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楚楚》作者:欣欣向荣

文案:

当现实遭遇梦幻

当理智遭遇爱情

当楚楚穿越遭遇四四

让我们捧一盏绿茶来见证这段风花雪月的故事

不是历史只是故事

内容标签: 清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佟佳楚楚 ┃ 配角:清朝众人 ┃ 其它:此文女主不是天真纯洁之辈,不喜者慎入

险些冻死女主的穿越

冷,太冷了,楚楚感觉浑身都僵硬了,透体的寒风仿佛连她的骨缝都不放过,她不由大叫着好冷,这时一阵温暖传来,带着一股大白菜的味道,她微微皱了下眉头,努力想睁开双眼,可是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皮,只微微挣扎了一下,又深深沉入梦乡.

梦中的景象光怪琉璃,雾霭迭起,仿佛隔着厚重的窗纱,难以透视却朦胧可见,依稀是一个亭台楼阁的花园,穿过长廊的观景窗,可以隐约看见一位身穿青色长衫的男子,临湖而立,湖畔的微风轻轻抚动他的衣袂,飘飘若仙,面貌模糊看不清晰,但浑身久居上位的气场却很明显,楚楚大喊一声喂,那男子受到惊扰蓦然回头,瞬间令楚楚心中一抖,两道冰冷的视线紧紧锁住了楚楚,那是怎样的眸子啊,锐利深邃仿佛极冷的冰窟,又似极热的火山。

就在楚楚张口想问他是谁时,猛然间清醒过来,暗暗纳闷不已,眼光所到之处不禁大吃一惊,身下的触感坚硬,绝对不是柔软的席梦思,身上盖得竟然是一床蓝布面被子,有些半旧,下面是古老的土炕,土炕的侧面有一炕桌,阳光透过斑驳的窗棂一格格的照在屋内,虽然不算明亮,但是屋内却可一览无遗.

可以说这绝对是一个不太富裕的家,除了土炕和炕桌,只在角落里有一个大大的半旧躺柜,柜子上的缠枝莲花已经被摸索的褪色了,地上铺的窄窄的小青砖,很干净,侧面的小门上挂着蓝布门帘,这是哪儿,她使劲敲敲自己的头,依稀记得只是和晓莹,在什刹海的特色酒吧里边喝酒边欣赏什刹海的夜景来着,虽然喝得不少但也只是微醺而已,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正想着,刷的一声门帘撩起,走进俩个大约有五十几岁的老人,看情形大概是夫妇,面目慈祥可亲,满身的衣服虽不富贵但很精神,不对,这衣服的样式虽然有些出入,但也明显不是现代的东西,楚楚不禁暗自奇怪。

那大娘见她已经做起,遂坐在炕沿摸摸楚楚的额头,握住她的手道:

“你是谁家的妮子,咋就昏在海子边了呢,若不是当家的反应快,你就掉海子里了,家住哪儿,我让当家的送你回去,家里指定着急了,当时见你昏迷不醒。身上跟冰样冷,怕把你冻坏了,这大冬天的,女孩家身子娇贵可不能大意了,所以就先把你带回来了,你不要害怕,这是我和当家的住处,城根底下的庄子”。

手中传来的触感粗糙厚实,令孤儿院长大的楚楚倍感温暖,眼眶一热眼泪就掉了下来,两夫妇也不打扰,只默默的看着她,老汉出去一会。回来时手上已经端了一碗热热的面汤,递给大娘,大娘把炕桌轻轻挪过来放在楚楚面前,拿起筷子递给她道:

“闺女不哭啊,有啥伤心的一会儿在说,先吃碗热热的汤面暖暖身子”。

楚楚抽噎着点点头,这碗没什么滋味的面,却直烫她的心窝。吃完悄悄打量了自己一下,见自己衣服已经换成了碎兰花的掩襟袄裤,暗暗琢磨这难道就是书上说的穿越,看自己这意思,十有八九是整个穿来的,随手摸摸自己齐腰的长发,暗想自己怎么交代自己的身世呢,实话说两个老人肯定不信,若是谎言觉得不太好,不若半真半假的说,也好有个栖身之所。

