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觉得好幸福啊!

  她沉浸在幸福里,不防危险逼近,察觉时已被他压在身下。

  辛辰大惊失色:“你你你!”

  才隔了十分钟都不到!

  “我有必要让你领教下三十岁男人到底忍耐力如何……”言峻压着她,一本正经的开始耍流氓。

  周素伸着懒腰从房间出来看早餐有什么好的,桌旁正布置早点的辛辰抬头对她一笑,周素见她眉目之间掩不住的妩媚妍丽,回头再看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自家哥哥,端的是神清气爽,一扫昨日那风尘仆仆之色,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更隐隐透着餍足。

  她就靠在楼梯扶手上调侃言峻:“看来你已经没有心情训我了吧?”

  言峻看也不看她,周素一愣继而愤愤,伸出脚偷偷绊他,言峻眼皮都没抬踩了上去,周素惨叫一声:“大嫂!”

  辛辰摆好碗筷,抬头看那兄妹俩玩笑,忽听门铃响,她放下东西跑去打开门,竟是应该正在国外考察的沈远,只见他一脸焦急之色的站在门口,见到她第一句话就问:“周素呢?!”

  辛辰刚指了指里面,手臂就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她“噔噔”往后倒退了两步,面前人影一闪,言峻已经大步走过去,抬起当着沈远的胸口就是一脚——和当初陆伯尧踹他的那脚无论从角度、力度、凶残度来比都不遑多让。

  可陆伯尧踹的是军营里摸爬滚打十年的特种兵培训官,这一个却是金玉堆里锦衣玉食养大的沈家独苗苗——当场人就飞了出去,倒在院子里“嘭”一声闷响,飞起一片灰尘。

  这瞬间的暴力场景,让辛辰吓得话都说不出,眼睁睁看着言峻追出去,把人揪起来往死里揍。

  周素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立刻就追了出去,拖着言峻手尖叫:“哥!你把他打死了沈家要绝后的!”

  孟青城这时也匆匆赶到了,远远见战况激烈,他直接从栅栏跳进来,和周素一人一边拖住言峻的手,慌里慌张的劝:“快别打了!他能经住你几下啊?”

  可他和周素加起来也不够言峻怒的,两个人被甩得风中落叶一样飘来荡去,孟青城急智下扭头大喊:“辛辰!辛辰你怎么了?!”

  言峻果然往后看去,孟青城立刻推他往屋里走:“老大你吓着嫂子了!快去看看她吧!”

  言峻铁青着脸走到玄关靠在鞋柜旁的辛辰身边,声音还有着暴怒之后的不自然,却尽量的轻柔温和:“辰辰?”

  辛辰接到孟青城挤眉弄眼的信号,连忙一把抓住言峻的手,“你好歹问清楚了再打,他不是出国了吗他能知道什么啊!”

  言峻沉默着不说话,神情间却怒气未消。

  院子里孟青城倒拖着沈嘤嘤的一条想趁机溜走,却被周素拖了胳膊不放手,孟青城急得直跳脚:“小祖宗!我说你不把沈远他害死誓不罢休是吧?!”

  周素怔了怔,眼圈迅速了起来,却犹自嘴硬:“我怎么害他了?!我害他什么了?!”

  “他都这样了你还问害他什么了?!”孟青城也火了,丢了沈远的,狠狠踢了一脚,昏迷中的沈远就“嘤嘤”了两声。

  周素看着地上又是血又是土的人,从小到大与他的事情如电影镜头一样在她脑海里一件一件回放,抓着他衣的手指,一点一点松开……她忽然掉头跑进屋里,跌跌撞撞的差点撞到辛辰,言峻扶住辛辰,转身追了进去,辛辰忙往外打暗号,孟青城立刻拖着汩汩冒鼻血的沈远逃之夭夭。

  自从这天以后,周素就像离了水份的鲜花,日渐失去了鲜活颜色,整日没精打采的发呆睡觉。辛辰甚至铤而走险带她去酒吧散心,可她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把一个上前来搭讪的给揍了。

  晚上言峻回来辛辰就向他讨主意,言峻沉默了很久,说:“你劝劝她。”

