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闷不吭声。

“那你答应了没有啊?”晚晴再接再厉地问道。

四四用力地哼了一声,就是不开口,把鞋子脱掉后,就面朝里气呼呼地躺下了。难道他没斗过那小子?不然不会不甘心成这样。

晚晴看着这男人的别扭样子,觉得她老公怎么会这么可爱,哈哈。

郁闷的皇帝阿玛

也不知道图一蓝是怎么说服四四的,总之团团在一个月后,低调而幸福地出嫁了。

出嫁当天,晚晴笑得阳光灿烂,四四黑得阴云密布,圈圈看着自家父母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他好喜欢这个姐夫哦,长得帅不说,武功又高,医术又妙,他好想背叛师门,投到姐夫门下去哦,希望到时候师叔祖不要说他是没有节操的人。

团团踏入花轿的一刹那,转身朝着四四和晚晴所在的方向,调皮地比了个“V”字,晚晴转头看了看四四,哇,不得了,眼眶都红了。赶紧给图一蓝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把人接走,不然,某位舍不得女儿的皇帝可能就要抢人了,看那拳头握的。

图一蓝会意,轻轻掰正团团的身子,扶着她进了花轿,然后一翻身上马,不似别的新郎官那样春风得意优哉游哉,而是稍嫌有些匆忙地把新娘子接走了。

四四看着女儿的轿子越行越远,忍不住往前踏了一步,晚晴赶紧“哎哟”一声,四四一惊,回过身看着她抚着太阳穴,急忙搂过她,紧张地问道:“你怎么了?”

“这几天太操心,累了,头有点疼。”晚晴趁机瘫在四四身上,佯装不胜娇弱地说。圈圈在旁边看得眉毛狂抽,他额娘演得也太假了吧?

偏偏他一向英明冷静的阿玛还真的上当了,一把把人抱起来,匆匆地往里间走去,边走还边吼:“传太医!”

真是关心则乱。

“姐,你觉不觉得咱们额娘越来越老奸了?”圈圈边问圆圆边肯定地点头。

圆圆笑盈盈地拉着弟弟往回走,小小声地说道:“嘘,这话可不能让额娘和阿玛听见,咱们额娘在阿玛心里啊,永远是最重要的宝。你呀,可别再没头没脑地打扰他们俩浓情蜜意。”

话说她这么多年没添小弟小妹,圈圈这个小鬼头可算是出了不少力。

“唉,我只是觉得阿玛对额娘纵容得太过头了,昨天额娘和团团姐姐在我脸上用胭脂画小猪,阿玛都不管。额娘这样下去,都快淘过我了。”圈圈边说还边像个小大人般长叹了一口气,把圆圆给逗笑出声。

“小鬼头,你还小,所以你不懂,这是阿玛疼额娘的方式。”给她一方天地,让她纵情欢笑。这是阿玛从不说出口的爱语。

“我说亲爱的,这团团都出嫁好几天了,你还摆着这张臭脸,给谁看哪!”晚晴看着在书房里独自闷坐了一天的某皇帝,心里极好笑。

四四在团团出嫁前将两个女儿都从皇家玉碟上除了名,毕竟她们的母亲并没有封号,而且团团要嫁的是个平民,如果按皇家规矩来办,她的身份会为她招来很大的非议。晚晴一直不想让女儿留在皇家,如此作法,甚得她的心意,因此,四四再怎么闹脾气,她也不发火,由着他去,等过段日子他想开了就好了。

之前她找机会跟图一蓝谈了一次,感觉他是个跟四四性格很像的人,虽然比四四更为冷淡,但只要看到团团在场,他的眼神就片刻不离地跟着她的身影转,对团团的小性子与爆脾气也无止境地容忍,看来是一片真心待团团。但是,最终打动她的,还是他的一句话:“得一团团,此生足矣。”

