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都处理完了?”谢氏端起茶喝了口去了嘴里的苦味,才抬头道,“若是有拿捏不准的便来问问杨妈妈,年节事情多,可莫要办砸了。”

杨妈妈笑着连连摆手:“这可折杀奴婢了,您可莫打趣我。”

雨竹呵呵笑道:“娘,你放心吧…要不,我接了杨妈妈去做几日苦力?”

“怎么猴儿似的。”谢氏脸到底还是没绷住,看着雨竹一副嫌弃的样子。

摸清谢氏的性子,知道她这样其实就是不怪罪,雨竹索性又腻了她一会儿,上了年纪的人,大多都是渴望小辈亲近的。

果然谢氏虽然不怎么搭话,但是看着雨竹的眼神却是温和欢喜的。

相比这对婆媳的乐呵,皇宫里的一对母女却没这般好相处了。

太后坐在铺了厚厚椅褡的紫檀木寿字扶手椅上,脸色铁青,秀致的脸上一片愤恨之色,保养得宜的白皙双手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反复了好几个来回才略略平静了下来。

俞姑姑小心的打量着她的神色,这回儿才敢开口:“太后娘娘,息怒啊。”以前主子还多有依仗自己,可是自从四皇子一举成功登基之后,自己便要小心做人了…虽然是老太太给的,但若是自己不看不清楚形式,惹得太后不痛快,那宫里悄无声息的消失个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哀家一点儿都不生气。”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

其实太后以前的脾气虽然算不上多能隐忍,但是也没有这般容易动怒…俞姑姑一叹,到底是做了太后,又是皇上的嫡亲生母,虽比不得母后皇太后尊贵,但在宫里只有一个太后的情况下,还是底气十足。加上皇上、皇后孝顺,更是有恃无恐…

这般下去,怕是自己的日子不会怎么好过了…

“诸邑公主那点小打小闹一点作用都没有,您与她生气没的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凤体为重啊。”

太后双眼眯起,冷笑道:“这公主莫不是在北边住久了,脑子也不好使了,惹怒哀家对她有什么好处,一而再再而三的做鬼,真当哀家顾忌她那个嫡长公主的身份不成?”

俞姑姑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说出了自己思虑再三的推想,“奴婢觉得诸邑公主似是故意如此的。”

“哦,这是何意?哀家看上去那般好糊弄么”听到这话,太后顿时皱起了眉头,有些匪夷所思。

“若是诸邑公主什么都不做,安分待在宫中,那您会如何应对?”俞姑姑问道,脸色有些忐忑。

太后戴着华贵指套的手轻轻抚过明黄色凤袍上精致的刺绣,沉吟片刻,道:“好好待她,总会让她金尊玉贵的过日子。”

眼底闪过一丝嘲弄,“总会比她在蒙古人帐篷里过得好。”

俞姑姑定了定神,接着道:“瞧诸邑公主这些日子的手段,想来也不是个莽撞没心机的,为何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和您作对呢。”

见太后也露出深思的表情,她才松了口气,现在让主子冷静下来思考要比以往难上数倍。

“所以奴婢大胆猜测,诸邑公主也是知道这些的,她非不按常理行事定然是——。”俞姑姑微微垂头:“不愿意过那种日子。”

太后眼睛微亮:“有道理。”她也不是愚笨之人,那层纸被戳破之后,立马就有了方向。

“…她想出宫,不行,又没有驸马…”说道这里,太后忽然愣住了,难得有些失态,惊讶看向俞姑姑,“居然是这样。”

俞姑姑忙笑道:“这也只是奴婢猜测而已,您心里有数就行。”不管对错,可不敢担上责任。

太后微微一笑,温和道:“你啊,就是太规矩了,没点人情味儿。”心情显然不错,解决了烦扰的问题,还有了心情打趣几句。

要是没规矩,没的可就不仅仅是人情味了。俞姑姑恭敬的笑着,心里却是止不住的发寒。

她年纪也不小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出宫去,这宫里实在不是人待的地方…

第177章 冬日

昨夜下了一场大雪,气温骤降,而且天一直没有放晴,午饭过后居然又飘起了雪花。

华箬仔细瞧了瞧雨竹的脸色,摸了摸她的手是温热的才放心,将看到下雪后寻出来的一件厚些的衣裳又收了回去。

拿银夹子拨了拨手炉里的炭火,重新放到雨竹手边,做得无比自然。

忙完了所能想到的事情,华箬这才轻轻的退了出去——除非有事,不然太太总不爱有人待在屋里伺候着。

瞄到华箬下去了,雨竹便偷偷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儿,凉沁沁的很是舒服,她知道要保暖,可是整天拘在这暖烘烘的屋子里还真是憋得慌。