  “怎么劝啊?沈远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孟青城到底把他藏哪里去了?”辛辰直叹气,“都是你,下手那么重!我估计沈远肯定是破相了,要不然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露面呢?他不是为了周素才回来的吗?”她相信沈远事前不知道周素勾引林泽生的事情,沈远虽然又二又蠢只会嘤嘤嘤嘤,但当初为了周素高兴,明知道言峻不会轻饶他,还是把辛杨的事情捅了出来……况且她不会认错那天门口他问起周素时的焦急眼神,说沈远利用言峻除掉林泽生还有几分可信度,辛辰相信他不可能利用周素。

  女人考虑问题总是儿女情长、情深意重,可对于沈远这样的人那样的背景,情是最要不得的。言峻在心里默默的想。

  “他不会露面了。”他平静的告诉辛辰,“我已经表明了我的立场,他如果无法给我一个交代,他以后都不必在周素面前露面。”

  辛辰欲言又止,言峻合上手中的,把她从被子里抱到身上,静静摸着她的头发,他告诉她:“沈远是有大前途的人,他们沈家几代人都押在他一个身上了,他的婚事他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娶周素对他的前途没好处是吗?”

  “没有娶别的人来得好处更多。我们两家本来就是世交,守望相助,他娶不娶周素我们都会帮他。况且首长没有几年也该退了,我又不从政。沈远的婚事是两个家族之间的一场大交易,借此能凭空得到一整个家族的支持,这样大的事情面前沈远本人的意愿根本不重要。”他说了这些自己都觉得残酷,又说:“周素也不适合沈夫人这个位置,她胜任不了,自己压力也大,何必呢。”

  深夜寂寂,辛辰心头拂过凉意,更往他怀里缩了缩,像只小猫蜷在他心口,支着下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你本来是不是也会像沈远那样?”

  言峻见她缩着身体以为她冷,正伸手去调高暖气温度,闻言低头对她笑:“我这不是遇见你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无比想写一个周素和沈嘤嘤的番外

  PS:谢谢姑娘们安慰鼓励我,你们都是我的好姑娘(>_<)()

☆、第三十九章

  春风吹拂C市的时候林泽生的调令下来了,他被调去邻省的一个大市,虽明面上是平级调动,但是那个地方是以盛产煤出名的,富得流油,调令一下来就有许多人去恭喜林泽生。

  周素一听到这消息就炸了,恶从胆边生,凭借她一向的简单粗暴风格,直接捉了林泽生拉到偏远地方暴打了一顿。

  她蔫了这么久突然斗志昂扬的要出门,辛辰心中狐疑,叫了司机开车跟在她后面,一路跟到郊区,颠簸的她早饭都差点吐出来。

  眼看着前面车停了下来,周素身边的人下车,从后备箱里拖出个捆成粽子的人,丢在地上几个人围上去一顿拳打脚踢,辛辰心道糟糕,忙叫司机停车。

  周素远远看见大嫂就跑过来拦,辛辰把她拖到远处,压低声音急急的说:“你皮又痒啦?!”

  周素哼了声,“我哥同意。”

  辛辰压根不相信。

  周素眼珠子转了转,反问:“我哥要是不同意,他们能这么容易就绑了林泽生出来吗?”

  辛辰被她问住了——周素虽然无法无天、狂妄大胆,但动起这些心眼来,远比她得天独厚、浑然天成。

  周素一见大嫂动摇立刻硬气起来,推着她往车那边走:“嫂子你别管了!回去!我不会打死他的!”

  辛辰心想这可说不准——“你要么现在停手,要么我马上打电话给你哥!”她硬气的说。

  周素蹙眉啧了声,手一甩就要发脾气了,辛辰颠簸了一早上本就不舒服,被她这一甩没站稳,踉跄了两步扶住路边一棵树,嗓子口一堵,忽然弯腰干呕了起来。

  周素眼睛都瞪圆了,立刻上前给她轻拍着背顺气,又惊又喜的大叫:“你你你……大嫂你怀孕啦?”

  辛辰不敢置信,算算日子……又有这个可能,再想想这段时间言峻的热情……“你快别打了!陪我去医院!”

  周素点头如捣蒜,手指塞进嘴里吹了个漂亮的唿哨:“停手停手!把这混蛋衣服扒光扔他家门口去!我这有正经事了!”

