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皇帝身边,展开第一页——喝,真够香艳的!直接就是男女亲密相拥的画面。

“怎么了?为何不念?”皇帝询问道。

“皇上,您确定要念?”

“当然,念吧。”

聂不凡清了清嗓子,念道:“邸深人静快春宵,心絮纷纷骨尽消。”

皇帝眉头一颤,猛地睁开眼。

聂不凡翻开第二页,继续:“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

“形体虽殊气味通,天然好合自然同。”聂不凡念得摇头晃脑,甚是陶醉,“相怜相爱相亲处,尽在津津一点中。”

嗖地一声,手上的画册被抽离,皇帝表情平静地翻了翻,说道:“你居然对着春宫图作淫诗?”

聂不凡无辜道:“皇上让我念,就算是无字天书也必须解读出来啊。”

“你就不能选一本有字的?”

“这一本应时应景,正好可以舒解寂寞和烦恼。”

皇帝嗤笑一声:“真想不到国师会选你做祀徒?他从来不屑此道。”

“是不屑还是不擅此道?”聂不凡鬼祟地问。

“有何区别?”

“若只是不屑,那就很难定论国师是洁身自好还是身经百战,也许他追求的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境界。”聂不凡一本正经道,“若是不擅此道,那皇上就应该适时督促一下,助他及早涉足,免得日后孤独终老,后继无人。”

皇帝听得嗔目结舌,无法言语。

聂不凡又道:“不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性事,这是很严肃很平常的。身为体恤臣子的明君,怎能不注意臣子的身心健康?”

“嗯…你说的很有道理。”皇帝摸着下巴沉吟,眼中露出几分兴味,“你猜,国师喜欢何种品貌的女子?”

“皇上与国师一起长大,应该比我更了解他才是。”

“可是朕从未见过他对哪位女子另眼相看过,甚至连一名姬妾都没有。”

“这至少说明两个问题。”聂不凡伸出两根手指,道,“一是他某方面有问题;二是,他喜欢男子。”

皇帝盯着聂不凡,不确定道:“喜欢男子?”

聂不凡点头。

皇帝又陷入沉默。

聂不凡就奇怪了,他怎么就没考虑过性无能这个可能呢?

皇帝突然道:“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与什么女子来往过,说不定还真的喜欢男子。如此一来,他在这方面恐怕一点经验都没有,朕确实有必要帮他一把。”

“皇上打算做什么?”

“送他一本男子合欢图谱。”

“好主意!”聂不凡伸出拇指,赞道。

“不过,”皇帝语气诡异道,“宫中和民间都不会公然收藏这类书籍,必须重新绘制。”

“重新绘制?”聂不凡问道,“需要不少时间吧?”

“不必,找画师现场观摩绘制。以宫廷画师的水平,不过一个昼夜的事情。”

聂不凡又在心里竖了个拇指,这位皇帝老兄出乎意料的猛!完全颠覆了他之前对他的英明印象。

更让他目瞪口呆的还在后面,皇帝接着说道:“在此之前,朕决定亲身体验一次。毕竟朕也没有这种经验,不知是何滋味。若是毫无欢愉之感,那就不必费心帮国师绘制什么合欢图了。”

“哈?亲身体验?”聂不凡瞪大眼睛。

皇帝用灼灼的目光看向他。

聂不凡倏地退了几步,故作平静道:“皇上,需要小宝帮您召人吗?”

“过来。”皇帝帝拍了拍身边的卧榻,好整以暇道。

“不。”聂不凡继续退。说做就做,你要不要这么行动如风?

“过来,不要再让朕说第三遍。”皇帝语带威胁。

聂不凡迅速跑回屏风后小房间,刚要上锁,就被一股大力撞退几步,随即眼前一黑,被人重重压在墙上。

“在朕的寝宫,没有人能违抗朕的命令。”

“皇上,湛湎荒淫是不对的。”聂不凡努力说教。

“是吗?”皇帝将他的头发抽散,掬起一缕嗅了嗅,低沉道,“那刚才是谁在给朕念淫词艳语?”

谁知道你说上就上,有没有一点为君者的端庄和矜持啊!