好在屋里还放着盆一人高的腊梅,枝干虬虬伸展,古朴苍劲,嫩黄的花朵散发着阵阵幽香,倒是解了不少烦闷。

那厢抱厦里倒是热闹。

早园守着常年不断火的小炉子烤火,炉子水壶咕咕冒着泡,她却像没看到般,只紧着追问:“华箬姐姐,你别装作没听见啊,这事儿可不是能耽搁的,太太都亲自过问了,你要是同意,那就成了。”

华箬狠狠瞪了她一眼,走过来将烧开的水提了去泡茶,碎碎道:“没个正形,这是我们该管的事情么。”

早园急了,嚷嚷道:“我们本是不该管,可是太太问你了啊。”她瞬间换了一副八卦的脸孔:“这会儿又没人,你就说说呗,我看那邓家挺好的,邓德那家伙虽然还只是二爷身边一小厮,但是架不住他得二爷重用啊,早晚是要上去的,最少也是个管事。”

最后还加了一句,“将来肯定比那邵管事还有出息。”

华箬脸有些红,她其实只见过那人一面,连样貌都不甚记得了,哪里有什么想法,掩饰似地放下茶壶在早园脸上拧了一把,啐道:“不准乱说。”

琴丝和银链正说笑着进来,见到这样一幕,顿时笑着凑近了问道:“早园姐姐又闯祸了?”

“敢打趣姐姐我了,可是找打。”早园笑骂,点了点琴丝的额头,自从小姐嫁人后,她们丫鬟里头本来有的些小矛盾倒是隐没了,比起内斗,还是防着青葙院原本的丫鬟比较重要,这种感觉尤以几个大丫鬟为最,现在青葙院里人人都知道二爷极宠爱太太,连带着太太陪嫁来的丫鬟也更加体面。

银链瞧见了华箬耳上还未来得及消退的一抹红润,顿时了然,扯了扯琴丝,偷笑着在她耳边轻轻说着。

华箬很久都没有这般无措了,瞧着那三人冲自己笑得欢快,忍不住又红了脸,“我听太太的。”

那几个好容易逮到让一向稳重的华箬也不好意思的事情,哪里会轻易放过,一个劲儿的闹着问。

被逼的狠了,华箬只好开口,“还记得小时候吗?在被选去给小姐做贴身丫鬟之前。”

早园她们都静默了,怎会不记得,那个时候可真没少受罪,好容易才杀出重重包围被选上。

“记得那天太太带我们去乱葬岗。”华箬双手无意识的抱住自己的膝盖,轻轻道:“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的死人…我脚边的那个脸露在外头,长得很好看,就是脸像纸一样白,嘴唇都给咬烂了,旁边还有个小婴儿,乌黑乌黑的…”

早园也抖了抖,那天的场景她也永远不会忘记。

“说句不知廉耻的话,那会儿我就下定决心往后不图富贵去做姨娘,只要找个好好待我的人,两个人踏实肯吃苦,日子再难也好过提心吊胆的享福强。”

琴丝忍不住上前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也是这般想的。”

华箬像是回了魂一般,握了琴丝的手,无奈道:“可是便是这样的人也是少的,宝珠嫁给邵管事,应该熬出头了吧…可哪有这样的好事——那邵管事半月前由他爹帮着弄了个远处庄子上的大管事,刚到庄子上就天高皇帝远,没几日就弄了两个黄花大闺女伺候着。”

“什么”银链惊呼出声,片刻又恨声道:“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

“我们看着体面,走着人家都喊一声姑娘,可是这都是仗着太太的光,离了主子还不是任人糟践?那人…邓德是个好人,但我听说他是个有志气有眼力的,将来怕是…”华箬终于说出了心底的犹豫,她是坚决不要离开太太身边的。

