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里?”苏静姗亦是气喘吁吁,语气中透着一丝的惊讶。这可是她的第一次,难道要在水中进行?不过倒也算得上浪漫…别致…

第一百四十六章正题

“水里不好么?”刘士衡以手撩水,水珠溅上了苏静姗的脸。苏静姗笑着躲避,他便趁此机会,长驱直入。

“啊呀!”第一次总会有各种的不适应,各种的胀痛,苏静姗忍不住惊呼出声。

刘士衡马上停下了所有动作,扶住她的腰,紧张地问:“怎么了?很疼?”

女子的初夜,他如此这般地长驱直入,自然是疼极,但苏静姗却偏爱煞他的这份毫无经验,遂忍住所有的不适,冲他鼓励地一笑,道:“没事,没事,你继续。”

刘士衡却仍是不动,仔细看了看她的神情,慢慢地退了出来,同她商量:“要不,咱们换个姿势?”

苏静姗这才留意到,他们此时的姿势,还真是非同一般——她自己跨腿坐在池边的台阶上,鸳鸯口中的潺潺流水,正从她的背上淌过,温温润润,酥酥麻麻;而刘士衡则跪立在她面前,双手紧扶住她的腰,以一片火热,紧紧贴在她的私密之处。两人离得是如此的近,近得能清晰地感受到各自的呼吸。

他们可都是初体验,第一次就使了这般高难度的姿势,起点真够高的。苏静姗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揪了刘士衡的耳朵,使得他的脸,贴到了她的胸脯上。这般明显的暗示,刘士衡若还不明白,那可真就傻了,于是重振精神,继续埋头苦干。

苏静姗一面轻揉他的头发,以示鼓励,一面在心中咒骂,甚么美妙无比的第一次,令人销魂的第一次,原来都是小说里编来骗人的!虽说用心体会,也能感受到那么一丁点的快感,可转眼就被疼酸胀涩的感觉给淹没了…

也许是因为刘士衡亦是第一次,实战经验不足?又或许是因为他们所采取的这种姿势难度太高了?苏静姗突然有些埋怨自己,穿越前怎么不找些“科教片”学习学习呢?不过这也不能怪她,那时她又没有可供实践的对象,怎会想到去看那些东西?

等她胡思乱想结束,竟发现那些不适的感觉消褪了些,随之而来的是一种犹如触电般酥麻的感觉,从最私密的地方开始,直蔓延到每一根手指尖上。她正细细体味这种可称之为美妙绝伦的感觉,就听得刘士衡一声满足的叹息,原来是他完事了。

苏静姗自觉不过瘾,撅着嘴嘀咕:“你倒是快活了…”

刘士衡看起来心情很好,指着墙角一座稀罕的西洋钟,得意地道:“怎么,你还觉得不够?其实时间也不算短了,我问过六哥的,男人第一次,大多只能草草了事,能像我这样持久的,实属少见…”

本来此情此景,该当是两人脉脉含情,相对凝望;或是相拥热吻,难分难舍;再怎么,也该是搂在怀里相互抚摸,互诉衷肠,可苏静姗见了他这副模样,就忍不住笑了场,拿食指在脸上划着羞他,啐道:“脸皮厚,不知羞。”

刘士衡大概也觉得他们实在是不太像一对正常的夫妻,遂依着想象中的样子,搂了苏静姗入怀,在她耳旁小声而缠绵地道:“下回一定让你快活…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但苏静姗到底非常人,伸手拍了拍他浑厚的胸肌,豪迈地道:“不必了,容我休息休息,琢磨透了再来。”

“甚么?”饶是甚至自家娘子的胆大,但刘士衡还是再一次地惊呆了。

但苏静姗却又发现了新大陆,指着他的肚子惊呼出声:“你,你有腹肌!”