  言峻中断高层会议赶到医院的时候,周素已经差点把人家医院都给拆了,所有主任级别的医生由院长带领着站在她面前,莫名其妙的被她破口大骂。言峻一进去就扯过周素,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向院长和医生们道歉:“舍妹家教太差,实在对不住各位,抱歉抱歉!”

  这是G市的军区总医院,院长肩膀上扛着一颗星,大约能知道一点面前这两位的来历,忙说言重了言重了。

  言峻觉得简直丢脸,当着他和医生们的面又狠狠的训了周素几句,周素起先不吭声,渐渐又不服气起来:“我看着我嫂子吐了!怎么可能没怀孕呢?!哥你叫他们再查!”

  言峻气得头发晕:“我看你嫂子就是被你气吐的!”

  周素一听直跳脚:“你怎么什么事都怪我啊?!”

  言峻用眼神镇得她不敢再说话,气呼呼的缩在墙角,他道歉连连的送走了院长和各位主任医师,才过去戳着她脑袋、恨铁不成钢的对她说:“你嫂子就比你大了一岁,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怀孕,被你这么一闹,就跟她生不出孩子就迁怒医院似地!她现在已经够尴尬的了,你还在这里闹,你想让她多难受?”

  “我……”周素知道自己错了,气呼呼的转头不看他,言峻把她脸掰过来:“你这狗脾气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周素“啪!”的拍开他手,“我就不改!”

  言峻就笑:“那我只好给你找一个脾气能有多好就多好的人。”

  他这话说得不无暗示。

  沈远这么久一点消息也没有,周素心里本也有数,但事到临头,还是像被人在心尖上掐了一把似地。

  她皱了眉不说话,神色渐淡,言峻一直仔细观察着她,见她这样心中就叹了口气,但这事沈家那边压根没有回旋余地,他也不愿自己妹妹被人嫌弃,只好这样了。

  “我和你嫂子的婚礼打算办在五月份,到时候会有几个人专程过来参加,你负责招待他们,我给你选的人就在里面,现在不告诉你是哪几个,你自己先挑,如果你一个都看不中也没关系,素素,你才十九岁,以后的路还有那么长,你一定会遇到很好很合适的人,携一人白首,就像我和你嫂子一样。”他摸摸妹妹的头,温声对她说。

  周素垂着头好久不答,言峻就耐心的等她,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有些凄然的对他笑了笑:“我知道。”

  “那我去看你嫂子了。”

  “给嫂子检查的医生让你去一趟。”周素告诉他,“她不告诉我也不告诉嫂子,说等你来了和你说。”

  “我这就去。”

  周素大闹的时候,辛辰正在特需病房里扯枕头。

  真丢脸啊!待会儿言峻来了一定会笑死……而且他心里一定很失望,辛辰默默的想,他满怀期待的赶过来,落了一个空……哎呀她快内疚致死了!

  埋在被子里听到房门被推开,然后熟悉的脚步声轻轻走到床边,她立刻鸵鸟一样将被子裹得更。

  就听他笑,一边笑一边把她连被子抱起来,“孩子她妈,今晚咱们什么?”

  辛辰从被子里挣扎着露出头,脸上因为气闷与其他原因红扑扑的:“言峻,我没有怀孕!”

  她垂头丧气的样子真可爱,言峻心里爱得不得了,伸手捋捋她脸上沾的乱发,语气不由自主的柔和:“这么想怀我的孩子啊?”

  辛辰郁闷却坚定的点点头。

  言峻心里更柔软,抱着她轻轻晃,低头亲昵的拱拱她,柔声说:“怪我不好,自己闷头做就好了,不该告诉你,给你这么大的心理负担……我是怕你走路奔奔跳跳的,万一有了都不知道当心。”他叹了口气把她抱得更了些,“辰辰,我想把婚礼提前,妈妈那边几个方案都做好了,只是在挑选定哪一个,犹豫不定耽搁了,我们这就选一个,下个月就举行婚礼好不好?我问过了首长他下个月没有国外的行程。”

  “下个月?”辛辰觉得奇怪,“不是说五月份吗?”

