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会儿,她擦了擦眼角,向房间里走去,“瑟琳娜,你来了。”

她嘴角勉强挂着笑容,不让房间里的人看出自己的异样。

“太太。”瑟琳娜看到她,忙收住了话头,秦墨不让她把公司的具体情况告诉苏暮烟,怕她胡思乱想。

“嗯,家里送来了早餐,你要不要一起吃?”苏暮烟把饭菜放在了桌子上,镇定自若的对瑟琳娜说道。

“谢谢太太,不过不用了,我去外面吃就可以。”瑟琳娜客气的说道,秦墨有轻微的洁癖,哪怕他们这些亲近的人,也不会同他一起吃饭,苏暮烟显然不知道这一点,视线落在苏暮烟干净的笑容上,瑟琳娜在心底微微的叹息,或许不知道才是好的,她现在做梦都在想着怎么解决公司遇到的问题以及秦家那些长辈的刁难。

没等苏暮烟把饭菜摆放好,瑟琳娜就退出了房间。

苏暮烟摆放完毕,把碗筷递给秦墨,他胸口的伤口已经结痂,只要没太大的动作撕裂伤口,再过十天半个月就会好了。让人担心的是他的腿,现在还没拆掉石膏,所以不知道骨头愈合的情况,若是骨头愈合不好…

不想去想那些晦气的事情,苏暮烟把筷子塞入秦墨的手中,“吃饭吧。”

秦墨没接筷子,而是塞回了她的手中,“我的伤口疼。”

苏暮烟滞了一下,知道他是要自己喂他饭吃,唇瓣动了动,她真是拿他没办法,明明公司里面一团糟糕,他怎么还有心思同她玩闹。心里虽然担心他,可她还是拿起了筷子,给他夹菜。

一时间静谧无声,淡淡的温馨弥散开来。

“你别只喂我,自己也吃。”秦墨注意到她没吃什么,开口提醒道。

苏暮烟摇了摇头,“我已经吃过了,你自己吃吧。”

秦墨微微的扬了扬眉,认真的看着她的面容,没看出有任何撒谎的迹象,抿了抿嘴角,他喜欢和她在一起吃饭的感觉,自小到大在餐桌上都是食不言寝不语,没半点家庭的感觉,生病以后,他最期待的时刻便是同她一起吃饭,可现在,她撇下他,这一点让他有些不高兴。

吃了几口,秦墨说:“我吃饱了。”

苏暮烟看了眼还剩下大半的饭菜,手有些僵硬,过了几秒钟,她开始收拾饭菜。

她在房间里忙碌,走到哪里,秦墨的目光就追逐到哪里,好不容易收拾好了,秦墨等着她像前几日一样过来同自己说话,可意外的是,苏暮烟把饭盒收拾好了,就要出门。

秦墨这才感觉出她情绪有些不对劲,皱了皱眉,“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我最近快要期末考试了,要多复习功课,你不是也有公司的事情要处理吗?我就不打扰你了。”苏暮烟说着,推开门要走出去。

秦墨沉了声音,直起上半身,“你前几天不都是在这个房间里复习的吗?为什么突然要出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能同我说。”

苏暮烟扭过头看着他,没好气的说:“没什么,有你在我身边,我静不下心来学习,你这人非要我说得直白才行吗?”

秦墨闻言,嘴角微微的翘起一个弧度,深色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绽放着异样的神采,他担心她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没想到是这个理由,“那你就在隔壁房间学习,别到处乱跑。”

他说的语气难得轻快,显然心情好到了极点。

“嗯。”苏暮烟关上了门,脸庞上的娇俏被愁云取代,她不想去秦墨的房间,是害怕自己在,他没办法处理公司的事情。这一周来,有她在的时候,他几乎没正正经经的处理事情,只有等着她睡着以后,他才会把公司里的事情拿出来处理。若不是那天晚上,她半夜三更做了噩梦,想要看看他,也不会发现他最近处理公司的事情处理到凌晨四五点钟。

