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我比了个拳头,扬长而去。

我拎着行李上了楼,一靠近病房,我这野生动物般灵敏直觉就告诉我:有人入侵我地盘了。

我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靠近。

“你伤好点了吗?”

我真想喊一句:大师兄,师傅被妖怪抓走了!

这妖怪真他妈阴魂不散!

zhuangbility leads to laibil

我没有女主病,却天生是女主命。

何解?

根据女主万有引力,什么乱七八糟小人都会往主角身上靠,像小三小四什么。我在A市她也跟去,我回X市她又跟来——好吧,其实她跟是秦征。

“没什么大碍。”秦征回了一句,声音不见起伏。“麻烦你了。”

白薇苦笑一声:“刚刚听说,你已经正式辞职了?”

“托卫翼福。”秦征淡淡道。

“你不是本来就想辞职吗?你从零点做起,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也算不容易,就这样放弃甘心吗?到底为什么?”

秦征沉默了片刻,不解地问:“你和他不是同样立场?卫翼做了什么你应该也很清楚,我只能说,他太幼稚了。”

“他也是被逼。”

“那有谁是自愿?”秦征语气不善,“你走吧。”

我觉得再偷听下去就不厚道了,因为白薇可能会过来开门,所以我主动推开了门。

秦征穿着病号服站在窗边,白薇站在床尾,两人倒是隔着一个安全距离。

听到开门声,秦征回头看我,眼神柔和,“我看到沈枫送你过来,怎么走了这么久?”

我说:“我刚站在门口偷听你们说话。”

秦征眼角抽了抽,说:“我是不是该表扬你诚实?”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哪里,这是我应该做。”

秦征别过脸,轻笑一声,然后回过头来说:“别耍贫。把东西放下,我们去吃午饭。”

我把装衣服袋子放衣橱里,说:“我买了樱桃,还煲了汤,补血补肾补脑,喝了汤再去楼下吃饭。”

秦征说:“好,听你。”

白薇被彻底无视了,我转过身看她,有些惊异:“你怎么还没走?”

白薇脸色很难看,目光从我面上移到秦征那边。

我缓缓走到她身边,打量了她两眼,在她开口之前,我先对秦征说:“白小姐说,她跟你有一腿,她可能想留下来和我们吃个便饭。”

秦征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比白薇还难看。

“什么意思?”

我摊手耸肩,“你智商这么高人都听不懂,我又怎么会明白。”

秦征上前两步,拉着我手腕,拦在我和白薇之间,脸色沉郁地盯着白薇:“你跟她都说了什么?”

白薇后退半步,看着秦征双眼中闪过一丝苍凉。她苦笑着垂下眼睑:“我现在才发现,可能这一切不过是我自作多情,无论过去如何,现在你心里只有她了,对不对?”

秦征皱了下眉头,回头看我,又看向白薇:“什么过去现在?”他那种茫然神情,一般只有在听我说话时候才会有。他说他思考速度远比不上我思维跳跃幅度,我说如果他是博尔特,我就是刘翔,不管怎么跳怎么跑,终点都一样。

现在白薇话也跟我一样抽象了,我突然觉得很有压力。

白薇看了我一眼,又对秦征说:“有她在这里,你不会对我说实话。”

秦征眯了下眼,有丝恍然,“白薇,或许你只是把自己不想听话都当成谎言。”

征哥,你太亮太精屁了!

白薇脸色倏地变得惨白,兰蔻都无法为她增色半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以为那个意思。”秦征握紧我手,“如果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误解,我道歉,但如果你对小琪说了什么让她误解,也请你道歉。”

征哥真有礼貌,还用“请”字。

“误解?”白薇不敢置信地望着秦征,C罩杯随着深呼吸上下剧烈起伏,我承认这种时候我走神看不该看地方,我有罪。“秦征,我明白你想安抚她,但也请在意一下别人感受!”