想到此,抬头道:

“不瞒大娘,大部分都不记得了,为什么在哪儿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父母双亡,还记得名字叫楚楚”。

大娘听着叹口气,伸手抚摸楚楚的头发轻声道:

“可怜的妮子,我们两个老的没儿没女,靠着和城里的佟府沾些远亲,有个送菜的营生,自己种的几亩蔬菜孝敬之余。还可以换些钱粮,虽不富裕倒还可以度日,你若实在想不起来,就先在这里住下,以后再说,左右就是添双筷子的事”。

听到此,楚楚赶紧下炕跪倒在两老跟前道:

“若两老不嫌弃,就认我当二老的闺女,从今后女儿一定承欢膝下,好好孝敬二老”。

两个老人显然喜极而泣,馋起她的身子连声道好,自此楚楚算是安家了。

由于身体还是有些虚,故楚楚又在炕上修养了几日,闲谈中才知道现在是康熙三十六年,两位老人虽然过得一般,地位却不算太低,和如日中天的佟府是隔着几代的表亲,也是旗人佟佳氏,在城根边有几亩菜园,加上清王朝给予旗人的一些补贴,日子还算不错。

只是冬天就相对差些,前些日子就是给佟府送的最后一批白菜,得了几串过冬的赏钱,回家的路上才捡到了她,记得网上经常说清朝的旗人生活优渥,纨绔子弟基本都是这类人,看来也不太对,大概旗人也分三六九等。

不知不觉一个月悄然过去了,寒冷的深冬也来临了,楚楚渐渐适应了这里的日子,虽然没有什么娱乐,但日子很惬意,住的地方是一个普通的三间式青砖房,这里实际是隶属佟府庄子的,劈出几块地给老夫妇种菜,听额娘说前面不远就是佟府的大庄子,侧面不远就是旗营,附近住的多是些包衣奴才和其家属,所以安全上绝对无需担心。

楚楚住在西屋,就是刚醒来的那间,现在已经变样了,额娘阿妈,没办法,在两老的强烈要求下,她也只能这样称呼,自己倒觉得比爹娘至少顺耳的多,二老毫不吝啬的拿出积蓄给她置办衣物等必需品,在她执意坚持下,只是买了半匹碎兰花棉布,楚楚自己裁了一块做了个窗帘,剩下的让额娘给做成,单的,棉的各一套裤袄。

用剩下的布头辩了一根头绳混着麻花辫系住,打扮妥帖揽镜自照还蛮得意的,这要是在现代绝对能带起一阵潮流,额娘不赞成,嫌太素了姑娘家不太好,硬是做了双红红的棉鞋。就是这样简单也花去了不少银钱,眼看就要过年了,楚楚掂量了几天怎么赚钱,好过个富裕的新年,再说她也不能总吃白吃饭啊,话说啃老是比较可耻的。

瞥见自己穿过来时的衣物,心想这算是新鲜的东西吧,要不当了,换些本钱在做道理,和额娘一商量,遂泄气不已,用额娘的话说,要饭的都比这衣服齐整,正苦恼的时候额娘道:

“妮子要说咱家也过得去,你就消停着吧,等开春我和你阿妈多送几次菜,你的嫁妆也就慢慢攒下了”。

楚楚满脸黑线,当初告诉额娘自己二十五了,两老愣是不信,一口咬定她不过十六七岁,报户时就是写的十六,如今她也是有清朝户籍的新北京人啊,佟佳楚楚年十六,这就是楚楚的新身份,你说她一个二十世纪的熟女,咋就成了清朝未成年少女了捏郁闷。

哀怨地瞥了眼所有的家当,一气之下扔到地上,啪的一声,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滚了出来,额娘瞪她一眼,忙捡起递给她,楚楚接过一看,不禁眉开眼笑,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掉出来的是晓莹在什刹海一家小店里淘到的一个碎钻小头饰,小巧的梳子晶莹剔透,当时她就说估计是有机玻璃的,那个店主楞说这是什么玉的。