琴丝也叹了口气,说起另外一件事来,“而且旁人家哪里有咱们这儿太平,每回随太太出门总要听一耳朵,吓人的很。”

银链也心有戚戚,沉默下去,一时之间四个丫鬟都有些惶惑…

“二爷回来了。”

忽听外头丫鬟声响,就见到程巽勋快步走了进来,身上那件玄色镶银线云纹的锦袍将他整个人衬的高大英武之极。

这人最近回家的日子越来越早了

雨竹笑着放下手中的绣花针,迎了上去。

程巽勋去旁边嵌螺钿的水盆架上洗了手脸,接过雨竹亲手递上的干手巾略擦了擦,这才坐了下来。

看着雨竹笑道:“看你脸红的,这屋里的炭火也太热了些。”

雨竹看他发间落的一些雪花已经开始融成水滴,赶紧打发他去换衣裳:“瞧你身上湿的,赶紧换了吧。”

程巽勋满不在乎的喝茶,直到雨竹急的要扯他,才觉得逗得差不多了,慢吞吞的踱进内室换衣服。

“这是…待会儿还要出去?”雨竹一挑眉,看着换了一身出门衣裳的程巽勋,奇道:“外头下这么大的雪还要出门啊?”

…好吧,她是有些想他了,哪怕斗斗嘴都比一个人待在屋里做女红的好。

程巽勋遗憾的走到雨竹对面坐下:“原来雨竹嫌冷啊,那我只好一个人去了。”

什么雨竹顿时竖起了耳朵,不可置信道:“你要带我出去么?”

“嫌冷,嗯?”程巽勋笑得有些小邪恶,顾左右而言他。

这厮越来越可恶了

好说歹说才磨了他点头,原来是要去庄子上打猎,雨竹眼里顿时起了星星,差点没乐疯了。

女子嫁人后虽然出门极难,但是若是有夫婿带着去庄子小住几天,那还是很方便的。如此一来,谢氏想必也不会反对,可以不为了应酬出门实在是太好了,她虽然宅,可从来不喜欢监狱。

程巽勋看她兴奋的高声喊华箬进来收拾东西,喜得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在屋子里团团转悠,整个人明媚可爱的如同春天枝头欲绽的花苞,黑眸里也盛满了笑意,不枉他特意抽出空来。

“现在可以打猎吗?”四个丫鬟都涌了进来忙忙碌碌的收拾包袱,雨竹反而闲了下来,两眼放光的询问,为什么她印象中秋天才是打猎好时节,动物储备食物,个个膘肥体壮…

程巽勋笑着看她红扑扑的脸,解释道:“冬天才是打猎的绝好时候,你想想,冬天山上的草都枯败了,猎物没有了遮掩,不是更加容易发现么?”

“有时候山边庄子的农户们不用进山,在附近就能打到猎物…”

雨竹马上举手,“我知道,它们跑山下找食了。”

程巽勋点点头,配合的夸奖:‘就是这样…这会儿下了雪,脚印看的很清楚,便更加容易了。“虽然知道自己肯定是待在庄子里等着吃的货,雨竹还是兴致勃勃的问了好一会儿,她真的是第一次接触这么高级的运动,狩猎在现代可一直被列为头号贵族运动,昂贵程度远超过了高尔夫。

等丫鬟收拾好了东西,谢氏也没多拦,毕竟是自己儿子的主意,想着媳妇过去照顾也周到些,很快就放了行。

虽然东西精简了又精简,最后还是带了三马车一起走,程巽勋笑言,这是他最麻烦的一次出门。

雨竹现在对他偶尔出来的一点抽抽已经习惯了,裹紧了身上的雪里金遍地锦滚花镶狸毛披风,伸手将帘子挑开一条缝看雪。

街上被清理得很干净,积雪已经被扫到了路边,虽然中间的石板还是湿漉漉的,但是并不至于让人车打滑,路边的小店铺有的关门了,不过大多数的还开着,门前大大小小的红灯笼显得喜气洋洋。