刘士衡脸红了:“娘子,不可如此粗鲁,你可以管它叫我的小…”

“退远点,让我数数有几块!”苏静姗兴奋莫名,叫着跳着,指手画脚。

刘士衡见她的手指并不曾下移,而只是在他腹部的几块肌肉上点来点去,这才明白她说的是甚么,脸上不禁更红了,连忙退后几步,好供娘子大人数个明白。

“八块!八块!刘士衡,你居然有八块腹肌!”苏静姗尖叫起来。

“你叫我甚么?”刘士衡夸张地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他虽然完全不明白苏静姗为甚么会因为他肚子上的几块肌肉就兴奋成这个样子,但她惊喜若狂的神情,他还是看得懂的。

苏静姗搂住他的腰,爽快地脆生叫了一声:“相公!”

“哎,娘子!”刘士衡俯身含住了她的耳垂。

“嗯——”苏静姗毫不示弱,朝着他那八块腹肌伸出了手。

刘士衡一面以舌尖在苏静姗的耳垂上转着圈,一面在心里纳闷,想他刘士衡,无论长相,身份,都可算是万里挑一,但却从来没听见苏静姗赞一声好字;偏却是这几块毫不起眼的肌肉,入了她的法眼,真不明白这是为甚么…

不过,既然她喜欢,那他就得努力保持了…晚上得闲,把所有的拳法都练一遍去…

他脑子里想着事儿,嘴里手里可没闲着,只一会儿的功夫,就惹得苏静姗再次娇喘吁吁,但他探手朝她身下摸了一摸,还是犹豫着停下了所有的动作,道:“我看你也累了,还是先歇歇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苏静姗不用摸也知道,自己身上最娇嫩的地方,已经肿胀不堪,说不准还红了,刘士衡一定是怜惜她,才说这样的话。她为了刘士衡的这份体贴,心里甜丝丝的,遂倚到他怀里,柔声道:“好,听你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刘士衡百般地舍不得,最终还是吻住她的嘴,狠狠地亲了一气才放开。

两人缠绵了一会儿,相互撩着水,玩闹着洗了澡,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又换上了新衣裳,才相携着走出浴房。

苏静姗坐到妆台前,朝镜子里瞧了瞧,直觉得自己双颊泛红,面若桃花,简直连粉都不用敷,不禁又是害羞,又是得意。刘士衡瞥她一眼,大叫:“哎呀,光顾着洗澡,忘了去给老太太请安了,到时她们还不知怎么编排我们呢!”

苏静姗一听,一颗心狂跳,马上站起来急道:“那可怎么办?那可怎么办?现在去还来得及吗?”

 

第一百四十七章异地

 

这媳妇,也太好骗了。刘士衡哈哈大笑,道:“老太太体谅我们旅途辛苦,一早就使人来说过了,叫我们在家好好歇两天,这几天都不用过去请安了。”

苏静姗紧张的心还砰砰跳着,忽闻刘士衡是在逗她,马上扑过去就打。刘士衡笑着张开双臂,任由她扑入怀中,挥拳乱打一气,那力道,权当是按摩,刚刚好。

两人玩闹一时,苏静姗唤了墨兰和锦葵进来梳头,刘士衡却闹着要她给自己梳,苏静姗只得执了木梳,先把他收拾清爽,再才坐下,让墨兰给自己梳了个据说是时下京城最时兴的望月髻,又插了些进京前新打的珠翠。

在她梳妆打扮的时候,刘士衡忙着张罗已经变作午饭的早餐,一道煎烂拖虀鹅,一道风菱,一道卤煮鹌鹑,一道烤山药,一道羊肉汤煮的萝卜,一道豆汤,外加一大碗筭子面。盘盘盏盏摆满了一桌子,细看去,极具京城特色,有些菜,苏静姗更是在苏州从未见到过,看来刘士衡为了哄她开心,在饮食上也是很下了番功夫的。

“这道煎烂拖虀鹅,是在现宰的鹅肉上抹了酱料腌过,再拿小火慢慢炖出来的,你尝尝。”刘士衡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鹅肉,拿小碟子接着,喂到苏静姗嘴里。

苏静姗也不客气,坐在妆台前就吃起来,赞不绝口。

墨兰在后赶忙加快了手脚,动作迅速地帮她插好最后一根金钗,然后和锦葵一起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骜轩出来的丫鬟们都晓得自家主子的脾气,吃饭时不喜欢有人在旁伺候。

苏静姗满怀期待地坐到饭桌边,先盛了一碗筭子面给刘士衡,然后问道:“我娘早上吃甚么呢?”