不过样子却玲珑剔透,上面镶了一圈亮亮的水钻,很精致,记得可花了一百元人民币呢,在这里应该胜在新奇,至少能值几个钱吧,楚楚激动的抱住额娘道:

“额娘快叫阿妈给套车,我要去当铺。”

阿妈额娘起初死活不同意,后来禁不住她缠才答应了,于是三口就一起进了城,到了地方阿玛扶着楚楚下车,楚楚立定后四下看了看,一时真没看出来这是大栅栏还是琉璃厂,不过看街道两边商家林立,道路均是青石铺就,来往的行人轿子不多,但大多都比较奢华端庄,像她们三口这样的还真少见。

抬头见前面不远是一个很壮观的牌楼,上面是石雕的几个大字,恒通当,侧面挂着蓝布旗子上也是这几个字,她想了想对额娘阿玛道:

“您们就在这等女儿吧,我去去就回”。

遂迈步走进大牌楼,进到里面迎面就是一个高高的柜台,里面坐着一位白胡子老头,霹雳巴拉打着算盘,大堂布置不是很奢华,但处处透着典雅,有两个穿着蓝布大褂的伙计,精神的立于门侧,见有人进来,打量了她几眼,大概觉得她衣着寒酸了些对看两眼,一个伙计才道:

“姑娘莫不是走错了地儿吧,这可不是卖胭脂水粉的所在”。

楚楚微微一笑道:

“你们这里有管事的没有,姑娘我典当”。

说着从随身的口袋中拿出了头饰一晃,映着窗子射进的光线璀璨的划过一道亮光,两人顿时眼前一亮,就要来拿,楚楚收回道:

“这可是个稀罕的东西,碰坏了你们可赔不起,快去找管事的出来。”

这时柜台上的老头才走出来笑道:

“这位姑娘请坐请坐”。

楚楚随着他做到待客的椅子上,老头一招手,一个伙计端了茶上来,老头笑眯眯的道:

“姑娘请,”楚楚接过盖碗打开,一阵白兰花的清香传来,浅浅嗅了一下,看看茶形道:

“可惜了,这上好的铁观音这样冲泡,其香差矣”。

老头微微一笑道:

“姑娘是个识货的,咱这行里的规矩姑娘大概不太知道,典当物品不管多金贵的物件,都必须仔细瞧,您看这,您放心,咱这是四九城最好的当铺了,绝不会损坏贵宝的”。

说着一抬手,边上的伙计捧上来一个铺着红绒布的托盘放在几上,楚楚这才把头饰拿出,老头小心的拿起对着光线细看,来回看了许久,楚楚不禁暗笑,心道:

“任你多厉害恐怕看不出啥来,这就是技术进步带来的财富啊”。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老头放下头饰道:

“姑娘不瞒你说,你这宝,我真没看出来是什么料的,还请姑娘指点”。

楚楚放下茶道:

“先生实话跟你说,这是我无意中得的,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因家中最近出了些大事,急需银子,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您看着给个价吧,要是合适我就当了”。

老头问道:

“是死当还是活当”?

楚楚想想自己穿回去的面也不大,遂道:

“死当”老头斟酌了一下伸出一手的两指,楚楚暗暗心中一凉,心说这是二两,再一想,不对,记起许多电视剧里的场景,遂轻笑道:

“先生说笑了,我就是嫌麻烦,不然让阿妈送进那个府中的后宅,得的赏钱也不止这个零头吧”。

老头眼光一闪暗暗打量了她两眼,站起身道:

“说到底我也只能给姑娘二百两,再多就请姑娘另寻他处”。

楚楚一听吓了一跳,心道幸亏没有鲁莽,暗自算了一下,这时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150元,贰佰两就是三万啊,这太暴利了,正想赶紧同意,不妨从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一个嗓音奇大的男声道:

“八哥你不用愁,九哥的铺子里指定有你中意的东西,对吧九哥”。

说着只见厚厚的门帘被人打起。随着声音进来了三个年轻男子和几个小厮,年轻男子均都是长袍马褂,当中一人面如满月,修眉朗目,眼眸到处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稍后些的类似现代的花美男类型,有些中性妖孽之美,最后一个总体看来很健康阳光,嗓门大说话的就是这位,楚楚暗暗道:

“这才是穿越定律啊,听声这大概就是有名的大清F4之三了。”

原始资金这样积累的

拜众多清穿文对这几位阿哥的无限YY,令楚楚对这几位很熟悉,虽然清穿女都和几位阿哥纠缠的那叫一个乱,可她才不想也乱进去,以她这一般的外貌,估计想倾国倾城,那距离比万里长城也短不了多少.

