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小”字,被单老咬的略有些重,季秋杭当即面色紧了紧,回头看了一眼板着脸不说话的何漫妮。

眼下这处境,明显是得罪了单老,本来还打算开口请他帮忙处理一下程程的事,结果现在倒成了他们两人自身难保。

何漫妮虽然不说话,眼神却是时不时的看向季莘瑶,似是怎么都想不到,当年那个单晓欧会是单和平的女儿。

季莘瑶忽然抬眼:“漫妮阿姨这是什么表情?您是在暗暗憎恨自己当年没有把我活活弄死,让单老找到我这个所谓的外孙女,害得你这位真正的‘小’此时抬不起头来,还是在怪我妈当年跳楼的时候没有把我一起抱下去?”

同时,单老手在喝水的杯子重重的被放在桌上,单老淡淡看着何漫妮:“看来季夫人在莘瑶住在季家的这些年,对她并不是很好啊”

何漫妮本来也是去拿杯子想要喝点水压压惊的手当即一顿,手杯子险些翻了,她忙扶住杯子,诧异的看了一眼单老,随即便换了笑脸:“单老说的这是哪里话,莘瑶这孩子啊,就是小时候不懂事,太淘气了,我做为长辈的,有时候在她太淘气的时候打了她几下,但是现下的父母,对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下得了手去打呢,其实也不过是教训一下,没有真的下过狠手,可能莘瑶就对这些记恨了吧,毕竟我不是她的亲妈妈,她可能心我有所排斥,所以,哎,您也知道,现在后妈哪有那么好当的,现在的孩子心思可都独着呢”

“是吗?那季程程是为什么被关起来?徐立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又是怎么惹到了顾家了?轮到要注射死刑的地步?”

单老仿佛是真的在问一个问题,而非在逼问,他的眼神依旧带着几分笑,却是笑的有些冷。

“这”何漫妮不确定单老究竟知道了多少,忽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眼神暗了暗。

季秋杭这时开了口:“漫妮毕竟只是个女人,单老现在如果有什么想要怪罪的,全都算在我头上吧,对于晓欧,我”

“啊!”忽然,何漫妮手来扶稳的杯子忽然就这么翻了,杯里的热水全洒在了何漫妮手背上,成功打断了季秋杭要说的话。

季秋杭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几分不满,何漫妮却是趁着单老看不见她这边被季秋杭挡住的脸时,偷偷对他瞪了一眼,眼神有些发狠,季秋杭当即皱起了眉,随手拿过餐巾纸递给她。

单老虽然看不见这一幕,但季莘瑶和顾南希却是看见了,顾南希若有若无的弯了弯唇:“姨夫,也许站在我妈的角度,有些话我不该说,你们老一辈之间的爱恨纠葛前尘往事,以莘瑶的性子,其实她不计较,不过今然在这里见过了,我想,我也该表明一下态度。”

一听见顾南希终于开口,何漫妮当即便忍着手上的剧痛,急急的看向他,似乎无论现在他们二人面临怎样的处镜,最担心的终究还是季程程这个女儿所要面临的遭遇。

季秋杭也忍不住看了顾南希一眼。

看看,这一家三口的感情多深啊,同样是女儿,他季秋杭偏偏就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季程程哄着季程程,却把她季莘瑶当成一个小女佣一样无视。

如今依旧是这样。

既然如此,她还能有什么对季家人可说的?

