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睡着了?”见里边没什么声音,季修黎在门外停留了一会儿,便转身去洗澡。

听见浴室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季莘瑶顿时长吐一口气,猛地转眼看向顾南希,心下开始发慌。

本来她以为修黎在家,这样她把顾南希带回来,只要解释一下他的身份,再说他喝醉了,修黎再怎么样也不会说什么,可现下这状况,却显然是已经不太好解释

如果解释,恐怕也会起到越描越黑的反效果。

“他不知道你结婚了?”他睨着她的动作,出口的声音不冷不热的,显然是因为就这样被打断而非常不甘心和不愉快!

季莘瑶嘴角一抽,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的将房门锁上,须臾转身,见他正抬手揉着眉心,便小声道:“他毕竟不知道你在这里,也没见过你!等我弟弟一会儿睡着了,我出去给你找醒酒茶。”

他薄唇微抿,淡淡看着她眼躲闪:“你不打算告诉他我在这里?”

“都这么晚了,就先不告诉他了”她头疼的抚额。

顾南希不动声色的看着她那一副很犯愁似的动作,雅人深致的眉宇轻扬。

“他多大?”

“比我小一岁。”

“为什么怕他看见我们?既然他已经不是孩子,必然明白我们住在一起没什么不对。”他的声音淡淡的,能听出来并不是很高兴,但却终究还是隐忍不发。

季莘瑶沉默,靠在门边不说话,伸手将衣服理了理,将滑落至手臂的肩袖拉回到肩上:“那不一样。”

看着她这动作,顾南希顿了顿,转身走到床边,不再看她。

顺手打开床头昏黄的小灯,忽地瞥见床头前一个被相框裱着的泛黄的合照,伸手将之拿了起来。

见他拿起那张照片,季莘瑶本想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刚张了张口便又抿起,终是没有开口阻拦。

照片里是一个十分漂亮且妖娆的年轻女人蹲在一片花丛间,双手展开各分两边的搂着一个小男儿和一个小女孩儿,两个孩子看起来大概两三岁。

照片里的小女孩儿眼睛圆圆的,小手拽着那小男孩儿的手指一直靠在女人的怀里,眼神无辜而懵懂。

“这是你?”他问。

季莘瑶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一边轻声应了句:“嗯。”

照片小男孩自然而然的就是她的弟弟,而那个女人

顾南希凝眸看着照片个妖娆艳丽但眼神却十分温柔的女子,淡问:“她是怎么走的?”

明白他问的是她妈妈的死因,季莘瑶垂下眼眸,没有答话。

他转首看向她低垂的眼睫,看出她不想说这些,便没再问,将相框放回到床头前。

“在我四岁那年的六月,我妈去了一次季家,回来之后,就跳楼自杀了。”她忽然说。

正将相框放回到床头的手微微一滞,顾南希回身看着她已然抬起的脸。

“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不知她跳下去是要干什么,后来被大人抱到她尸体边看见满地的血,我还是不懂,我那时好像连哭都没有哭一下。”

他沉默不语的凝视着她。

她轻吐了一口气,忽地扯唇笑了笑:“都已经过去二十年,这照片我和我弟弟人手一张,不过我的那张被我收起来了。如果不是他将这张照片装裱上放在这里,我几乎都快要忘记她的模样。”

说话间,外边传来季修黎洗过澡后安静的走进另一间卧室的声音,直到听见他卧室的房门关上了,她紧绷的情绪才终于稍稍歇了歇。

顾南希轻轻放下相框,转过身,看着她澄澈的无悲无喜的剪水双瞳。

他的声音仿佛有着能涤荡人内心不安的能力,并且仿佛对她多了不少的耐心:“季莘瑶,收起你满身的防备。告诉我,七年前,你为什么离开季家?”