“对垒牙床起战戈,两身合一暗推磨。”皇帝笑道,“何为‘两身合一’,教教朕如何?”

“皇上天纵奇才,哪里需要别人教?”聂不凡沿着墙壁蹭,螃蟹似的。

“说得好,那朕就看看自己是否能无师自通?”皇帝限制他的行动,随手挑开他的衣带,手指划过他的脖颈。

聂不凡抖了抖,挣扎道:“皇上,打个商量,今天放过小宝,明天我一定作几首精忠报国的好诗给你听…啊!”

皇帝腿一勾,聂不凡仰倒,然后被压了个严严实实。

“朕的忠臣不少,不需要你添彩。”皇帝扯开他的衣襟,露出一片雪白。

他用手摸了摸,点头道:“没有女子的柔软,平滑结实,有如上等瓷器。”

继续向下:“腰线很漂亮,虽然瘦了点,但臀部手感也很好。”

聂不凡翻来扭去,像一只被主人逗弄的小猫一般,见到缝隙就想钻出去,但每次都被抓回来。

皇帝本来还只是稍微有点兴致,被他这么一扒拉,也忍不住生出欲火。

他低头在聂不凡身上嗅了嗅,不同于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有阳光的爽朗和草木的清新。第一次闻到时,就让人印象深刻。

他的手指顺着臀线,探入秘处,立时感觉紧致而火热,仿佛能将它吸入。

聂不凡往后退去,把他的手指挤了出来,也不敢转身,直接踩在他胸上,借力后撤。

皇帝拽住他的腿,用力将他带过来,叉开他的双腿,再次顶近。

聂不凡并不知道,这位朙国皇帝在外被称作“风流天子”,他的浪荡与治国之才同样声名远播。只要是他看上的美女,都会想办法收入囊中。唯一庆幸的是,他从不对有夫之妇下手。在后宫玩乐无状,在外却慎行守礼,勉强算荒淫有度。正因为如此,才没有遭到大臣太过强烈的弹劾。

聂不凡也是自作自受,在深夜寂寞之时,给这位风流皇帝念淫诗看春宫图,还不知死活地提男子之爱,大大勾起某人的好奇心。当无良皇帝遇上无良村长,真是天雷勾动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聂不凡固然也是行事无忌,但在房事上,远远不是这位天子的对手。几番挑弄,已是瘫软无力,意识迷离。

皇帝猛地挺入,那种完全吞没的感觉令他沉醉,每一次都能达到顶点,简直是销魂蚀骨。他本就天赋异禀,那物什比一般人长上许多,很少有女人都满足他,这回却在一名男子身上体会到了至乐。

如此想来,更是兴致盎然,不遗余力地折腾。

狭窄的幽室中,两具身体交缠翻滚,喘息声声。桌案翻倒,衣物凌乱,战况激烈。

门外,太监一边面不改色地听着墙角,一边尽职地记录…

第81章 擒受之战(五)

偌大的龙床上,餍足的皇帝侧躺在在聂不凡身边,把玩他的头发,目光带色地在他光裸的背脊上留恋禽货聂不凡。

昨晚一番缠绵,让他难得获得了极致的快感。男子的滋味都如此美味吗?还是只有他比较特别?

以男子的体魄而言,他的韧性极好,耐力够久,某处很有深度,吸附力也很强。更难得的是,他的皮肤光洁细腻,一颗痣都没有,如上等白瓷,让人爱不释手。

他是不是应该多豢养几名男宠比较一下呢?回想昨夜的一切,皇帝兴致又起,翻身覆在他身上,准备再来一次,帐外忽然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起床的时辰到了。”

皇帝眼中闪过扫兴,他虽然有些急色,但对政事向来一丝不苟,从未沉溺于床事。

他翻身而起,在太监宫女的服侍下梳洗整装,一切就绪,他又看了帐内的人一眼便噙着笑迈步而去。

聂不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他趴在床上,皱着一张脸,开始反省自己。作为一名有为的大好青年,穿越到这个世界两三年,没有美女青睐,反而总是引来同性觊觎,这实在太诡异了。是不是哪里不对呢?他身上莫非带着某种能够让直男变弯的神技?