夜晚不睡,白天又没办法好好休息,铁打的人都会垮掉,更何况秦墨现在身体受着伤。

回到自己的房间,苏暮烟把复习资料摊开,放在桌子上。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除了最开始翻动了一页书,整本书再也没动过,她的脑子根本安静不下来,总在想着瑟琳娜和秦墨的谈话。

喜欢一个人,就会想着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他的眼前。

她喜欢秦墨,想看着他好好的,而不是现在这样内忧外患,若是她能做点事情帮助他,她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干着急了。

想的出神的时候,手机开始嗡嗡的震动了起来,苏暮烟拿起手机看到上面的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心情有些郁闷,说话的语气也闷闷的,“喂,织织。”

“怎么听着你声音闷闷不乐的?”宋织开口就纳闷的问了一句,不过她也没深究,很快就高兴的说:“算了,我给你一个好消息,你很快就开心起来了。”

苏暮烟苦涩的笑了笑,现在她哪里还开心的起来,“什么好消息?”

“你上次不是让我找冯峰吗?我帮你找到他了…”宋织得意的说道。

“你找到他了?”苏暮烟握着电话的手蓦地一紧,怎么可能?上次秦绍谦不是说冯峰在他手上吗?

“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找到他了,中途的确有人也在找他,多亏了我聪明,找了他弟弟冒充他,现在人已经在z市了,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把人交给你。”宋织一口气把话说完,心情舒畅,上次害的暮烟差点被秦灏那个畜生侵犯的事情,一直是她心头的刺,能帮她完成一件事情,让她心里好受多了。

苏暮烟瞪圆了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人会被宋织掉包。冯峰的确有个双胞胎兄弟,她小时候见过一次,后来就搬到了别的地方去,再也没回国z市。她怎么就没想到,冯峰如果离开z市,极大可能去找他的孪生兄弟!

“织织,真是太感谢你了,你不知道冯峰对我的帮助有多大!”良久,苏暮烟终于说出了话来。

宋织笑了笑说,“我帮了你那么大的忙,回头可得请我吃饭。对了,我刚回z市,怎么听说你老公和他哥的情况不太好?还有你绯闻的事情是真的吗?要我说,你和秦墨在一起也好,秦绍谦那个丑八怪,出过车祸,又毁了容…”

“改天再说吧,冯峰你一定帮我看好了,可别出乱子!”听她又要唠叨,苏暮烟赶紧找了个挂断了电话。

一堆乱糟糟的事情中,找到冯峰的事情,实在是让她高兴得不行,苏暮烟在房间里转了几圈,心情还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凭借冯峰这条线索,她就能找出父亲的死因,或许还能找出秦墨需要的证据,一举两得。

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秦墨,可她没办法向秦墨解释,自己是怎么得知证据的事情,更不想让秦墨知道,秦绍谦那晚想强迫她是因为冯峰,所以她决定,在找到证据之前把冯峰的消息隐瞒下来。

笃笃的敲门声响起,苏暮烟走到门口,打开门。

“太太,你母亲过来看你了。”瑟琳娜站在门口,对苏暮烟说道。

苏暮烟眉眼的笑容更加明媚,“我妈来了?她在哪里?”

“在外面等着。”

苏暮烟闻言,急匆匆的抬步走出去,走过一条长廊,果然看到自己的母亲站在那里,她扬了扬手,“妈!”

范佩文看到她,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暮烟。”

走到跟前,苏暮烟握住了范佩文的手,“妈,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家里好好呆着吗?”

范佩文看了看慢了她身后的瑟琳娜,欲言又止,“我有话和你说,就咱们两个。”

苏暮烟觉得有些奇怪,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她还是对瑟琳娜说:“我和我母亲出去一下,就在医院里,不会有事的。”

瑟琳娜点了点头。

得到瑟琳娜的允许,苏暮烟便和自己的母亲往外走,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她才停下脚步,望着自己的母亲:“妈,有什么话说吧。”

范佩文看着她满是笑容的脸庞,眼睛一涩,“暮烟,我前几天整理你爸爸的遗物,发现了他留下的一封信,原以为是他以前写下的,可打开一看,里面的内容…”

苏暮烟的笑容一僵,“信呢?”