“我可以不回答吗?”她故做轻松的笑了笑,然后走了过来,低头看着他手边已经被放在床头柜上的相框,伸手将那相框拿起,放在手里轻轻抚了抚:“无论曾经的生活是怎样的,至少那些都是曾经了。我喜欢期待每一个新的明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过去的任何回忆里。”

他薄唇轻抿,一言不发。

“他应该已经睡着了,我去给你倒一杯醒酒茶。”她索性直接转移话题,转身便走了出去。

十分钟后,她轻手轻脚的端着用刚刚烧开的热水泡好了的醒酒茶走回卧室,却见顾南希已坐在床畔,头轻轻倚靠在床头,竟似乎睡着了。

她愣了一下,忙走过去,将手水杯小心的放在桌上,借着昏黄的床头小灯的灯光观察他,见他是真的睡着了,而不再像上次那样装睡的逗弄她。他周身本是浓重的酒意虽已不如刚进门时那样浓烈,但却依然清晰,她笑叹,到底他今晚是清醒的还是醉的?

小心的拉起薄被轻轻盖在他身上,终究也没去吵醒他。

今顾南希似乎是有什么心事,可依然那样沉静莫测,让人无法看透,周身散发出的疏冷亦比过去多了许多,她能看的出来。

黑暗的卧室内一片寂静,她低下头,看着旁边的相框,久久的没有动作。

翌日清早。

季莘瑶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猛地睁开眼,翻坐起身,同时睡在另一侧的顾南希亦是抬手揉了揉因昨夜的宿醉而酸胀的眉心,睁开眼只一秒,便转眸淡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

“季莘瑶!你把我牙膏放哪儿去了?”季修黎的声音在门外伴随着敲门的声音一起彻响,过了半分钟,发现里面没回应,更是用力敲了敲:“季莘瑶!别睡了!你给我出来!你把牙膏藏哪儿去了?”

季莘瑶嘴角一抽,侧目悄悄斜瞄着顾南希的表情,见他坐起身,显然是仍有些头疼,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却是揭被下了床。

“哎,你干吗去?”她忙一把拉住他的手,小声问。

“开门。”他淡淡说了句,便要继续走向房门。

“不行!”她低呼着更是牢牢紧抓着他的手不放:“要是让他知道家里莫名奇妙多出个人来,还在我这里住了一夜,他非气疯了不可!”

说着,她倏地爬了起来,双手一边紧抓着他的手,另一边挪动着屁股直接从床上下来,然后一转身便挡在他面前,伸开双手以着势必要挡住他去路的姿势:“不能出去!不能开门!”

他拧眉:“季莘瑶,有些时候我真是看不出来,你究竟是胆大还是胆小,这有什么好隐瞒?”

“你管我胆子大不大!我不让他发现你在这里当然有我的理由!”她用眼神剜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看看被敲的直震动的房门。

“季莘瑶?你是不是醒了?你刚在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季修黎敲门敲的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转动门把手就要推门而入:“我进去了!”

手转动了两下门把手,却发现门被锁了!

他神情一滞,一脸古怪的低头看着门把手,又转动了两下,发现真的锁住了!

这女人在他家里睡觉居然都敢锁门了?她在防谁?防狼?还是防他?谁是狼?

“嘭嘭嘭——季莘瑶!开门!”他骤然用力砸着门:“把门给我打开!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还是在你房里藏了小白脸了?开门!”

本来只是他的一句玩笑话,却令门里的季莘瑶整张脸都煞时白了一下,顾南希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这一副说谎快要被人戳穿了似的表情,冷冷的勾起嘴角,转身便要去开门。

“不许开!”她忙抬手拦住他。

终于,季修黎仿佛听见了她在里边的声音,但却没有听清楚,立时眉宇微皱,更觉得古怪,贴在门边疑惑的问:“你是不身体不舒服?怎么说话这么小声?快给我把门打开,要是生病了我送你去医院!”

