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解廷毓叫出那个名字,她当场听到,几乎以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却不能问。

回到屋里,小庄左思右想,几乎就想去外间院子亲自看看,只可惜,内苑重重,怎能造次。最无奈的是,她身边并没有个能使唤的心腹,更加不放心叫那些人精般的丫鬟知晓半点。

小庄想:莫非只是同名同姓?那也未尝不是没有,就如她跟暗卫所说,来福,常贵……成祥……仿佛是仆人里头极常见的,何足为奇。

但是,她却心惊肉跳,一夜无眠。

思来想去,只能叫这暗卫来确认。这也是没有法子的法子,小庄也知道暗卫会时不时地给皇帝召见,询问府中发生之事,如果府内有异样,暗卫也可以自行上报。

所以只能尽量不露痕迹地询问。

……难道,成祥真的来到了龙都?可是如果是他的话,昨日相见,以他烈火霹雳的脾气,怎会甘心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离开?

望着外间那如画般的庭院风光,小庄却瞧见那偌大的一棵树,随风轻轻舒展枝叶,底下三只狗儿趴着,为那藤椅上的悠闲之人,保驾护航。

小庄摇了摇头,眼前场景瞬间消失。

小庄百思不得其解,伸手抓了抓胸口衣襟,心里闷的有些难受。

正在沉思默想之时,外头响起细微的脚步声,而后是丫鬟跑了进来,慌里慌张地行礼:“少夫人,大事不好了。”

小庄回头,几分烦躁地:“何事?”

丫鬟一愣,旋即低头道:“是……是少卿出了事,听闻在外头受了伤,刚送回府里。”

“少卿受伤?”小庄皱眉,有些惊愕,但也不觉得如何意外,“现在哪里,伤势如何?”

丫鬟道:“在外间房中,已请了大夫来看,听闻是伤的不轻,进府的时候还昏迷着……”

小庄听到“伤的不轻”四字,才有些真正动容:“不必慌张,叫雪柳跟彩笺进来。”

丫鬟退了出去,叫了两名大丫鬟进来,利落地伺/候了小庄更衣,便出去外间查看端详。小庄到了外头房中,见解夫人已经到了,正坐在榻边上,双眼滴泪,见她来了,便招过去。

小庄看一眼榻上的解廷毓,却见他脸上没什么血色,半臂血染,小庄低声问道:“夫人,少卿如何?”

解夫人泪眼婆娑:“还不曾醒来,倒是大夫说,只是体力不支失血多了些,没有性命之忧,已用了药止了血,待会儿该就能醒来。”

小庄便劝道:“夫人莫要哭了,别伤了身子。”

解夫人松开她的手,掏帕子拭泪:“你过去看看他吧。”

小庄移步到了榻边儿,低头看解廷毓,这功夫,解廷毓忽地抖了抖,竟缓缓睁开眼睛,双眸凝视着小庄,嘴角一动,轻声唤了两个字:“成祥……”

小庄听了,如霹雳轰隆隆过脑,又仿佛从头到脚一阵凉气窜过,连心跳都停了。

成祥醒来的时候,眼前人影晃动,然后出现一双瞪得滚圆的大眼。

成祥看清那人是谁,不由“嘶”地吸了口冷气儿,才要起身,却觉得半边身子剧痛,竟无法动弹。

成祥呲牙咧嘴,皱眉看向自个儿身上,却见上身赤/裸,右边肩头上被层层纱布裹着,中间还殷着血。

对面那人见成祥醒了,先是猛地弹后一尺,然后见成祥动弹不得,却才徐徐放心,便又上前一步,咬牙笑道:“没想到吧?你这天杀的混账,竟然落到本侯手里来了?”

成祥抬头,对上永平侯得意洋洋的笑脸,疑惑道:“我怎么在这儿?解少卿呢?他怎么样了?”

永平侯一愣:“你……你与其问别人,不如就关心一下你自己吧,落到本侯手里,到底是要怎么弄死你才好玩儿呢?”

成祥皱眉道:“解少卿到底怎么样了?总不会……杀他那些人,是你派出去的吧?”

永平侯正在一边儿畅想一边儿威胁,听了这句,便尖声叫道:“胡说八道!跟我有什么关系,谁知道他招惹的什么人……若不是本侯,你们早就死了!”

成祥听了这句,一颗心倒是放回了肚子里:“解少卿没死啊,唉,那我就放心了。”

永平张深深皱眉,咂了咂嘴:“我说……你那么关心解廷毓干什么?你怎么不想想你现在落在了本侯……”

成祥斜睨他一眼:“只要解少卿没事儿,你要杀要剐,随便。”

永平张张大了嘴,足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半晌才合上,蹦起来指着成祥道:“你……以为本侯不敢拿你怎么样?”

成祥道:“我有这么说吗?”