“在这里。”范佩文把信封拿出来,递到苏暮烟手上,眼泪啪嗒一下就落了下来。她知道女儿现在作难,原不想告诉她的,可自己的丈夫死的不明不白的,不能就这么算了她不相信苏海两口子,剩下的只有女儿能商量。反复想了几天,她还是拿着信来找暮烟。贞吉共才。

苏暮烟抽出信封,信写的很长,页角被都被揉的有些卷了,母亲应该看了很多遍,才决定把信交给她的。

逐字逐句的看完信封上的字,苏暮烟的手颤抖了起来,她沉默了好久,抬头对范佩文说:“妈,这封信你给大伯他们看过吗?”

“没有。”范佩文摇了摇头。

“那就好,信我先收着,你别把事情告诉任何人,记住是任何人,包括雪也不行。以后假装什么也没看到,其他的我会去做。”苏暮烟郑重的说道。

范佩文看着她凝重的脸色,点了点头,心沉重的无以复加。

苏暮烟擦去眼角的泪光,勉强笑了笑:“妈,别哭了,爸不在了,还有我呢。”

“暮烟,妈真是对不起你,什么都帮不上忙,还拖你的后腿。”范佩文红着眼睛情绪低落的说道。

“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拖布拖后腿的,对了,妈,再过几天,我们去公墓看看爸爸吧,他一个人在那里肯定也希望我们去看看。”苏暮烟拿出手帕擦去母亲眼角的泪水。

“哎。”范佩文说了一句,喉咙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安慰了母亲好一会儿,两人才折回病房。

苏暮烟陪着范佩文去看了秦绍谦一眼,又到秦墨的病房看人。

打从秦墨出事,范佩文还是第一次看到秦墨,见他腿打了石膏,她心里就难受,怎么都是好人得不到好报呢?

“秦先生,我来晚了,原本该早点来看你的。”范佩文语气和蔼的同秦墨说话。

秦墨对范佩文的印象不错,大概是爱屋及乌吧,“伯母能来,我就高兴了,晚不晚没什么关系。”

范佩文笑了笑,对秦墨的好感越来越深厚,比起秦绍谦,秦墨实在好太多,每次看到他的时候,她都有些惋惜,若是当初暮烟嫁的是秦墨就好了,那样她死也能瞑目了。可她也明白,秦墨这样的,也用不着买妻子了。

想到秦绍谦,愁云再度爬上了范佩文的眉心,苏暮烟并没有介绍秦绍谦受伤的缘由,所以她只知道秦绍谦的情况糟糕,别的一无所知,作为一个母亲,她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女儿的幸福。她想和秦家解除关系,若是以前也就算了,秦绍谦再坏,也好歹活着,不至于让暮烟受到秦家其他人的欺负。

现在算什么呢?秦绍谦生死不明,暮烟才二十岁,总不能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人过下半辈子。秦墨这么好的人,相必能说清楚,放她女儿一条生路。

第108章 她和他隔着一个天涯

范佩文犹豫再三,最终下定了决心,小心的说道:“秦先生。我有件事情想求你,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伯母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我能帮到的地方一定帮忙。”秦墨很自然的回答,范佩文这还是第一次求他事情,他有能力,会把她的事情办妥贴,将来把事情说开了,也好让她在他和暮烟的事情上松口。

“说起来有些对不起你们秦家,你们正在难关,我提出这种事情,并非是落井下石。而是为了暮烟着想。秦先生,你弟弟受伤了,医生说他情况凶险,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我想…我想你能不能答应解除暮烟同你弟弟的婚事?暮烟还年轻,我不想她…”再怎么难开口,范佩文还是说出来了,可惜她话说到一半,一旁的苏暮烟蹭的一下就站起来,打断了她的话。

“妈。你怎么能这样?!”上次她不是已经同母亲说过了,不要提离婚的事情,秦墨现在处境艰难,秦绍谦又生死不明,她要和秦绍谦离婚也不是这个时候离婚,现在离婚,外面的人会怎么看她?