“首先,程程在莘瑶十七岁那年主谋所犯下的事,因为莘瑶孤立无援,秦慕琰又被其不愿惹事的父母支开到美国,修黎被你们强行压制,于是将那件事情隐瞒了多年,或许这件事情姨夫你曾经不知道,但是你现在知道了,而你的态度却与漫妮姨一样,虽说我们之间有这道亲戚关系,不过,莘瑶现在是我的妻子,我有权利有义务为她当年与数月前曾发生过的那件事而起诉季家,但我没有。”

顾南希目光淡薄,沉静的看站面色有些发灰的何漫妮:“程程目前在公安部门接受教育,其之后会受到怎样的处决,只会按法律的规程来走,是轻是重就看她自己犯过的罪孽是深是重,当年的程程可以以未.成.年的理由来轻判,那么数月之前她背着你们向徐立民的帐号汇的三百万,与其私下往来的信件与内容,都可确定她的主谋之罪,且莘瑶那时已经怀孕,其罪更重,我想二位应该十分懂得法律,四面求情没人肯出面相助的原因,你们可有自己仔细考虑过?”

说到这里,顾南希随手给莘瑶夹了一些菜放进她碗里,对她温和的笑笑,示意她吃东西,不必听他说这些。

莘瑶恬静的看着他,再又看向那边沉默的听着顾南希说话的单老,没有开口,只是接过筷子,默默的低头吃东西。

我爱顾南希

第224章 【5000字】

“另外。”

见莘瑶低下头默默的吃东西,顾南希才将视线重新移回到何漫妮身上:“漫妮姨,纵使您此刻我这个亲外甥寒了心,那您可曾想过,程程是否对我这个表哥的妻子和孩子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恻隐之心?”

“程程她只是”何漫妮想要开口辩解媲。

顾南希却是沉静的望着她:“她只是年幼无知?还是心智不正常?”说话间,顾南希眸笑意已经渐渐变冷:“季程程如今已经二十四岁,她早已成年,也早已在暗手你们季家私下的一些小企业的营销策划,她的思想是否成熟,恐怕已经不需要漫妮姨你再来替她辩解了!丫”

“她毕竟是你的表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你程程从小都被你.妈疼爱着,程程从小也很粘你,就看在这些亲情,你就不能放过她吗?更何况,莘瑶这不是没事吗?”

说到这里,何漫妮忽然看向单老:“再说,现在单老也在这里,说实话,莘瑶会和单老有关系这一点我跟秋杭真是没想到,但是说实话,如果我对小时候的莘瑶真的做过什么,她怎么现在还能这么健健康康的活着?她十七岁时离家出走,但她从四岁到十七岁的教育与学习环境,季家都有提供给她,没有亏待过她一分,否则她后来也没什么机会上大学!更也不可能当什么小总编小主编的!”

“莘瑶,你试想想,我当年的确对你冷淡,也许不像一个亲妈妈那样的足够热情,但你现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想你应该能理解我一个女人的心情,我没有伤害过你!”何漫妮忽然瞪向莘瑶:“你的身上一道我留下的伤都没有,现在你只空口说的一些白话,又有谁能证明?”

骤然,竹字包房的门被人推开,久日未见的秦慕琰与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修黎在正站在门前。

一看见他们两个,季莘瑶本来是刚咽了一口菜,便陡然呛了一下,连连的咳嗽。

顾南希似是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会来,见莘瑶咳成了这样,递过餐巾纸,同时拍着她的背:“喝些水,来。”

看见门前的两人,何漫妮到了嘴边的辩解当即便咽了回去,惊诧的看着他们,再看看季莘瑶:“好啊你,你这丫头居然联合从小就在你身边跟你玩的好的人现在出来做伪证?”

“我们来的目的您老还没搞清楚呢,谁稀罕给你做什么伪证?何阿姨当我这秦氏的负责人这么闲,有这闲心来做证人?”秦慕琰淡淡的扫了一眼何漫妮,然后与修黎互相对看了一眼:“今莘瑶母亲的忌日,我正好有事回了秦家一趟,就顺便去了墓园,巧合的在路上遇见了修黎,又在墓园遇见了单老。”

修黎亦是冷笑着接着开口:“更巧的是,单老托我们帮他们找几件东西,现在这东西找到了。”

说着,修黎走进来,将手一叠档案袋放在桌上。

秦慕琰没有进来,只是双臂环胸,一脸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睨了一眼因为咳嗽而满脸通红的季莘瑶:“看见我不用这么激动,再说你现在激动也晚了,再过不久,连我都要叫你嫂子了。”

季莘瑶握着筷子的手一紧,当即狠狠的瞪了一眼秦慕琰,却是嗓子难受,又咳嗽了两声。

结果秦慕琰却是笑的欢。

之后她没注意到秦慕琰跟顾南希两人很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只是咳了半才转头看向桌上的那份档案袋,哑声说:“这是什么啊?”

