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

终于纪叙梵冷冷盯着纪叙弘,开了口。

夏静宁泪流满面看着他。

止不住心里颤抖。

他还是放不开她。

他还爱这她。

很爱。

她哽咽着说:“梵,不用管我,你和苏小姐好好过,要幸福。”

哈里德再次变了脸色,纪叙弘亦然,他猛一掐夏静宁脖子,夏静宁一声痛叫。

他冷笑吼道:梵,将那盒子给我,否则,我杀了她。她既然不爱我,我出来找她对她说了那么多的心里话,她还是执迷不悟,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纪叙梵沉声道:放了她,这帮人许诺给你什么条件,我加倍给你,你好不容易出来,也要钱才能生活,哥哥,你从小便没吃过苦,没有钱,你比死更难受。”

“我会信你吗?去,将那女人的盒子拿过来给我。”

纪叙弘一声低笑,扬手便给夏静宁一巴掌,夏静宁被他打得脸偏到一边去。

纪叙梵眉头紧紧一皱,缓缓侧身看向苏晨。

原来,心碎了还能再碎一坎。苏晨本以为自己会退,但没有。

她浑身颤抖着,心中却冷静理智的思考,手中这八音盒该怎么处理。一边是她生父的命;一边是纪叙梵的爱,夏静宁的命。

即便她真的恨夏静宁,但那是一条人命。。。。

最终,她还是抱紧盒子,淡漠看着纪叙梵:对不起,你本就知道,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会嫉妒会恨,即使不因为我爸爸,我也不可能将这东西给你来做交换。”纪叙梵深深地看着她,眼中蕴着灰色的情绪,很沉很沉,却轻轻朝旁边的萧坤使了个眼色。苏晨盒上的手指扣得泛白。砰一下,又是一声枪声响起。“慢着。”如方才放的空枪是警告,这次也是,一个男人朗声道。两叠脚步声进来。众人一惊,苏晨看去,只见前面那人身材挺拔,面容清俊,像颗玉。她高悬的心方才慢慢放下。他目光快速掠过她,似乎在告诉她不必害怕。这个应该还在法国的男人。跟在凌未行身边的是凌未恩。凌未行将枪交给他,淡淡笑着对纪叙弘道:“弘."

纪叙弘眸光阴鸷,一声冷笑,防备地看着他。

凌未行这次看向那阿拉伯男人:“我带来了我国还有其他几个国家政要人员的亲笔信。”他从怀中拿出一个文件袋,扔到地上

哈里徳一震,神色很是复杂,他似乎想到什么,看了凌未行一眼,又看向纪叙梵:“原来你还有帮手。”

果听得纪叙梵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们头目既想要这笔财富又想将苏玉涵杀害,所以让你们来夺。

“可世上往往没有如此两全其美的事。这笔财富我们会归还,因为它本来就属于你们国家,相信你们头目会答应。要一个被囚多年的男人的命泄了愤又怎样?倒不如将这笔钱拿回去,你们国家需要这笔钱,而我的妻子只想要回她的父亲。

“有几国政要人士保证,你们头目可以放心,我们绝不反悔,这看似是对你们施压,何尝不是对你们利益的保护?这些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他们既做了中间人,就不会允许我单方面毁约,否则他们颜面何存?”哈里德似乎被说动,皱眉思考了好一阵子,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低声说一阵,那是他们听不懂的话语,大约是在请示-。一会儿,他掐了电话,对纪叙弘道:她是纪先生的前任女友,放了她。说好给你的钱,我会给你。”纪叙梵突然道:“哈里德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哈里德一怔,随即道:“没有。我们头领只希望纪先生遵守承诺。”教堂里的气氛突然便松了下来。苏晨想明白了些事情。他们想必一直在这些人的监视中,纪叙梵此前说,将找一些大人物插手干预原来竟暗中让凌末行联系去了。若没有这些信函,那位新统治者一定会按原计划,让人先将东西抢了,然后杀 了苏玉涵。只是——她心中在想:方才若行来晚一步,他是否已让萧坤夺下她手中的盒子?纪叙弘冷眼看着一切,就在方才他早挟着夏静宁退到侧壁窗边,背后是墙壁不怕偷袭,持枪的手始终没放下来。此刻,他紧盯着纪叙梵,眼中都是冷鸷和恨意:“凭什么?凭什么我也是爸妈的儿子,爸爸却更爱你?幸好他没来得及写遗嘱,否则,那时公司就已经是你的。凭什么我和宁一起长大,我和你一样对她好,她却选择了你?我今天不要钱,我只要你的命。别跟我要花样,看看你们的枪快,还是我的枪快。纪叙梵,若你还想要宁的命,你过来换她。”他喋喋而笑,轻着声音一字一字说道。忽然之间,一场权财较量变成了一场爱情的较量。所有人都看着纪叙梵。“好。”很稳的一声,没有丝毫迟疑或犹疑,低沉的声息,来自他的答案。

