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一两天,聂不凡又活蹦乱跳了。朙皇几乎怀疑他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因为在之后的试毒中,食用了这些残毒的几头牲口无一例外全都在半柱香的时间内死亡。毒性之剧,令人胆寒。

而聂不凡却能自行将这种剧毒排解,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

为此,樊落特意取了他的血以供实验,力求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与大臣商议过后,朙皇的心情颇为抑郁。

回到寝宫已是深夜,宫女上前为他宽衣,太监在一旁小声道:“皇上,韦侍书现在正睡在您的龙床上。”

“是吗?”朙皇的语气不冷不热,换好便装之后便迈步而入。越过纱帐,只见一个人影抱着枕头睡得正香。他神色安详,嘴角带笑,完全看不出中过毒的样子。

樊落告诉过他,中此毒者在死之前会剧痛不止,如烈火焚身。尽管这家伙体质特殊,但在解毒之前,必然痛不欲生。平常人在死之前的短短时间姑且都无法忍受,而他却坚持了整整一天,微笑不改,嘴上还不饶人。若不是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不断冒出的冷汗,他大概会完全忽视他隐忍的痛苦。

皇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目光柔和。这一次如果没有他,自己恐怕早就中毒身亡。凶手弑君之心十分坚决,一次不成必然还有第二次。此人手段毒辣,心思缜密,犯案后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实在是防不胜防。这样一来,以后恐怕连睡觉都不得安心。

“嗯?你回来了?”聂不凡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望着床边的人。

“是啊,朕回来了。”

聂不凡往床内挪了挪,空出一个位置,拍拍道:“早点睡吧。别说我不厚道地霸占了你的床,天气这么冷,我这是好心地在帮你暖床。”

朙皇笑出声,侧身躺进被子中,立刻感觉一股暖意包裹全身,鼻尖萦绕着枕边人的清香,令人身心舒缓。

“小宝以后都替朕暖床好了。”朙皇将他勾入怀中,亲昵地在他脖子边嗅着。

“那可不行。”聂不凡缩了缩脖子,咕哝道,“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没有时间。”

“哦?你有什么事做?”皇帝饶有兴味地问。

聂不凡睁开眼,认真道:“很多很多,难以计数。”

“哈哈。”皇帝摸了摸他的脑袋,“难道会比朕这个皇帝的事还忙?”

“那不一样。”聂不凡笑道,“你忙的是让人心力交瘁的国事,我忙的是快快乐乐享受生活。你肩负一身重任,而我自由自在。”

“如此听来,朕似乎过得还不如你。”

“当然不如我。”聂不凡的得意挂上眉梢,随即又用幸灾乐祸的口吻道,“认命吧,谁叫你是皇帝呢?”

朙皇见他那欠扁的小样,忍不住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狠狠道:“朕决定了。以后就把你留在身边,让你也跟朕一起心力交瘁,跟朕一起起早贪黑。”

聂不凡揉着被捏疼的脸,鄙夷道:“还是皇帝呢!居然这么小气,见不得别人过得比你好。”

“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如此编排朕?”朙皇佯怒,一把将他压在身下,在他肩膀咬了一口。

“疼。”聂不凡皱了皱鼻子,手脚并用地想要摆脱身上的这只庞然大物。

朙皇目光深邃,看着正在他怀里挣扎的小野兽,又想起那日的欢爱,不由得欲火升腾。

正要动作,怀里的人突然停下来。

聂不凡神色诡异地盯着他,他明显感觉有件硬物抵在他腰腹处,那热度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显然,某人发情了。

“皇上,你不是要对一个刚刚病愈虚弱无力的人施暴吧?”

“朕怎舍得对你施暴?”朙皇不怀好意地顶了顶,道,“你应当知道朕的本事,必能让你欲仙欲死。”

“不要。”聂不凡把枕头拽过来挡在中间,奇怪道,“看你一脸菜色,明明累得不行,为什么还要为了彰显你精力充沛的男性能力强撑呢?听我一句劝,洗洗睡吧。”

朙皇气结,咬牙道:“朕倒要你看看朕是不是在‘强撑’!”