  言峻将下巴压在她头上,不让她看清自己的眼神,“我等不及。”

  辛辰觉得证都领了,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并不重要,他这么说她想都不想就应了,又问他周素把林泽生打了的事情,言峻摇头笑着说:“不要,林泽生这回算捡了个便宜,周素给他个亏,他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也算周素给你这个嫂子出口气吧。”

  辛辰不懂:“那你为什么让林泽生捡便宜呢?”

  “这个啊,很复杂:一来他确实能干,有能力造福一方百姓,人无完人,并不能因为他本人私德有亏就抹杀他的政绩。”言峻耐心的向她解释,“二来我也是为了沈远好,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有林泽生这个劲敌,他才能时时自省,有竞争才有压力嘛!”

  她忽搂住他脖子,眼睛亮亮的:“我也没有远虑,那我会不会有近忧?”

  言峻看着她忽闪忽闪的漂亮眼睛纯洁无暇,心下五味陈杂,面上却笑得更温柔:“不会的,你有我。”

  辛辰投进他怀里幸福的蹭啊蹭,蹭得言峻心痒痒,觉得她真是招人疼,抚着她背,轻声说:“辰辰,孩子是天赐的,缘分到了就会来,你才多大?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你是真的不急吗?”她问。

  言峻就附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话。

  辛辰“蹭”红了脸,伸手掐他嘴,“臭流氓!”

  言峻与辛辰的婚礼最终安排在四月份末举行,宁馨刚生完孩子没几个月,陆震力阻她过分操劳,婚礼排场那么大要安排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言峻将策划团队人员扩充了一倍,还是赶慢赶才能赶在了四月。

  婚礼前一天言影山秘密驾临G市,言峻与辛辰、周素、陆家一家五口全部到齐为他洗尘,设宴就设在陆家,陆伯尧亲自操持,得体又温馨。

  言影山非常喜爱舜舜与季禹,将舜舜抱在膝盖上问话,舜舜卖乖又卖萌,把一屋子人都逗得频频发笑,气氛好极了。言影山抱着已经能竖起脖子的季禹,看着耐心为舜舜擦嘴的陆伯尧,很感慨的对陆震说:“你有福气。”

  陆震算见过大场面的,但被终极大BOSS表扬,也有些受宠若惊:“想再添个女儿的,没想到又是个小子。”他本意是在恭维首长儿女双全,可说完一想:他家女儿差点强了自家儿子来着……

  言影山倒是看了辛辰一眼:“女儿是比儿子好。”

  作者有话要说:生活颇动荡,更新不稳定,见谅。

☆、第四十章

  他见辛辰的第一面,就当着她对言峻点头说:“和我想象中差不多。”

  辛辰知道这两人说起话来从不是表面的那意思,忙去看言峻脸色,见言峻笑了她大松一口气,乖巧的叫人。言影山笑着点点头,亲手交给她一个首饰盒子,说:“这是言峻妈妈留下来的,她嘱咐我亲手交给儿媳妇,现在给你了,我又了了一桩心事。”接着又从秘手里拿过一个盒子,比言峻妈妈留下的那个小一些,却更沉更压手,“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嫁到我们家委屈你了。”

  晚上回去辛辰关起门开箱数宝藏,言峻去浴室时经过看了一眼,那成色看得他直点头,说:“看来还是嘴甜的孩子有糖。”

  辛辰把鸽子蛋戴满手、挂满脖子,脑袋上沉甸甸都要抬不起头了,偏还美滋滋的:“我漂亮吗?!”

  言峻眼都花了,花着眼睛分外诚恳的点头,赚得娇妻香吻一个,心满意足的去洗澡。

  其实言影山原本起先并没有多满意这个儿媳妇:家庭复杂、年纪太小、甚至都没有好好读。可是儿子这么喜欢,宁做小人的急吼吼娶了,他不得不重新考量——他不了解辛辰,但了解自己儿子,言峻少年老成,心思缜密,做事一向沉稳周全,这小丫头能让言峻这样子的喜欢,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后来几次看下来,感觉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就是当她乖巧甜蜜的叫着“爸爸”的时候,尽管隔着电话,尽管言影山这大半生多少惊涛骇浪都已等闲看过,还是觉得百炼成钢的心中某一块柔软了一下。

  过年的时候他正在外慰问,快二十年了每年他都是这么过的,秘拿着手机神色有异的附耳过来时,他着实一愣,直到与声音欢快的小丫头拜年完、电话转给言峻,言影山才回过神来,有些感慨的对儿子说:“原来家里有个女儿,是这样子的感觉啊!”

