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好几今得清空了堆积的工作,想早点回去陪你。”顾南希笑着说。

莘瑶看了一眼手东西,犹豫了一下:“不用了,你才回来,工作的事情那么多,不用一直想着陪我。”

似是听出她的一些不对,顾南希仍平稳的开着车子,随口问道:“莘瑶?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媲”

顾南希温和的声音着关怀,隔着电话说出的疑问让季莘瑶心头一热,她其实只是想尽快把这一切事情搞清楚,但是她相信顾南希隐瞒她一定是有原因的,她可以理解,但是她现在只想搞清楚这一切的始末。

但如果他现在回来,这房间也许就只能锁上了。

可那般睿智又洞察力强大如顾南希,如果自己忽然抗拒他早点回家,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多心?

莘瑶曲起手指,放在嘴边咬了一下,才说:“没有,就是不想耽误你工作。”

“想吃桃子还是香蕉?我看你前几个月吃苹果快要吃腻了,买些其他的回去,嗯?”顾南希不疑有它,笑着轻声问。

“随便,什么都行。”

“那好,你乖乖在家,等我回去陪你。”

“好,慢些开车,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后,莘瑶便匆匆回到小房间,将手照片放回档案袋里,再又将档案袋放回到上,关上电脑,将屋子一切恢复到原位。

因为刚刚顾南希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她听见在电话那边传来他附近的一些响声,有点像是在日暮里附近那条街的一处建造工地的打桩声,恐怕他也已经快回来了。

收拾好一切后,她才迅速关上门,却是看着手下的门把手,不知道要不要锁上。

就这样锁上的话,她恐怕再也没有机会随便进去,如果不锁,顾南希发现了又该怎么办?琴姐已经打电话回来托她帮忙锁一下,如果她不锁,害得琴姐真的被说的话,反倒是她自己自私了。

想了许久,季莘瑶微微眯起眸子,在犹豫是选择别给琴姐添麻烦,轻轻锁上了门。

就在这时,那边的门边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莘瑶快步走回到沙发边,找了半发现找不到抹布,顾南希走进门,见她在沙发边来来回回的转着,随手慢慢的关上门,笑问:“在找什么?”

“呃,我在擦屋子,找点东西。”

莘瑶忘记自己是不是把抹布忘在那间小屋子里了,在暗骂自己马虎的同时又不能露出太多马脚,便随便的笑了一下:“没事,找不到我再拿其他的。”

说着,她走进浴室再去找其他的抹布出来。

“怎么今你收拾?琴姐没帮你?”见她这里里外外忙活的样子,顾南希将手水果拿进厨房,之后洗了一些水果再切好,端着盘子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感觉到他走过来,在身后温柔的抱住自己,更又抬手接过她手抹布,将她踮起脚都不太容易擦得到的地方擦了一遍,然后继续拿着抹布擦其他地方。

真是个居家旅行必备的好男人

季莘瑶不由的感慨了一下才说:“琴姐家里的一个老人重病,急需手术,她回去陪护了,今大扫除就由我来,反正我现在多运动运动也是好的。”

“运动也换一个其他的方式,洗衣服或者是逛街散步随你,这种擦扫的家务有太多灰尘,不适合你现在做。”顾南希一边帮她擦了擦其他的门,一边再检查了一下其他地方,确定干净了,才将抹布还给她。

莘瑶接过抹布,草草的“哦”了一声,就转身回了浴室。

“洗完后就来吃水果,刚买回来的,还很新鲜,别又不舍得吃,都放坏了,听话~”

顾南希的声音很柔和,莘瑶却也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关上浴室的门,小声说:“我身上都是灰,先洗个澡。”

平日里顾南希下班回家后,莘瑶都是第一个笑着迎上来又是接衣服又是喊着做好了饭叫他快点吃,今什么都没做,不过也是因为他今来的早一些,希望他不会多想什么。

莘瑶拧开浴室的花洒,温热的水从头顶淋下,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那些母亲自杀后的新闻照片。