永平侯用力咬住嘴唇:“你……”

成祥却又转头看他:“对了,真的是你救了解少卿跟我的?”

永平侯刚要回答,忽然卡住:“本侯为何要告诉你?再说,本侯不是救你,只是不想你死的那么痛快!”

成祥扫视永平侯,叹气道:“唉!你小小年纪,这也太狠了,我吓得都浑身哆嗦了。”

“哈哈,你终于怕了吧!”永平侯听到这句,几分受用,对上成祥那戏谑的眼神,却又明白过来,顿时又暴跳起来:“你敢戏弄本侯?你真当本侯拿你没办法?告诉你,本侯已经准备了一百多种酷刑……”

成祥叹了口气:“你叫什么叫,吵得我耳朵都聋了……我说小猴子,我不过就打了你两回,有这么深仇大恨吗?”

永平侯恨恨道:“自然!从未有人这般对待过本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成祥扭头看他:“你还挺有骨气的嘛,只不过……太可惜了,英年早逝啊。”

“那当然……”永平侯嗤了声,忽然道:“什么英年早逝?”

成祥挑眉:“你也跟我似地不爱读书?连这个都不知道,英年早逝就是说你年纪轻轻的就要……”

“闭嘴,我当然知道!我就是不明你为何这般说本侯!”永平侯大怒。

成祥道:“哦,原来你知道啊……我为何说你不知道吗?按理说我的武功其实也不怎么厉害,可是却能把你拿住两次,你说,如果换了别的想杀你的人,你现在还有命在这儿叫着报仇吗?”

永平侯警惕看他:“你、你什么意思?你莫非想要示好求饶?”

成祥道:“求什么饶啊,你费了老大功夫才捉住我,当然不会轻易放了,这点儿我是知道的,我自知必死,所以得说几句真心话,你瞧你请的那几位武师,也都算是高手一流的人物了,倘若随便拜其中一个为师,你也不至于就这么凄惨……”

“谁凄惨了?”永平侯道:“再说你怎知道我没有拜过?我师父就是其中的范老先生,寻常之人还没胆子当本侯师父呢!”

成祥道:“你是说那个白胡子的老头儿吗,他是真厉害,但你连人家一成的功夫都没学到,你还好意思叫人家师父?”

永平侯鼓嘴,脸有些发红:“你、你死到临头还敢来说本侯?”

成祥笑嘻嘻道:“我就是死到临头才说这些,你能听一句是一句吧,以后也听不着了不是?我就说,你这脾气,没好师父敢教你,那些绣花枕头,更加不敢教你,让我猜猜,他们是不是经常夸你资质无双,一点就通,不日就能神功大成,打遍天下无敌手?……如果你跟他们比武,每次都是你赢?”

永平侯张口结舌:“你、你怎么知道?”除了那白胡子的范老先生不会阿谀奉承,也不会跟他过招落败之外,其他的武师都如成祥所说。

成祥看着永平侯无言以对的模样,忍不住大笑两声,牵动胸口伤处,成祥一皱眉,笑便卡在喉咙里,变成满脸痛苦之色。

永平侯回过神来,咬牙切齿道:“好吧,算你说得有理,可现在又如何,你武功再高,也是在我手里,我再不济,也能杀了你!”

成祥往后一躺,满不在乎道:“那好,你来杀了我啊……你不能亲自打败我,只能靠别人偷袭最后你捡个现成的,现在能亲手杀了我,好歹也算是出了一口气不是?”

永平侯脸上涨红,俯身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来,气道:“你一再冒犯羞辱我,当我真不敢杀你吗?我今天就出了这口气!”

永平侯持刀恨恨看着成祥,成祥眼中却全没有他,反而出现之前在龙都巷子中的那一幕。

当时成祥察觉有杀手暗中放出暗器,他挡无可挡,便跳到解廷毓跟前,横刀以身护住解廷毓。

暗器生生破肉刺骨的感觉,实在是……难受之极。

这暗器若是等闲的,倒也罢了,偏偏上头淬了毒,成祥觉得肩头隐隐发麻,却仍是不肯闪身避开:若是退了让了,这般天下无二的大好夫君,再向哪里找去?——他得替小庄守着,守得好好的!

他也曾经答应过她: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不管她的人生里有没有他,都行。

任凭肩头血流如注,额头冷汗如雨,眼前也开始发昏,成祥仍是不动。

正在僵持的生死关头,有一道人影从远处飞快掠来,成祥还以为是敌人,紧咬牙关便要应对。

不料对方一看此处情形,失声叫道:“解少卿?”

