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祥道:“那你要是说话不算话,你是什么?”

永平侯哪里知道,也从未有人这般威胁住他,当下茫然道:“什么?”

成祥道:“你要还念念不忘地想追打老子讨债,敢对老子不好,你就是老子的儿子!”

永平侯愣了愣,想到自己三番两次用尽心机想要捉拿此人,供他出气,没想到连接三次,却都吃了对方的亏,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永平侯趴在榻上,越想越是委屈,也不知怎地情绪翻涌……“哇”地一声,嚎哭起来。

成祥见他哭的眼泪乱飞,倒是有些吃惊,便翻身下来,看永平侯:“你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永平侯哭道:“你欺负我!我要杀了你……”忽然想到自己好像是杀不了人家的,哭的便越发大声了。

成祥不知所措:“哎哎,我怎么欺负你了?不是你一开始要欺负人家的吗?我也是被逼的才出手啊……你还想要我性命呢!我还对你手下留情来着……”

永平侯哭的断断续续:“你知道我爹死得早,你占我的便宜!”

成祥一听,脸色一变,看着永平侯嚎啕大哭之态,才慢慢地有点明白:“你……没有爹娘?”

永平侯转过头来:“你才没爹没娘呢!”

成祥一笑,摇头说:“我还真的没爹没娘。”

永平侯睁大双眼,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成祥看他哭的眼泪鼻涕一塌糊涂,便抬起袖子,给他擦擦脸。

永平侯嫌弃地说:“你弄疼我了。”虽然埋怨,却并未躲开。

解府那老管事带人匆匆回府,便叫个人进去通传,顷刻功夫,里头有个丫鬟出来,道:“周管事您请进。”

周管事跟着入内,进了屋,却见前头垂着一层帘子,依稀有个人影影绰绰。

丫鬟领了人进来后便退到门口,帘子后那人才开口,道:“老管事,你回来了,看你的样子,恐怕事情并未办成吧。”

周管事听着那婉柔声音,不敢抬头,愧疚道:“少夫人说的甚是,老奴有负所托,老奴已经按照少夫人说的,传是丞相大人的意思,可是那小侯爷拒不放人,口口声声说跟成祥有深仇大恨……”

帘子后的人听到“成祥”两字,搁在裙子上的手也紧握了一把:“永平侯年少气盛,也是有的……想不到他连丞相的面子也不给……他还说别的了么?”

周管事道:“还说,他会看在丞相面儿上,留成祥一条性命,等他出气了,就……”

帘子后沉默片刻:“你此去,可看到那……叫成祥的家丁,他伤的如何?”

周管事道:“老奴倒是没有亲眼看见,不过听侯府的人说,本来伤的极重,刀口上淬着毒呢,幸好侯府有个高人懂这些,好歹救回命来,没什么大碍。”

帘子后才道:“原来这样,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少卿知道了,必然会宽慰……只不过人无法救回来,等少卿知道了,必然又要忧心了。”

周管事叹了声:“听闻他拼命相护少卿,少卿才得无碍的,这份忠心的确可嘉,只不过他得罪谁不好,偏得罪李小侯爷呢?不过少夫人也不必担忧,小侯爷这会儿是不会伤他性命了。”

“那就等少卿大人醒来再做定夺吧……周管事你辛苦了,出去歇会儿,喝口茶吧。”

“少夫人说哪里的话,老奴愧不敢当。”

周管事退下之后,帘子搭起,小庄缓缓起身,眉宇间带着悒郁之色。

原来之前严烈来时,小庄赶的及时,便问了来龙去脉,知道成祥相救解廷毓,却因跟永平侯有过节,被拿了去。

解廷毓先前醒了一刻,却又立刻给服了安神镇痛的药,复又沉沉睡去,自然是无法理事。

小庄却知道,若是放任不管,人落在永平侯手中,后果恐怕难以想象。

虽然小庄未曾跟成祥相见,可是从他的所作所为,小庄觉得,她至今仍无法相信的事……似乎是真的:成祥,真的来到了龙都。

否则,除了他,小庄想不到还有第二个人能够像是严烈所说的那般救下解廷毓,只不过她有些想不通成祥为何拼死也要救解廷毓。

所以小庄趁着解夫人陪着解廷毓,便悄然退出,派丫鬟把周管事叫来,吩咐行事。

小庄知道周管事为人可靠老练,让他去,行事必然稳妥,又特意拿解丞相的名头来……换作龙都其他任何一人,恐怕都得乖乖听从,怎奈对方是京中头一号任性的小霸王,且又跟成祥恩怨纠结无法开解呢。

