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十二点前还有一更,那个时候wuli瑟瑟就出来了

对了我们岑总还是会守身如玉的!

第46章 淳复

仙云缭绕的天界位于三十六重天之上,一年到头四时明媚,奇花异木常在,珍禽祥兽毕呈, 对于天界大部分神仙而言,三五百年都是弹指一挥间。

宁瑟觉得,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待到梦醒时分,天边黎明微露霞色,风吹白云变幻莫测,宫阙殿宇染上浓光淡影,凤凰宫依然是从前的样子。

她站在天外天摘星楼上,手扶栏杆深吸了一口气。

蓝天白云,琼楼玉宇,天外天的诸多美景,终于在此刻重收眼底。

宁瑟闭关结束的消息,像风一般刮遍了阖宫上下,几位仙医陆续赶来帝姬寝宫,接连给宁瑟把脉看诊,确定她安然无恙后,心中大石总算落地。

殊月去了天宫帝阙赴宴,无法在早晨赶回天外天,于是传了一封信给宁瑟,问她还记不记得自己有个哥哥。

宁瑟将信抓在手中,轻抽了一口气道:“这怎么会忘记,我只是闭关了一段时间,并不是失忆啊。”

寝宫的圆木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装在莹透的翡翠盘里,更显得菜品精致可口,桌边摆了一整壶的夕颜酒,那酒大概是刚刚开封启坛,酒香馥郁且沁人心脾,随着凉风飘了很远。

奕和仙帝亲自给宁瑟盛了一碗饭,语气温和如三月春风,“你闭关了这么久,你哥哥也是担心你,才会问出这种没什么水平的问题。”

宁瑟捧着她父王盛的那碗饭,心下有些受宠若惊,她母后没有接话,眼中似乎含了泪光,不断往宁瑟的饭碗中夹菜,还嘱咐她多吃一点。

宁瑟执起筷子,捧碗努力扒饭,吃得很是带劲,她母后又给她倒了一碗酒,她自始至终都没有碰。

“你不喜欢喝夕颜酒了吗?”奕和仙帝见状,若有所思地问:“我记得你从前最喜欢喝这种酒,你母后还酿了好几坛。”

宁瑟怔了一怔,白嫩的脸颊上还挂着饭粒,她垂眸看着满桌佳肴,忽而放低了声音道:“没有原来那么喜欢了。”

“不喜欢就不喝了。”奕和仙帝收起酒盏,别有深意地说:“兴趣和爱好总会改变的,对凡人是这样,对我们神仙也是这样。”

宁瑟捧碗继续扒饭,一顿饭吃得非常努力,她的父王母后见她并无大碍,当即放宽了心,彼此之间也相当默契,没有谁提起清岑的名字。

一席饭饱之后,宁瑟出门转了一圈,她前脚踏进后花园,就有两只山雀奔着她俯冲而下,她后知后觉地摊开手,那两只山雀就双双落在了她的手掌上。

两只山雀比印象中还要胖一点,各自睁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满满都是宁瑟的倒影。

宁瑟将它们掂量了几下,和从前做了个对比,言辞郑重地总结道:“你们好像变胖了很多,难以想象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吃了多少东西。”

其中一只山雀收紧了爪子,难过地扑了扑翅膀,似乎无法接受宁瑟所说的话。

另一只山雀干脆原地趴倒,仿佛身心受创。

宁瑟将两只山雀塞进了袖子里,就像她原来喜欢做的那样,山雀们也果然欢啼一声,蹲在她袖中蹭了蹭她的手臂。

当晚恰逢天界的灯花节,大街小巷挂满了各色灯盏,天外天放出了璀璨烟花,云端似有千丈霞波翻浪。

殊月从天宫帝阙赶了回来,还给宁瑟带了不少礼物,说是要补偿她闭关的这么些年来,上百个不幸漏掉的生辰。

宁瑟将这些礼物一把全收了,她觉得殊月虽然铺张浪费了点,但真的是一个尽职的哥哥,如果平日不和她斗嘴,就能上升成一个完美的哥哥。

殊月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唇角随即挑出一个笑:“这些礼物里还有天宫锁和十九连环,这种要动脑子的玩具,其实不太适合你。”