张三他们也就算了,毕竟相处的时间比较久,建立了坚不可摧的鸡友之情,从量变发展成质变也很正常。但这个皇帝是怎么回事?即便是种马也不至于见人就上啊?

聂不凡虽然自认菊美樱红,俊得万中无一,靓得出类拔萃,但绝对正直阳光,没有任何妖娆的媚态,也没有无男不欢的饥渴。如此才俊,怎么就能落魄成这样呢?

说实话,皇帝的房技不错,但他第一次在心理上产生了排斥,有种卡到鱼刺的感觉。

正在思忖间,耳边传来某太监尖锐的提醒声:“韦侍书,赶紧起。让你睡在龙床上已经是皇上额外开恩,你还想赖多久?”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和一丝难以察觉的鄙夷。

聂不凡本来确实准备起床,听他这么一说,又四仰八叉地躺实了。把手叠在脑后,大爷似的说道:“这张床勉强还算舒适,所以我决定再躺躺,你有什么意见?”

太监忍气道:“皇上就要下朝,若被他看到你还躺在龙床上,小心你的脑袋不保。”

“那就等他回来砍吧。”聂不凡被子一掀,翻身就给了他一个傲慢的背影。

太监跺脚,瞪了他半晌,转头对身边的几人道:“来,把他给我拖下来。”

对于这个不顾身份勾引皇帝的无耻之徒,他们是不会客气的。如果是女人,或许还有册封后妃的可能,但一个男人,顶多就是见不得光的禁脔,毫无地位可言。

几名太监上前,一人拽手,一人拽脚,准备强行将人弄下来。

聂不凡眼疾手快地他的无影爪,紧紧攀住床柱,双腿夹着龙被,嘴巴更是咬住枕头。太监们一拖,连人带床被一起给拖了出来,整张龙床被弄得面目全非,而聂不凡则悬在空中,坚挺地与太监们进行力与力的博弈。

一时间,寝宫中乱成一片。

“这是在干什么?”正在这时,皇帝那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传过来。

太监们手一松,吓得立刻行礼告罪。

聂不凡身上的拉扯力消失,斜斜地跌回床上,一双白嫩嫩的腿丫子还在床外晃荡,让人看着很想摸两把。

皇帝扫视一床狼藉,默然不语,屋内安静得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聂不凡松开嘴里紧咬的枕头,像只软体动物一般趴在床上,偏着头,有气无力道:“皇哥,我被虐待了。”

皇…皇哥?皇帝嘴角抽了抽,抱胸问道:“谁虐待你了?”

跪在地上的太监微微发抖,暗自抹汗。

“还有谁?”聂不凡伸手一指,“就是你。”

“哦?朕?”皇帝缓步踱过来,居高临下地问,“朕如何虐待你了?”

“你吃干抹尽,还不让人睡个好觉!”聂不凡拍着床,不忿道,“不就是张床吗?有什么不能睡的,你不是小气成这样吧?”

周围太监集体抽气。他居然敢说皇上小气!

皇帝挑了挑眉,笑道:“好,以后朕的床随你睡,这样满意了吗?”

稀罕?聂不凡撇撇嘴,默不作声地爬起来,从床头拿过太监给他准备的衣服准备穿上。

皇帝伸手勾住,不怀好意道:“朕挺喜欢你衣衫不整的模样,颇有风情,以后在朕的寝宫就不必太拘谨了。”

“我一点都不拘谨。”聂不凡夺过衣服,一把包在身上,狠狠道,“我就是怕冷。”

果然是一点都不拘谨。皇帝心情大好,在朝议上积攒的疲惫和压力瞬间消失。

“快晌午了,赶紧梳洗,陪朕一起用膳吧。”皇帝摸了摸他的头,一点也没有计较他的无礼。

太监们闻言,全都松了口气,幸运地免除了一顿责罚,同时也暗暗心惊皇上对这位新人的宠爱。看来以后对他的态度要稍微改善一下了。

饭席摆开,聂不凡很诧异这位皇帝竟然出乎意料的节俭,午膳就是四菜一汤外加几份饭后甜点。以他一国之君的身份,确实难得了。

太监帮两人布好菜,皇帝朝聂不凡摆摆手:“开动吧,想吃什么,以后自己叫御膳房做,今天就随朕。”

聂不凡昨夜消耗太多体力,肚子现在是一马平川沃野千里,饿得不行,也没有客气,举起筷子就吃起来。

皇帝眼中带笑,难得有人在他面前如此自如,感觉很新奇。他看着聂不凡吃得香,自己的食欲也被勾起来,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肉,正要往嘴里送,一双筷子突然伸过来,将他的菜打落。

皇帝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暗道此人是不是有些得寸进尺了?却听到聂不凡喊道:“别吃,有毒!”

