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一出口,宁瑟便觉得耳根一软,但因她此时不太能说出完整的话,作为回应只好抱紧了他。

又听他一字一顿道:“嫁给我。”

宁瑟闻言怔愣片刻,便急不可待地应了一声好,仿佛生怕他反悔,双手也将他攀得更紧。

次日黎明破晓,天外雨后初霁。

许是整夜太过劳累,宁瑟混混沌沌睡了过去,她盖着被子靠在清岑身边,做了一场难得的好梦。

约莫两个时辰后,欢快的鸟啼声将她吵醒。

宁瑟抱着枕头坐了起来,又立刻转过脸望向清岑,清岑果然安静地待在她的床上,这一点让她感到尤为满足。

天光照进琉璃窗扇,映得室内一片通亮。

宁瑟将清岑端详一阵,忽地生了一颗贼胆,她把被子往下拽了一点,刚好露出清岑的肩膀,他并未动手阻拦,显得格外大方。

宁瑟还没来得及高兴,目光倏尔一顿,随后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她愣了好半晌,结结巴巴地问:“你的肩膀上,怎么有一条这么长的疤?”

昨夜殿内灯火熄灭,窗外一阵疾风骤雨,也没什么月华星光,她并未仔细打量他,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那道狰狞长疤处在肩胛位置,颜色比周围皮肤稍淡,伤痕从肩周延展,似乎一直贯穿后背,但因愈合完整,像是有些年头了。

清岑有意避开这个话题,言简意赅道:“当年在北漠战场上,被魔族的弑神剑穿肩而过。”

宁瑟半跪在床榻上,心脏跳停了一瞬。

清岑在蛮荒之地锋芒毕露,她从一开始就看在了眼里,但她也以为他的法力登峰造极,永远不会像普通人那样负伤。

她扔开怀里的枕头,倾身将他抱住,放缓了声音道:“我没想到发生过这样的事,好在如今已经痊愈了。”

言罢,她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清岑有些受用,更加诚实道:“当时很疼。”

他说:“骨头像是要碎了。”

弑神剑威力滔天,堪能切肤断骨,宁瑟深知那肯定是痛极了,于是跟着有些难过。

她撑身坐了起来,拉过被子将清岑捂好,安静片刻之后,宁瑟自言自语道:“可惜当时在闭关,我很想陪在你身边。”

却不料清岑接了话道:“还好你不在。”

他披衣下床,背影依然挺拔颀长,“没让你看到我最狼狈的时候。”

宁瑟诧然听着,心想数百年过去了,清岑的脾气似乎没怎么变啊,仍然像是当年初见时那样,高傲到了一定境界。

她一手撑腮接着沉思,暗道这也没办法,她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和他待在一起总是觉得满足,睡觉也比平时安稳得多。

而他肩膀上的那道伤疤,着实给了宁瑟很大的触动,她前几日还能硬下心同他说几句重话,如今却只想将他好好保护起来,再找些点子哄他高兴。

至于久别重逢的那一日,她同清岑说的那些话,就只能当做…不算数了。

清岑从衣柜里找到了几条锦纱长裙,他将这些衣服拿给了宁瑟,伸手撩开床帐以后,他又忽然问道:“什么时候提亲比较合适?”

宁瑟立刻想起,昨晚清岑说“嫁给我”之后,她火急火燎地应了一声好,而在说“嫁给我”之前,清岑似乎还叫她瑟瑟,让她当场混沌,就这么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当时答应的很痛快,然而此时再仔细想来,成亲之路还是困难重重。

这般掂量片刻,宁瑟斟酌着开口道:“我不确定父王是怎么想的,母后的意思我也没有问过,至于哥哥那里…”

殊月的冷笑声刹那回现,宁瑟心下一抖,实话实说道:“哥哥肯定不同意。”

语毕宁瑟抬眸望向清岑,斩钉截铁地说:“我今晚去探探他们的口风。”

清岑低头看她,少顷又道:“比起他们,我更想问你的心意。”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又把她额前的乱发拨到耳后,语声平淡地问道:“你之前说要同我桥归桥,路归路,现在还舍得这样做么?”