这个时代,主动要求唯一的男人,太少了。因此,她愿意把精心呵护了十八年的至宝交给他。

好在团团还是孩子心性,舍不得阿玛和额娘,图一蓝孑然一身,无牵无挂的,也同意了先在京城安家。四四原本要赐女儿一座府第,谁想那图一蓝极是硬气,愣是自己事先就策划并建好了一处宅院,前院是药堂,中院是生活起居的地方,后院则是药圃与花园,虽然并不奢华,但却极为居家,充满了小两口的温馨与甜蜜,让晚晴极为欣赏,团团嫁过去三天,她跑过去晃了三天,因为离她的晴苑只有半个时辰的车程(马车)。

三天后是团团回门的日子。一大早,某位皇帝就不务正业,不理朝政,跑回来坐在大厅里正襟危坐地等着女儿和女婿回门拜见。结果没坐一会儿,没等着女儿,却等来了十三,十三先是跟晚晴打了招呼聊了几句,随后便急匆匆地奔向四四,在他耳旁嘀咕了半天,四四挣扎了又挣扎,甚至让人去门口看了好几次,没发现女儿的身影,最后只好黑着张脸跟十三回朝了。

这回朝一处理起政事就又是没日没夜,一直到五六天后,四四才抽出空来晴苑,结果女儿嫁了人就忘了他这个阿玛,也不见她来给阿玛请安,气得他一天没吃饭,一个人窝在书房里生闷气。

晚晴把熬好的粥放在桌子上,走过去拉了拉某人的袖子,某人一动不动,仍是黑口黑面冷眉冷眼地坐着,打算抢黑无常的饭碗。

“好啦,气了一天了,也不吃饭,你当自己还是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呀,不拿身体当回事。现在这么晚,团团又不知道你从朝里过来了,要来也是明天来嘛。听话,来,先吃饭。”这男人年纪越大性格越别扭,比小孩子还难哄。

“不想吃。”某人硬梆梆地扔过来一句。

“哎,我这可是专门为你熬的,人家看小火看了一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说不吃就不吃,那我不是白辛苦一趟?”晚晴瞪大眼睛,让他看她眼睛里的血丝,都被烟给熏的。

“爷都说不吃了,你还做……”四四语气稍微软了软,却还是不动身子。

“我还不是心疼你。要不是为了你,我才懒得费这个心,一把年纪了还去被烟熏,又不是小姑娘,弄个烟熏妆只怕会被人叫成妖怪。”晚晴碎碎念着,拉起某人的手,使劲儿往上拽:“快点,吃饭去,你饿坏了身子,心疼的可是我,为了我你也得去吃,听见没有?”

四四明明心里像灌了蜜一样,表面上却仍是装成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行了,看你做得这么辛苦,爷就勉强吃一点。”

晚晴心里偷笑,表面上却甜甜地冲四四呲了呲牙:“谢谢爷体谅晚晴。”

晚晴装做没有看到空空的碗碟,叫来丫头把桌子收拾了一下,就亲亲热热地去搀四四的手:“爷,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散散步去?”

四四淡瞟她一眼:“又打什么算计爷的主意了吧?”

“爷,你这种行为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晚晴利索地翻了个卫生眼。

“爷既不是小人,你也不是君子。”多好,他们俩天生一对。

“你去不去嘛?”晚晴鼓起脸。

“去。你都说了想爷活到九十九了,爷还能不去?”四四夹紧她的手,径直往房外走去。

春夜的风还是有些沁凉,但晚晴的心情却很舒畅。虽然女儿才只有十八岁,相对于现代女孩来说,结婚委实有些早,但好男人就得尽早抓住,不然被别人抢走了,哭都来不及。看那丫头现在幸福的样儿,唉,青春哪!

四四看着某人一脸感慨万千的样子,有些奇怪地问:“在想什么?”

