来面带微笑地对陈如道:“江太太,陆总早已经吩咐楼下备了车,司机送您回去。”

“不用了,这附近出租车也挺多。”陈如摇头谢了声。

孟迪不知道自己老板为什么故意安排她敲两次门催促,甚至不知道江太太是谁,更不敢妄自揣测。只管办事,送陈如,从这楼层一直送到大厦外面,冒着太阳,站在路边上招手给陈如叫出租车。

孟迪看着太阳乐了:“阿姨,这个点儿空出租车真不好叫。这区上班的人都很守时,只早到不迟到,十分钟前还碰得到别人下车的空车。”

陈如心情复杂,看着这细皮嫩肉的秘书小姐晒的够呛,附近经过的出租车的确不多,空车更没见着一辆,继续等了几分钟,陈如无奈答应坐陆存遇派的车。

他们公司没普通车,又是辆车身洗得铮亮的气派黑色奔驰。

“阿姨再见。”秘书孟迪弯腰对坐在车里的陈如挥了下手。

陈如点头,黑色奔驰朝路上缓缓驶去,陈如叹气,瞧自己来这一趟来的末了又坐人备的车回去的。

到了中午,戴茗和金科下了同一辆车回到公司。

一进公司就碰上陆存遇秘书孟迪火急火燎的往外跑,戴茗拦住了问:“这么着急干什么去?”

“老板头疼,挺严重,我忘了备着头疼药。”孟迪一脸焦急。

戴茗点了点头,孟迪走了。

金科迈步往电梯方向走,一手叉腰,身穿灰西装白衬衫,问戴茗:“你老板最近有什么事?怎么又头疼?”

戴茗伸手摁了电梯:“我是新人,哪了解你老板的心思。”

 

江曼心神不宁的工作了一整天,下班时分,她拨了陆存遇的号码,那边接的倒很快,江曼问他:“有时间吗?”

陆存遇道:“稍后有酒局我到个场,露个面就撤,我这边现在有点事处理,先这样,再给你电话。”

“好的。”江曼答完这一声,陆存遇那边才收线。

江曼心里乱糟糟的,老妈把态度挑明,其实在她心中这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问题,大不了耗着,耗着耗着老妈肯定也能同意,只是这中间免不了有点郁闷事儿,委屈了陆存遇。这边想着安抚陆存遇,那边也没忘了安抚老妈,生怕老妈觉得她为了陆存遇冷落了自己的父母,再增添坏印象。

下班以后,江曼去了苏青那里。

简单吃了点东西就窝在沙发里等陆存遇的来电,可没等到,苏青安慰:“他估计酒局上应酬离不开吧。”

江曼茫然地“嗯”了一声,点点头。

过了两个小时,江曼搁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江曼立刻滑动接起:“忙完了吗?”

陆存遇传来的嗓音微哑:“中间撤了,你回家了吗?”

“你怎么了?喝多了?”江曼听他声音和情绪都不对。

陆存遇道:“没有喝酒,稍有些头晕,司机现在开车送我去四叔四婶的家里,四婶认识个按摩的老师傅手法还不错,我过去试试。”

江曼没了声音,意思是,今天不见面了吧……

陆存遇感觉到江曼的失落,隔着一端,他脑海里装着江曼失落时那副柔软的我见犹怜模样,难掩高兴,又难掩心疼:“想我了是吗?这两天多回家陪陪你的父母,这个节骨眼上占有你的时间你母亲对我成见会更深。乖了,睡前再给我个电话。”

我不跟陆存遇约会我妈还替我着急了?

江曼突然觉得很累,却又觉得累的值得。这一晚她不想回家睡,更没心情再开车回和小杉一起住的公寓。

苏青烤了蛋挞,不太成功,在厨房鼓捣很久才拿出来。

“让我猜一猜,你现在满脑子装的估计都是陆存遇?好在他没给你压力,我爸没死的时候不同意我找个外地男生,想我毕业在本地工作嫁人,张跃朝我发了一通火,指着我说‘你爸有病,跟我这瞎搀和什么,不同意他这女儿我也娶定了!’”苏青坐在一旁夹起热蛋挞,聊起往事云淡风轻,把蛋挞搁在方形单人无漆蛋糕木托盘里,递给江曼:“尝尝,看我这回烤的口感如何。”

江曼把实木托盘接到手里。

稍微晚一点,陈如给江曼打了过来,问她怎么没回小杉住的公寓里住?也不回家,是不是闹情绪瑚?

江曼说自己在苏青这,等会儿就回家。

陈如这才放了心铄。

苏青吃完了一个蛋挞,说:“你妈心里肯定也不安,怕你生气,怕你谈恋爱就以男人为主忽略父母感受。这不,急着了解你的心情。”

江曼点头,明白,都明白。

不多时起身拿了手提包,捞起搁在茶几上的车钥匙,皱眉到门口穿上高跟鞋,回家。叮嘱苏青:“一个人住注意身体,有事打给我。”

苏青点头,江曼才走向电梯。

江曼开车行驶在青城最繁华的那条街上,依然灯火跳动,车水马龙,可她瞧着却只觉得一切皆是空旷,景象并不会让人温暖。

跟陆存遇在一起,江曼几乎不怎么需要自己开车,或者把车扔在公司,或者把车扔在他公寓的地下车库,再或者扔在某个停车场中。回某处的途中总有陆存遇一路开车,现在,手指抓着方向盘,江曼想起深夜里陆存遇热烈的气息与心跳,只感觉身体冰凉。

江征陈如都在家。

江曼到了家就先洗澡,洗完澡回了卧室打开手提胡乱忙碌。

陈如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仔细观察女儿,江曼不言不语的好像很忙的样子,但是陈如觉得女儿就是在逃避她这个老妈。

“小曼,妈也是为了你好,能找更好的咱们要找更好的。”

江曼在卧室里,背影僵直说了声:“好的标准是什么,跟我一样的年纪?那他达不到了。”

陈如没再说话。

八点多,江曼搁在手提旁的手机响了。

她接起:“喂?”