说着,便展开他那无往不利地调情攻势,对某人搓揉捏咬,开疆拓土。

聂不凡被弄得浑身酥软,一个不注意,就被某人长驱直入,占领实地,开始肆掠无状。

朙皇不断转换姿势展开冲锋,动作粗野而狂放,半透明的纱帐掩不住一床旖旎,整个寝宫都是令人脸红心跳的撞击声和破碎的呻吟声。

朙皇比起其他人更具侵略性,无论是体力还是手段都高人一等。饶是聂不凡都有些受不了,恨不得那根绳子将这头野兽套起来。穿着龙袍好歹还能看出是个人,一上床就彻底兽化了,完全不掩饰他磅礴的欲望。

“我要毒发了!”聂不凡一声怒吼。

“有朕在,保你不死。”朙皇继续耸动,毫不动摇。

聂不凡艰难地曲起腿,趁朙皇正在沉溺中,直接踩在他脸上。

朙皇动作一顿,将他的腿拨到一边,不爽道:“从没见过你这么粗鲁的家伙。”

“我粗鲁?”聂不凡不可思议道,“你还好意思说我?”

“你难道不享受吗?”朙皇侧身而入,颇为得意道。

聂不凡闷哼一声,面颊潮红。拽着枕头,身体不由自主随他摇摆。

他不甘示弱吼道:“有本事就射,憋着做有什么了不起?”

朙皇在他耳边低沉道:“几下就射的不叫本事。”

“那你准备做几下才射?”聂不凡眯着眼问。

“至少再战三百回合吧。”朙皇气势咄咄。

“哼。”聂不凡冷哼一声,夹起腿,后穴立刻收缩。

朙皇倒吸一口气,低骂:“你这家伙!”

用力将他的腿掰开,抽出,又进入。来回数次,突然一阵颤动,热流喷涌…

“哈哈哈哈。”聂不凡捶着枕头大笑。

朙皇双手撑在他身体两侧,欲望还停在他体内,目光如火。

“现在可以睡了吗?”聂不凡收笑,正色问。

朙皇不发一语,只是沉沉地盯着他。

聂不凡无视他侵略的眼神,自己抽身,也不管身下流出的液体,从他臂下钻出,抢过被子滚到一边。

“你不睡,我睡了。”

眀翰见他这不痛不痒的样子,突然有种挫败感,是他功力退步了吗?竟然降服不了这个家伙!

这时,聂不凡又转过头来,再次问了一句:“睡吗?”

朙皇嫌恶地看了看身上的汗渍,皱眉道:“洗过再睡。”

说着,直接将聂不凡连人带被一起抱起来,光着身子就朝隔间的浴池走去。

沐浴期间,自然又战了一场,只不过朙皇确实太累,做完之后便靠在聂不凡肩头睡着了。

聂不凡只好让太监帮忙将人抬到已经重新整理过的龙床上,自己也跟着躺过去。

今天就算了,明晚可不能再跟这位皇帝老兄一起睡了。

第二天,朙皇在太监的叫唤中醒来,睡意浓烈,感觉到怀里的温暖,第一次产生了偷懒的情绪。

他只挣扎了片刻,便下令道:“通知诸位卿家,今日的早朝取消。”

“皇上,这…”太监看了看皇帝怀中的人,有些迟疑。

朙皇冷锐的目光扫过来,太监立刻禁口,退身而去。

“这回可被你祸害了。”朙皇捏了捏聂不凡的鼻子,柔声低语。

闭上眼睛,拥着他安静地享受这一刻的轻松和舒缓,不过片刻,便再次入睡。

一觉好眠,朙皇直到晌午才起床,这是自他登基以来从未有过的。

松松筋骨,只感觉周身舒畅,郁气全无。

在宫女的服侍下梳洗完毕,他走出卧室,见大聂不凡正坐在桌边喝粥,窗外透过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为他镀上一层金纱,笑颜一展,绚烂如彩虹。

朙皇目光专注,语气却佯装不悦道:“用膳也不等朕?”

聂不凡撇撇嘴:“我身体初愈,只能吃些清淡的,皇上可不必和我一块吃素。”

话虽如此说,可他喝粥喝得一脸满足,眉眼都是弯的。

朙皇看得食欲涌动,上前拉住他的手腕,就着他手上的勺子喝了一口。

“嗯,还行。”朙皇淡定地表示。

聂不凡瞪着他,周围的宫女太监也面露惊异。

“给朕也上一份白粥。”朙皇下令道。

不过片刻,饭菜一一上桌。

“看起来真不错。”聂不凡举起筷子,笑嘻嘻道,“不介意我先尝尝吧?”