夏静宁拼命摇头,尖声叫道:“你不是已经不爱我了吗?当初苏晨出事的时不是恨不得我死吗?梵,我死了,对你来说没什么,你还是能和苏晨好好过下去, 我只要……只要你偶尔想想我。若说这一番话,全无违心之言,那是假的。若说是虚情假意,却也是假的。这一刻,夏静宁的心都在痉挛着。为他一声好。他果真还爱着她!她不要纪叙梵和苏晨从此像小说的结尾,从此幸福生活下去。可她也不想纪叙梵为她冒险。苏晨脑里却是一片空白她突然想,若是纪叙弘要的是她的命,而非他的,她会不会也像那时一样奋不顾身。可是, 没有什么假如。

她只听到自己蓦然出声:“纪叙梵,可不可以不去?”

纪叙梵亦是骤然停住脚步 苏晨看着他很快地转向她,一套整洁黑色西装,修挺笔直。 看不出一丝褶痕 和他的外貌无关,他周身总是带着一股高贵气息。他的过往人生,最恣意、最飞扬、最快乐的岁月她没来得及参与。后来,不过是她硬生生插了一足在他的世界在他最不快乐的时间里。所以, 注定了她始终不是他心底那个人。英国的诺言,终归不过是诺言。不是一生。在这种时刻,他直面了他的感情。“你送我戒指,你说要和我重来,你说照顾我一辈子,不可以不过去吗?”她心里在流泪,可终究没有像夏静宁那样哭出来。若那是他的心之所愿,她又该以什么立场去阻止?能做的只有做这最后一次的挽留平静的话语,她却确信,这几句已花光她一生剩余的力气。”对不起,苏晨。“

纪叙梵盯着她 ,眸光居然仍是温柔 ,深情可那么讽刺。

她不要这同情、愧疚。苏晨咬紧唇,睁大眼睛看着他,也没什么话,只轻声笑道:“好,好,你去,这是你的快乐。”苏晨心想:你就这样爱我。爱我,却为另一个女人去犯险、去死,这对我来说是哪门子爱?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想过没有?这就是你的爱。爱,不是可以为谁而生甚至死。而是为她去履行相伴一生的承诺。可是,她没有去阻止,再也没有,如果那是他的快乐。她爱他,爱一个人,是成全他最大的快乐。“别过去!”庄海冰和张凡都大叫出声音,连庄海冰声音里都带着慌乱。只有萧坤自始至终明白,纪叙梵决定的事,势在必行。向来如此。眼泪终于从心里涌上眼里,模糊视线里,苏晨只见到凌未行也是皱紧眉,看着纪叙梵。所有人,三拔人都紧盯着他向纪叙弘走去。“动手!”五米,四米,三米……走到三米的时候,纪叙弘神色一变,眼中透出丝狂热,突然大声喊道。众人大惊,都纷纷举枪对准纪叙弘——纪叙弘无动静,反是纪叙梵突地转过身。他从外套掏出手枪,朝苏晨的方向开枪。若非他这一转身,没入会注意,其中两名保镖,一人向苏晨开枪,一人正拟抢她手中的音乐盒。两个男人手上中枪,都疼得止住了动作,庄霈扬眼疾手快,一手扯过苏晨,方琪将她紧紧抱住,萧坤和庄海冰二人凌空一脚,立下将这突然发难的二人都制服了 "Shift! "随着男人的厉声咒喝,枪声同时响起…·“噗”“噗”几声闷响,几朵血花从紫蓝色的衬衣里曝开来,纪叙梵眉宇一拧,摔倒在地。