  言影山是从了解辛辰之后,才进一步了解了更深的言峻:原来儿子要的是这样的感情。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又有些悔意的怀念着发妻。

  辛辰直到婚礼这天的一大清早才见到自己的婚纱——她如往常一样在床上醒来,言峻已经坐在床边,正温柔的看着她。

  他身后立着她从宜家买来的大衣架子,白色的婚纱撑在上面立在当地,清晨的光透过白纱,金色的一圈镀在婚纱轮廓之上,辛辰愣愣看着,以为这是梦境。

  否则她少女时代的梦,怎么会就这样出现在眼前?这件婚纱比她梦中的更美,与她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言峻低头亲亲她,语气轻柔:“早安,言太太。”

  辛辰了眼睛,欢呼了一声一骨碌爬起来,赤着脚跳下床,绕着婚纱走了好几圈,回身又跳在他身上,乱着头发开心的嚷:“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的?”

  十几岁的少女总爱幻想未来,辛辰那时候最想找个人安安稳稳的有个家,她偷偷的画下心目中的婚纱,幻想自己已经嫁人,有个人代替爸爸爱她护她。

  这多年之后,她都已经忘却了,他却将这一切宛如神迹一般托出在她面前,唾手可得,就像她幸福的未来一样。

  言峻连忙将赤脚在地板上走的人抱起来,抱到床边坐下,把她放在膝盖上,他过床边搭着的袜子给她穿上,“地上凉一定要穿袜子,又忘了?”

  他一穿好辛辰就扑上去,搂着他脖子撒娇:“你从哪里找到我的手稿?”

  “手稿?”言峻顿时笑得不行,“是涂鸦吧?”那些铅笔画得稿子线条都已经模糊了,真是难为了那群设计师,取其中少之可怜的精华,然真的做出了这样一件神似她梦想中的美丽婚纱,不枉他满世界的寻回了这几位,的确堪称名家。

  辛辰撒娇似地拧身压他,被他打横抱起来转圈,尖叫连连,言峻把脸蛋红扑扑的小疯子压在床上,从眼角眉梢亲到唇边发丝,温情脉脉。

  “白天的婚礼是中式的,这件婚纱你晚上再穿,好不好?”

  他说什么都好!辛辰抱着他脖子开心的点头。

  言峻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上,让她舒服的枕着自己,“辛辰,今天我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你过门,我们不仅仅从法律上已经是合法夫妻,以后你是我结发的妻子,白首不相离,你这辈子都不能离开我,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我们祸福与共、生死相同。”他贴得她极近,在她耳边轻声郑重的说。

  辛辰浑然不知道他的心情,欢欢喜喜的点头,点了又点,甜甜蜜蜜的对他笑,也不管自己没刷牙没洗脸,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

  言峻伸手她脸颊,万分怜爱的将她揽在怀里。

  第十九章、

  陆家嫁陆太太宁馨唯一的女儿,端的是大手笔:陆伯尧提前大半个月将旗下最大的一家白金五星级酒店清空整顿,当天婚宴的宴席占了一层,其他的楼层被布置成休息室、娱乐区,陆伯尧甚至专门提供了一整层十六个厅,布置满辛辰与言峻婚纱照、生活照,供给宾们尽情合影。辛辰的新娘化妆室、更衣间、伴郎伴娘化妆更衣也占了单独的一层。

  这架势比之一年前郑翩然与辛甘的婚礼也所差无几了,但是宾数量却少了十分之九都不止,除了两家亲戚与特别亲近的朋友,陆家连最常往来的生意伙伴都没有邀请。言峻再三表示不用顾及他们这边的特殊情况,但是这样的安排确实令得言影山那天轻松不少,有几个厅甚至由他亲自前去敬了酒。

  伴郎徐承骁今天一身正装,虎背猿臂,眉目之间一派英武之气,同场孟青城被他衬得简直妖娆起来。

  他在拜堂之前进来,在言峻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言峻一挑眉看了他一眼,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言峻拍拍他肩膀出去了。

  孟青城颠颠的过来问:“出什么事了?”