小庄一计不成,思来想去,皱眉心道:“难不成……真的要找严统领才行么,若动了他,倒的确可以把人救出来,只不过若如此,不免一定会惊动皇帝哥哥……”

小庄心中焦急之际,内堂小丫鬟匆忙来报:“少夫人,大人醒了!”小庄早安排丫鬟在内听着,随时传信,闻言便匆匆往内堂而去。

小庄进了屋内,果真看解廷毓已经被扶着站起,解夫人见了她,却忙道:“锦懿,你来的正好,快劝劝你夫君,他一心想要出去。”

小庄见解廷毓脸色发白,仍有些站不稳似的,便道:“少卿大人,你有何事?吩咐人来就是了。”

解廷毓看她一眼,道:“有个拼死救了我的家丁……”

小庄闻言,手便在解廷毓臂上微微一紧,解廷毓停口,小庄便回头看解夫人,道:“夫人,您一直都守在这儿……如今少卿已经醒了,便交给我吧。”

解夫人疑惑地看看两人,终于道:“也好……切记的勿要让他出门。”

小庄道:“知道了。”

解夫人去后,解廷毓就看小庄:“你方才是何意?”

小庄垂眸:“少卿大人,妾身正好也想说明此事。”

解廷毓一愣:“你……知道了?”

小庄扶着他,坐在榻边上,道:“之前是严统领送少卿回来的,他同我昔日认得,便将事情也说给我知道……我听闻是一名家丁护住大人的,自然深感震惊,可严统领又说,那家丁跟永平侯有极大过节,这一次,永平侯正也请严统领出面缉拿那家丁……当时那家丁中了有毒的暗器,伤势过重,少卿又晕厥过去,因此严统领只好允永平侯把人带走,他才将少卿你送了回来。”

解廷毓这才知道,自己晕过去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是烈火营的严烈。

解廷毓道:“原来是严统领及时赶到,那成祥落在永平侯手中岂不是危险?”

小庄道:“妾身尚未说完,严统领说罢之后,妾身也如少卿大人一般想法,虽然妾身未曾见过这名家丁,但他能够舍身相救少卿,实在是个忠义之士,怎能任由他落在永平侯手中不管?因此妾身便命周管事,借用丞相大人名头前去要人。”

小庄素来万事不关心,这回却……解廷毓大为意外,可却更关心结果:“然后呢?人可回来了?”

小庄摇头:“方才周管事回来说,永平侯不肯放人。”

解廷毓面色一沉,道:“意料之中,我也听到说永平侯这两日满城找人,没想到找的竟是成祥……永平侯任性之至,恐怕,得由我亲自上门走一趟。”

小庄劝道:“少卿你的身子要紧,不敢轻动!”

解廷毓想起在巷子之中,成祥毫不犹豫地冲到他的身前相救之态,不由苦苦一笑,道:“若不是他,我早就死在那巷陌里头了,我只是不明,为何,他跟我无亲无故……却竟肯对我舍命相救……”

小庄听了“她跟我无亲无故,竟肯舍命相救”这句,脑中“嗡”地一声,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越发糊涂了。

解廷毓正欲叫丫鬟进来,服侍更衣亲自去永平侯府,外头却报解丞相到。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下是后妈同学新的小剧场出品,内有基情,慎入XDDD

网友:后妈杀手评论:《青云上》打分:2发表时间:2014-08-2015:34:38所评章节:71

评《青云上》

小成:你约我?