宁瑟心想,她今天刚刚闭关出来,还是不要和殊月打嘴仗了,况且方才收了他这么多东西,她也有点抹不开情面,于是很谦虚地回答:“是啊,我不太擅长玩这些。”

殊月愣了一瞬,似乎没料到她会说这样的话,他低头看了她一阵,半晌后又忽然说:“今天是九年一遇的灯花节,我刚从天宫帝阙回来,那里着实喧闹繁华得很,大街小巷也聚集了很多神仙,你想不想去凑个热闹?”

宁瑟仰脸看他,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

天边圆月高挂时,宁瑟跟着殊月来到了天宫帝阙。

她今日穿了一条浅绿雪锦长裙,腰上束着薄纱缎带,虽然算不上精心装扮,放在人群里还是相当出挑。

偶有几位男仙追随而来,好不容易站到宁瑟身侧,刚准备开口询问芳名,就被殊月冰冷的目光吓跑了。

街巷边有无数花灯悬浮,还有几座宾客盈门的茶楼,宁瑟一时兴起,走过去要了一壶茶,还很豪爽地拿了碗喝。

而她邻桌的那两个神仙,正在兴致勃勃地聊天,其中一个刚好谈到天界神尊,另一个也不知怎么的,就开口提到了清岑天君。

“自打数百年前的北漠一战后,天君殿下就登顶神尊之位了,从此天界再无魔族,凡人的日子也好过了很多。”那神仙叹了口气,端着茶盏道:“你说大家都住在天界,怎么有的人仙途就那么顺畅,有的人千百年间都没什么威名呢?”

另一个神仙应话道:“常言道知足者常乐,倘若你有通天神尊的本事,自然能达到天君殿下的境界,倘若你没有那些本领,做个散仙不也能自在快活么?”

平心而论,这神仙的话说得很对,然而宁瑟却呼吸一滞,即刻推开面前的茶盏,还没等殊月跟上来,就急匆匆地跑了。

仿佛在躲什么洪水猛兽。

天宫帝阙不比凤凰宫,这里的仙人确实很多,宁瑟在街巷中绕了几个弯,也没有找到殊月的身影。

她停步站在街头,从半空中拿了一盏灯,因为看到了一个人,手上动作忽然一顿。

那人戴着半张薄银面具,身穿一件月白华裳,和她哥哥一模一样的衣服,她却清楚地知道,这并非从小到大朝夕相对的殊月。

她提着一盏素锦花灯,眼睁睁地看着他渐行渐近,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想逃的冲动。

但在她逃跑之前,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宁瑟吃了一惊,万万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于是向后退了一步,正经且严肃道:“你放开我。”

他并未听话,拉着她往小巷深处走,来往行人同她擦肩而过,她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喊出声,然而嗓子不听使唤,双腿也好像不听使唤,她就这样跟着他走到了巷边尽头。

他将她按在墙上,抬手摘下了面具,她瞪大了双眼瞧他,只觉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样好看。

完美到挑不出瑕疵,她一直明白这一点,也一直沉溺其中。

清岑见宁瑟还是像从前那般,目不转睛地将自己望着,没什么自知地将她扣得更紧,而后倾身靠近她的脸,似乎要在下一刻吻上她的唇。

宁瑟在这一瞬屏住了呼吸,当即开始剧烈地反抗,试图挣脱他的禁锢,甚至动用了剑阵法诀,仿佛无论如何都不愿从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啊刚刚忘记写作者有话说了W

下集预告:岑总壁咚…【嚯哈哈哈哈脸红

第47章 含楚

剑阵凭空乍现时,宁瑟憋足了一口气道:“我打不过你,也不想和你过招。”

几丈外就是人流涌动的长街,欢声笑语喧杂鼎沸,她偏过脸看向热闹的人群,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深巷内月凉如水,风声微不可闻,清岑根本没管那个剑阵,手指从她的下巴往上摸,摸到脸颊时停留了一瞬。

“你在发抖。”他缓慢放开了她,嗓音微哑地问:“很怕我么?”