秦征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既然是别人,为什么要在意?”他低下头看我,“小琪,她跟你说了什么奇怪话吗?”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说:“她说什么信事。”

秦征也愣了愣,转头看白薇:“什么信?”

白薇咬了咬下唇,“在飞机上,我问过你,当年是不是因为卫翼事,才没有去赴约。你反问我,什么约会。所以当年我写给你信,其实你并没有收到,是不是?”

秦征像是在解哥德巴赫猜想一样眉心紧锁,“是,所以呢?”

“我不甘心……”白薇嘴唇颤抖,好像随时会哭出来一样,我看得有些于心不忍。“我努力了那么多年,只是想当一个能配得上你女人,我以为自己做得还不够,以为你对我全无感觉,所以当年才会出。现在我回来了,可是你身边却有了其他女人。”白薇眼中蓄满泪水,直直盯着我,“而她完全配不上你。”

秦征周身寒气陡升,声音冷凝:“白薇,请注意你措辞。”

“我说错了吗?”白薇挺直了脊梁,冷笑一声,“我原以为她一无是处,现在才知道也不完全如此,至少她有个有钱爸爸。秦征,难道你看上会是这一点?我一直在想,她到底哪里比我好,能让我心甘情愿放弃你,可是我想不出来,除了一点……”白薇眼神忽地有些迷离,怔怔望着我,“你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她长得像我……”

秦征愣了一下,疑惑地皱了皱眉:“像你?哪里?”

“哪里不像?”白薇笑了,“秦征,你何必自欺欺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像我。”

秦征低下头来,迷惑地望着我,细细看着我脸,又抬头看了看白薇,最后肯定地说:“不像。我认识她十几年,和她朝夕相处六七年,熟悉她每一个细节,在我眼里,她优点和缺点都是独一无二,她不像任何人,也不会有任何人像她。”

我呆呆傻傻地仰起脸,看着他俊美得几近完美侧脸,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仿佛给他轮廓镶上了金边,美好得我都快哭出来了……

他要是现在跟我求婚,我一定会答应他,他要是不跟我求婚,我就直接逼婚了!

他什么都不说,我哪里知道自己在他心里有多么特别。

白薇握紧了拳头,眼泪夺眶而出:“十几年?比得上我吗?我和你,从小学就认识,小学六年,中学六年,认识至今有二十年了吧,我原不信缘分,只是信你。如果不是错过,现在陪在你身边,就不会是她。”

“二十年?”秦征低下头,想了想,问,“你念哪所小学初中?我认识你吗?”

白薇身子一晃,眼泪又落了下来。

我于心不忍地拉了拉秦征手说:“再不喝,汤就凉了。”然后转头安慰白薇,“不好意思,他这个人比较书呆,虽然看书过目不忘,但是看人过目即忘。”

这年头,还要我这个当老婆来安慰小三预备役,有没有天理啊!

我真是圣母得人神共愤,要是出现在小说里,估计得被砸砖了。

白薇抓起包,夺门而出。

秦征拍拍我肩膀,说:“不是要乘汤吗?”

征哥,如今你思维跳跃幅度快追上我了……

我默默叹气,盛了碗汤给他,他皱眉说:“好像有些太油腻。”然后喝光。

我接过他手中碗放在桌上,回头说:“你唇角有油花。”然后踮起脚尖,吻上去,舌尖轻轻舔过他唇角,被他头稍稍一偏,启唇含住。

他手扶在我腰上,接受我投怀送抱。

嘤嘤嘤嘤……

怎么办,我好爱这个男人,爱得心都疼了,好想吃了他,吃了他温软又热情唇舌,可不可以咬一口解解馋。

他嘶地一声退开,抬手抚着唇角,含笑看我:“你竟然真咬。”

“你多说些情话给我听。”我依偎在他胸口,脸颊贴在他左心口,听着他微快心跳,轻轻蹭了蹭,“我喜欢听。”

他揉揉我脑袋,叹息着说:“你们女人真麻烦,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记住,女人是要哄。”我说,“我开心你要陪我开心,我不开心你要哄我开心。不但要哄,还有听女人话,以后我说一你不准说二,我说向东你不准向西,在家从母,娶妻从妻,老来从女。”

秦征无奈苦笑:“怎么好像上了贼船,以前你没这么难哄啊。”

我眯着眼瞪他:“你后悔了吗?”

