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盛满了隽永的温柔,丝丝缠缠的流淌进她心田,让她难得露出一丝撒娇似的笑:“我考虑一下~”

他顿时严肃的看她一眼,在她手上相握的力度也似惩罚一般的微微收紧,可她并没有感觉到疼,只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被人宠溺疼爱到了骨子里,心间丝丝的暖流和酸酸甜甜的感觉蔓延至全身所有的血脉。

她会心的轻笑:“好啦,我知道了,以后做任何事之前一定会听你的建议,不会再贸然行事。其实我知道,这次我是命大,如果真的摔下去了,一次两条命,反而帮了倒忙。”

“什么两条命?别胡说!”他不满的冷斥。

季莘瑶装模作样的撅了撅嘴,忽然像个孩子:“老公,你好凶哦~”

见她在这种刚刚捡回一条命的时候还能调皮,顾南希是彻底的对她莫可奈何。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眸光轻淡。

“谁的电话?”她仿佛好奇似的看着他,其实看着他这淡淡的表情,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单萦。”他并未隐瞒。

“她应该是找你有什么事吧?”她笑着说:“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正好,你出去接电话。”

说着,她便做势要躺下。

而顾南希却没有出去,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头后有伤,不要乱动,直接在她面前按了接听键。

电话里,单萦说,前几说季莘瑶出了事,想要过来看看,却被单老阻拦住,怕她过来反而帮了倒忙,现在听说季莘瑶已经度过了危险期,单老便打算带单萦一起过来探望,问他们是否方便。

单老说要过来探望,顾南希必然不好拒见,单萦既说是单老要过来,便也没有给他们拒绝的机会。

在顾南希表态之前,季莘瑶小声对他说:“不用太在意我,我没关系。”

顾南希抿唇,只看了她一眼,便对电话淡淡道:“医院人多杂乱,单老又年事已高,在酒店多休息才是,等莘瑶出院后,我会带她亲自登门拜访。”

那边的单萦似乎因为他这直接了当的拒绝而愣了一下,有那么一会儿没有发出声音,这边顾南希便已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便陡然瞟见季莘瑶双眼正怔怔的看着他。

“老公”她动容的忽然娇声唤了他一声,她很少会用这种甜腻腻的语气,像个又依赖又缠人的孩子。

然而这第一次如此娇气的叫他,倒竟让他十分受用,轻笑着拂了拂她额前常常会贴到额头上的碎发,眸光温暖柔和,倾身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吻:“好了,你现在还太过虚弱,醒来这么久,该睡了。”

“你也该睡了。”她睁着双眼,手固执的贴在他的掌心里,不舍得分开,又看着他的憔悴,想到他也许这几没有好好睡过。

“我看着你睡。”他将她的身体重新放平,声音温和。

季莘瑶想要劝他也去睡,眼角的余光瞥见病房的窗边有一排沙发,便没有再多说什么,顾南希不是孩子,他当然懂得照顾他自己,前边几她没有度过危险期,所以他才彻夜无法入眠,而现在,或许只有她睡了,他才能安心的好好睡一觉。

由是她干脆闭上眼,任由身体没来由的疲惫再次席卷了她,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时,才发觉已暗,仿佛她这一觉并没有睡的太久,最多只有两三个小时。

刚一睁开眼,便缓缓侧过头,看向沙发的方向,果然顾南希已是十分的疲惫,已靠在那沙发里闭眼沉睡。连日来政府工作的奔波,已经是操劳万分,现在又彻夜不眠的在医院亲自照顾她,这让她心里有几分过意不去,但看着他睡着时的样子,不免弯唇浅笑,想要起身去给他盖一件外套,却是怎么都没有力气起来。

失血过多,有这么严重么?

浑身都软的像棉花一样!完全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力气!

她有些无奈,只好看着顾南希睡着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叹息。

此时已了无睡意,又因为脑袋不能太过偏转,只好一直斜着眼珠看着顾南希的方向,直到觉得眼睛有些累了,才转回眼,看着板。

忽然,隐隐的有一丝轻微的房门开启的声响,她略垂下眼眸,看见一道清丽的身影走进来,那人一身看不出牌子但却是料子极好的运动装,头发高高扎成利落的马尾,姣好的面容,清致的模样,静静的走进病房,是单萦。

季莘瑶有些疑惑,单萦是在被拒绝之后,一个人过来的?

