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好气又好笑,一手按着衣服,一手就去抢那假发。

“凌未行,还给我。”

凌未行只是笑,“我早说摘了它。”

他身~量高,手扬起,她就够不着那假发,她想了想,道:“不要就不要,反正看的是你不是我,难看也和我无关。”

凌未行挑眉颔首,“那我收下了。”

“请便。”她回他一个白眼,便快步越过他,奔跑起来,“行,快点,你都快成鸡了。”

他一怔,“鸡?”

“落汤的那种。”她一笑,便奔回拉了他的手跑起来。

身~侧是无垠的薰衣草田,还有隐在柏林里一间又一间的房屋。水雾给那抹紫云镀上迷蒙的晕泽,袅袅的香气散落在空气中。

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他嘴角的笑意加深。

雨水微凉,肌肤是轻暖,奇妙的感觉。即使她是无心,但却把一份葱郁的喜悦送给了他。

因为是她,任何人也无法取代。

反握上她的手。

她似乎微微一怔,回头看他,他笑道:“还不走?”

她点点头,突然俯~下身。

“怎么了?”他吃了一惊,半蹲下去,扶上她的肩。

她嘴角滑过狡黠的笑,手往前一探,他猝不及防,已被她把假发抢回。

把衣服扔到他头上,她飞快把发套套上。

他不觉笑开,语气危险,“苏晨,好啊。”

“当然。”

她挑眉往前飞奔,便没有看见,他眼里漾着的尽是笑意。

没跑几步,她就被他追上,男人坚实的手臂环上她的腰,她被他紧紧抱住。

他哼出丝声音,把她挟在怀里,腾出一手就往她的发上抚去。

她尖叫着回挡,混乱间,不知道谁的唇碰到了谁的额。

她一颤,想要退避,却已经来不及。

唇被他压住,他狂乱地吻着她。

是的,从一开始便狂乱,没有温柔。

不像平日的他。

和她相处几个月,尽管纪叙梵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样,他还是一边冷静地打探着那个男人的消息,做着他的防备工作,一边想尽办法让她开心。

他希望她能开心一点,希望她心里的伤终于会痊愈。

让她把门锁上,她最终没有这样做。

他开心也苦笑。于是,终于管不住自己,每一晚,在她入睡以后,到她房间去看她,凝着她的睡颜。

她做梦,他守。

他做饭,她打下手,他弹琴,她在一边闭眼闲听。

七八月阳光暖好,一张小桌,两张藤椅,小壶薰衣草茶,在屋子外面各自看书,晾晒午后时间,偶尔交谈,指尖一起轻触茶壶,温度浅薄,心里却迭荡灼热。

他们同室而处,她的呼息,她的一颦一笑,从头至尾,没有一处不诱~惑着他。

哪一次,不想把她拥进怀里。

只是,不敢。

怕撕破了这层伪装的平静。

说过不勉强她。

可是看到她那剔透的笑,这一次,他再也抑压不住。

她身~上的幽香混着薰衣草田的辛甘气息,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在她低呼出声来的时候,他已把她抵在一支柏树上。

他把她困锁在他的手臂里,扯开了她的领子,吻来到她的锁骨。

这算什么。

他在强迫她。

心里突然生出几分绝望。

这次,她必定恨极了他。

只是越绝望,反而越无法止住那掠夺。

她最初是无措,后来是推拒,当他的手滑到她腰间的肌肤上,一些液体滚落在他的脸颊。

温热的。

想把它当做雨水,却到底不能。

“苏晨,对不起。”

没有看她,怕看到她眼里的厌恶,只是快步往前走。

她半眯了眸,靠在树干上没有动,凝向他挺拔却略显狼狈的背影。

和纪叙梵不同,如果那个男人想要,他有时不会顾虑她,但凌未行不会,永远也不会。

在和他度过一段这么平静的日子以后,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心乱了。

188

她半眯了眸,靠在树干上没有动,凝向他挺拔却略显狼狈的背影。

和纪叙梵不同,如果那个男人想要,他有时不会顾虑她,但凌未行不会,永远也不会。

在和他度过一段这么平静的日子以后,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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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了是怎么回到家的,她蜷在沙发下,头发仍然滴着水滴,却不想动,心里纠结成一团。这段日子很平淡,对她来说却珍贵。