刘士衡笑出了声,道:“还早上呢,都已是中午了,我早让人给娘照样送了一桌过去,你放心好了。”

睡到自然醒本来就是苏静姗的愿望,所以她一点儿也没为晚起感到不好意思,只是感激刘士衡照顾她的同时,还不忘她的娘,于是抬起头,冲他甜甜一笑。

刘士衡马上昏了头脑,端起碗,把那筭子面一气吃了个精光,害得苏静姗不停地叫:“慢些吃,小心噎着。”

刘士衡乐呵呵地帮她也盛了一碗,道:“这面味道不错,你也尝尝。这是我专门从宫中请来的御厨做的,每根面都是六寸长,不信你量量。”

苏静姗接过面,白他一眼:“又哄我呢,我到哪里寻尺来量?”说着尝了一口,道:“味道的确不错,各种调料搁得极重。”

刘士衡道:“这便是京城吃食的特色了,不似咱们苏州那般清淡。”

苏静姗夹起一块风菱,笑了:“这个我在苏州只吃过新鲜的。”

刘士衡凑到她跟前,探头把她筷子上的风菱给偷吃了,笑道:“还有件事得告诉你,京城与咱们苏州不同,一天是只吃两顿饭的,而且上午和下午两餐之间也不用点心。”

“啊?”只吃两顿饭,而且连点心都不用?苏静姗很是惊讶。自她穿越过来后,不论是在东亭,还是在苏州,吃的都是一日三餐,而且两餐之间还有点心享用,所以她在饮食上从未有过不适。可这京城,天子脚下的繁华之地,却怎么只吃两餐?只吃两餐也就罢了,还连点心都不吃?要知道,即便是在东亭日子过得不甚宽裕时,他们两餐之间都是要吃些零嘴儿的。

刘士衡见她把苦恼写在了脸上,不禁觉得好笑:“他们京城人过他们京城人的日子,我们苏州人还过咱们苏州人的日子,你担心这些作甚么?”

苏静姗一听,也笑了,道:“真是,我为这个犯愁作甚么,咱们家的厨子还是按照苏州的习惯,一日三餐外加两顿点心便是。”

说着就唤了杨柳进来,嘱咐道:“告诉我们的厨子,下午别忘了准备点心,要京城的特产。”

杨柳却笑道:“七奶奶,咱们家从苏州跟来的厨子留在了安福胡同,咱们这宅子里还没厨子呢。您这一桌子菜,还是七少爷专门从外面请人来做的。”

苏静姗这才想起来,他们从苏州启程时,各房能带的下人是有限额的,所以他们就只带了几个一等丫鬟和二等丫鬟过来,外加刘士衡的小厮松烟;至于几个打扫屋子的粗使下人和看门的小厮,还是刘士衡置办这宅子时一并买下的。

因此,仆从稀缺,急需用人哪,这本是件让人发愁的事,苏静姗却展开了笑颜,道:“在苏州时做甚么都有规矩,定额在那里,虽说骜轩也是我当家,但怎么也放不开手脚,现在我们是真真正正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了,我可要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刘士衡大方笑道:“男主外,女主内,随你,随你。”

既是男主外女主内,那就得好好定几条家规,比方说,不许纳妾,不许收通房之类的。苏静姗斜瞥刘士衡一眼,不怀好意地笑了。

这时杨柳问道:“七奶奶,可要找个厨子来?”