听见浴室里传来的水声,顾南希便拿起沙发上的报纸,看了一眼,之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再转头看了一眼楼梯下那个小房间的门。

想起上次似乎是把电脑放在了里面还没有拿出来,他便放下报纸,走过去,打开门,轻轻一推便进去了,正要随手拿起桌上的电脑,忽然眼角的余光瞥见里边那一侧的门把手上一块抹布。

他一顿,伸手将那块抹布拿了下来,握在手里,这抹布,还是湿的。

莘瑶洗了澡出来后,见顾南希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的衬衫领口随意的解开了两个扣子,头发也不似平日在省市级重要会议上时弄的那么规规矩矩,只是那么柔软而微微蓬松着的,看起来像是被洗过几千几百回那样的干净。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过去,俯下身拿起一块他剥好皮又切好的猕猴桃放进嘴里,结果酸的直接眯起眼睛,打了个颤。

“啊,怎么这么酸!”

见她酸成了这样,顾南希不免放下报纸,好笑的看着她:“你前几个月一直在四处找酸的东西吃,我这特意在一堆熟透的猕猴桃里找比较酸的买回来,结果你倒是酸到了?”

“那我现在不是已经过了吃酸的阶段了嘛”季莘瑶嘴角抽搐了一下,再又吃了一块,放在嘴里含糊道:“不过也还好,不是特别酸,是我说的夸张了”

确实很好吃的~

莘瑶洗过澡后,刚刚有些烦乱的心情便顺了许多,也不去乱想什么,直接一屁股坐到他身边,凑到他脸前去,眨着眼看着他:“老公,你这周末休息几”

顾南希笑着伸出手臂将她揽至怀里,俯首在她头上吻了吻,目光比以往更温柔,注视着她的眼睛:“答应过周末陪你去买亲子装,我就不会食言,放心吧。”

“不是,这个星期六”莘瑶眨了眨眼:“我也是险些就把现在的时间忘记了,每用上班,日子都被我过的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说着,她伸手圈住他的脖颈,轻声说:“这个星期六,是我妈妈的忌日,我要回Y市一趟,她的墓地被藏的很隐蔽,但是我和修黎都知道那里,我得去祭拜一下,如果你有时间,就陪我去看看我妈,如果你没时间,我就自己回去,行吗?”

顾南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才道:“忌日?这星期六是几号?”

“我是按农历算的,农历三月十九”

说完后,莘瑶便抿唇:“你如果没有时间也没关系,我只是怕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回Y市,所以才想和你商量一下,其实Y市那边我的那些朋友你也知道,何况你不是把那套小房子买下来了吗?我回去住也可以,也就是在回去住个两三…”

“我陪你。”顾南希将她按在怀里:“傻丫头,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不陪你?前几明的时候我们在美国,我还在想会不会耽误你去扫墓,既然是忌日,我这个做女婿的,不去像话么?”

莘瑶顿时便笑了,用力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用力亲了一口:“老公你最好了!”

这时莘瑶看见桌上放着她之前忘记放在哪里的抹布,她愣了一下,从他怀里出来,伸手拿过:“这抹布你在哪里找到的?”

顾南希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看不出喜怒,只是静静注视她一眼,才轻声说:“那边,地上。”

他用下巴随意指了指小房间门外的地面,便没再看她。

莘瑶回头看了一眼那边,想着也许真的是在她离开那个小房间的时候,把本来挂在门边的抹布刮了出来,掉在地上,因为在楼梯下边比较暗的地方所以没有注意到。

但顾南希的神色没有什么异样,她这本来有点做贼心虚的心才算是放下了许多。

顾南希看着她的唇角,心下一动,低头就这样直接吻了下去。

这一吻,先是轻柔的,在得到她的回应时,便渐渐有些用力,渐渐的失了温柔,灵活的舌直接翘开她的齿关,在她还以为只是轻轻亲一下的刹那便俘住她的舌,执意与她唇舌纠缠。

莘瑶的反映慢了半拍,她本来只是轻轻回应了一下,以为只是一个安抚似的吻,却没想到竟渐渐有燎原的趋势,他忽然搂紧自己,动作没来由的加重了几分,虽然被他今莫名的有些粗鲁的动作微微弄的有些疼,但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抗议,相反的直接紧紧勾住他的脖子,让两人更好的贴紧,更好的亲吻。