季莘瑶一边拦住顾南希,一边回头朝着门口喊了声:“我没事!牙膏在盥洗台下边第三个格子里,我昨在里边忘记拿出来了!我昨晚上应酬喝了太多酒,现在脑袋疼不想起床!你别管我!”

季修黎站在门外,听见她这样说,便打消了疑心,嘴里刁着没有牙膏的牙刷,回头看了看浴室,正想走回去刷牙,忽然,又听见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猛地拉住脚步。

第088章 【6000字】

季修黎站在门外,听见她这样说,便打消了疑心,嘴里刁着没有牙膏的牙刷,回头看了看浴室,正想走回去刷牙,忽然,又听见房间里有奇怪的动静,猛地拉住脚步。

“季莘瑶,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季修黎站在她卧室门外,淡淡的说了句。

本来以为他会老老实实的去刷牙准备上班了,没想到刚走没两步就又退了回来,季莘瑶顿时烦躁无比的抬起手抓了抓头发,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正一副淡定的神情抱着胸,俨然是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的顾南希。

“别出声!”她又小声叮嘱了一句,然后转身走到门边,贴着门听了听外边的声音,然后再退回到床边,对外边说:“我头疼!懒得起来!你快点收拾完上班去!”

外边没了动静,季莘瑶再一次翻身下床悄悄走到门边贴在门板上朝外听了听,果然没有动静了。

应该是修黎不打算再吵她,所以走开了,她又一次吐了一口气,抬手一边舒展着手臂,一边回头看那边似笑非笑的顾南希,知道他是杵在那儿看好戏,她顿时笑的一脸洋洋得意,小声说:“怎么样?还是成功被我支走了吧?我自己的弟弟,轻轻松松就能搞定!”

“他就是这样从小被你糊弄着长大?”顾南希不以为然,笑意添了几许讥诮媲。

她脸色一滞,他接着便是一脸嘲意:“果然是有其姐必有其弟,这么牵强都能相信。”

靠!敢情他这是在变着法的嘲讽她的智商!

她做势便要回敬他一句,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脆响,她还没反映过来,身旁被她轻靠住的房门就自外向里的推开。

季修黎刚一推开门,便发现门上的重量,这才发现她竟然倚在门上,本来满心的孤疑更重,直到房门被完全打开,他前脚刚一迈过去,就与顾南希打了一个照面,双脚赫然僵住。

直到他走了进来,她仍旧没回过神来,满眼惊愕的看着他。

顾南希在季修黎走进门时,神色未变,依旧淡然自若,却是当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的那一刹,眉间的情绪隐隐有些波动,却是眨眼即逝。

“你怎么进来的?!”季莘瑶回过神来,瞬时瞠目结舌的瞪着他。

季修黎没说话,目光始终停留在顾南希身上,沉默着将一把钥匙扔向她。

季莘瑶本能的抬手接过他抛过来的钥匙,低头看了看,这才无语的抬起头。

她居然可笑的忽略了这里是他的家,他怎么可能没有卧室的备用钥匙!原来刚才他忽然没了动静是去找钥匙去了!她怎么不知道季修黎这丫什么时候也变的跟顾南希一样的腹黑!

“他什么人?”难得的是,季修黎没发火,声音平静的有些不像他,冷冷的看着里边不动声色的顾南希。

季莘瑶却是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抬眼看向顾南希,果然,他虽然面色波澜不惊的,但却一直在看季修黎的脸!他们两个至少有两三分相像,而修黎跟顾远衡的相似度更甚,连她早都发现了,现下顾南希又怎么可能一点都看不出来。

她没有回应,季修黎硬生生的将视线从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像的男人身上移开,转头看着她眼懊恼,眉心深拢:“季莘瑶,你给我解释清楚,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而且是这个时间?一大清早的在你房里?!”