“没……”他低下头,轻啄我唇瓣,“不过,别生女儿,生儿子吧。”

“你害怕了吗?”

“没……”他指尖在我后腰上轻轻揉按着,低声说,“生个儿子,以后我就只听你话了。”

嗯,这话我爱听。

相信在我调、教下,秦征情商会与日俱增!

作为一个贤良媳妇,我乖顺地说:“妈妈、话还是要听。”(MD不知道会不会河蟹……情何以堪……)

据说当今社会压在男人肩上主要矛盾包括婆媳矛盾,作为一个合格老婆,我阶段性目标就是消除这个矛盾。

和秦征下楼吃饭,吸引了中老年妇女围观,我压力很大,对秦征说:“尔康,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迷人。”

秦征满头黑线地按下我脑袋,说:“吃饭。”

我吃吃窃笑,瞥了他一眼,说:“秦征,你真是中老年妇女偶像。”

秦征继续说:“吃菜。”

这时旁边插来一句:“岂止啊,他来我们医院住半个月绝对给我们医院创收。”

我扭头看去,觉得有些眼熟。

来人穿着白褂,一张娃娃脸,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和浅浅酒窝,我只能说,怎么看怎么不靠谱,把生命安全交到他手上简直是提前结束自己宝贵生命,他不是医生,是白无常。

“高健,什么事。”秦征没什么好脸色,勾住他后领,把他从我身边拉开。

我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就是昨天跟我说秦征来大姨夫。

高健向我伸出手,笑嘻嘻地说:“嫂子好,我叫高健,小你们一届学弟,对师兄和师嫂大名如雷贯耳。”

我愣愣点头,刚想伸手握住,就被秦征抓了个正着,拉回来。秦征抽着额角说:“别理他。”

我对高健挺有好感,只要我不是患者。我问:“你在这医院当医生吗?”

他说:“我刚结束实习,不过还在学习。”

“什么科?”

“生殖泌尿。”像是怕我不懂,他又补充,“不是看黄瓜就是看菊花。”

我默默低下头,终于理解秦征为什么让我远离他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秦征按了按额角,试图把青筋按下去。

“没事,就是来跟你们打个招呼。顺便帮人问问……”高健在秦征身边坐下,讨好地问,“师兄,能不能再抽个300CC血?”

我差点没一口饭喷出去。

“放心,没要你现在献血,只不过你这种血型没库存,万一你以后出事话,你自己也用得上,你说是吧。”

我想爆他菊花,谁都别拦我!

MLGB,淫、贱无下限,我生平头一次见!

高健回头朝我露出贱贱笑容,说:“现在做活动,献血话,还有送免费菊花保养一次哦!我个人友情提供。”

秦征果断地把他踢下椅子,手一抖,很小心地把汤洒在他衣服上。

主角万有引力:我们生活总是不乏各种极品。

唉,做人真真不能太帅……

白日宣淫不利于构建河蟹社会

我始终相信,X大是一所学风严谨大学,为社会输送人才,而不是人渣。

事实证明,X大人渣满天下,在社会各个角落坚定不移地挖社会主义墙角,威力相当于一个师孟姜女。(师连团神马哪个人更多?)

回到病房,我对秦征说:“300CC啊……太可怕了,你来一次大姨夫就够我一辈子大姨妈量了。”

秦征满头黑线地把我按倒在床上。

我转过脸看他,贼笑:“你是不是饱暖思淫、欲了?”

他亲了亲我脸颊,声音低哑:“你说呢?”

