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父母也在这里?”言峻忽然转了一个话题,魏紫眼神一动,他便绽开一个从容的冷笑:“参加完别人女儿的婚礼,回去办自己女儿的丧事——你可真是孝顺!”

  魏紫惊恐又恼怒的看着他,控制不住的流着眼泪,神色剧变,声音嘶哑颤抖:“你敢……辛辰会恨你!”

  “她怎么会知道?”言峻笑得一派清闲笃定。

  魏紫从心底里对眼前这个温润从容的男人恐惧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接下去大概能够恢复隔日更新。

☆、第四十一章

  魏紫从心底里对眼前这个温润从容的男人恐惧起来。

  她躲着要抓她送去国外的人,这近一年都过得不人不鬼,今天满腔孤愤绝望的来到这里,想就算她死在这里也不会让辛辰有一个完美的婚礼——凭什么呢?从小她漂亮能干,念比辛辰好十万八千里,画画、写字、弹琴甚至跆拳道都学得拔尖,辛辰呢?辛辰只会混,什么都比不上她!

  可因为辛辰爸爸是她爸爸的上级,所以她得教辛辰写作业、给她补课;因为陆伯尧有权有势替她爸爸找到了肾源,所以她得像保姆一样守在辛辰身边,照顾她、听她发泄情绪……所有人都关心辛辰,所有人都喜欢辛辰,她好不容易奋斗得来的东西,辛辰只要点一点头就有人迫不及待的为她办到。

  还有崔舜华,明明是她先认识的,他却那样决绝的、头也不回的、九死不悔的爱上了辛辰……魏紫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活在了辛辰的阴影之下,或许只有死才能解脱这种没有边际的痛苦。

  但是面前这个男人这样轻描淡写的提醒了她:她还有父母。

  今天辛辰如果嫁的是陆伯尧,魏紫死了就死了,绝不担心身后之事。但眼前这个看似温润的男人,从容笃定的告诉她:她要是敢给他的妻子添一点的堵,他会让她求死无门,生受折磨。

  魏紫不怕死,但她确实怕了言峻。

  言峻拨着茶盖,并不看她一眼,表情淡淡的说:“你可能以为男人的手段就是像陆伯尧那样,给你钱堵住你的嘴,或者像这次,把你送出国远远的。可惜,我并不是那样面冷心热的人,也不像他和辛辰,与你有旧,对我来说你只是个试图伤害我妻子的人——我捧在手心里、她皱一下眉头我都要心疼的人,你然胆敢妄图让她伤心难过?”

  他语气森然的问,嘴角一抹冷笑,轻蔑又冷峻,这一切都令魏紫全身发冷,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他脚边的一片枯叶,他只要抬脚轻捻一下,她就会粉身碎骨。

  以前那些人对辛辰的百般维护疼爱,陆伯尧的令魏紫羡慕嫉妒,崔舜华的则令她疯狂痛恨,但眼前这人却令她绝望——言峻使得辛辰的幸福再也不在她能仰望的高度,连嫉妒都没有资格了,遑论伤害。

  她眼神如死灰一般黯淡下去,再没有一点光彩,言峻从头到尾看在眼里,顿了顿,冷声接着说:“我这人耐心虽佳,却不是用在你这种人身上的。你要不要尽情的想象一下:下一次你再出现在辛辰附近,我会如何处置你?”

  她从头到尾不说话,精神恍惚的忽笑忽流眼泪,言峻顿觉无趣,看看差不多了也不想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连再看她一眼都懒得,挥挥手让人把她带出去:“把她交给沈副省长的人,转告沈副省长,就说我问他一句话:他整日里除了忙着得陇望蜀、忘恩负义,到底还能不能办成点儿小事了。”

  今天在婚礼上行走办事的都是言峻近前的人,这许多年来言峻与沈远的交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知道的,听到这样严厉的话,吓得一个个大气不敢吭,拖着魏紫就走。言峻眉目冷峻的端起了茶,刚撇了撇茶沫,有人推门走进来,他头也不抬,笑着喝了口茶,对来人说:“未来嫂子很漂亮。”他终于肯带女伴露面公开场合,陆震今天可谓双喜临门,高兴的不得了。