朙皇还没有表示,他已经老大不客气地动起来。

太监正要训斥,朙皇挥手阻止,任他品尝。

聂不凡每一种都尝了一遍,本来精美的菜肴被他搅得支离破碎,最后,他遗憾道:“味道不错,可惜油腻不能多吃,皇上您用吧。”

一旁的太监终于忍不住,怒道:“你将皇上的菜肴弄成这样还怎么吃?皇上,奴才重新给您换一份。”

“不必了。”朙皇看着桌上的菜肴,轻轻皱了皱眉。

“皇上慢用,小宝先告退了。”聂不凡起身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在朙皇的默许和太监的怒目中悠悠离开了。

“皇上,您对他实在太宽仁了!”太监不满道。

朙皇笑而不语,提起筷子准备用饭,突然,筷子在空中顿住,神色不定。

“皇上,您怎么了?”太监问道。

“没什么。”朙皇垂眼,缓缓将菜送入嘴中,细细咀嚼。

原来,他刚才是在帮他试饭菜有没有毒?

朙皇心中莫名一阵激荡。

另一边,聂不凡忿忿自语:“以后每餐都变着法地弄得他没胃口,看他还有没有那么多体力来作恶!”

次日,朙国皇帝正式接见希图国使者当日,整座皇宫都能听到震耳欲聋的虎啸声,引得围观的太监宫女阵阵惊颤,连一些大臣也忍不住心惧。

使者神色傲然地请求公开表演一次猛虎扑食,以彰显其凶猛难驯的野性。名为表演,实则也是为了自振其威。

朙皇不露声色,稍作思考便同意了,眼中透着饶有兴致的光芒。

国师樊落负责主持事宜,地点就定在晏舜西城外的行宫,时间为三天后,届时还会邀请京城的权贵和名门王族前来观看。

第83章 擒受之战(七)

“小宝呢?”朙皇回到寝宫,没有见到这几天都会见到的人,忍不住问道。

太监回道:“韦侍书去内侍监了。”

“他去那里做什么?”朙皇皱眉。

“皇上,”太监表情古怪道,“侍书原本就该夜宿内侍监啊。”

朙皇顿了顿,嘟囔道:“住的好好的,朕又没有赶他…”

太监识相地保持沉默。

朙皇换好衣服,坐在空荡荡的寝宫,莫名地感觉浑身不舒服。

太监小心地提议道:“皇上,您已经多日不曾召寝了,今晚是不是翻个牌子?”

朙皇静默了片刻,缓缓点头。

太监暗自欢欣鼓舞,积极给皇帝准备安排妃子侍寝。

一般妃子是不能在皇帝的寝宫过夜的,朙皇选好合意的嫔妃,太监便会将妃子带到广延殿或福荫宫,等待承恩。当然,以朙皇的风流不羁,后宫规矩根本无法束缚他。只要性起,何处都可成事。

“臣妾恭迎皇上。”福荫宫中,跪倒一片,最前方的便是今晚侍寝的惜妃。

“平身。”朙皇嘴角带笑,勾住惜妃的纤腰,一股沁人的香气立刻扑面而来。以往闻惯的香气,此刻却感觉有些刺鼻,就好像体味了自然至美之后突然又回归尘嚣,虽繁华似锦,却缺少了那种让人心静的怡然。

“皇上,臣妾为您准备了宵夜,您是先吃点东西还是直接就寝?”惜妃声如黄莺,风情无限,小鸟依人地靠在朙皇身边,不时用她丰满的胸部贴触他的身体。

朙皇目光深沉,淡淡道了一声:“就寝吧。”

宫女将纱帐垂落,两人隐入芙蓉帐中。

惜妃含羞带怯,闻着朙皇身上的气息,想到他的强壮,忍不住意乱情迷。

“跟朕说说话吧。”朙皇一边亲吻惜妃一边说道。

“皇上要臣妾说什么?”惜妃扭动身子,眼神迷离。

“随便什么都行。”朙皇虽欲望高涨,却奇怪地感觉空虚。

“嗯…冷夜深寒,芙蓉帐暖,此时何须言语?”