宁瑟摸不清如今的状况,她闭关了那么多年,本该参透很多道理,然而她想的越多,就愈发觉得心凉。

她往前走了一步,咬字极为清晰道:“我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但我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

言罢,她转身朝巷子外走,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回头。

不要回头,有些走错的路,不能再迈出第二步。

腰上缎带忽然被拽开,她脚下一个不稳,猝不及防跌入他的怀中,她奋力挣扎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低头吻住,印象中他从没这么急性过,唇舌相触间似有百般眷恋缠绵,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迫切。

她的双手被他钳制,腕上有些发麻,她试着挪动半分,却只让他吻得更深,好像要将数百年的思念一齐补回来。

他独自度过漫长岁月,似乎为的只是这一天。

宁瑟背靠坚硬的玉石砖墙,被他堵得退无可退,那些与他有关的陈年旧事如同开了闸的洪流,在这一刻从她脑海中倾泻而出。

她并不想回忆那些事,心底乱成了一锅粥,巷中石墙紧贴她的后背,她一度觉得那面墙很热,后来才反应过来,是她身上太凉。

他似乎明白她的茫然,极珍惜地轻吻她的额头,抱她的手劲也松了很多,“百年前你身中魔族幻术,看到了什么场面?我没有对你动过手,你袖中的山雀也能替我证明。”

宁瑟听了以后,身体僵硬了一瞬,随即很镇定地点了点头。

仿佛并不惊讶于他所说的话。

“在闭关的时候,我已经想过了。”她低头看着地面,有意避开他的目光,“倘若那天你不出现,我横竖都是要没命的,你算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托人转告我。”

她这番话讲得很客气,措辞用句却相当疏离,甚至还有“托人转告”这样的词语,像是面对一个久别重逢的熟人,但也只是熟人而已。

清岑不动声色地听着,没有出声接她的话。

宁瑟仍然没有看他,搓了搓手继续道:“我纠缠了你五六年,肯定给你带来诸多不便,一直想和你道个歉,从前我…”

她的话尚未说完,清岑低声问了一句:“道了歉,然后呢?”

“然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用相见了。”她道。

月色流光皎洁,星火灯宵闹如沸,小巷尽头人影重叠,安静到能听见彼此呼吸的声音。

半晌过后,宁瑟率先开了口,打破这长久的沉寂,“我要赶紧走了,哥哥还在找我。”

话音落罢,她很快离开了这里。

街边站了五六个路人,此刻正在观赏夜空花灯,其中一个忽而伸出手,指向宁瑟身后的位置,瞠目结舌地问道:“我是眼花了吗,那是不是清岑天君?”

另一个路人脸朝这边一望,当即拍掉了他的手,“天君殿下本形是条黑龙,一贯喜欢穿黑色的衣服,你认错人了吧。”

“也许天君殿下今天有了兴致,就换了一件月白色衣袍呢!”那人坚持道:“倘若我的身形容貌有那么好,每天都会穿不同颜色的衣裳。”

宁瑟听见这番对话,立时转过头一看,这才发现清岑竟然跟在她的身后,而且没有戴那张面具,更没用结界挡住自己的脸。

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吸引众人的目光。

宁瑟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倘若她停下脚步,他就安静地站在她身侧,她没遇到过这种局面,并不知道还能同他交谈什么。

半刻钟后,她站在灯火游离的街尾,努力端平了语调:“别再跟着我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

“你方才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清岑牵过了她的手,接着打断了她的话:“对于救命恩人,不应该以身相许么?”