修黎站在桌边,打开档案袋,从出很厚的一叠A4纸,看起来有点像是病历资料和医院的一些证明。

“也没什么,不过是单老问我们你十七岁之前在季家所遭受过的待遇,我和秦慕琰巧合的都是见证人,我们知道你每一次病重住院,每一次因为身上的皮肉伤而住过的医院和一些季家私人的诊所,只有我们知道这些医院的名字和诊所的位置,我们这一上午用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季莘瑶当年因为各种被冻出来的毛病和受的重伤而留下的医疗记录都找了出来,很不幸的是”修黎笑笑,看了一眼何漫妮僵白的脸色:“这些都还在。”

季莘瑶没想到他们会把这些东西找出来,有些发愣,更也对自己曾经隐藏了太久的过去即将被翻出来而有些恐惧。

顾南希知道她在季家受过太多不好的待遇,但却因为那时候并未互相走进对方的世界而从未真正面对过她的这一切,眼看着那厚厚的一叠东西,莘瑶明显感觉得到,他握在自己手上的手,在一点一点收紧。

季秋杭不说话,显然有些东西他也不是十分了解,只是迟疑的看了一眼何漫妮。

单老没什么表情,伸过手:“拿来,我看看。”

修黎冷笑,将那叠东西向前一抛,之后便转身走了:“我跟单家没关系,跟你们季家也没关系,这场合不适合我,先走了。”

“哎,修”莘瑶忙要起身。

结果秦慕琰亦是挑眉,没有看他们,只看着季秋杭与何漫妮:“两位,慢慢玩。”

说罢,便抬手在修黎肩上拍了拍,两个男人一副哥俩好的架势搭着肩膀出了门。

莘瑶完全不理解这两人怎么笑的比她还开心,好像这二十几年来她的一切都终于守得云开,最开心的不是她自己,而是他们一样。

这时单老忽然将手一张A4纸扔在桌上:“五岁,高烧感染肺炎!十就医!送到医院的时候险些直接烧成了傻子?”

莘瑶本来要起身的动作被单老这怒气冲一句话而拉了回来,迟疑的看了一眼单老。

何漫妮当即嘴唇一颤,解释道:“那时候,我们没有发现”

“七岁,左手腕骨骨折!十一岁,锥体骨折”单老不可思议的扫视着面色平静的季莘瑶,再又看向何漫妮,重重的将手资料摔在桌上:“一个未.成.年的孩子,身上多处重度擦伤,这里还有她当然被打过的一些伤痕的照片,是医院里一些医生在检查时不得己拍下来,保存至今的,季夫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季莘瑶低下头,感觉到顾南希的手放开她的手,轻轻转向她的手腕,轻轻的握住她曾经小时候骨折过的地方,力度虽是很用力,但却没有弄疼她。

她仿佛能从这样的触觉传递觉得到他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安抚与心疼,她在桌下悄悄抬起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轻轻的以着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说:“南希,都过去了,我没事了,那时候小,伤都愈合的很快,现在我有你,我一切都好,你别这样”

顾南希仿佛没有听见,他只是静静的坐在她身边,目光直视着何漫妮,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一个他叫了太多年阿姨的怪物。

“我怎么都不知道?”季秋杭转头,同样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何漫妮:“你不是说过,莘瑶小时候太淘气,你看不住她,实在受不了,才偶尔打了她几下当做教训?怪不得每一次我回家,看见的都是这孩子躲在一旁或者躲在房间里不敢靠近,怪不得程程直到现在都对莘瑶的怨恨这么深?你是怎么当妈的?怎么教育女儿的?你不是说程程是小时候被莘瑶欺负,所以现在才记恨着吗?”