感受到她的乖顺和主动,顾南希的唇舌间的力道渐渐放轻,眼神静静的锁着她,不知是想在她的眼出些什么,但是她能感觉得到,他抱着自己的力度愈加的紧致,仿佛要将她直接揉进骨血里一般。

她的主动让他仿佛受到了鼓舞,虽放轻了力度不再弄疼她,却仍是更加的热烈,那热情几乎要将两人淹没。

“唔南希”莘瑶被吻的有些喘不过气,唇上也已是一片艳丽的殷红色彩,她红着脸,在他怀里动了动,在他放开自己的同时抬起头来在他的下巴上吻了吻,轻声说:“你怎么了?”

怎么她还好好的,可这一会儿却感觉他忽然间有了很重的心事。

搂着她的力度总像是不愿放手,害怕她消失一般,连眼神都是这样的盯着自己,盯的她有些无所适从。

但又似乎是因为她怀孕后,虽然现在偶尔可以有一些正常的夫妻生活,但还是需要尽力节制,长期的隐忍和节制让两人都在刻意压抑,而压抑的久了,这样的热情一旦发作便一发而不可收拾,更是让两人情难自控,明明顾南希是一个理性到就算是下来也不会怎么样的人,可这时的顾南希却变的有一种说不出的狂热

再次落到唇边的吻一点一点的变了味道,直到缓缓而下,手在她身上温柔的游移,每一次触碰都让她因为这般热情的顾南希而忍不住轻轻的一颤。

不知道是谁的衣服先被煺下,待莘瑶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衣衫凌乱,客厅大的沙发上,两人的身影几乎交叠在一起,顾南希的呼吸有些粗重,他的吻越来越向下,所到之处无不留下一串滚烫,燃烧着莘瑶的理智,让她口不住的低低呜咽出声。

“莘瑶”顾南希忽然停下这所有的动作,埋进她的肩里,平复着呼吸,在她微微愣住的同时,忽然双臂绕过她的身体将她紧紧拥住,紧紧抱在怀里,他的力度让她喘不过气,更也有些惊讶于他这样的举动。

“南希?”她小心的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背上,抚着他精壮的洽到好处的脊背,他的肩,他的背,他的一切都是她能依靠得住的地方。

“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轻易说离开,无论在哪里,面对什么,都有我陪着你。”他将她抱的更紧,在她颈窝间用着低低的沙哑的声音说着。

莘瑶顿时就笑了起来,在他背上用力的回抱住他:“你还怕我跟别人跑了不成吗?”

“嗯。”

顾南希闷闷的在他颈窝里应了一声。

他居然“嗯”,他居然像个孩子一样对她“嗯”了这一声

季莘瑶哭笑不得,在他肩上推着:“那我就真的跟别人跑了啊!我去找秦慕琰去,看看他到底还娶不娶你妹妹了,雨霏要是真的不打算嫁他,我就真的跟秦慕琰跑了啊!再不济,我回Y市找陆寒去,要不,我就让我的好姐妹再给我安排几次相亲,我想,以我的条件,就算没办法再找到一个市长,但随便找一个条件还不错的科长啊处长啊什么的也还行吧?你说是吧?”

结果顾南希把她抱的更紧,却是不再说什么。

终于感觉到他刚刚那些话说的有多认真,莘瑶渐渐止住了玩笑,靠在他的怀里,任由他这样用力抱着自己。

“南希?”

然而过了一会儿,发现他没了声音,抱着她的力度虽然依然很紧,但是也不再似刚刚那样太重,莘瑶悄悄起身,这才发现,顾南希竟然就这样贴在她身上,一边抱着她,一边睡着了

究竟是有多累?

他最近在市政厅肯定很忙吧?