“我,下楼一趟,爸妈在楼上讲话不太方便。”江斯年的声音略沉,听着像喝了酒。

江曼迅速的换了一身衣服,拿了手机和钥匙下楼,不敢跟喝了酒的他较劲。

陈如问她去干什么,江曼说到超市买点急用的日用品。

江曼换好了鞋就下楼,心里很好奇江斯年有什么事要说,关于陆存遇?

如果没记错,晚上的这个酒局江斯年是被陆存遇带去的,陆存遇怎么突然头晕离开,酒局上发生了不愉快导致他提前离开还是发生了别的。

有点黑的小区里,路灯在三米外,江曼站在了江斯年的面前。

江斯年身上还有一股挺浓烈的酒味,他眼中深埋着阴鸷道:“创州被查税这件事就是陆存遇干的,你爱信不信。怎么,他耍我觉得很有意思?安排我见国税领导,安的好心还是坏意,想必只有陆存遇他自己清楚。什么叫无欲则刚,透过国税领导的口警告我什么,要挡我情路还是挡我财路他陆存遇完全可以直说!如果想赶尽杀绝,我更无话可说!”

江曼听了半晌,一句没听明白。

江曼确定他喝得不少,抬头瞧着他说:“陆存遇应该很早就离开了你们的酒局。什么无欲则刚,什么赶尽杀绝,这些都是陆存遇亲口跟你说的?国税领导你见了,看你的样子问题估计也没解决成,所以你不高兴了,义愤填膺的找我下来理论?江斯年我们理一理,这事你跟我说得着吗,你们男人间的事情别把我也搀和进去。口口声声说查税这件事跟陆存遇有关,你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不能证明就认定是陆存遇干的,你累不累……”

江斯年要笑不笑,点了根烟,夹着香烟的手指朝江曼点着:“国税领导跟陆存遇是发小,你了解吗?他们是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这个酒局上陆存遇的确只言片语没有,但他发小没少说话,堂堂国税领导会认识我是谁,偏偏朝我讲了句无欲则刚?我联系他接着那些话可不可以理解成,是陆存遇不想让我打创州的主意?他怕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吗?怕我有一天比他富有威胁到他的婚姻或是事业?我是不是要做点什么让他知道他并没有多虑!”

江曼盯着他的眼睛,只当他这些都是醉话,没人在场,没人听见他们男人之间聊了些什么话题,再说,这帮男人说出一句话个中意思也不那么好理解,江斯年可能只是气不顺理解错误,等明天醒酒想明白了就没事了。

江斯年将视线落在她的脸上:“不过我相信世事变化无常,十年河东转河西,他陆存遇别笑我穷人穿破衣!”

江曼眼眶突然发热,不说自己爱不爱他,单说自己有一天竟没比过他对事业的衷心这一点,就感觉特别不值。

“你现在辛辛苦苦的到底在追求什么?终点是要什么?数不过来的钱?”

江斯年迈出去的脚步突地顿住,回头看她:“我说不好,人一眼望不到死之前的结局,有些东西不是珍惜就能守住,与其受人摆布被人夺走一切,不如摆布别人抢别人心头所好。你不也是更愿意跟陆存遇这样的男人?”

江曼的心里一沉:“不如你走,现在的你也不缺这一个住处。”

江斯年对望着她,天太黑了他看不清她的脸色,只是声音听着软软的叫他生气都不忍,拳头攥的咯吱咯吱直响,最终他低声讲了一句“外头凉,别站着了。”说完他的神色顿了一顿,先转身上楼,没再管她到底动没动。

江曼没上楼,手里攥了一把零钱为糊弄老妈的。

低头走向小区门口方向,往超市去。

楼上家里,陈如看着儿子江斯年回来了,喝的脸色通红,忙起身关心的拍着他背,问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妈,我没事。”江斯年扯开领带,回了卧室。

陈如不放心:“妈去给你煮点解酒茶。”

江斯年没说什么,盯着老妈的背影心里更难受,捏了捏眉心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童沁很快上楼,陈如还问:“这俩孩子一起回来的?”

童沁直接去了江斯年的卧室。

“随手带门。”他头也不抬。

童沁带上了门,双手交抱胸前站在江斯年的身后冷嘲热讽起来:“我一路跟着你回来的,你喝酒了没发现我,我跟着你也是不放心你喝酒开车,怕你出事。我听见了你和江曼的对话,你认真的?努力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夺别人心头所爱?很好玩吗?我是你生命里的什么?最多炮灰?如果你真的爱她,那你当初何必选择走上这条路,你完全可以回来陪她读书,陪她一起工作,我想那我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对你不死心!”

江斯年要洗澡,不置一词。

“又要走吗?!”童沁抢下他手中的条纹衬衫,用力捏住。从这局开始,童沁没有再压低跟他吵架的音量。

江斯年转身瞪着她:“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