宁瑟缓慢抽出了手,也没有买他的账。

清岑想直接揽住她的腰,就此扛回陌凉云洲,但他等了她上百年,没道理在这一刻急不可耐。

他靠近了一步,打算说一些好听话,争取早点将宁瑟哄回来,但在这一途上他并不是很擅长,于是就沉默着酝酿了一阵。

在他掂量措辞的当口上,宁瑟背对着他出声道:“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从前发生的那些事,以后也不用再提。”

百年前的宁瑟和清岑说话时,总是很专注地看着他,双眼也是亮闪闪的,像是只能瞧见他一个人,心里也只装得下他,而今她背对着他开口说话,话里听不出什么温情,仿佛那些燕尔欢好浓情蜜意,都发生在遥远的上辈子。

清岑并未想过他们之间会有这一天。

围观群众忽而让开一条道,有人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宁瑟猛地抬头,果然瞧见了殊月。

“真巧,能在这里碰见天君。”殊月一把拉过宁瑟,目光落在清岑身上,笑意渐冷道:“我妹妹刚刚闭关出来,没什么功夫和人叙旧,就不叨扰殿下了。”

说完便牵起宁瑟的手,带着她返回凤凰宫。

天边月华转淡,夜色浓如化不开的墨砚,远处传来笙歌仙乐,街巷凉风轻迭。

宁瑟心想,她今日讲了那些话,依照清岑素来的性子,该是要和她一刀两断了吧,他做事很少拖泥带水,抽身时也总能干净利落。

脚下是腾空的流云,她脑中思绪纷乱,又听殊月开口道:“我和父王商量了一下,打算向天帝上个折子,给你弄一个过得去的仙阶,再带着你参加天宫盛宴,你多结识一些聊得来的神仙,每天过的高兴一点,对我们来说比什么都强。”

宁瑟“嘶”了一声,不为所动道:“你们要给我弄什么仙阶,我没有为天界立下功绩,也不是凭借修法炼道才飞升成仙…”

“没错,你是靠着投了一手好胎,就成了天外天的神仙。”殊月侧过脸看她,笑了一声道:“你好歹是凤凰族的帝姬,想要个仙阶还不是一章折子的事,我估摸着最少也是个上仙。”

语毕他意有所指道:“你不是喜欢看美人么?天冥二界近来发生了不少事,天乾山新一届掌门上任,据说是个剑法杰出的青年才俊,还有冥界之主预备娶妻,听说新娘是个漂亮的九尾狐狸精,等到下个月冥君婚宴,父王母后会带着你去冥界游玩一圈,就当是换个地方散心吧。”

宁瑟忽地想起来,殊月曾经挑选了一批相貌出众的侍卫,整日守在帝姬宫殿前,就是为了给她开眼界。

彼时她一颗心扑在清岑身上,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除了清岑以外,完全看不进别的美人。

而今时过境迁,她乍听到青年才俊和九尾狐狸精,就觉得有些高兴,再加上闭关数百年,很久没有出过宫门,能去四季分明山清水秀的冥界,她也觉得万分期待。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像写不了虐了…QAQ【绞手绢

我估摸着瑟瑟和岑总快要和好了,然后又开始…【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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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涧沚

幅员辽阔的冥界分为八荒十六洲,各地都有管事的领主,这些领主唯一服从的君王,便是位居王城的冥君殿下。

冥洲王城坐落在整个冥界的正中央,不同于一年到头暖阳明媚的天界,这里寒来暑往四季分明。

三月十八正是开春的日子,桃李芳菲初盛,阶前碧草成茵,王城内外霞云漫天,随处可见翩迁飞舞的流岚彩蝶。

宁瑟抵达冥洲王城的第一日,兴冲冲地跳下马车转了一圈,在心中感叹王城宫殿巍峨宏大,丝毫不逊色于天宫帝阙。

“现任的冥君殿下,全名乃是夙恒,你还记得他吗?”殊月忽而一笑,接着慢条斯理道:“夙恒的父亲和我们的父王颇有一番交情,在你还小的时候,父王经常拿你和夙恒相提并论,还说你们从小念一样的书,为何会相差那么大。”