何漫妮脸色煞白,更又因为自己的丈夫忽然这样一问,当即有些孤立无援,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季秋杭,小声说:“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追究这些!你不想程程出来了吗?!”

“你”季秋杭看着她,却是咬牙切齿:“我回家再跟你算帐!”

何漫妮面子上挂不住,只能冷着脸开口:“医院的这些证明都有夸大的嫌疑,我还是那句老话,莘瑶现在活的好好的,哪里都没有什么病,骨骼也都正常发育,我看她现在出落的也挺标致,没有任何受过伤的痕迹,单老你又何苦只相信这些在医学上过于夸大的东西,您难道不知道,现在的医院比什么地方都黑,人一点小病被送进去都能被查出个大病来,其实无非就是想骗钱”

“够了!跟我回去!”季秋杭似是都已听不下她这些解释,陡然站起身,面色冷峻的瞪着她:“走!”

“季秋杭,你跟谁这么大声呢你?”何漫妮陡然站起身撒起了泼。

“你还嫌不够丢脸?这些解释连我都不信,你当单老和南希是傻子?没看他们连话都不说,听你一个人在这里演猴戏?跟我走,马上走!”

说着,季秋杭仿佛一刻也呆不下去,转身便快步向外走。

“季秋杭!”

何漫妮咒骂着追了出去:“季秋杭,你”

无视他们落荒而逃的身影,单老始终只是坐在位置上,眯起眼,冷冷的看着关上的包房的门。

顾南希缓缓拾起桌上那些病历与医疗证明,泛黄的纸页上仿佛写满了季莘瑶过去十三年在季家所受过的每一道伤,他握在她手腕上的手力度渐渐加重,视线始终只是盯着那上边的一字一句和医院的盖章。

包房气氛闷的可怕,这是一个曾经在权利之颠的老人与如今政界手握强权的顾南希同样因为愤怒而沉默所导致的冰冷。

莘瑶伸手,将顾南希手那些资料拿开,转而拉住他的手:“南希,别看了,别看了好吗,都过去了,真的,全都过去了!”

顾南希不说话,她能感觉得到他的自责,可他又有什么可自责的呢,那时候他们根本都不认识。

曾经顾南希说,若有神灯可许愿,他想回到二十年前。

那时候,是她妈妈跳楼的那一年。

也就是说,他想在那个时候就出现在她的身边?

一想到这里,莘瑶便心间一暖,用力去抓住他的手:“南希,有些经历都是人生赐予我们的,如果没有小时候的那些经历,也许就没有现在在你身边的这只小刺猬,我也不会拥有你的疼爱和关切,因为现在,所以我过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别在意这些好吗?”

顾南希不说话,只是沉默的回握住她的手,转过脸来,深深看着她,因为她的笑,他唇角微弯,对她温柔的微笑。

“这件事情不必你们顾家出手,南希,你也不必出手。”单老忽然开口。

在他们看向单老时,单老捏着手一张病历单,沉声道:“让我为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做些什么,即便莘瑶仍然不想认我,但这事,我会让季家知道什么叫得不偿失!”