显而易见的是,清岑还是非常在意几个月之前,宁瑟同他说的那番话。

回想当初所言,宁瑟恨不得有一条地缝,好让她钻进去躲一躲,然而无论如何,她总归要面对现实,于是只好厚着脸皮回答:“桥归桥路归路的意思么,其实是这样的。”

她咳了一声,万般诚恳道:“你走桥我也走桥,你走路我也走路…”

这话尚未说完,清岑俯身吻了她的额头,像是因为她答的好,而给出的一个奖励。

这日中午阳光灿烂,天色明媚晴好,苍穹澄蓝如碧。

冥界如今的君主乃是夙恒冥君,他的父亲和奕和仙帝很有交情,又因为兴致相投,两人一直称兄道弟,这次恰逢夙恒的婚典,奕和仙帝同老友叙旧完毕,打算今晚辞行,带着老婆孩子去自己位于冥界的行宫。

而在辞行之前,他们又有很多话讲,于是奕和仙帝就没空管宁瑟,更不知道他的女儿又被清岑拐跑了。

当空惠风和畅,正是天朗气清的好时光。

宁瑟拉着清岑在东南花园里散步,冥洲王城内有几处奇景,草木繁盛的东南花园正是其中之一,园内还有几座花树迷宫,岸边湖泊水光粼粼,景致尤其壮丽。

走到一半时,前方隐有一座水榭凉亭,宁瑟抬眼一望,刚好瞧见了夙恒冥君,和那只坐在他身侧的狐狸精。

宁瑟略微一想,记起那只狐狸精名叫慕挽,如今乃是新婚不久的慕挽冥后。

凉亭边水风飘荡,慕挽执笔半低着头,似乎正在涂画什么,因她肤若凝脂莹玉,且肤白欺霜赛雪,夙恒同她说话时,她那微红的耳根…就看得人心头一荡。

慕挽大抵是不知道有人在看她,所以当夙恒说完话以后,她仰头亲了亲他的侧脸,乌黑浓密的长发被凉风吹得微散,更显出一副引人注目的倾城好颜色。

宁瑟当即来了兴致,牵着清岑的手道:“我记得你和夙恒关系很好,当年在昆仑之巅的时候,你们经常在一起切磋法道,今天碰巧遇上了,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清岑“嗯”了一声,随即又当场戳穿道:“你想走过去看慕挽么?”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样!和好了!是不是各种甜!

昨晚大概凌晨两三点…抱着笔记本电脑睡着了,万幸没有压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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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景深

花园内林木繁翠,悉数倒映在澄明湖水中,恰好和那座凉亭叠影,湖畔遍布岸芷汀兰,丛生琼花瑶草,实属难得一见的旖旎风光。

慕挽手执一杆紫毫毛笔,正在专心描绘水岸风景。

岸边长了一种冥界特有的夏灵花,花瓣绛红宛如黄昏晚霞,花蕊通透恰似火苗燃动,但因它的枝叶形状奇异,所以不太好画。

慕挽低头想了想,还是不知道要如何落笔,刚准备开口询问夙恒,忽而有人握上了她的手,带着她勾勒了一株栩栩如生的夏灵花。

帮着这只狐狸精画出这朵花的人,正是刚刚走近的宁瑟。

“我也是第一次画夏灵花,好像突然就来了灵感。”宁瑟落座在慕挽身边,接着松开了她的手。

风吹湖面碧波微漾,白纱丝幔起伏迭荡,宁瑟侧过脸看向慕挽,对着她轻笑一声,随后意有所指道:“良辰伴佳景,好花配美人。”

慕挽呆然片刻,耳根嫣红更甚。

宁瑟一手捧脸将她望着,目光清澈毫无杂念,像是路人在赏花赏月。

慕挽这日穿了一条浅紫雪纱的长裙,裙摆略微展开,好似风中凌波荷叶,又仿佛云端玉池堆雪。

她半低着头,肤色莹白柔嫩,像是吹弹可破,樱唇粉润如朱,丽胜七月木槿,而那双水汪汪的美目,更是勾得人思绪游离,心驰神往。

简而言之,不愧是一只纯血的九尾狐狸精。

宁瑟就这么看愣了。

慕挽抬手拉开画轴,指间仍然夹着毛笔,她的手指纤长且雪嫩,不过沾了几块墨点,可见她的画功确实有待提高。

画轴展到一半时,慕挽突然想起来什么,大抵是一些待客之道,宁瑟正欲开口和她搭话,又见慕挽端过桌上的茶壶,拿了一只骨玉瓷的新杯子,给自己倒了一盏茶。

宁瑟接过茶盏后,慕挽语声极轻道:“这里还有仙果凉糕,你要不要尝一尝?”

狐狸精的嗓音又娇又软,甜的像润过蜜的酥糖。

宁瑟心想,既然刚才带着慕挽画了一朵夏灵花,那么帮人应该是要一帮到底的,万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合该是要循序渐进,再接再厉。

思及此,宁瑟提议道:“不如我们先把这幅画全部画完,再一起吃糕点吧,吃糕点的时候还能赏画,你觉得怎么样?”