还是逮着机会敲一笔外财,搞些小本钱做事业才是硬道理,话说不靠男人自己奋斗,就是做不了清朝的李嘉诚,那也得混个小资,才对得起穿越一次呀,前景多美好啊,干嘛自己找不痛快。

听刚才的话音,大概这八爷想找合意的礼物,嘿嘿若是送女眷,她可是抄上了,正暗自计量着,那八爷淡淡扫过茶几,缓缓走近拿起头饰细细端详片刻,对后面的妖孽男子道:

“九弟就这个吧,是个稀罕物,瞧着比洋人的东西还精致些,额娘定会喜欢”。

说着就要拿走,楚楚心道这才是天降横财,遂几步上前抢到手中道:

“这位爷这物件可还不是这铺子里的东西,目前还是本姑娘的,您想要好歹得问问我这个主人才是吧”。

“大胆放肆”

一个眉目清秀透着机灵的随从上前吓道,那大嗓门的阳光男孩嘿嘿一乐,扫了我几眼道:

“九哥你这铺子今儿可透着新鲜,这寒酸的丫头也敢上你这儿来典当,瞧这劲儿除了姿色差了些,倒有几分我们满人女子的爽利”。

这时那九爷八爷才用眼角扫了我一眼,眼光那绝对的忽视啊,估计觉得瞧我一眼,都是我的荣幸了,楚楚暗暗自嘀咕,谁说清穿女都是万人迷来着,推出去乱棍打死,瞧这几位爷看我的眼光,那就比看大白菜强不了多少。

那八爷冲老头稍稍摆了摆手,老头这才满头冒汗的颠过来道:

“姑娘您这东西既然入了我们家爷的眼,您就开个价吧”。

楚楚暗自掂量,怎么能宰这几个菜头一刀,还不能得罪苦了几位,不然自己的小命可有点悬,毕竟这里也不讲什么人权,既然那老头说二百两,就加百分之五十也是合乎常理的,遂笑道:

“先生我也不坐地起价,就一口价,三百两吧”。

那老头赶紧叫伙计拿银票。当楚楚笑眯眯的拿着三百两银票走出门时,听着里面传来那妖孽九的说话声:

“倒是个诚信的丫头,就是这眉目平常了些”。

偷偷暗笑,心道就是平常才好,不然入了几位的眼那下场绝对的杯具啊。

出了门见阿妈额娘靠着马车躲在对街的胡同里,走过去问道:

“阿妈额娘干吗在这儿”。

阿妈道:

“刚才看见几位衣着华丽的青年男子过来,瞧着像是哪家的爷,阿玛怕冲撞了贵人,所以就躲到这来了”。

楚楚深吸一口气,暗想这就是封建王朝啊,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遂安慰道:

“阿妈别想那些了,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

拿出银票交给额娘,额娘阿玛一瞧吓了一大跳,忙问怎么得的,楚楚大略说了说,额娘摸摸她的头道:

“既然你的物件这么稀罕,可见你也应该是个有来历的,不应当了,以后如果真有亲眷来寻,也可权作个证物”。

楚楚大汗,抱住额娘笑道:

“放心吧额娘,虽然忘了一些事情,但这段时间也想起了不少,这亲眷吗我还是记得的,绝对没有”。

说着上了马车,阿玛吆喝一声车轮缓缓滚动起来。

大概阿玛想让她们散散心,故没立即回家,而是到了集市,停车打起帘子道:

“楚楚这里很热闹,你和额娘去前面买些胭脂水粉吧,阿玛在这里等着”。

楚楚侧首一看,只见前面是一处热闹的长街,两边都是些小商贩,有推车的,有挑担子的,不计其数,一眼望不到尽头,来往的百姓也大都衣着朴素清贫者众,类似现代的大栅栏,不由兴奋的跳下车扶着额娘逛去了。

真切的进入到三百年前的平民集市,那感觉和逛现代任何一条民俗街是不一样的,卖菜的,卖首饰的,捏面人的,吹糖人的,套圈的,卖花的,等等应有尽有令人眼花缭乱,一切都是生动的古老而又梦幻的。

楚楚仿佛走进了一副清朝的写意画中,一会儿功夫,她已是腹中满满,什么豌豆黄啊,咯吱合等小点心尝了个遍,额娘哭笑不得,点点她的额头道:

“还说自己二十五了,额娘看你这妮子十六都是多说”。

楚楚嘿嘿一笑,见边上有个吃面的排挡,浓浓的牛肉汤清香挑逗着人的嗅觉,遂拉着额娘进去坐下,叫了两碗牛肉面,额娘摇摇头也依着她,要说这清朝的牛肉面那真叫好吃,汤头浓香面条劲道,纯天然无激素啊,吃的楚楚满头大汗。

吃饱了和额娘出了档口,见边上一个老汉坐在墙角处,面前摆着一筐像蒜头的水仙疙瘩,很少人光顾,遂走过去道:

“大爷这水仙怎么卖啊”?

老汉见有人来,高兴的站起道:

“姑娘这花很便宜一文钱五个,别看现在难看,等到开花时可香了漂亮着呢”。

楚楚想了想心道:这儿物价真够低的,那三百两要是省着,估计够一般老百姓过上几十年了,还记得有一年心血来潮买了盆水仙养,在网上看过一些雕刻水仙的文章,亲手炮制了几盆送朋友,至今还记得些流程,若是买些回去按现代的手法雕刻包装,让阿玛先送些先到佟府试试,如果认同,倒是一条不错的生财之道。

过一阵趁着过年应该能发些小财,没办法,原始资本积累阶段啥钱都得抓啊,小声和额娘商量了一下,额娘叹道:

“额娘早看出来了,你这丫头就不是个安生的,随你吧”。

于是当灯火初上的时候,一家三口带着一筐水仙疙瘩和楚楚强烈要求的文房四宝回家了,一回到家,她就一头扎进了自己的蜗居,边琢磨边写起来,真累啊,这毛笔真不是一般人能使得顺的,幸亏大学学的中文专业,不然这繁体字就直接把她整成了半文盲,还创啥业。

刚刚向阿玛打听,阿玛说距离她们菜园不远就有个烧瓷的民窑,那里的老板也是个包衣旗人,和阿玛相熟,于是她想起了这个主意,画她也不大会,但是诗词还勉强记得些,想几句咏水仙的,写在胚胎上,再让师傅烧些新鲜的形状,配上切割好的水仙,也有些野趣不是,写了半夜,才写了一首水仙诗,不是不会实在太难写了,楚楚决定一会儿和阿玛到那窑上直接念给师傅听,他总会写吧。

左右先做出几个试试,天刚亮楚楚就兴奋的和阿玛来到了窑上,这里虽然简陋但很规整,顺着窑洞不远盖了几间砖房,里面有几个师傅正给泥胚上色描画,其中一个大胡子的中年大汉,看见她们进来遂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上来,和阿玛寒暄几句,就把她们让到了旁边一间待客的房中。

楚楚稍稍打量一圈,这间房显然是个临时休憩的所在,没有土炕,只在角落里设了张半旧的塌,其上有些简单的被褥,靠窗陈列着简易的木格,上面摆着许多待烧的半成品,楚楚顺手拿起一个白描青花大碗端详,虽然线条勾勒比较粗糙、随意,但自有一股天然质朴的意趣。

“楚楚”