莘瑶不说话,看向单老,许久,才说:“单老,我想我应该把自己的立场说一下。”

见莘瑶主动对他开口,单老看着她,耐心的听她说下去。

季莘瑶将桌上的那些病历单一一收好,放回档案袋里,然后随手弃之一旁,之后淡淡的说:“无论小时候我遭受过什么样的待遇,我说了,过去就是过去了,我和季家之间的恩怨仅限于季秋杭没有做到父亲的本分,与季程程这两次主谋对我造成的伤害,其他的我都可以当做过眼云烟。单老,人抱着仇恨活着太累了,我的心里没有仇恨,我只会怨自己生的不好,有这样的一个父亲,但是现在我却活的很感恩,无论你现在想要做什么,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不要把事情弄的太大,也不要让我平静的生活受到一点影响。”

“其实这些事情我知道,南希早就隐隐查到一些,但是他懂我,他知道我不想再因为这些所谓的过去而难过或者影响心情,所以他没有继续查,他知道我想的是什么,于是他给我温馨,给我平静,给我幸福,对我来说,眼前的幸福才是最主要的,如果我想要报复,南希早已先一步去做了,但我不想,对于季程程也许我其实也是有些恨的,但是她现在已经得到了报应,我就也不想再听说有关她的任何事情,包括季家,现在小时候的事情都已经被揭穿了,何漫妮定然不会好过,我承认这很大快人心,但我不想受到影响,所以,麻烦您,考虑清楚后才做。”

单老当即认真看着她:“孩子,你这是不忍心?”

季莘瑶弯唇一笑:“我可没有你这么圣母,伤害过我的人我当然也希望她们下地狱,但是我更珍惜现在的平静,所以,无论您想怎么做,请千万绕开我这一层,当我自私也好,逃避也罢,我只是不想让有些人的血,脏了我自己的路。”

单老点点头:“行,我知道了,你这孩子果然还是有些主见,性子也是倔强的很,不过我能理解,放心,你外公我做事情不为自己的孩子考虑,还能为谁考虑?”

莘瑶并未因为他这句话动容,只是忽然将手放在肚子上,假装肚子疼:“南希,我肚子疼。”

顾南希当即扶住她,见她脸色并没有不好,便似是一眼便知她的目的,低头莫可奈何的笑看了她一眼,须臾转头对单老道:“莘瑶不舒服,我送她去看看医生,单老,您慢用。”

单老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就在二人出门后,季莘瑶忽然反握住顾南希的手,双眼放光的看着他:“季程程还在公安局?”

顾南希将她落在颊边的头发向她耳后轻拢:“嗯。”

季莘瑶忽然勾起嘴角:“南希,让我去见见她。”

小小剧透一下,明大貌似会受伤伤的应该不轻顶锅盖走人

第225章 【5000字】

Y市公安局。

季程程身上穿着的是Y市特殊监狱的号码服,虽不至于是粗布衣裳,但这种普普通通的布料穿在她季大小姐身上,确实让看惯了她锦衣玉食的人在视觉上便觉得不适应。

而顾南希似是并不打算让莘瑶与季程程太近的接触,但是莘瑶想要去看看她,顾南希便也没阻拦,索性陪着她一起进去,走进探视间媲。

“谁来了?是我爸妈吗?”季程程从隔壁被人带过来,手上带着手铐,整个人消瘦了许多,平日里染的好看的头发此时像枯草一样随意的那样扎成一团,双眼无神,嘴里念叨着:“是不是我爸妈过来救我了,我终于可以出去了是不是,是不是他们丫”

送她过来的那两个女狱警似乎懒得跟她解释,只皱着眉头让她快点走,推了她一把。

季程程当即一脸不满的回头瞪向她们:“别推我!等我爸妈把我带出去后,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在这里你还敢嚣张?”女狱警一脸厌恶的看着她:“快点走,这话你从进来后就一直在说,等你那有能耐的爸妈把你救出去后再说也不晚,季大小姐!”

“你们”

“痛快点!”

季程程骤然被那两人从门外推了进来,她满脸怨愤的低咒了一声,猛地转过头向这边看来,一见到季莘瑶,本来消瘦憔悴的脸上瞬间布满了寒霜:“季莘瑶?你这个贱·人!怎么是你?!”

“不许骂人!”那两个女狱警把她往前一推:“快点过去,你以为顾市长他们愿意等你?”