成祥见他面带焦急之色,才知道并非敌人。却仍横刀站着警惕。

来人正是严烈跟永平侯数人,永平侯见严烈来到,简直如虎添翼,他好不容易才请动了这尊神,自然不能轻易放弃,因此一路追踪,费了点儿功夫才追来此地,没想到正好遇到这惨烈场景。

永平侯出现之时,正好看到成祥支撑不住,单膝跪地,以刀撑着身子才不曾倒下。

严烈扶住昏迷的解廷毓,便看成祥,一眼瞧见他的伤口流出黑血,就知道不妥。

成祥却不以为意,追问道:“解少卿没事儿吧?”

严烈道:“死不了!”

成祥嘿嘿一笑:“这我就放心了……”他一撒手,手中的刀铿然落地。成祥往后一倒,摸摸胸前的血,抬头看天,含糊不清道:“以后……可得对她好点儿,才不枉费老子……”

他再也撑不下去了,只不过想到自己替小庄守住了……于是就算是睡过去,也没什么。

于是成祥便“睡”了过去。

这会儿永平侯已冲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成祥:“这是怎么回事?”

严烈道:“他中了暗器有毒,小侯爷,这人跟解少卿有关系,为何没听你说过?”

永平侯一愣,而后叫道:“本侯哪里知道?他跟解廷毓有何关系?”

严烈冷道:“若不是他拼命挡着,解少卿早就性命不保!小侯爷,劳烦你相助在下,把人送到丞相府去!”

永平侯怔了怔,道:“你说什么?让我放了他不说,还把人送到丞相府?不行,这人是我的!”

严烈皱眉,见这小侯爷脾气上来,他倒是不好说什么,何况成祥的身份他并不知道,他所关心的只是解廷毓而已……

事不宜迟,严烈便道:“小侯爷,你这般带他回去,他必死无疑。”

永平侯叫道:“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苏师傅,你能救他吗?”说着就看身前的苏武师。

那苏武师擅长暗器,之前便在看成祥伤处,此刻闻言,便道:“侯爷别急,我可以一试。”

严烈见状,便挑挑眉,知道成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略微放心:“既然如此,我先送解少卿回府了,小侯爷,解少卿的性命算是这人救得,想来他跟丞相府关系匪浅,请你……斟酌行事。”

永平侯虽有不忿之意,但碍于严烈身份特殊,当下只好哼道:“知道了!”

严烈这才起身,先飞快地将解廷毓送回丞相府,简单地说明情形,见大夫到了,才告辞回宫。

严烈入宫,便去求见皇帝。

正好儿太后在,隐隐地听到一阵欢声笑语,从内传来,严烈便不敢打扰,一直等到太后凤驾回宫,才叫太监通报,进了御书房。

严烈见礼,便把今日之事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皇帝听罢,有些诧异:“解少卿遇刺?受伤不轻?”

严烈道:“可喜没有性命之忧,人如今也好端端在丞相府了。”

“刺客何人可知晓?”

“微臣到的时候,刺客已经逃之夭夭。”

皇帝起身,下了丹墀走了数步,道:“你此番到场,是李赢亲自求的?”

严烈道:“正是,微臣只以为是对付一名江湖之人,却想不到竟跟丞相府有关,是到场才发觉。”

皇帝皱了皱眉:“这件事朕也听太后说了,说有人胆大包天,当街痛打了李赢两次,小孩儿在家滚地乱哭呢……”

皇帝说到这里,嘴角流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道:“李赢那小子,也该被人教训教训,因此朕也没说什么,没想到他这样记仇,竟也请了你……可知道那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严烈道:“微臣去相府的时候也稍微查问了一番,据说,那人是相府新进几天的仆人。”

皇帝一愣:“区区一名仆人?”

严烈道:“微臣也觉得甚是奇怪,那人身手明明一流……更是舍命相护解少卿……”

皇帝思忖片刻,道:“派人去查明此人身份来历。”

“遵命,”严烈应声,忽地又道:“但是此人现在身负重伤,且在永平侯手中……不知永平侯会不会将他……”

皇帝想了想,道:“此等小事,派个人去瞧瞧就罢了……暗中去看,不要惊扰,只要那人没有性命之忧便是,别叫李赢察觉,到时候他的祖母又要来跟太后诉苦,朕可不想看太后忧心……”

皇帝说到这里,忽然问道:“对了,那人叫什么?”

严烈一怔,道:“回皇上,似叫‘成祥’。”

皇帝听了,微微挑眉,一笑道:“成祥……遇难成祥啊,这人应该不会有事的……”

第74章

正当永平侯要动手之时,却听外头有吵嚷声起,永平侯回头怒道:“什么人!”

外间有一名侍从跳进来,道:“侯爷,是丞相府来人,说是要接那受伤的家丁回去。”

永平侯有些意外:“丞相府跟我要人?”他回头又看成祥,“你什么时候成了丞相府的家丁了?”

“还真没几天呢,”成祥想了想,又欢快起来:“居然派人来找我,那必然是解少卿没事儿了!”