  陆伯尧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两人都沉默,言峻淡然,陆伯尧则是犹豫。

  过了一会儿,言峻终于将那盏茶慢慢喝完,放下茶盏,他站起来掸掸身上的喜服,说:“我先过去。”

  陆伯尧终于开口了:“辰辰几年前不小心掉进水里,正巧那几天……她身上不方便……我请过中医为她调理,但是不敢直接告诉她这件事,她不当一回事,喝药也断断续续的……”

  言峻早就知道在G市这个地方哪怕是军区医院,有关辛辰的事情还是瞒不了陆伯尧的。

  “宫寒不易受孕,并不是一定没有希望,现在科技这么发达,真的想要有个孩子并不是难事。再说,孩子是命中注定的,该我们的上天不会剥夺了去。如果真的没有,就是我命中注定没有子女缘。”他牵了牵嘴角,一派从容,又说:“这件事恐怕也瞒不过陆叔,但我请求你们一定瞒住妈,否则辛辰早晚会知道……你比我了解辛辰,她受不住。”

  陆伯尧神情复杂的看着身穿大红喜袍的男人,有些庆幸辛辰嫁了这样一个人,又有些嫉妒:如果今天能够是他,他也不会比言峻做得差……一时陆伯尧心中百感交织,不能言语,只能默默目送那袭红袍走远。

  言峻回到婚礼主厅,还差一刻钟就是良辰吉时,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徐承骁不愧是太子妃御口铁断的可靠,言峻离开这会儿,他将现场调度的丝毫不差,还来得及给自己换了婚礼上穿的湖色长袍,大好朗朗男儿一枚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看得言峻都要击掌叫好。

  “谢了兄弟。”言峻及时走到位,轻捶了他一拳。

  新娘这时正出场,大红色盖头罩着满头珠翠、娇颜如花,一旁扶着她的伴娘粉色旗袍高开着叉,行走之间修长雪白大若隐若现,徐承骁看得目不转睛,好不容易移开目光,扭头压低声音对新郎官说:“别口头感谢啊,换点实际的成不成?”

  言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一笑:“原就是辛辰特意给你留的。”

  徐承骁一双俊目顿时比司徒徐徐发间的金钗还要亮几分。

  拜天地的时候坐在上首的一边是陆震与宁馨,另一边只坐了言影山——首长夫人据说身体欠安。辛辰奉茶的时候言影山极难得的露了笑脸,不是电视上常看到的那种亲切,是言峻与周素都未曾多见过的和蔼慈祥,言峻看着老人心满意足的神态眼中一闪,心里顿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起身时扶着辛辰好一会儿没放手,礼仪出言幽默打趣提醒他,他才微微一笑,轻轻松开了牵着辛辰的手。

  拜了天地就用包金乌木秤掀了盖头,两人换了身喜服认亲戚,言家和陆家这边都给的红包,言峻母家周家是老式大家族,给新媳妇的见面礼都是金银珠宝,最夸张的是一个圆脸和气的表舅妈,送了满满一盒的东珠,每颗都品相上佳,圆润剔透。

  回休息室换衣服的时候辛辰啧啧称奇,周素在一旁服侍她拆下头上的珠钗,很受不了的翻白眼,青葱一样的手指在装珍珠的那只金丝楠木盒子上扣了扣:“拜托!珍珠只是点缀附赠的好不好?这颗鸽血红才是贺礼呐!”她将盒子上那颗硕大的天然红宝石指给辛辰看。

  辛辰大笑:“哎呀!我总算明白‘买椟还珠’是怎么个意思了!”