每回来的那么晚,今不容易早一些回来,却还记着给她买些水果,现在才来得及休息。

莘瑶不禁温柔的轻轻一笑,轻轻的扶着他起身,但是如果这样扶着他回卧室又会吵醒他,客厅里的沙发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是真皮的,沙发也很柔软很舒服,也够他一个人躺下了,她便悄悄的走下沙发,转身回到卧室抱出被子过来,轻轻的为他盖上。

第221章 【5000字】

第二是星期六,莘瑶夜里睡下后,心里惦记着回Y市扫墓的事情,再加上白那个小房间看过的那些照片,难免在睡着时下意识的仍会回想到。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黑暗季莘瑶一直在噩梦徊,整个人都泛着浓烈的不安,嘴唇发颤,不的低唤着:“不不是,不丫”

“莘瑶,莘瑶?”顾南希回到床边,见她似是被噩梦吓成了这样,便轻轻唤着她,伸手在她侧身而睡的背上轻轻的拍着:“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不要南希南希”

“我在,我在这,我在这。”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她背后安抚的轻拍着媲。

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季莘瑶这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却依旧没有醒,身体本能的在他躺到自己身边时往他怀里靠了靠,头向他怀里钻去,嘴里不停的哼哼唧唧的说着些什么,手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料,像是一松开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她的手更又顺势环上他的脖子,紧紧的圈住,圈抱着他的力度让顾南希有些难受,但他却没有挣开,只是一脸好笑的看着她在睡着后如此不安,却又如此依赖自己的姿势,俯下头在她鼻尖温柔的吻了吻。

过了好一会儿,顾南希才勉强从她嘴里这哼哼唧唧的声音里听出了大概。

季莘瑶靠在他的怀里说:“南希,你不要走,别走别不不是”

她的嘴里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甚至更加搂紧了他的脖子,一边说,一边用力的往他的怀里钻。

顾南希愣了好一会儿,低下头看着她,目光柔和,将她轻轻的抱住,最后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紧紧拥抱着她,轻声在她耳边安抚和保证的说:“嗯,不走,我们都不走,我永远在你和宝宝身边,乖,别怕”

也不知道仍在噩梦扎的莘瑶是否听见,不过她因为贴在耳边温柔的声音和掌下的轻抚而渐渐终于彻底平复下来,接着便再一次在她的轻拍和安抚下昏昏睡去。

而黑暗顾南希却是一遍一遍的轻拍她的背,始终安抚着她在梦情绪,睁着眼睛,久久没有睡去。

当莘瑶醒来的时候经很亮了,她本来定的闹钟是凌晨3点,因为她想要赶一大清早的飞机就飞回Y市去扫墓,这样不到8点的时候也能赶到妈妈的墓地了,可一看时间,都已经凌晨点多了,已经是正春的,凌晨五点外边已经大亮,而今看起来也似乎很好,一大清早阳光就十分的充足,只是另一边却又有些发暗。

被阳光照的透亮的房间里,莘瑶觉得有些刺眼,抬手放在眼前挡了一会儿,转过头时,才发现顾南希不知何时已经离开,旁边的那半张床上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转头看着身旁冰冷的位置半莘瑶才回过神,伸手轻轻抚过他离开前曾睡过的地方。

她记得昨晚的梦,梦里的顾南希浑身是血,她抓不到他,摸不到他,尖叫着追上他的脚步,却怎样都无法触到他的脸,他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都说孕妇的情绪多变,偶尔会做一些奇怪的噩梦扰乱心绪,可这个梦境太真实,真实又可怕的让她到现在仍觉得心有余悸。

又愣神了好一会儿,她才赶忙爬起身,急匆匆的跑出卧室,顾南希答应过她,今陪她回Y市,怎么这么早人就不见了?