苏静姗点点头,又摇摇头,道:“厨子要找,但却不能急。厨房是重地,若不能找个知根知底的厨子,可是要坏大事的。”

刘士衡连连点头,道:“你七奶奶这话说得极对,厨子不能随便找,这事儿交给我了,待我四下里打听打听再说。”

才刚说了男主外女主内,这样快就想帮忙?苏静姗本欲打趣他几句,但一想到她初到京城,可谓是人生地不熟,而刘士衡好歹在京城念过几年书,比她好熟多了,所以找厨子这样的大事,还是交给他比较妥当。于是便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他两人接连着点头,杨柳却是犯起了愁:“厨子可以慢慢地找,但饭却是顿顿都要吃,没有厨子,下午的点心可怎么办?晚饭可怎么办?”

刘士衡一听,也犯起了难,想了一会儿,同苏静姗商议:“要不下午的点心就去外头买?反正你要吃京城风味的。晚饭么,我带你去酒楼吃好了。”

苏静姗却摇头,道:“今天可以出去买点心,到外头上馆子,那明天呢,后天呢?谁也不能保证厨子甚么时候能寻到,我们总不能天天都在外面吃罢?”

“那怎么办?”刘士衡和杨柳异口同声地问。

第一百四十八章帽铺

苏静姗理所当然地道:“我们只不过是搬出来另过,又没有分家,既然新宅没有开火,那自然就得回安福胡同去吃公中的饭。”

刘士衡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好,好,这才是我刘士衡的娘子。”

杨柳亦道:“七奶奶英明,就该去安福胡同吃,没得您辛苦赚钱养活一家老小,供他们吃供他们喝,倒头来却要自己去外头吃的道理。”

“那就这样定了,在厨子找到之前,我和七少爷都去安福胡同吃饭,随行的下人也一并在那边吃,至于其他人,就自己开火罢,你们这好几个人,总有会做饭的。”

杨柳笑着点了点头,道:“我们的手艺,虽说不敢做了菜端上来给七少爷七奶奶用,但自己吃吃还是没有问题的。”说完,便退了下去,一面使人通知新宅中下人,一面亲自到前面寻了个小厮,叫他去知会安福胡同一声儿。

那小厮去后不久,便骑马飞奔回来,把安福胡同那边的意思告诉了杨柳;杨柳得了信儿,又来回禀苏静姗,道:“七奶奶,老太太听说您和七少爷这几天要去安福胡同那边吃饭,很是高兴,说才刚得了几样京城里的新鲜点心,正想请你们过去尝尝呢,就算你们不去说,她也是要叫人来唤的。还说她年纪大了,就怕儿孙不陪在身边,若是新宅这边的厨子不好找,就别找了,天天回安福胡同吃饭正好。”

“谢老太太惦记了。”苏静姗最是个投桃报李的人,见老太太给足了他们面子,便穿戴整齐了,叫刘士衡引路,往离他们新宅最近的铺子里去。当然,没有忘记戴上京城女眷出门必备的帷帽。

这是一家帽铺,专门卖各式帽子,确切的说,是卖各式男人戴的帽子。至于女帽,因为京城女人出门逛街有种种限制,所以卖得并不好,因而他们并未涉足。

马车停在了店铺前,但苏静姗并未马上下车,而是挑开车帘,望着那店门,足足望了有两盏茶的功夫。刘士衡觉着奇怪,问道:“姗姐,你这是作甚么?虽说这是家男帽店,但你戴着帷帽,这会儿人也不多,要进去还是可以的,再说还有我陪着你呢。”

“你也发现人不多了?”苏静姗出声道,“我看了这一会子,也没见几个人进去,看来咱们这店里的生意不算太好呀。”

刘士衡对这家店也不算熟悉,犹豫着道:“或许这时候是淡季?”