“在想咱们团团已经嫁了,圆圆什么时候遇到个好男人。”晚晴把头偎在四四胳膊上,带着憧憬地说道。

“把团团捣腾出去了还嫌不够?爷可不许圆圆也嫁到外面。”他非常有意见。

“你这人真是,女儿大了当然要嫁人,难道你还想把她留成老姑娘呀?”小心留来留去留成仇。

“爷又不是养不起她。”某皇帝嘴硬地回道。

“你这人真是……”晚晴无语。

“爷不想让女儿被不认识的毛头小子带走,爷这么宝贝的女儿,爷……”舍不得。四四停下脚步,语气渐渐低沉而失落。

“你呀,就知道你是这么想。女儿们即使嫁了人,不也是你的女儿吗?再说,我不是还陪着你呢嘛,没有小鬼们来打扰,正好咱们老夫老妻俩人可以在一起腻歪腻歪,不好啊?”晚晴捏捏他的脸,哇,看看能不能变成猪脸,哟,还可以再扯一点……

四四忍无可忍地捉住某人作怪的手:“给爷住手。”

“如果有一天,你也离开爷身边,爷……你要是敢偷跑,爷追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四四恶狠狠地说道。

“那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绝不偷跑。”晚晴转转眼珠子,很愉快地说道。

“就知道你要算计爷。什么事说吧。”

“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你可以放心地把国家交给未来的储君,就要退休哦!先说好哦,我不是干预你的朝政大事,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而且,那时候我也老了,想多跟你待几年……”晚晴说着说着有些害怕,雍正十三年,他是否能够真正放下那个位子,安然逃过猝死的命运?

“你这个女人……”四四轻叹,将晚晴娇小的身子抱入怀中。谁说冷面皇帝生性凉薄?此刻他清冷的脸上缓缓升起的,谁又能否认那不是温柔至极的笑容?

月亮偷偷爬上树梢,地上成双的影儿渐渐融为一体。

翁婿过招

“额娘,阿玛过来了没?”晚晴刚刚帮四四把衣襟拢好,就听见外面的喳呼声。这死丫头,都是人家的老婆了,还这么大大咧咧,真是,一点没继承到她温柔贤淑的品格。(某薇:……)

四四的眼中闪过狂喜,但他还是勉强忍住了即将流泄出来的笑容,晚晴看着他拼命想要把眉拢紧唇抿直,偏偏又不太成功,于是形成想笑又扭曲的奇怪表情,她肚子里的肠子都快笑得打结了,但是又不能让这小心眼的男人发现,于是只好转过身,忍住笑对着外面回道:“刚起呢,你和小蓝先去外厅候着吧。”

四四清了清嗓子,低声甜蜜地抱怨:“这丫头,一大早跑来干什么?闹闹乎乎成何体统。”

晚晴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昨天是谁没见着女儿斗了一天气的,现在又装,真是……

“哎呀,你系个扣子这么磨蹭,爷自己来。”四四有些着急地抓下晚晴的手,自己扣起扣子来,晚晴乐得省心,看着这男人迫不急待想去见女儿的样子,心下有些吃味。以前十天半个月没见女儿是常有的事,也没见他这么挂记过。现在有人跟他抢了,他倒是心心念念想着。唉,男人啊,真是不可理解的动物。

整好了之后,四四略有些紧张地问晚晴:“爷这样……可精神?”

晚晴挂上去“叭唧”一口:“放心吧亲爱的,帅呆了。”

四四便心满意足去外厅见女儿了。

“阿玛!”团团兴奋地大声叫道,只见她梳着两把头,里层穿着大红旗装,外层罩着白色宽口对襟夹袍,显得俏丽又高贵,虽然脸上还带着稚气,却已有了少妇迷人的嫣红颜色。

四四脸上终是忍不住喜悦,轻轻勾起唇角,看着女儿一如既往地向自己奔来,不由得略微得意地瞟了图一蓝一眼。

图一蓝不以为意,徐徐走过来,不卑不亢地行礼:“给岳父大人请安。”

四四哼了一声,轻轻拍了拍挂在身上的女儿:“总算你还记得来给阿玛请安了。”言语间颇有些委屈之意。

“哎哟阿玛,不是人家不来看您啦,人家天天都来,可是您都天天在朝里忙着,昨天晚上人家听说您回来了,本来准备马上来看您的,可是又担心您累着了,想让您好好休息,最后就忍着思念,没有过来。女儿很想阿玛啦!”团团嘟起粉唇用力亲了四四一口,都怪冰块啦,在家里磨磨蹭蹭,不然她早就过来了。