凌未行夺过凌未思手中的枪,向纪叙弘开枪,在凌未行开枪前,哈里德开了枪,一颗子弹嗖嗖地击中纪叙弘的右手。。。

夏静宁趁机挣脱纪叙弘,向纪叙梵跑去,被刺激了情绪,纪叙弘猩红着眼,向她和纪叙梵扑去,萧坤和几名保镖已奔来,萧坤一拳将他打翻在地。

一切从发生到结束,不过短短几秒钟时间,苏晨从方琪怀里出来,怔怔看着教堂正中,纪叙梵一身鲜血看着夏静宁,闭上眼睛,还有哭跌在地紧紧抱住他的夏静宁。

医院,所有人都在手术室门口等候着。

凌未行报了静,警察已将纪叙弘带走,哈里德等人不方便多留,留下联系方式,先行离去。

纪叙梵中了三枪,纪叙弘着实狠辣,其中一枪在手腕还好,其余两枪却是一枪腹部,一枪在心胸位置。

救护车赶到的时候,纪叙梵已经陷入深度昏迷。

夏静宁一双眼睛哭得都肿了,凌未行因她家伙苏晨导致苏晨和纪叙梵决裂,后来更让苏晨险些丧命的事,不能原谅她,并没有去安慰她,但也没有阻止凌未思过去。

凌未思一声低叹,伸手将依在墙上双手捂住眼睛的夏静宁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背脊,低声安慰道:”宁,别这样,梵会没事的。“

夏静宁哽咽道:“都是因为我,如果他狠心一点,不过来救我就不会。。。。”

苏晨一直安静地垂首坐在椅子上,不哭也不闹,象个乖巧的孩子。

闻言却猛的一颤。

方琪却再也忍不住,霍地站起来,瞪着夏静宁怒道:“你能不能闭嘴,他救你归救你,现在,我们苏晨才是他老婆。”

方琪这一嗓子极大,不仅萧坤等人齐看着她,就连在走道上走过的人,都连连看了她好几眼。

夏静宁一声冷笑:你人多,就欺负我孤寡来了?谁是他妻子我不在乎,只要他心里有我。

方琪大怒,却被苏晨猛一拉住:琪琪,别说了。他爱谁都不打紧,现下,我只希望他好起来。你懂吗?”

方琪蹙住眉,慢慢点了点头。

庄霈扬这时却淡淡道:“苏小姐,那两个要对你不利的人是纪总制止的:若非这两人同时发难,纪叙弘未必可以伤了他。这两个人突然暴起,事先谁也预料不到,纪总出手那么快,似乎早看出什么端倪,做好准备。这样做,无疑将后背卖给纪叙弘。”

苏晨一怔,仍是低着头,脑中依旧浮现着他拒绝她时的决绝。

她不知道。

而现在,她一门心思只希望他没事。

爱谁,是他的事,她只要他好好活着。

方琪紧紧搂着她,她手足依旧冰冷,看着窗外阳光转为夕阳,又沉沉西下。

这场手术进行了很久,直到晚上,几名医生才疲惫地从手术室走出来,所幸他

们脸上都是喜悦和宽慰的表情。

看众人焦急地围上来,为首的主刀医生赶紧道:“各位,手术很成功。纪总伤势不轻,是性命之危,刚才几乎一度没了心跳,幸好纪总的意志力实在顽强,才一次又一次地挺了过来,直到我们将他心脏位置的弹头取出来,成功地止住了大量出血。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他吗?”