苏静姗不同意,道:“此时是冬季,而且马上就要过年了,正是买顶保暖御寒的新帽子好过年的时候,怎么可能是淡季?”说完,朝外面街道指了一指,道:“你看,这时候街上人来人往,正是热闹的时候,而且有的店亦是顾客盈门,并不存在没人逛街的问题,所以,就是这家店生意不好,没有别的。”

刘士衡听她说着,眉头皱了起来,遂打开车厢里上了锁的一只小箱,翻出一本账册看了看,道:“你说的没错,这家店的生意的确不怎么样,不过咱们家经营的重心不在京城,是以京城里的几家店生意都算不得兴隆,不赔钱就算好的了。”

“那是因为我不在京城…”苏静姗嘀咕着,关上车帘,在刘士衡的陪同下,下车进店,看了一看。

那店里有一名掌柜,两名伙计,掌柜的撑在柜台上打瞌睡,伙计则拿了货架上的帽子,相互戴着顽。因为顽得太不亦乐乎,以至于苏静姗踏进店门时,他们都没有反应,还是刘士衡清咳了两声,才有一伙计漫不经心地上前来招呼,招呼时,手里还不忘转着顶帽子。

苏静姗皱了皱眉,一言不发就朝外走。刘士衡忙问:“怎么,不看了?”

苏静姗道:“瞧他们那样儿,还有甚么可看的,就算卖的是京城最时兴的帽子,生意也好不了。”

这时两人已回到了车上,刘士衡吩咐了车夫一声,叫他直接把车驾到安福胡同去,然后对苏静姗道:“那你就该罚的罚,该解雇的解雇,好好整顿整顿。”

苏静姗笑着斜瞥他:“如果换作是你,会怎样整顿?”

刘士衡先笑道:“我是门外汉,别问我。别看我也做生意,其实都是赚的自家人的钱,真正的生意经,我不大懂的。”他虽然这样说,但还是认真思考了一番,然后苦笑着道:“还真是不好整顿,得花一番大功夫。你看,去那店里的客人已经是很少了,可见大家对它的印象都不好,这样就算你整顿得再好,也难以扭转客人的看法了。所以得想个法子,吸引客人到店里来才好。”

“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咱们还真是心有灵犀!”苏静姗高兴起来,道,“所以我想啊,以其花大力气去扭转客人对那店里的印象,还不如将铺子改头换面,至少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才好。”

“改头换面?”刘士衡疑惑道,“你的意思是…换个招牌?”

苏静姗想了想,道:“也许换个招牌,也许改行也不定。等我多逛几家帽铺再作决定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刘士衡深以为然,对她的想法很是支持,并主动提出,只要一有空,就陪她一起去,就算没空,也会派松烟带上几个会拳脚功夫的小厮跟着她去。

苏静姗可不愿因为做生意而耽误了刘士衡的学业,连忙婉拒他的好意,道:“你就算有空,也还是在家背书罢,毕竟你才是我一辈子的依靠,生意算的了甚么。”

他是娘子一辈子的依靠呢!刘士衡心内甜蜜异常,将苏静姗紧紧搂了过来,俯身就亲。苏静姗看了车窗一眼,见两边的帘子都拉得紧紧的,便随他去了。

两人今早才识个中滋味,自是容易兴奋,亲了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恨不能扯了衣裳,立时就行动起来。但考虑到这是在大街上,而且前面还有个驾车的车夫,就只好放弃了这个打算。不过刘士衡还是把头探出去,大声地吩咐车夫:“马上掉头,回香椿胡同!”

 

第一百四十九章失踪

车夫很茫然,不知刘士衡怎么突然改了主意,不过他马上认为是主人家落了东西在家里,要返回去拿,于是高高挥了一鞭,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香椿胡同,并指挥着小厮们卸下了门槛,把马车直接驶到了二门前。

刘士衡对他的服务态度非常满意,拉着苏静姗下车时,不忘打赏了他一大块银子,乐得他跪下就磕头,把额头碰得砰砰响。

刘士衡紧紧拉着苏静姗的手,飞快地越过垂花门的台阶,穿过抄手游廊,钻进随墙小门,风一般地冲进卧房,反手锁上门,抱起苏静姗就抛到了床上,随后一个鱼跃,扑了上去。

苏静姗跌进软绵绵的锦褥堆里,咯咯直笑,但很快就被饿虎下山似的刘士衡封住了嘴,只能发出嗯嗯唔唔的呻吟之声。

新手上路,干柴烈火,两人好一番翻来覆去,你侬我侬,足足折腾了个把时辰方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来,重新梳洗打扮,收拾自己。