图一蓝静静看着自家老婆挂在别的男人身上,还亲热地亲了别的男人一口,眼角几不可见的抽了一抽。但他不愧是冰山,忍耐力超强,只是淡淡说了句:“团团,上茶。”

团团从四四身上滑下来:“对哦,阿玛,女儿和蓝蓝还没有给您上茶呢,蓝蓝快来。”说完像招呼小狗一样冲图一蓝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四四再度得意地冲图一蓝挑了挑眉。

图一蓝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直直地看着团团,团团在那看似冰冷实则火热的目光下,不可抑止地红了脸。她含羞带怯地暗暗瞪了图一蓝一眼,这人怎么这样嘛,当着阿玛的面这样看她,让她怎么好意思!

四四当下就黑了脸。

晚晴在旁边看得发噱,这俩男人,怎么都这么幼稚。

团团和图一蓝双双跪下,恭恭敬敬地将茶杯举过头顶,给四四和晚晴敬茶。四四爽快地接过女儿手中的茶,拿着便慢条丝理地吹呀吹品呀品,还不时点头赞叹:“好茶,不错,不错。”就是不理会旁边还高举着茶杯的图一蓝,晚晴很看不惯自家老公这么明显地欺负女婿,便接过图一蓝的茶杯,很豪爽地牛饮而尽,把一旁正得意的四四给气得送来冷眼数枚,晚晴置之不理。

吃饭的时候倒是一派和谐,因为晚晴忙着给图一蓝夹菜,团团忙着给她阿玛夹菜,边夹还边觉得阿玛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平时死活不肯吃茄子的人,今天居然非让她给夹了几筷子茄子,而且还吃光光!额娘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那是因为他看见你给图图夹了好几次,心里不平衡!)

吃完饭,团团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递给四四:“给,阿玛。”

四四奇怪地接过:“这是什么东西?”

“阿玛是不是最近睡得不好?您眼眶下面都有些青黑了。”团团没有回答四四的问题,反而问起他来了。晚晴默默看着四四,他朝中的烦心事一定很多吧。

四四浅笑着摆了摆手:“阿玛年纪大了,朝中事务烦忙,有时候难免多操些心。哎呀,女儿真是大了,懂得心疼阿玛了。”

团团听了,眼珠子灵巧地转了转,然后冲着图一蓝手心向上一伸,图一蓝便从怀里掏出个青色瓷瓶交给了她。团团递给四四:“阿玛,这是蓝蓝专门为您炼制的补身丸,您每日睡前服一粒,可增强睡眠;平常若是乏了,也不妨吃一粒,可缓解忧思,强身健体。”

晚晴一听就明白了,敢情跟现代的维他命差不多嘛,都是增强体质的保健品。不由得赞许地看了女婿一眼,不愧是神医,厉害!

四四面无表情地看着图一蓝:“真有这等奇效,岂不是不用吃饭?”

图一蓝只是起身向四四鞠了一躬,然后将银线取出,以流光之速为四四诊了脉,随后皱了皱眉。团团观察到他神情的变化,有些担心地问道:“阿玛怎么了?身体是否有何不妥?”图一蓝直视四四:“岳父最近是否常服丹药?”

晚晴心里一惊,迅速起身行至四四身旁,着急地问道:“爷,你哪里不适?”

四四皱起眉头,有些恼怒地瞪了图一蓝一眼,开口安慰妻女:“你们别瞎操心,爷就是有几天夜间睡不着,让太医开了几副助眠的药,没什么大事。”

晚晴摇摇头,急切地看向图一蓝:“一蓝,你刚刚可是诊出些什么?”

图一蓝面色平静地回道:“脉象不稳,岳父乃是忧思过甚引起气血上升,应败火清毒,但岳父体内肝火甚旺,若再佐以猛方压制,怕会引起反效果。”

四四握了握拳,轻哼一声,摆说了不理会女婿的诊断。

晚晴闻言,抓起四四的手摸了摸他的掌心,果然透着反常的高温。她有些生气地瞪了四四一眼,随后便问图一蓝道:“可有缓解的法子?”