医生才刚说完,夏静宁几乎是紧跟着出声。

“现在还不行,病人需转到ICU重症病房,他目前还是有生命危险,等身体一切指标都恢复正常,你们再进行探望吧。

“另外还有一个就是,纪总左手被击中经脉,以盾怕是无法完全复原了,这个你们需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说着也是叹了口气,关于这位宁遥的传奇人物,他自是知道他的来历,知道他曾经是个天才钢琴师。

手之于钢琴师,就像手之于医生一样。

众人一听,本绷到极点的神经方才松下又悬了起来。庄海冰向来沉得住气,也不禁低咒了声,一拳打在墙壁上,冷冷道:“回头,我去要了纪叙弘的命。我要他再进精神病院.这回有进没出。”还是萧坤拉住了他,沉声道_“这是医院,纪先生会平安没事的,只是时间问题。”

纪叙梵很快被推出来,戴着氧气罩,正在昏睡着,眉眼依旧看出英俊,但两颊一夜凹陷了下去,脸色蜡黄,很是难看。

夏静宁冲上前去,和众人随着车子走,将他送到病房。苏晨没动,只是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地凝着他远去。

天快亮的时候,张凡揉揉疲惫的眼睛.他很是细心,特意走到苏晨面前,轻声道:夫人想吃些什么,我去买,这样子干守着不行,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们男人还挺得住,你可不行。“

苏晨摇头,想了想,又道:“帮琪琪和夏小姐买点吃的吧,谢谢了,张大哥。”

夏静宁淡淡打断:“不必,谢了。”

张凡蹙眉起来,还是离开买吃食去了。

凌未行紧紧地闭了闭眼,他一直单独坐在另一张椅上,没有和苏晨坐在一起,

只怕自己走到她面前,便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

苏晨的神色很平静,但那种平静和异乎常人的苍白,让人担心。尤在听到纪叙

梵的手伤之后,她紧紧握住双手

但很明显,这时,他不适合那样做。

而纪叙梵的生死也是他关心的,纵使他们之间隔着一个苏晨,但多年的兄弟之

情,他怎么也看不得他有事。

这时,他终是忍不住起来,走到苏晨面前,半蹲下身子,诋声道:“梵现在还

没苏醒,你爸爸的事也是刻不容缓,你若信我,就由我来办。”

苏晨微微一震,几乎止不住眼中酸涩,流出眼泪。她一笑,将一直紧紧抱在怀里的盒子交给他。

凌未行看她眉眼虔诚、信任,心头一热,却也是说不出涩然,想伸手抚抚她的

发,手却终是缩在半空,转而接过八音盒,道:“我先去订机票,亲自随那哈里德

到那边一趟,你父亲是个聪明人,那笔钱是他存的,银行也需要他的身份验证,才

能允许将钱取出来。”

苏晨点点头,欲语还休,最后只能说出一句谢谢。

凌未行一笑,站了起来,掏出手机,走出走廊,转到外面联系哈里德去了。

庄霈扬见状,一瞥看着苏晨一脸担心的方琪,也站了起来:“我过去凌总那边看有什么能搭手的地方,到时以保安全,我会和凌总一起过去一趟,你们只管宽心,到这一步,不会有更糟的事。”

苏晨感激,轻声道:谢谢庄总。

方琪被他那局“不会有更糟的事”逗得一笑,随即抬头认真道:“庄霈扬,谢谢你。”

庄霈扬走后不久,医生过来通知,纪叙梵已经醒来。

夏静宁立刻随护士离开。

萧坤和庄海冰自是跟着去了,临行前,两人奇怪地看着苏晨,萧坤低声问道:“夫人,不过去看看纪先生吗?想必他醒来第一个想看到的就是你。”

苏晨心事复杂,闻言道:“你们先过去吧,我一会再过去。”

庄海冰察言观色,微微冷笑道:夫人是不满意夏小姐也在,不满意总裁心里还挂记着夏小姐吧?怎么总裁容得夫人心里有个凌总,夫人便不能容夏小姐去探一探他?这未免失之公道了吧?“