  周素绷不住也笑起来。她已经换了粉绿色旗袍,换上一身粉蓝色及膝小礼服,衬得玉肌雪白,噗嗤一笑两颊两个甜蜜小酒窝,为了婚礼特意染回黑色的长发清汤挂面在耳后,清纯动人。

  辛辰心中忽对这小姑充满怜爱,从自己手上褪下一个玉镯,拉过她手给她戴上,周素挑眉看她,那神态与言峻几多相似,辛辰的语气不由自主更加柔和:“既然是中式婚礼,我做嫂嫂的应当给你一样见面礼。这只镯子是我的陪嫁,陪着我嫁了个称心如意的丈夫,现在送给你,祝你早日嫁一个两情相悦的人。”

  周素低头看着腕上流翠一般的玉镯,皱了皱眉,毫无预兆的眼睛里就掉下泪来,自己觉得难为情了,扭头要走,辛辰拉着她的手不放,周素忍了片刻,终于蹲下来枕在辛辰膝头,轻声啜泣。

  年轻甜蜜的女孩子,哭得肩膀一怂一怂的,却始终不敢肆意哭出声来。大家都说她任意妄为,但除了辛辰没人知道她的无能为力——一个女孩子嫁不了自己两情相悦的人,再怎样的任意妄为也赎不了此生遗憾。

  “……他叫我等他三年,我不愿意……哥哥一定会打死他的……我心里难受,大嫂,我喜欢他……”周素伏在嫂子膝头哭得肝肠寸断,以前只能用买醉与乱麻痹的隐痛,终于有个人能诉说:“我喜欢沈远!”

  辛辰温柔的抚着她的背,任她哭泣发泄,就像言峻安慰她的时候做的那样。

  爱自己是天,爱别人是一种能力,辛辰是遇上言峻之后才渐渐学会的,学会之后才发现从前的自己是如何的肤浅淡薄,守着那么多的爱却从不回应。

  现在的每一天都抵过从前的长长一段时光,辛辰遇上言峻,学会爱,学会了成长。

  晚上的宴席是西式的,新郎新娘换了西服婚纱,宾们也都费心换了礼服。晚上比起中午的隆重古礼就放开许多,一帮发小特意从天南海北一个不落的赶来参加婚礼,攒着劲的灌醉言峻,徐承骁从第一桌起挡在言峻前面,可到第十桌的时候就趴下了,剩下的言峻就抓了孟青城来,青城公子男人了一回,卷起袖子二话不说血战到底,终于救得太子爷洞房花烛小登科。

  新房布置在楼全景观房,言峻上去的时候已经夜里两点多了,房间里关着灯很安静,辛辰已经睡了,他喝得头有些沉,用力提醒自己不要吵到她,摸索着开了床边一盏小灯,一边扯领带一边下意识的抬眼看她。

  这一眼醉意全消,全身的燥热都虎狼一般往□涌去,他直愣愣看着熟睡中的人,喉结耸动了两下,顿觉口干燥。

  作者有话要说:有司徒徐徐在,怎么少得了制服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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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辛辰睡得无知无觉。屋子里暖气很足,她半个身子露在被外,雪白的身上一件大红洒金鸳鸯戏水肚兜。

昏暗光线里、一枕青丝间,熟睡眉目如画,大红色衬得肌肤如雪,吹弹可破,细细的金色链子软软伏着她锁骨的优美曲线,直往细长白皙的脖子后面去……言峻着了魔一样俯身用力吮她露出肚兜的雪肌,唇落下就是一处桃花痕,她有些醒,小猫一样“嗯”了两声。

言峻觉得热,扯了自己的衣服又去扯她身上的被子,可扯开来他更热了——大红色的纱就算两层还是若隐若现的,她又细,那纱裤又宽松飘逸,一只裤已卷到她膝盖以上,露出修长白皙的小,纤纤细细的躺在柔软细腻的红纱之中。

小丫头睡相不怎么好,这一身被她睡得歪歪斜斜,但雪白起伏从大红洒金里露出小半抔,大红色沙裤低低挂在盈盈一握的腰上,就这么零零乱乱的,比端正穿着诱人十倍!

他全部进来辛辰才醒了,小腹中涨得厉害,感觉他好像格外的兴奋,简直横冲直撞的。言峻发现她醒了,亲着她眼睛兴奋的喘气:“早知道你这么的等着我,拿枪崩了那群家伙我也早上来了!”