慕挽呆了一呆,很开心地应了一声好。

宁瑟立刻握上她的手,显得非常乐于助人。

画卷长约三尺,其上有兰亭湖泊,宁瑟略微忖量片刻,又接着搭讪道:“《仙境论》上也说过,天界三大赏心乐事,莫过于山水踏青,煮茶论道,和听琴赏画。”

慕挽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又若有所思道:“《冥界论》上说,冥界三大乐事是淡茶老酒共知己,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到这里,她倏然一顿,耳根更红了几分。

宁瑟凑近了一点,漂亮的眼眸闪闪发亮,乌黑的青丝垂落几缕,刚好落在白玉石桌上,颇有种撩动心弦的美。

她非常期待慕挽接下来的话,于是锲而不舍地追问道:“冥界三大乐事,还有一个是什么?”

慕挽放下那杆毛笔,莹白的脸颊有了粉晕,她抬眸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夙恒,很诚实地回答道:“还有一个是…美人同寝度春.宵。”

宁瑟“啧”了一声,而后赞叹不已:“这样看来,《冥界论》写的更有道理啊,改天我再来从读到尾拜读一遍。”

浅风吹过岸上烟波,亭外树枝摇曳葱茏,清岑和夙恒就站在几步外的地方,高挺的身形都被日光映下了斜影。

他们两个自幼相识,在昆仑之巅又是同窗,容形外貌都极为出众,性格和爱好也很类似,所以一直交情匪浅相处融洽。

不过这一日,清岑没什么心思和夙恒交谈,他侧目瞧见宁瑟握住了慕挽的手,热情洋溢地教她画画,他就觉得是时候把宁瑟带走了。

薄云遮过天光,水风含了凉意。

宁瑟正打算再教慕挽一种勾挑画法,腰上忽然就多了一只手,将她往后面一带。

她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满心以为自己即将仰脸栽倒,于是捏了法诀使劲挣扎,背部后倾的那一刻,却很意外地撞上了清岑。

待到回神以后,宁瑟抬头去看慕挽,却见那只狐狸精早已被夙恒抱了起来,她被他打横抱在怀里,看起来格外安静乖巧。

慕挽眨了眨眼睛,双手勾上夙恒的脖颈,雪纱衣袖缓慢滑下,露出白玉般的皓腕, “现在要走吗,我的画还没有画完。”

流光倏然闪现,桌上的卷轴被收入虚空,夙恒将她抱出了凉亭,闻言又低声应道:“我教你画完。”

不过眨眼一刹那的功夫,他便带着慕挽瞬移消失了。

宁瑟愣在原地,尚未出声说话,双脚蓦然悬空,她低头看着地板,这才发现自己被清岑扛了起来。

是的,用扛。

他将她扛在肩头,仿佛驮运一个麻袋。

宁瑟从没有被人扛过,这种体会也很新奇,她觉得自己像是半倒立地挂在清岑身上,不由得伸手攥紧了他的衣袍。

攥了约莫一小会,宁瑟心里想到了什么,双眼也是忽闪生光,纤白的手指搭上清岑的衣襟,正准备伸进去摸一摸,就被清岑及时制止了。

他不仅不让她碰,还把她从肩头放了下来。

脚下是连绵起伏的云团,流风擦着耳尖拂过,宁瑟楞然站在清岑身边,抬头看着他完美的侧脸,拉过他的手很珍惜地摸了一把。

“你要去哪里?”她出声问道。

“昭阳殿。”清岑并未看她,语声依然平静:“天帝尚未离开冥界,我们去姻缘簿上添一笔。”

宁瑟分外诧然,简直有些出离神智,虽说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她的目标都是把清岑拐到手,然后和他生崽过日子,但是当这个目标快要实现时,她反而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

她捧着清岑的手,叹了一声又道:“现在就要去了吗?这种事需要从长计议啊,万一你将来后悔了,也许会…”

“不会。”清岑反握住她的手,顺势将她带进怀里,“我做过的事不会后悔。”

宁瑟亲了他一下,心花怒放道:“那我们先说好了,成婚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有什么话不能总是憋在心里,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

清岑搂紧她的腰,措辞仍然点到即止:“今天你教慕挽画画,似乎教得很用心。”

“慕挽的原形是一只九尾狐呀,还是白色的九尾狐,毛绒绒的像雪球一样,实在很讨人喜欢。”宁瑟坦诚道。

清岑“嗯”了一声,语声平缓地问:“你是如何看待我的?”