两人面色恰好相反,永平侯气不打一处来,道:“你高兴什么?他没事儿,你却有事儿呢!”回过头来,对侍从道:“去跟他们说,这人是本侯的仇人,绝不会放回去。”

那侍从便领命退回,永平侯趾高气扬地重又回来,才欲威胁,外间的吵嚷声又响起。

永平侯愤然把手中的匕首一扔:“反了天了!”

成祥见状,哈哈大笑,却又扯着了伤口,忙敛了笑,侧耳倾听。

却见永平侯走到门口,暴躁叫道:“丞相府来人是谁?”

眼前果真有几个丞相府的家丁,其中领头一位是个上了些年纪的老管事,脸上带着笑,行礼道:“小侯爷,我奉我们家丞相之命,来接那名叫做成祥的家丁回去。听说他跟小侯爷有些过节……只不过他拼力以命护着我们家少卿,大有功劳,所以丞相大人希望小侯爷网开一面,让我们接他回去。”

永平侯诧异道:“是解丞相的意思?”

那老管事点头哈腰道:“不错,请小侯爷看在丞相大人的面儿上,放了此人,我们回去自会好生管教,让他养好伤后,再向小侯爷好生请罪。”

永平侯皱着眉问:“据本侯所知,这人进府才没有几天,就这般顶用了?连解丞相都亲自开口保人?”

老管事笑容一窒,才又道:“还不是因为他忠心耿耿,舍命救了我们少卿,所以丞相大人才……”

永平侯望着他,思忖片刻,道:“本侯知道了,不过,这人若是普通得罪了本侯爷倒也罢了,本侯就把他送还你府,可他实在是本侯的心腹大患……总要让本侯出一口气才成,本侯不是不卖解丞相的面子,你们放心,本侯暂时不会取他性命,如何?”

老管事见他仍不放人,很是为难:“这……小人回去,不好交差啊……”

永平侯变了脸,道:“总之我这口气还没出,谁说情也不行!不许再在此搅扰,不然的话,惹怒了本侯,先进去一刀把他砍了!”

老管事忙道:“侯爷息怒,小人回去回禀就是了……但请侯爷看在丞相面儿上,留这名家丁一条性命,改日府内必然亲自前来谢过。”

永平侯抬手轻轻一挥:“去吧去吧。”

那老管事去后,永平侯跺了跺脚:“这混账东西,居然能够让解丞相出面,如果就这么把人放回去,那我岂不是白吃了好多哑巴亏……”

永平侯思来想去,便进了屋。

顷刻,屋内传来凄厉地一声惨叫,把外头的仆人侍女们吓得面无人色,不用猜也知道是小侯爷又发淫/威。

屋内,永平侯望着捂着胸口蜷起身子的成祥,哈哈大笑道:“还敢猖狂?叫你尝尝本侯的厉害!”

成祥转头看他,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流着汗:“你这小猴子怎么这么心狠手辣呢!”

原来刚才永平侯这回,倒是并没有拿刀刺他,反而趁着成祥不备,在他的伤口上用力按了一把,成祥那伤还没痊愈,之前因为要把毒逼除,还用刀格外割了两下,这疼自然可想而知。

永平侯道:“谁叫你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何况就这点儿疼就受不了了?我的一百多种酷刑还没开始呢!”

永平侯终于出了一口气,整个人如骄傲的小公鸡般,昂头挺胸,仿佛要咯咯叫。

成祥瞅他一眼,忽然大叫一声,然后捂着伤口倒了下去。

永平侯吓了一跳,上前一步问道:“怎么了?”

成祥嗷嗷叫:“我忽然觉得很难受,大概是要死了……你刚才那一下子……”

永平侯大惊,握着他的手臂,才要去看那伤口,成祥忽然左臂一探,在永平侯颈间一搂,腰身一扭发力。

永平侯来不及发出叫喊,随之一滚,便滚到了榻上内侧。

成祥哈哈大笑,将他按住了,道:“小猴子,一百多种酷刑?你给老子说说,都有什么啊,老子先在你身上试一下,好用的话你再给我用,行不?”

永平侯给他摁住,才知道又上了当,当下怒道:“成祥,你这混账王/八……来人啊!”

之前永平侯要教训成祥,当然不必叫人围观,且侯府的人也都知道小霸王要折磨人了,谁愿意留下触霉头,何况成祥重伤,料他也不会威胁到永平侯,因此屋里屋外,竟半个人也没有。

成祥挥手,啪地打在永平侯屁/股上,永平侯被他打过两次,第二次的时候又正值成祥暴怒,整个臀被打的红肿,起居坐都成了问题,简直痛不可挡,此刻被他一巴掌,又提起惨痛记忆,当下杀猪般叫起来:“住手,住手!”

成祥道:“那你还惦记着折磨老子不了?”

永平侯道:“我……”

成祥举起手:“我可要打了啊!”

永平侯气地叫起来:“不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