见她走进来时,目光朝病床这边望了一眼,季莘瑶不动声色的闭上眼,直到隐隐听着很轻微的脚步朝着窗边走去,莘瑶将眼睛微微睁开一丝细缝。

单萦安静的走到窗边的沙发旁,低头看看睡着的顾南希,瞥见他的西装外套正搁在沙发背上,便轻手轻脚的取下,又小心翼翼的为他盖上,动作很轻柔,使得疲惫沉睡顾南希竟没有一丝察觉。

替他盖上外套后,单萦又看了他一会儿,才转过身,缓缓走向病床边。

季莘瑶再度闭上眼,却只觉得耳边安静了许久,不禁睁开眼,却见单萦依旧站在床边,满是灵气的剪水双瞳正盯着她看,眼几分打量,有几分怀疑,也仍有几分玩味。

说真的,季莘瑶很不喜欢她这种眼神,虽然似乎没有什么恶意,可她就是不喜欢。

她蹙了蹙眉,与单萦沉默的对视,很显然,单萦早就知道她醒了,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什么意思?

“不请自来,别见怪哦。”单萦笑着微微俯下身,以着只有莘瑶能听见的声音低低的说。

季莘瑶亦是对她微微一笑,同样轻轻的说:“哪里,单小姐亲自来探望,已经折煞我了。”

单萦盈盈一笑:“我是背着爷爷偷偷来的,特地来看看你,看你受伤这么重,也帮不上什么帮,我这里有一个平安坠,送给你当礼物吧。”

说罢,便不容分说的直接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由精美的红绳吊着的银项坠,那银项坠并不大,仅有指甲的大小,但看起来却是年代久远,上边刻着的画纹仍保存的极好,那画纹看起来十分复杂。

单萦将那条平安坠放到她病床边的白色桌子上,轻声说:“希望你早日康复。”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至于礼物,还是不要了吧。”季莘瑶看着单萦那毫无半点恶意的眸子,由衷的说。

“这是我的心意。”单萦歪着头,对她浅浅一笑,然后又对她眨了眨眼:“我爷爷还不知道我自己一个人又偷跑出来了,我得赶快回去,季小姐,我们还会再见的~”

话落,转身便直接离去。

病房度归于安静,耳边只有顾南希平稳的轻浅的呼吸。

那条平安坠被放在床边的桌上,她想要起身去看一看那条平安坠到底是什么东西,却怎么都起不来。

原谅她从来都不是心地纯良相信一切真善美的那种只有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小白女主,打从单萦出现后她就没把单萦看的太单纯过,何况那日在接风宴上单萦的那些话,看起来漫不经心,确实字字珠玑,如若这样还是没有目的,那才是怪事。

所以莘瑶无法理解单萦为什么特地要将这条项坠送给自己,那上边应该没有平安二字,怎么会是什么平安坠?心里的疑问越来越多,像是猫爪子在挠着她的心一样,让她根本无法安然的躺在这里,忽然一股坐气的用手臂支撑起身体,勉强刚刚起来一些,便再度跌躺了回去。

反复努力了许久,终于勉强靠近了床边,那桌子与床之间大概有半米的距离,她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那桌上的银项坠在哪里,却是手刚上搭在那桌上,还没摸到,便整个人直接从床上翻了下去。

“啊”痛——

身体“嘭”的一声狠狠的落地,脑袋和脖子也因此而扭了一下,顿时疼的她眼泪瞬间袭满了眼眶,只觉得这辈子所有的疼痛加在一起都没有这次疼过,原来受伤时候的疼都不及现在那伤口那附近的皮肤被扭到时候的疼痛的万分之一!