能感觉到季修黎身上散发的隐隐怒意,但却在很努力的克制,她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季修黎便赫然转身走了出去,用力甩开房门,直奔客厅。

季莘瑶被房门摔在墙上那重重的声响震的脸色一僵,转头看向顾南希,后者却是淡淡的看着她。

她看不透顾南希的思绪,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在修黎的脸上看出什么,但是他这一眼,看似没什么,她却能察觉出别有深意。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忙转身跑向客厅,季修黎已经站在客厅里,正在等着她。

“修黎!”她快步走过去:“你别误会!我锁门只是因为”

“他是谁?”他冷冷的看着她,脸色已经铁青到了非比寻常的地步。

季莘瑶从没见修黎发过这么大的火,至少修黎对她从来都只是玩笑居多,这么多年两个都没有谁翻脸过,虽然她想过这事情要是被他知道了,他一定会生气,却没想到他反映会这么大,她忙抬手拽住他的胳膊:“他是”

“我是顾南希。”卧室门前传来一道清越幽然的声音。

季修黎与她皆是怔住,她猛然回头看向顾南希,季修黎却是刹时间浑身的怒意消散了大半,与其说是消气,不如说是因为太过惊讶而敛住了许多,就这样目不转盯的与他对视。

“你可以,叫我姐夫。”不等他们姐弟有什么反映,顾南希便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角,对着季修黎笑的风轻云淡。

他仿佛总是这样,平平静静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架子和刻意的的去做些什么,便可以顷刻间浇熄一场正欲燃烧的战火。

就如同季修黎浑身冒起的火气和她这边着急的快要直蹿到喉咙的虚火,都瞬间被他这简简单单平平静静的几个字完全的压制住。

就如一滴苦旱润的清露,沁人心脾,清新而涤荡。

是的,他是顾南希,就因为他是顾南希,所以他出现在她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不对。

她的手还握在季修黎的胳膊上,能感觉到他肌肉的紧绷,她小心的轻轻掐了掐他的手臂,季修黎这才低眸看着她,看见她点了点头。他瞬间俨然是气极攻心了一般深深的倒吸了一口气,再抬起眼看向已经走过来的顾南希时,神色莫名的搀了些许复杂。

“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吃饭了?”

点半,季莘瑶端着碗吃着自己刚刚做的早餐,吃了几口就受不了的放下碗,抬眼看着正分坐餐桌两边的那两个男人。

明明刚刚都还好好的,季修黎碍于顾南希是他姐夫的这个身份也没再发作,她又在旁边打太极一般的说着其他的事情好让他分心,终于,大家和和气气的坐下来吃早餐。

谁知道这两人谁都不动筷子,就这样对立而坐,而且谁都不开口说一个字。

顾南希一直淡笑着看着季修黎,但却是笑而不语,眸色讳莫如深,参不透他这笑里究竟隐藏着什么。

季修黎是面色生冷的一直凝着他,眼神复杂而冰冷,就这样坐在那里不动,始终面无表情的跟他对视。

听见她的话,他们两人依然没有动作,季莘瑶无语的用手拍了拍桌子:“干吗呀干吗呀!这是干吗呀!你们两个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饭了?大眼瞪小眼的这么干瞪着有什么意思啊?要是互相看着不爽,出去掐一架!我绝对不拦着!”

最可怕的是,这两人再这样一直对视下去,她都快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打算过一会儿就抱在一起认亲了!

但她真的不知道修黎与顾家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或者,他与顾家究竟是不是真的有血缘关系

终于,季修黎顿了顿,深呼吸了一口气,低头开始机械的扒着碗里的米饭。

季莘瑶顿时转眼看向顾南希,只见他慢条斯理的夹起一筷子青菜,本以为是他自己吃,可他却将那菜顺手放在她碗里,她一愣,便听见他淡淡道:“你常会感冒,多吃青菜,有助于加强免疫力。”