听到阿玛的呼唤连忙过去见礼,听阿玛介绍这位大胡子叔叔叫乌扎拉,是镶蓝旗的包衣,楚楚嫌麻烦搞不清这些满族的姓,就直接叫乌大叔,和乌大叔简单的说了她要的式样,昨个楚楚就琢磨着第一次试做,不妨简易些为上。

就让大叔只做四个圆形底,花形边的底盆,盆壁上不要复杂的描摹,就用白描青花,简单的画四幅写意梅兰竹菊和她抄的诗就好,交代好后就和阿玛回家了。

回来就把那筐水仙疙瘩用沙土埋在了地窖里保存着,这个方法估计可以保存至少一个月左右,过了几天阿玛拿来了烧好的盆子,楚楚一看就眉开眼笑起来,一共只有四个,分别是四君子配上一句诗,看上去典雅精致。

其实楚楚只是把秋瑾的水仙诗拆开,每盆两句,凑在一起正好组成一首:

“洛浦凌波女,临风倦眼开。 瓣疑呈平盏,根是谪瑶台。 嫩白应欺雪,清香不让梅。 余生为花癖,对此日徘徊”。

应景的诗句,配上淡雅的白描青花,加上花瓣形的盆边,立刻显得新奇得趣起来,遂取来水仙疙瘩先将包裹根部的泥土剥掉.尽可能不碰掉后面的小麟茎.好让它自然生长,起到支撑作用.且将来分布有层次感,从前方根部小心一片片将麟片剔除.刻到可见花梗.然后伤害叶片及花梗.这样便能取到将来叶片的卷曲及花梗的矮化弯曲效果,最后利用刀片的尖端从下往上慢慢细致地一层层剔除白色麟片.直到露出嫩黄的叶片,就这样反趴着放在在盛满了清水的水盆里吐汁。

第三天取出来用水小心冲洗一下,用棉花覆盖着装盆,整整六天楚楚精心的伺候着这四盆水仙,到得第七天已经初露雏形了,青翠欲滴的叶子和雪白的根,都长的很好,映着窗外飘起的雪花,姿态挺秀的水仙显得分外生动盎然。

楚楚和阿玛商量着,今天正好阿玛进城送年底的孝敬,就让阿玛先给佟府送两盆,毕竟这是唯一的捷径,她细细用棉布裹了两盆,拿麻绳固定在车厢里,阿玛还置办了些孝敬主子的菜干等物,冒着小雪去了。这里不说楚楚继续折腾水仙。

单说那佟老汉,一路上暗暗高兴,觉得自打捡了楚楚这闺女,自家的日子是越来越有盼头了,想他虽然比不得佟府的主子富贵体面,也是有些见识的,他觉得自己的闺女可不是个平常的丫头,就看她这几日的折腾,识文断字的,想咱满人的姑娘,你就找遍了四九城,连康熙爷的后宫都算上,也没几个识字的。

何况能写诗文的,那比凤毛麟角都稀少,且看这丫头也是个主意正的,虽说长的平常些,说不定将来就能招个能干的女婿,自己老两口后事就不愁了。想着想着越发高兴起来,顿时觉得浑身是劲儿,说不出来的轻松,马鞭轻扬,不一会就到了佟府的角门。

佟老汉停住车,就见角门处佟府的大管家佟福正好出来,瞥见佟老汉道:

“老佟头有些日子瞧不见你了,看着更精神了呢,送些什么孝敬啊”?

佟老汉躬身道:

“大管家辛苦了,也没什么新鲜的东西,不过一些菜干果子,让爷和奶奶们尝些不一样的罢了”。

佟福道:

“你这抠门的老货,一年里得的赏银也不算少,也没个儿女花用,你留着带进棺材里呀”。

说着掀开车帘瞧了瞧道:

“这棉布裹着的是什么金贵玩意”?

佟老汉遂上车解开麻绳,捧出一盆轻轻揭开一角棉布,一股幽幽的清香随即飘了出来。

佟福从侧面敞开些细看,见是翠叶白花,青花瓷盆的水仙,配着这冰天雪地显得别样的有风韵。

“呦,这可是个好玩意”。

佟福接过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