最让她懊恼的事,当她从床上掉下来,屁股着地脑袋撞到桌角的那一刻,顾南希便听到她这边的声音,募地睁开了眼睛。

季莘瑶此刻真希望时间倒转回一分钟之前

现在可真的是

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纳兰静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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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6000字】

“怎么摔下来了?”顾南希一看见她摔在地上,马上起身走过去,一手环过她的脖子保护她的头颈间的伤,另一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起。

季莘瑶有些不大好意思,又有点尴尬的咧着嘴朝他笑笑,但头颈之间的剧痛还是让她笑的有点勉强,顾南希本是紧皱的眉因她这番表情而轻叹,将她放回到床边上,又扶住她的身子,细心检查了一下她头颈之间的伤,见只是轻轻扭到,没有扯到伤口,紧皱的眉才微微松开了些许丫。

“怎么这么不小心?”他严肃的看了她一眼。

她轻轻抬起手,抓了抓头发,呵呵笑了笑:“我就是,刚刚翻了一下身”

“不是告诉过你,不能乱动,下次想要翻身,直接叫醒我,别再自己一个人逞强。”他的眼底尽是严肃和认真,又看见那一副尴尬的像是丢脸了很很懊恼的表情,对她既是责备又是无可奈何,扶着她躺下媲。

“我是看你睡的那么香,不好意思叫醒你。”

他低叹,又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向窗边的沙发,看着那件被他刚刚推至一旁的外套。

“谁来过?”他忽然问。

季莘瑶抬眼,看着他转回来的眼眸。

傍晚的晚霞透过VIP病房明亮的玻璃窗映入,初冬的风吹过树稍传来微沙之音。

然而同时,顾南希的目光便在她床旁的白色桌上顿住。

他的眸光那么异样,如深海旋涡,瞳色深沉,深如黑夜没有尽头,声音很轻很轻:“是单萦?”

果然,那条所谓的平安坠一定是与单萦和顾南希之间有关的东西,当顾南希只需看一眼便可知道是单萦来过时,季莘瑶尽量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如实说:“是,单小姐来过,她说,知道我受伤却不能帮什么忙,所以送我一条平安坠做为礼物。”

说完这些,她双眼注视着顾南希的脸,见他眼神已无任何波澜,仅是看了一眼那条项坠,伸手拿起,在手是在把玩。

“这不是平安坠,也不适合你,找时间还给她,或者扔掉。”他淡淡的说了一句,便半无留恋的将那条银项坠放回桌上。

有那么一瞬间,莘瑶仿佛在顾南希的眼到一丝寒霜,却仅仅是那么一瞬,那份冷意便已消逝的彻底。

仿佛这一刻季莘瑶才隐约的察觉到,顾南希与单萦之间,一个是冷漠的回避,一个是小心翼翼的追逐,那个单萦看起来是那样一个聪灵慧黠的女人,秦慕琰也说过单萦其实就是个玩世不恭的对一切都不以为然的小姐,如果单萦对顾南希真的是这样的势在必得,又怎么会这样一步一步的试探,这条项坠就是最好的证明,单萦是想试探什么,还是想勾起他们之间的某些重要回忆。

可似乎最终却适得其反,顾南希眼一闪而逝的冷霜,倒是让季莘瑶有些奇怪。

没一会儿,就有护士和医生进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在确定已经没什么危险了之后,叮嘱了几句,便帮她换药。

期间顾南希的电话又响了,他看了一眼号码,眉头微皱,见莘瑶正安静的趴在病床上任由医生给她换药,这才走出病房去接电话。

帮她换药的医生下手很轻,似乎是知道她的身份,不敢弄疼了她,可偏偏季莘瑶特别怕痒,那医生的手在她脖子后边轻轻抹着,她忍不住趴在那里咯咯笑了一下:“别好痒”

那医生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人,若非季莘瑶的身份特殊,换药这种事情其实只要是一个护士来做就行了。那女医生瞥着她笑的一颤一颤的肩膀,无语的按住她:“季小姐,正换着药呢,你不要乱动”

“可是好痒”季莘瑶趴在枕头上,受不了的轻笑。

女医生轻叹,一边继续帮她换药一边说道:“都伤成了这样,还能笑得出来,我可真是服气了。”

季莘瑶是真的很怕别人碰她的脖子,就算是后颈也一样,实在痒的受不了,笑的都快挤出了眼泪:“那我也不能哭啊!”