小温:成爷,我就不同你虚与委蛇了,你告诉我,你为何去了丞相府?

小成:那个~

小温:别告诉我你是为了懿公主!我那天在街上看到了,你跟小蟹在一起!你们竟然出双入对~

小成:我不是~

小温:难道就是因为他出身比我好?脸比我白?

小蟹:呵呵~我比你长得帅!

小温:成兄,明明我比他先认识你的,我们在乐水还一起~

小蟹:什么!你们!祥,你竟然在乐水就和他一起了?

小成:是,我们是一起~

小蟹:祥,我不在乎你的从前,可你的以后是我的!

小温:凭什么!成兄,为了你我已经很努力了,我好不容易进了都城升了官,为了我们的未来我已经很努力了,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么?为什么我总是被你抛弃,先是有小庄,现在又来了小蟹!我的命真是苦~

小蟹:高富帅是无法后天弥补的,你认命吧!

小温:你!都是你,还有你老婆,你们夫妻俩一起同我抢人!

小成:喂!让我说完句话好不好!

小蟹:祥,咱们回去慢慢说~

小温:成兄!你要抛下我么!

小成:你们够了!老子心里只有小庄!

小庄:如此甚好~

小温:好个p!我好不容易把你从成兄身边送走,没想到你老公又出来跟我抢人!果然是一个螃蟹窝里爬出来的!

小成:敢凶我娘子拍死你!

小蟹:拍死他!

小温: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成兄~

小蟹:呵呵,没背景长得又不帅,活该!

黄桑gg:我有背景而且长得帅!

小成:gg,你要跟我抢人么?

太后:统统给我闭嘴!老娘还在呢!

(薇妮:看到小蟹的那声“祥”,整个人汗毛都竖起,小蟹你这么内啥你家公主知道吗!XDDD)

第75章

永平侯府,郡王夫人李氏低眉顺眼地站在自己婆婆、前雅韵公主刘平钏跟前,听这位曾经的金枝玉叶训话。

雅韵公主坐在榻上,银发一丝不乱,端庄高贵,道:“这次幸亏我去跟太后诉苦,才让烈火营的严统领也帮着咱们赢儿,你瞧,人现在不是给抓回来了?当初你还劝着我说什么息事宁人,我孙子被打成那样儿,你还叫我息事宁人?那岂不是更叫人把咱们家瞧扁了?”

李夫人低着头:“您说的是。”

雅韵公主又哼了声:“再者说,我不顾及咱们家的面子,好歹也得替赢儿出了这口气!他好歹也是半个皇家骨血,怎么能是给人说欺负就欺负了的?这下多威风,给整个龙都的人都看看,谁敢得罪我们家赢儿,就是得罪皇家!看谁还敢欺负人!”

李夫人有点愁眉苦脸,却还是驯顺地答应:“是……”

雅韵公主见儿媳不再反驳,她的威风也发了,心头气儿也平了,便道:“嗯,你什么时候明白这个道理就好了,凡事都要以赢儿为重,咱们家毕竟只有这一棵独苗了,自要牢牢地护着……”

说到这里,雅韵公主忽地有点感慨,抬帕子擦拭眼角:“都怪我的儿子身子弱……”

李夫人听到这里,才也动容,柔声劝道:“婆婆,您别伤心了,现在不是还有赢儿吗,你瞧赢儿多孝顺,虽然前几日伤着了不能动,知道您天热得吃点儿那薄荷凉糕,特特地叫人去买了回来孝敬您,也不亏平日里您这么疼他呢。”

雅韵公主这才转忧为喜:“说的是,幸好赢儿可心,我也就这么点儿念想了,……唉,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就怕我哪天一下子不在了,撇下你们娘儿俩,该怎么是好……怎么也得撑到看赢儿成人,给他博一个好前程,我才敢闭眼呀。”

李夫人略有点心酸,便道:“婆婆,赢儿会有出息的,绝不会辜负您一片心意。”

雅韵公主见她今日说的才有几分合心意,便微笑点头:“我就这么一个孙子,不疼他疼谁?行了……我前日里,见赢儿受伤,气头上心又急,说重了你几句,你别放在心上呀。”