苏静姗很庆幸他们有个全天有热水供应的温水池,而且和卧房相通,不然这大天白日地唤丫鬟提水进来沐浴更衣,可真有些难为情的。

待得两人穿戴整齐再次出门时,早过了平常用点心的时间,苏静姗生恐因此惹来席夫人等人笑话,急急拉着刘士衡奔往二门,跳上马车,连声催促车夫赶紧朝安福胡同赶。

尽管他们的车夫经验丰富,专门挑了一条人迹稀少的道路,一路飞驰,但等他们到达安福胡同时,还是迟了,而且迟了很久。这从大家面前摆成梅花形状但已零零落落的糕点中可以看出来。

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席夫人含笑,甄氏忐忑不安,乐氏严肃,刘士雁瞪眼,而贾氏则是一脸过来人的了然。

众人都以为他们会面带尴尬地进来道歉,苏静姗大概还会羞愧得不敢抬头,但她们全猜错了。刘士衡夫妻何许人也,不但脸不红心不跳,而且还把腰杆挺得笔直。苏静姗更是出声道:“来时顺路,就下车去咱们家的帽铺看了一眼,没想到耽误了时辰,害得大家久等,实在是过意不去。”

刘士衡随声附和:“那店里的生意还真是有问题,姗姐待会儿给老太太好好说说。”

苏静姗脆生应着。从席夫人脸上的表情来看,她对他们表现十分满意。而其他人也都纷纷收起了各自迥异的情绪,换出亲切的笑容来,招呼他二人坐下。

刘士衡见屋里坐的都是女人,便只陪着略坐了坐,就出去找王秀才去了。

席夫人惦记着帽铺的事,有些心不在焉,但苏静姗才来,又不好遣散众人,于是只得同二房的几个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刘士雁趁众人都没搭理她们,低声向乐氏抱怨:“他们都开府另过了,怎么还回来吃饭?这下他们可里外都如意了!”

她之所以这样抱怨,有个缘故。昨日刘士衡和苏静姗才刚去了新宅,她就拉着乐氏撒娇,说也要和七哥七嫂一样出去住;乐氏当时跟她说:“别看他们表面上好像占了好处,其实是吃亏的。去了新宅,一应吃喝用度,就花的是自己的钱了,公中的好处,从此一点儿都得不到了。他们这会儿才去,自是兴奋得很,等到这阵新鲜劲儿过了,只怕要哭着喊着要回来住呢。”

刘士雁就是听了她的这番话,才打消了出去住的念头,而且还从心底里暗暗地笑话着刘士衡和苏静姗。可这才过了一个晚上,他们就又回来吃饭了,这叫人怎能不生气!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既能在外独自住着不受拘束,又能占到公中的好处?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刘士雁越想越恼火,站起身就要嚷嚷,乐氏手疾眼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回凳子上,急速地道:“昨天娘是怎么跟你说的?不是叫你不要再生事的么?若是你又胡闹,害得娘丢了管家的差事,那可怎生是好?咱们房里大大小小数十口人,全指着娘这份差事呢,就靠你爹那店子俸禄,养得活谁?”

乐氏因生怕刘士雁闹事,害得她丢了差事,因此语气在不知不觉间就重了些,带上了训斥人的意味。虽说刘士雁的行径本就该训斥训斥,但她一惯被乐氏好言好语地哄着,哪里受得了这个,当即便眼泪汪汪地把手一甩,哭着跑出去了。

满屋子的人都诧异地朝这边望来。乐氏紧张起来,赶紧编织扯谎的内容,称刘士雁想要一条新裙子,她不给做,所以生气跑出去了。刘士雁自从见过苏静姗的衣橱,就对各种裙子表现出极度的热情,这是阖府都知道的事,不过因为一条裙子就和母亲哭闹,可真够小家子气的,众人的脸上都露出鄙夷的表情来。席夫人更是道:“可怜见的,不就是一条裙子么,她要做,就让她做去,若是府里针线上的人做不好,就拿到外头请专门的裁缝做。”