季程程的目光当即转向顾南希,眼神有愤恨痛苦恐惧再又转为哀求,忙扑了过来,但却被限制在桌子的另一边,她扑在桌上,双眼放光的看着他:“南希哥,南希哥,我可是你表妹,我是你的亲表妹!你真的为了这个女人,连我们之间的这点亲情都不顾了吗?顾南希,你好自私!你太自私了!”

季程程尖声叫骂着:“你为了自己的老婆,连自己的表妹都出卖!顾南希!你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你跟谈人性?”面对季程程的尖叫与咒骂,顾南希以着对方已无可救药的眼神冷漠的凝视着她:“在你十六岁那年,不顾你与莘瑶同父异母的亲情,联合那些黑·社会的人把她抓进废弃仓库时,你怎么不跟我谈人性?几个月前莘瑶初初怀孕,你汇款三百万给徐立民放话要让他毁莘瑶终身幸福时你怎么不跟我谈人性?”

“自私?这世上若是你这唯我独尊的被宠坏了的季程程敢说自己自私,就没人敢说自己第二,在这里被教育了几个月,还是没有反省。”

顾南希沉静的目光淡淡的看着她:“你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一味的怨怪别人不肯原谅你?程程,你的骄傲自大,你自以为是的家庭背景,才是真正毁了你的源头。”

季程程傲然的仰起头,冷笑:“顾南希,你是来教育我的?”她当即抬起带着手铐的手,指着季莘瑶:“这个贱·女人!从小就在我爸面前卖乖,想跟我抢我爸的宠爱!”

她转头,瞪着季莘瑶:“季莘瑶,你从小就斗不过我,抢不过我!你现在霸占着一个顾南希,指望着她来替你争取什么?我告诉你,我爸妈很快就会把我救出去!到时候不会是徐立民那个败类,我会叫一群男人把你轮·奸了!我让你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反正你就和你·妈一样的下·贱,一样的会抢男人!”

季程程越说越激动,伸手就要去抓季莘瑶的衣服,顾南希不动声色的以眼神示意她身后的女警,那两个女警便陡然上前一把将季程程按坐了下去:“你老实点!探视时间还剩下十分钟!你若是再骂人,或者再大吼大叫,我们直接取消你现在的被探视权!”

季程程一听,却是用力的甩了一下她们:“你们难道还要一直站在旁边偷听吗?我还没被完全剥夺政治权呢,我还没有正式开庭受审呢,凭什么听我讲话?”

那两个女警依旧牢牢按住她。

季程程甩不开,便陡然像疯了一样的瞪着季莘瑶:“季莘瑶,是你把我害到这么惨的地步,你别高兴的太早!我现在是还没有死,我还有出去的希望!就算我死了,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还有温晴,温晴也不会放过你!!!”

季莘瑶抬眼看着那两个面色冷峻的女警:“先放开她吧,我和她说些话,麻烦你们了。”

那两个女警犹豫了一下,犹豫着看了顾南希一眼,见顾南希沉默的略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们先出去,那两人才又暗暗警告的看了像疯狗一样的季程程两眼,才转身走了。

那两个人一走,季程程便要扑起来,似是要直接来抓季莘瑶的脸,顾南希刚欲抬手,季莘瑶便镇定的说道:“你现在再在我身上弄出一道伤,就足够你多判性一年,而且你本来就已经很难出来了,还想把自己更逼到绝路是不是?”

季程程的的手僵在半空,大有不甘心的架势,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你以为我怕你?”

“是,你不怕我,从小你就不怕我。从小你就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什么货色,知道你自己的母亲抢了单晓欧的男人,再又逼死单晓欧,借着何家的背景上位,你早就明白自己才是那个所谓的贱·人的女儿,不要脸的小三的孩子,所以你季程程是真的不怕我?你怕我的存在影响你和季秋杭的父女关系,你怕我在季秋杭面前被疼爱着慢慢的他会想起我母亲的种种,你和你妈妈其实都怕我,所以才这么容不下我的存在!”