我转头看了看窗外,日头尚高,于是说:“白日宣、淫不宜构建和谐社会。”

他埋首在我颈间,闷笑一声,颈间湿热气息让我忍不住扭了扭脖子。“周小琪……”他声音低得像梦呓。

“嗯……”我找了个舒服姿势躺好,闭上眼睛昏昏欲睡。“樱桃我都洗好了,放在盒子里,你自己拿出来吃。”

他叹了口气,爬起来,我闭着眼睛,只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声音,然后唇上一凉,睁开眼睛,看到他正捏着颗樱桃在我唇上摩擦。

我从善如流地张口吃下,突发奇想道:“听说吻技好人会用舌头把樱桃梗打结。”

其实秦征有时候挺孩子气,比如听了我说这句话,他就要证明自己吻技不差,我看他眉头紧锁薄唇紧抿腮帮微动模样,实在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带着儿子扑倒了他。

“卫翼给你找麻烦了?”我靠在他胸口问。

“只是资金事,放心吧,解决了。”公司里事,他一向不怎么和我说,因为说了我是真不懂,他一般只需要告诉我解决了没有。

“你一夜没睡就是为了解决那什劳子麻烦?”

“嗯。”他点了点头,“第二天一大早去公司办离职手续,事情都办完了,精神有些松懈,走高速时候就睡着了。”

高速公路确实很容易让人开得睡着,而且在那速度下撞到什么都是一个蛋疼。

说起来我仍然有些后怕。

我掩面嘤嘤哭泣,“你以后小心些好不,也不想想我们孤儿寡母要是没了你以后怎么办……”

“我错了……”他继续叹气认错,低声服软,索性把所有错都认了。“我不该手机关机,不该瞒着你事情,不该对你凶,不该让你一个人上医院体检,不该让你一个人回家养胎……”

“呃……”我打断他,“其实我没那么娇贵,而且我也没怪你那么多……”我语调一转,恶狠狠地说,“不过谁让你不把事情说清楚,白薇又把你们关系说得那么暧昧!”

秦征有些受伤地说:“我怎么知道她跟你说了什么,你要我解释白薇事,可是真没什么可以解释。”

“她给你写情书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秦征无奈叹气:“给我写过情书人那么多,我哪里记得她是谁?难道你要我一一汇报……小琪,你生气了?”

我背过身不理他,任他轻轻拉扯我肩膀。

片刻沉默后,他自背后拥住我,双手落在我隆起小腹上,温软双唇在我后颈游移,低声说:“你说要离开,那是我最害怕事。”

他说:“你什么都不缺,有幸福家庭,爱你家人和朋友,你说知足常乐,又无欲无求,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我还能给你什么。”

我心上有一根弦,只有他能拨动。

我觉得自己很了解他了,了解他每一个小习惯,好坏,了解他喜恶,他每一个眼神所蕴含意义,但终究还是少了点信心,多了点不确定。我们女人啊,总是需要哄,爱听情话,爱胡思乱想,他们男人却不喜欢解释,或者觉得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解释,他们做他们,我们想我们,没有误会也会制造误会,然后渐行渐远。

我一直相信秦征爱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只是两个人在一起,需要不只是相爱而已,要相守,要相处,要坦诚,也要空间,在磨合中找到最适合彼此拥抱姿势。

就像此刻,如此契合。

他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沉稳有力心跳和我落成同一拍。我以为他是一个骄傲自信人,却总是不经意间在我面前流露出脆弱与爱卑微。听说,只有爱到深处才会卑微。

他说不知道我要什么,能给我什么,其实我要不多。

我说:“我要吃樱桃。”

他起身拈了一个喂我,我拉下他脖子,贴着他唇瓣,望着他漆黑眼睛,笑而不语。

我要一个人,纵然我缺胳膊少腿,我吃饭他喂,我出门他推,我上楼他背,不离不弃,相知相惜。对全世界来说,他是六十亿分之一,对我来说,他就是全世界。

他给我一切,我都想要。

我想要一切,只有他能给。

听说男人是行动派,不喜欢解释,那这些话我就不说给他听了,亲亲他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