辛辰满得都有些疼了,缩着身子娇声喊他轻点,他却更蛮横,还了她两手腕控在头上方,辛辰挣脱不开,媚眼如丝的瞪他。

大红肚兜沾了可疑液体,可怜兮兮的一团扔在她枕边,沙裤只褪了一条,挂在她左脚上,随着他的动作红纱乱颤,身下这幅美景看得言峻心火更旺,松了她手扯开她两,推到她胸前折着,再纵身用胸膛压上去,做俯卧撑一样撑在她上方,□放开来毫不留情的记记重击,又狠又深。

辛辰哪里受得了这个,没多久就颤得说不出话来,言峻正在兴头上,放平时一定就慢下来温存体贴,可这时喝多了又受了这等香艳刺激,完全失控,她缩得了出入困难他反而更用力勇猛,平时总情到浓处他胡言乱语总爱叫她水娃娃,今天他这挥汗如雨浸得床单都湿透了,要是辛辰还清醒着可总算有话反驳他了!

折腾到东方都发白了,大床之上一片狼藉,肚兜皱巴巴的早不能看了,飘逸的沙裤只剩个腰还完整挂在辛辰腰间,裤撕得只剩一片掩在她雪白的身上,被撕碎的红纱一条一条,零零落落满床都有。

言峻爱恋的抚着奄奄一息、眼睛都睁不开的人,笑得精神抖擞:“……哪来的这么一身啊?”

辛辰声音里还带着浓重的哭腔:“徐徐送的新婚礼物……”司徒徐徐开了一个淘宝小店,专卖……情趣内衣。

言峻耐心的听她断断续续的形容那店,末了在她红肿的唇上亲了一记,抱起她去浴室洗漱,边走边心满意足的问:“网址多少?我要包场!”

**

九点的时候大家聚在餐厅用早餐,言峻精神抖擞,辛辰昏昏欲睡,领子里隐约可见一片暧昧红痕,长辈们俱都摇头,用目光默默谴责言峻。

言峻极少像昨晚那样失控,尴尬的不得了,越发小意殷勤的照顾辛辰。

C市的婚礼定在下个月,言影山不参加,今天就要回北京去,临别再三致歉,拜托陆震与宁馨费心操持。事实上C市是言峻母亲的娘家,周家在这个城市是数得上数的大家族,言峻的婚礼完全不用陆家费心什么,更因为没有了言影山在场,周家将上一场的热闹都追了回来,场面铺得极大。连C市一代传奇“梁氏六少”都一个不落,这六个自从各自婚嫁之后,难得一次聚齐,可谓给足了言峻面子。黑道杰出领军人物周燕回也现身婚礼。

军警政界、黑白两道,乌泱泱齐聚一堂,其中不乏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辛辰一桌一桌认人敬酒,暗中替周素着意留心。

言峻对周素的婚事倒不是很着急:“她还小,慢慢挑。”

辛辰欲言又止,最近言峻对沈远越来越疏远,虽还有公事上来往,私下却连个问候电话都没有了,她有时想劝,言峻却总将话题绕开。

“你什么药?维生素吗?”她见言峻倒水服药,顺口问了句。

言峻动作一顿,又喝了一口水,过来在她床边坐下,伸手她脸,柔声说:“辰辰,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你说啊。”辛辰放松的靠在软枕上,今天的婚礼是西式的不像G市那场古仪繁琐,但站了一天也很累了。

言峻摸摸她昏昏欲睡的精致眉眼,心下大痛,暗自吸了口气,笑着语气轻松的对她说:“前几天公司安排体检,我也去了,查下来医生说不太好。”他话音未落见辛辰脸色都变了,连忙安慰她:“没什么大问题,不是什么器官病变,免疫力有些下降——可能最近太忙了,又不像以前那样常运动。”

他笑着俯身亲亲她脸,“瞧把你吓得,我真没事,我还要照顾你呢,不会不当心自己的。”

辛辰又惊又疑,想了想说:“言峻,我们去看中医吧!以前我哥带我看过一个老中医,很有名本事很好的!”

言峻故意皱眉:“中药又苦又麻烦。”

辛辰急了:“我和你一起去!我来那个的时候疼得特别厉害,去请他开中药调理一下,我和你一起喝药,我陪你!”