“一蓝会为岳父订制一套膳食及保养的方子,长期坚持,则自会改善。但须禁辛辣,远忧思。”图一蓝说完,突然出人意料地隔空点了几下,只见四四身体迅速抖动数次,随后便恢复如常。

“你做了什么?”四四有些生气地低吼。

“岳父请恕罪,刚刚小婿所点之处,皆是岳父平时比较劳损的关节,请问岳父现下是否还感觉酸疼?”

四四一怔,动了动肩膀,摇了摇脖子,果然不怎么酸疼了。晚晴知道他平时有些个腰酸背痛的,唉,当皇帝的职业病,没办法。没想到图一蓝这么几下居然就能点出来受损关节,不愧是医圣的传人呐。

“蓝蓝,既然你知道阿玛身体哪有不适,就给阿玛快点治好嘛,人家不要阿玛难受。”团团拉了拉图一蓝的袖子。

图一蓝点点头,看着四四,虽然仍是冰冷的语气,却能让人听出其中的诚恳:“如果岳父不嫌弃,小婿愿定时为岳父行针,不出一年,岳父自可无痛无碍。”

晚晴听了喜上眉梢,抠了抠四四的掌心,面带企求地看着他。四四微眯着眼睛盯着图一蓝看了半晌,最终淡淡丢了句:“多事。”算是应了下来。

晚晴和团团马上抱在一起欢呼了起来,有图一蓝在,好歹是暂时不用担心四四的身体了。

四四宠溺地看着妻女,微微瞟了图一蓝一眼,正好图一蓝也看向他,二人对视数秒,都轻轻移开视线,像是拥有了某种默契一般,不约而同地勾起了唇角。

爱老虎油

雍正元年的深秋,突然有一天,一个青年人找上门来,请求拜见救命恩人,他手里拿着一件小挂饰,正是圆圆从不离身的迷你小猪布偶。晚晴傻眼地看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子,心里的惊异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主啊,难道陆毅也穿来了?

圆圆正趴在圆桌上恍神,她刚刚睡醒,还需要时间才能真正清醒过来。她微微有些呆滞地盯着眼前晃来晃去的小东西,瞄准,迅速出击,呵呵,捉到了。

看着眼前越瞅越熟悉的东西,圆圆扒拉开小猪稍稍有些磨损的小尾巴,果然看见自己点在小猪屁股上的红色圆点。她惊喜地呼出声:“小四,你回来了?”话说她的猪经常离家出走不告而别,这都是第四只了,额娘都做得有点不耐烦了,因为她每次都坚持要一模一样的。

“圆子,你确定这是你的小四吧?”晚晴问道。圆圆喜不自胜地连连点头。

“那好,那你可不可以告诉额娘,为什么你的小四,会在这位公子手里?人家还口口声声说,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晚晴简直要被自己的好奇心给淹死了。

圆圆转头一看,有些莫名其妙看着来人,虽然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那温和男子一直冲着圆圆笑得杨柳春风,好像生下来就只会这种表情一样,终于勾起了圆圆几乎快要排出体外的记忆……

圆圆后知后觉地指着来人迟疑问道:“你是……陆溢?”

妈呀,真是陆毅!

晚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冲上去要签名。想想,命运是多么奇妙的一种东西啊。陆毅诶,古代版的陆毅诶,她女儿居然糊里糊涂地就给英雌救美了?!

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没想到圆圆睡个觉也能给自己救来命定的姻缘。这长得像陆毅名字也叫陆溢的年轻人,一来二去的,报恩报到以身相许。

于是雍正二年的人间四月天,在四四的极度不甘中,他再度嫁出了另一个心肝宝贝。他能有什么办法,有个女人天天在他耳边红果果地威胁,如果他敢挡女儿的姻缘让女儿变成大龄女青年,她就带着女儿和儿子一块儿跑路,到外面游荡个几年再回来……