“我怎么样了?我是为了你好。暮烟,妈已经委屈你一次。不能再委屈你一辈子。”范佩文态度难得强硬,没理会苏暮烟,而是继续同秦墨说,“秦先生,我知道你人好,我们苏家愿意把所有的都还给秦家,只要你能答应解除绍谦和暮烟的婚事。我求求你了,当初是我糊涂,暮烟她是个好孩子。”

秦墨嘴角淡淡地笑意在听到范佩文的请求时消失不见,他沉默的看着范佩文,没开口说话。

这事情,他不能答应。

苏暮烟见母亲不住嘴,拉着她往门外走,范佩文挣扎了两下都没能挣脱开,有些怒其不争的骂苏暮烟,“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替自己想想?这是一辈子的事情!”

苏暮烟一个人推不出去,扭头叫瑟琳娜:“瑟琳娜,你过来帮我。”

瑟琳娜上前,要帮苏暮烟,然而就在她上前走了两步,秦墨忽然开口说道:“暮烟,瑟琳娜,你们两个先出去,我同伯母说几句话。”

“秦墨…”苏暮烟不赞同,她真没想到母亲会说出这番话,要是知道她会对秦墨说这番话,她就不同意她进来了。

“相信我。”秦墨低声说了一句话,幽深的眸子专注的看着苏暮烟。

苏暮烟原本乱糟糟的心,因为他这句话,沉静了下来,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可秦墨就是有这样的魅力,让人无条件的信任他。

和瑟琳娜走出了房间,苏暮烟有些懊恼,瑟琳娜没开口说话,也没安慰她。范佩文忽然说出这番话,谁知道是不是苏暮烟的心思呢?无论是不是苏暮烟的心思,也让人觉得寒心,她最厌恶的便是在困难的时候落井下石。

苏暮烟来回的在门口踱步,焦急的等了五分钟左右,门咔嗒一声从里面打开,苏暮烟抬眼望去,正碰到范佩文投过来的目光,她眼圈一下红了,又是怨又是气,“妈。”

“暮烟,刚才是妈不对。”范佩文面色说不上难堪,也说不上好看,很平静的和苏暮烟说话。

苏暮烟愣了一下,而后有些奇怪,“妈,秦墨和你说了什么?”

这前后态度差别也太大了,她都糊涂了。

“没什么,你好好照顾秦先生,我先回家了。”范佩文说完,不等苏暮烟问自己,扭身就走了。

苏暮烟追着几步,没能追上,只好转身回病房。

病房里,秦墨见到她回来,淡定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问题就问吧。”

苏暮烟有些郁闷,“你和我妈说了什么?”

“我答应伯母,一年后同意你和绍谦离婚。”秦墨语气平缓的叙说。

“就这些?”苏暮烟握了握自己的手心,心底有些放松,之前秦墨让她等他一年的时间,她原本还有些不确定的,可现在听他说话的语气,她是真觉得一年后,他会给她一个美好的将来,“你没把我们的事情告诉我妈吧?”

她最担心的是母亲知道她和秦墨的关系,会不会生气。

范佩文出自,小时候,太姥爷给苏暮烟的印象就是他收藏的一屋子的书,那些书都是线装的书册,和现在的大不相同,她母亲打小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有着很高的气节,有些事情她说什么也不能接受,比如一女嫁两兄弟的事情。

当初若不是不想看着父亲的公司毁于一旦,她母亲也不会答应秦家的求婚。

“当然没有。”秦墨轻笑了两声,挽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我答应过你,我们的事情绝不会让别人知道。”

他的掌心有些薄茧,但不会觉得粗糙,苏暮烟喜欢细细的描摹他掌心的纹路,贴着他的胸膛,她舒了口气,“我信你,秦墨。”