她说得又急又认真,言峻心里不禁又疼又甜蜜,抱抱她亲了亲她凉凉的耳垂,温柔的答应说“好”。

辛辰脸埋在他肩窝里,蹙着眉仍有些不安,心里担心,却又不想增加他的负担,调整心情柔声问他:“你刚才说,要和我商量事情?”

“恩……就是我现在着药,暂时……恐怕不太适合要孩子,”言峻摸着她柔软的发,语气不由自主的变轻柔:“辰辰,我们等一等再要好不好?”

辛辰已经早做好了怀孕当妈妈的打算,但这时对言峻身体的担心胜过一切,唯恐言峻心里为这事难过,她推开他爬起来,高高兴兴的样子对他说:“本来就说好了再让我玩两年的!”

言峻心里针扎一样,却纹丝不露,刮刮她鼻子,微微的对她笑。

辛辰也笑,情真意切的。

“言峻,等到我们真的要孩子的时候,你把烟戒了好不好?”她躺回他怀里,抱着他腰,细细的絮叨他:“自从你进‘周氏’,应酬越来越多,烟得那么凶,动不动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我要生一个健康可爱的小宝宝,你必须配合我!”

言峻抚着她柔顺蜿蜒的长发,耐心的听她数落自己,她说一句他就“嗯”一声,最后牵起她手亲了亲,“只要我们有孩子,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辛辰不疑有他,抬头甜甜的笑。言峻笑着伸手盖在她眼睛上,低下头亲她嫣红的唇瓣。

**

老中医为小夫妻两个各自开了药方,辛辰亲自浸泡、熬煮,每天晚上饭后半小时,和言峻并肩坐在餐桌旁,一人一碗苦药汁。言峻一口一口动作优雅面不改色,辛辰却是从小最反感这中药味道,喝一口就要干呕半天,很难受,使劲拿眼睛偷瞥言峻碗里。

言峻看着实在不忍,放下碗说:“要不算了,这药真的很难喝,我们不喝了吧。”

辛辰正愁眉苦脸哀怨的盯着满满一碗黑色药汁,闻言打了鸡血一样抬起碗一口气喝了个干净,言峻忙把压药味的糖剥一块塞她嘴里,只见她含着糖闭嘴巴,忍那不由自主的干呕忍得眼眶都泛了红,言峻心疼死了,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摸摸她脸抱抱她,心疼不已的轻抚她背。

辛辰好不容易压下那阵恶心欲吐,一身汗的伏在他怀里,半晌缓过来了,安慰起他来:“我已经比前两天好多了!现在都不吐出来了,过几天越来越习惯,会好的!”她抱住他腰,“说好了喝完一个疗程再去那里把脉的,你别放弃好不好?”

言峻眼眶有些热,嗓子堵着,只好“嗯”了一声回答她。怀里她悉悉索索的,他心里又热又堵,烦躁不已的低头吻住她,两人都刚喝过药,彼此呼吸之间俱是一股浓浓的中药味道,他吻得又深又重,辛辰喘不上气,那股药味深入肺腑,起先觉得难受,可他深情款款又不容拒绝的引导着,她不得不跟随他,整个人都像泡在中药里面,逃不开的古朴深厚味道,渐渐竟觉得好闻。

爱屋及乌的这样夸张,辛辰也真服了自己。

不知道是她确实说得有道理习惯成自然了,还是心理作用,从那晚那个浓浓药味的深吻过后,她竟真的再也没有吐过药了。泡药材的时候这个挑挑那个闻闻味道,还觉得药香淡淡怡人。晚上喝的时候也不再煎熬,着鼻子一饮而尽,再含一颗糖,有时候言峻有应酬回来的晚,到了时间她一个人也愿意喝药了。

几个疗程下来药方换了三次,她每个月的日子虽然还是时有不准,但到了日子肚子不那么疼了,辛辰自己觉得睡眠好、饭香了,中气足了许多,同事们也都说她脸色红润,状态比以前要好得多。