  徐承骁就用“你很八卦”的鄙夷眼神扫了他一眼。

  孟青城很受伤,只好去找比他更受伤的沈嘤嘤玩。沈远正在偏厅,正堵了周素不放,孟青城放轻脚步走过去,隐隐听到周素明显压低了的声音:“……我哥不会答应的……算了吧。”

  沈远的语气是孟青城从未听到过的心痛:“你要放弃我?”

  周素淡淡的:“我没有得到过你……沈远,你想要的东西太多了,你看我,我喜欢玩我就没打算还要有个好名声,你呢?你想要把婚姻给对你事业更有帮助的人,又想要用你所谓的真心留住我,可是你的真心难道不包括给你心里的人名分吗?我不是好女孩,你看低我也是理所应当的,但我爸、我哥丢不起这个人,我没本事帮助他们什么,尽量不要再拖累他们了吧。”

  孟青城听着周素话里的悲凉凄惨,心里顿觉过意不去,沈远的打算他是知道的,但言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周素爱玩是一回事,当沈远的情人?言家丢不起这个人!这事阿远过分了。

  他估计放重脚步声,装作无意间路过的样子:“你们俩怎么在这里?仪式就快开始了!”

  周素轻捋了捋身上的粉绿色旗袍,扬起脸最后对沈远明艳艳的笑了一笑,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沈远站在原地神色不明的看着那纤若春柳的背影,脚步刚一动孟青城就拦在他面前:“你还不如周素懂事?太子和咱们是亲近,但那是他亲妹妹,你也想得太美了!”他声音又急又低,“就算那位快退了,太子又不走这条道,那位手里的关系人脉还能给谁?你不要了?!那言家和沈家几辈子交情你要不要了?!你自己后半辈子的仕途安稳不要了?!林泽生前不久刚到任,连出了两起煤矿事故,现在谁都不敢帮他,是在等着看谁的脸色行事?你想想这些!”

  沈远遭他当头棒喝,茫茫然的眼神总算有了一点神采,那头周素早已走远,他望着那方向空空的,那眼神就像他的心被挖掉了一大块一样。

  “青城,”他嗓子很干,声音很涩,“我真他妈是个混蛋啊……”

  孟青城拍拍兄弟,也叹了一口气。

  言峻独身一人来到酒店最偏僻冷清的一角,门口有人守着,见他来立刻为他打开门。

  房间角落里魏紫正蹲在地上,抱着头一动不动,听到有人进来,她抬起头,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片大红色直辍下摆,她怔怔的抬头看,喜服的大红色印得年轻的男人温润眉目越发英俊飞扬,他眉宇之间的那种开朗快活神态,和辛辰极像。

  魏紫痛苦的颤抖起来,瘦削得可怕的脸上露出疯狂的愤恨之色。

  言峻轻一撩衣摆坐了下来,自有人立刻恭敬的给他上茶,他修长的指三指稳稳端着,垂着眼慢慢用杯盖划过水中舒展的茶叶,品了有一刻钟,才缓缓开口问地上的人,声音清朗:“你知不知道辰辰现在在哪里?”

  不等魏紫答,他一笑接着说:“她在穿嫁衣,你们平常一起玩的那群朋友都在,伴娘你也认识,司徒徐徐。她的化妆间外面,看得见看不见的,我布置了几十号人手,不要说你,就是一支小分队全副武装,没大半个小时都攻不进去。”

  他将那杯茶搁在手边桌上,这才第一次看了魏紫一眼,语气却仍淡淡的:“听说你想要从这楼跳下去?”

  魏紫眼中疯狂的光芒大盛,中了邪一样笑起来。

  言峻也笑,笑得云淡风轻:“从楼跳下去大概十秒着地,你一落地人还没死透、四肢还在搐的时候,最迟六十秒,就会有人把你拖走,三分钟内血迹脑浆都冲洗干净,全新的红地毯铺上去——全程要不了五分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除了你已经死了。”

  他神情冷下去,“你最好不要相信死后鬼魂那一套,我告诉你:人死如灯灭。这世上压根没有魂魄之说,否则地产商早集体自杀了——天堂也好地狱也罢,死了那么多人哪处都比这世上活着的人多,不如去那里盖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