“你胡说!放屁!”季程程叫骂。

莘瑶冷笑着看着她,轻轻靠在桌边,依旧镇静的看着眼前抓狂了一般的季程程:“程程,你狐假虎威的够久了,我季莘瑶虽然心有仇恨,但是你在我心里,也是一个足可以下地狱的人物!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也别把你爸妈看成了神,人外有人,有他们如果这一次有本事把你救出去,就不会一直拖到现在!”

季程程手握着拳头,双眼像见鬼了一样的瞪着她。

莘瑶勾唇:“我们在季家一起生活了十三年,别以为我不了解你的性子。你这人,越害怕,越会撒野,其实你现在心里怕的要死,你很想跪下来求我和南希放了你,但是你从小的自尊和你引以为傲的季家的家世都不允许你低下头来,所以,你在等着我季莘瑶犯傻心软,你以为我季莘瑶会在顾南希面前假扮圣母,因为你的摇尾乞怜而会开口让他放了你。”

“季程程,我也要告诉你。”季莘瑶趴在桌上,一点点靠近她,在她耳边不远处以着顾南希同样能听见的声音说:“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季程程骤然抬起手便要煽她一耳光,莘瑶早就一直注意着她的动作,直接抬手按住她的手,她从来不需要在顾南希面前假装弱势,也不需要假装仁慈,反手便在季程程脸上狠狠煽了下去。

耳光声刚一响起,季程程便尖叫着,疯了一样的要跟她撕扯起来,季莘瑶虽然力气没有她大,但好歹她身上有手铐的限制,便轻而易举的将她的手按住,抬眼看进季程程泛滥着汹涌漫仇恨的视线里:“这一耳光,是把我在季家那十几年来在你身上所受到的欺压与耻辱一并还回来!已经很便宜你了!别给脸不要脸!”

忽然的,季程程浑身的气势降了下来,转移视线,看向静默旁观的顾南希,眼里渐渐泛起了泪水:“南希哥,你真的相信她的话?你有没有想过,我干吗会这么恨她,其实小时候我身体不好,你也知道的,我哪有力气欺负她啊,我是因为从小都被她欺压着,所以才记恨在心,找机会想要报复她!其实季莘瑶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蛇蝎心肠,你别被她骗了!”

季程程转过脸来,以着几乎是喷出唾沫星子一样的口气谩骂:“虚伪!季莘瑶!你骗得了南希哥一时,你骗不了他一辈子!”

季莘瑶气极反笑,陡然松开了她,转过脸,看向顾南希,而他只是沉静的坐在一旁,显然,他完全不会因为季程程这垂死挣扎一般的几句胡乱说的话而对自己有任何猜疑。

他的至始至终的信任让她无话可说,却终究还是忍不住,轻声开口问:“南希,你信她么?”

顾南希温柔的笑笑:“我信你。”

莘瑶当即便笑的眉眼弯弯,季程程却是深呼吸一口气,骤然冷笑:“南希哥,你一定会相信我的,早晚都会相信我的,其实你也不是那么狠心的对不对?否则你怎么会放过了温晴?你明知道那件事情温晴也有参与,但是你放过了她,其实你也只是给季莘瑶看一看而己,你一定会放了我的,我小时候那么粘着你,我一直都叫你南希哥哥,你怎么可能会因为季莘瑶这个贱·人而不顾我们表兄妹的感情呢,是不是”

说到这里,季程程忽然眯起眼,冷冷的看向季莘瑶:“季莘瑶!我们看谁笑到最后!早晚有一哭都来不及!”

季程程说这话时,表情太过狠辣,让季莘瑶不得不转过头深深看着她的表情。

顾南希却是皱起了眉:“温晴虽不是主谋,加之爷爷将她关在房间里让她思过了多日,如果她仍旧像你一样没有彻底反省,你放心,她早晚都会跟你在这里好姐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