李夫人这才微微一笑:“婆婆,我明白的,过去的事儿都过去了,提他做什么。”

雅韵公主笑了两声:“那好,行了……对了,我听说赢儿把人捉回来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你替我去看看吧。”

李夫人答应,徐徐退出,出了门口,才松了口气,眼中半喜半忧地:雅韵公主虽然是一片疼爱孙子之意,可是如此,却更助长了李赢的任性,知子莫若母,但是李夫人性子软弱温柔,却也知道自个儿是劝不听李赢的……何况李赢自幼丧父,李夫人其实也是极疼爱自己的儿子,潜意识里也不愿意多苛责他。

只不过若是长久下去……又该如何是好?李赢近来横行霸道,已经惹出多方怨声,如雅韵公主所说,如今她还在,仗着跟太后的交情,倒也说得过去,但倘若一日她老人家不在了……

李夫人怀着心事,带着两个丫鬟,往前院去,隔着一重院落,就听到呼喝声响,仿佛是有人打架。

李夫人吃惊道:“干什么?又出事儿了?”扶着丫鬟匆匆忙忙跑到院门口,抬眼一看,却愣了神儿,原来院子中,正是永平侯李赢,正在腾挪跳跃地打拳,嘴里不时发出呼喝之声。

李夫人见状,心才放下来,目光一动,却又瞧见在屋檐底下,太师椅上坐着一个人,长腿翘起来踩在椅子上,正盯着李赢看,不时指点:“你是不是没劲儿了啊,这出拳越来越软绵/绵了,饭也不少吃,都吃哪儿去了?”

李赢听了,双眉紧皱,却又咬牙,奋力复击出一拳,那人才笑道:“这稍微有点儿意思。”

李赢听了,嘴角才露出一丝笑意。

李夫人见了,吃惊不小,试探着迈前一步,道:“赢儿!”。

成祥指指点点中,早也瞧见院门处有人,不过看着李夫人没有要进来的意思,于是便也不叫停,见李夫人进来了,瞧她打扮,像是府中的女眷,于是便放下腿,缓缓起身。

李赢听了声,一转身:“娘!”手脚却仍不停,打来打去,十分起劲儿,“你来干什么?我练功呢!”

成祥见状,啼笑皆非,正要呵斥李赢停下,却见李夫人慈眉善目地打量着李赢,丝毫责怪之意都无,只是说道:“你留神些,别累坏了。”

成祥见状,就只旁观。

李赢扫一眼成祥,见他不做声,便做不耐烦状道:“知道啦!您还是回去吧,跟祖母说一声叫她也别担心。”

李夫人站在旁边,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儿子,一边温声道:“就是太夫人叫我来看看你的……听说你把人捉回来了?你太夫人才放心,可是赢儿,你听我说,别闹得太过了……”

李赢听到这里,才手忙脚乱地停下:“你你……提这个干吗啊!”

李夫人不解,便又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娘啰嗦,娘就不说了,你记得,出口气就算了,千万别闹出人命啊……”

李赢恨不得捂住母亲的嘴,回头看向成祥,却见成祥面上笑盈盈地,并没什么恼意。

李赢面红耳赤,道:“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您快走罢!”

李夫人被李赢轻轻推搡着,又是爱惜又是宠溺,边走边说:“还有,你记得千万留神,别再像是之前一样给人打的那样儿了,太夫人跟我都多心疼的……”

李赢脸颊通红如要滴血,胡乱嚷道:“我都不会啦!”

李夫人出了院子瞬间,又看到成祥站在那里,便问:“那位是你新请来的武师吗?看起来人还不错……”

李赢含含糊糊回答:“嗯……走吧走吧,回头我再跟您细说……行吗?”

李夫人笑微微地:“那好……今儿天热,中午你想吃什么?”

李赢抱头:“哎呀,什么都行!你有完没完啦……耽误我练功呢!”好歹把李夫人应付走了。

李赢终于赶走了母亲,重又回来,成祥看着他红着脸的模样,抬手在他头顶一按:“你娘很疼你呢!”