雪始终下不大,稀稀落落的零星飘洒着,雨竹仰头望望,忽然想起了头皮屑的比喻,忍不住露出笑脸,左看看又看看都是新鲜的。

一路过来,路上行人都很少,偶尔才能见到打着伞缩成一团的人匆匆走过…墙角还有几个躲在避风处瑟瑟发抖的乞丐,脸上又红又紫,具是大片大片的冻疮…

“别着凉了。”随着这一声,帘子被很坚决的放下了,雨竹抱着手炉冲程巽勋讨好的笑,将手伸给他,证明自己很热乎,这才得了机会继续看。

庄子环水背山,要是打猎的话极为方便,庄子里头的管事也习惯了主子每年冬天都要来上一次,加上程巽勋要求不高很好说话,所以都很轻松。

不过这次来的却是一溜三辆马车

当看明显是女眷所乘之车后,领头的大小管事不淡定了:看着阵势,莫不是老太太或是太太来了?

第178章 初至

“起来吧。”程巽勋扬声道,之后又和雨竹介绍:“这是庄上的大管事,高旺,是个忠心肯干的,打猎也是一把好手。”

后头马车上的丫鬟仆妇都下了车,除了几个贴身的跟在前面马车后面进了庄子深处,其他人都忙着收拾随行的物品,被庄子里的仆妇们领着另行安置。

冬日白天短,加上又下雪,等堪堪安顿下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了下来。

庄子里各处的灯火渐次亮起,主屋里更是灯火通明,雨竹四下打量,汝窑美人耸肩瓶被擦得很干净,梅花小几上摆着成窑瓷盒和一套官窑脱胎填白盖碗,虽然家具稍显简单,但是有几样精致的器物增色,倒也适宜。

“喜欢么?”

雨竹猛点头:“这儿很好。”

夫妻俩说了几句话,就听到外头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二爷,太太,要摆饭吗?”

程巽勋望着雨竹瞬间亮起来的眼睛,轻咳了一声,“进来罢。”

接着一个白净的妇人领着几个仆妇进来了,她穿着件挑丝双窠云雁小袄,有些拘谨的微垂着头,正是大管事高旺的媳妇。

等摆好了碟子,她也不敢停留,问过没有旁的吩咐,便带着仆妇离开了。

雨竹走到桌边,只见桌上摆的满满的,全是腊肉野味,还有从湖里捞出来的新鲜鱼虾——鲜虾蹄子脍、炙鹌子脯、虾鱼汤齑、香螺煠肚、莲花鸭签、二色茧儿、肚子羹、笑靥儿、脯腊鸡配上庄上特产的腊味小头羹饭,香气扑鼻。

尝一口,这个也好吃,那个也鲜美,偏偏种类又多,真真愁人。

“少吃些罢,还要在这里待几日,不怕吃不尽。”程巽勋看了半响,无语,干脆命人进来收拾桌子。

雨竹这才遗憾的放下筷子,接过华箬手上的香茶来漱口。

庄子上入了夜极冷,又没有国公府那种火墙,一般早早就要上炕了。

等雨竹梳洗完,穿着亵衣爬上床时,立即被程巽勋接过去搂进怀里,捂着她的手脚,责备道:“怎么不披个衣裳再出来。”

“只一会儿工夫,冻不着。”雨竹吐了吐舌头,狡黠的将有些凉意的手伸进了程巽勋的衣裳里,感受到手下肌理紧绷了一下,暗中偷笑。不等他动作,立马问道:“出什么事啦?别想瞒我,你想事情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程巽勋失笑:“是什么样子?”

“嘴角这样,眉毛这样,眼睛向下看…还有手会这样。”雨竹在自己脸上比划着,极力模仿给他看。

想想还真是自己的习惯性的小动作,居然被她注意到了…程巽勋心里软软的,将雨竹的手重新抓回被子里,想了想,还是告诉她:“皇上怕是知道了蒋家那档子事了。”

用那档子事来形容,显然也是极其厌烦了,雨竹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出声问道:“消息准确吗?皇上找你了?”