她能给他的,只有无限的信任。

“我知道。”秦墨俯首凝视她如玉的脸颊。

苏暮烟感觉到脸颊有些痒,扭头想要问他在干嘛,可刚扭过头,脸颊便擦过一个柔软的东西,她愣了一下,而后明白那温热柔软的东西是什么,苍白的面色微微的泛起了红晕。

她低头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下一刻,却被人抬起了下巴,唇瓣随即被人死死地封住,十指进口,她抬头瞪大眼睛望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秦墨的唇瓣也不动,就这样静静的贴着她的唇瓣,堵着她所有的呼吸,眼底的深处倒影着她的面容,那双眸子,如千年的幽谭,让人一眼望去便被夺去心神。

苏暮烟几乎忘记了呼吸,心脏在这样的注视下扑通扑通的跳,一声比一声大声,宛若密集的鼓点,又如暴风雨来临时的雨珠滴落在荷叶上,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可以这样到地老天荒。

不知道过了多久,秦墨开始轻轻的亲吻她的唇瓣,他的吻总是这样,开始很温柔,后面就变得强势起来。

苏暮烟被放开的时候,有些喘不过起来。

秦墨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打趣:“都接吻那么多次了,怎么就学不会呼吸呢?”

苏暮烟又羞又臊的,攥着拳头打了他一下。

秦墨面色一变,捂着胸口。

苏暮烟见他这样登时慌了神,她怎么就忘了他身上还有伤,“秦墨,你怎能么样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焦急的要检查他的伤口,却被秦墨捉住手,抱了满怀,他放声笑出声,“骗你的,我哪有那么娇弱,被你打一下能有什么事情。”

苏暮烟噙着泪,攥紧了手,高高扬起,却是轻轻的放下,在他的背部敲打了两下,“秦墨你个大混蛋,下次不许再这么吓我!”

“我保证只有这一次,以后绝不会了。”秦墨满口应下。

苏暮烟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心里的幸福几乎溢出来。

刚才真的吓死她了。

秦墨拍着她的背部,安抚她的情绪,午后的阳光淡淡的照射入房间,笼罩着两人的身影,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苏暮烟又陪着秦墨坐了好一会儿,直到瑟琳娜找秦墨有事她才离开。

晚上。

苏暮烟洗漱后,躺在床上,从抽屉里拿出母亲给自己的那封信,借着床头的灯光,看了又看,不知看了多少遍,她的目光最终留在最后一页的一段话上。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写的清清楚,她父亲曾昧着良心帮一家人洗过钱,在他自杀的那一段时间,上面派人来查公司的账目,那个人舍弃了父亲。

具体的人并未提及,可苏暮烟想到柳含烟的话,握着信的手一紧。秦家现在是秦墨在掌管公司,若父亲是帮秦家洗钱,那么他具体是在帮谁做事,只有一个可能…

若真是这样,她和秦墨就有不共戴天之仇。

苏暮烟打了个一个哆嗦,她不敢再往深里想,她怕再继续下去,自己会疯了。

“爸爸,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苏暮烟紧紧地攥着信封,眼底一片闪过迷惘,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家,她不想相信,所以压下了这封信。等明天见到冯峰,或许事情会出现转机。

两天后。

天气阴沉沉的,天气骤然冷了许多,苏暮烟早上起来的时候,换了件厚一些的衣服,她和宋织约好的今天见,和宋织一起来的,自然也有冯峰。

吃过早餐,她和秦墨打过招呼后,在秦家一个佣人的陪同下,去了宋织的公寓。

宋织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在外面租住了公寓,离大学城并不远,到了地方,苏暮烟让佣人留下,独自一人上了电梯。

电梯停在九楼,苏暮烟到了地方,敲门的时候却犹豫了。

那一刻,她想到了父亲留下的信,想到了柳含烟的话,若冯峰说的话,再将父亲的死指向秦家,她和秦墨之间隔得就不只是秦绍谦,还有父亲的一条命,这样的他们还能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