“什么?”皇帝锐利的目光直射桌上的菜肴,旁边的太监也是惊骇莫名。

皇帝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筷子,他的筷子是银制的,一般毒药一试即知,然而现在并无异状。他颇为怀疑地看向聂不凡,却见他嘴唇发紫,脸色苍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个不稳就朝地上倒去。

皇帝立刻起身扶住他,厉声喝道:“速传太医!”

他将聂不凡抱到床上,表情阴沉地观察他的脸色,随后又像是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把国师也请过来。”

太监匆匆领命而去。

这时,聂不凡睁开眼,抿着嘴一脸郁闷。

“感觉如何?有哪里不舒服?”皇帝问道。

聂不凡摇了摇头,惆怅地望着床帐,叹道:“唉,没吃饱。”

皇帝无语,若非见他的嘴唇已经紫得发黑了,他几乎以为他在胡闹。

不过片刻,太医和国师赶过来。

行礼过后,太医立刻上前把脉,樊落则静立在旁打量聂不凡,脸色难看的聂不凡竟然还有心情冲他挤眉弄眼。

“太医,他怎么样?”皇帝问道。

太医神色变换莫定,半晌才迟疑道:“皇上,这位公子的脉象甚是奇特,呈现夭折之象,却精气十足。更令人费解的是,他明明中了剧毒,却无恶化的迹象,反而似在自行解毒。”

“何为夭折之象?何为自行解毒?”皇帝神色不渝,严厉地直盯着太医。

太医紧张道:“这位公子的体质甚为特殊,世间罕有,一般毒素威胁不了他的性命。但依臣的诊断,他即使没有中毒,亦命不久矣。”

皇帝沉默了一会,对樊落道:“国师,你来看看。”

太医让出位置,樊落把了把脉,得出了与太医相差无几的结论。

他问聂不凡:“你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吗?”

“知道一点。”聂不凡笑眯眯地回答。

“是怎么回事?”樊落自认见识广博,却从未见过这样的症状,可以明确诊断出结果,却诊断不出病情的因由。

聂不凡耸耸肩,望天道:“不用奇怪。并非我命不久矣,而是体质确实特殊。我从出生开始就被人断言活不了多久,但最后还不是好好地活到现在?”

樊落皱了皱眉,半信半疑。

太医则是面露惊奇,盯着聂不凡看个不停。

“这么说,”皇帝开口道,“他没有生命危险?”

“若他所言非虚,那么确实没有生命危险。”樊落道,“只要调理一阵子,待毒素清理干净便无事了。”

太医也在一旁点头应是。

“好,太医,他就交给你了。”皇帝站起身,将国师带到大厅,说道,“你帮朕查查是什么毒。”

“是。”樊落望着桌上的菜肴,面露沉思。

皇帝凝神道:“许久不曾有人对朕下毒了,也不知是谁动的手脚。”

“马上就要接见外国使节,此时断不能突生枝节,皇上,请务必小心。”

皇帝点了点头,笑道:“这回多亏你给朕送来了小宝,若非他,中毒的就是朕了。”

“皇上,这个功劳臣可不敢领。”樊落淡淡道,“‘小宝’是您自己慧眼如炬收入囊中的。”

“哈哈,你说的不错,朕确实慧眼如炬。”皇帝一点也不谦虚地受领了。

他拍拍樊落的肩,体贴道:“国师,你亦功不可没,过两天,朕送你一份特别的礼物。”

樊落斜眼看了看身边的皇帝,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果然,三天后,皇帝给他送来一本精心绘制的画册,名曰——《男子合欢图》。

樊落那张亦正亦邪的俊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第82章 擒受之战(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