“一个新提上来的小御史…不懂事,不知道从哪里得的消息,立功心切,当即就写了折子捅了上去。”程巽勋眼里光线明灭,幽暗难言,似是不知道要骂还是要叹。

“你担心蒋家再被皇上处罚么?”雨竹戳戳他贲张着健硕的肌肉的肩臂,嘟哝:“便是被罚也是活该。”

程巽勋侧头笑道:“这话倒是不错,但是母亲要担心大姐。”

这个男人生长在锦绣堆中,却坚忍包容,内敛成熟,有足够的能力出人头地和护佑家族,更难得的是心中除了理还容得下情…这无疑是与幼时的遭遇有关,那么些年的苦难和忍耐就如同一块磨刀石,硬生生将原本寒光凛凛的锋锐变成如今的模样…

真是撞大运了,雨竹揪紧了男人的衣襟,此男已盖章,以后美女恶灵退散…

“皇上应该不会怎么着蒋家了。”收回飞出去的神思,雨竹笃定的开口:“皇上登基不久,最好还是留个仁慈的名声好…前几月不得已出狠手,借的还是先帝爷的名头、五皇子的咎由自取还有…天意,现在蒋家表面上只是个被夺了爵,其实底下的东西肯定都被皇上捋夺了个干净,半点风浪也掀不起来了,何必再出手?除了狠戾之类的流言被有心人炒炒,半点好处都落不着。”

她不通政事,但是好歹历史成绩优秀,这皇那帝的秘史也看了好几本,皇帝心思还是能揣摩一点的。

程巽勋略显惊奇,不过只是针对她敢揣摩帝心,对雨竹的聪慧他已经很习惯了。

“什么都敢说,嗯?胆子越来越大了。”

雨竹笑眯眯的搂着他的臂膀撒娇,“跟你说话胆子才大呢,别的地方可不敢说。”

炕上本就被烧的暖烘烘的,再被雨竹这般一扭,程巽勋呼吸顿时就有些不稳了,手渐渐移到了前面软乎乎的馨香处,轻轻揉捏着,在雨竹耳边轻笑:“不仅胆子大这儿也大…”

翻身压在在她身上,重重的亲了一口那粉润的小嘴,手已经探进了衣襟里——衣衫下头凝脂滑腻,冰肌莹澈,本想先逗逗她,却渐渐把持不住,动作渐渐大了起来,很快就将怀里的女孩儿剥了个干净。

雨竹被他揉的浑身酥软,眸子氤氲迷离,当真美玉生晕。颤颤的吸一口气,张嘴任他探舌进来,极尽缠绵…

程巽勋哑声笑着握住雨竹的手,“先解开这里。”探向他的半掩着的衣领,隐隐约约露出性感的肌理…一刚一柔,肌肤相接的温暖,无比契合。

等到云消雨歇,雨竹伏在枕上喘气,满脸的潮红,微微露出被子的脖颈、雪肩都笼着一层诱人的粉色,靡丽香艳,可以想见被子下头该是有着怎样旖旎的风景。

“你,你让开些。”雨竹感到下面的不妥,忍不住给了他一个娇媚的白眼。

程巽勋看她那双大眼此刻媚的像要滴出水来,比平日里更多了分柔桡魅曼,忍不住搂着她发烫泛红的身子吻了几口,这才略略平复了下,相拥着睡去了…

翌日一大早,两人就起来穿戴,由丫鬟伺候着洗漱完毕,相携着走到饭桌边。

早饭还是高旺家的领人送来,她们倒也摸清了主子心思,知道他们不稀罕多金贵的吃食,便准备了些新鲜花样——豆山咸豉、酒醋肉、皂角铤子、孙泥软白糕、缠枣圈、炙炊饼脔骨,再加上一大盆热腾腾的缕丝碧粳粥。

点心和小菜虽然用料普通,但是做的都精致美味,加上从来没吃过,雨竹一气又吃了不少。

这时,太太随着二爷来庄子的消息已经一阵风般的刮了个遍,几个管事的媳妇都围着高旺家的打听。

“太太长什么样子啊?”问话的女人穿一件暗花细丝小袄,细眉细眼,嘴唇薄薄的一幅典型刻薄样。

高旺家的听了,笑道:“吴坤家的你开什么玩笑,我哪敢抬头乱看,只瞧到了太太的裙子,不知道是什么料子做的,也没点金线银线,可就是好看的紧…还有声音,太太说话也好听,像春日里鸟儿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