朙皇抿嘴不语。

[天气这么冷,我这是好心地在帮你暖床。]脑中突然想起某人说过的话,那憨态可掬的模样,实在可爱。

与他说话,总能让他放松自如,忘记自己的身份。即使是在欢爱时,他也敢胡乱搞怪,不解风情之余偏偏又添了几分别样的乐趣。

[有本事就射,憋着做有什么了不起?]朙皇忍不住笑出来,下身火热,但思绪飘飞,几乎完全忽略了身下躺着的这位“嗷嗷待哺”的美人。

“皇上…”耳边传来惜妃动情的声音。

朙皇终于将注意力移回惜妃身上。不得不承认,他的妃子无一不是美人,风情各异,但除去千姿百态的表象,她们骨子里其实都是一样的,局限地待在一个小圈子中,为权利而活,为宠爱而活,最终迷失自我。

小宝却与众不同,他天马行空,无拘无束。在他眼中,自己这个皇帝大概也与其他人没什么两样,所以他能平心以待,嬉闹恣意,轻易就能让人忘记烦忧。

朙皇突然翻身而起,对外面的太监喊道:“送惜妃回宫。”

然后随手披上外衣,大步朝自己寝宫走去。

“皇上!”惜妃满脸惊愕,还没从激情中醒过神,皇帝已经不见踪影。

“去,把韦侍书给朕叫来。”回到寝宫,朙皇气势汹汹地下令道。

“皇上,这个点韦侍书大概已经就寝了…”太监希望用这个理由打消皇帝的念头。

“就寝了又如何?”朙皇摆手道,“直接给朕抬过来。”

太监哭丧着脸领命,不过片刻,还在睡梦中的聂不凡果然被侍卫连人带被地给抬过来了。

朙皇一把接过来,将他放在龙床上,扯掉多余的被子,然后将其他现在人等全赶了出去。

聂不凡意识混沌,还没搞清状况,就被某人压上来一阵热吻。

“唔…嗯…”无意识地呻吟,身体被摆弄不停。

半睡半醒间,身下猛地被异物侵入,随后便是狂风暴雨般的攻势。

这是…搞什么?聂不凡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满是激情和欲望的大脸,眼神摄人,长发垂落,一身结实的肌肉随着运动而绷紧,充满力度和韵律。

做到高潮,嘴唇再次被侵占,舌齿交缠,呼吸粗重,心脏剧烈跳动,摩擦间,两人彻底沉沦在如火般炽热的欢爱中。

直到第二日,朙皇依然舍不得放手,极尽缠绵地抚爱。某人抵抗无力,只能不断在朙皇身上制造“爱”的痕迹。

在太监第三次提醒该早朝时,朙皇才不情不愿地起身,离开前还特意叮嘱某人,以后就住在这座寝宫,不要费事移窝了。

聂不凡都不知道这位皇帝在抽什么疯,折腾个没完没了,还要不要安生!

接下来两天,朙皇对他宠爱到极致,看他活力四射地闹腾,愉悦得不行。每天因国事而疲累的心,只要见到他便消失无踪。在他面前,他很自然地放下皇帝的架子,只为他而展露本性。

后宫中流言渐起。流言中独承恩露的“男宠韦小宝”,被后宫所有人忌恨着,但在朙皇的有意维护下,他并没有受到多少骚扰,依然没心没肺地活着。

当然,他还是做了点事的,至少从朙皇那里骗到了一块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万能腰牌。只要与鸡窝村的基友们接头,就可以找机会逃奔自由,从此海阔天空任鸡飞。

晏舜西城外的行宫外,豪华的马车排成一条龙,京城权贵来了大半,自是一番寒暄和热闹。

行宫占地面积极广,依山而建,殿宇鳞次栉比,与山林融为一体。行宫后还有一座围场,专供皇帝行猎,边缘由石墙隔挡,不容许外人进入。

围场四周设有高台,山林美景一览无遗,此地正好也是饲虎观战的最佳场所。

朙皇坐在视野最好的高台之上,聂不凡被他放在身边,两旁分坐着几位一品大臣,其他级位稍低的臣子则不在其列。高台周围全是保持高度警惕的侍卫。

聂不凡饶有兴致地打量四周,突然感觉到两道摄人的目光,转头望去,只见卫頔一身华服,坐在另一端狠狠地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