内心的慌乱和莫名的不安让她直接冲了出去,结果也不见顾南希的身影,她正要直接穿上衣服出门,结果刚跑到门口,眼前的门便自外向里的打开。

顾南希早已穿戴齐整,稍显肃穆的黑色衬衣与黑色棉质长裤,利落的短发干净而蓬松,自然而帅气,只是一眼,便顿时让人觉得心安。

“醒了?”见莘瑶站在门前,顾南希慢慢的关上门,将手刚买回来的早餐递给她:“你昨晚一直在做噩梦,睡的不安稳,几个小时前才勉强安然入睡,3点的时候我没有叫你,我给航空公司打过电话,因为机场那边下了雨,我们昨晚订的那班飞机晚点了一个小时,还没有起飞,你现在吃些早餐,洗一洗再收拾一下,我们开车直接去机场,找人安排VIP通道过安检,还能赶得上。”

心头莫名悬起的大石终于落下,莘瑶顿时便展开笑脸,接过早餐,拎到餐桌旁一盒一盒的拿了出来。

见她那一会儿愁眉莫展一会儿笑的模样,顾南希走过去:“刚刚我进门时,你那是什么表情?急的像榻了一样。”

“没什么,昨晚做了些噩梦,还没从梦里缓过来。”季莘瑶撇了一下嘴,在心里暗骂自己幼稚。

顾南希挑动好看的眉宇,轻笑:“什么噩梦?关于我的?”

一想到梦里的场景,季莘瑶就一阵难受,便转头瞪了他一眼:“一个梦你也问,顾市长什么时候这么八婆了,快吃早餐,吃完我们回Y市,早去早回,免得耽误你工作。”

顾南希也只是笑,不再多说。

而事实正如顾南希所说,日暮里这边还是艳阳高照,G市机场那里却是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因为清晨公路上车辆不多也并不拥堵,所以一路加快速度顺畅的在飞机起飞之前到达机场,找工作人员迅速过了安检后上了飞机,莘瑶这颗心才算是落下。

到了Y市的的时候,是早上8点多,虽然比预计的晚了一些,但怎么都不算是清晨,始终也还是晚了一些,不过晚一些也好,至少在墓地能避开一些人。

早上点,Y市小雨淅沥,莘瑶手里抱着一捧白菊,身穿白色宽松长衫与黑色外套,顾南希在一旁替她拿着一些扫墓用的东西,另一手举着伞,稳稳的举在两人头顶。

两人缓步走进Y市西郊的墓园,这个地方,季莘瑶只有每年这一有机会来这一次,因为这里太偏僻也太隐蔽,除了特定的时候,没有人能随便进来。

见顾南希安静的陪在自己身边,走进墓园时,莘瑶微笑着转头看着他:“南希,看着这墓园,你是不是觉得其实季秋杭对我妈妈也没有绝情到太残忍的地步?”

顾南希不语,只是将伞换到另一只手上,随手揽过她,将她轻轻按在怀里。

莘瑶继续笑着,抬眼看看四周:“你知道这个墓园是什么地方吗?这个地方,是Y市第一和第二监狱的一些比较特别的死刑犯在被枪毙后,所安葬的地方,看起来是挺规整的,可是他把我妈妈和这些还算有些家底的罪犯放在一起,只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这里平时没人敢来,除了这些死者的家人偶尔过来,但是这里也很荒凉,有几个人愿意给一个死刑犯常年扫墓的?所以这里平时只有墓地外收发室的那两个老大爷来打扫一下。”

“而我,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和修黎一起过来为我妈扫扫墓。”莘瑶轻笑了一下:“可是今年,修黎应该是不会再来了,她的亲生母亲还在世,等着他去孝敬,而我妈这个已经亡故了二十几年的人”

话刚说到这里,季莘瑶的脚步便骤然停下,目光怔怔的望着站在单晓欧墓碑前的那道笔挺的身影。

顾南希的脚步亦同时停下,他们两人皆淡淡的看着那道身影。

那人感觉到不远处的两道目光,缓缓转过头来,静静的望着他们。

莘瑶暗自咬了咬唇,顾南希放下揽在她肩上的手,却是同时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过去:“单老。”

单老点点头,颇欣慰的看着顾南希,之后,目光再转向沉默的抱着一捧白菊并不说话的季莘瑶:“孩子,苦了你了。”