言峻自恃功劳,晚上缠她的时候越来越放肆,比起新婚时候的小心翼翼,现在简直是随心所欲了。晚上闹到半夜,早晨有早会要开,特地调了闹钟早起的,醒了却不立刻起床去公司,还压过来折腾了她一次。

他精神百倍的起床冲澡,出门上班。辛辰睡得昏天黑地,醒来已经迟到了,索请了半天假,懒洋洋的洗漱了,扶着酸痛的腰下楼,桌上摆着一份早餐,她穿着睡衣缩在沙发里,一边一边给他发短信:“╭(╯^╰)╮”

言峻过了好久才回:“怕你没饱,做了早餐在桌上,将就,晚上回来再喂你好的。”

辛辰看得面如火烧,咬牙切齿的把手机埋进沙发靠枕里。站在客厅落地玻璃门前拉了一会儿筋,通体舒畅,她上楼洗了个澡,自己做了简单的午饭,收拾过正要出门上班,门一开言峻回来了。

她正要娇嗔他开早会也不忘耍流氓,却见言峻走进来,手里牵着一个小男孩,辛辰脚步顿住,言峻抬头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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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第二十章、

言峻给了辛辰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蹲下来摸摸辛杨的脑袋,很温和的对张不已的小男孩问说:“辛杨,你会不会整理自己的行李?”

辛杨犹豫的对他微微点头。

言峻语气更加温和:“那么你现在到房间里把自己的行李安置一下好吗?那边走进去第一间就是你暂住的房间。”

辛杨抬头看了辛辰一眼,低下头不敢动,手指绞着长长黑黑的衣袖,不时用眼角余光偷偷瞧言峻。言峻叹了口气,正要再想对策安抚他,就听辛辰说:“先点东西再说——言峻,你午饭没有?”

言峻心里顿时一轻,抬头冲妻子笑:“还没。”还没来得及——早会之后又连开了两个会,第三个还没开始,沈远就派心腹将饱受惊吓的辛杨送到了他面前,他考虑了足足半个小时,决定将小舅子带回家。

辛辰进厨房将刚收进冰箱的饭菜拿出来热了热,她中午一个人,的简单,又都是素菜,不够他们一大一小,就去做了个牛肉青菜汤,一会儿汤就好了,端出去时她忘了拿小汤碗,辛辰回身去厨房,刚俯身打开厨门就听见餐厅里言峻怜惜的声音说:“慢点喝,小心烫。”

辛辰站起来从厨房与饭厅的窗户看出去,清清秀秀的小男孩横握着着大汤勺,尖着嘴巴啜汤喝,嘴唇都烫红了,还在动的很快的咬汤里牛肉。

辛辰看着他这样,想起了小时候自己,汤圆被芝麻馅烫到了头,推了碗大哭,爸爸蹲在她椅子旁一边呼呼一边心疼不已的连声说:“都怪爸爸不好,辰辰别哭,都怪爸爸不好……”

……

言峻一抬头就看到辛辰隔着一扇玻璃正怔怔掉眼泪,对狼吞虎咽的辛杨说了两句,他轻轻起身走过来,环住她肩膀抱了抱她,轻声问:“怎么啦?怎么哭啦?”

辛辰哽咽的嗓音都变了:“他这是怎么了?”

言峻回头看了看埋头大的辛杨,低声告诉辛辰,这些天这个小男孩受了多少苦:“……是个大矿,事情不小,林泽生第一时间封住了消息又砸钱赔偿死亡矿工的家属……可辛杨外婆家只有辛杨舅舅那么一个儿子,不肯罢休,全家去政府闹事,回来的路上车翻下了山沟,辛杨妈妈被送到医院当晚就不行了……现在他们家只剩下个老外婆,舅妈已经带着孩子跑了,沈远的人赶到那里的时候,有人正从外婆手里硬抢辛杨,差那么一点你现在就见不到他了。”

辛辰一直从窗户里看着辛杨,这时转过目光忽然问他:“言峻,你是想收留他吗?”