李赢把头一扭:“哼!”

成祥笑道:“看把你美的!”

李赢跺脚:“胡说什么!你不是要教我成为绝顶高手吗,快点快点,我一定要亲自打败你!”

李赢说着,往后一跳,便摆出个迎战的姿势,向着成祥挑衅。

成祥仰头,哈哈大笑:“老子等着那一天。”

永平侯李赢站在台阶下,望着成祥明朗笑意,心头一阵恍惚,竟觉得有几分幸福之意。

自他在街头头一次遇到成祥,被痛打一顿后,他心中无比之愤怒,势要报仇,第二次又遇上,他仍是跟安宁侯一块儿,李赢被打得卧床不起,那种燃烧的愤怒跟恨,慢慢地掺杂了一丝嫉妒,这样厉害的人,居然站在安宁侯那没用的家伙身边儿……还护着他……那种掺了杂质的怒变成了变本加厉的恨,就像是发现了天敌一样。

到最后,小侯爷看到请来的高手都被成祥撇下,幸好还有严烈,随着严烈追踪到巷子中,小侯爷一抬眸的时候,正好看到成祥纵身跃起,长刀当空扫落几枚暗器,旋即,他如风一样旋到了解廷毓身前,横刀立马替他挡着!

小侯爷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几乎晕眩了。当时他不顾得罪严烈,也一定要把人带回来,却几乎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如此执着了,只是想着,这个人一定不能落在别人手里,一定要在他的手里!

小侯爷自小失去父亲,他享受了太多的女性关爱,有个公主的祖母,温柔的母亲……被宠得无法无天,他也做了更多无法无天的事儿来显示自己十分男/人,但一直到遇上了成祥,永平侯才发现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就仿佛是小孩儿过家家一般,都是胡闹,如许可笑。

他的生命中始终缺乏一个能够彻底左右他的男/性,如今他终于看到了。

中午好好地吃了一顿,永平侯正是少年,精力充沛的无处发泄,吃了饭后也不顾太阳酷烈,便又练了一趟拳,成祥吃着葡萄打量他:“说你是小猴子,你还真是小猴子啊,没一刻消停……不过这样好,有老子当年的风范!”

成祥望着永平侯,眉眼闪亮地笑了,仿佛看到少年时候的自己,在山上跑来跑去,上树跳河,无一不能……如今的永平侯,简直如他的翻版。

永平侯起初以为成祥是在嘲笑自己,见了他那光明笑容,大太阳底下,却如同吞了冰凉糖水一般,甘凉甜美,沁人心脾。

永平侯这少年经不起夸,被成祥说了一句,差点儿午休也不要了,好歹去沐浴过后,换了衣裳,正要躺了歇会儿,外头却又有人来报,道:“侯爷,外头又来了个丞相府的人……闹起来了呢!”

永平侯一听:“别急,我去!”不管来者是谁,横竖他不能放人。

永平侯从榻上一跃而起,快步出外,正好看到一名汉子跟几个家丁叫骂:“快把我祥哥放了,不然你猛大爷就把这什么猴子府给拆了!”

永平侯起初还大怒,仔细一看,却道:“都退下!你不是跟着成祥的那跟班儿吗!”

侯府的家丁闻言都退到一边,猛子抬头,道:“不错,就是我,我祥哥呢?”

李赢如今跟成祥“化干戈为玉帛”,自然不会为难猛子,然而他鬼心眼儿甚多,当下笑道:“他在里面儿被我吊着打呢,你敢进来吗?”

猛子一听,眼圈越发地红,吸了吸鼻子道:“天杀的,你把我祥哥放了,要杀要剐,冲我来!”

李赢笑嘻嘻道:“那好,你进来吧,你进来我便放了他。”

猛子咬牙切齿:“你可不要骗我,不然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李赢只是鬼笑,猛子雄赳赳气昂昂地入内,一眼却看到成祥躺在床上,半张着嘴,伸腿歪脖,四仰八叉,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