宁瑟搓了搓手,适时表明心迹道:“你是我的意中人啊,往后还是我的夫君,我家黑龙崽的父亲,等我们两个都老了,我还能说我们携手度过了一辈子,除了给我生命的父母以外,你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

讲完这些,宁瑟又兴致勃勃道:“对了,说到黑龙崽,你有没有想过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清岑还在回想宁瑟刚才的话,尤其那句“最重要的人”,他听了觉得很喜欢。

现下宁瑟又提到了黑龙崽,清岑沉默了片刻,状似平静地应道:“什么问题?”

“叫什么名字好呀。”宁瑟抬头看着清岑,同他推心置腹道:“我想生一个女孩子,起个文雅又有内涵的名字,希望她长大以后,为人善良豁达,处事波澜不惊,名字的意境类似于深潭微澜,朗月照花,同时凸显出她是一只黑龙崽…”

宁瑟其实还想说,假如生了男孩子,也是一样的好,然而话未出口,就听清岑道:“起名叫黑花吧。”

半空中浮云如簇,远方还有几只白羽仙鹤,宁瑟闻言脚底一软,差点从云端跌下去。

清岑扶上她的腰,低声问道:“这个名字不好么?”

当然不好。

堂堂一只黑龙崽,怎么能取这种名字。

宁瑟立时抬头,然而刚一瞧见清岑,她就禁不住心想道,孩子的爹长得这么好看,名字土一点其实…也没什么影响吧。

更重要的是,“黑花”这个名字还是清岑提出来的,宁瑟想不出拒绝他的话,于是转而称赞道:“这个名字不仅凸显了黑龙的特点,而且这个‘花’字很适合女孩子,真的是个很好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我从老家回到帝都了,舟车劳顿腿好酸【咬手绢

快要大结局了!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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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芊蔚

虽然宁瑟对“黑花”二字赞不绝口,但她由衷觉得自己这番吹捧,其实是昧着良心的。

行往昭阳殿的路上,宁瑟在脑海中假想了一下,倘若以后真的生了一个女儿,叫她黑花像不像话。

假想中的龙崽子蹲在地上,双眼泪汪汪道:“娘亲,他们都说我的名字土得掉渣…”

宁瑟心下一抖,思绪还没抽离,又听清岑开口道:“在你闭关之前,岳父把这枚玉佩还给了我。”

语毕他从袖中取出一块雕着龙纹的灵透玉佩,即刻递到了宁瑟的手中,甚至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宁瑟一手捧着玉佩,对着当空日光一照,立马将它辨识了出来,“你好像同我说过,这是你们家的传家宝。”

她把玉佩收进乾坤袋里,兴高采烈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将它妥善保管,一代一代地传下去。”

“不用传了。”清岑道:“我在上面刻了字。”

宁瑟略感吃惊,遂问道:“什么字?”

脚底云雾渐次散开,现出一座雕梁画栋的宫殿,近旁菩提树高大蔽天,地上流影染了幽幽翠色。

清岑牵着她的手,缓步踏上昭阳殿的台阶,据实回答道:“你的名字。”

殿前站了七八个侍卫,手持九环银刀,身披墨蓝长袍,神情都很端正严肃,眼见清岑天君越走越近,他们闷不吭声地向两边散去,还非常懂事地打开了殿门。

宁瑟心知天帝陛下就在殿内,过不了多久,她和清岑的名字都会被写进姻缘簿里,从此清岑不仅是她的心上人,更是要同她相伴此生的夫君。

宁瑟努力保持着镇定,按耐自己躁动的内心,但她一想到往后清岑就是她的人了,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将他拉进自己的房间,她就压抑不住激动的心潮,很想绕着宫殿狂奔一圈。

殿内灯盏高悬,天帝陛下右手握着一支玉杆笔,左手拿出一本姻缘簿,尚不等清岑出声,天帝便无比和蔼道:“凡人喜欢说龙凤呈祥,我看你们也甚是般配,今日写完了姻缘簿,就可以回去准备婚事了,依我之见,这个婚事应该办得热闹一点,也好表明天界的喜庆和祥瑞。”

宁瑟愣了一瞬,不太明白为何天帝已经知晓他们的来意,她暗暗思索了一阵,认定清岑早有准备。

天帝陛下的身后,站了一个高帽华袍的掌司官,闻言忍不住插.了一句:“陛下有所不知,清岑殿下向来喜静。”

因着掌司官拆了自己的台,天帝感到不是特别高兴,于是微蹙一双花白的眉毛,慢条斯理接话道:“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一辈子就那么一次,热热闹闹多喜庆。”

言罢又前倾了身子,一边趴在桌上写名字,一边语重心长地说着话:“奕和仙帝的女儿,不用想都知道是个好姑娘,清岑你把人家姑娘娶回家,可要用心好好待她。”

话音未落,簿纸上记完了清岑和宁瑟的名字,此时还有泠泠金光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