“怎么会不记得他?”宁瑟搓了搓手,情不自禁地感慨道:“小时候听父王说,我比人家差得远,一怒之下背了好多书。”

她叹了一口气,略带惆怅道:“可惜没什么用。”

殊月微挑了眉梢,适时安慰道:“可别垂头丧气,起码你有了自知之明。”

宁瑟哈哈一笑,转而开始夸赞自己,“对,我发现我至少还背了几本书,证明我虽然没有天赋异禀,但是勤劳刻苦踏实上进。”

奕和仙帝听见他们的对话,立时轻咳一声,随即温和道:“当年把你们放在一起比较,也是为了激励阿宁,不过夙恒的年纪比我们阿宁大了不少,那些比较其实不太公平。”

他抬头看着明纱宫灯,见其上锦红缎带飞扬,又禁不住感叹道:“人们常说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这话着实不假,转眼几千年一晃而过,我们阿宁长大了,夙恒这小子也要娶妻成婚了。”

宁瑟深以为然,而后又充满期待地道:“我听哥哥说了,夙恒要娶的姑娘是一只九尾狐狸精,那可是一只活生生的九尾狐,想必长得非常漂亮。”

“婚典就在明日,你到时候便能看见她了。”

殊月说完这句话,像是想起来什么,接着嘱咐道:“这场婚典广邀天界神仙,你瞧见狐狸精也要把持住,大庭广众之下,别喝醉了酒。”

宁瑟爽快应了一声好。

当晚,他们下榻在冥洲王城的某一座宫殿里,殿内几间客房都摆放了梧桐木床,枕头和被子也算相当柔软舒适,宁瑟在自己的房间里躺了一会,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睡不着。

她披着衣服坐了起来,撩开床帐去看窗外的景色。

皎月初圆,暮云飘散,庭中繁花如簇,端的是春意盎然。

两只山雀从窗台上跳了过来,挨在她身边啼叫几声,她伸手摸了摸它们的头,听清它们说了什么以后,手指倏然僵住了。

“留着明天再说。”宁瑟一手撑腮,出声打断道:“天色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山雀们瞪大双眼盯着她,仿佛没有丝毫困意,一定要把准备好的话讲完。

宁瑟向后躺倒,还把被子往上拽了拽,过了好半晌,方才压低了声音道:“以后和清岑有关的事,都不用再告诉我了。”

山雀们有点难过,扑着翅膀叫了一声。

宁瑟充耳不闻,躺在床榻上翻了个身。

她表面上不甚在意,这一夜却几乎没有合眼。

次日辰时未到,天光已然大亮,仙灵白鹤从天外飞来,箜篌和古琴奏响了祝祷的喜乐。

宁瑟乃是生平第一次参加婚典,因此兴致格外高昂,她虽然一夜没睡,仍然起了个大早。

这场婚典选在金碧辉煌的广坤殿举行,参宴的神仙和领主数不胜数,甚至包括当今天帝,以及一众德高望重的老神尊。

宁瑟端着酒杯正襟危坐,无意识地看向对面宾客,殿内灯辉流离,觥筹交错,她的目光刚好与清岑对上。

清岑分外平静地将她看着,表面上似乎没有半分情绪波动 。

宁瑟蓦地转过脸,有意错开他的凝视。

此刻辰时将至,天帝陛下缓慢站直了身子,开始宣读繁冗的贺词,宁瑟放下酒杯,抬头看向主位,顿时心花怒放。

主位之上,夙恒冥君和他的冥后并排而坐,虽说冥君殿下身形修长高挺,外貌也是极其俊美,宁瑟的注意力还是被坐在他身边的狐狸精全部吸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