她盯着碗里被夹来的菜,虽然心有疑虑,但终究是没说话,直接一声不吭的吃了。

下一瞬,碗里骤然被塞来一块肉。

“多吃肉,身体壮一点总比你现在这种风一吹就能飞走的小身板儿要好!”说着,季修黎将那块肉塞在她碗里,须臾又夹了一块塞了过来。

“我”她直接懵了。

顾南希没说话,面色亦是波澜不兴,但却转瞬又夹了一搓青菜给她。

季修黎顿了顿,没过一会儿又塞过来一块肉,再又没一会儿顾南希又递给她一筷子青菜。

不消片刻,季莘瑶本来就剩下没多少米饭的碗里顿时堆出了一座小山,她欲哭无泪的吃着碗里的肉和青菜,在季修黎又夹了一块肉递过来时终于受不了了,抬手挡住他的筷子,满脸痛苦的说:“你们想撑死我是不是?!”

她同时以余光瞄到了顾南希那一边,见他无声笑开,这才发现原来这一会儿他看似是在跟修黎抢着给她夹菜,其实他的本意是在等着看她好戏

靠,她刚刚本来还寻思着难不成顾南希爱上她了?在跟她弟弟一起大吃飞醋!原来只是这样!

这人到底有没有人性啊?

季莘瑶满脸辛酸的瞪了他一眼,又转眼对着已经收回了筷子,老大不爽的将那块肉塞到他自己嘴里的季修黎狠狠剜了一眼,低下头去继续和碗里的“小山”做战斗。

“昨上”忽然,季修黎意有所指的开了口,话说了一半,便看向顾南希。

顾南希眉宇一挑,迎视着他的目光,笑的一副坦荡荡,却又坦荡的仿佛真的发生了什么而根本不需要掩饰一样。

季莘瑶不由的用力咽了咽嘴里的东西,开口道:“昨晚上我们在市委的饭局上偶然碰到的,他醉的都不省人事了,从我把他带回来后就一直睡到早上!”

她这暗暗的撇清两人关系的话,季修黎听后没说什么,顾南希却是睨了她一眼,那一眼,别有意味,但显然是并不认同。

而顾南希这别有意味的眼神,季修黎看见了,也忽然瞥见她脖子与耳根处的一块隐隐的红痕。

他面无表情的咽下一口气,忽然站起身,转身往外走,似乎是去打电话。

在季修黎出去后,她低叹着抬手杵在脸上,斜飞了一眼顾南希:“昨晚上你那个司机到底怎么回事?你醉的连路都走不稳了,他怎么还抛下你一个人跑了?”

“他母亲昨晚心脏病发作。”他说。

季莘瑶还以为是出了什么要命的事儿,这样听来,还果真是要命的事儿。

怪不得市长都醉成那样了,那司机也不管不顾的打车走人。

什么人都没有自己的亲人更重要,即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或者任何一个阶层的领导,他们给得了丰厚的薪水,却给予不了只有一次的生命。

所以面对那司机的临时请假,顾南希便连异议都没有的直接允诺他离开。

“你确定,他是你亲弟弟?”

就在她正在心里研究着顾南希这个人,是不是这个社会将他完全衍化成一枚最合格的戏子,才能让他的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恰到好处,内在与外在都足以使任何一个女人倾倒。她特么的有时候怀疑他出生的时候何婕珍是不是特意为他而开了个外挂!

忽然,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脑思维骤然刹车,迅速板住了脸色,藏起了所有情绪。

看见她快速敛起了情绪,他眉宇微挑,眼淡淡的微笑,仿佛只是那么随口问问,漫不经心。

她终究是没有回答,因为在她想起来还要找些什么话来回答之间,季修黎已经走了进来,他显然是本来打算今假不去公司,但似乎有什么急事使他暂时脱不开身,在离开之前,脸一直臭着,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一眼,最后臭着脸出了门。

季莘瑶忙起身出去跑到阳台边,低头朝外看,没一会儿,见修黎果然开车走了,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家里的第一次世界大战最终是没有爆发!

转回身时,见顾南希依然坐在桌边,却是侧首望着窗外,阳光透过窗子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