“额娘,什么是一见钟情?”圈圈正练着姐夫新教的招式,突然想起来很重要的一件事,便分神问着葡萄亭下正悠闲吐着葡萄皮儿的额娘。

团团圆圆嫁人后,圈圈便经常从寺里逃课跑去缠着图一蓝,图一蓝对这个妻弟也很看好,与晚晴商量后,便去了弘觉寺要人。圈圈没有姐夫之前一直最崇拜的师叔祖一听医圣的传人前来要人,二话不说把他的小包裹给准备好了,甚至都没等圈圈道别,就躲得不见人影了。为此圈圈还特意写了落落一封离情依依的信托悟空师兄交给觉惠师叔祖,从是小圈圈不知道,他走的时候,觉惠那颠和尚正躲在大殿的佛像后面眼泪汪汪地目送他离去呢。呜,他好舍不得可爱的圈圈,可是,医圣家的人,他惹不起啊……(谁让你乱偷人家的独门密药的!)

“咦,你对谁一见钟情了?”晚晴差点被葡萄籽给卡住。话说她家儿子才十一岁,这、这就有心上人了?……恋得可真够早的。

“不是我,是历历哥。我前儿给昼昼哥写信,他跟我说历历哥好像对谁一见钟情了,好像是一位姓富察的姐姐。我不知道这词儿什么意思,还没给他回信呢。”圈圈干脆收了势,一屁股坐在他额娘的躺椅旁边,一脸求知若渴的表情看着晚晴。

哇咧,早知道乾隆风流无比,没想到小屁孩子时代就有迹可寻啦,这小子才十三岁,毛都没长齐就思春了。晚晴嘿嘿笑着,完全没注意到儿子还在一边等着她的答案呢。

“额娘,什么叫一见钟情嘛。”圈圈看着他额娘奸笑了半天也没给他回个话儿,有些不耐地拉了拉晚晴的袖子。

“这个一见钟情嘛,就是说,你第一眼看到某个人的时候,就喜欢上她了,然后,就想一直跟她在一块儿。”晚晴笑眯眯地给儿子解释。

“宝贝儿,你昼昼哥还说啥了?”晚晴凑到儿子面前,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不已,这一瞬间,她觉得无聊的日子又有了新的盼头!想想,她有多久没有听到八卦了?四四朝务繁忙,经常十天半个月才来一次,她又不能经常跑去当电灯泡,打扰女儿们小俩口的恩爱,唉,日子过得像白开水一样,没有一点味道。正当她以为自己将要在这样平淡至极的生活中走向终老时,听到了弘历思春的消息,哦买锅底,这于她简直就是久旱后的及时雨,沙漠中的甘泉。

“哦,昼昼哥说他正搜肠刮肚地替历历哥想情诗呢。额娘,什么样的情诗最能打动人啊?昼昼哥说历历哥好像很烦恼。”圈圈觉得他哥好可怜。

敢情这风流皇帝小时候也不会写情书啊!嘿嘿,就让她这个在现代言情海洋里浸淫了多年的超级爱情顾问来帮他一把吧。

“呃,宝贝儿啊,其实额娘这儿倒是有几首不错的情诗,你可以拿去让你历历哥参考参考嘛。”

“真的吗额娘?那您告诉我,我写信告诉昼昼哥。”圈圈看到他额娘点头便喜滋滋地进屋准备笔墨了。

弘昼一头雾水地看着圈圈的回信,这一段一段参差不齐的语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弘历从门外走进来:“五弟,可有想到些许动人的诗句?”言语间颇为期盼。

“呃,这个,我是没有想到啦,倒是圈圈,好像有不少建议……不然你看看?”弘昼把信递给弘历。

弘历轻瞪了弘昼一眼:“圈圈还小,你跟他说这个干吗?”弘昼汗了,他才比圈圈大一岁不到好不好,现在还不是狗头军师一枚。

“我是一匹无绳的骆驼,行在你江南的沙漠,看你玫瑰的脸庞,灿烂成我梦中的海市蜃楼……”这什么意思他怎么一点儿也看不懂?

弘历皱着眉头继续看第二页:“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无须讶异,更无须惊喜……”完全看不懂……

看看第三页:“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恰似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道一声珍重,道一声珍重, 那一声珍重里有蜜甜的忧愁── 爱老虎油。”

爱老虎油?那是什么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