“也对,季小姐你大难不死,以后的福气可多着呢。”女医生笑了笑,开起拍起了马屁:“那小姐你被送来医院的时候,顾市长的上衣几乎都被你的血浸红了一半,触目惊心的,吓得我们还以为顾市长是受了什么伤,后来才知道,他是一路抱着你来的医院,但看你当时流了那么多血,我们都吓坏了,还好你福大命大,当时血库里正好只有A型血够充足,在第一时间输血救治,不然的话,可真是不敢相像”

莘瑶双臂半环着枕头,因为那女医生的话,而不再专心的只想着脖子后边的痒,更也不再一直笑了。却是忽然想起那一日,顾南希将她拉上去之后,他抱住她,看见她脑后在流血的那一刻,在她彻底陷入那一片混沌之前,时间空间仿佛都静止了下来,她看见顾南希的脸,苍白的吓人

那医生给她上过药之后,她依旧趴在床上,因为躺的时间太久,实在不舒服,这样趴着倒是觉得挺舒服的,便也没让医生帮她把身体翻转过来,直到那些医生走了,她就趴在那里,闭着眼睛苦思冥想。

她仿佛能感觉到顾南希对她的在乎,顷刻间她就觉得一切的阴云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无论单萦的存在对他是否还有影响,无论单萦会做什么,想怎么做,至少她应该努力去保全自己的婚姻,那些属于顾南希的她来不及去参与的过去,又能怎么样呢?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去怜悯落败的对手,而她季莘瑶,又怎会甘心做那落败的一方?

名正言婚的婚姻与多年前的挚爱,而顾南希理所当然的站在自己的这一方,即便单家如何的势大,即便单萦与顾南希之间有怎样的过去,是轰轰烈烈还是缠绵至死,是私定终身还是爱恨交织,她季莘瑶却始终都是顾南希的合法妻子,或许这本就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

最重要的是,顾南希亦是坚守着他们的婚姻,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她有什么理由任单萦牵着走?

她是不愿始终做被动的一方,更也绝不会就这样听命。

人生,莫不如此。

五,季莘瑶头颈间的伤口终于结痂的比较彻底,扭动头部也不会再有疼痛感,身体也已经渐渐恢复力气,她眯着眼睛靠在病床上,啃着早上苏小暖来看她时给她买的苹果。

刚刚苏特助忽然打来一通电话,顾南希便暂时离开了一会儿,季莘瑶转头看了看窗外的,视线落在正放在床边桌上的自己的手机上。

五秦慕琰来过一次后,之后就没再在她面前出现过,顾南希说给他时间静一静,她其实也明白,如果她是秦慕琰,恐怕短期内也不会很爽。

可是都已经五,以秦慕琰这厮来的快去的也快的脾气,应该是已经消气了吧

若是打电话跟秦慕琰说对不起,他一定会臭着脸,肯定装做没听见。

她顿了一顿,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苹果,一手拿着手机,想了想,便给秦慕琰发了一条短信。

‘本人已在鬼门关成功闯关,要不要大喜大贺一下?’

她这番用心的想要逗逗秦慕琰,希望他秦大少爷大人有大量,原谅她这个不懂是非的小老百姓吧

然而短信发出去十五分钟,犹如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季莘瑶有些苦恼,总觉得这一切全怪自己,更也不可能那样心安理得下去,只好又一个字一个字的在手机上输入。

‘小秦秦,你理我一下呗?’

又过去了十五分钟,依旧没有回应。

季莘瑶最后干脆在手机上用力的戳来戳去。

‘秦总,我是丰娱媒体的政务主编小季,有重要事情要向你报告!’

直到顾南希回来之后,她仍旧趴在床上,一脸懊恼的看着黑暗的手机屏幕。

“南希”她抬眼,看着走进病房身着白色针织衫的俊逸透澈的顾南希:“秦慕琰这几没有联系过你?”

顾南希缓步走过来,看着她趴在床上摆弄着手机,完全不像个病人的样子,微微勾唇:“怎么?联系不到他?”