简单,却隐隐有种幸福。

是的,除非死去,否则,伤总会痊愈,不过是永远留下疤痕。

和纪叙梵一起所经历的太累了。

现在她只想要平简单平淡的生活。

和行一起,似乎这种奢求变成了容易的事情。

他深爱着她,记得他曾说过,她是可以给他幸福的人。

她想安静的好好的再活一次,她心疼着这个叫凌未行的男人,她想他幸福。

如果是这样,如果是这样——

她抱着脑袋,很乱很疼。

门口,传来丝声音。

她心头一跳,差点便要跑过去,想起在柏林的迷乱,却不敢动。

凌未行走了进来。

她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头上扫过,也许不过是她的错觉,因为他没有吭声。

他径直上了楼。

从没想到有一天,她和他也会陷进这样的僵局。

她苦笑,埋头在膝上,头上却突然有东西罩落。

她一愣,伸手一扯,是条毛巾。

然后,她看到他的鞋子。

她不敢抬头看他,便怔怔盯着他的脚下。

“赶快擦干,别冷着。我买了点东西,今晚不做饭了,你洗个澡趁热吃。”

他的语气很淡,有几分沙哑。

说完话,他又转~身往楼上走去。

她眼眶微热,这个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总是记挂着她的。

“行!”她用力站了起来,唤住他,声音颤抖失了控制。

楼梯上他的身~影似乎微微一僵。

“什么事?”他轻声问。

“你也赶快擦干,别冷着了。”她冲口道,话却又说得有点呐。

“嗯,谢谢。”

他跟她说谢谢,她心里一疼,怔了。还想说点什么,望着他却说不出口,他的眼睛被湿发覆住,表情她看不真切,他的想法她更加摸不透。

他没有停下动作。

她便有点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快步走上楼。

就在他的身~影快要给楼道吞没的时候,他却突然返过身说:“二楼的杂物间,有我帮你准备的东西,你去拿吧。”

她擦了头发,又去洗了个热水澡,在自己房间里不知道呆坐了多久,似乎一直在想他话里的意思,反而忘记了去杂物间看看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也似乎有种不想去的抗拒。

他进了房间,就一直没有再出来。

胃很空,不适的空乏传来,她才意识到自己饿了。

走到饭厅,平日吃饭的桌上,放了些食物。

她看了看,一个人的份,他甚至没有准备自己的。

心涩涩的,她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自己动手做了起来。

简单的饭菜,她笑了笑,飞快地跑上楼。

他房间的门紧闭,她敲了很久的门,他没有开。

她咬咬唇,试着拧了拧门把,门漏了缝隙。

他没有锁,她该庆幸他一向细心中难得的大意。

却又有丝紧张,想了想,还是推门进去。

很安静。

已经入夜一段时间,灯却没有开,但她还是就着窗外投来的灯光看到了他。

他和衣躺在床上,被褥有点凌乱。

他没有出声,她又看得不真切,不知道他是醒着还是睡过去,迟疑了一下,打开了床头小灯。

他两眼紧闭,湿润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头发还是湿漉漉的,脸上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她吃了一惊,往他头上探去,触手烫热。

她心里一紧,快步到他房里的浴间拿了条毛巾,坐到床~上,吃力地把他沉重的身~子扶起来靠到自己身~上,替他把头发擦干。

他似乎陷入了高烧还是梦魇,没有丝毫动静,她却急了,这头发可以擦,这身~子——咬了咬牙,她站了起来,想去他的衣橱拿套替换的衣服再说。

脚才迈了一步,她的手便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那手上温度滚烫吓人,粗哑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别走。”

她吃了一惊,回过头,却见他半坐了起来,眼眸半眯,浅浅凝着她。

她笑了笑,试图跟他解释:“我没有要走,你得换下这~身衣服。”

“你已经着凉了。”她蹙眉。

他却不由分说,突然把她扯进怀中。

chapter 189 他准备的东西

“醒过来就好,你去洗个澡换套衣服,我做了饭,平日都是你在做,也尝尝我做的吧。”她垂眸,眼光漫无目的地落在床上一角,“吃完饭,吃点药。”

他没有做声,只是把她箍紧,下颌搁在她肩上。

第一次和他闹僵,她心里难受,不敢多说什么,便随他去了,他的衣服湿嗒嗒的贴在她身上,她感觉不舒服,更别说穿在他身上了。

过了会儿,她终于忍不住,刚想开口,他却放开她,站了起来。

才走了几步,他身子就微晃了下,她蹙眉,起来就要过去扶他。

他摆摆手,声音低哑,“你不怕我像在柏树林一样对你吗?”

她摇摇头。

他自嘲一笑,向浴室走去。

“行,好了下来吃饭,我等你。”她咬咬唇,走到门口。

凌未行却突然喊住她。

“杂物间的东西你看了没?”

她反问,“很重要吗?”

“对你来说是。”

她淡淡笑了笑,“对我来说,现在没有任何东西比你吃饭吃药更重要。”

他已经走到浴室门口,突然停下脚步。

“快点。”她轻声嘱咐,关上房间的门。

他的动作很快,她刚把饭菜拿出来,他就下来了。

他平时会做些这里的特色食物给她吃,今晚她做了中餐,算是自己比较擅长的。

他吃得也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