言峻沉默的看着她,半晌点点头。

“我妈那里你去解释。”辛辰说完这句就不再理他,开了烤箱预热,从冰箱里拿出腌制好原打算晚上做给他的鸡翅膀,利索的包上锡纸放进去。一会儿烤好了她端出去放在桌上,辛杨已经把汤里的牛肉都掉了,就着西红柿鸡蛋拌的满满一碗饭也扒完了,嘴角还黏着两粒米,忽然一盘子香喷喷的烤鸡翅放在面前,小家伙眼睛都瞪大了,可看看辛辰的脸,他不敢动手去拿。

辛辰也不理他,将鸡翅放下,她拿了他的行李没有往一楼客房去,反而提着上了楼。

**

下午言峻回公司,沈远已经在公司里等着他了,交换了各自收到的最新情况,两人商量了一会儿,这件事的基本对策就定了。剩下基本都是沈远的事情,言峻便不管了,按下内线告诉秘书可以接上今天的行程。

沈远却没有起身要走的意思。

言峻问他:“你还有事?”

“齐风上个礼拜跟家里说要他要娶周素,我姨妈为了这事儿已经病倒了。”沈远表情看似如常,遥遥看着言峻,问:“他俩的事情……你怎么说?”

几个月前沈齐风为了言峻的婚礼专程从美国赶回来,在婚礼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拜倒在周素的嫩绿色小旗袍下,势头比周素当初想方设法睡陆伯尧还坚定。这小子在美国的实验室去年差点儿就捧了个诺贝尔回去,沈家往上数八代都没出过这么能念书的,他在沈家受重视的程度可不比沈远逊色多少。

言峻颇不以为然的低头看文件,说:“看周素愿不愿意嫁他,我这里好说。”

沈远搁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成了拳,“我家里可能有点难度。”

“不要,”言峻低头刷刷刷的签着文件,“周素如果真的愿意嫁给他的话,其他的事,有我呢。”他语气淡淡的,“只要那个人对我妹妹真心实意,我保他们小夫妻一生顺遂。”

沈家所图的不过就是那些,就算是沈远,言峻也拿得出东西来换周素一个正室头衔。言峻介意的是和谁做这场交易——和沈家他无所谓,和沈远本人,不行。他不能把唯一的妹妹托付给一个拿婚姻换取利益的人。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会转达到的。”沈远沉吟道,“那我就先走了。”他站起来的动作依旧从容,开门走出去却差点撞了等在门口的言峻助理。沈远轻声说抱歉,神色间控制不住的恍惚。言峻从书桌后抬起头来,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

下午处理了一些急事情,言峻去了趟陆家,将辛杨的事情和宁馨说了说。

宁馨当初离婚时都没怪过谁,如今沧海桑田、斯人已逝,当然更加不会反对他们照顾辛杨。

听说辛杨妈妈也死于车祸,她很惆怅的叹了口气,问:“辰辰她什么态度?”

言峻有些不好形容,他自己也不清楚辛辰现下的想法,只好东拉西扯含糊带过:“……前几天东躲西藏吓坏了,这几天赶路又没好好饭,今天中午辰辰给他做饭,小家伙一口气了三对烤翅。”

舜舜正坐在地上教刚能坐起来的季禹拼积木,听到鸡翅立刻爬起来抱住言峻撒娇:“我也要鸡翅!姐夫我也要鸡翅!”

宁馨把儿子抱过去,刮刮他小鼻子,舜舜皱皱眉,人小鬼大的样子可爱极了。将心比心,宁馨心中对辛杨的怜惜更深,抬头对言峻说:“你赶回去吧,辰辰和辛杨一定在等你晚饭呢。”

言峻牵牵舜舜的小手,语气十分温和:“好,妈那我走了,下回带辰辰一起回来看您。”

“恩。”宁馨笑得很高兴,送女婿到门口,又有些犹豫的对他说:“辰辰……可能也许一时接受不了辛杨……当时我怀舜舜的时候她负面情绪就很严重,可舜舜生下来了她比谁都疼他,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因为这件事对她有看法,她真不是坏孩子。”

言峻不知道为了什么,看岳母这么小心翼翼的说明,他鼻头有些发酸,扯扯嘴角笑了笑,他说:“我当然明白。”

宁馨放心了,“路上小心,到家了让辰辰给我来个电话。”

“知道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