她无奈,低下头看着依旧黑暗的手机屏幕:“我不知道打电话给他应该说什么,总觉得面对他的时候,我所有道歉的语言都变的苍白无力,试着发了几条短信,可他一条都没有回。”

“秦氏近一个月在G市的投资数目增多,也许是在忙。”顾南希安抚的在她手上轻握,仔细看了一眼她头颈间已经结痂的伤口:“医生说明可以出院,不过,你最好在家休息半个月。”

“可是公司那边”

“你不是正想提拔身边的那位姓苏的同事?你休息的这半个月,让她接手你的事情,这对正在实习的大学生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历练。”

其实季莘瑶也知道自己这次伤的多重,听说那个金属险些刺要害,四度过危险期,现在虽然可以随便的扭动头部,但只是伤口结痂,还没有完全愈合,就算她再怎么不愿整日闲在家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不得不暂时休假。

出院后的第一季莘瑶在电脑上仔细查了查二十年前有关于水晶项链的消息,可是在上完全查不到二十年前与这条水晶项链有关的痕迹,可以说是只字全无。

这让她甚为不解,她更对四岁之前的记忆印象很模糊,只有少数的几个片段的记忆,那种年纪,能隐约想起一些重要的片段已是不容易,但仍记得,妈妈当年并不经常带那串水晶项链,那条水晶项链平时都被放在柜子里,很少拿出来,也从未给外人看过。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很多只有电视剧里才能出现的情节,那条水晶项链或许与妈妈的身世有关?又或许是与修黎的身世有关?但又为什么何漫妮会这么忌惮这条水晶项链?

绞尽脑汁也想不到原由,最终她头痛的离开,前几直住在医院里,现在又在家里休息,实在是闷,便多穿了一层外套,走出日暮里。

在日暮里附近的公交车站,她从未在这里坐过车,因为这个车站的公交车不会路过她的公司,但是她偶然看看那牌子,看见秦慕琰在G市所住公寓的那条路的名字时,想到解铃还须系铃人,看见有公交车停下,便毫不犹豫的走了上去。

二十分钟后,季莘瑶走下那辆公交车,看见秦慕琰所住的那栋大厦就在二三百米处。

走进大厦,乘电梯到1层,站在秦慕琰的公寓门外,她目光仔细的观察四周,又看着眼前的门,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在公寓,抬起手,思讨了一下,才敲了敲门。

敲了几下,等了一会儿,却没人过来开门。

莘瑶抬眼,看着眼前的门,心里有些不安,终究还是拿出手机,一边转身走开,一边翻找着秦慕琰的号码。

却是刚走到电梯门口,忽然,身后的门被自里向外的打开,她回头,多日不见的秦慕琰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站在那里,拧眉瞥着她。

“秦”她张了张嘴,却倏地看见他色微白,面容憔悴,平日利落潇洒的短发有些软爬爬的贴在他头上,身上的咖啡色恤也似是几有换过,她由是转回身,有些惊讶的直直盯着他这副尊容。

“你这几直在公寓里?”莘瑶惊讶的问。

秦慕琰没答,仅是不甚耐烦的拧眉,冷声开口:“你找我?”

季莘瑶点点头:“对,我是想找你,本来其实应该先给你打个电话的,但我又不知道对着电话和你说什么,我出来走走,就想来你这里找找你有没有在家。”

他眸光冷鸷,没有什么温度:“然后?”

“啊?”她愣了一下。

“找到我,然后呢?”他薄唇紧抿,冷然的盯着她:“跟我道歉?说对不起,你不是有意要隐瞒我,你只是不敢说,怕影响我跟南希之间的兄弟感情?”

“你都知道”她到了嘴边的道歉一下子就咽了回去,心里越发的过意不去。

“我有什么不知道?”他眯起眼,似笑非笑,眸色冷凝:“只要我想去调查。”

很明显,这么久以来,秦慕琰是抱着尊重她的态度,没有去调查她的私生活,当然他只要想查的话,只需要一再加上顾南希与他谈过,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切?

她从来都知道秦慕琰的不简单,外在给人的吊儿郎当其实与她那浑身的刺一样,只是一个给人欣赏的外在,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而顾南希和秦慕琰是多年来的至交好友,一个是叱咤商界的笑面虎,一个是政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笑面狐狸,都是一样优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