苏晨听着,心脏一阵悸动,抽蓄,脸色更苍白几分。

方琪大怒,猛地站了起来:“姓庄的你找揍。”

萧坤横身插进两人之间,面向着庄海冰,已是厉声道“海冰,你立刻向夫人道歉,否则,以后也不必再在纪先生身边办事了。”

苏晨看庄海冰低头道歉,但眉梢依旧冷漠讥诮,她知道庄海冰对纪叙梵的衷心,她低头道:没事,坤叔言重了,我去去洗手间,一会就过去。“

方琪一把挣开苏晨紧握住她的手,又心疼又恼火:”你何必跟那姓庄的客气?咱们这就过去,还怕了那夏大小姐不成。“

苏晨摇头:琪琪,你在这里坐一下,我去趟洗手间。

”我陪你去,去完就去看纪大总裁。“

”我自己去。“

方琪虽是粗枝大叶,却对这唯一的朋友知根知底,知她难受,点了点头,放了她去。

苏晨跑到洗手间,这时天色尚早,左右没有人,她对这澄亮的大镜子,终于忍不住失声哭了出来。

她实是比谁都害怕,怕纪叙梵出事,就此不治:

方才不敢哭,仿佛一哭就有秽事发生:

庄海冰无疑说中了她的心事,此前,她对自己说,只要他好起来,他和谁在一

起都没关系。可现在……

兜转一圈,她明白了自己的内心。

觉得愧对行,亦无法接受,他心里还爱着夏静宁的事实。

于是,再没有办法,去面对他。

她在洗槽里拼命洗脸,让凉水浸透着脸颊,让自己从几乎无法呼吸的心疼中清

醒过来。

“苏晨。”

这时,洗手间的门被人用力推开,方琪走了进来,眼睛亮晶晶的,喘着气道:

“小晨,快来,纪叙梵在找你。”

苏晨一愣,轻声问道:“夏小姐呢?”

方琪急了:“谁知道她哪里去了?我刚才过去看看动静,也没见着她,在门外

就听到纪叙梵一个劲地问坤叔你去了哪里。”

苏晨一抹脸上水珠,夺门而出。

方琪在背后松了口气,笑笑跟了出去,却没跟上去,给二人独处机会。

加护病房外,苏晨看着那微开的门,想也不想便要进去,却在一声沉斥之下松

开了握住门把的手。

“坤叔,夏静宁那里,不是让你们派人守着吗?怎还会出这乱子!”

“属下已派了人过去,没想到还是让纪叙弘……是属下失职。”

“算了,也不怪你,我哥哥联合了那边的人,我们又不在那边,人力有限。”

苏晨慢慢退了出去,她在走廊慢慢地走,看若一对男女在身边走过,看模样是

对小夫妻,男人体贴贴替女人拿过手中大包小包的药品,两人微微笑着走远。

刚擦过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她捂着嘴巴,突然想,若是她更早一点便原谅了纪叙梵,现在他们是否不会再

有夏静宁的阴影?可是,他心里始终爱的还是宁。

醒来后,他念念不忘的是没有守在宁身边。

“夫人,纪先生找你,请进去吧。”她自嘲一笑,正想走回洗手间洗洗脸,萧

坤的声音从背后焦急传来。

她只好站住,随他进了去。

庄海冰站在床侧,纪叙梵本闭着眼,听到动静猛地睁开眼,一脸胡楂一脸憔悴

的,却看到比他更苍白难看的苏晨。

她满脸泪痕,他心里顿时便狠狠一抽,忍着麻醉过后的剧痛,用力往前探身.

柔声道:“苏晨,你过来我这里。”

他这一动,扯到手上正吊着的点滴针头,手背一下溢出一片红液。

众人一惊,庄海冰赶紧替他扶好针头,用胶布贴好,苏晨点点头,立刻走到身边,在床沿坐了下来。

”怎么哭了,我不是没事吗?别哭了,伤也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