季莘瑶仍是不说话,只是顿了顿,便将手花轻轻的放在墓碑前,无视单老的目光,径自缓缓鞠躬,顾南希一并对单晓欧的墓碑鞠躬表达了敬意和缅怀之意,絮语拉过莘瑶的手,始终在鼓励着她。

其实对于单家,季莘瑶并不是在逃避,她只是对于母亲曾经所遭遇的一切,和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很麻木了,而母亲和她一样,从小都没有真正接触过单家,两代陌生,又何苦又因为这一层血缘关系而强迫认亲。

但单老竟然能找到这里,可见单老对这个女儿也算是真的有心,此时此刻季莘瑶说不出什么,只是向后退了一步,靠在顾南希身边:“我们走吧。”

“我去了季家,听说季程程已经被关了几个月都还没能回去,季秋杭与何漫妮开口求我,求我帮忙把他们的女儿救出来。”单老忽然开口。

季莘瑶脚步一顿,陡然抬头,转眼与同样淡淡挑眉的顾南希对视了一眼。

顾南希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别担心,之后看向静静站在那里的单和平:“单老,季家的事您打算插手?”

“不。”单和平看了一眼顾南希,缓步走了过来:“他们对我的女儿单晓欧究竟做过什么,我只查出个大概,但是我女儿当年自杀的经过和原因,恐怕我还是要经过莘瑶这孩子的嘴里才能清楚,而季家还不知道单晓欧就是我的女儿,仍凭着多年来的关系求我来帮这个忙。”

说着,单和平又看向季莘瑶,想了想,才认真的说:“孩子,你不愿意认我,没关系,这样,你来告诉我,这个忙,我应不应该帮?”

“帮不帮都是单老您的选择,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莘瑶冷淡道。

单老似是因为她这仍旧不冷不热的态度而不悦,但却也只是轻叹:“你真当我是老了?看不出来,能隔开季家的眼睛把季程程这个宝贝女儿弄进局子里,又没人能拖关系把人保得出来,是经过南希的手?南希的为人我知道,如果不是季程程这丫头犯了什么让他真的动怒的大错,他绝不会这样对季程程,好歹顾季两家还捎带着几分亲戚的情面不是?”

“孩子,你实话告诉我,你和季家之间,到底怎么回事?季秋杭既然是你的父亲,我去到季家时,他为何对你只字未提?而当我提到你时,何漫妮那避开话题的态度又是为什么?”单老眯起眼,忽然略有些严肃的看着她:“我昨监狱见过一个人,那个人叫徐立民。”

一听到这三个字,季莘瑶就浑身不舒服,她皱起眉,冷眼看了一眼单老。

单老也只是淡笑:“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位姓徐的背后也是季家。徐立民下个月将被注射死刑,但是有关于他的消息被封闭的很严密。”

单老又笑了笑:“看得出来,南希为了不让你在怀孕时影响到情绪,已经把这个姓徐的混帐彻底在你的生命里排除了,一点音讯都没打算让你再接触,他现在的确把你保护的很好,可是莘瑶,你不愿认我,也该让我这个外公,知道当年季秋杭是如何负了我的女儿,季家如何欺凌我的外孙,季程程又是怎么活生生的把你逼走?”

季莘瑶没想到徐立民竟然不知不觉经归案了,转头惊愕的看向顾南希,虽然他没有表态,只是温柔的对自己笑,又抬手将她身上的外套拢了拢,但她知道,单老说的没错,顾南希现在将她保护的太好,他在一点一点让她淡忘那一切,更也选择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彻底的消失,也免得她会过多的回想。

而单老能说出这些话,明显就是单老已经动用了特别的渠道查到了很多事情,他只是在她这里求证罢了。

“关于季程程的事,如果单老您想帮助季家,那您请便,这个国家本就没有太多公道可言,您权利大,想放一个人出来就能放一个人出来。季家能求到您也是他们的福气,我不过问,我这辈子也从未真的妄想过她真的会恶有恶报,别人家大业大有人护着有人求着,现在您老也来征求我的意见,我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